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禁欲冷淡系(4)

    【支线任务失败】

    紧接着又一条标红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警告!请小心谨慎扮演,勿让世界线主角扒出真实身份!】

    【角色扮演度-23】

    折木时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抿着嘴,蹲下来望着血泊中的女人,伸手出轻轻在她的眼皮上面拂了一下。

    实际上,折木时和系统正在对话。

    他不服气的磨牙道: “系统,这个太宰治是不是开挂啊!”

    这家伙也太精明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被扣这么多扮演值。

    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可是自己无论从神态,还是行为举止,甚至连习惯性动作,他都很贴合这个角色。

    怎么就被莫名其妙扣了扮演值!?

    “要说开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毕竟他可是太宰啊。”系统神神秘秘地说道。

    “?”

    “总之你只要记住,他是个手中有剧本,令无数绿江太太卡生卡死,令人又爱又恨的男人!虽然现在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屑小鬼。”

    “……”

    折木时: “他就是剧本组?”

    发现自己嘴快泄露秘密的系统哑了声。后面无论折木时怎么问,系统都决定装哑巴装到底。

    折木时亲手埋葬完女人的尸体之后回到了家中,挂断电话后,他找了个椅子坐下,垂下肩膀,似乎有点疲惫。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特别是刚刚和森医生通完话。”

    “……果然是太累了出现错觉吗,我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结果系统没忍住说了一句: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错觉是对的。”

    “那你解析一下。”

    “简单来说,森鸥外暗示龙头战争快到了,让你赶紧给中也安排正事,他好给中也晋个级。”

    折木时翻了个白眼, “雇佣童工,还理直气壮,真该进局子。”

    虽然获得了这张角色卡的记忆,但是总觉得好像在某块记忆里缺少了些什么。

    被隐藏起来的记忆。

    这让折木时想起了,为了增加扮演游戏的趣味性,策划经常在游戏里头设置一些隐藏小彩蛋。

    折木时坐在沙发思考了一会儿,起身开始探索这里的每个房间。

    【卧室】

    屋子里天花板墙壁都是灰白色调。仅有的一扇窗户,冷清色的窗帘将光都挡在外头。一切都仿佛笼罩在灰黑色的暗沉之中。

    家具很少,除了一张床和衣柜,几乎没有。

    干净,冷清,单调而完全没有生气。

    ——倒是挺符合他想象中的禁欲高冷人设。

    折木时汲着拖鞋,没注意看脚下,无意间踢了什么重物一脚。

    他“嘶”一声蹲下身,往那罪魁祸首看了过去。

    一个黑色的沉重箱子?

    什么玩意?

    折木时眯了眯眼睛,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宝箱?

    想必不会有哪个游戏痴会拒绝宝箱的诱惑。

    折木时费劲地将它从床底下拖出来,带动了灰尘,扑了他一脸。

    他盘着双腿坐在地上。

    目光注视着那灰扑扑的箱子,搓了搓手掌。

    仪式感拉满了。

    有一说一,莫名觉得有点小激动。

    于是他带着满怀期待的心情打开了宝箱,嗯,好多东西。

    折木时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歪头,满脑袋瓜子写着问号。

    捆绑绳子,止咬器,美工刀,小皮鞭,…………

    他哐地一声合上了箱子。

    什么也没看见嗯。

    系统: “探索度还没满哦,宿主。”

    隔壁屋的画室。一个半人高的画架,绘画笔胡乱地丢在地上,颜料也涂得满处都是,纸团捏成一团,折木时弯腰捡起一团,张开一看。

    他拧着眉,又去把其他的纸团都打开来看,画了满满一屋子的中也。

    画了又丢掉,丢了又忍不住画。

    所以这间屋子本质上就是一个臆想狂疯子的画室。

    可见原主的精神状态。

    一个高冷禁欲的人内核却疯狂至极。

    而每次发完病,又会陷入自我厌弃的低谷情绪里。

    看来有句话没说错,艺术家大多都患有精神疾病,他们所看见的世界和正常人的不大一样。

    紧接着折木时的视线落到了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上面。这是?他拿起来一看,愣了一下。

    一个酒红色头发的青年躺在血泊之中,沾满血迹的手触碰着太宰治的脸,绷带毫无章法地散落开了,最后青年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织田作之死】

    一家生意冷清的咖喱店,地理位置偏僻,因此店内的客人大多数都是熟客。

    “老板,两份咖喱。”

    “哟,小织,今天带了朋友来啊。”

    织田作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还有一个橘红发少年。

    不一会儿,端上了两份浇着红色辣椒油的咖喱。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嘶好辣!”

