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酱, 你的能力不错。”托尼夸赞万嘉。
他还记得万嘉说过的那个自带搞笑效果的英雄名，而且在调查的这几天里，他对这个英雄的外号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对方之前没给自己正式命名, 哥谭人便各叫各的，“彩虹人”、“彩虹巫师”都有, 更有甚者还有人说他宣传LGBT。
不过，当本人流露出“私密马赛NPC酱”后，媒体记者们更加坚定了“彩虹侠”这一英雄名。
当然, 有些三流小报为了刺激眼球，会特意选择那串扭曲称号。
托尼这几天收集到的全都是文字消息，平台上没有流传出对方的任何一张照片，而早在很久前, 就有人猜测万嘉有禁止留影的能力。
——包括手绘。
托尼没有往日的轻松, 自见到万嘉后，自从与万嘉相见后，他的眼眸深处酝酿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凝重。
万嘉并没有过多关注托尼的状态，在被对方叫做“NPC”后, 注意力更是被分散了。
他双臂紧紧交叉, 不自主地用双手搓了搓自己那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
托尼瞥见万嘉的这一举动，自知万嘉对这个称呼深感不适, 但他仍故意以戏谑的口吻询问道：“怎么了，NPC酱？你对基地的空气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停！”万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他应激的有些严重, 直接对托尼实施了禁言处罚。
“——”
托尼还继续说了些什么，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他看向万嘉这个“凶手”, 眼中闪烁着一种“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的探寻与好奇。
史蒂夫·罗杰斯AKA美国队长看到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对万嘉直接动手, 但仍然暗暗提高了警惕。
就像是钢铁侠在来找自己的时候。
他们上一秒给他打完电话，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时他还在吃饭，条件反射性地拿起手中的瓷碗，差点就要对着两人扔过去。
后面，托尼对他解释了一番，告诉他万嘉是那次解决哥谭事件的英雄，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期间，这位新英雄在他们交流的时候，以一种尝试的心理叨了一口自己做的饭。
“你对托尼做了什么？”史蒂夫用他那双纯蓝的眼睛看着万嘉，表情十分的严肃。
万嘉：“你不觉得他有时候说话不怎么好听了？我先给他‘静音’一会儿，等你们人到全的时候，就给他解开。”
万嘉说的轻松，他完全不顾史蒂夫此刻是什么的表情，他直接在这个宽阔的大厅中闲逛起来。
他这次倒是没有像以前观察韦恩庄园那般狂野，整个人骑着扫把乱转，还迫害了不少物件。
万嘉走到一面墙壁旁边。钢铁侠的战衣整齐地排列在展示架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万嘉屈起食指，轻轻地敲了敲，两位“钢铁”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他又顶着史蒂夫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回到了两人之间，他坐到了一个单人沙发上。
万嘉说道：“你们的人还没有到齐吗？”他看向“沉默寡言”钢铁侠，为对方解开禁言，然后对对方露出一个纯良的笑。
“随随便便就对无辜的人使用能力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托尼将胳膊搭在玩家的肩膀上，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万嘉：“我是坏孩子。”他说的毫不拖泥带水，噎了托尼一下。
托尼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回答万嘉刚刚的问题：“他们应该在训练室。”
如果按照托尼的原计划，他此刻应仍在斯塔克大厦，静待史蒂夫的抵达，然后他们在乘坐飞机过来。
有了万嘉的帮助后，他们节省了99%的时间。
不过这也告诉他，该给去研究反空间传送的装置了。
如果科技对魔法有用的话。
“来了。”万嘉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他撇过头去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而来。
两人都穿着紧束的训练服，额头上残留着汗液，他们看到万嘉这个陌生人时，愣了一下，但还是同他打了招呼。
“看来，应该拜托托尼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新英雄了。”娜塔莎·罗曼诺夫AKA黑寡妇笑吟吟看着万嘉，“还是说让我们互相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的资料。”万嘉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对方，而后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想要你们的签名，最好多签几份。”
克林特·巴顿AKA鹰眼他这个专程过来讨签名的英雄，注意了对方话中的多份签名，说道：“多要几份是要送给其他朋友吗？”
“不，我要拿去转发抽奖。”万嘉说，“最好是你们多签几份个人的再签几张集体的。”？
他们一时间不理解万嘉的用意，尤其是史蒂夫。我们的美国队长虽然破冰已有多年，但对于这个转发抽奖还是不怎么了解。
“你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吗？”最终，还是托尼忍不住问了出来。
万嘉：“你们的签名会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具体就不方便对你们透露了。”
总不能说是拿去当同人文的奖励。万嘉已经想好让大烫门史蒂夫多签几个名字了。
“哦，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与年轻人有代沟。”托尼对着史蒂夫吐槽。
世纪老人史蒂夫：“……”
“不过这里好像缺了两位。”万嘉环视一周，他一直没等到自己的另一位烫门。
“雷神和绿巨人呢？”
“他们距离这里太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需要等明天。”
这可不行。
万嘉眼珠骨碌一转，想要直接把这两个人叫过来，但是在他要放技能的时候又顿住了。
“他们……现在应该没睡觉吧？”万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才晚上7点。
“没有。”
“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们遇上了一个特别严重的事情。”万嘉笑嘻嘻地说道，“我帮你把他们叫过来。”
话音落下，托尔和班纳博士的身影出现在了复仇者基地。
第112章 第 112 章
在复仇者基地内, 氛围凝重而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无机质的冷光倾洒而下，无情地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将他们的面容、神情乃至最细微的情绪都映照得分外清晰，仿佛连一丝一毫的隐秘都无处遁形。
此刻, 万嘉已经离开复仇者基地了。
在万嘉的“帮助”下，他们省下了大量时间，现在只要坐下来, 就能开启会议。
代价仅仅是几份签名，托尼后续还可以借着签名去追踪万嘉的社交账号。这可谓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但是，强买强卖加上对方这不容拒绝的能力实在是让人恼火。所以在万嘉走之后，基地仍然充斥着严肃的气息。
然而万嘉并不管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拿到了数十人份的签名, 足够让那些同人太太再产粮。
万嘉心满意足地下线了。
下线前，他问一下提姆什么时候能忙完。他发完这条消息后，没有立刻退出去。
提姆的头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红鸟栖息在枝头上，歪着脑袋, 用那对可爱的蓝色豆豆眼看向屏幕外面的人。
这张图片还是万嘉给对方换上的, 他自己的头像则是一只用两只前爪扑倒小鸟，再用吻部抵住小鸟的猫。
他还记得, 自己那时是这样对提姆说的：“这代表可怜的提姆被万嘉玩弄于股掌之中。”
提姆当时由着万嘉将两人的头像换掉，听到这话时，他用一只手将万嘉的手包裹住, 拿到自己面前。
他欣赏一会儿细腻光滑的“猫爪”，当着万嘉的面咬了一口。
很轻、温热。
万嘉在提姆身边时, 都是关掉钢铁之躯的。过于敏锐的感官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指腹的下陷，牙齿磕在自己指甲上的感觉。
湿热的吐息洒在他的手指上, 让他的手指都变得湿润起来。
“你……”
提姆挺直了脊背，他的眼底深处笑意盈盈，宛如一池春水被微风轻拂，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愉悦与温情。
“鸟儿在被控制住后，总是要啄人的。”他轻声细语，同时，在万嘉的指尖轻轻落下一个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接连两下的“浅啄”，让万嘉失了“控制”对方的能力。
提姆用他那双蔚蓝的眼睛看着万嘉，将指腹放在万嘉微红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一度将那处研磨的殷红如血。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这应当是有魔力的，当人们对视太久后，总会触发某些心底情难自禁，让两人缠绵在一起。
于是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不知道第多少个接吻。
万嘉用食指指尖轻轻点在提姆的头像上，他控制着只是让指甲触碰到，没有点开对方的资料。
“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万嘉嘟囔着。
他又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等到提姆的回复。万嘉原本是想去找提姆的，但是想到提姆的叮嘱，最终还是没有去。
他给提姆发了个下线留言，说明自己多久不上线后，就回到了韦恩庄园，下线了。
万嘉虽然“离家出走”，但如果长时间离线，还是会选择回到韦恩庄园。
于是，在众人都在寻找“彩虹人”的时候，“彩虹人”本人一声不吭，不对，吭了一声后，直接消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蝙蝠侠他们作为知情人，是最不着急的，甚至对万嘉的下线乐见其成，这更能方便他们来解决一些事情。
等他们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万嘉也再次上线了。
熟悉的韦恩庄园，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这道声音清脆又带着少年的稚嫩，而且其主人就在他的附近，“德雷克那家伙，就算有你给他的留言，也会一天来个十几次，尤其是这最后一天。”
万嘉睁眼，看到穿着一身休闲服装的达米安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他房间里的书桌旁。应该是见他醒过来后，就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对方用那双湖绿色的眼睛上下大量着他，而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兴奋：“看来他运气不怎么好，怎么来都不如我这一次偶然。”
“可是……”万嘉瞬间站到了达米安的身边，瞥了眼对方看的书。很好，不是他感兴趣的。他继续说下去：“提姆过来看我，我能理解，你又是为什么？”
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达米安的关系好到能让对方纡尊降贵，过来看望“植物人”。
