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炮灰幼崽,在线攻略 > 16、第 16 章
    听见言抱月因为烟花开心,范绵后知后觉:此情此景对于少年来说应该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夜空短暂地归于寂静,只有晚星和一弯峨眉月。幼崽抿唇微笑,凑过来用额头抵着言抱月的额头:“那我们以后每年都要看烟花,都要开心!”


    “好。”


    他们于无声处许下了承诺,期许着彼此瑰丽绚烂的未来。


    到范绵睡觉的点了,少年安顿好对方,就准备离开找下人开间客房休息。可能是一个人呆习惯了,在睡觉这方面,幼崽比其他同龄人要独立得多,完全不需要陪睡服务。


    只是平常在家,需要隔一段时间让轮班的佣人查看情况,防止他突发疾病。


    但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范绵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地望着少年准备离去的身影,揉揉眼睛,叫住了他。


    “抱月,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吧?”


    幼崽犯困,声音弱弱的,要不是言抱月耳朵灵敏,可能都听不清楚。


    即便如此,他还是错愕地愣住:“什么?”


    范绵好脾气地重复,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陪我睡啦。”


    “我熬不到十二点……咱俩一起睡……在梦里也算跨年成功啦……”


    好幼稚的逻辑。但在范绵的小脑瓜里,谁说这不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救下言抱月、改变书中轨迹后迎接的第一场欢庆。范绵喜欢跨年的仪式感,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幼崽说完,困倦到了极点,眼皮实在撑不起来了。他依稀看见模糊视线里少年向他走来,恍惚间衣被磨蹭,身侧传来了温暖的气息。


    于是他安心闭眼,放松自己,意识坠入了黑暗。


    新年的钟声随着时间流逝敲响,当范思齐和钟晴守完岁,悄悄打开门,就看见小夜灯照亮的一隅床头,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相拥而眠,酣然入梦。


    夫妇俩观赏着,范思齐用气声对钟晴说:“感情真好。”


    钟晴悄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把眼前温馨的一幕拍了下来。


    他们笑了,钟晴说:“等以后长大了,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她轻轻关上门,两人走向另外的房间,声音弥散在深夜里。


    “唉,小孩子就是可爱,不知道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有很多可能性,真令人期待啊。”


    ——


    接下来的几天,范绵都呆在老宅这里。


    范老爷子实在舍不得让近在咫尺却一年都见不了多少次的孙子早早离开,干脆谢绝了所有来拜年的老友和访客,闭门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范绵视角下,连带着爸爸妈妈、抱月和姑姑也留在了这里。往常空寂的大宅有了人气,老爷子每天都喜气洋洋,自动轮椅的时速都被他调高了。


    为了逗笑幼崽,他还在范绵面前表演的一番轮椅飙车、障碍赛跑以及飞圈漂移,匆匆赶来的范思齐连忙制止,结果还反挨了一顿骂,质问范思齐是不是觉得他已经老得马上就要入土。


    目睹全过程的范绵十分震撼,他的爷爷不愧是上任家主,轻易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要不是他也担心老年人失足出意外,真的还想再看一遍。


    只有大伯一家没在老宅和他们一起过年。那天守岁也没回来,说是知书伤得比较重,得在医院陪护几天。


    范礼向来非常看重他这个儿子,其他人也都理解,范思齐更是高兴,没有大哥给他添堵,简直是天大好消息。


    他对他大哥的感情矛盾而复杂,前三十年的记忆里,兄长一直对他关照有加。可自从父亲选择让他继承范家后,范礼就好似变了个人,全然不顾兄弟情谊,处处针对他。


    父亲年迈,已经管不住儿子了,心里失望也没用,只能干看着他们两个渐生龃龉。


    这也是他不信任血缘或法律上亲缘关系的原因。


    范绵和爸爸的思想如出一辙,在幼崽的记忆里,大伯一家来范宅做过几次客,每次都让他不太舒服。


    有些天性敏感的孩子会本能感受到人们隐藏在面具下真实的情感,范绵是其中之一。


    除了大伯的长女范文,其他人都很讨厌幼崽。大人还好,知书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藏不住眼神,直接就把幼崽吓得哇哇大哭。


    他赶紧把身后的文文扯过来顶罪,结果就是两人都被范礼说了一顿,但对文文的语气更差。


    穿过来的成年人范绵脑中浮现这段记忆,想起了文文曾在四下无人时给了他一颗糖果,笑起来脸庞秀丽。可其他时候,她很沉默,像知书的影子,没什么存在感。


    大伯家……是有些重男轻女吗?


