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的气氛有些沉闷, 布鲁斯摘下了蝙蝠头套，坐在蝙蝠电脑前，双手轻轻地托住下巴, 电脑的屏幕散发出莹亮的光芒，照亮了布鲁斯英俊的脸庞, 也映照出他深深的疲倦。他的眉头紧锁着，性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思绪缠身。
阿尔弗雷德安静笔直地站在布鲁斯的身边，他通过万嘉了解了数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那时他们在餐厅，布鲁斯并没有在那边。
万嘉少爷仿佛有着无尽的倾诉欲，刚回到蝙蝠洞就将《蝙蝠侠大战红头罩》大电影给他复述了一遍，讲得绘声绘色, 中间夹杂着丰富肢体语言, 力求让身处韦恩庄园无法亲眼观赏的他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表演结束，万嘉还一并说出自己的吐槽。那时他不敢当着两位当事人的面说，但看到阿尔弗雷德后心中就充满了安全感。
这可能就是大家长的威严吧：D
阿尔弗雷德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会沉默地点头表示认同, 尤其是当万嘉说出“两个人都不说人话”的时候, 一只经历时间洗礼的手轻轻落在了万嘉的头顶上。
万嘉听到他略上方传来一声，翘起来的一部分头发被吹动, 歪向另一个方向。
“你也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吧。”万嘉微微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他说道：“两个人太别扭了，明明几句话可以解释清楚, 却非要打上一架。”
万嘉说到这，话音一顿,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们这边的感情交流不会全靠打架吧？蝙蝠习俗？”
阿尔弗雷德被万嘉这样一打岔, 心底萦绕的淡淡无奈都消散了点，他笑的勉强：“不会有那种习俗的，如果交流只能依靠暴力，那样未免太过悲哀了。”
尽管布鲁斯和杰森两人现在是这种状态。
阿尔弗雷德说道：“虽然沟通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遇到触及原则的事，却无法轻轻带过。更何况那是两个同样信念坚定的人。”
“可是如果不想断开彼此之间的联系，总得有人让步。”万嘉看着阿尔弗雷德，他眼神澄澈明亮，那双红色的眸子倒映着阿尔弗雷德的影子。
万嘉言语直白地揭露出横亘在蝙蝠侠和红头罩二人间的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
阿尔弗雷德那双黑色的眼中带上了些许悲伤，为万嘉的话，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
“而且。”万嘉吃着阿福牌小甜饼，脸颊鼓鼓的，说话也变得模糊，“蝙蝠侠一看就比红头罩重要多了，游戏设计人应该不会让蝙蝠侠的信念去迁就红头罩的信念。”
毕竟蝙蝠侠加入了正义联盟，其表面身份还是正义联盟的赞助人。
万嘉想了想红头罩有什么牛逼的身份背景，唔，暂时没想到。不过能把两个角色的关系设计的这样拧巴，那个制作者也是个人才（非褒义）。
万嘉从游戏设计上分析完，再分析一波两个人的人设：“两个人都很重感情，不过蝙蝠侠是理智大于感情，红头罩给我的感觉是感情大于理智，说不定红头罩会先妥协呢。要是蝙蝠侠会点传统主角技能，说不定就能直接将红头罩说服了。”
埋头苦吃小甜饼的狂笑咪咪听到万嘉的“分析”，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非常人性化地点点小猫脑袋，甜腻腻的喵喵声再度出现，充斥着当前的餐厅。
万嘉被他吵得喵的头疼，他手疾眼快给对方捂住嘴巴，同时内心遗憾咪咪是猫不是狗，不然他就能两手一夹给对方并上。
不过万嘉也不想想，一只猫咪他都追不上，还能追上灵活好动的狗狗？
阿尔弗雷德看着一人一猫打闹的情景，原本弯下去的嘴角终于又上扬，他淡淡的笑着，手里拿出其中一个托盘，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随后便看到了思绪缠身的布鲁斯。
他将托盘放下，说道：“听万嘉少爷说，您今晚与杰森少爷见面了。”
“是的，阿福。”布鲁斯的声音有着疲倦，他眉头仍然皱着，如果让外面那些喜爱布鲁斯的人见到，必然会想要抚平它，不让那张英俊面庞沾染上任何愁绪。
布鲁斯想到万嘉，他低头用两指揉捏眼角，发出一声轻笑：“那个孩子，确实是像他做出来的事。不过得告诉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这样。他太没有戒心，别人会非常轻易地套出他的信息。”
“我想是的。”阿尔弗雷德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布鲁斯，神情难辨，他说道：“他刚刚为我表演了一下你们相遇时的情景，很生动。如果下次可以不那样生动就好了。”
“这次我误会了他，阿福。”布鲁斯说道，“但是我无法……”他深深叹了口气，代表着蝙蝠侠的坚毅的心终于有了松动。
“我无法放任他在哥谭继续杀人。”布鲁斯继续说道：“我想帮助他，不想让杰森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他是不一样的，他该属于光明，不该同那些罪犯一样沾上黑暗。”
阿尔弗雷德将手搭在布鲁斯的肩膀上，温热的手心触上冰冷的蝙蝠装，但他知道这具制服下面隐藏着一颗滚烫的心。他说道：“那就和杰森少爷谈谈吧，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享受一段远游孩子好不容易归来的时光。”
“然后将你这几年的想法，你现在的想法告诉他，就像现在你告诉我一样。”
阿尔弗雷德用一道足够温柔的视线注视着、鼓励着布鲁斯，放在肩膀上的手给予对方力量：“布鲁斯·韦恩是温柔的，而蝙蝠侠无所不能。”
布鲁斯找到了杰森现在最新的联络号，他在之前便调查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找过对方。他静静看了许久，那双钢蓝色的眸子含着许多感情，最终他点开了。
他组织语音，删删改改，过了许久才点击发送。
[：杰森，我们需要谈谈。]
一句干巴巴的话。
对方回的很快，但信息非常短。
[杰森：？]
[杰森：Fuck Batman]
阿尔弗雷德看到这两个人对话，有点无语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为您聘请一位言语老师，或许万嘉少爷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阿福。”布鲁斯说道，“我可以解决。”
布鲁斯继续埋头奋战。阿尔弗雷德轻松地笑了笑，离开了蝙蝠洞，为布鲁斯留下足够的空间。
“嘿，恩皮斯，你怎么会在这里？”迪克听说哥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后，终于又赶了回来。不过他没想到能在庄园见到他之前遇上的一个朋友。
刚刚和咪咪结束战斗的万嘉听到这个好久没听过的名字，刷一下抬起头，露出一个仿若炸毛的发型，罪魁祸首是咪咪。
万嘉下意识反驳：“不是恩皮斯，是私密马赛NPC酱。”
“私密马赛NPC酱？”迪克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念了一遍万嘉说的名字，随后想起这是他最初的名字，不过被塞恩·诺克斯强硬改成了“恩皮斯”。
但迪克不应该知道，于是他略带疑惑的问：“这是你起的新名字吗？”
“不，这是我原本的名字。”万嘉骄傲地掏出自己的证明，上面是他的公民号码和全名。
“很有创意的名字。”就是比各种超级反派的代号还要离奇一点。
迪克违心称赞，得到了万嘉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
迪克很顺手的拿走了最后一个小甜饼，他坐下来，看着万嘉边吃边询问：“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吗？因为布鲁斯发现了你父亲待你并不好？”他观察的仔细，万嘉身上的衣服应该是阿福准备的。
对方没有回答他。
迪克注意到万嘉的表情有些哀怨又很生气，视线一直落在……自己手上？他又咬了一口。
万嘉幽幽地说：“迪克，你把特意留下来的小甜饼吃掉了。”他看着来人头上的名字，如果不是这点，他都要把这个许久不见的NPC给忘了。
小甜饼是他特地留下来的，准备等收拾完咪咪再吃，但没想到被人给截胡了。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万嘉恶狠狠地盯着迪克，在对方又咬了一口的时候，终于没忍住，他猛地朝迪克扑了过去，嘴里还一边大喊：“啊啊啊啊我和你拼了，把小甜饼还给我！”
迪克没想到万嘉会突然朝自己扑过来，但他的反应足够快，一手抓住万嘉一边的胳膊，瞬间将对方压制在身下，两个人滚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他单手将万嘉的两只手腕紧紧箍住，高举过头顶，双膝跪地身体跨在万嘉身上，另一只手拿着有了缺口的小甜饼。
“虽然很抱歉，但这是我的了。”迪克嘴角微微上扬，举着战利品，对着万嘉炫耀。
万嘉想起身直接用嘴叼小甜饼，但是因为手腕被人抓住，他上身只能起一个很小的范围。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迪克将小甜饼一口一口吃掉。
很好，这个仇他记下了。万嘉气得咬牙。
“天哪，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阿尔弗雷德上来了，看到这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迪克压在万嘉身上春风满面，而万嘉则是一脸委屈。
“哦，阿福。”迪克看到阿尔弗雷德出现，他心虚地站起身，“我这次正好从布鲁德海文回来看看你们，没想到能看到恩皮斯。”
阿尔弗雷德：“你是说万嘉少爷吗？”
“万嘉？”
万嘉从地上站起来，他跑向阿尔弗雷德，同时非常悲痛的大喊：“阿福——迪克抢我的小甜饼，他欺负我。”
“是这样吗？”阿尔弗雷德平静地看着迪克，“迪克少爷。”
迪克：嘴角还有饼干渣。
第032章 第 32 章
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里, 有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他们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和谐，不过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其中阿尔弗雷德坐在沙发的正中央, 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略微偏头安抚着试图再次对迪克动手的万嘉。
万嘉坐在他的右手边, 他正思考着该如何报复这个NPC，因为阿尔弗雷德说明天会多产出一些小甜饼，他暂缓了报复时间。
迪克在阿尔弗雷德的左手边, 他现在有一种欺负小孩的愧疚。
而且在小甜饼争夺战上，迪克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但也没遇上过“告状”的情况，现在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同时让他感到一阵心虚。
阿尔弗雷德终于将万嘉安抚好了, 对方没再吵闹，转而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迪克松了口气，他凑到阿尔弗雷德耳边，用手遮住嘴巴, 目光落在瘫软在沙发上的万嘉身上, 轻声询问：“所以恩皮斯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感觉自己缺失了太多信息了，而布鲁斯根本不主动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将这万嘉的遭遇简短叙述了一遍, 忽略了对方的能力和诡异的世界观。毕竟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还是不太好。