“好奇。”达米安说的理直气壮，“父亲对我们隐瞒你的信息，所以我要自己调查。”
万嘉听到达米安的话，托住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说：“原来布鲁斯对你们也瞒着吗？我使用能力的时候都不避着你们，没想到他倒是不告诉你们。”
这话倒像是挑拨父与子之间的关系了，惹得达米安皱眉，为自己的父亲正名：“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万嘉觉得达米安这话说的矛盾，于是说道：“有用意那你还背着他偷偷调查？”
“我是他的罗宾，自然有理由知道。”达米安说，“而且，自我调查也是锻炼能力的一种方式。”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所理解的。”万嘉现在心情好，看谁都顺眼，也乐得同达米安说上几句。
他一直从上往下看对方坚|挺的头发，手痒，最后决定顺从本心，摸了一把，同时起了挑逗的心思。
他说道：“既然你坚持调查，那我就不和你透露了。”
达米安环抱双臂，抬眸看着万嘉，眼神中带着骄傲，他说道：“我不需要你故意透露，我会自己搜集出来的。”
“好好，加油小宝贝。”万嘉漫不经心地瞥了对方一眼，给了对方不走心的鼓励。
“喏，奖励。”万嘉摊开手，他的掌心多出来一颗糖果。糖果外衣是单调的蓝色，没有印字母，也没有花纹，看上去像是三无产品。
达米安没有接过去，他对着万嘉强调：“我不是小孩子。”
“真心话糖果，就像是《OO波O》里的吐真剂，能够让人说真话。”万嘉见达米安跃跃欲试的眼神，补充了一句，“不过对我不管用。”
“没关系。”达米安接过去，露出一个笑来，“谢谢你的礼物。”
万嘉在达米安说了“谢谢”后，露出一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惊叹地说：“哇哦，原来你会说谢谢！”
在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教育下，已经有所成长的达米安：……
“好啦好啦。”万嘉看着这个小孩，又摸了一把，并觉得对方老老实实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不逗你了，我去找提姆。”
mini布鲁斯哎，多可爱！
第113章 第 113 章
提姆今天在休息。
尽管距离哥谭的那场混乱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但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仍在不断地消耗着他们的精力和时间，使他们疲于奔命。
不论是警惕外来人员还是追捕阿卡姆逃犯。
那些外星生物真是很会挑地方。
这让他们很是忙碌了一段时间，但好在事情都顺利解决了。
阿尔弗雷德正在准备庄园的午餐, 他听到自己身后突然传出的声响，暗自提高了警惕, 等他转过身来，看到偷吃的万嘉。
对方正鬼鬼祟祟地对着其中一盘菜下手。在他的控制下，沾了油脂的西兰花正颤颤巍巍的浮在空中, 往他的嘴里飘去。
“中午好，万嘉少爷。”阿尔弗雷德将偷吃的万嘉当场捕获，十分自然的同万嘉打招呼。
万嘉不慌不忙地将西蓝花叼在嘴里，从容不迫的对阿尔弗雷德挥手。他想要对对方露出一个笑, 但是无奈于自己的嘴巴被占着, 就只能适当性地弯了弯眼睛。
阿尔弗雷德被万嘉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他说道：“如果你饿了，冰箱里有早就准备好的食物。”
万嘉说的理直气壮：“可是偷吃更刺激一点。”
万嘉迎上阿尔弗雷德看他的目光，转移了话题, 指着那三四个盛放食物的餐盘说：“阿福, 需要我帮你把这些都放过去吗？”
阿尔弗雷德拒绝了万嘉的好意，他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万嘉少爷了, 这些等我都完成后，一并推过去就好。”
“那我在这里陪你。”
阿尔弗雷德见万嘉说完，就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儿, 不走了，完全不像是万嘉以往的作风。
对于万嘉和提姆的恋情, 韦恩庄园早已是人尽皆知。根据此前两人，或者说是万嘉单方面表现出来的黏糊劲, 现在应该早早的就去找提姆才对，怎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今天怎么不见你去找提姆少爷？”他递给万嘉一块小甜饼。
万嘉咬了一口，说道：“达米安和我说提姆已经有37个小时没合眼，刚刚睡下没多久。”
他为阿尔弗雷德递了个调料，继续说道：“我就没有去打扰提姆。”
阿尔弗雷德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但对于万嘉给出的这个答案，让他很是欣慰，就好像自家不懂事的儿子长大了一样。
“但是我认为，如果醒来第一眼便能见到你，提姆少爷会很开心的。”他给了万嘉一个眼神，然后转身将烤箱中的曲奇拿出来，嘴上的话说个不停，“在你还未醒来时，提姆少爷在回来后都会去你那边坐一会儿。”
他说完后，整个厨房的气氛都沉默了下来，只余下厨具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摘下手上的两个防烫手套，将它们放在远离食物的地方，转过身看向万嘉。
万嘉的那对绯红的眼眸正闪烁着闪耀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同时满脸都写着好奇，像是一只撒欢的小兽。
如果不是考虑到阿尔弗雷德此刻的状态，万嘉就要直接扑上去，扯着对方的衣袖，晃着让对方详细说一下提姆这几天做的事情了。
“在多说一点吧，阿福。”万嘉看着对方，“我还想知道提姆这几天做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说道：“万嘉少爷不如去问本人，我想提姆少爷很乐意同你讲述这些故事。”
万嘉被阿福的话给说服了，他没再询问，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心中纠结半天，最终同对方说了声“我去找提姆”，就直接消失在厨房中了。
如果不是有一盘上面稍有残缺，根本想不到有人来过。
阿尔弗雷德看着有个缺口的主食，柔和了眉眼，拿出另一个处理好的西蓝花，放到上面。
“现在距离用餐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阿尔弗雷德估算着时间，面带微笑，“他们应该还能谈上半个小时。”
他轻嗅空气中弥散的甜腻芬芳，觉得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也如此味道一般，就好像迪克最初的恋情。
虽然迪克每段恋情在最开始都很甜蜜。
万嘉受到了阿尔弗雷德的鼓舞，他抛下心中的忧虑，感知到提姆的方位后，便直接转移到了对方的身边。
当他落了地，就手疾眼快地给自己周遭消了音。他来到提姆的床边，指尖荧光流转，由藤蔓编制而成的深绿色座椅出现在他的身后，自觉托起他的……臀部。
椅子的位置正好方便万嘉观看提姆的睡颜。
在这个以白皙肤色为主流的人种中，提姆的肤色在其中仍然显得过于白皙。然而，相比之下，对方眼眶周围那几乎像是烟熏妆般的黑眼圈，则显得尤为突出和引人注目。
万嘉伸手，指尖的光芒不熄，想要去触碰对方代表着劳累与疲倦的黑眼圈。而他的手还未至，便停在了半空中。
他记得，他们已经很少让他用能力去治疗、或者帮助他们了，除非是在某些特别糟糕的情况下。
就好像在避免过度依赖自己一样。
万嘉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指尖微弱的光芒熄灭，然后又翻起了另一种微绿的光点，他用食指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提姆的额心。
提姆紧蹙的眉在这股能量的波光下，渐渐舒展开来，变得宁静与平和。
万嘉没有直接将提姆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而是去散了对方的噩梦与疲惫，为对方留下了一个美好的祝福，让提姆睡得更沉了些。
有了这一层沉睡魔咒，万嘉便看的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轻柔地将手置于提姆的颊边，并未施加任何力度去捏，只是温柔地放置其上，灼热的体温如同暖流般，悄然通过接触的肌肤传递。
万嘉难得地安静下来，他静静地凝视着提姆的睡颜，目光温柔而专注，没有平时的嬉戏与调皮，只是单纯地用视线描摹着这份宁静与安详。
他将手从提姆的颊边轻轻移开，转而轻覆在对方的手掌之上。
不得不说，提姆的睡姿极为规范，他正面朝上躺着，双手整齐地放置在身体两侧，这无疑为万嘉提供了极佳的便利。
万嘉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怕惊扰了提姆，破坏了对方此刻的美梦。
他握住对方的一根手指，食指缠绕进去，勾连在一起。
他们共享此刻的静谧。
第114章 第 114 章
在如梦似幻的睡眠魔法的笼罩下, 提姆仿佛置身于一片安宁的港湾，他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与抚慰，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这无比舒适的温水之中。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到, 由提姆亲手定下的闹钟响了起来。
狂野的歌声直接充斥整个房间，惊扰了别人的睡眠。
也惊到了万嘉。
他原本低垂着脑袋, 眼睛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手也没有闲着，空出其中一只手来握住提姆的手, 轻柔地摩挲着对方的指节。
对方的指甲经过精心修剪，边缘整齐，与指尖完美贴合，触感柔滑细腻, 他用指腹按压, 又时不时将指肉塞进对方的指缝。
而这个闹钟就是在万嘉又一次揉捏提姆的指尖时，突然爆发的。
万嘉没想到提姆会为自己定下闹钟，所以当他听到时，根本来不及阻止那宛如狼嚎的闹钟。
当人陷入一定的慌乱中时, 总会下意识的忘掉自己所拥有的能力, 而采取最原始的方法解决问题。
万嘉松开了抓着提姆的手，“噌”一下站了起来, 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试图找出这个不断打扰他们平静的手机。
提姆习惯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身侧，以便于在收到消息后, 能及时看到。但这个身侧却不是万嘉这一侧，而是在对侧。
万嘉瞥见那手机藏匿于枕下, 仅露出一角深邃的漆黑，他的目光瞬间锁定。
他直接从提姆上方越过, 俯身而下，指尖轻轻触及那部手机。在此过程中，他肩头的半长的发如瀑布般滑落，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几道优雅的弧线，在静谧中翩翩起舞。
他悬停在提姆的身体上方，准确无误地将恼人的闹钟按下，随后他的视线自然下落，却发现身|下的人眼神清澈明亮，仿佛星辰闪烁，丝毫不见困倦之意。
也不知何时醒的，更无从得知对方在这看了多久。
"啊，你……你已经醒了？" 万嘉略显尴尬地发现，自己手中还紧握着对方的手机，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歉意。
“当然。”提姆瞥向万嘉，眼中闪烁着笑意。他伸出手，温柔地牵起一缕万嘉的长发，缠绕在自己指尖，“如果都这样我还不醒，那该轮到布鲁斯苦恼了。”
实际上，当闹钟的铃声响起时，提姆已经悄然苏醒。他素来对身边的细微声响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但这次却意外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直到铃声将他唤醒，他才意识到身边有人。
这完全违背了他以往的习惯，让他不禁感到一丝诧异。然而，这是在庄园，他稍作思索后，便明白了这必然是万嘉的贴心之举。
睁开眼时，万嘉那副小心翼翼、谨慎的模样清晰地映入提姆的眼帘。他心下一软，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包裹。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万嘉的一举一动，享受着万嘉的这份温柔。
然后万嘉便发现自己醒了。
提姆凝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尽管他每日都会去见一见对方，但依旧让他日思夜想。
他更喜欢如今鲜活的、生动的万嘉，而不是“离线”时平淡无波、失去灵魂的躯壳。
他心神一荡，明知万嘉现在是个半氪星人，依然选择遵从本心，双手突然扣住万嘉的肩膀，身子一用力，将万嘉拽到床上，反身压在身|下。
