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仇嗣盯着幕布上纤细的剪影,云乐腰很细,所以很适合一只手搂着腰,抱着亲。


    他眉头紧锁。


    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云乐窝在谢景烯的怀里,雪腮含春的模样,就像是一团乱麻在心头缠绕,内心的矛盾与冲突如同烈火煎熬。


    “我想和你谈谈今晚的事。”


    帐篷内的人听见他的话悉索着,剪影的动作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云乐匆忙地套上新的打底衫。


    他打开帐篷的门帘,侧身让人进来。


    因为封闭和刚洗漱完的缘故,帐篷内的热气混合着醉人的香气往外冒。


    仇嗣吸了一口。


    宛如初夏熟透的蜜桃,轻轻一触仿佛能感受到满溢的甘甜与细腻。


    角落里一盆用过的热水,盆沿搭着块湿哒哒的毛巾,换下来的衣服很整齐的叠在角落。


    懵懂无知的少年根本没有意识到在野外的深夜,随随便便放一个体格比自己更强大的成年男性,进来自己的小帐篷,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


    只要稍微用手摁住他的嘴巴,连张嘴呼叫救援都叫不出来,最多瞪圆那双漂亮得要命的眼睛,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仇嗣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云乐的身上。


    云乐的发丝湿润润的,在夜灯下呈现一种温和柔软的暖棕色,纯白如雪、质地柔滑的单衣极尽通透,腰身的弧度在轻薄布料下若隐若现。


    下摆遮不住的两条腿又细又直,与成年男性的刚毅线条截然不同,腿上的肉丰盈软糯,像刚出笼的水晶包,咬一口汁水四溢,鲜甜软嫩。


    偏偏脚踝生的细细瘦瘦,又白又粉,像猫一样,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所有恶劣过分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反复出现。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这幅随便的打扮,多么容易引人犯罪,想要肆意地抓住欺负。


    仇嗣的眸底暗沉一片,像是酝酿着无声的风暴。


    云乐以为仇嗣也是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有所怀疑,所以邀请人进来,一脸认真地开始讨论。


    “你也觉得今晚那火灭的很不正常吧,其实不是碳的问题,我看到有一个很瘦长的黑影,他就站着炉子的旁边——”


    “为什么让谢景烯亲你?”


    仇嗣冷不丁开口,打断了云乐的话。


    后者愣住好几秒。


    “啊?”


    云乐满脸的茫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难道仇嗣专门深夜来找他是问这种问题吗?


    直播弹幕:


    【他急了他急了】


    【哈哈宝宝你们不在一个频道啦】


    【宝宝你放弃吧,这些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些很脏的东西】


    见云乐不吱声,仇嗣的心情愈加烦躁。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苦恋好几年没有回应的云乐被亲之后,心里有多么的欢腾雀跃,说不定还会就此死心塌地,像以前一样整日在谢景烯的面前卖蠢卖乖。


    仇嗣无法接受这种可能。


    他嘴唇紧抿,沉着脸,眼睛都不眨就开始毫不留情地批判和抹黑,“谢景烯玩个游戏就和你接吻,背地里肯定玩得更花,都不知道和多少人玩过了,脏死了。”


    “但我和他不同。”


    他很干净,不仅从没有和别人有亲密接触,就连喜欢的人也没有,情史比纸干净。


    仇嗣说着身子往前,高大的体格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遮蔽了眼前的光线,让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逼仄。


    “等等……”


    意识到不对劲的云乐想往后缩,却被仇嗣动作极快地摁住了腿。


    粗糙的手心、滚烫的温度,烫得云乐一阵应激,条件反射地抬脚去踹。


    “唔、你……”


    仇嗣闷哼了一声,表情略带痛苦和一点道不明的奇怪。


    云乐根本没有心情仔细去分辨自己踹在什么位置,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吓得发抖,却还故作凶狠地放狠话,“我喜欢谁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慌张地缩成一团。


    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仇嗣会对他动手反击,但等了好几秒,仇嗣都低着头一动不动。


    不会吧?


