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满脸堆笑,抱着药盒蹭回来,跪在沈煜脚下,头靠在他膝盖上,娇嗔:“陛下,臣妾只是不想影响您处理政事。”
沈煜嗤笑一声:“你影响不了孤。”
他腿一收,楚楚靠了个空,差点没摔跤,沈煜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地向靠窗一处小椅指了指,让她去那坐着。
楚楚不懂暴君的脑回路,既然嫌弃她为何还不让她走?
不过她也只敢腹诽,人还是乖乖地挪屁股坐了过去。
沈煜也收回了眼神,准备提笔批复奏折。
然而手被楚楚包扎得犹如打了石膏,手指头弯都弯不了,根本写不了字。
沈煜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右手,气氛又变得恐怖起来。
楚楚如坐针毡,心想要不就给他拆了吧,但她又控制不住地想,他的手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就算不捆成粽子,也没法子写字啊。
她想着想着思维开始跑偏,思考起不用右手写字的可行性。
他可以用左手写,反正批复嘛,不过就几个字。
甚至还可以用嘴叼着写。
楚楚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完全没注意到沈煜在盯着他。
“舒嫔在想什么?”
楚楚:“陛下可以叼着笔写啊。”
卧槽,这天煞的debuff!
楚楚沉默了,沈煜也沉默了。
楚楚噗通一声滑过在地,一身冷汗:“臣、臣妾在开玩笑。”
沈煜:“你过来。”
片刻之后,楚楚跪在书案边上,用嘴叼着笔。
“可。”
沈煜看完奏折内容后,将奏折扔到楚楚面前,楚楚用嘴叼着笔,艰难地写下了个可字。
沈煜歪头欣赏了一番,点评:“字迹太丑,下个字要还这么丑,你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楚楚:“......”
谁用嘴写字能写好看啊!
这个姿势跪在地上写字特别累人,没一会楚楚已经满头大汗,她将衣襟扯了扯,扇风降温,然后咬紧牙关,叼着笔,一笔一划地落下,终于写出了个比上一个稍显工整的字。
她满眼放光地看向沈煜,沈煜扫了一眼,点头道:“可以,以后每个字都按这个标准来。”
楚楚:“......”
那不得把她累死?!
就在这时,黄德善弯着腰进来了:“陛下,青龙卫指挥使张大人求见。”
沈煜:“叫他进来。”
楚楚如蒙大赦,暴君要谈正事了,总不能还让她搁这咬着笔写字吧。
她吐掉笔杆子道:“既然陛下有政务要忙,那臣妾先行告退。”
刚要起身,楚楚就感觉身子一顿。
竟是沈煜踩住了她的裙摆。
“接着写。”
沈煜冷冷吐出三个字,黄德善才注意到楚楚跪在书案后面。他歪头一看,只见舒嫔娘娘香汗淋漓,衣襟半敞,面颊绯红,红唇鲜艳欲滴,嘴边还挂着亮晶晶的银丝。
黄德善赶紧缩回头。
这舒嫔娘娘,是个人才啊。
看来陛下不是不近女色,只是没遇到可心的,一遇到可心的,那也是干柴烈火,片刻都舍不得人离开身边,瞧那舒嫔娘娘满面春色,刚刚指不定怎么被陛下疼爱了呢。
黄德善自然是不知道楚楚只是被沈煜逼着叼笔写了一上午字,他了然地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提醒了迎面而来的张指挥使番,叫他眼睛别乱看。
楚楚看见那黄德善的神情,知道他误会了,眼看张指挥使跨进了门栏,她赶紧往书案底下一缩。
关乎性命的时候她自然不怕丢脸,但平日里可不喜欢人们暧昧地打量她。
书案下面地方不窄,但已然容纳了沈煜的大长腿,再加上楚楚这么个大活人,空间一下子就狭促了。
沈煜抱着胳膊看她,声音阴沉:“这是何意?”
楚楚:“陛下,臣妾害羞。”
沈煜:“........”
她还知道害羞?
楚楚讨好地笑笑,叼起笔继续写。
因为黄德善的提醒,张顺进来之后眼睛一直看着地板,而那书案因铺着坠地的锦布,不仔细看也察觉不了下面藏了个人。
他丝毫没察觉到有异,心中狐疑,但也不敢多想,行过礼后向沈煜禀报道:“陛下,臣已查清,散播忤逆言论的书册是从霏竹书院传印出来的,臣已逮捕霏竹书院山长、掌事及学生三百余人,羁押于刑部大牢,待陛下发落。”
楚楚嘴中一顿。
她一听霏竹书院,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沈煜上台之后颁布一系列改革,其中一项就是取消仕族阶级特权。
这项政令于国家财政大有裨益,但无异于和天下读书人对着干,在有心人士的挑拨下,大胤学子纷纷反抗,又被沈煜以血腥手段镇压。
铁腕手段之下,众人敢怒不敢言,一些读书人明着不敢说,私下便写文章骂沈煜,并偷偷传阅。
对待这些人,沈煜向来不留情,有一个杀一个,甚至整个书院一起端。
原文中,女主的青梅竹马,便是此次事件中霏竹书院山长的儿子宋斐然。
按照原文剧情,此时男女主已然初步互生好感,女主不忍竹马惨死,放低身段去求了沈煜,一番拉扯外加干柴烈火之后,沈煜大发慈悲放了宋斐然,然后男主女感情更近一步。
应该就在这个书房,张顺刚刚禀报过后,女主就该上场来求人了。
可悲啊可悲,剧情线和感情线发展严重不符。
显然以现在剧情的发展,白素练是不会来的,就算来了,沈煜也不会放过宋斐然。
但宋斐然不能死,如果女主的竹马死在沈煜手里,这梁子就结下来了,这俩人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楚楚紧张地盯着沈煜。
果然,她在他脸上看到了杀意。
红唇轻启,视人命如草芥的帝王漫不经心道:“那便全杀....”