转身间，两人体位互换。
而让提姆惊讶的是，万嘉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己按倒了。他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只要不是盲人，都可以看穿他此刻的情绪。
万嘉乖巧地躺在提姆身|下，他对于提姆几乎是一种予取予求的态度，任由对方将自己推到后，他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嬉笑，双手高高举起，轻松地勾住了提姆的脖颈，调侃道：“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啊？”话语间流露出亲昵，他没用多少力气，只是虚虚地环了一圈。
他稍稍地直起上身，温柔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提姆的脸庞。在渐渐撤离的瞬间，他对着提姆轻眨了一下右眼，露出狡黠的笑。
而后，他在提姆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地探出舌尖，带着一丝细腻与小心，轻轻地□□着提姆的耳垂。
离开时，他咬了一下。
万嘉招惹完，心里正得意，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躺下，提姆便迅速而准确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他的脑袋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向上，一侧的床垫瞬间深陷下去。
招惹是非的嘴巴此刻接受正义制裁。先是被提姆以牙还牙地咬了下唇，轻微的痒意伴随着那炽热的触感，万嘉不由得为此着迷。
接着，提姆那灵活如游蛇的舌头悄然深入其中，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温柔与霸道，在其中翻找到对方的舌，而后纠缠了起来。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万嘉，不断地吮吸□□着万嘉的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内心积压多日的浓烈思念。这一刻，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想念与渴望，都化作唇舌间的缠绵与交融，彻底释放出来。
万嘉被动的承受着，津|液顺着他们交换动作时蜿蜒流下。
因为身体交叠的缘故，两人靠的极近，互相能感知到灼||热的体温。到了最后，不只是唇舌之间的纠缠。
十指交叠、手臂紧贴、双||腿勾缠。两具年轻的身|躯隔着衣物互相感知确认着对方的存在，他们忘情地接吻着，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一人。
房间只余下喘|息和啧啧水|声。
过了一会后，提姆撑起了手臂，他看着万嘉被自己咬得红润的唇瓣上，情不自禁地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缠绵的吻，仿佛要将所有的珍视与爱意都融入这一吻之中。
结束后，他从万嘉身上离开。
没有了吗？
万嘉撑起上身，靠在床头上。原本柔顺的发早就被弄得凌乱了，他只是稍微一整理，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某处，问道：“你不做吗？”
提姆还是很“年轻有活力”的。
提姆：“……”
“再过一会，阿福就要来叫我们吃饭了。”提姆快速地说，“而且我还做不到在韦恩庄园这样。”
第115章 第 115 章
卧室。
房间内,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地，唯有微微敞开的门透进一缕微弱的光线。
突然，一只手优雅地伸向了灯光开关, 随着清脆的“啪”声响起，顶灯瞬间被点亮, 暖白色的光芒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洒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暖白色灯光的亮起，屋内的摆设逐渐清晰地展现在来人的眼前。柔软的沙发舒适地摆放在窗边, 旁边是一个简单而实用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房间的一角，空调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为不惧寒热的人工作着。
提姆的目光转向床榻, 只见宽敞的双人床上, 床单微微拱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山丘。床上的人正惬意藏在温暖的被窝中，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当然, 这是在外人看来的, 提姆知道万嘉此刻的灵魂还未归来，房间里的温馨不过是假象。
他只看了床上的万嘉一眼, 便移开视线，进而转移到对方绣着印花的窗帘上。
他来到窗前，手指轻轻触碰着窗帘的一角, 随后轻轻一拉，窗帘缓缓滑开, 被冰雪覆盖的世界就这样呈现在他们眼前。
提姆手指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窗框，慢慢地推开窗户, 一阵冷风带着雪花的冷气瞬间涌入屋内，与屋内的温暖交织在一起。
“原来已经下雪了吗？”
一道声音自提姆耳畔想起，与此同时，他的肩头一沉，一个硬物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提姆略略侧头，看到万嘉尚在迷蒙的眼睛，对方红色的眼眸此刻被一片雪白占据，代表着喜悦的情绪逐渐覆盖。
提姆说道：“你刚刚醒过来吗？”
万嘉一点头，这个动作让提姆都能感受到这震颤。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当万嘉开始说话时，他的声音几乎在提姆的耳边响起。
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
“刚上线就看到你。”万嘉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这让我很高兴。”
“如果我们能像前段时间，睡一张床就好了。”万嘉眼神坦荡地看着提姆，像是许愿一样，对着提姆倾诉自己的诉求。
他也不知道在自己下线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原本的关系都已经到了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地步了，对方还怀疑过自己的xx功能，但当他又一次长时间离线后，两人又退回了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
一时间，万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而这个情况就算他们两个从韦恩庄园搬出来，也没有缓解。
这次万嘉终于忍不住，不再含蓄地试探，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提姆微微侧过身来，他的视线与万嘉齐平。因为提姆的动作，万嘉不得不把自己从对方身上撕下来，他注视着提姆无瑕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提姆在万嘉唇上浅啄了一下，接着迅速离开，脸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他低声说道：“我并不想欺骗你，所以我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请原谅我。”
万嘉听到提姆的“道歉”，惊讶地后撤了几步。
可能是爱情使人盲目，万嘉想不通是什么让提姆变成了这样，他发挥自己看到一连串爱情又或是同人小说，同时结合了一下他们的前后关系变化。
更重要的是，万嘉推己及人了一下。
觉得他们不是七日之痒，就是提姆有了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就像是自己之前的未成年模式一样。
虽然之前的感受是梆硬，但也有可能在持久方面有问题。
万嘉脸上带上了几乎无法掩饰的担忧，他的声音也低了几度，带着一股偷偷摸摸的味道。
他又凑到了提姆的耳边，悄悄耳语道：“如果你遇上麻烦，可以和我说，我应该可以帮你。”
为了避免让提姆尴尬，他没有说的太过仔细。同时，他一边说着，视线一边往下面瞥，小动作做的十分隐晦。
提姆因为对于万嘉心存其他心思，从而没有注意到万嘉这个小动作，他只是含糊的一点头，算是默认了万嘉的推测。
“等我想清楚，我会告诉你的。”提姆说道，“我去公司了。”
提姆低垂着视线，没有注意到万嘉看自己眼神，同样不知道这个误会大了。
直到提姆从房间中离开，万嘉还没有从刚刚获得的震撼消息中回神。
他虽然同提姆说有困难可以找自己，但自己好像还真没这方面的技能。
起死回生可以，但他管不了不孕不育等问题，他自己还是关掉未成年模式后，才可以的。
万嘉：……
还是要看医生。
然而，这仿佛又绕回了问题的原点。鉴于提姆刚刚回避问题的态度以及他低沉的语气，万嘉决定不再逼迫对方，给予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但不能讳疾忌医。
他的目光聚焦于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皑皑白雪映入眼帘，他没有为这个雪景感到欣喜，一双薄唇紧闭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他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难到了。
万嘉的手指在无意识间敲击着窗台，冰冷发凉意从指尖往上蔓延，往内渗透，冰凉刺骨。
万嘉的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那层厚厚的积雪之上。他伸出手指，轻轻戳入雪窝之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圆形凹陷，他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冰雪在体温的温暖下逐渐融化的微妙变化。
在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触及到了游戏系统的温度保护系统，他的手指开始升温，体内充斥着暖意。
这转瞬即逝的寒冷犹如一股清泉，使万嘉的大脑瞬间清醒，他的思维也因此变得更加敏捷和清晰，得以更快更准确地思考。
万嘉取出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一处网址，他的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舞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编辑后，他最终坚定地点击了发送键。
【该怎么委婉又合理的告诉男朋友，我不会嫌弃他养胃，他现在好像有些不自信】
配图是一个小猫叹气。
那是他用来抽奖的私人号，并没有和布鲁斯他们互相关注。
毕竟这些内容还是不适合他们观看的。
他这个号上的粉丝说的不多，说少不少，偶尔会分享一下自己与提姆的日常，也会赞美一些太太产出。
其中最火的一条，也就是上一条，是一个转发抽奖。奖品是钢铁侠的签名，那是万嘉用来吸引其他人注意的。
当万嘉发了这条消息以后，并没有指望有人给他回复，只不过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万嘉直接退出这个APP，从而登上了另一个同好交流网站，他找到生活区，将自己这个问题简化了一下。
万嘉将提姆从他下线前后的态度转变以及这一次的含糊态度大致说了一下，随后点击发布。
而在万嘉看不到的后台，突然蹦出来两三个小红点。
自从托尼·斯塔克给万嘉签了十几张签名，听到对方的处理方式后，就一直让贾维斯监控着互联网。只要有钢铁侠签名的消息，就让贾维斯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这样做，最初是想要抓到万嘉的身份的，但是在自己的混蛋发小兼狐朋狗友布鲁斯对自己坦白之后，万嘉身份的迷雾便逐渐消散，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般显露出来。
托尼也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了一边，当贾维斯对自己提起的时候，他只是随的扫一眼，看到对方混乱的口味，就没再关注。