    织田作之助早有预料般顺手递了一杯水给他,中也一饮而尽,他长吁了一口气。

    中也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面不改色吃下去的织田作之助。

    “前辈,你的口味还真有点儿独特。”

    织田作之助: “叫做织田就可以了。”

    “要是这里有酒就好了。”中也啧一声。他们两人是在一场拆卸哑弹的任务上相识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也挺佩服织田,心性能够如此强大,能够在这种不是替大人物找小猫小狗,就是跑在什么鸡毛蒜皮的乌龙事件途中。

    “首领不是已经打算将你调走吗”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托着腮边的中也。

    "就算是这么说。"中也烦躁的抓了抓鼻子, “就好像我怕了他一样。”

    “难道我之前在羊的时候揍过那个家伙?所以这家伙才会这么讨厌我。”中也有些自我怀疑地自言自语道。

    织田只是静静地吃着咖喱,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道: “我倒不那么认为。”

    “也许,折木干部是喜欢中也才会这么做的。”

    中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怪异,他瞅了一眼织田作, “不要作这么吓人的假设……”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没有说话。

    折木时开始回想起,织田作之助是谁。

    好像是他的一个部下,没什么名气,为人倒也十分低调。唯一让他印象有点深刻的就是这个叫织田的人,似乎和太宰治的关系很不错。

    【滴——】

    【支线任务:阻止织田作之死】

    【任务进度: 010%】

    折木时端详了一会儿这副画,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虽然说他的角色卡自带绘画技能吧,但是这幅画的创作灵感是怎么凭空出现的呢。

    不想了。

    折木时站了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这个房子在郊区,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顺着往下。

    折木时皱了皱眉头,似乎隐约在平静的河川看到一具漂浮在河面的不明状物。

    还没容他多做猜想,紧接着,兜里的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太宰不见了?”来自太宰的手下着急的问话,折木时抿了抿嘴唇,大致了解一下了具体情况,

    “…………你是说太宰早间说要来找我,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偷偷把你们甩掉了。”

    折木时的视线落到了某个水面已经咕噜咕噜冒起小泡的河流。

    声音冷淡道: “我知道了。”

    他大概已经知道某人在哪里了。

    过了一会儿。

    横滨的天气转凉,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的太宰治像条垂死的海难鱼,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经湿漉漉的,连带太宰治身上的绷带,绷带外的肌肤透着一股病白色。

    折木时把人拖上岸之后,太宰治就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气没气。

    “醒醒。”折木时用脚踢了踢他,半天也没个反应。

    折木时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凑近了过去,抬手触碰了一下他的鼻息……

    【滴——】

    突然脑海里系统声震动了一下,他被吓得的手指一颤。

    【每日任务:前方不远处拯救一个失足的溺水黑发美少年,渴望与之肌肤相接的病症又发作了,当下无人,摆在眼前的还是个完美犯罪的正当理由。】

    【请低头为他做人工呼吸1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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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禁欲冷淡系(5)

    这张角色卡怎么就这么另类,刷得都叫什么鬼的每日任务!?

    折木时额头冒出井字。

    编写这段每日任务的系统是不是恶趣味太明显了!!

    存心就要搞他是吧。

    折木时顿时耐心值降到最低,忍不住瞪了一眼地上还在躺尸的太宰治。

    然后【角色扮演值-8】

    很好,又被扣了。

    要是角色扮演值低于阈值就会被提前踢出世界。

    这对于自诩游戏扮演宅来说就是莫大的羞辱……

    他沉下心来。

    折木时有一点生气。至于生气的对象则是自己,严格来说,这场扮演游戏并不难,想要完成任务也并不难。

    上个世界又何尝不是两眼一抓黑的情况,从咒灵堆里摸爬打滚触发了主线任务。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够耐下心来。

    而经上个世界后自己似乎真的有一些浮躁了。

    精神没有办法得到放松,这种压抑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看来无缝换世界确实是有些难为自己了。

    折木时拧着眉头,盯着太宰治几秒后,跨过一条腿,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有规律的按压着。

    几缕墨色发丝垂落,沾着水珠滴落。

    几番人工按压心脏无果后。

    这个时候,折木时还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垂下的眼睫毛,瞳色极浅,清晰的倒映着太宰治的脸。

    视线慢慢下移,落到了太宰治的嘴唇。

    几乎近到一个鼻息的距离。

    太宰治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难以克制的心跳声,那种偷偷要做坏事的紧张感,一时之间,百感涌上心头。

    折木时手指僵住。

    “你要干什么?”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望了过去——

    折木时的眉眼清晰,微卷发丝贴在脸上。

    突然听见太宰治的话,折木时怔了一下。

    那张苍白冷漠的脸上,眼神还带着那一瞬间的茫然,就这样子懵懂地看着太宰治,双手还贴在他的胸骨前。一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醒了的模样。

    太宰治挑了挑眉头。

    此时的折木时还跨坐在太宰治的身上,双手抵在太宰治的胸前,这个让人遐想连篇的动作。

    “……”

    太宰治的脸上浮现出不着调的笑容,他眨了眨眼。

    “我可没有抱男人的癖好,折木干部,这是在投怀送抱?。”

    尾音故意似的拉得很长,很欠揍。

    折木时冷着脸,其实手脚慌乱地从太宰治的身上下去,耳后跟都红连带了一大片。

    太宰治捂着被按压过的胸骨,夸张地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嘀嘀咕咕道: “好痛。”

    然后他冷不丁地说到了一句: “话说人体心脏复苏不应该是跪坐在旁边吗……”

    听到这话的折木时脚上险些一滑。

    太宰治摸着下巴,歪头笑容暧昧不明说道: “难道折木干部是故意的?”