    信息太少,范绵推理不出什么,于是先把这件事放在心底。


    今天初五了,过两天大家都该复工,范思齐准备过一会儿就带他们回家。


    此刻范绵穿得严严实实,戴着卡通小羊纹样的手套,牢牢牵着言抱月的手在梅林里散步。


    他的老顽童爷爷花样还挺多,说在某棵梅花树下藏着送给两个孩子的临别礼物,要他们一起去找。


    两个人的好奇心都不大,本着溺爱下老年人的心态答应下来,在庭院里漫无目的地搜寻。


    不过,说起礼物,范绵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抱月,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原著中没有讲明言抱月具体的生辰,他短暂的生命中也从未有人庆祝他的诞生。范绵无从得知少年的生日,认真询问道。


    言抱月牵着他的手,声音透过围巾,显得闷闷的:


    “呃,是今年的大年初一。”


    范绵倏然睁大眼睛,语调拔高:“那不就是前几天吗?!”


    他绕着言抱月转圈圈:“你怎么那天,不给我说!”


    幼崽鼓起脸蛋,浑身上下散发着哀怨的气息。


    难道我们的关系还达不到共度生日的程度吗,为什么不告诉崽崽呜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开始自闭……


    果然是还不信任我吧……


    看着幼崽的表情,言抱月就知道再不解释对方马上就会陷入内耗陷阱不可自拔。向来从容不迫的少年唯独对这个小团子没办法,被拿捏得死死的。他弯下身慌张地摆手:


    “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


    看到范绵终于切断了思绪可怜巴巴盯着他,言抱月心里负罪感噌噌上涨。


    他无奈且熟练地抱起幼崽,是和除夕夜晚那个拥抱一样的姿势,范绵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只是不太喜欢过生日。对我来说只是普通的日子,所以没告诉你。”


    范绵心神一颤。


    他按照他的世界观,下意识以为生日是每个人最重要的时刻,需要好好庆祝。


    但他忘了,书中开头一行小小的字,记录了言抱月黑暗人生的开始。


    “言抱月出生的那天,他妈妈的父母车祸身亡。她在产房听见消息,彻底疯了,连月子都没做完就被丢进了精神病院。”


    幼崽正在发育的大脑塞了太多记忆,很多只有触发了才会想起来。这也是他有时候不刻意演三岁小孩都毫无违和感的原因。


    现在他想起了这段剧情,突然就对刚才自己的“发脾气”感到内疚,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抱月不喜欢他说“对不起”。他思索良久,久到言抱月小心翼翼拍着他的背,劝诱着让他别生气了。


    范绵听见,仿若泄了气的皮球软下来,整个扒在少年身上。


    “我不生气了。我们去找礼物吧。”


    “不喜欢就算啦。但如果抱月有天想过生日了,再给我说,我们一起庆祝。”


    那是个不好的日子,但和你毫无关系。你的诞生永远值得被庆祝。


    范绵软趴趴的身躯感受到载体的胸腔在震动,原来是言抱月在笑。


    他说好,快点去找礼物吧,不然爷爷都急死了。


    礼物很快就找到了,在开得最盛的一树梅花下面,上面还分别包了两个大红包,看起来很有分量。


    两人立在树前,同时沉默住了。言抱月先平复好心情,拉着范绵走上前。


    他松开幼崽俯下身,一只手拿起范绵的小猪佩奇豪华别墅大礼盒,一只手抗上自己的全套初一版五三,不堪重负地挺直腰杆。


    “走吧,绵绵。”