于是在贾维斯突然提醒自己的特殊关注有发表新消息的时候，他还一愣，直接说：“什么？我还需要对其他人特殊关注吗？”
贾维斯用它冷静的机械音回答到对方：“是万嘉先生的消息。”贾维斯也获知了万嘉的真实身份。
然而，由于布鲁斯的提醒，哥谭市目前相关英雄的身份仅限于托尼知晓，他们尚未向复仇者联盟的其他成员透露这一信息。
托尼想到了他曾经在万嘉那个账号上看到的东西，举起手中的扳手，在空中晃了几下。
“你提醒我了。”托尼说道，“以后不要关注他的那个账号了，我对外星人的恋爱日常和虚假的情感纠葛并不感兴趣。”
“好的，先生。”贾维斯说道，“我会将万嘉先生以后的消息全部屏蔽。”
“这才对嘛。”托尼点了点头，用扳手敲了一下左手中的头盔，他将头盔正对着自己，观赏了一下，随后戴在头上。
连接上后，他的眼前浮现无数数据。
实验成功。
托尼现在心情不错，以至于他可以让贾维斯稍微转述一下万嘉发的消息。
“贾维斯，现在汇报一下那个外星人的最新动态。”
“万嘉先生吗？”它问道。
“当然。”托尼耸了耸肩，戴着头盔到处晃悠，“难不成大都会的那个蓝大个，又或者是阿斯加德的那几个？”
托尼数着地球上的外星人，感叹道：“不过说实话，现在的外星人实在太多了点。”
“地球对这些外星人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并没有数据表明地球对于外星人的魅惑程度。”贾维斯说道。
“好了，告诉我，万嘉又发了些什么？”托尼没有和贾维斯纠结这玩意儿，他喃喃自语，“希望是点有用的东西。”
“万嘉先生现在很苦恼伴侣的性/功/能问题。”
冰冷冷的话语充斥着这个房间，话的内容本身也足够的降温。
托尼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某些问题？而不是万嘉的男朋友有问题。
他是知道万嘉的男朋友是谁的。
提摩西·德雷克，德雷克家族的继承人，能力出众，智慧过人，同样看上去身体健康。
托尼直接找到了万嘉的那个账号，再三确认后，他借用一个不知名的小号，给万嘉发了一个知名的治疗相关疾病的医院。
同时，他给布鲁斯发了个委婉的消息。
【托尼：不要只顾着那些罪犯，有时间可以关注一下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问题。】
【布鲁斯：……】
【布鲁斯：你想要表达什么？】
【托尼：只是字面意思。】
布鲁斯看着托尼给自己发过来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内心感到深深的疑惑。
不过，自从他向托尼坦诚地交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这还是托尼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消息，联系自己。
今日因着下雪的缘故，他少见地早早醒来，却意外收到了这一令人费解的“提醒”。然而，托尼似乎有意回避深入解释，让布鲁斯更加的费解与疑惑。
若单指“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布鲁斯想到的“孩子”很多，但若是与托尼有关系的孩子，他只能想到万嘉一人。
可这其中又与万嘉有什么关系呢？
布鲁斯站在窗边，在经过百般思索后，他最终决定为万嘉发一通消息，这样对方叫回韦恩庄园。
“嗨，布鲁斯。”万嘉那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仿佛携带着一股暖流，穿越了虚拟的网络空间，温暖地感染着电话另一端的对方。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布鲁斯听着万嘉活泼的声音，他并未察觉到其中隐藏的任何需要特别注意的微妙之处。
但仅仅是隔着手机的聊天还不够。
“当然。”布鲁斯顺势应了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些甜蜜，“我和阿尔弗雷德都很想你。”
“所以你准备回韦恩庄园看一下吗？”布鲁斯说道，“顺便我还有事先同你商量。”
“当当——”万嘉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布鲁斯面前，他的眉眼间洋溢着欢快的笑意。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则轻松地向布鲁斯挥动，随意地打着招呼，“现在见到……”
……
万嘉的笑脸突然僵住，他略有尴尬地看向布鲁斯。
“你在家穿的还……”万嘉看着布鲁斯动作迅速地将完全没有系好的睡袍，下一句话姗姗来迟，“还挺随意的。”
布鲁斯按住万嘉的脑袋，用力揉搓了一下，将柔顺的白毛弄乱：“……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敲门，不要直接传送到别人的房间。”
他的语气包含深沉的无奈，像是拿万嘉没有办法。
万嘉自知理亏，很顺应时势地一低头：“哦。”
布鲁斯细心审视着眼前的万嘉，他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迹象，活泼跳脱的仿佛一阵春风，给周围带来无尽的生机与活力，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那么钢铁侠的提醒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116章 第 116 章
布鲁斯将万嘉拎出自己的卧室, 同时对回来的只有万嘉一人不感意外。
毕竟在他们这，真正的无业游民只有万嘉一个。
布鲁斯保持着揪后衣领的动作，而万嘉配合着没有挣扎。两人就这样完美配合的出了门, 迎面遇上了来叫布鲁斯起床的阿尔弗雷德。
“嗨，阿福。”万嘉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扬起一个笑，对着阿尔弗雷德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 万嘉少爷，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见过大世面，就算是这两个人衣冠不整地出来都能面不改色，更何况现在这样。
“看来你已经帮我完成了一项早上任务了。”
这里的“任务”当然指的是叫布鲁斯起床。
“没有, 阿福。”万嘉摇了摇头, 半长的发丝随着这一细微的动作，轻柔地掠过布鲁斯的手背，“实际上，我还是被布鲁斯叫过来的。”
“哦？”阿尔弗雷德瞥了布鲁斯一眼, 问道, “原来布鲁斯老爷找你有事要讲吗？”
布鲁斯在阿尔弗雷德轻描淡写的眼神下，放下了自己揪住完结后衣领的手, 立正站好。
他看着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万嘉给打断了。
“布鲁斯说你们都想我, 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原来这是这样吗？”阿尔弗雷德听到万嘉说的这话，点了点头, 但心中知道布鲁斯这样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在对方的视线下，将原因说了出来：“托尼突然给我发消息，要让我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
所以布鲁斯才会给万嘉打电话吗？阿尔弗雷德沉默下来，他看了眼万嘉，因为这是他认定的问题儿童？
万嘉左看看布鲁斯右瞅瞅阿尔弗雷德，同时在心中琢磨着布鲁斯说的话，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
“所以，”万嘉用食指指向自己，“他和你说了之后，你就直接给我打过来了吗？根本不是什么想念我让我过来。”
他微微眯起双眼，那双绯红的瞳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我像是什么问题儿童吗？而且我感觉你更应该去关心达米安的身心健康才对。”
幸好达米安在上学，布鲁斯在心中感叹，不然听到万嘉的话，估计又少不了折腾。
面对万嘉的不满，布鲁斯举手投降，他嘴角挂上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试图缓解万嘉的情绪，同时说出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根据托尼的人际关系和现在的具体情况，做出的推断。”
万嘉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显然布鲁斯说的理由并不能让他高兴起来。
“而且……”布鲁斯酝酿了许久，才缓慢说出口，“我和阿福确实在想念你们。”
虽然他们和提姆几乎是天天见面，但万嘉却不是。自万嘉搬离韦恩庄园后，他们就很少见到万嘉了。
布鲁斯想：就像是知道自己对他的能力的排斥后，便不怎么专注于夜巡相关了。
布鲁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哥谭同大都会的情况并不相同，大都会可能需要一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但哥谭不需要。
过度依赖万嘉的能力，如同给他们的关节涂抹了一层锈迹，导致他们逐渐丧失应有的敏锐直觉和灵活应对危险的能力。
万嘉需要一片新的天地——在对方彻底拥有一颗英雄之心后。
布鲁斯看了眼傻乐的万嘉，感觉对方不会有了。然而，能够将对方从“游戏”心态转变至正常心态，这已是不易。至于其他，仍需要他们慢慢引导了。
“好吧。”万嘉说道，“那我原谅你了。”
万嘉很满意布鲁斯的坦诚，同时给了对方一个抱抱。
同时报复似地说道：“下次再加我来之前，记得穿好衣服。”
“……”
布鲁斯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了一声轻咳，来自阿尔弗雷德，他们家的管家。
他瞥见了管家侠那严肃如铁的面容，紧接着捕捉到万嘉快速而微妙的眨眼暗示，终于发现了万嘉的险恶用心。
总感觉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最终，挽救布鲁斯的是提姆。
准确来说是芭芭拉带来的，提姆被劫持的消息。
第117章 第 117 章
对于那些该死的有钱人, 总会有看不惯又富有行动力且犯罪欲旺盛的人去制裁他们。
提姆安静地躺在脏乱的车厢里，双眼被劫匪用厚重的黑色布料紧紧束缚，仅余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布料缝隙闯入他的视线。耳边, 劫匪们的窃窃私语与嘈杂的发动机轰鸣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
提姆被迫忍受着这震耳欲聋的噪音，试图从中分辨出他们争论的内容, 但那些话语如同风中飘散的碎片，难以拼凑成完整的意义。
当时，这群人全副武装地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来势汹汹，手里拿着枪，让提姆瞬间意识到这群人的目的。然而，碍于韦恩少总的特殊身份, 提姆并没有选择反抗。
他装出一副受惊又假作冷静的模样, 竭力保持声音的稳定，大声提出自己的条件。他巧妙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惜命的有钱人，试图通过金钱的诱惑来让这群绑匪放弃原本的恶意计划。
显然这些人对巨额金钱不为所动。
于是，提姆只能乖乖举起双手, 让他们把自己绑了。
不过提姆保持了一贯的谨慎作风。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 他便在将手背在身后，在绑匪看不见的地方按下了属于蝙蝠家的联络信号。
不为钱, 那么又会是为了什么？那些人捆住了他的手脚，蒙蔽了他的双眼，却没有为他的大脑上锁。
提姆快速思考着所有的“流落在外”的罪犯头目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然而, 线索稀少，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让他无法清晰地辨认出眼前的目标。
他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突破口, 但那些模糊的身影和零散的信息始终无法汇聚成一条明确的线索。
算了，等他们来找自己吧。
提姆感觉这次要在自己黑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这样想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躺姿，稍微舒展了一下蜷缩的被捆绑的有些麻木的腿。