“所以恩皮斯的父亲意外死在了那场火并中，布鲁斯就把他带回来了吗？”迪克听到阿尔弗雷德的解释，不由得感叹布鲁斯捡孩子的功力, 他才离开多久就又捡回来一个。
听到有人提起死去的塞恩·诺克斯，万嘉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万嘉瞪了迪克一眼, 他对迪克的讨厌还没有消失，一看到对方就想起自己失去的小甜饼, 虽然阿福答应补偿自己，但他还是很生气。
不过他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笑，随后立刻压了下去，一脸深沉地说道：“不，他不是我的父亲。现在阿福才是我的父亲。”
似乎觉得单这样说还不够，他又加了一句：“可以做亲子鉴定的那种。”
迪克对这话感到震惊，他的视线在万嘉和阿尔弗雷德身上游移，最后咽了咽口水说道：“……可是我看你们没有父子相。”
这个好说，万嘉说道：“我其实长得更像妈妈。”
“但是诺克斯先生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迪克找出可疑点，他更倾向于万嘉在和他开玩笑。
阿尔弗雷德被他们两个的对话逗笑了，他插|入两个人谈话中间，说道：“万嘉少爷这样说也没错，如果按照亲子鉴定的话，不论是我、布鲁斯老爷还是迪克少爷都可以拥有一个亲生子了。”
迪克听阿尔弗雷德如此说，便隐约猜到了万嘉的特殊，他说道：“那恩皮斯知道布鲁斯……”他说的犹豫，用眼神示意阿尔弗雷德，对方会懂他的。
“布鲁斯是蝙蝠侠，你是夜翼。”万嘉直接顺着迪克的未尽之语说下去，“从那次晚会上我就知道了。”
迪克联想到了提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好吧，又是一个聪明人。”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个评价，表情虽然还维持着一副平和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而万嘉听到迪克对他的评价，瞬间支棱起耳朵，用赞许的目光看向迪克，觉得对方很有眼光，就连心中的敌意都消散了不少。
唔，看在对方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今晚就不吊死在对方床头了。万嘉点点头，觉得自己真的很仁慈。
是的，万嘉想出来的报复就是等迪克睡觉后，他直接把自己挂对方的床头再下线。
“不过你为什么叫‘万嘉’？”迪克问出了另一个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你的全名不是‘私密马赛NPC酱’吗？”迪克念出这个搞笑的名字，他此前一直避免叫这名字，总是以“恩皮斯”称呼万嘉。
“因为我就叫‘万嘉’。”万嘉看了他一眼，“就像你既叫迪克又叫理查德一样。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私密马赛NPC酱’。”
这并不一样。迪克嘴角抽搐一下，他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我还是叫你万嘉吧。”
“万嘉，你的猫呢？他叫什么名字？”他岔开话题，提起了狂笑咪咪，在这两个生物打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迪克说道：“他很可爱。”
对方全身毛发都是黑色，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煤球，当自己进来的时候，对方从打斗中抬起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用那双酷似布鲁斯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迪克的心就被对方俘获了。
“咪咪，你可以叫他咪咪。他是我的宠物。”万嘉寻找狂笑咪咪的身影，果不其然对方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万嘉已经习惯了对方突然玩失踪，不以为意地说道：“又不见了，要不是他一直跟着我，我都怀疑他师承蝙蝠侠了，总是动不动的就突然消失。”
“他的样子确实和布鲁斯有点像。”迪克回想咪咪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认同，“没想到在消失这点上也能相似。”
提到布鲁斯，迪克便问了起来：“布鲁斯呢？他还在夜巡吗？”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了。
“在蝙蝠洞。”阿尔弗雷德说，“老爷正在和杰森少爷交流感情，我想他会顺利解决的。”
杰森？难道杰森现在也在蝙蝠洞？！
迪克激动地站起来，眼睛闪烁着光，他声音高了几度：“杰森现在也在下面吗？”自从知道杰森死而复生后，他便一直想见对方，可惜并没有机会。
而且……迪克想起杰森现在的状态，就感到难过。
“我下去看看。”他走得急促，步子迈得很大，如果阿尔弗雷德的话再说慢点，估计迪克已经到书房了。
“虽然我很想让杰森少爷回来，但是现在并没有。”阿尔弗雷德说，“他们只是在通讯器上沟通，不过我觉得不久后他们会见上一面的。”
“之后说不定我们就能见到杰森少爷了。”
迪克的身影停在了门口，他转过身重新坐了回来，这次他坐到万嘉旁边。
迪克内心有些忐忑，为蝙蝠侠的沟通能力。
哦，布鲁斯他真的会成功吗？迪克对布鲁斯的语言表达能力产生深深的怀疑，毕竟布鲁斯都能把自己给气走，让他和杰森沟通……
迪克说道：“我现在祈祷还来得及吗？”显然他并不自信。
“原来布鲁斯不善于表达是大家的共识了。”万嘉读懂了迪克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他直接说出来，“而且他很执拗，有时候过于我行我素了。”
“所以这种设定到底谁在吃啊！”万嘉直接躺平，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该死的，必须让我拥有完全可以逃跑的能力才能参与夜巡，而这该死的游戏竟然还真的顺着蝙蝠侠的话来。”
万嘉有些生无可恋。
他回来前和布鲁斯聊过，对方虽然松了口，答应不需要过多的体能训练，但必须得到充分的防御练习，只要他能在蝙蝠侠手下坚持半个小时而不被打中就算他出师。
原本万嘉想着假意答应，然后背着蝙蝠侠偷偷搞，没想到游戏直接接上蝙蝠侠的话，给他弄了一个限制出来。
如果不是沉没成本，如果不是蝙蝠侠一家独大，万嘉现在就想跳槽单干。
迪克虽然觉得蝙蝠侠某方面过于固执，但这次很认同对方的话：“你需要得到充分的训练，哥谭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好吧，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万嘉翻了个身，背对着迪克，低着头看手机。
“嘿，别想了。要不我给你讲讲布鲁斯？”
万嘉看看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代罗宾发现自己被替代后，愤怒归来下克上，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反攻。
“要不……”万嘉表情有些别扭，他瘪着嘴，对着迪克挤眉弄眼，“你讲讲你和蝙蝠侠有没有过……一段情？”
迪克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在万嘉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对方的手机，看到了上面那些足以令当事人震惊到失语的段落。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和布鲁斯直接确实存在着感情，但并不是上面写的那样。”迪克用食指点点万嘉的手机，“不过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讲一下我和布鲁斯的相遇以及为何分开。”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相遇。”万嘉身子拱了拱，使自己面对迪克，“说一下你们的糗事吧。”
“那就说一段蝙蝠侠的。”迪克拒绝说自己的黑历史，并将蝙蝠侠拉下水，“我跟你说他……”迪克伏在万嘉耳边说悄悄话。
说完一抬头，看到了布鲁斯。
“你们在说什么？”布鲁斯不知何时过来的，他换上了一身舒适柔软的睡衣，属于蝙蝠侠的锋芒柔和下来，染上了花花公子的气息。
他在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面。
“我们在说你——”万嘉直起身子，漂亮的脸上布满红晕，他有些激动结果下一秒就被迪克捂住了嘴：“唔唔。”他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迪克。
“说你这次成功了没有。”迪克无视了万嘉的瞪视，面带微笑，说道，“听说你和杰森联系上了，你们谈好了吗？”
布鲁斯说道：“杰森愿意和我谈谈，但是他也明确表示暂时回来。”他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嘴角勾起来。
万嘉两只手扯着迪克的手，试图把对方的手从自己嘴巴上挪开，同时又在心里狠狠记了迪克一笔。
他要吓一下他。
万嘉两腿一蹬，直接下线了。
他最后看到的，是迪克略带惊恐的脸。
第033章 第 33 章
万嘉下线的心很坚定。
他从游戏仓里出来, 给自己订了一个半小时后的闹钟，准备等铃声响了再去游戏，绝不提前一秒进游戏！
他躺在自己精心准备的舒适的大床上, 享受独自一人的清闲，他刷着光脑, 纷乱的信息不断从他眼中划过，他的目光没有为任何事物停留。
万嘉的心思显然不在光脑上面，他在飞速的浏览, 目光时不时的往倒计时上瞥。
[24:00]
才过去六分钟。万嘉撇嘴，放下光脑，他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枕头下面。
算了，给自己点个外卖吧。
万嘉一个咸鱼翻身, 在光脑上为自己点了家常吃的, 随后便安静等待着他的早午饭。
[15:27]
外卖来了。现在的外送速度很快，送来的时候万嘉还颓废着。他打开吃着自己平日最喜欢的吃饭菜，总觉得菜的味道变差了。
呜，想念阿福做的大餐。
[06:18]
万嘉解决完, 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他迫不及待地查看闹钟, 发现还有六分钟。
提前进去也不是不行。万嘉此刻将自己“绝不提前一秒钟”的誓言忘在脑后，利索地关上了闹钟, 手动将他们归零。而他则以最快的速度躺进了游戏仓。
再度上线，万嘉发现自己换了个位置。在来到韦恩庄园后，他下线没了以前的无所顾忌, 会自觉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等身体躺床上后再下线。
这次下线实属意外, 都怪迪克。
推卸完责任，万嘉便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看环境像是他的卧室, 万嘉走到镜子面前，发现自己的脸有点肿。他眯起眼，食指戳在自己脸上的红印处，他鼓着脸，使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两颊都有，十分对称，像是梅花印一样落在他的腮上，一看就是被人捏红的。
肯定是迪克。
万嘉宣判迪克有罪。
迪克此时正巧路过万嘉的房间，他此刻已经得知了万嘉的情况，了解到对方对世界的认知与普通人不同以及堪称奇迹的能力。
毕竟那是死而复生。
对于万嘉在‘下线’后，会不会被人强制叫醒，布鲁斯已经试验过了。所以在迪克捏住万嘉脸颊试图唤醒对方的时候，布鲁斯制止了他。
如果不是万嘉主动‘上线’，谁都叫不醒他。在这期间，就算有人正在杀死他，他都不会作出任何反应。