    范绵跟在言抱月身后,一路无言。


    他回想起出门前老人用得意的语气说自己精心挑选了好久,定能让他们满载而归。他不禁感叹,爷爷果真料事如神,恐怖如斯,是个狼灭。


    临别的时候老人很不舍,搂着范绵不松手。范思齐看着不忍心,劝道:


    “爸,要不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回本家住段时间。”


    但范老爷子态度坚决,拒绝了他。范思齐知道,是因为这里有母亲生活的痕迹,老人固执地守着它们。


    他没有勉强:“绵绵的身体比以前好些了,我有空会带他回来看您。”


    范老爷子喜笑颜开,连连应是,他最后叮嘱两个小孩:“我的宝贝孙孙,回去再好好玩。抱月,你要好好学习啊。”


    看着佣人把小猪佩奇和五三搬上车后备箱的两人:“……会的,爷爷。”


    回程的风景和来时并无不同,范绵哼哼唧唧不成调的歌,看着窗外的世界。


    路过一片绿化林时,他眼尖地看见光秃秃的玉兰树枝不知何时长满了新芽。灰绿色的,向上伸展,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范绵惊喜地说:“树长芽了!”


    一车人望过去,钟晴附和:“是啊,不知道是粉玉兰还是白玉兰呢?”


    随着她的话音,每个人脑海中都联想到了花满枝头的场景。范思齐叹道:“冬天总算快过去了。”


    冬天终将结束,温暖的春天就要到来。范绵窝在言抱月身边,对方正在看数学五三,翻阅的速度极快。他瞥了一眼,虽然穿书前已成为愚蠢的大学生好几年,但初一的知识还是能应付的,十分简单。


    看起来言抱月也驾轻就熟的样子,毫无压力,不一会儿整本就被他翻完了。放下书时,范思齐同他聊天:


    “你的校服送到家里了,待会儿回去试穿下。新课本也都准备好了。”


    “好的,谢谢叔叔。”


    刚好下了车,钟晴抱着范绵在前面走,他们落后了两步。


    “市一中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学校,虽然像我们这种家族的孩子很多,却并不是什么贵族学校,对成绩非常重视,学风严谨。本来我想那会是你最好的去处。”


    “只是今天早上私助给我发了邮件,说查到了一些讯息。我看了,几件麻烦事觉得需要提前给你说。”


    言抱月漆黑的眼睛望过去,无声地询问。


    “言胡的小学挨在市一中旁边,有意无意,遇到的话,可能会被纠缠上。”


    “我能应对。”少年自信地回答。


    范思齐咳了声,又说:“还有、你和知书被分到了一个班。”


    他叹气:“你运气还挺差的。”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少年少见地打断了男人的话:“不用的。不需要再改动了。”


    他的脸没有转回去,依旧盯着男人:“为什么叔叔觉得,我不想和他在一个班呢?”


    “……”


    范思齐用力揉乱了言抱月本来直顺的黑发,手把他压得差点摔倒,但实际上力度控制得刚好。


    “明知故问。”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似乎处理得很‘完美’。不过,实在需要大人的帮助时,可以随时给我说。”


    走在前面范绵和钟晴发现他们落在后面不动弹了,唤他们快点过去。


    “走吧。”范思齐向两人招手,和言抱月一起走过去。


    范绵看着他俩,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爸爸和抱月周身好像散发着类似的气息,难以形容,但不是好的意味。两人远远一看,乍然更像一对父子。


    他飞速甩了甩脑袋,这怎么可能呢,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果然,走到他们身边之后,那种气息立刻就消失了,仿若之前从未存在过。范绵缠住言抱月,要看他试校服,对方很不解,觉得这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范绵只是好奇,这个世界里的校服到底是和他上辈子一样的大麻袋,还是很多小说描绘的那种精致的学院风西装。


    无论哪一种,他觉得都有各自的好处。言抱月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想快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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