就在提姆思考的时候，那群绑匪好像也渐入佳境，车厢里的吵闹声也逐渐减弱，看样子是已经商量好了。
在视线受限的情况下，提姆对时间流逝感知不敏感，在身子跟着车摇摇晃晃许久后，一道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他因为惯性往前倒去，不过很快又稳住了。
他听到车门关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自己一侧的车门打开的声音。
看来这些人已经到站了。
提姆仰起头，外界的光洒下，让他的事业都跟着明亮起来，能一起可见外面的模糊景色。
应当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就是不知道什么类型，希望不是玩具厂一类。
所有的废弃场地都是罪犯们的心尖尖，是他们的专属地盘，就像小丑则更偏爱于废弃的游乐园、玩具厂一样。
提姆躺在地上，这些人将他粗暴地抬下车，期间这些人的动作太过于暴力，下去时让他的腿磕在了车门上。
他响应人设的痛呼一声，得来了对方的嘲讽。
“这些大少爷就是麻烦。”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娇气成这个样子。”
提姆陷入了沉默，他清晰地感受到那只紧紧钳住他手臂的手的力度。这群人似乎为了省事，迅速解开了绑在他腿上的绳子，随后从背后猛地一推，他被迫向前踉跄了几步。
一个男人发号施令：“自己走。”
台阶两次、右拐五次，迈了二百一十三步；说话有回声，后面消失了，说明地方空旷但他们将自己带到一个狭小的地方；除了陈旧的气味外，没有多余的味道。
提姆在心中推测，直到他走到一扇门前，那扇门后突然传来扭曲而尖锐的笑声，如同尖锐的刀片划破寂静，切割着他的肌肤，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心下一沉，手瞬间紧握成拳，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鼓动，此刻，他的每一个感官都高度集中。
他还被厚重的黑布蒙住双眼，使得视觉丧失。然而，这种剥夺却使得他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听到腐朽的门扉发出“吱嘎”的惨叫。那个扭曲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变得更加刺耳，如同冰冷的钢针直刺心脏。
消失已久的小丑突然出现，甚至对自己动了手，他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这不符合小丑以往的作风。
提姆猜不到小丑的心思。
“老大，我们把他抓来了。”
“干得不错。”黏稠的、兴致高昂的嗓音在空中打转，飘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可惜提姆现在被蒙住了眼睛，若不然看能看到这些人在小丑发话后，眼睛中爆发的崇敬的光。
随着门上合，里面只剩下提姆和小丑两人。
“你好啊，小鸟。”小丑解开提姆眼前的黑布，“想念小丑叔叔吗？”
提姆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应当是在一处办公室中，门角处还放着一个早已枯萎的盆栽。原本放办公桌的地方改成了实验台，上面还摆有许多化学药剂。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丑，对方依然是一生独特的紫色西装，胸前的口袋放着别样的花，惨白的脸上是故意涂抹的艳红又狰狞的唇。
手上是一根撬棍，钩状的头部布满了鲜血的血液，提姆还能看到不断往下滴顺的血。
小丑双臂一张，撬棍上的血甩在了墙壁上，留下一串斑驳的血痕，“真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家伙，不如另一只讨喜。”
“什么生物会对小鸟感兴趣呢？”小丑笑了起来，嘴里哼唱着。
回应小丑的是提姆的攻击。
虽然他的上身被紧紧地捆束住，下半身却早已给他松开，他猛然蹲下身，长腿一扫，试图将小丑放倒。
然而，小丑早就警惕着对方，他看似摇摇晃晃的躲过去，用手里拿着的撬棍对着提姆狠狠敲下。
撬棍落在提姆的肩上，沾染上泥土的西装又覆盖上了血液的痕迹。
随后他又敲在对方的腿上。
一下、两下、三下。
在确认提姆没有反抗能力后，小丑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提姆，他那翠绿的眼眸中，如同翻涌的漩涡，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猩红的嘴唇则夸张地张开。
他嘴里竟吐出安慰人的话：“放轻松，小鸟。我找来你可不是为了折磨你，那样可真是太无趣了。”
提姆当然知道，在听到小丑的哼唱后，他就意识到，小丑是想要利用自己将万嘉引诱过来。
小丑盯上了万嘉。
这完全是一个坏消息。提姆内心沉重，被小丑盯上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是灭顶之灾。
万嘉虽然强大，但按对方的心性来说，完全不是小丑的对手。
他突然想到，万嘉曾对他讲过的关于不义世界小丑所做的事。
提姆更加的不安起来。
小丑极擅长观察别人的情绪，即使提姆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感觉出了对方的紧张。
“不用紧张，小丑叔叔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小丑，你又想玩那些无聊又老套的游戏吗？”提姆看着小丑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这绝对是一种精神污染，“用他来和蝙蝠侠做游戏？”
他在试着套小丑的话。
“不乖的小鸟。”小丑说，“既然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他可不像是你们这些小玩具一样。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小丑踩在提姆的腿上，“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你们这些人的道德束缚，甚至游离于这个世界。”
“没有是非对错，没有生死，只有兴趣，他高高在上地俯视我们，看似将我们视作同一物种，实则自划界限，不把所有人当人看。
一个强大如超人的犯罪预备役。”
小丑非常遗憾地说：“可惜先发现他的人不是我。”
“而他竟然和你玩起了过家家一样的恋爱游戏，放弃了另一个英雄过家家。”小丑抓起提姆的头发，迫使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你猜他会像放弃当义警那样，放弃你，转而投入我们呢？”
提姆再也维系不住冷静的表情，小丑戳破了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一件事。虽然布鲁斯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但仍对这种结果做出数个计划，就像他为每一个正义联盟的成员做出planZ一样。
而这只是提姆所担心的其中之一。
随着万嘉每次长时间、单方面断联的离开，他总会惴惴不安，尤其是在他们短暂的同床共枕的时候。
身边的属于万嘉的冰冷身体不断地告诉他：他们近在咫尺、又相隔天涯，
所以他在万嘉又一次回归后，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小丑叔叔很有耐心，而且很欢迎他加入我们。”提姆强迫自己回神，面对小丑，他听到小丑大笑起来，“我会教他很多东西。”
看来，在那次接触时，小丑就注意到了万嘉。
提姆紧抿着唇，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对方不可能只是将自己抓来，不做其他手段。小丑很有可能会在其他几处造成混乱，将蝙蝠侠他们调开。
不过，小丑应该不知道万嘉不受氪石影响，而且他相信万嘉不会如此轻易受到小丑的蛊惑。
但……相信是一回事，内心担忧又是另一回事。
小丑身体因为狂笑不断地晃动：“现在，让我们稍作收拾，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吧。”
“是小丑。”
布鲁斯正驾驶着蝙蝠车，后视镜的位置是一个投影，上面播放着小丑女的宣告，她的身边是数名小丑帮的成员。
据她所说，他们还在其他几处布置了炸弹，只有解开谜题才能知道答案。
甚至还有谜语人的参与。
多处谜语炸弹加上提姆的失踪，这让布鲁斯不得不多想对方此次行动的目的。
“需要我帮忙吗？”
副驾驶座上，万嘉指着新闻投影，上面的小丑女正好对准了摄像头，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蝙蝠少女和搅局者她们会解决。”布鲁斯拒绝了万嘉的提议，他打开了地图，上面提姆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我们去找小丑。”
芭芭拉在重新站起来后，又将代号改回了最初的“蝙蝠少女”，如今与史蒂芬妮在一起。
在他们最初接收到提姆被绑架的消息的时候，万嘉曾打算把他们都传送过去，或者是将提姆传送到庄园。
不过都被布鲁斯制止了，甚至说服了万嘉同自己一起解密。
所以，他们两个才会一起坐在蝙蝠车里，接收到各地突然出现的消息。
“好哦。”万嘉听到布鲁斯这样说，又直接弯了腰，整个人无骨似地靠在车座位上。
万嘉侧过头，询问道：“那你找到提姆的具体位置了吗？”
提姆身上的信号在进入某处区域后，就被屏蔽了，他们现在只有个大致位置，具体还需要再寻找。
而以前的技术支持人员神谕已经冲向了前线，现在只能依靠蝙蝠洞里的便士一。
“暂时还没有。”
这句话不是出自布鲁斯之口，而是耳麦里的阿尔弗雷德。
“不过可以锁定几处废弃工厂。”便士一看着哥谭地图以及上面的监控，将每一处有嫌疑的地方都放大，一一查看。
“我能够知道提姆在哪。”万嘉瞥了眼自己的游戏地图上，系统贴心地给自己标注了出来，不论是提姆的Q版大头还是三处迷你炸弹，“还有炸弹。”
“具体地址。”万嘉言简意赅，“节省时间，就算你不担心，我也会担心的。”
虽然他不会痛，但提姆还是会痛的。
万嘉说完，看到布鲁斯眉宇紧紧皱了起来，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嘴硬坚持到底的时候，布鲁斯同意了。
便士一叹了口气，替布鲁斯解释道：“万嘉少爷，老爷会坚持他的原则，但同样会为每个孩子感到担忧。”
“只不过他不会表达出来。”万嘉替对方接上，他手上动作不停，在空中一点，自己的游戏地图就这样一比一复刻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上面甚至贴心地用文字标注了几楼几号房哪个角落。
“没事的，阿福。”万嘉说道，“人设嘛，我能理解。”
……
布鲁斯一言不发，他默默看了眼七彩头发的万嘉，将地图上的具体位置发送给芭芭拉等人。
蝙蝠车最终悄然驶至一处荒芜的废弃玩具工厂前，远远地停了下来。他们下车，看着守卫在门口的三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蝙蝠侠绕过这几人，纵身翻过围栏，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转头，看到出现在他的身侧，正对着他招手。
万嘉没搞不优雅的翻墙行动，而是直接瞬移过来。
他指了指前方，又摇了摇头，示意布鲁斯里面没人。
布鲁斯：“你可以开口说话。”
他们距离门口有一段距离，正常说话传不到那些人的耳朵里。
万嘉插科打诨地说道：“这不是营造一种紧张刺激的氛围嘛。”
布鲁斯：“……”
他们走到工厂里，那些破旧的机器依然安静地摆放在空地，上面还残留有几个模型快，看不出什么部件。
万嘉低下头，目光紧盯着手中显示提姆坐标的投影，此刻，那个点距离他们仅仅一二百米之遥。
就在这时，万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轻浅的女声在寂静中突兀地回荡，显得有些刺耳。幸运的是，万嘉习惯性地将铃声设置得很低，完全不会惊扰到那些红名。
他顶着布鲁斯不赞同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拿出来，露出来电用户的名字。
【提米】
“是小丑打过来的。”布鲁斯看到来电人，直截了当地说。
看来小丑这次的目标是万嘉，而那些谜题与炸弹，都是为了引开自己，不让自己分出精力联系万嘉。但很可惜，小丑对万嘉的能力一无所知，甚至以为万嘉还不知道提姆被抓的事。
“小丑还不知道你已经在这里了。”布鲁斯说道，“等下接起来，记得表现得惊讶一点。”
万嘉点点头，他面色凝重地接起来，掐着嗓音说道：“提……”
他还没来得及一叹三拐，就被对面给打断了。
“不不不，我可不是你亲爱的小鸟。”小丑的声音经过电流变得更加扭曲，“不过他确实在我这里，小丑叔叔可是特地请他过来做客。”