    不,当然不是!

    “呐”

    下一瞬,折木时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后仰,太宰治将脸凑了进来,他嬉皮笑脸道: “其实折木是在暗恋我吧?想趁着我昏迷,偷亲我什么的。”

    “不是。”

    折木时的声音故作冷硬道。

    他微微偏过眼,躲开太宰治的视线。

    只是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别想太多。”

    折木时冷着脸,伸手把太宰治那张嬉皮笑脸推开。

    “听你的部下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太宰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长双臂拉伸了一下筋骨,然后笑嘻嘻地开口道: “是哦”

    前言不搭后语的, “本来是来的路上,可是今天横滨的天气真是太好了,明朗而又清爽,路过的小溪水流清澈,受到召唤的我便愉快地决定将全部烦恼抛之脑后,充满朝气而又活力的入个水”

    “嘻嘻嘻嘻嘻”

    “啊果然看到天国的仙女在向我招手”

    “欸?你怎么走了。”

    如果不是会ooc,折木时很乐意给这个聒噪的家伙来上一闷棍,恐怕整个世界都瞬间清静了。

    “这里马上就要混乱起来了,折木君。”

    太宰治轻声笑了。折木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太宰治鸢色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质感。

    “到时候这里会升起战火的硝烟。”

    “死亡的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中。横滨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届时后,港口黑手党将会迎来一波权力的清洗。”

    那将会是一场令无数横滨的人都难以忘却的午夜噩梦。

    ——龙头战争。

    太宰治眺望远方的青白色的天边,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般的宁静祥和的青白色天空,无法预料未来的走向,那黑色的浓烟袅袅升起,清晰地印刻在上面。

    “嗯……”折木时低声应了句,眉眼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如果港口黑手党能够在这场战役中胜出的话,森先生就彻底能够坐稳那个位置了。到时候……”太宰治耸了耸肩, “港黑内部就要开始流血了吧。”

    似有似无的话。

    就好像是在隐晦的提醒他一样。

    “不牢担心。”折木时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自从先代死后,森鸥外上位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

    一个先前寂寂无闻的民间医生,突然就登上了这个位置,受到的非议也是相当之大,更是流传着一种很不好的传言,先代其实是被森鸥外杀死的。

    遗言是伪造的。

    先代的拥护者深深厌恶且怀疑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下医生。

    直到听说了先代年轻时候的情史秘闻,为了恶心森鸥外,同时不让森鸥外的上位那么如此顺利,他们从民间去找寻先代遗留下来的血脉。

    找到了当时流落在镭钵街的少年。

    镭钵街是一块处在灰色地带的非法街道。

    一个身穿洋娃娃裙的金发小女孩正在行走在这条街道上。

    她一蹦一跳的,波浪一般的金色长发也随着风舞动。

    “笨蛋林太郎,人又跑哪里去了。”

    “说好了先带我去买蛋糕,我才去的,笨蛋林太郎,等下不原谅他了!”

    爱丽丝一边不满地嘟囔道,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脚下是泥泞不平的土地,两排望眼过去是破旧的危楼,垃圾乱糟糟的堆着,无人管治。

    突然她的脚步一停,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衬衣少年,微微挽起了袖子,露出皙白的手肘,瘦骨伶仃的。

    手中拿着一支油画笔。

    他的面前架着一个半人高的画架。

    眉眼清冷的少年正在上面专注的绘画。

    那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一头墨灰色的卷发,像绵羊一样柔软。背脊瘦弱伶仃,消瘦的身姿,却又挺直腰板立在那。

    冰冷苍白的相貌,不爱笑,冷硬而又俊美。

    此时他自己或许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副绝美的风景图。

    对于爱丽丝到来的,他似乎早有预料般停下来笔。

    爱丽丝有点好奇,她决定先上前问个路。

    “大哥哥,你好……”

    她的话完没说还,就被少年打断了。

    “折木时。”苍白冷漠的少年言简意赅道: “你们要找的人。”

    爱丽丝有一瞬间惊讶的放大了眼睛。只见对方似乎也觉得有些突兀,清了清嗓子,语气平静地道: “那些自称是父亲的死士已经找过我了。”

    “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吧。”

    少年垂着眼,思索了片刻,最后竟然递给了爱丽丝一幅画。

    “这是送给你,见面礼。”

    爱丽丝接过那副画作,不禁感到有些奇怪的问道: “为什么是空白的?”