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但看言行完全看不出对方已经十八岁了。
迪克不知不觉间走近了万嘉的房间，他倚靠在墙上，头抵着冰冷的墙壁，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壁画上，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知道万嘉可能要等白天才会醒来，他还是在这里犹豫了几分钟。但正因这迟疑的几分钟，迪克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
醒了吗？
迪克眼珠一转，转过身来正对着房间门，他的手停在离房门还有几厘米的位置，他又迟疑了一会，最终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了，是万嘉开的门。
他给对方捏的那几个对称的红痕还未消下去，而且在看到门外是自己后，对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
一看就是在生气。
“我还以为你要等明天才能醒过来呢。”迪克想了想开场词，自认为非常友好地说道：“你刚刚那一下可真是把我吓坏了，我再三向布鲁斯确认你这样没问题后，才把你放到卧室里。”
万嘉用那双永远澄澈的红眸看着迪克，嗓音轻柔地说：“原来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当万嘉安静下来时，是那样的乖巧，以至于迪克都忽略了布鲁斯为他介绍万嘉时用的是“活泼过头”的形容词。
他要被万嘉甜美可人的外表给欺骗了！
“那迪克哥哥——”万嘉夹着嗓子，发出腻歪的声音，伸手抓住迪克的衣袖，然后猛然用力迫使对方俯身，正对着自己的脸。
万嘉笑起来，有些狰狞。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红印，大声指责：“是不是你干的！竟然对着这么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下手！你肯定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你真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变态！”
秒变阴暗变态男的迪克：“？”
此刻迪克终于想起了布鲁斯说的“活泼过头”、“思维异于常人”，觉得对方说的一点也没错。
“不，万嘉……”迪克有些语塞，他试图为自己解释，“我只是想着叫醒你……”
“不，我不听你的解释。”万嘉拒绝听迪克的辩解，“现在你需要每天给我上供五块小甜饼，来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不然我每天都要吊死在你的床头。”
迪克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万嘉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莫名想要逗一下他，于是他说道：“可要是阿福每人只给三块小甜饼怎么办？”
“这个简单。”万嘉不假思索地说，“你去从提姆那边给我抢两块过来。”他非常支持迪克对提姆下手，毕竟他和提姆间还有一个拐卖的仇恨在。
“喂，你们之间的事情请不要波及到我身上。”
夜巡结束、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的提姆正好听到这话。他此刻已经把罗宾制服换了下来，从床上躺下时，听到外面有不睡觉的人在闹腾。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万嘉，顶多再加上一个迪克。
提姆面无表情地出去，眼眶下面挂着两个不小的黑眼圈，正要用它们控告外面的人，告诉他们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即将睡觉的人，结果话没说出口，就听见这两个人在大声密谋自己的小甜饼。
所以他直接拉开门，倚靠在门框上，盯着这两个人。
万嘉看见提姆出现，就想起红头罩把自己发卖给罗宾的事。虽然这次意外事故帮他进入了蝙蝠家，但还是让万嘉生气。
他身为玩家被NPC背刺真的很丢脸哎，这样显得他太不聪明了！
万嘉对于自己玩游戏时的智商没有点AC数，但对自己的小心眼很有自觉。
提姆看万嘉一眯眼睛，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什么好心眼，极有可能要说些惊人之言。
为了自己的睡眠着想，最好不要听万嘉说的话。于是提姆说道：“我说完了，你们先聊，我去睡觉了。”
万嘉并不打算让主动送上门来的提姆跑掉，他去拽提姆的胳膊，不过被对方躲过去了。一次落空，万嘉也不气馁。
“你别跑，你之前和红头罩联合搞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万嘉追在提姆后面，“你们这个二三代的生离死别替身文学恨海情天，当时肯定看对眼好上了才能和谐的在那坐着阴我。”
提姆一时不知道要捂住脑袋还是捂住肚子，他头疼胃也疼。
迪克倒是可以从中提取关键信息，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提姆：“提米，你和杰森有联系？”
提姆此刻只感觉自己已经坚不可摧，他语气非常平稳，正如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一般：“对啊，我和杰森有联系，还算能说得上话。”
提姆站着不动了，他转过身来面对迪克。
万嘉一时没收住速度，直接撞上了对面。不过提姆下盘很稳，两人并没有发生一起摔倒的悲剧。
提姆接住了万嘉，一只手托着万嘉的肩胛骨处，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身，以防对方摔倒。
“小心点。”提姆低头看着怀里的万嘉，热度源源不断的从对方身上传来，“虽然你不会疼痛，但还是会受伤的。而且……”
“你还是少看点那些同人小说吧，我们的关系并不是上面写的那个。”
万嘉：“我不！”在不能出庄园的那些无聊日子里，是丰富的网络资源填充了他的精神世界。
虽然在游戏里看小说这点会很怪，但万嘉喜欢！
提姆：真想偷偷把万嘉看的那些东西全部黑掉。
提姆看着迪克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知道对方想询问杰森的情况，但他答应过对方什么都不能说。
这次被万嘉戳破属于意料之外。
提姆：“抱歉，我现在并不能说。”他充满歉意地看向迪克。迪克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追问。
接着提姆的视线落在了万嘉身上，对方此刻还带着点小情绪。
提姆叹了口气，解释道：“当时也是事发突然。我本来只是想从杰森那里了解一下你的情报。”
“因为你在那时候透露了你和红头罩有关系。我以为你是他的同伴，结果并不是。”
“原来是这样！”万嘉右手握成拳，对着左手掌心轻轻敲了一下。
“我之前跟着红头罩其实只是因为对方拿着枪指着我脑袋，那时候我别无选择而已。”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刚刚发现了加分方式人很激动。
万嘉捏住自己的下巴，一脸深沉：“不过后来我发现跟着蝙蝠侠更有前途。”加分还比另一个势力多。
经过游戏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能证实布鲁斯是这个城市的大爹了。（点头）
提姆看着万嘉。对方说的理所当然。
在万嘉这里，仿佛任何秘密都是可以说出来的。
提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对方身上并没有多少肉，称得上瘦削，完全没有经过多少锻炼。
红色与蓝色相撞。
“你要和我玩谁眨眼谁就输吗？”万嘉放任提姆这样按着自己，他眨眨眼，“要我说开始吗？”
“不，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下蝙蝠守则第三条。”提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万嘉真的信了，那双红色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提姆。
“不可以对外泄露你的秘密、韦恩庄园的秘密。”
“我？”万嘉指了指自己，“我竟然还有秘密？”
提姆：“……”
第034章 第 34 章
“哦, 天呐。”手掌覆在眼部，遮挡住了那双蓝色的眸，提姆泄了口气, “我真该去向布鲁斯申请加班费。”
“我会替你记得的。”迪克偷笑。
“那谢了。”
万嘉举手，用他真诚的眼睛看着提姆, 动作间，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腕：“我也要加班费。”
提姆说：“我想你更应该给我交补习费。”以及精神损失费。他感觉要教万嘉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期间必定受到精神污染。
“那你别说话了, 我不听。”万嘉试着摆脱提姆的桎梏，但是失败了。对方明明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量，力量却比自己高太多了，万嘉完全拉不动对方。
肯定是力量3的问题。万嘉推卸责任。
“听着, 万嘉。”提姆看着万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觉得想要在短时间内让对方铭记不可暴露自身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他将从万嘉目前最迫切的需求上下手，比如对方想要出去夜巡。
“你想不想得到布鲁斯的认同，让他同意你和他去夜巡？”提姆注视着万嘉的眼睛, 看到那双弥散着漫不经心的红瞳变得专注起来。
听到这句话, 万嘉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露出洁白的贝齿, 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提姆，他说道：“我就知道，游戏肯定不会让玩家白白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去训练的！”
“所以你快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才能快速通过训练？”他拽着提姆的睡衣下摆，对方的衣领在这种情况下滑下来, 露出了明显的锁骨以及结实分明的肌肉。
想不到很有料嘛。万嘉余光瞥见，他吹了个口哨, 他想到了其他义警，他们的肌肉都很发达，红头罩的胸肌也很大。
提姆和他们比起来，就显得秀气许多。虽然对方穿上制服也能看出来，但那为什么不可以是肌肉衣呢！
万嘉坚信所有义警都是穿的肌肉衣。
不过现在这么一看，可能是真的，就是不像布鲁斯他们一样突出。
禁锢他的手臂挪开了，扯了扯被万嘉拽下来的衣领。提姆神情复杂地看着万嘉，说道：“你关注的是如何通过训练，还是我的肌肉？”
从万嘉吹了个流氓哨开始，提姆就知道对方又走神了，甚至走神对象是自己……的腹肌。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全都要！”万嘉理直气壮，他说道：“我怀疑你们的肌肉是假的。”
提姆皮笑肉不笑：“等训练的时候，你可以试试我的肌肉到底是不是真的。”
“迪克，别笑了。”提姆对着在一旁捧腹大笑的迪克说，眼神如刀。
迪克闻言捂住嘴，但笑声还是止不住地从他的指缝中露出来。等他笑够了，他用食指抹去眼角上的泪花，对着万嘉说道：“嘿，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就怀疑别人的肌肉是假的。”
“等你努力锻炼后，也会拥有的。”迪克安慰万嘉，语调略微上扬，仍带着笑意，“不过我可以让你摸一下以证实真假。”
万嘉：“不了。”他拒绝了迪克的提议，随后问提姆：“所以怎么让布鲁斯认同我？”
