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说完这话还嫌不够,顺手拽下账上挂着的套马绳,嗖嗖几下将楚楚捆了个结实,然后一脚将她踹出了营帐。
帐篷外面候着的青龙卫刚要进去就见捆成粽子的舒嫔娘娘跌了出来,他们下意识地想去扶,但又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被沈煜剁手,手都伸出去一半了赶紧收了回来,楚楚便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陛下,.....真要将娘娘送回去?”一个青龙卫犹豫不决地问道。
帐内传来沈煜阴沉的声音:“听不懂话?”
“我不回去!”楚楚慌了,她手脚被捆住动不了,就拼命往帐篷里面蠕动,边动边哀求道:“陛下,臣妾真的知错了!难道您真的不要您的软乎乎大抱枕了吗?”
青龙卫对上沈煜的眼神,哪敢再说一个字,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将楚楚拖出了军帐。
楚楚一路被拖走,正好路过正在叙旧的张顺蒋骁二人,张顺惊得嘴长得老大,蒋骁却了然地点点头:“兄弟,你说得对,果然就是一时新鲜。”
张顺:“.......”
楚楚被塞上一架简易的马车,四处漏风坐着都硌屁股那种,将青龙卫牵着缰绳要走,她连忙问道:“怎么不坐来时候的马车?”
青龙卫道:“来时候的马车舒适,但惹人耳目,回程没有大军保护,还是低调些为妙。”
楚楚欲哭无泪,在心里各种骂沈煜狗逼,就这脾气,难怪官配到现在都不待见他。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没走一会天就黑了。两个青龙卫在前头赶车,像是故意专走崎岖的路一样,马车颠簸得有如过山车,好几次她整被颠得屁股都腾空了头顶直接撞上了车棚。
一路头昏脑涨,白天吃的东西差点没哕出来。车窗外一片漆黑,不时有诡异的亮光闪过,不知是鬼火还是野兽的眼睛,夜枭桀桀怪叫,马车经过又会惊起夜行动物,带起扑棱棱振翅声,楚楚听那声音,感觉像蝙蝠。
此情此情,就像她坐了一辆死亡飞车。
其实不就是这么回事吗,等她回宫了,也就离死不远了,也不知道她还剩下的两条命够不够用。
想到这,她又开始在心里咒骂沈煜,然后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路平坦了许多,她迷迷糊糊地探出车窗一望,竟看到了营地。
楚楚顿时喜出望外,身子几乎都探出了车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营地。
马车驶入军帐之间,营地的夜晚漆黑一片,她看见有一高挑的人影伫立在月光下,他本注视着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见马车驶来,微微侧过头,看向这边。
马车在沈煜身前停下,楚楚还被捆着,只能蹦下车,捆了这么久她浑身都是麻的,一下车就跌在了地上,又是一个狗啃屎的姿势。
眼前是一双纤长的乌金龙纹靴,金线在月色中暗光流转,看着极其赏心悦目,楚楚心里却想起上午被踹的那一脚,心中又恨又不服,这时,上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知道错了?”
若是这剧情放在女主身上,冰冷孤傲的女主肯定会冷着一张脸,宁死不受他折辱,倔强地别过头去。可楚楚就不一样了,她虽不服不忿,但一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见她向前一扑,手脚并用地抱住沈煜的腿,像没骨头一样粘在身上,扬起一张涕泗横流的脸,哭道:“知错了知错了,谢谢陛下没有把臣妾赶回去,呜呜呜呜呜呜!”
沈煜知道这个女人没什么骨气,但没想到她没骨气到这个地步,他眉间一蹙,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楚楚就纳闷了,他搞这一出把她吓个半死,不就是想要这个效果吗?难道他想让她像女主一样宁折不弯和他拉扯个十几个回合?拜托,她可不是那样的人设。
“我不,除非陛下说原谅臣妾。”楚楚用眼角含泪,可怜兮兮地仰望沈煜。
青龙卫已经知趣地退下了,其他营帐也没有人有胆子出来张望。
万籁俱寂,清辉流水般地洒下一片霜华。女孩的头发乱蓬蓬的,里还插着枯叶稻草,一张雪白的小脸满是泪痕,那双秾丽勾人的眼睛现在红得像兔子,再往下,饱满的嘴唇也又红又肿。
啊,嘴是他上午亲的。
这个女人,总是能引起他的兴趣,勾起他的欲望,又忽然惹他生气。
就算她此刻可怜的讨饶,但沈煜知道,她从来不知悔改。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甚至为了护她破例将她带到了前线,紫眸微微眯起,沈煜看着脚下的女人,觉着他不该这样。
他该杀了她。
放任自己沉沦,不是好事。
趁现在,趁他可以下手。
修长的手指按上腰间的刀柄,缓缓抽出弯刀。
楚楚懵逼了,这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拔刀了,一趟死亡飞车还不够吗?天呐撸我只是误会了你一下而已,不至于就杀人吧!先前那么多次都没杀,怎么这次就要杀了啊!