    苍白冷漠的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收起了画具,冷着声音让她带路。

    而龙头战争的爆发,确实如同太宰治所说的那样子,那一天的晴天,此后再没有。战火的硝烟弥漫了整座城市。

    以港口黑手党在内的数个黑手党组织之间的战争。

    胜利者的奖品是五千亿。

    港口黑手党成为了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

    第43章

    禁欲冷淡系(6)

    织田作之助敲了两声门,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握住门把手时犹豫了一下,他说了一句: “折木干部,我要进来了。”

    推开门后。就看见趴在桌面上已经睡着了的折木时。

    在他的面前是一堆小山高的文件堆。

    眉头还是紧锁着,看上去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织田作已经走到了折木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清瘦,仿佛稍微用力就会被折断。这是织田作的第一反应。

    而凑近了似乎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先前干的是杀手行业的织田作对于这种味道很是敏感,几乎是闻到的第一秒就能够反应过来。

    织田作皱着眉头,视线落在了少年那截雪白的脖颈上,不仔细看已经淡化了,甚至有股淡淡的乳果香味,似乎有意涂过药。一圈淡淡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什么粗糙的物件紧紧勒过。

    勒……过?

    还没等织田作想出个所以然,桌子上的人就有了转醒的趋势。

    折木时刚睡醒,先是脑袋蒙了几秒,打量了一下环境发现不是家里。

    他才缓慢抬头看了一眼织田作, “什么事?”

    织田作: “这几天有敌对组织频繁和港。黑作对。就在前天港。黑交易的情报信息也被人提前泄露,那群人带人袭击了武器库。”

    “恐怕港。黑内部有内奸存在。这几天,您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

    “织田。”

    突然被叫了一声名字的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看向他。

    折木手中握着一根圆珠笔,在指尖打着转,最后落在了桌子上。他的声音淡淡的道:

    “你的外套忘记拿了。”

    织田作道了句谢,就拿着自己的外套走了。

    他走了之后,办公室没了人。

    折木时捏着眉心,对系统说道:

    “那个支线任务织田作之死,也没给个具体时间。为了避免织田作之助死掉,我都硬是把中也和他凑在一块做任务。”

    “现在龙头战争结束了,森鸥外那黑心医生有了钱有了武器,就开始着手港口黑手党内部的大洗牌,清理掉很多先代旧部。”

    “而太宰和中也双黑的名声也起来了。”

    中也被调离了他的部下。

    这一切似乎都走向了正规。

    折木时的侧脸枕在双臂上,无聊地用手指戳着桌面。

    但是吧,现在能够交给他的活儿其实并不多,就算是之前他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处理文件,大部分的重要文件是先经过森医生的手,然后再交给他进行二次盖章批注。

    自从龙头战争之后,折木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工作量在减少。

    那些涉及到港。黑的内部机密文件,他根本接触不到。

    也就导致其实现在的折木时每天都挺闲的。打卡上班,每天摸摸鱼,一天就过去了。

    ——真是令人向往的美好的咸鱼生活。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了港。黑大门楼前,是前来往常接送折木时的车子。司机身上穿着组织的西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墨镜,几乎遮住了脸。

    折木时习惯性地坐上了副驾驶,车子就自动摇上了车窗。车窗是特质的遮光防弹玻璃,密闭性很好,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同样的,里面也看不清外面的景况。

    折木时闭上眼睛休息。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突然下一秒,一双拿着湿毛巾的手从昏暗的后座伸了出来,毫无征兆地袭向了假寐中的折木时。

    等到他微微睁大瞳孔,就已经被死死地捂住了口鼻,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陷入了意识昏迷之中。

    时间记忆出现断层。

    杂乱的声音纷纷涌入他的耳内,那个时候的他还意识模糊不清。

    “就是他?港。黑先代的私生子?那个该死的暴君……”

    “港。黑那边的人联系了吗。”

    “……那就卖掉。”

    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就像是做着清醒梦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再次有一点模糊的记忆,他被人挑起了下巴,紧接着听见周遭出现了几道倒吸声。

    “确实是个不可多见的极品。”

    声音隐隐带着兴奋愉悦, “这次的压轴商品有了。”

    这……是……什么地方?

    折木时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眼神放空了几秒之后倒是清醒了一些,只不过,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

    “别……碰我”。

    他厌恶地皱着眉,甩了甩手,想要把人甩开。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对方,后脑被粗鲁地按在了地上,紧接着胳膊肉一疼。

    似乎有什么针头扎进了他的胳膊。

    【叮——】

    刺耳的系统提示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折木时只觉得眼皮很重,耳朵止不住的发红。好困。

    “醒醒!宿主!”系统急躁的声音。

    “唔。”滚烫的热意灼烧着他的意识,沿着尾椎骨激起一阵酥麻感,刺激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叮————】

    更烦人是的这个系统刺耳的提示音还在不断地跳出来。

    【叮——————】

    【警告!警告!扮演者当前情况危险!】

    与此同时,港口黑手党大楼最高层办公室。

    门被扣响了。还在汇报任务的太宰和中也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办公桌对面的森鸥外单手托着下巴,说了一句“进来”。

    黑西服保镖快步走到森鸥外面前,打了个手势。是组织用来表达重要事情的手势。

    森鸥外点了点头。保镖上前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

    森鸥外脸色微变。他摆手让保镖退下,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动作。

    视线再次放到现在站自己面前的两人,如今自己最为得利的部下——太宰和中也。森鸥外的表情凝重告诉他们:

    “干部折木君被人掳走了。”

    “哈?”