这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
“咳。”提姆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变得严肃起来，“首先你要保护好自己‘玩家’的身份，不可以让除我们之外的人知道。”
万嘉点头：“然后呢？”
提姆：“然后你不可以对除我们之外的人解释你的能力，不论是魔法、科技亦或是死而复生。”
“你对外要将自己假扮成一名NPC，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异常，不然我很难说布鲁斯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出来。”
迪克：“说不定你会被解雇。”
万嘉：“？”这个‘解雇’是他想的那个吗？
提姆读懂了万嘉的表情，说道：“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这破游戏的阵营真是神奇，感觉下一步就是超人代表正义把自己踢出超级英雄阵营了。
万嘉：单走一个六。
最终万嘉拜倒在了游戏亲爹的脚下，他听着提姆和迪克给自己提的一条条注意事项，感觉自己得把自己变成蝙蝠侠的形状才能正式夜巡。
在这两位资深跟班的讲解下，万嘉表情沉痛，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问道：“那你们现在谁和我去训练？”
两个一直滔滔不绝说布鲁斯小毛病的人不说话了。
提姆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捂嘴惊讶地说：“天哪，已经三点半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有工作。”
迪克顺着提姆的话接下去：“这么晚了，再不睡阿福又要担心了。训练的事等睡醒再说吧。”
万嘉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位转身就走的训练师，随手给他们一人一个【焕然一新】，使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不，就算这样，我们还是要睡觉的。”提姆关门，在房门紧闭前，一句话飘过来，“我们只是NPC，没有你玩家有发泄不完的活力。”
提姆已经十分熟练地用“NPC”“玩家”这一套来堵万嘉了。
万嘉考虑到在某些黑心老板游戏中员工也会休息，便没再纠缠提姆他们。
——虽然他玩的时候会把不干活的员工直接解雇，但显然他不能解雇提姆。
真这么干，说不定第二天就是自己被解雇了。
万嘉没回房间，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干。
——比如试一下他的新技能。
“哦天呐。”早起的阿尔弗雷德发出今天的第一声感叹，他看着窗外的绿植，有些不敢心想自己的眼睛。
花园里的植物全都换了个模样，他们受到了精心的修剪，有些勉强可以看出什么模样，比如那棵形似小狗。有些宛如狗啃，根本看不出原来是棵树。
“真是省得我再去修剪他们。”阿尔弗雷德说道，“等下让人重新换一批吧。”
“哦，万嘉！”迪克发出一声惊呼。
他开门时，发现万嘉正倒吊在自己的房门外。对方双目紧闭，白发因地心引力垂直的落下，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块宛如窗帘的长绳紧紧绑着他的腰腹部。
迪克开门的时候，正正与万嘉的脑袋对上。
迪克摸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心脏正快速跳动。正在这时，万嘉睁开了眼。
万嘉嘴角咧到最大，笑着同迪克打招呼：“迪克，早上好呀！”
第035章 第 35 章
万嘉此刻坐在沙发上, 阿尔弗雷德和迪克围绕着他，两人的阴影交织落在万嘉身上。提姆拿着自己的咖啡杯，腰身抵在桌沿上, 心情不错的喝了口。
他检查自己的设备，确认自己将刚刚那一幕记录下来。
万嘉低垂着脑袋,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丝丝缕缕的发散在他肩膀上，纤长的睫毛轻颤略微向下遮住眼中情绪。不过其他人仍能从向上嘟起的嘴巴看出来万嘉显然不是很服气。
迪克抱臂交叉于胸前，他看着万嘉说道：“虽然学习蝙蝠侠能让你更快的理解他, 但学习蝙蝠不会。”
万嘉撇嘴，他对迪克的话很不在意，甚至小声逼逼：“要不是你警惕心太强，我昨晚就直接吊你床头了。”
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在场三人听见。
迪克本还想说些什么, 听到万嘉这“小声说话”当即就被口水呛到了，他咳了两声才把呼吸理顺。
阿尔弗雷德倒是轻笑一声，他装作正在思考发出长长的“um”，随后说道：“看来我要在万嘉少爷身上添加一条‘记仇’的标签了。”
万嘉低下头, 让这些人完全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
提姆把咖啡杯轻放在桌上, 他走近迪克，站在对方身边用肘部碰迪克的胳膊, 随后身体撑在万嘉身后的沙发背上。
他将胳膊搭在万嘉的肩膀上，完全环住了对方，俯身凑在对方耳边, 微微仰头注视着迪克，嘴角上扬。
他说道：“我可以帮你在不惊动迪克的情况下进去,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你最初的想法？”
万嘉听到这话猛然抬头，他反问：“真的吗？”提姆现在在他心中相当于“指引NPC”, 以至万嘉会稍微听对方说话。
“当然。”
“嘿提姆，你这样也太残忍了。”迪克捂住心口，“我是不是该庆幸现在不常待在哥谭了？”
“我想是的。”
万嘉扭头，他看着提姆近在咫尺的侧脸，对方向他眨眼。万嘉笑起来，他现在有点喜欢这个NPC了。
“那——”万嘉的话被打断了
阿尔弗雷德说道：“少爷们，既然大家起的都这样早，那么不如去用早餐吧。”
提到早餐，万嘉的心神就全被吃占据了，将其它事都抛之脑后，笑着对阿尔弗雷德点头：“好啊好啊。”
迪克和提姆十分听老管家的话，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他们上楼梯的时候，万嘉冷不丁的说：“还需要去叫布鲁斯起来吗？”
……叫布鲁斯起床。
阿尔弗雷德显然想到了上次的情况，他神色从容，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他说道：“我想可以让布鲁斯老爷再睡一会儿。”
“好吧。”万嘉耸耸肩。
“不要放松！”长棍裹挟着风声狠狠砸下，提姆紧紧盯着面前那个毫无防备、全身破绽的少年。
“哇啊啊啊。”万嘉惊呼，电光火石之间他用了【黑暗潜行】，整个人披上一层朦胧的黑雾，移动速度加快，在长棍即将触及鼻尖的时候险险躲过。
黑雾里传来万嘉愤怒的叫喊声：“不是刚结束一轮战斗吗？你怎么不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了！”
“可恶，等我变强了一定把你埋进地里！”
就在万嘉说话的功夫，提姆再度向他发起进攻，他眯眼注视那团飞在天上的黑色迷雾，露出一个笑脸：“那我等你变强。”
"现在是我的时间。"
他半蹲下｜身积蓄力量，小腿肌肉紧绷，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了黑色的绳索，他一跃而起，长绳一甩缠住了妄图逃跑的万嘉。
应该是对方的腿。
提姆在心里计算着，他手握另一端狠狠往下一拽，将飞天万嘉拉下来，而他转而翻身使自己直接到了黑雾的上方，凭借感觉将拳头落下。
他说道：“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的肌肉是假的吗？”
哥，你也好记仇啊。
万嘉毫无空中接敌的经验。早在提姆将他捆住的时候，他就已经蒙了，身体下坠，提姆到了他的上面，两人位置完全调换。
他看着对方志得意满的笑，红黑色的罗宾制服变得耀眼。
“怎么比我还会装【哔】。”万嘉吐槽，他已经做好挨这一下的准备了，反正也不痛。
就在拳头即将落在他胸膛的时候，提姆停止了动作，他说道：“你失去了斗志。”他语气笃定。
两个人在重力的束缚下下坠，提姆捞过万嘉，将对方抗在肩膀上，而后他双脚落地，两腿轻轻下蹲以作缓冲。
他将万嘉放下，黑雾效果消散，看到了对方那种不忿的脸。
“在战斗中丧失斗志是大忌，如果你遇上的是真正的罪犯，这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万嘉举起双手：“是的是的，然后我就去转生了。再续写一部《我在哥谭转生的那些日子》。”
“你应当把自己当做一个战士。”提姆看出万嘉的无所谓的心理，搬出蝙蝠侠，“蝙蝠侠不会喜欢这样的。”
我管他喜不喜欢。
万嘉心里这样想，但动作又是另一种态度，他直接起立站好，表情肃穆：“好的。”
“你要知道，哥谭不止是有底层的罪犯，他们多是受人雇佣，除了他们还有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你无法保证你的玩具枪对他们有效。”
而且他们智商都比万嘉高点，说不定会直接戏耍他。
提姆没说，但他的眼神表达的是这个含义。
万嘉想到了他此前遇到的那些精英怪，不得不同意提姆的话。要是让现在菜菜的他遇上，十有八九是给对方送菜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你们去打精英怪，我去打新手怪。”万嘉比划了一下，无意中撩动他的发，“这叫分工明确。”
“可以给你们节省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对付那些精英怪。”
迪克听万嘉一口一个“精英怪”、“新手怪”的叫，他忍不住扶额，同时又有些好奇。
他走过去，胳膊搭在万嘉的肩膀上，说道：“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
万嘉侧头看着迪克，他还没见过有NPC主动问玩家“自己是什么”的，这让他觉得新奇，他乐于回答迪克的问题。
“是友方精锐NPC。”万嘉说道。
提姆：“那蝙蝠侠呢？”
万嘉听到他们问起蝙蝠侠，神情复杂，他搓捻手指组织措辞。他这副严肃的模样，让提问的两人莫名有些紧张。
“是爹，我的大爹，游戏的亲爹。”万嘉说话时声音都低了几度，带上了莫名的悲壮感。
“噗。”
提姆没忍住笑了出来，迪克搭着万嘉肩膀的手有些颤抖。
万嘉看他们在那笑，只觉得玩家和NPC之间的悲欢别不相同，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好了。”迪克拍了拍万嘉的肩膀，让对方转过身面对自己，“现在我来和你训练。”
“我的要求和提姆一样，只要你躲开我的攻击就好。时间是十分钟。”迪克笑容耀眼，他没有拿出武器，赤手空拳的面对万嘉。
万嘉理所当然的失败了，毕竟他只是个力量3、速度3的小菜鸡。
万嘉摆烂地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也沾上了灰尘。
此刻距离十分钟已经过了三分钟，而这还是在迪克放水的情况下。
他嗓子有些哑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嘶吼出声：“我是个技术人员，一个远程魔法师，而不是近战法师！”
“你们要因材施教！不然我会变成一具没有梦想的尸体的！”
万嘉的抗议在蝙蝠洞回荡，回应他的是惊起的蝙蝠群。
“那就向我们展示一下你的科技。”布鲁斯站在万嘉的“尸体”旁，“我对你创造的那些科技很感兴趣。”
布鲁斯研究了万嘉制作的自动瞄准枪、如同变色龙的动态迷彩衣，以及更加精良、火力更大的枪械。
他在万嘉做圣诞老人时，便搜集了不少，但更多的是被红头罩拿走了。
“尸体”快速爬起来，他用肘推了推蝙蝠侠的腰：“有眼光。”
“不过你需要给我提供材料，我才能给你做出来。”万嘉一摊手，表示自己现在两手空空，“我之前为了做那些东西，都已经把便宜爹给我安排的房间里的东西全搬空了。”
提姆想到了自己去时遇上的那间连张床都没有的空房间，他说道：“那是你干的？”
万嘉点头认下了这件事。
直接承认了。提姆看着万嘉，他在这之前还以为是对方塞恩·诺克斯虐待万嘉，没想到完全错怪对方了。
提姆在心里对死去的诺克斯先生说了句道歉。
“什么材料？”布鲁斯问道。
