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后,回到休息室的turquoise,接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


    “thankyouverymuchforyoursupport.ourturquoiseisacombinationfromchina.”


    [非常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们的turquoise是来自中国的组合。]


    连失踪许久的叶哥都露了面。临时学了几句英文的叶哥,此时活学活用了。他到处致意的样子,就和刚才登台表演的是他一样。


    只有洪星被他的夸张吸引了过去。他快步追上前面的neil,小声感叹叶哥原来被他们turquoise低估了许久;多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居然什么都懂,真伟大。”


    凝神细听的neil,思索片刻,对洪星报出了一个耳熟能详的翻译软件的名字。


    组合里另两个人早已累得直喘气——四首曲目不间断地演出,任谁都筋疲力尽。


    尤其是程椋,承载着最多的掌声回来,分明花孔雀似的引人注目,却低着头匆匆行走。换做平时早就大摇大摆——事实是他一沾到化妆镜前的沙发椅,便毫不犹豫地栽了进去。


    “我的祖宗!”


    眼睛半睁半闭的程椋,看见叶哥狗皮膏药一样粘了过来。与程椋的倦态截然相反的叶哥,红光满面,一边说话一边挤眉弄眼,“你刺伴舞那剑,真是吓死我啦。”


    原本打算小憩的程椋,浓稠睡意顿时被稀释了百倍。


    偏偏他什么怨言也没有——如此直白的夸奖,料想再疲惫的身体都无法阻挡程椋内心的得意洋洋。他竭力睁开一只眼睛:“临场发挥啦。”


    紧接着是叶哥不断咂嘴的声音。他对程椋说的话多么流光溢彩,简直是把平生积累的所有美言都释放了出来。程椋简直飘飘欲仙;


    然而叶哥忽地自顾自感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那时程椋猛地清醒过来:“我没有老!”


    “强调这句话,就说明你已经上年纪啦。”


    叶哥指了指洪星,“你看洪星从来不说自己是老幺。”


    因被年龄曲解而短暂的回光返照结束后,卷土而来的困倦使得程椋丧失反驳的能力。他干脆两眼一闭。


    但是叶哥并未尽兴就是了。他在后台搜索一阵后,竟然还能够锁定新的目标;试图重返梦乡的程椋,感受到身下的沙发椅被叶哥旋转了起码一百八十度。以至于他头晕目眩。


    “万松岩也不倚小卖小。”


    这次叶哥的声音善解人意地减轻了。他说回国的万松岩,人完全是被揠苗助长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对照组是依然天真烂漫的洪星)。万松岩的急于求成,简直与程椋的取向不谋而合,


    “你不是喜欢会照顾你的吗。”


    本来就无力说话的程椋,听完叶哥的奇异观点,简直哑口无言。是很久后叶哥确认他是否睡着时,才听见有声音勉强从他的嘴中飘出:“我什么时候说过?”


    程椋什么时候说这话何须追根溯源。叶哥胸有成竹地推销起万松岩:“会照顾人的年轻小帅哥,多么惹人喜爱。谁会不喜欢。”


    “叫万松岩来照顾你得了。”


    程椋的疲惫简直遭雪上加霜。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万松岩。”


    叶哥慌忙捂住程椋的嘴:“我和你开玩笑的。”


    说完后叶哥还提心吊胆地盯着万松岩。等确信万松岩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后,他才一溜烟地钻去骚扰洪星。


    卸妆时耳根清净的程椋,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沙发椅上安睡片刻。


    “程椋。”


    程椋睡眼惺忪。面前换回常服的万松岩,稀疏平常的运动衫却被身材勾勒得饱满有致。他向程椋伸出手,“我们要回去了。”


    姑且无动于衷的程椋,目光游走在万松岩小臂线条之上,腹诽干脆等万松岩将他连人带椅一起搬走;


    如此美梦被迫胎死腹中,是路过的洪星他们始终频频回头。倘若他们独处时分,程椋还有心情逗万松岩玩一圈。此时只好扶着万松岩借力站定。


    万松岩原本要等程椋一起走却被程椋拒绝。领先在前面的万松岩,宽阔的背影仿佛把程椋的每一寸都笼罩其中。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的程椋,控制自己的步子不去踩到影子的头。


    上车后程椋的安宁还不到三十分钟,车却戛然而止了。司机却愁眉苦脸地说:“超载了。”


    由于需要搭载伴舞,小小巴士变得不堪重负。


    所幸没有超出负荷太多。司机检查了一阵后说:“下去一个人就可以。”


    叶哥急忙走到最前面:“这是什么意思?”


    受化妆间之仇,早对叶哥怀恨在心的谢澜川,采用的报复手段正大光明。他伸脚绊住过道上的叶哥:“你走回去算了。”


    甚至于他为图打消自己小肚鸡肠的嫌疑,无情地出卖了演出时分,没有在后台帮忙的叶哥。拍拍叶哥肚子的谢澜川,向众人展览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去流动餐车大吃大喝了。”


    纵使在车厢的阴暗环境里,叶哥面颊上的涨红仍旧清晰可见。真相是去餐车事出有因:“还不是你吵着要吃热狗。”


    谢澜川摇摇头:“没这回事。”


    过道另一侧的neil,始终一鸣惊人。他说偶像和舞者都做过专业的身材管理,身体里充斥热狗与薯条的叶哥,独自一人便可和半个turquoise抗衡。


    在车厢里传出哄笑之际,他模棱两可地补充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概念:“走路消食。”


    “你们真狠心,我都做不到让你们走回去。”


    认清现实的叶哥感叹,“胳膊肘往哪拐的。狼心狗肺一群人。”


    “我走回去。”


    回头看见站起身的万松岩,叶哥近乎热泪盈眶:“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


    挺身而出的万松岩,犹如天上仙人般闪闪发光。叶哥对于万松岩的感激之情,剑走偏锋地表达道:


    “叫程椋陪你一起。”


    说完这话后,叶哥心中的算盘立即溢于言表了。他原本写着慷慨赴义的脸,突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程椋年纪大,会照顾人。”


    明明是世态炎凉,怎么变成世态岩椋了?前排的两个队友都惊愕地回头望去。


    料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以为隔岸观火的程椋,哪能料到鸣蝉居然是他自己。何况对他下达误判的,是对他的秉性了如指掌的叶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照顾人”的概念渐行渐远的程椋,讶异道:“我会照顾人?”


    尚不等叶哥作答,万松岩已然自后排座位向车门出发。去意决绝的万松岩,路过程椋时,垂下的手揉了一把程椋的头。他温和的声音像在唱催眠曲:“程椋休息吧。”


    但是程椋反其道而行:“不可以。”


    他这样告诉万松岩,其实叶哥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你走丢了怎么办?”


    前面的谢澜川,半是出于友情,半是消散车厢里过于浓重的桃色气息:“让叶哥去。”


    那时候万松岩已经下车了。程椋撇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洪星,咬紧牙关一鼓作气,也朝着车门走去。


    减轻负担后,司机如愿以偿地一脚油门向前冲去——几乎挤破玻璃窗的谢澜川,目不转睛,徒劳地锁定程椋和万松岩逐渐消失的身影。


    “程椋疯啦。”


    害得为turquoise呕心沥血的程椋,惨受徒步之刑。谢澜川无助地朝叶哥哀嚎,“都怪你!”


    “边上就是车站,怕什么。”


    信誓旦旦打着包票的叶哥,说是谢澜川可把万松岩小瞧了。堂堂高材生万松岩,带程椋搭个车,再易如反掌的事情也没有了;更何况他这么做实则有着良苦用心,


    “你们老大要有男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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