楚楚嚎啕大哭,这回是真哭,吓哭的,她死死抱住沈煜的腿大声求饶,那哭声在静夜中分外凄厉。
沈煜似是嫌吵,不耐烦道:“闭嘴。”
“我不...呜呜呜,闭嘴干什么,方便被杀吗?呜呜呜,就是屠户杀猪也没堵猪的嘴让它不叫啊!呜呜呜”
没人性,太没人性了!
“孤再说一遍,闭嘴。”
这句话森寒如刀锋,虽然音调半点没提高,楚楚生生被吓一激灵,嘴不听使唤地自己闭上了。
下一刻,寒光在眼前闪过。
“不要——!”
楚楚瞳孔紧缩,一瞬间人都吓傻了。
绳子被整齐的斩断,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仰面躺在地上,目光涣散,模模糊糊地看见沈煜的脸。
许是背光,他的脸色很奇怪,像是有些自厌。
“滚吧。”他留下这句话,收刀回鞘,转身撩起帘子回了帐中。
吓尿了,真是吓尿了啊。
她这算是又逃过一劫吧,这事算是翻篇了?
有脚步声奔来,冷香袭来,她被人扶了起来,对上一张苍白的脸。
是白素练,刚刚那声不要是她喊的。
白素练扶着她回了帐篷,用手绢帮她擦拭泪痕,她脸色白得吓人,手都是抖的,寒声道:“你身子刚刚好,陛下又这般折腾你,简直是——”
“——简直是太爱我了!”楚楚一把抹去眼泪,陶醉地说道:“你不懂,这是我和陛下之间的小情趣。”
白素练:“.........”
“做错了事就要被惩罚。被绝对的力量所支配,被陛下惩罚时让人心跳加速的,可不只是恐惧,再次匍匐在他脚下,人家只感觉浑身都在战栗,这种感觉真的好爽,”她拉起白素练的手,见缝插针地推销:“素素,你一定要亲自试试才知道。”
白素练像是石化了般看着她,嘴巴张阖数次,到底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转身出了营帐。
楚楚:“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哎,又失败了,她可不是故意说这些变态的淫词艳语,原书中女主内心是有一些隐秘的欲望的。想当初,清冷的女子在和暴君的极限拉扯中生出被支配的快感,既唾弃自己又控制不住沉沦,那剧情是相当带感,看得楚楚废寝忘食。
多么有张力的一对啊,怎么现在就不来电了呢?
正这样感叹着,帐帘撩开,一股又恶心至极的苦味飘了进来,白素练端着药碗弯腰走近,道:“大病初愈,刚刚又受到惊吓,赶紧喝药补一补。”
楚楚面无表情地着那药碗,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床掀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死死裹住。
“我不喝,死都不喝!”
结果那天晚上,可能是被药味熏到了,竟是把沈煜引了进来。
沈煜倒没像楚楚一样被熏得直捏鼻子,可脸色也不好看。他阴森森地扫了一眼药碗,一手端过,另一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掀开了楚楚死死扣紧的被子。
她身体好得很,真没必要喝,但显然这二人都不信,楚楚又是撒娇又是求饶,沈煜就是丝毫不退让。
楚楚见今天这药无论如何都得喝了,把心一横,干脆娇嗔道:“那陛下要像在宫中那晚一样喂我!”
就是嘴对嘴喂她那次,反正要恶心不能她一个人恶心。
谁知沈煜根本不吃这套,冷笑一声,一手捏开她的下颚,一手直接将药灌了下去。
楚楚:“........哕!”
我日你,我日你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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