“精钢、火药、优质又有弹性的布料……”万嘉将枪械以及伪装服装地材料说了个遍，“越多越好，材料等级越高越好，最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殊材质。”
他对这个世界的材料并不了解。
布鲁斯将万嘉带入蝙蝠洞的一个地方，那是他用来维修升级武器的，里面有不少材料。
而且蝙蝠侠用的都是顶级材质。
“哇——”万嘉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布鲁斯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他之前搜寻许久的优质材料。
堆积如小山。
"不愧是哥谭首富。"万嘉略微仰头，用看财神的眼神看布鲁斯，下一秒抱住布鲁斯的大腿，紧实健硕的肌肉因为这突然的动作紧绷。
“好粗的大腿。”万嘉闭上眼不看自己行为造成的影响，他说道：“要是大腿不设置那么多条件就更好了。”
布鲁斯：……
迪克：……
提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蝙蝠洞。
布鲁斯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大腿不放的万嘉，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又松开，最后选择拎住对方后衣领把人揪上来。
他看到弯腰大笑的迪克以及手里拿着手机的提姆，嘴角向下弯，他无奈地叹气。
万嘉见好就收，没再纠缠。他把自己埋进材料堆里，然后在众人眼下进行锻造。
他准备做一个适合蝙蝠侠的蝙蝠迷彩披风。
五分钟过去，万嘉变出一个如绸缎丝滑的披风。披风有点过长了，它垂在地上，整体的色彩变成了地板的颜色，万嘉手上的部分则是他的肤色。
“给你，做好了。”万嘉双手拿着披风的上面，献宝似的举起来展示，最后递给布鲁斯。
这就做好了？
这是除万嘉外的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这是？”迪克出声询问。
“蝙蝠披风。”万嘉解释，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迷彩版。”
“不，是你刚刚……”他明明只是看到万嘉在材料里摸索了两下，然后就变出来了一个成品？
“刚刚是制作过程。”万嘉觉得迪克可能理解能力不太行，他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对方。
不，为什么你的制作过程这么短！
布鲁斯：“这是……魔法？”
万嘉：“啊？”
第036章 第 36 章
万嘉用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布鲁斯, 他准备为科技光辉据理力争：“这是技术，是科技！怎么能用魔法来形容呢？！”
众人看了看变小许多的材料堆，又看了看万嘉手上的新型蝙蝠披风。
他们一时间神情复杂。
让他们认同万嘉的“科技”实在是有违良心, 毕竟就算是蝙蝠侠也没办法在五分钟内制作出一个精良的带有迷彩效果的蝙蝠披风。
布鲁斯接过那件披风，他细细观摩而后又将这件物品放在一处仪器上, 不明的光束在上面扫描，最后屏幕上闪烁几下后，显示出最后的结果。
[未检测到魔法痕迹。]
万嘉看到这个结果, 戳了戳布鲁斯的肩头，用一种非常得意的语气说道：“看吧，我就说这是科技。”他神气的仰着头，鼻子都快翘起来了。
“再做一个。”布鲁斯沉声道, 他注视着万嘉, 将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过他没有被对方的欢快气息所感染，他的内心非常沉重。
蝙蝠洞的设备该升级了。
布鲁斯并不认为没检查出魔法痕迹是因为这个过程没有魔法的参与，他更倾向于这个设备无法检测到万嘉的魔法。
这个宇宙有太多未知, 多一个万嘉并不算什么。
就算布鲁斯不说, 万嘉也会再做几个。那么多顶级材料摆在他面前，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要不是布鲁斯刚刚质疑自己的科技是魔法, 他说不定又搓出一个装备来。
有了布鲁斯的这句话，万嘉转头扑在了材料堆里。
该给自己的装备升级了。万嘉抓住一块精钢，“滋溜”舔了一下。
他深沉地想：是大腿的味道。
“需要告诉他, 这样很不卫生吗？”提姆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情，他面部保持在上一个“震惊”的表情上。
迪克：“可不知道为什么, 总感觉说了万嘉也不会听。”
提姆觉得迪克说的在理。
布鲁斯对万嘉一个小小的舔材料举动并不感到震惊，他之前已经为万嘉内心失语过许多次了, 现在不差这一次。
蝙蝠洞是安静的，只有万嘉制作武器时拿取材料的声音。
万嘉准备做一个防弹衣，再做一个精炼头盔。
防弹防的是火‖箭‖弹，头盔需要兼具防毒防弹防魔法等各项功能。他之前就挑好了图纸，可惜当时没有足够的材料，直到现在抱到了金大腿，才让图纸有了用武之地。
在那之前他还找了喷火助推器的制作方式，不过现在因为他有了飞行魔法，助推器就显得很鸡肋了。
这次用时要比制作蝙蝠披风的时间更久，消耗的材料也更多。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材料几乎消耗殆尽的时候，才将将制作完成。
一件形似义警制服的紧身连体衣，看大小与万嘉的身量相仿，设计模仿的是蝙蝠侠与罗宾制服，不过颜色是比较鲜艳的，嗯，荧光粉和荧光紫。一个模样相对普通的面具，瓷白、冰冷，上面黑与红交织，眼部下方黑色线条飘荡，嘴部则是殷殷朱红。
真是独特的审美。
剩下的几个物件则更正常些——几枚蝙蝠镖、一根长棍、两根短棍。
对应着在场其他三位的常用武器。
万嘉专门做出来刷好感值的，虽然这个游戏没有显示NPC的好感，但做一个拥有恋爱模式的游戏，送礼物肯定是一个加好感的方式。
于是他用布鲁斯提供的、剩下的边角料给三个人做了武器。
万嘉拿起一枚蝙蝠镖。镖身如同蝙蝠侠平日用的没什么两样，不过中间略有一个凸起。他举起来对着布鲁斯展示。
“你看这里。”他指着那个凸点，“长按三秒然后扔出去，它就会突然炸开，变成一张网将对方包裹住，网的表面有麻药，效果应该可以弄倒贝恩。”
万嘉随手将蝙蝠镖扔出去，让布鲁斯等人不由得警惕起来。他用的力气不大，按理说只会飞个几米远，但蝙蝠镖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万嘉一招手，它又飞了回来。
“自动索敌功能，不用担心波及无辜人士。”万嘉冲着布鲁斯笑，“我将这几枚蝙蝠镖和你绑定了，只有你可以用。”
“酷！”迪克为万嘉鼓掌，他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万嘉，“那么我的是什么？”他指着那两根短棍。
不是什么。万嘉在心里吐槽。他做这几枚蝙蝠镖的时候还算用心，但那是为了哄大腿，剩下三根棍子完全被他敷衍了事。
万嘉说道：“是飞行器。”他将两根短棍接起来，按下一个按钮，长棍一端一分为二，开始全自动旋转，万嘉就此原地起飞。
“就是很考验臂力。”万嘉双脚离地，此刻他比布鲁斯他们都要高，现在是他俯视他们，“还可以调节前行速度和飞升速度。”一个透明的屏幕浮现，万嘉按了几下，速度缓慢地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提姆点评：“一个充满童心的‘竹蜻蜓’。”
万嘉把“竹蜻蜓”收起来。迪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想到布鲁斯那个已经很努力了。”
万嘉：“？”
布鲁斯指着制服以及面具问道：“这是你做的制服？”
“对呀。”万嘉揪住衣领抖了抖，“好看吧？穿上它我就是哥谭最靓的仔！”
布鲁斯：“……”
“这个制服有什么功能吗？”面对万嘉期待的目光，布鲁斯选择转移话题。
万嘉将预先设想的功能全部说了一遍，连被忽略的面具都没落下。
布鲁斯默默点头，他看着神情飞扬的万嘉，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心中有了想法。
“好了，继续去训练吧。”布鲁斯在万嘉说完仰着头看自己的时候，摸了摸对方柔软的脑袋。
这时万嘉提起了一桩旧事：“布鲁斯，我记得上次你说可以让别人带着我出去玩的。”他指的是参加葬礼前的约定。
万嘉答应在葬礼上当个穿着得体的、悲伤又严肃的哑巴，他们则会奖励他阿福小甜饼以及一次出行。
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兑现奖励。
布鲁斯没想到万嘉竟然还敢提起这件事。那时对方猝不及防逃跑，让他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又费劲心力地寻找对方。
没想到他不找万嘉算账，万嘉反倒过来找他要奖励了。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万嘉。万嘉显然也是有些心虚的，他缩了缩脖子，说道：“嘿，我那时候做到约定了。”
他掰着手指数着：“穿着得体、不在其他NPC面前露出异样，当个悲伤的哑巴。”
布鲁斯纠正：“人。”
“嗯？”万嘉疑惑地看向布鲁斯。
“是其他人，不是NPC。”布鲁斯纠正万嘉的用词，他无法马上改变对方的行为，但却可以慢慢地从这些小方面入手。
“记住，他们也是人，同你一样，同我们一样。”布鲁斯弯下腰，使自己的双目与万嘉那双纯然的眼睛对视上，钢蓝色的眼眸中有着无尽风霜，有着深沉的智慧。
万嘉看着那双眼睛，对方的视线变得刺目又灼热，以至于他匆匆垂眸，不敢迎上布鲁斯的视线。
“记住这一点，然后你就可以去和迪克他们出去玩了。”对方的声音近在咫尺。
明明很容易就应下来的事，只要随口答应下来他就能离开韦恩庄园出去玩了，但却觉得有些艰难。
可能是蝙蝠侠说话的分量太重了吧，万嘉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如果轻易答应下来，说不定就要变成了另一层加身的束缚。
他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
时间对于玩家来说，有时漫长的让人想要退出游戏，有时短暂的仿若瞬间，只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感受。
这次他有些走神了。让一旁看着的提姆和迪克都有些担心，因为这对于大大咧咧的万嘉来说是不正常的。
不过他们没有打断，因为这是蝙蝠侠时间。
“好吧。”万嘉抬起头，他直视蝙蝠侠的眼睛，看似轻松的耸肩，“那现在就可以去玩了吗？”
布鲁斯说道：“当然可以，孩子。”
“好耶！”万嘉欢呼，他指着提姆，“那我要让提姆陪我，我现在不喜欢迪克。”
“为什么？”迪克惊讶，他有些伤心了，“难道你还在为小甜饼生气吗？”
万嘉点头：“是的。”
“好吧，你可真是个记仇的小混蛋。”
“喂，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和你去？”提姆抗议，“我还有好多文件没有看。”
万嘉给他安排好了：“你可以交给布鲁斯。”
提姆同意了：“那就交给布鲁斯吧。”
布鲁斯：“？”
第037章 第 37 章
“哥谭的白天要比夜晚明亮许多, 路上有更多的行人，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商店的橱窗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引诱着来往的行人——”
“你可以不要再念旁白了吗？”提姆面无表情，他和万嘉并肩而行。原本他们下车后对方还只是左顾右看, 当一个刚进城的淳朴小伙，结果下一秒就开始吟唱了。
提姆打断施法。
“而且你说的好像废话，白天当然会明亮、有更多的行人。”提姆说道, “如果你再念下去，我会很后悔陪你出来。”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万嘉阴恻恻地笑，他直接伸手揽过对方，手肘禁锢在对方的脖颈上, “而且这叫废话文学。”
万嘉偏头将脑袋凑过去, 抵在对方耳尖略微向上的位置，这个动作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他笑着说道：“不要太正经了，出来玩就要放松。”