    森鸥外用曲起来的指关节敲了敲眉头, “嗯,敌人袭击了组织里的专属司机,正大光明开着轿车将折木君掳走了。”

    “……”

    “是什么人干的?”

    森鸥外转眼看向太宰治, “之前你的部下不是抓到一个来不及自杀的家伙,现在在关押所盘问的怎么样了?”

    “啊。”太宰治淡淡地说道: “刑具还在他身上来回使用。”

    “从上次的交战来看,他们使用枪支的手法并不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更多是附近的流浪汉,流民之类的。”

    “只不过明明不是专业训练过的杀手,嘴和骨头倒是挺硬的。”

    但即便如此,太宰治说: “他们的组织缺乏大量的武器和资金。有人从中煽动他们,从那人躲闪的神情以及话语,他们组织的头目应该是一个复仇者。”

    森鸥外皱起眉头,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复仇者?”

    “他们后续的行动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妨碍港。黑势力扩散展开的。从个人价值上来说,折木君的权力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掳走的价值。但是他们还是针对他进行了一番行动,不惜暴露组织隐藏在港。黑的内奸。”

    太宰治露出嘲讽的笑容, “毕竟他们可是能够多次预料到港。黑的行动。说是没有内奸这种话没有人会相信吧。”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们组织的头目是先代的仇家。”

    “就先代首领以前对横滨做过的事情,有仇家这种事情也不让人感到意外吧。”

    “除此之外,他们缺少大量的武器和资金。背地里为了筹集足够的资金,与拍卖会有所交易。”

    在灰色的地下社会交易,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任何商品。

    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高管大人物私底下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有的欲望都可以在地下拍卖会里面得到满足。

    森鸥外有些头疼的说道, “如果折木干部真的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把人赎回来了。”

    “是嘛,”

    “那不救不就好了。”太宰治突然说道。

    中也皱着眉头看向他,太宰治的笑容带着一丝冰冷的凉意。

    “那怎么行呢。”森鸥外叹了一口气。

    太宰治笑容冰冷的注视着他,森鸥外慢慢地卸下表情的伪装。

    “虽然不知道太宰你在怀疑什么,不过呢。”森鸥外双手托着下巴,微笑道: “好歹那孩子可是上一代首领留下来的遗孤。”

    太宰治耸了耸肩, “我还以为是森先生的意思呢。”

    “怎么会这么想……”

    森鸥外这么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羽毛笔。他从抽屉取出一张白色的纸张,开始在上面书写文字。

    太宰治嘲讽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了。

    “……无论对方组织头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胆敢在港。黑眼皮子底下将干部掳走,这已经是莫大的一种挑衅行为。查找出对方的组织位置,并带领部下不顾一切地绝地绞杀他们。”

    “另外,他们与地下拍卖会的交易这件事也值得重视。”

    “这是我的亲签你们可以用这个前去港。黑库房支取金额。”

    森鸥外表情郑重地对他们说道: “就拜托你们了,务必把折木干部救回来。”

    太宰治瞥了一眼森鸥外,扯出一个咧嘴的微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大骗子森先生。

    分明很想丢掉折木这个烫手山芋,如今却作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惺惺作态。

    还不是觊觎老首领留下的那些势力。等到折木手中的武装被瓦解的差不多了,那就该是他离奇地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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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禁欲冷淡系(7)

    “宿主,快醒醒!”

    折木时半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一直是系统的声音,他动了动唇,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嗓子沙哑的吓人。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很热,摸了摸额头,貌似流了很多的细汗。伴随着抬手这一简单的动作,黑暗之中触碰到了什么冰冷的金属物品,在安静到吓人的黑暗空间里牵动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像是察觉了什么。折木时双手抚着自己的脖颈处,果然,被戴了束缚的颈圈,在这黑暗之中隐约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

    他摸着地面,试着站起来。

    折木时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头,上下唇紧紧抿着,额间开始冒出更多的冷汗。

    他呼出的都是热气,脑子更是昏昏沉沉的。

    这个时候不由地开始有点庆幸现在四周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至少没人看得见他的丑态。

    “呼……”

    但他这份侥幸没有维持多久。下一秒,头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刺眼的白炽灯光从上打下,突如其来,没有给人任何防备的,将隐藏在黑暗里的秘密全部坦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折木时带着愣愣的神情,望向前方。他被锁在了一个巨大金色的笼子里,供人观赏。

    台下哗然一瞬,紧接着兴奋雀跃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两个小时前。

    “和蛞蝓呼吸同一片空气,感觉整个人心情都变得恶心黏糊糊的了唉。”