“你也是我的客人之一，宝贝？”小丑说道，“我相信，在我说完后，你会马上过来的。”
万嘉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如同掉落的冰渣，刺人耳膜：“在哪？”
小丑说了个地址，与他们现在的位置一般无二。
“用上你的超级速度。”小丑尖锐地笑起来，“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我马上到。”
万嘉挂断电话，他看向布鲁斯，说道：“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
“都到这里了，你应该不在乎什么超能力了吧？”万嘉念念有词，也不管布鲁斯同不同意，直接抓住布鲁斯的胳膊，两人瞬间来到门口。
在昏暗的过道走廊里，一盏历经年未换的白炽灯摇曳不定，散发出微弱而诡异的光芒。整个空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偶尔，几声尖锐的笑声刺破寂静，如同来自鬼屋的恐怖回响。
万嘉的脸色骤然一沉，瞬间冷若冰霜，他转头看向布鲁斯，说道：“我先进去。”
第118章 第 118 章
小丑挂断电话后, 就哼唱着诡异的童谣，等待着万嘉的到来。他很有闲心地低头看向被他绑在椅子上的提姆。
提姆如今低垂着头，看不出他的状态, 但是小丑知道自己准备的。
他的腰部倚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手边是撬棍, 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门的方向。
“吱嘎——”
小丑见万嘉推门进来，甚至顺手将门关上，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看来你们的蝙蝠爸爸把你们教的很好。”小丑将手放在一旁的提姆身上, 提姆没有任何反应。
“你怎么随便给人认爹。”
万嘉十分不认同小丑这话。
“我的错，”小丑举起手，嬉笑着说，“不过也要怪小蝙蝠, 他这种爱好可真是让人容易误会。”
万嘉没有看小丑, 或者说自从他进来以后，视线便一直放在了提姆的身上，从没分给小丑一个眼神。
离开时还整洁挺括的西服，如今已不复旧观。上面早已布满了灰尘, 显得褶皱不堪, 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更为显眼的是，西服上还留下了几处深色的痕迹。
像是血。
万嘉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小丑手边的撬棍上, 那根撬棍头部残留着的干涸的血迹刺眼而醒目。
万嘉的心猛然一跳，他迅速调动自己的超级视力，又将提姆从头到尾审视一遍。他的视线在提姆的身上来回穿梭,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仔细的观察，他确认提姆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并没有大碍。
这一刻，万嘉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现在对小丑充满了厌恶感。
如果可以，万嘉很想直接将提姆带到自己身边，而不是在小丑的手下。但在他进来时，布鲁斯曾小声告诫他，不可以在小丑面前显露过多的能力，以免引起小丑的怀疑和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万嘉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看向小丑。
无论何时何地，万嘉总是以一副温和愉悦的面孔示人。即便在没有明显笑意的时候，他的眼神和嘴角也总带着一丝隐约的微笑，给人一种他仍在微笑的错觉。
然而，当他将眉毛压低，眼神变得冷淡而锐利时，就显出了些威慑感，异于常人的瞳色更为他添了几分危险。他那双绯红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又似深渊，盯着别人时，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艳丽却又致命的毒蛇。
艳丽来源于万嘉五彩斑斓的头发。
而小丑并不怕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那些恶意的、恐惧的、仇恨的眼神只会让他高兴。
他甚至很满意万嘉表现出来的这副模样。
“小丑叔叔可是很温柔的。”小丑展示似地将提姆连带着椅子推出去，“我现在不过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嗯。”万嘉点头，他发现提姆并没有被绑住。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那么，我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非要将我找出来不可？"
万嘉倒不是觉得自己魅力如此之大，能让仅有几面之缘的小丑对此一见钟情。对方给自己的感觉与狂笑之福相似，却又有细微的不同之处。
那个狂笑之福的目光中不止有自己，还有更多的他未曾探究过的东西。
他曾经要是不在意的，只要对方乖乖听话，做好属于“宠物”的职责就可以了。
而这其中一部分东西，出现在了小丑眼中。
万嘉注视着小丑。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待这名哥谭知名反派。
对方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眸，里面浑浊又夹杂着大胆和疯狂，但是仅如此还不至于在哥谭掀起腥风血雨。
还有那必不可缺的智慧。
可惜，小丑终究是缺乏对自己了解的缘故，他和那个布鲁斯都试图将自己引领到另一条道路上。虽然两个人对待自己的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相似的。
那个布鲁斯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更久，了解的更多，做的准备也更多，可惜自己的意外性更多。
怪不得布鲁斯会叮嘱自己，不要暴露过多能力。
“不！”小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叫出声，用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玩家，“不对不对。”
万嘉：“？”
小丑在发什么疯？
万嘉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就在小丑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东西的时候，他毫无预兆地、突兀地开口道：“你死了会复活吗？”
不怪他这样想，韦恩庄园就有一个活生生的、戏耍了他的一次的例子。而且游戏曾明确表示了普通NPC的生命只有一次，而小丑显然不能归为“普通”。
不对！
万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又转变了一次思路。
如果这里真的是个游戏，那么这些红名以前死不了，也只是在等待玩家的正义制裁。
若不仅是游戏，那么当一个人的影响力足够深远，且存在着隐藏的复活渠道时，势必会引来无数有心人的尝试，将他从死亡的国度带回人间。
他看小丑挺符合的。要知道，以往那些反派单干打不过蝙蝠侠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关门放小丑。
而且只是死了一个小丑而已，哥谭还有千千万万个“小丑”。
这座城市从内向外的腐烂，长久以往总会诞生下一个，完全不用担心蝙蝠侠的失业问题。
更何况就算哥谭没活了，地球之外的宇宙中还有各种入侵势力等着他们。万嘉想到自己之前在不义世界看到的各种势力，觉得地球活着就很厉害了。
为蝙蝠侠的就业情况担忧一圈后，万嘉恍然大悟。
另一边，小丑在万嘉说出这句话来之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生物一样，瞪大眼睛看向万嘉。
他大张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等他说出来，下一秒就被万嘉给禁言了。
“你别说话。”万嘉将小丑的嘴强行闭上，他晃动着一根手指，“不要扰乱军心。”
至此，小丑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现在小丑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他的反应速度很快，没有了语言污染后，他便要从其他方面弥补。
被毒哑了嗓子的小丑虽然丧失了一大战斗力，但道具方面依然在线。
他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万嘉。
万嘉没有动，只是看着小丑似乎是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因为禁言术的存在，完全没法说话。
“让我猜一下，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呢？”万嘉歪头，用一个手指抵在漆黑的枪管上。
“氪石？”
……
“狂笑病毒？”
……
“你怎么不……”万嘉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给小丑禁言了，“哦，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小丑微笑着按下扳机。
“啪！”
旗杆撞在了万嘉的手指上，柔软的布料擦过他的指腹。
万嘉新奇地看着连接者枪膛的红色旗子，上面还写着英文字母。
【BANG】
而就在他分心观察这把玩笑手枪的时候，视野中突然出现浓郁的绿色的气体。
他抬眸视线在小丑胸花上。那多丑陋的胸花突然喷洒出一股绿色的气体，而小丑笑得更夸张了。
万嘉觉得要是现在给小丑解开禁言，说不定对方笑的能直接把蝙蝠侠招来。
蝙蝠侠现在可正在门外，仔细听着小丑的动静，只有小丑笑得大声一点，就会破门而入。
万嘉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物状态栏，什么负面状态也没有，直接省下了一个净化。
小丑在那儿身体抖动的笑了半天，在发现万嘉毒气泡澡依然眼神清明后，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笑容则转移到了万嘉的脸上。
万嘉从小丑手里接管了那只手/枪，轻轻一捏，枪身便变了形状，他扔在地上，说道：“现在可以请你去死了。”
他正要送小丑下地狱，就在这时提姆突然醒了过来，对方抬起头，看着他。
提姆站起身来，直直向他走了过来。
提姆步履蹒跚地走来，面色显得异常凝重，显然有些不对劲。
万嘉皱眉，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扶住了提姆一边的胳膊，他抬头看到小丑，质问道：“你对他做了——”
“噗呲。”
万嘉猛然低头，只见提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刀，那刀的尖端已深深刺入他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刃缓缓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自打关了钢铁之躯就没开过了，现在倒是方便了小丑。
不过……
好戏剧、好老套的一幕。
万嘉看向眼神空洞的提姆，又分了一丝视线给小丑。对方一副目的得逞的模样，甚至开始后退，到了门的边缘。
……
确实情报不足。
万嘉握住提姆的手，将刀子从自己身体中拔出来。
他将刀扔在地上，捧着提姆的手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沾上血迹后，才给自己用上治疗，将自己的身体恢复成了一天前的状态。
万嘉做完这些，小丑已经开门离开。而门外适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万嘉绯红的眼睛骨碌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打了个响指，接着摸了摸提姆的头。
他伸出手，轻柔地拭去对方脸上的灰尘：“现在该给我的提姆王子一个真爱之吻了。”
门外。
小丑没有想到外面还埋伏这蝙蝠侠，他试图去嘲笑蝙蝠侠，但是万嘉的技能还没有解除。
他被迫与蝙蝠侠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战斗中。
当蝙蝠侠再次将小丑重重摔在地上时，小丑突然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第119章 第 119 章