    云乐都傻眼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仇嗣额角渗出的冷汗,脖颈处鼓起的青筋,眉头紧皱的痛苦模样。


    他随便踹了下,居然这么大的威力?


    “你,你没事吧……”


    云乐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慌张地问系统,【怎么办?他不会被我踹出什么问题吧?】


    系统027:【……】


    直播间的弹幕:


    【宝宝别怕,他发琴了而已】


    【受不了一点,我怀疑他是故意凑上来让宝宝踹他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准,随便一踹就中】


    【妈的又被他爽到了】


    【老婆可以踹踹我吗?求求了,已经憋得快要炸了。】


    “很痛吗?要、要不我找人给你看看吧——”


    云乐话音还未落就被抓住了纤细的脚踝,直接栽倒在软垫上,被拖着脚踝抓回来,惊魂未定地对上仇嗣暗得吓人的眼睛,像是被黑暗的漩涡紧紧吸附,无处可逃。


    “又想去找谁,谢景烯?”


    仇嗣的声音沙哑奇怪,语调也掺杂着莫名其妙的酸意,张扬锐利的眉紧蹙着,似威胁地捏着他的小腿,“穿成这样,出去勾引所有人?”


    云乐只觉得小腿一阵酸麻,偏偏仇嗣的力气又无法撼动,无论怎么极力挣扎,都没法挣脱束缚。


    只能任由仇嗣报复般抓着他,用粗糙的指腹摩擦着,揉捏着雪白滑腻的小腿。


    “我也不想管你的破事。”


    仇嗣浓黑锋利的眼睫遮住幽深的眼底,胸膛起伏,每一次呼吸间都能捕捉到少年身上那份比先前更甜腻的香气。


    那香味丝丝缕缕、若即若离,悄然潜入鼻息之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凝重。


    香成这样,还长着一张可爱得要命的脸,清澈如水的眼底倒映着惊讶和无措,一副茫然失措,露出无辜的表情,乖巧中带着几分稚嫩可爱。


    越是这样,越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为什么要上赶着给人弄?”


    仇嗣的视线带着强烈的存在感,从眉眼一点点描摹,停留在红润饱满、引人浮想连连的唇。


    “谢景烯亲的你很舒服吗?是不是他想要别的,比如你的第一次,你也会上赶着给?”


    “仇嗣!”


    云乐瞪大了眼睛。


    他想不明白仇嗣为什么总是可以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令人难堪的话。


    “你、你别说了!”


    仇嗣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声调特别怪,“为什么不能说,因为被我说中了吗?”


    从云乐慌乱的表情里,他越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像是他这种笨蛋估计会被弄完止不住的哭,吃干抹净了才记得傻兮兮地问现在是什么关系。


    云乐被他说的话气得脸颊通红,眼睫沾湿,指着门口,“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


    “他到底在想什么!”


    云乐气鼓鼓地把人轰出了帐篷,烦闷地揉着小腿上的指印。


    雪白的小腿上突兀的两个红色的指印,他无论怎么样揉搓,只会让那痕迹更加鲜红欲滴,气得闷哼了声,“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系统027:【没必要为了讨厌的人生闷气。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好。”


    云乐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收拾睡下后很快就有了困意。


    这一觉睡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安稳。


    除了身下的褥子不够软和,睡得有些腰酸背痛,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夜晚的寒冷。


    第二天被系统叫醒时,云乐还缩在被窝里,磨磨蹭蹭不愿意挪动,直到外面陆陆续续传来动静,才慢吞吞换衣服出去。


    燃了一晚上的篝火已经熄灭了。


    清晨的林间又起了一层薄雾,初升的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湿润的地面上,与朦胧的雾气交织成一幅光影婆娑的画面。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面包。


    云乐乖巧地坐在折叠椅上吃着,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抬起头。


    “早……”