    “那就赶紧窒息去死吧绷带混蛋。”

    性格相当不合的两人被硬凑在一块儿执行任务。中也走在左边,太宰走在右边,相看两不顺眼,越看越不顺眼。

    “啧——喂,太宰。”中也偏头叫了一声。

    太宰治低头走路,故作什么也没听见。

    “要是那家伙已经被杀了怎么办。”中也语气有点烦躁的说道。

    黑色贸易。贩卖人口。很轻易就能够让人联想到人体器官贩卖的暴利,从最坏的角度来考虑的话,等到他们坐在拍卖会的观众席时,那些器官已经经过了手术台被展示出来拍卖,那个时候还来得及吗。

    难道他们要将那些器官一个个买回去,给折木的尸体拼凑个全尸!?

    除此之外,似乎也想不到其他什么的了。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暂且表情平静地注视着中也看了一会儿。

    “干什么?”中也皱了皱眉头。

    太宰治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说道: “……真是个思想幼稚的小屁孩……”

    “哈……?”

    太宰治踢着挨脚石,边走边说道: “没有个人价值的货物,只能够取走他们最值钱的也就是健康的身体。能够参加拍卖所的都是些不缺钱的大人物,当坐拥了金钱权力和地位,就变得很无聊,无聊的大人什么事情都想要尝试。”

    “能够发泄人性丑恶,让空虚糜烂的内心充满填满,什么东西能够给他们提供无上的愉悦价值,比你想象的那些只能够靠卖健康获利的货物更加值钱。”

    最难买的就是绝对的新鲜感,独一无二的娱乐价值。

    这里是横滨地下最大的拍卖会。

    镁光灯下,如同黑暗的隧道被开了光,细小的晶莹颗粒漂浮在空气中,似乎为这场盛大的拍卖会添加了绮丽梦幻的色彩。

    竞买者踊跃举牌高喊,拍卖师微笑着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副不明的面具。无人可知面具后的身份,但能够有门路来到这里的人,不需要想就知道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最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拍卖师的音色圆润而响亮,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本次拍卖会的压轴——”

    硕大的镁光灯下,一暗又跟着一亮,最亮眼的光芒落在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笼子里。

    金色笼子里有人。

    是一个戴着颈圈的身形清瘦的白衬衫美人。

    拍卖师带着欣悦笑意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次的压轴商品绝对惊艳。

    然而,

    笼子里的美人似乎并不愿意配合,他蹲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膝之间,攥紧发白的手指骨像是在无声的抗拒,极度厌恶着什么。

    台下的观众开始唱嘘。

    “搞什么鬼啊!”

    “正脸都看不见!”

    拍卖师微笑着开始安抚着观众, “看来我们的小美人儿有些小紧张,请大家不用担心!”

    “为了应对各种特殊情况,我们准备了各种相应的对策。”

    拍卖师早有预料一般,拿出了一个遥控器。

    他带着自信的微笑,按下手中的遥控按键。

    一股细小的电流,沿着特殊的锁链传导到美人白皙的脖子上的颈圈处。

    他掐着手心,将脸埋在膝盖之间,一动不动。

    台下的观众又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

    于是拍卖师拧着眉头继续加大电流量。

    “什么啊!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要我们拍一个不会动的充气人偶吗!”

    拍卖师的额间开始冒出细汗。他带着恼怒的瞪向笼子里那个一动不动的美人。

    这不可能没反应啊!

    折木时咬着出血的下唇。

    就在拍卖师按下按钮时,突然的一股奇怪电流穿过了他的全身,然后扩散开来,此时身体每个骨头都被猝不及防的电得微麻。

    身体完全使不上劲。

    折木时死死掐着手心的肉,不让自己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

    拍卖师一边带着僵硬微笑着安抚观众,一边弯下腰捡起那条牵着颈圈的锁链,看向笼子里那个死倔的美人。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

    手上动作相当狠厉,向外猛地一拉。

    哐啷的一声,有成年人手臂粗般的铁链被猛地一拉。

    强力的牵引力。他就像没有生命的精致西洋提线木偶被提携了过去。

    拍卖师亲手抓着他的头发,将那张藏起来的脸展露给台下的观众看。

    灯光晦暗迷离,美人头发微卷,眉眼清冷,脸蛋精致,那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搭着。

    他冷淡的垂着眼皮不动,那双瞳色极浅的眼眸,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疏远而又清冷。

    好似高高在上的水中皎月。

    台下的观众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神惊艳地盯着那个带刺的冰美人。

    “来,乖,把舌头吐出来。”拍卖师带着恶意的笑容,在折木时耳边亲轻轻说道: “让你的未来主人看看——你是能动的对吧?”

    他微微偏过脸,眉目冷冰冰的,甚至带着点嫌恶与反感。

    拍卖师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顷刻之间,他又恢复了僵硬的微笑。

    内心顿时恶意满满,再次按下手中的遥控按键。

    “……!”