提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举着手去推万嘉的脑瓜, 丝滑的、柔软的发缠绕住他的手指，他手上用力, 将万嘉推出一段距离。
收回手时，提姆动作一顿，他看了眼万嘉, 对方现在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歪着脖子看向其他地方, 并没有看自己。
提姆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捻着缠绕在手指上的几根白发, 最后趁万嘉没注意直接毁尸灭迹。
嗯，没有痛觉有时候竟然还能算是优点。
“唔。”提姆被万嘉用力拍了下肩膀，他转头对上那双溢着喜悦的、闪耀着光泽的眼睛，“怎么了？”
万嘉指了指一处极高的建筑，说道：“我们去攀岩吧。”
那个建筑实在是显眼，不论走到哪都会出现在万嘉的视野中。于是他向提姆发出了“攀岩”的邀请。
提姆顺着万嘉手指的方向看去，待看清对方指的到底是什么后，沉默下来。
那栋建筑确实很高，也很眼熟，尤其是那个“W”的标志，是他平时去的那栋楼——韦恩塔。
“不，你不想。”提姆拒绝了万嘉的提议，他说道：“另选一个，如果你不了解哥谭，我可以向你推荐几个地方。”
万嘉确实不怎么了解哥谭，他虽然了解了哥谭的某些“风土人情”，但对于什么旅游景点、打卡必备的地点并不是很清楚。
对于爬不了韦恩塔万嘉表示遗憾，同时拒绝了提姆的推荐，他说道：“让我看看我搜的旅游攻略。”
万嘉点开手机翻找出当初收藏的一篇攻略，捏住下巴不停点头：“韦恩庄园已经去过了，去不了韦恩塔的话，那就去这个吧！”
“——阿卡姆疯人院！”
万嘉不再勾着提姆的脖子，转而握上提姆的手腕，拉着对方向前，拿着手机的手举过头顶，像是一支前进的旗杆。
不过他只走出几步，就再也拽不动提姆了，对方停在原地了。
“提姆，你为什么不走了？”万嘉疑惑，不过很贴心的为对方找好了理由，“因为你去了太多次阿卡姆已经去烦了？不过这次是我想去，你就当陪着我一块呗……”
“我还没去那边看过。”
“啊对了。”万嘉想到了什么，他凑到提姆耳边，用手掩住嘴，轻声说道：“那边的红名应该都被关着，无法主动攻击到我吧？”
万嘉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的，虽然这次的身份是体力速度双废，但魔法和智力都高达9，而且他已经打入义警内部了，可不能现在就寄了。
提姆看着万嘉略带忧虑的表情，神情古怪，他没有回答万嘉的问题，反问道：“你从哪找的攻略？！”他怎么不知道哥谭对外宣传上还有这么一份“旅游攻略”？
“喏，就是这个。”万嘉把手机递过去，一边喃喃自语，“想不到游戏里能有这样详细的攻略，我之前搜了搜连各种小国都有，甚至都有配图与视频。”
“这游戏实在是太精致了。”
提姆自动忽略万嘉的游戏论，直接看到手机上的攻略。
——哥谭市旅游攻略·大冒险版本（为珍惜生命，没有足够实力请勿尝试）
上面除了韦恩庄园、韦恩塔、阿卡姆三个地点外，还有黑门监狱、地下水道、犯罪巷、植物园等许多地区。
制作这一攻略版本的人可能是想和哥谭的超级反派打卡拍照吧。
提姆将这个攻略关掉，而后从万嘉手机上删除。做完这些他才把手机重新还给对方。
“我只想舒舒服服的度过这个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提姆说道，“所以为什么不去看个电影，或者是去哪里吃个下午茶？又或许你想去游乐园玩一下吗？”
提姆觉得按照心理年龄算的话，万嘉应该会喜欢游乐园的。
“不要。”万嘉摇头，他不想在那种地方浪费时间，除非他感到饥饿不然是不会去进食的。
阿尔弗雷德做的不算。
他想去阿卡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对方，而且人家也没有越狱没法去抓，但是看看红名又不会掉层皮！
万嘉在以前玩的游戏里，同样有着一颗用一级身板去观赏满级BOSS的心。
万嘉又拽了下提姆，对方仍是纹丝不动。
好吧，不愿去就不强迫他了。万嘉松开手，看了眼游戏地图，正打算自己飞过去的时候，轮到他被提姆握住手腕了。
此刻他脚底只是微微离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能飞。”提姆蹙着眉，他压低嗓音，话音带着警告，“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万嘉手一松头一扭，提姆就知道对方又要整幺蛾子，当即就拽住了对方，他感受到对方上浮，便猜想万嘉是想要自己飞去阿卡姆。
“你答应过布鲁斯不会多生事端。”
脚落地了，万嘉暂时拥抱了牛顿。
“好吧。”万嘉算是暂时的放弃了那些冒险地点，他没再看提姆。
他踩在水泥路上，低头注视着脚下的白色线条，他踩在上面，行走间使双脚都踩在上面。
提姆看到万嘉这副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正要跟上的时候，他口袋里的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是神谕。
“罗宾，有一处抢劫需要处理，十三个人，上手有三名人质，就在你的附近。地址我会给你发过去。”神谕语速很快，她将所得信息告诉提姆，“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但是此刻蝙蝠侠和夜翼都没有空。”
“不，我很感谢你把我从这里面拯救出来。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在看小孩。”提姆语气都带上了一丝轻松，“蝙蝠侠和夜翼被什么绊住了吗？”
“就在不久前有两地同样发生了袭击事件，你这是第三起，像是有什么阴谋。”
提姆视线落在万嘉身上，对方现在正在爬树，人已经站在树顶上开始对着四周举手欢呼了。
“我尽快解决，如果太久没人看着万嘉的话，我怕他会直接跑去阿卡姆进行参观。”
提姆争分夺秒，他在未挂断通讯时就对着万嘉招手，示意对方下来。而万嘉看见他的动作，同样很配合的下来了。
——直接从树上跳下来了，看对方摔得惨兮兮的样子，应该没有用魔法。
提姆捂住脸，觉得明天又该多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新闻了。他穿过凑热闹的人群来到万嘉身边，将对方扶起来坐到一旁。
他拒绝了路人的好心，表示自己是对方的朋友，会联系医生，而后凑在万嘉耳边说道：“你先自己在这待一会，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好待在这，不要乱跑。”提姆又强调了一遍，“相信你不会让布鲁斯失望的。”
“这是‘任务’。”
“那奖励是什么？”
奖励？
提姆暂时想不到，他现在时间有限，便说道：“布鲁斯会给你的。”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身影像极了为友人担忧的朋友。
万嘉用手遮在眼睛上方，他眯起眼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撇嘴：“跑得真快。”
他靠在石壁上，马路就在他的左手边，而右边则是来往的行人。应当是哥谭的问题，除了刚刚跳下来的那一下，再没有人或车为他停留。
万嘉没有在意这件事，他只是抱着腿，下巴放在双膝中间略微仰头望向某一处。那是韦恩塔的方向，附近各种建筑太高，他这个角度无法览尽天空。
哦，不对，也是有车停下来的。一辆低调的、深蓝色面包车停在了万嘉不远处。车上下来了几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他们脸上都蒙着黑色面罩，通身都穿着黑色。
总之一看就不是好人。
万嘉眼前一亮，觉得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虽然对方现在只是黄名，但接下来就不一定是了。
万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些人。
他们的动作很快，堪称训练有素，在万嘉思考的时间里就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接着就直接将麻袋套在万嘉头上。
“哇哦。”麻袋里发出万嘉赞叹的声音，“竟然被绑架了。”被绑架应该不算是自己主动乱跑吧，毕竟如果没有绑匪，他会一直乖乖待在这里的。
万嘉想着提姆的“任务”，对方这画大饼一般的任务总不如送上门来的小怪实在。
于是万嘉表现得非常乖，非常顺从绑匪们，完全没有反抗。
“喂，绑匪先生，你们要把我带去你们的大本营吗？”万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绳索束缚住，他没担心，反而更关心对方把自己带去哪。
万嘉想到了影视作品里，绑匪在绑架后都是会要赎金的，他说道：“我和你们说我现在可是父母双亡，没人给我准备赎金的。”
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把他打晕。你们当时怎么没堵上他的嘴？”
话音落下，万嘉获得了昏迷的debuff。
第038章 第 38 章
万嘉在被迫陷入昏迷之后, 再度陷入缚地灵的状态，但也让他的视野摆脱了麻袋，看清车里的情况。
车厢内座椅被拆除, 只余下了一个，之前说话的人坐在上面。有几个漆黑的箱子被放在角落,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武器。
他身体两侧分别有两个绑匪，他们跪姿端正、低垂着头聆听受训，像是犯错被教育的小学生。而那位发话把他打晕的人坐在前一排, 对方的背影并不高大，甚至称得上矮小，在座位上只能勉强露出个脑袋。
万嘉无法看清对方的真正模样。
车上很安静，除轻浅的呼吸音外, 只剩下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他们走的路程并不平稳, 仿佛来到了破旧的老城区，时不时颠簸起伏。
这一切全靠万嘉的猜测。
当他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地图功能无法使用，再加之面包车的车窗小而紧凑, 又被厚重的黑色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万嘉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万嘉鼓掌：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绑架，如果不是暂时无法舍弃这个阵营, 他也想体验一把抢银行的快乐。
旅途终止了，面包车停下。绑匪们应当是到了目的地，万嘉看着自己的身体往前挪了一下, 在心里想着。
后尾门向上升起，光芒照射进来。绑匪们有序下去, 同时把他的身体给扛了下去。
万嘉给自己的身体当背后灵，他从脖子往上的地方都插|入面包车的车顶。下车时,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因为绑匪的不小心，磕了下后脑勺。
他弓下身子，下意识的捂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灵魂和肉|体分离，而且自己没设置痛觉。
万嘉放下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飘。
落地后，他终于看清了为首的那位，对方确实不够高大，身高将将摸到其他绑匪的腰腹部，但从走路姿态和通身气质上看，对方应当有两米八的气势。
身穿黑色的好似练功服一样的衣服，头上戴着兜帽，面容被遮掩住。
万嘉随意丢下，重物落地激起地上的灰尘。
“笃笃”的声音从一处阴影传来，是鞋底与地面相撞的声音。
“达米安，你不该跟着去的。”一道冷酷的女声响起，阴影中浮现一个人影，秀丽的长发首先从阴影中露了出来，而后是一张美丽的脸。
万嘉：这个建模真好看啊，感觉又是一个重要NPC。
“母亲。”达米安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酷似布鲁斯的脸，对方还未长开，脸上带着婴儿肥，但举止成熟眉宇间透着坚毅。
万嘉一开始没有看到达米安的脸，只是听对方喊了声“母亲”，他感叹：原来罪犯也要从娃娃抓起啊。