    魏海的脚步虚浮,面色发灰,眼底下深深的青紫色,就像是一晚上被吸干了精气,如同一副行尸走肉。


    他面色苍白地扶着椅子坐下,忽然弯腰开始猛咳。


    一大股腥臭浓黑的污秽从他口中喷出,他连忙用手捂住,粘稠的污物从他指缝间不断往外喷。


    云乐吓得连忙站起来,脸色骤然变苍白,往后躲了几步。


    地上那摊黏腻的污秽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蛆虫正争先恐后地蠕动,试图挣脱粘液的束缚而出。


    云乐头皮一阵发麻。


    魏海呕吐完就瘫在了椅子上,喉咙间不断地发出类似汩汩的声音,他却像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捂着太阳穴咒骂道:“靠,早知道昨天不喝这么多酒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扣弄着,竟然夹出了一小片纸张,仔细一看,居然是小半张没有烧干净的纸钱?!


    魏海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卧槽,你们谁往我嘴里塞了这玩意?”


    “谁半夜不睡有那功夫?”


    仇嗣昨晚也睡得不好,但并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云乐的脸。


    在寒冷的冬夜他的身上燥的像是团火,最后忍不住拿出了先前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云乐合眼酣睡,鼻头眼角都晕着粉,无意识地张开一点嘴巴,似乎可以看到藏在牙齿后的一点柔软红润的舌尖。


    被云乐踹到的地方又开始发疼。


    明明那么小点的力气,脚又小又白,怎么踹人会又涨又疼?


    仇嗣的视线紧盯着照片里云乐红彤彤的嘴巴,仿佛闻到了那股呼吸间带着的甜香。


    ——既然云乐是始作俑者,那负责帮他治疗治疗,也很合理吧?


    仇嗣看着外表很风流很花,染头带耳钉有刺青,像是那种会不守男德到处泡吧的典型,实际上第一次拿着照片干这种坏事。


    热汗顺着他的眉弓淌过,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汗珠砸出小水花。


    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仿佛隔着屏幕,捏在那片绵软滑腻的雪颊上。


    那种软得像水的手感,都怕用力碰会坏。


    云乐的嘴太小了,适合接吻但不适合干别的,不过可以用脚,多踹他几下也没事,只要他喜欢踩着玩……


    仇嗣想着忽然闷闷地笑了一声。


    其余几人都看了过来。


    仇嗣难得表情略显尴尬地双腿交叠,道:“别疑神疑鬼的,说不定是你自己喝醉了发酒疯。”


    “不应该啊,我酒品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魏海的精神十分紧张,“怎么会这样?该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


    云乐看着那小片未燃尽的纸钱。


    焚烧纸钱可以吸引周围游荡的孤魂野鬼,夜间阴气浓重,魏海又处于醉酒和睡眠的无防备状态。


    生气被阴气所包围和吞噬,因此他此时看起来面容枯槁,双颊深陷,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眼前的魏海和昨天语言轻浮、调侃着鬼神的模样判若两人。


    云乐忍不住脊背发凉。


    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像是那种粗制滥造的恐怖片里,起先所有人都作死不信邪的队伍,之后开始各种恐怖撞邪的事件。


    躲在暗处的鬼怪邪祟通常不会一次性将盯上的猎物弄死,而是肆意的玩弄,享受猎物受惊害怕、甚至是精神崩溃,过足瘾后才会悠悠下死手。


    云乐思索时,忽然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响起。


    打开越野车后备箱的魏海跌落在地,不断地往后退,仿佛见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嘴里喃喃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仇嗣他们都围了上去,一个个面容复杂。


    云乐犹豫着也走了过去。


    只见后备箱里那只红色的箱子打开,原本里面是装的满满当当的纸钱,但昨天已经被魏海拿去烧掉了,本应该是空的。


    但此时里面放着一套华美精致的婚服,红色的绣花鞋,龙凤红烛,以及一封红色的信纸。


    身后不远处被吓傻的魏海不断喃喃道:“完了,他们缠上我们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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