    细细的冷汗从折木时的额头渗出来,就在刚刚精致的眉眼还裹挟着冰冷的寒意。

    而如今却只能闷声蜷缩着身体,细小的电流激起身体颤栗,小腹痉挛,雪白的腿肚传来一阵一阵的抽搐感。

    美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破碎压抑的呻吟。

    拍卖师恶意的继续加大惩罚力度。

    直到他那双冰冷漂亮的眸子突然失去了焦距,逐渐变得迷离。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美人姿态被瞬间瓦解。

    从刚才的冷淡再到现在的动情姿态。

    却把那冰冷的高岭之花采摘,看他的脸上挂满泪珠,娇嫩欲滴。

    美人眉眼下的红色泪痣,衬得此般意乱情迷的神态更加活色生香。

    使人挪不开眼。

    这般香艳的景象。

    台下的观众直勾勾地盯着他,在这一刻,人性潜藏的邪恶心思疯狂的狂躁起来。

    “一,一千万!”

    第一声竞价,伴随着兴奋到止不住颤抖的音色,回荡在偌大的拍卖会。

    “两千九百万!!”

    “三千万!!!!”

    轻佻的吹口哨声,雀跃的叫价声,猛然高涨的火热人气,台下一个个竞拍者都跟发疯了一样,此起彼伏的声音抬高价格,正如同拍卖师所期待的那样子,整个会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中也拧着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

    “当中肯定有人浑水摸鱼。”

    对于这种违法竞价的灰色行业里,这些心知肚明的黑色潜规则,在这些竞价者之中必然会存在几个故意抬高价格,抄高正常竞价的‘黑手’。

    “……喂?太宰?”

    中也不悦地踹了他的椅子一脚, “发什么呆?”

    太宰顿了一下,有点阴沉的捂着眼不说话。

    “这些人都疯了吗。”中也用不理解的语气说道。

    就为了买下一个人,居然能够报出那么疯狂的价格。

    听到中也充满困惑的话,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嘲讽道: “竟然什么都不懂。果然是个思想幼稚的小屁孩……”

    “哈?谁说我不懂了?不要趁机偷骂我。臭绷带。”中也一脸不高兴地瞪了太宰治了一眼。

    “六千三百万一次,还有没有人报价了呢?”拍卖师微笑道。

    “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当年统治横滨一带,做下无数杀戮罪行的残暴凶狠的先代港口黑手党首领。”

    拍卖师毫不留情地抓着他的头发, “谁又能相信到那个残暴的家伙会有如此美丽的儿子。他的母亲则是歌舞伎町街一个下贱的茶点女。”

    “相貌是一等一的绝色,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仅能够买回去报复泄愤,还能够享受到天国般的愉悦。”

    台下的竞价者中不泛有老首领的仇敌,这一消息无疑会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六千三百万两次——”

    “七千万!”

    “七千一百万。”

    双方报价数字又互相撕咬在了一起。

    后面更是报价越抬越高。中也听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中也的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

    “喂,太宰。”

    他们从港。黑库房能够支出的数额只有八千万。

    但是凭借现在报价猛涨的情况……

    “后面要是报价越来越高…………”

    “那就不拍了。”太宰治直接打断了中也后面要说的话。

    中也猛然停住话,双眼注视着太宰治。

    太宰治表情冷漠,不带任何感情的理性, “这种报价方式本身就是一场心理博弈的结果。同样,也不排除有人故意从中设局制造消费陷阱。这种情况下的超额赌博不利于港。黑。”

    “……但是……”中也皱起眉头,他的话没说完,价格就已经越炒越高。甚至到达了八千一十万。

    “八千一十万一次,八千一十万两次……”

    “…………”

    但是如果没有拍下的话。

    中也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自己在龙头战争崭露头角,于是升职后毫不犹豫地申请调离他的部下,离开的最后一天,那个家伙还是冷冰冰的一张脸。

    一声不吭地签下自己的调离申请书。本以为这家伙多少会刁难自己几下。

    结果什么都没有。

    中也迟疑了几秒,那个时候自己转身似乎隐约看见那家伙眼尾发红好似哭过。

    不过这个惊悚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怎么可能。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八千一十万两次,八千十一万三次——”

    眼看着拍卖师就要捶下拍板,中也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动作的太宰。

    他咬着牙,大喊一声:

    “一个亿!”

    这个叫价一出来,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锤子敲在了拍板上,清脆的声响,终止了这场赌徒狂欢的闹剧。

    …

    ……

    太宰治慢慢地转过脸,先是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中也。

    中也被他盯得有些发毛,骂道: “干什么!”

    太宰治收回视线,淡淡的提醒中也说道: “港。黑库房只能给你支出八千万。”

    中也啧一声,双手插在裤兜里,回了一句: “我知道。”

    也就是说剩下多余的叫价,需要中也自掏腰包。

    对于一个展露手脚没多久的新人黑手党来说,两千万可以说会让他之前战斗中累积的财富全部被掏空。

    太宰歪着头,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和折木的关系很不好嘛。”

    “啊就算这样子……”中也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太宰治突然插入了话, “是因为那种想法吧?”