嗯？不对。万嘉看到了那张侧脸，他觉得对方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记忆如同覆了层毛玻璃，朦胧模糊，无法看破。
“我不懂您为什么会这样重视他。”达米安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困惑，“没有人会威胁我在父亲身边的位置。”
在一旁偷听的万嘉疑惑三连：你爹谁啊？我认识吗就威胁你？我什么时候掺和进你们的家庭了？
“就算他同样是布鲁斯的孩子，一个魔法侧的孩子？”塔利亚为万嘉解惑。
她彻底从阴影中走出来，俯下‖身注视着达米安，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掠下优美的弧线。
“他太弱了，不足以成为我的威胁。”达米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万嘉，“如此轻易就失去行动能力，实在弱小。”
不好意思哈，我真是菜到你们了。万嘉面无表情地听对方对自己的武力进行批评。
等等，布鲁斯又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听着好像还是亲生的！万嘉那双红玛瑙似的眼睛一瞬间瞪大，这是第四个了吧？
难不成布鲁斯绑定了多子多福系统？*多一个孩子就能强大一分？
如果布鲁斯知道万嘉脑子里的想法，可能会直接帮万嘉预定一个滚筒洗衣机，好好洗洗他的脑子。
万嘉在这边无限畅享并不耽误另一边的母子情深。
塔利亚将手放在达米安的肩膀上：“这不一样，而且你需要成为唯一一个。”
达米安神色动容，视线移向万嘉身上。
万嘉没有仔细思考母子二人对话，只是“嗯嗯嗯”地点头，毕竟在他这，达米安确实是唯一亲生子。
直到他看见塔利亚对着剩余的人使了个眼神，而那些人唰唰唰拔刀。
嗯？不对！
刀身折射出的光芒闪到了万嘉的眼睛，让他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
那些人距离他越来越近，万嘉当即就被吓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现在可没做好投胎转世的准备。
因为身体被绑的很紧，像蝙蝠侠绑他回去那次，万嘉只能使自己扭曲前行。于是一路上都安静如咸鱼的“尸体”突然开始如同活鱼般蹦跶起来。
很幸运，对方依然没有堵住他的嘴。
“喂喂喂，好汉饶命啊！”万嘉扭动身子，两条腿因为被绑着只能来回摆动。解除昏迷后，他再次回到了昏暗的麻袋中，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只能凭借本能的喊。
黑衣人停了下来，都看向塔利亚。塔利亚抬手做出“暂停”的手势，走到万嘉身边，没有说话。
“嗨，你们有在听吗？”万嘉说，“我其实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塔利亚摘下套在万嘉头上的麻袋，对方的长发变得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慌乱，但不见恐惧，甚至是笑着说出那些话。
不像是被绑架，反倒像是主动跟过来郊游一样。
“你好呀。”万嘉仰着头，眼睛里映着塔利亚的身影。因为他的手被绑住了，便晃了晃脑袋算作打了招呼。
塔利亚没说话，只是观察着他。
达米安拔|出武士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嬉笑的人：“胡言乱语。”刀尖抵在万嘉喉咙处，再往前一寸便可让鲜血迸溅。
“别激动，别激动。”万嘉伸长脖子试图让自己远离危险物，可惜达米安并不让他如愿，他离远一里，他便近一寸。
“不要乱动。”
“你也别动了，小孩哥。”万嘉说道：“我害怕。”他嘴上说着“害怕”，但脸上并没有这种情绪。
“妈咪，你快管管弟弟吧。”万嘉知道这群NPC离真正的领头人是塔利亚，便心一狠往塔利亚的方向挪去，一边挪一边进行精神攻击，“虽然我没在你身边长大，但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母子啊。”
达米安头一次遇上和他抢母亲的人，他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是不可遏制的怒意，握着武士刀的手不断用力，青色脉络浮现在手背处。
他怒喝道：“无可救药的蠢货，我不容许你如此侮辱母亲！”他直接挥手砍去。刀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血液溅出，万嘉的肩膀上多了个血洞。
“哇，妈咪，你看弟弟他对我这样那样。”万嘉感受不到痛，不然高低得落下几滴鳄鱼泪。
达米安见万嘉这般“屡教不改”的模样，更加愤怒了，他又想在万嘉身上添几个洞。
刀锋落下，却没有再度刺入血肉，它被一双纤细的手拦下了。
“母亲？”达米安疑惑地看着塔利亚，塔利亚没有回答他。
塔利亚看着装可怜的万嘉，她蹲下身将滑落的长发别入而后，随后捏起万嘉的下巴，迫使万嘉正视自己。
“我的儿子？”塔利亚低低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子？”
万嘉撒起谎来完全不脸红心跳，他说道：“是布鲁斯搞的，他暗恋你多年求而不得，最终丧失斗志投入了花花世界。不过在那之前他搞到了你的DNA，人工捏出一个我来。”
万嘉：抱歉了，布鲁斯，你就暂且牺牲一下吧，反正你也没什么好名声。
远处已经找到万嘉被困地点的布鲁斯打了个喷嚏。
达米安听到万嘉说的这话，神色有些古怪，但没有说话，反而一直看着塔利亚。
塔利亚手指轻轻擦过万嘉肩上的伤口，眼睛一直看着万嘉，关注着对方的表情，她施加的力气不算小，但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做完这一动作她将沾有血迹的手指抚上万嘉的脸颊，为那张白皙的脸庞涂抹上血色的“腮红”。
“那布鲁斯没有对你说我的身份吗？”她看着万嘉。
“没有。”万嘉非常诚实，“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你俩肯定是因立场等问题而不得不分离的情侣。”
毕竟你们是一个正派一个反派，能有个儿子都算是游戏策划故意设计。
“而且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好大儿啊。”如果万嘉现在手脚能动，必然当场表演一个抱大腿。
“塞恩·诺克斯。”塔利亚冷不丁念出这个名字，“你的第一任父亲。”
万嘉立马否认：“他认错儿子了。”随后他发现自己之前造谣的漏洞——自己要是布鲁斯搞出来的，怎么会落到塞恩手里？
塔利亚显然早就知道，但没有说破，只是说道：“就算是儿子，我也不需要无用的人。”她的话足够冷酷无情，让万嘉不禁感叹“不愧是反派”。
万嘉想了想，觉得自己对对方来说确实没用。但不能这样说，他想了想说道：“我娱乐效果还挺强的。”
“你以后要是想统治世界，可以叫上我。”万嘉的游戏第六感告诉他，面前的反派肯定目标宏远，所以先定的小目标——统治世界。
塔利亚细细观察着万嘉的那双眼睛，对方说的不似假话。
“不用说了。”塔利亚对着手下示意，让他们将万嘉的嘴堵上。
万嘉此刻被扶着坐了起来，他身后的人又在塔利亚的暗示下离开。
“将他放开。”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塔利亚站起身，她嘴唇轻抿，露出一个盈盈的笑：“我只不过是让兄弟二人提前交流一下感情罢了。”
第039章 第 39 章
罗宾再次快速的解决了一次抢劫事件, 解救下那三位人质。他接受了对方的感谢之语，简单的安慰了几句后，便快速换回原本的打扮, 去找万嘉了。
长久的放任万嘉一人在外面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可是当提姆赶回去的时候，原本答应乖巧原地等待的人已经消失了, 行人与车辆换了一批又一批。
提姆低声咒骂一句，而后给迪克他们发了消息。
[万嘉消失。]
他突然觉得相信万嘉的自己有些蠢。提姆按揉太阳穴，待疼痛缓解后, 他打开一个设备，随手操作几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
上面显示就在不远处，可是当提姆找过去的时候, 什么都没有。
他的位置与红点重合, 但人群里没有万嘉。
“我调取了那里的监控。”耳麦里是神谕的声音，“万嘉被绑架了。”
芭芭拉坐在许多屏幕前，将有万嘉存在的那个放到正中间，随后放大。一辆蓝色面包车上下来的人、车牌号、万嘉脸上毫不遮掩的好奇与兴奋, 都被一一呈现出来。
她将这几幕分别发给布鲁斯、迪克和提姆。
“是刺客联盟。”布鲁斯看着那个熟悉的衣服, 面色阴沉，他想到了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多起案件, 说道：“他们的目标是万嘉，之前的事情是为了支开我们。”
万嘉的能力太过特殊，若刺客联盟是知晓了对方的能力后采取的行动……不对, 如果是那样，他们的行动不会如此明显, 直白到毫不遮掩行踪。
对方完全是在告诉蝙蝠侠：“找过来。”
提姆说道：“显然，他们已经成功了。”他现在有些愧疚, 为之前怀疑过万嘉。
“他们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迪克在耳麦中说，“而且他们是从哪获得了万嘉的情报？”
“不知道，但是见到他们后，我们就能知道了。”布鲁斯说道，“神谕，调查这辆车。”
“已经找到了，在这个废弃工厂。”芭芭拉将地点发给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那串地址，命令道：“我自己去，其他人回蝙蝠洞。”
提姆说道：“可是，B……”
“这是命令。”是属于蝙蝠侠的冷酷的声音。
“好吧。”没人再出声，通讯频道又恢复了安静。
而后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疾驰在道路上，他的思绪飞转，试图将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迷雾驱散。
对方如此不加掩饰自己的行动，目的很大概率是为引自己过来，万嘉的生命暂时没有威胁。
但是如果万嘉在对方面前暴露了某些能力，他就危险了。
比如治愈、比如“科技”。
——塔利亚。
蝙蝠侠舌尖滚过这个名字，眸色深沉，钢蓝色的眸染上一层灰。他凝望着远方，建筑从他的眸中路过。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灰败。蝙蝠车在工厂门口停下来，停在那辆蓝色面包车旁边。
蝙蝠侠下来，他观察了那辆车，车上没人。他将手放在万能腰带上，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和触感后，继续往前走去。
工厂里寂静又空荡，蝙蝠战靴踩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蝙蝠侠动作小心，将自己身体遮掩在废弃机器后面，观察着前路。
没有人。
蝙蝠侠又走了一会，看到了三个身影。他拿出望远镜，看清了那三个人的模样——
塔利亚、被捆绑住的万嘉以及一个孩子。
看身高，那个孩子应该只有八‖九岁。而对方手中拿着的武士刀告诉蝙蝠侠，对方不是被卷进来的。
他说道：“将他放开。”
塔利亚只是说让两个孩子交流感情，蝙蝠侠并不相信。
而且——
“兄弟？”蝙蝠侠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目光落在那个拿着武士刀的孩子身上。对方因为他的到来，转过身正对着自己。
隐藏在白色目镜下的眼睛微微睁大，那是个与幼时自己极度相似的孩子。
塔利亚见蝙蝠侠注意到达米安，她轻笑一声，走到达米安身边，弯腰将手搭在达米安对侧肩膀上面。
她仰头，与达米安一块看向蝙蝠侠。
“正如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和你的孩子。”塔利亚对蝙蝠侠介绍着达米安。
“达米安，拥有着蝙蝠侠和恶魔之首女儿的血脉，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继承人。”
“唔唔。”万嘉在一旁配合的发出声音：出现了，传说中的皇位继承人！