万嘉将提姆带回蝙蝠洞, 蝙蝠侠将小丑送进医院。
危机全部解除后，剩余的人便有了空闲，纷纷过来看望惨遭小丑魔爪的提姆, 就连杰森都给提姆发来了消息。虽然语气嘲讽，但被万嘉归为了不会说话一栏。
提姆回去的时候, 只是衣服稍微凌乱了点，精神颓靡了点，若是让不知道的人看见, 估计只会以为提姆又熬夜没休息好。
即便如此，布鲁斯出于谨慎，还是决定给提姆进行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在确认提姆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布鲁斯的脸色依然阴沉, 他转身去听取了录音器记录下来的万嘉与小丑之间的交谈记录。
结合万嘉给他复现出来的当时的场景, 小丑应当是想要直接用绿氪控制住万嘉，但是当万嘉表现出不受氪石影响且有额外能力后，便改变了想法。
而小丑则又一次没想到，门外还蹲了个准备破门而入的他, 对方一开门就被自己控制住。
布鲁斯看着重复播放的影像, 以及自己面前的理直气壮的万嘉，又一次叹气。
万嘉做得很好。
不得不说, 有时他是庆幸的，庆幸他们先一步发现了这个“玩家”，若是对方被小丑这种人引导, 其后果完全不敢想象。
沉淀了岁月，遭受数不尽磨难的眼眸注视着那个心不在焉的、不敢正视自己的少年。
布鲁斯以为, 万嘉回避与他的目光接触是因为万嘉没有遵循他的指示，擅自在小丑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从而担心布鲁斯会因此责怪他。
他心想：自己作为受益者，怎么能去责备这个少年呢？而且，万嘉在面对小丑时，明明起了杀心，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动手。
这种克制，对于万嘉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成长和进步了。
“谢谢。”布鲁斯用一种极其平稳的语气说道，“万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啊？”万嘉没料到布鲁斯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如同两颗晶莹的红色玻璃球，闪烁着惊愕与不解的光芒。
“啊，哦。”万嘉只是惊讶的一瞬间，随后欣然应下布鲁斯的谢意，嘴角悄悄挂上笑容，他含糊地说，“我知道我做的很好。”
妈耶，吓死他了。
刚刚布鲁斯盯着看了他这么久，万嘉被看得背后发毛，还以为自己偷偷给小丑下咒的事被发现了，没想到只是感谢自己救下提姆。
那个技能是缓慢生效的，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出真正的效果。
如果小丑在阿卡姆休养一两个月，那这次很大可能就是对方的最后一次外出表演了。
想到这，万嘉笑的更真情实感了。
他目光往下一瞥，看到还未变回原样的发色，遂将手指轻轻地勾上了自己的一缕彩发。
那彩发原本犹如彩虹般绚丽，但此刻却在他指尖的触碰下显得如此脆弱。他的手指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苍白的颜色自指尖开始，像墨汁在水中扩散一般，逐渐侵蚀着彩色的领域。
苍白的色彩如同瘟疫般冷酷无情地蔓延开来，逐渐吞噬着彩发的绚烂，直至它们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化为苍茫的白。
布鲁斯看着万嘉，心脏突兀地慢了一拍，属于侦探的直觉开始作响。
万嘉不知道布鲁斯此刻的内心波动，他稍微仰头，手往提姆所在的方位指了指：“我去找提姆啦。”
他说完，便潇洒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布鲁斯站在蝙蝠电脑前，屏幕发出的柔和光芒映照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他紧锁着眉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时间如沙漏般缓缓流逝，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连接着蝙蝠洞与韦恩庄园的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阿尔弗雷德出现在布鲁斯的身后。
阿尔弗雷德注视着布鲁斯，说道：“老爷，刚刚医院给我们发的消息，小丑除了有几处软组织损伤外，并无大碍。”
“戈登警长已经将小丑重新关押进阿卡姆。”
布鲁斯将他调出来的小丑的检查报告关上。
落雪压枝头，一场冬雪将这次的炸弹事件掩埋。居住在哥谭的人们按部就班地上班、上学，表面如常，完全不受此次事件的影响。
他们都习惯了。而且，这个世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之事，他们这些普通人来不及为之惊慌失措。
除非这事第二天还没被超级英雄解决。
因此，关于小丑被送往医院救治，随后被关入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消息，并不怎么出现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里，反倒是姆被绑架后长时间未现身一事被频频提及。
鉴于绑架者的身份是小丑，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其中最普遍的看法是提姆可能遭受了小丑的残酷对待，导致他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不能见人。
一时间，蹲守在韦恩庄园和德雷克庄园的记者能围绕地球转上半圈。
然而，此次事件的正主——提姆·德雷克并不在这两处地址。
他现在在布鲁德海文。
当初小丑抓到提姆后，应该是对他做了一定的改造和催眠的，匕首上涂抹了绿氪以及不知名病毒。
虽然后面经布鲁斯解释，说这是恐惧毒气和笑气的混合化学物质，和当初直接喷洒出来的绿色雾气相似又不同，但万嘉还是喜欢把这俩称为不知名病毒。
可惜，病毒扩散速度比不上万嘉的“一键刷新”速度。而小丑留在提姆身上的的备用手段还没用出来，就被他给“返回出厂设置”了，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这是万嘉第二次感叹开挂的好处。
忆完往昔，万嘉“噌” 地一下从迪克家窄小的沙发上坐了起来，晃着脑袋去寻找提姆的身影。
双腿如同它们的主人般灵动而不安分，频繁地交替晃动，数次险之又险地与前方的茶几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万嘉四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误以为那是提姆，于是瞬间挺直了腰板，双腿一往前前伸，刚要落地，结果不慎触碰到了旁边的茶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嘶——”
一阵剧烈的、久违的疼痛如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刺激着万嘉的神经。
万嘉在那一刹那猛然弯下了腰，紧紧捂住被茶几磕碰到的膝盖。
迪克的公寓中开着暖，室温维持在20度左右，加上万嘉之前不怕冷，于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休闲裤。
他将裤腿挽至膝盖处，露出那片被磕碰到的皮肤。那处红肿明显，表面浮现血丝，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指腹触上受外力上翻卷曲的角质层，而后将它们捏起来，轻轻撕掉。做完这些，万嘉又把裤子放下，遮住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
“真是好久没有这种体验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可真刺激。”万嘉在口中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
——他刚刚闲的没事把自己的数值重置了。
在适应了疼痛后，万嘉的双手撑在柔软的沙发上，又坐了下去。他定了定神，目光转向那个先前引起他误会的模糊影子——原来只是随风轻轻摇曳的窗帘。
那么，提姆在哪里呢？
原本，迪克在听到提姆被小丑绑架的消息后，是打算直接请假过来看望提姆的。
但是他们先迪克一步，来了布鲁德海文。
迪克小心翼翼地绕提姆三四圈，确认提姆没事后，他隐晦地看了万嘉一眼，然后与提姆说起了悄悄话。
万嘉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凑过去，直到他现在待不下去了，才准备找人。
因为“受伤”，万嘉顺势靠在了沙发背上，他仰躺着闭上眼睛，头往右一歪。
“提姆——”万嘉念经似地喊着提姆的名字，因为提姆许久未应，他又喊了几次，几个单词黏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好似在撒娇一般。
“提姆——提米——”
万嘉夹着嗓子、拖长嗓音，变着花样的念叨提姆的名字，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提姆那边终于听到了万嘉的殷殷呼唤，同迪克从厨房中出来。万嘉喊提姆的时候，他同迪克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两人说完最后几句话，对视一眼，随后便一同走出了房间。
迪克脸上刚见面时的阴霾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暖的笑容。当他的目光转向万嘉，看到万嘉慵懒地赖在沙发上时，他的笑意更浓，心中的轻松与愉悦溢于言表。
万嘉没有听到他们出来的声音，只以为提姆还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张开嘴巴了，于是，他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然后发现自己视野里多了两个人。
“提姆！”
蔫了的声音一下子注入了生机，眼睛也彻底睁开了，嘴唇微张露出洁白的贝齿。
迪克听到万嘉这道起死回“声”，当即笑出了声，他将拳头抵在唇边，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而后用调侃地语气说道：“要是我再拖上那么几分钟，估计你就要直接把提姆弄到自己身边了。”
对于迪克的话，万嘉只是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没说话。万嘉眨了眨眼睛，用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提姆。
那双同烈火一般色彩的眼睛中，溢满了提姆的身影。
提姆被万嘉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但万嘉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缱绻。在被恋人用眷恋的眼神注视时，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只会软下心肠，何况本来心肠柔软的提姆。
提姆轻轻叹息，走近万嘉，当着万嘉的面捏住对方的鼻子：“我在这儿呢，没走远，不用帮我招魂。”
万嘉点了点头，接着用双手抓住了提姆的手腕，把对方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拿开。
他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其间一直看着提姆。
捏太久，差点喘不上起来。
万嘉在重置数值的时候，顺带着把氪星基因给删除了，现在他完全就是一个基因未知的普通地球人。
——布鲁斯的也删了。
提姆见万嘉这大口喘息的模样，困惑漫上心头，但是不等他问出什么，万嘉便又出了状况，他心中一紧，将这些咕嘟气泡似的疑惑压下，去查看万嘉的情况。
原来，在万嘉即将站起身来的刹那，他突然轻轻地“嘶”了一声，伴随着一声细微的呻吟，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歪向一侧。
把膝盖上的伤给忘了。万嘉不禁有些懊恼。
其实，除了最初撞击时的剧痛外，接下来只是一阵绵延不绝的钝痛，如同暗流般在身体里涌动，很容易让人忽视。
以致万嘉都忘了这事，直到刚才无意间牵扯到伤口，那份疼痛如同猛兽般突然袭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我没事。”
