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 > 11、十一个鳏夫
    姜轻霄低头看着紧缩在她怀中眼角沁泪的青年,抿紧了唇,有些不知所措。


    警钟在她耳畔敲响,提醒她现下的情形已然超过了她这个大夫需要负责的界限。


    若说先前的种种行为,是她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所必须采取的措施,她心无旁骛、问心无愧。


    可眼下,面对柳惊绝讨要拥抱的请求,姜轻霄犹豫了。


    她说不清现下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尖在青年抱住她时,无端地悸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她陌生,又隐隐有些恐惧,但意外地并不排斥。


    姜轻霄想,自己或许是在喂药时被青年无意吮吻的那一下所影响了。


    需得平静心绪。


    姜轻霄闭了闭眼,心中做下打算:若是冷,她可以给柳惊绝多生炭火、多盖被,喂他多喝热姜汤。


    总之,她不能趁人之危。


    思及此,姜轻霄扶住了柳惊绝的肩头,微微向后推去,想要让他躺下。


    可青年的一句话使她顿住了手下的动作。


    “阿爹,我乖的。”


    “我乖的,抱抱我好不好......”


    说话间,青年愈发收紧了手臂,好似怕极了被人抛弃,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闻言,姜轻霄眨眨眼,心中恍然。


    柳惊绝这是......将她认成了他阿爹?


    所以才会在生病最脆弱的时候,求个拥抱。


    不知怎的,她心中萦绕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好似找到了出口,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少顷,姜轻霄缓慢地抬手,拢住了柳惊绝单薄消瘦的肩头,一下又一下安抚性地拍着。


    终于得到了回应的柳惊绝,情绪很快地便稳定了下来,他埋首在姜轻霄的颈窝,鼻尖处尽是她那清淡隽永的体香。


    少顷,青年唇角微微勾起,满是餍足。


    当第一缕晨光穿过窗棂的缝隙,映照在柳惊绝脸上时,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女子恬静安睡的面庞。


    此刻,他们二人正亲密地相拥着,同盖一被,抵足而眠。


    正是他朝思暮想、日夜渴盼的画面。


    柳惊绝微怔过后,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欣喜充斥着他的心房。


    一下又一下,随着躁动的心脏,通过脉搏流至全身,身体顿时酥软得不像话。


    时间好似凝固了下来,静得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少顷,柳惊绝笑了,他微微倾头,唇瓣落在了女子微扬的唇角上,停顿半刻后继而微微摩挲。


    温润柔软的触感,为他的灵魂带来一阵兴奋的战栗。


    让柳惊绝控制不住地想起昨晚那个混着苦涩药汁的吻。


    湿软的、馥甜的、让人欲罢不能的。


    柳惊绝闭起了眼睛,再睁眼时,曜黑的瞳孔有一瞬间变作了翡绿色,细细的鳞纹在他眼周流转闪耀。


    只单单回忆一个由姜轻霄主动的吻,便让他在这冬日,轻易情动。


    少顷,柳惊绝恋恋不舍地吮了一下后,稍稍撤身。


    他望着女子唇角那片暧.昧的的红痕,微微眯眼,眸光深沉。


    瞧啊,轻轻,我提醒过你的,别对人心软。


    尤其是我。


    姜轻霄是被炽白的日光给刺醒的,醒来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异常。


    腰身被人紧紧箍住,手臂被人枕着,那人还将头埋入了她的胸口,此时睡得正香。


    姜轻霄懵滞一瞬后,柳眉蓦地紧蹙。


    昨晚,她只记得自己回抱了柳惊绝,为了他能安定下来,装作他的父亲,给予安抚。


    并时刻关注着他的体温变化。


    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又与他睡在了一处,便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见怀中男子仍然安睡,对此毫无所觉的模样,姜轻霄的心口处渐渐升起愧疚与悔意来。


    柳公子他生性纯良,又十分的信任她,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与他睡在了一处,毁了他清白。


    不过幸好他们二人的衣衫俱在,没有酿成祸事。


    可自己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姜轻霄神色凝重,一点点挣开了青年的束缚,无声下了榻。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待到柳惊绝出来寻人时,发现姜轻霄已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柳惊绝看到她一改往日的温和柔静,变得沉肃的神情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少顷,他绞紧了长指,试探性地喊道:“轻轻......”


    姜轻霄抬头看他,见青年看到自己后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愧疚愈浓。


    她尽量放淡了声音,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可落在青年的耳边却是冷漠异常。


    “身体可好些了?”


    柳惊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在心中揣摩她每一刻表情的变化,随后轻嗯了一声。


    温声回道:“已经好多了,昨夜......”


    听闻他提及昨夜之事,姜轻霄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


    她抬头,望着青年的眼睛,直接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昨夜之事,皆是我一人之错。”


    姜轻霄定定地说着,“柳公子打我、骂我都行,送我去见官亦可。”


    整个景国,民风淳朴而保守,许多男子为了守节,宁愿饿死也绝不侍二妻。


    正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杜绝鳏夫再嫁。


    而对于未婚男子,且不说与旁的女子睡一张床榻,即使被瞧去了半点脖颈,都会被人骂不知羞耻、放.荡.淫.乱,严重者需得以死明志。


    她就曾见过一个死了妻主的鳏夫,只是被路过的女人调戏了几句,便受不住世人的目光,上吊自尽的。


    柳公子心性如此单纯,为人又这般良善,她不能害了他。


    “轻霄绝无怨言!”


    最后一句话说完,空气似乎都凝结在了一起。


    柳惊绝望着面前神情严肃,主动要求自己送她去见官的女人,心中又气又爱。


    气她如此与自己泾渭分明,又爱她这般正直善良。


    “轻、轻轻要我送你去见官?”


    青年眨了眨圆阔的眼瞳,面上满是惊愕。


    “为何?”


    姜轻霄沉默片刻,微微蹙眉,“轻霄昨日逾矩,唐突了柳公子,与你宿在了同一张榻上......”


    不知怎的,她又想到了那个不算吻的吻。


    随机,眉蹙得愈深了。


    柳惊绝望着她,抿唇道:“与我宿在同一张榻上,便要送你去见官吗?”


    接着,他缓声道:“那倘若是我自己愿意呢?”


    姜轻霄惊讶抬头,“柳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柳惊绝:“......”


    “错了便是错了,轻霄甘愿受罚的。”


    女人的语气十分的坚定认真。


    姜轻霄的执拗与正直让柳惊绝感到一丝无奈。


    少顷,他勉强扯唇,“除去打你、骂你,送你去见官,便再无别的选项了吗?”


    闻言,姜轻霄沉吟片刻,“如果柳公子愿意,轻霄可以终身为你免费医治、将你安全地送回去,或者给予你一点金钱上的补偿......”


    说到最后,她蓦地为面前的青年感到一丝屈辱。


    随即又低声道了句歉。


    柳惊绝听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就没有......同他在一起这个选项吗?


    心中一滴酸涩,缓缓荡涤全身。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便听面前的女人蓦地言道。


    “这样吧,我明日便送你回家,将此事与你母父禀明,届时任由他们抉择。”


    转来转去,还是想要送他走。


    一瞬间,柳惊绝面上血色尽褪,心口的疼意正在不断加深。


    是让她发觉到了什么吗?


    他明明......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啊。


    还是太过心急了。


    良久,青年苍白着唇边,涩声道了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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