不过怎么感觉布鲁斯并不知情呢？难道是什么带球跑的剧情？
万嘉被捂住了嘴巴，没法将自己的困惑说出来，只能用八卦的眼神在这三人间游移。
塔利亚放开了达米安，她轻拍了一下对方：“去和你父亲打个招呼。”
达米安向前走了几步，他们三人构成一条直线，他站在距离蝙蝠侠几步开外，抱臂仰视着对方。
他上下打量蝙蝠侠，神情平淡，说道：“父亲，我以为你会更高些。”
“唔唔。”万嘉眉眼弯弯，几乎笑眯了眼。他“咚”的一下躺在了地上，衣服再次遭受折磨。
【哈哈哈，布鲁斯竟然被儿子嫌弃矮了。真是父慈子孝啊，笑死我了。】
如果不是塔利亚让人堵上了自己的嘴，他必然要大声嘲笑布鲁斯一番。
万嘉这边弄出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另一边的注意，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强制剧情模式，每个人都在深情互望。
万嘉一边笑一边期待的仰着头，期望达米安再说些什么惊人之语，不过要让他失望了。
达米安没有再说什么，塔利亚和蝙蝠侠避开了万嘉，来到了另一处他听不到的位置谈话。
万嘉不忿地“切”了一声，他试着做一个蛄蛹者*朝两位NPC的方向前进，在途中因为脸持续不断地接触地面，而对方又没有绑紧，捂嘴的布便被蹭下来了。
可惜他蠕动未半便中道崩殂——他视野里出现一双学历，是达米安。
万嘉抬起头，此刻达米安在他眼中变得异常高大，他略微扯开嘴角，语气轻挑又敷衍地说道：“小孩，别挡路。”蝙蝠侠来了后，他有了无限的底气，连“哥”都不带了。
回应他的是近在咫尺的武士刀。凌厉的刀锋再度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着他此刻的生命。
但是万嘉并没有之前那般求饶，他眉头一挑，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
达米安讨厌万嘉这副表情，他握紧拿着武士刀的手，微微上抬，举在万嘉上方：“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孩子。”
白刃缓缓落下。
万嘉不闪不避，他直视达米安的眼睛，仍在笑着：“小孩，这里是哥谭，蝙蝠侠的哥谭。”
“然后呢？”
“你要当着他的面杀人吗？”万嘉明明只是躺在那，仰视着掌管他生命的达米安，可他表现得那样风轻云淡，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中透露出从容与淡定。
“我可以先把你杀了，再去和父亲讨论他那已经过时的维护手段。”
刀尖落下的速度加快了。
万嘉表面一副“万事万物竟在我掌控中”的模样，内心实际一直在尖叫呐喊。
蝙蝠侠你怎么还没过完剧情啊啊啊！！！你的好大儿就快要把我杀了！！！
这可能就是装X最后的倔强，万嘉就算内心表演了一幅“呐喊”，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淡。
他轻笑一声：“那你或许和杰森之间有更多的话题。”
“铮——”
金属相撞击发出了刺耳的呜鸣，万嘉的耳朵发出悲鸣。
蝙蝠侠终于过完了剧情，甩出蝙蝠镖将那柄威胁万嘉的武士刀打歪，达米安转身正视自己父亲。
蝙蝠侠身边的塔利亚不止何时消失了，达米安没有为此惊讶，他早在来之前便知道了塔利亚的打算。
“父亲。”达米安收起刀，一手叉腰，歪头看着蝙蝠侠，“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甚至他的轻挑会暴露你的身份。”
“达米安，如果你想在我的城市待下去，就要学会遵守我的规则。”蝙蝠侠注视着眼前被刺客养大的孩子，沉声道：“不论塔利亚教会你什么，现在你需要忘掉它。”
“所以，你又带回了一个孩子。”迪克单手抓住单杠，手臂肌肉隆起，青色脉络浮现，他轻松地将自己胸部以上的部位越过单杠。
“甚至是亲生子。”他跳下来，走到达米安身边：“嘿，你之前还警告我要做好保护措施，现在我要将这句话还给你。”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格雷森。”达米安抱臂，他看着迪克。
“哦，看来我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了。”迪克一摊手，“你可以叫我大哥。”
“不，父亲的儿子只有我一个，我会继承他的所有东西。”达米安拒绝了。
万嘉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认别人当爹的，但特殊情况除外。他凑过去，把自己一半的身子藏在迪克身后，说道：“不，你不是唯一一个。”
“我也是他的孩子。”他手握成拳，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是塔利亚的孩子，而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哥哥’。*”
万嘉看着达米安皱起眉，嘴唇紧抿，对着另一旁看戏的提姆挥手：“提姆，你快把我和布鲁斯的亲子鉴定拿出来。”
提姆没来得及拿出来，在万嘉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被达米安攻击了。
在来的蝙蝠洞后，蝙蝠侠便收走了达米安的武士刀，现在达米安选择用拳头让万嘉涨涨教训。他直接闪身到万嘉身边，在迪克和万嘉都没有足够防范时，踹在万嘉的腹部，强行将两人隔开。
在几次训练中他有了足够的挨打经验，万嘉被突袭后没有摔倒，而是飘在了半空中，缓解了这次冲击。
“不愧是小孩哥。”万嘉擦掉唇角的血迹。
提姆和迪克站在一块，他们两个看着两位新家庭成员对着场景，完全不慌。
提姆用胳膊戳了迪克一下：“不去阻止他们吗？”
“战斗也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方式。”迪克说道，“而且正好借达米安训练一下万嘉。”
第040章 第 40 章
“你们在那看着我挨揍, 良心不会痛吗？”万嘉好险地避开达米安的第二次攻击，但也仅此而已了。
达米安速度奇快，他从万嘉身边掠过, 一击落空后直接接上，趁万嘉还没反应过来时拽住对方的手臂, 一下扯过对方，而后狠狠摔在地上。
他为了防止万嘉飞走，直接跨坐在对方身上, 但下一秒自己却飞了起来。
达米安陷入了一种失重的状态，整个人往上飘，不过他的反应很快，直接抓住万嘉, 双腿紧紧盘住对方腰部。
于是试验新技能的万嘉也跟着飘了起来。
“这就是你那过于软弱的魔法吗？”达米安嗤笑, 他略带鄙夷的看向万嘉。
万嘉：……
万嘉以为漂浮魔法可以让达米安从自己身上下来，没想到对方直接抓住自己，害得他也跟着飘起来。
“就算你是父亲的孩子，你也不会成为继承人。”
万嘉举手投降：“你说得对, 小孩哥, 我不是你是。您就是当今蝙蝠陛下的唯一嫡子，等下就让布鲁斯封您为太子怎么样？”
达米安觉得不怎么样。以前在刺客联盟所有的人与事都是肃穆的, 没人会嬉笑怒骂，更别说对他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他能听出万嘉话中的讽刺意味。
达米安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屑和轻蔑。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哦？封我为‘太子’？这听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陈词滥调。”
“不过你应该为自己这样弱小而感到耻辱。”达米安说道，“你侮辱了父亲的血脉。”
达米安的话没有进万嘉的耳朵, 他从被迫起飞后，就陷入了沉思, 关于为什么一个小孩都能比他厉害的沉思。
那个什么恶魔之首一听就很反派BOSS、很牛的样子，再加上蝙蝠侠……
确实可以很厉害。
所以什么时候他也能随机到类似的逆天血脉啊。
感叹结束，万嘉看向达米安，因为对方的禁锢，他现在无法直起身来。
“说够了吗？”万嘉睁着一双死鱼眼，对骑在自己身上的达米安说道：“说够了就从我身上下来。”
“解除你的魔法。”达米安现在处于漂浮状态，如果现在松开万嘉，自己只会滞留在半空。
“哦，我忘了。”万嘉看达米安镇定自若的模样，都忘记对方还中着自己的魔法。
他“啪”得打了个响指，魔法解除。失去浮力后万嘉和达米安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只有万嘉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达米安在魔法解除的一瞬间就调整姿势，借着万嘉的身体安全落地。
“你需要锻炼。”达米安皱眉，万嘉的实力实在是侮辱了蝙蝠侠的名声，“在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你不会是蝙蝠侠的孩子。”
达米安已经接受了对方是蝙蝠侠孩子的事，但他绝不容许对方这样弱小。
“所以他现在正在接受训练。”迪克手中拿了几张纸，他说道，“这是他的亲子鉴定，你想要看哪一份？”
七份纸质版亲子鉴定摆在达米安面前，一次为：塞恩、布鲁斯、阿尔弗雷德、迪克、杰森、提姆以及一只雌性小白鼠。
提姆和迪克本着好奇求知的心理，又偷偷用万嘉留下的血迹与他们两个做了对比，中间还突发奇想找来一只雌性小白鼠。
“现在测的都是男性，我们还没试过遇上女性基因会怎样。”那时提姆是这样说的。
于是万嘉拥有了一只小白鼠母亲，当然根据年龄算，说不定是拥有了女儿。
“嘿，你们不可以这样。”万嘉试图伸手去抢，他现在还不想在达米安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DNA，他还想用这个逗对方。
可惜的是，他的速度远不如达米安，在他刚探出手的时候，那几张纸就已经落在达米安手里。
达米安低头拨弄了几下，感受到周身空气流动，他头也不抬略略侧身便躲过万嘉的飞扑。
“原来如此。”达米安浏览速度很快，他将这几份鉴定看完，嘴角逐渐上扬，“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因为基因加密，所以就用它赖上父亲和母亲。”他双臂交叉于胸前，纸张成了他手中的玩物，折痕从一角逐渐往上蔓延。
万嘉怎么可能承认，他理直气壮地甩锅给布鲁斯：“怎么可能，当时可是布鲁斯哭着求我让我当他的儿子。”
“是吗？”一道冷硬的声音从背后想起，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不知何时到了万嘉身边。
万嘉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后一跳，说道：“你走路怎么没声了，我感觉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达米安扫了万嘉一样，说道：“你拍的是胃。”
万嘉：“很好，我现在开始头疼了。”他的目光落在达米安身上，对方现在看着毫无防备，非常适合偷袭。
于是他再度对达米安用了浮空技能。这个技能原本是万嘉为解决自己无法搬运红名而学习的，现在看来也可以使他人失去行动力，算是一个控制技能。
毕竟大部分人在半空中是没有行动能力的。
达米安的反应很快，在万嘉施展技能、自己脚尖离地的一瞬间他便察觉出来，而后在万嘉正得意的时候，他趁自己还未完全落入对方掌控，直接将万嘉放倒在地。
技能中断。
“很意外吗？”达米安笔直地站着，单手叉腰俯视躺在地上的万嘉，“你的魔法，它太弱了。”
万嘉也没想到自己的技能放到一半就被强制打断了，他念念有词：“读条就是不如瞬发技能好用，被对方贴身就容易被打断。”
“下次要离了他们远一点，前期猥琐发育，后期再浪。”万嘉默默修改着自己以后的作战计划，“最好还是先把人打晕，毕竟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带远程武器。”
“好了。”布鲁斯对万嘉伸出手，示意对方站起来，“现在你和达米安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万嘉将手搭了上去，借着布鲁斯的力量让自己站起来，他说道：“不，我们的战斗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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