刚说到这,沈煜忽然停了下来,视线下移。
他腿被人抱住了。
少女柔软的躯体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脸贴在他的腿根上,抬起头时,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泛着红,连鼻头也红了。
她抽噎道:“陛下,臣妾好怕。”
沈煜:“........”
“你怕什么?”
一滴眼泪滴落在沈煜腿上,他感觉那里像被烧了一下。
不同于平日里的嗲得人浑身恶寒的娇嗔,也不同与往日的故作媚态,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张脸上除了悲伤和恐惧,没有别的表情。
柔软的身子几乎全部贴在他的腿上,沈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起了厌恶之心。
相反,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受,顺着尾椎攀爬到了四肢百骸。
楚楚不全是装的,一想到宋斐然要是死了,男女主交恶,她完成不了任务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她就特别的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让男主起恻隐之心,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哭着哭着,她感到有冰凉的触感抬起她的下颚。
修长的手指上戴着数只华贵的戒指,金属闪着冷光,更将戒指的主人衬得不近人情。
楚楚被迫仰起头,看向那双紫眸。
紫眸微垂,看着她的时候,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像是打量着蝼蚁一般。
完了,楚楚心想,暴君肯定在想,你算哪根葱,敢在议政的时候打断他。
修长的手指渐渐下移,触碰上他的脖子,冰冷的戒指令楚楚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想掐死我!
楚楚抖如筛糠。
下一刻,她的后脑被捧住,又被铺天盖地的龙涎香包围。
暴君吻上她的唇。
*
楚楚本跪在地上,沈煜一手环过她的腰肢,轻轻一带,便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她的腰被人紧紧箍住,身躯贴在沈煜胸前,被肆意掠夺,吻得喘不上气来。
还站着等回应的张顺目瞪口呆,没想到那书案底下还藏着一个人,更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帝竟然当着大臣的面和妃子热吻起来。
那娇软的妃子被吻得娇喘连连,暴君的紫眸阴鸷地向他一瞥。
张顺一激灵,丢下句“微臣告退”,落荒而逃。
案上的奏折被拂到地上,楚楚被压了上。,她像个面团般被沈煜的大手揉了个便,人也被吻得七荤八素。
她不知道沈煜怎么就突然间发情了,意乱情迷间,她觉着以沈煜这身体条件,她也不算吃亏,但马上又担心男主的第一次要是给了她,会不会影响剧情发展。
一想到这,楚楚被挑起的欲/望马上冷了下来。
散落一地的奏折带倒了装着画轴的瓷瓶。
画轴咕噜噜滚了开来,露出上面的人像。
沈煜的一只手本已分开了楚楚的大腿,瞥见画卷,忽然停了下来。
男子的淫/笑,女子的惨叫混着草原凛冽的朔风吹了过来,瞬时间,沈煜浑身冰冷。
他坐回黑木盘龙椅,面无表情地看着书案上衣衫半褪的少女,道:“滚。”
*
楚楚也不知道沈煜为啥忽然就停了,但她求之不得,连衣服都没整理好,立即就滚了。
暴君喜怒无常,上一刻还想上你,下一刻就想杀你,楚楚可不敢在他旁边多呆。
楚楚不是个保守的人,各种小黄片也看过不少,但到底没真枪实干过,屡次被暴君打擦边球,回想起来,不由得面红耳赤。
迎面撞上正在廊庑下说话的黄德善和张顺,二人马上恭敬地对楚楚行礼。
黄德善打量着楚楚满面绯红的样,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迎过来扶着楚楚的手道:“娘娘,奴才当年就知道您是个贵人,瞧,如今果然荣宠加身。”
楚楚讪笑:“过奖过奖。”
张顺没有黄德善那么会说话,只是在一旁陪着笑,他本进去禀告学子忤逆之事,如今进不进退不退的,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楚楚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三分得意七分柔媚地道:“陛下刚刚劳累了,现下正在歇息,这些烦心事,过几日再去叨扰陛下吧,左右人都拘着呢,又跑不了。”
不管实际怎么样,在外人开,楚楚现在是沈煜的第一宠妃,说的话自然有分量有说服力,张顺当即对楚楚一礼,道:“谢娘娘提点。”
楚楚一颔首,如此一来,便能为宋斐然争取一段时间了。
她坐上等候在外的轿辇,回了星粹宫。
一入星粹宫,灵石翠玉马上面带喜色地迎上来,估计是听说沈煜为她惩罚蒋玉珠的事,楚楚却没心思分享她们的喜悦,匆匆去了白素练院里。
果不其然,修竹葱茏间,白素练呆呆地坐在屋檐下,满面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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