万嘉稳住了身形，紧紧抓住了提姆伸过来的手。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扬起一抹微笑。
在场的另外两人显然不会被万嘉这三个字给说服。
“你有任何事都是可以告诉我们的。”迪克那双蓝色眼眸中染上了一抹忧色，“尤其是提姆，你们可是爱人。”
“呃，我只是……”万嘉略显尴尬地用食指搔了搔自己的脸颊，试图缓解这份不适应，“我刚刚磕到膝盖了，有点痛，没什么大事。”
提姆和迪克：……
磕到膝盖、痛？
他们这里有什么万嘉特供版氪石吗？不然万嘉为什么会受伤，还能感受到疼痛？
“万嘉。”提姆深吸一口气，看着完全处于状况外的万嘉，“这显然是一件大事。”
“你磕到的是哪个膝盖？”
可他不觉得重置数值是什么大事。
万嘉内心这么想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重新将自己的伤口露了出来。
“你们看，不严重的。”他展示似地抬高腿，露出嫣红的皮肉，中间的部位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淤青。
但现在并不是磕伤严不严重的问题，而是万嘉为什么会被磕伤。
提姆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万嘉膝盖上的伤，手指在淤青的边缘划过。因为没有出血，他便没有去找迪克的医药箱。
提姆凑得很近，万嘉能感受到对方略高的体温。
“万嘉，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感受到疼痛吗？”提姆还处于半蹲的状态，他仰视万嘉，额前的发分散到两边。
这让他少了几分强硬。
“是的。”迪克见万嘉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应和提姆，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万嘉看着神情凝重的二人，尤其是提姆，他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因为……我把所有数值都重置了，还打开了痛觉？”
这下轮到提姆他们沉默了，不过好在两位都是玩过游戏的，虽然“打开痛觉”不在范畴内，但游戏中还是有数值加点的。
“你是说，你把自己的能力全部封印了吗？”提姆看万嘉点头，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要让人怎么说呢？
万嘉看了眼旁边的迪克，虽然这里是对方的公寓，但此刻迪克竟有些发亮。
他们两个的注意都焦灼在了万嘉的能力上，一时间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迪克说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万嘉摇了摇头，他低垂着眼眸，不言不语，看着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时间在呼吸间流逝，沉默于三人中蔓延。
万嘉的沉默给了那两人更多的想象空间，就在提姆拐到了另一个诡异方向的时候，他终于组织好语言开口了。
“因为你好像很不安。”有了一个开头，剩下的话就顺畅多了，“我在给你治疗的时候，你虽然身体得到了治疗，精神一直萎靡不振，我就用了感知了一下你的情绪。”
迪克听着这个开头，看着一脸恍惚的提姆，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见万嘉看向自己，轻咳一声，说道：“我该去夜巡了，你们继续聊吧。我相信你们两个可以沟通好的。”
迪克说完迅速闪身回了卧室，换好制服也没从里面出来，直接跳窗走了。
迪克离开了，提姆坐到万嘉的身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对方说下去。
“混乱、恐惧、害怕失去。”万嘉回想着那天的感知到的负面情绪，“然后我就偷偷地回放了一下你们对峙的场景。”
他用双指捏住提姆的食指之间，用行动像对方描述，自己真的是偷偷看了一点。
亿点点。
他和蝙蝠侠赶到工厂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提姆便在小丑手里受了半个小时的折磨。
这种折磨并非□□上，而是精神上。
小丑给提姆用了不少化学试剂，中间还夹杂着小丑的语言攻击。小丑观察能力十分强悍，他可以敏锐地捕捉他人的情感波动，并利用这些痛苦点来激怒、刺痛他人。
他说出了提姆这几日的心结，并放声大笑，又似哭似笑地为两人的爱情拍手鼓掌。
万嘉静静地站在两人之间，万嘉的目光穿透了时间的迷雾，落在了一坐一站的二人身上。他在现在，而他们在时光的另一侧。
直到另一个自己插|入两人中间，万嘉才结束了这段时间剪影。
万嘉并非愚笨之人，在有了小丑的“友情提醒”后，万嘉的思绪开始涌动，再结合提姆近期的反常表现，那些原本笼罩在心头的迷雾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拨开，逐渐显露出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我非常强大，但却没法给你安全感。”万嘉还是有些自责的，因为他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我就想着，要是弱一点呢？”
“但是……”万嘉叹了口气，“好像不是这样的。”
化身普通人后，把提姆给吓到了。
万嘉的想法还局限于自身能力上面，他贪玩、想法杂乱，经常想东忘了西。他第一次谈恋爱，只以为表现出喜欢就足够了，便从未考虑过其他种种，包括未来。
他觉得两人能长久，却没有想过，提姆是否会接受长久陪伴一个离线即离世的爱人。
好在他们还能坐在这里谈心。
第120章 第 120 章
提姆深深地望着万嘉, 他的视线极具侵略性，一寸寸地游移，仿佛要将对方吞食一般。
因为角度的原因, 他只能看清万嘉的侧脸。对方低垂着眼眸，脸上没了一贯没心没肺的笑, 看起来有些失落。
万嘉也不看他，只是扣弄他的手指。
他一时间竟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感受。提姆想到刚刚同迪克的谈话，他自内心叹了口气。
正如迪克所说的, 过度压抑个人的想法和感受对于一段感情的长远发展是极为不利的。
两个人都沉默太久，以致万嘉先忍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沉得下心来的性子，能安静几分钟就算是胜利，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情况。
“你怎么不说话？”万嘉疑惑地偏过头, 他看向提姆。
提姆的不语让他很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即将要失去什么似的。
他不喜欢，所以不会让这个沉默继续下去。
提姆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眉毛挤在一起，视线涣散, 看似在看自己, 实则心思不知道飘哪去了。
等他看过来后，提姆才眨了眨眼睛, 回过神来。
“你在想些什么？”万嘉询问道。
万嘉的语气看是平静，但落在熟悉的人的耳朵里，却能听出一丝波澜, 仿佛水面下隐藏的暗流，不易察觉。
提姆回握住万嘉的手, 温暖的手掌将温度传递给万嘉，平复下对方此刻有些混乱的内心。
他说道：“我只是在思考, 该怎么告诉你。”
没说告诉什么，万嘉一下子警觉起来，手上也加重了力道。不过万嘉现在没了氪星人的基因，他的力气落回了普通人的程度，不至于弄伤提姆。
他变得十分的紧张，一错不错地盯着提姆：“下一句不会是分手吧？”
万嘉开始做最坏打算。
如果提姆真要分手，他其实可以通过某些手段，让提姆“回心转意”，但是……
万嘉看着提姆。
“你要是分手，我就……”他试图威胁，却说不出怎么个威胁法子来。
提姆这时也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嘉会突然跳转到“分手”这个话题上，他被万嘉这个跳跃思维弄得一惊，一时间忘记拦住对方的嘴，让万嘉就这么说了下去。
提姆听到万嘉这句卡壳的威胁，往后一靠，看着万嘉，反问道：“你就怎么样？”
万嘉：……
万嘉见提姆好一个云淡风轻的状态，便自觉输人不输阵，他紧绷着脸，十分果断地说：“找下一个。”
找下一个游戏，离开这个伤心地。
“……”提姆眯起眼睛，他看着万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万嘉一扭身子，不看提姆，“我又不是那种喜欢搞强制爱的人。大不了就不玩这个游戏了……”
万嘉的最后一句话声音细若蚊吟，如果不特意凑近仔细听，几乎无法捕捉到那微弱的声息。
提姆没有听到。
“那么，你这是想分手了吗？”提姆强行将万嘉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万嘉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提姆会反扣自己一顶帽子，他说道：“怎么可能，不是你吗？”
不过在说完后，万嘉就意识到自己是误解了提姆。
他反应很快，当做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来聊聊你刚刚想说什么。”
提姆倒是没有为难万嘉，他微微一笑，将这件事记下来，准备慢慢找万嘉算账。
“说呀。”万嘉看着提姆只是笑着，不说话，忍不住用手推了提姆一下。
“你还记得我们去纽约那次吗？”提姆提起他们之前的那次纽约之行，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几天，“那次我们是睡在一起的。”
万嘉点点头。
“你每次睡觉后，灵魂都会离开。”提姆缓缓开口，“每晚，你都会去到一个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而我面对的是你失去温度的身体。”
“我们温存过后，你留下一具躯体，离我而去。然后我守着你的体温渐低的身体，渡过后半夜。那时候，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万嘉显然也想到了，纽约之行是一个分界点，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同床过，自己每次提及都会被提姆拒绝。
“所以——”万嘉话说到一半，就被提姆堵住了嘴。
“先听我说完。”提姆食指竖在万嘉唇边，对万嘉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那次之后，我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了一些纠结，所以拒绝了你的、咳、某些请求。”
他并不是信奉及时行乐的人，而且凡是涉及到万嘉的问题，他总要再三思考。
提姆将他此前的种种纠结都一一对万嘉挑明，看着万嘉的脸色变得凝重，失了轻松、多了思虑。
万嘉换位思考，若是等待煎熬的人变成自己，提姆则是每晚离去的人。以他的性格，估计第二天就要拉着提姆“诉苦”了。
而提姆能坚持纠结这么多天，直到现在才与他摊牌。其忍耐力实在惊人。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如果只是体温问题，他大可以给自己设定成固定体温。但他知道提姆要的不是这个。
对方想要一个深夜能够回应他的“人”。
万嘉注视着提姆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很喜欢对方的那双眼睛，还经常拿“自古红蓝出cp”来调侃。第一次的时候，提姆还特意问了什么意思，他便给对方细细解释。
那时提姆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笑着看向他，亲了亲他的眼睛。
万嘉心想：要不不下线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便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扩散开来，无法遏制。
事情的根源就在次，除非他不再下线，一直待在游戏里，或者……分手。但是，分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第二选项。
万嘉没想过要提姆和分手，他现在很喜欢自己的初恋。
“我有了一点想法。”
提姆看着万嘉，对方的眼中突然绽放出闪耀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不过有很快压了下来。
万嘉凑近提姆，在嘴角上落下一吻，呢喃道：“先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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