    “因为一直被上级打压心中怄着火气咬牙切齿。哎呀哎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正大光明羞辱他,看着那张总是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冷冰冰脸上,在自己身下露出隐忍羞愤欲死的表情,从此对方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全身心的畅快呢——”

    “哈?你在胡说什么。谁才会生出这么龌龊的报复心思啊!”

    “说的也是啦,毕竟这个世界上哪会笨蛋掏空家底,去救一个和自己有仇又讨厌的上司呢”

    “…………”

    “哇呜呜!没想到蛞蝓就是这种笨蛋啊!失敬失敬!”

    “太宰你在阴阳怪气,当心我宰了你啊。”

    ————————

    第45章

    禁欲冷淡系(8)

    中也原本以为交完钱,把人直接提走就可以了。

    去了才被告知拍卖会给他这个拍下压轴珍品的尊贵vip客户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中也一脸不耐地打断了他们。

    他只要人,不需要什么多余的东西。结果那些拍卖会的人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请他稍安勿躁。并且给了他一个门卡。

    门卡是五星级酒店的。

    中也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纯白的大床上,那个一动不动,四肢蜷缩在一块的人。

    他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直面朝着正面走了过去。

    “喂,”中也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中也从口袋摸索了一下,拍卖会的管理员还给了他一个遥控器。

    他不爽地啧一声,将那个控制电流的遥控器丢到一边,从口袋里继续摸出一把钥匙。

    中也走近了过去,手停在折木时的肩上,透过薄薄的衬衣感受到不正常的温度,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烫。

    停顿片刻后,中也俯身靠近了。

    这个时候,身下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发出微弱的挣扎。

    中也用一只手就能够制服他,但混乱之中,他还是被胡乱踹了两下。

    中也烦躁的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背脊,将人固定在床上,俯下身压着声音说道: “别动。”

    随后套在折木时脖子上的颈圈咔嗒一声掉了下来。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中也的视线微微下移,就看见那截白皙而又纤细的脖颈上,清晰可见的勒痕,深的,浅的,相间交横,触目惊心。

    中也的眼眸微动,他抬手触碰了一下那些痕迹。

    耳边隐隐听见几句从口中溢出的无知觉的破碎呻。吟声。

    中也的手指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这家伙,别睡了。束缚你的项圈我已经给你取下来了。”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

    中也的视线下移。

    床上的人无意识的侧着头,双颊绯红,而眉眼下那颗桃红色的泪痣,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艳丽诡谲色彩。

    中也视线一顿,尴尬地移开视线。

    他抬手触碰折木的脸颊,中也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这个温度,好烫,不对劲。

    “喂,折木,醒醒。”中也用手轻拍了拍折木的脸颊,轻声企图叫醒他。

    好吵……

    折木时费力地抬起眼皮,迷迷瞪瞪地看向眼前的人影,搅在一起的大脑努力思考拼凑着眼前人的模样。

    似乎是……中也……

    这家伙脸好红,先给他倒杯水吧。

    中也打算抬起脚下床,脚刚一落地,滚烫的热量就透过肌肤接触传递到了他的后背。

    中也的脊背一僵。

    感觉到侧耳传来似有似无的滚烫呼吸气息。

    “别……走。”以往那般清冷的声音,现在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哭腔。

    声音过后,一双细白的手从背后伸出,虚虚地环住了中也的脖子。

    中也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折木时的意识混混沌沌,神志不清。

    身体里的燥热感快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只是深深扎根在记忆之中的本能意识驱使着他喊出声。

    别……走……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记忆深处里的那抹橘红发的身影……

    十几年前。他的母亲确实如同那个拍卖师所说的,是歌舞伎町街的一个低贱的茶点女。

    母亲每次招待客人的时候都会把他从屋子里赶出去。只是那一天实在是冷,厚厚的雪堆在脚下,甚至路边还有冻死的野狗。

    他又冷又饿徘徊在镭钵街,唯一的食物被人抢走了,身上被揍得遍体鳞伤。

    小小一团的他蜷缩着身体,嘴唇被冻得发紫,路过的人被碍着路一边骂着晦气一边往他身上踢一脚。没有人肯救他。

    就在他视线涣散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橘红发的瘦小身影。

    小孩骂骂咧咧很不耐烦但是还是抱着他给他取暖,给他喂水喂面包屑。

    现实似乎和过去的梦境重叠了。

    “别走……”折木时意识模糊的低声重复这句话。

    “喂……”中也压低嗓音,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话完没说还。

    下一秒。中也被惊得微微地睁大了眼睛,感受到耳朵传来的微微湿意。

    耳朵被又亲又舔。

    中也的心跳瞬间暴跳,在这一刹那体内的血液都诡异地凝固住了。

    从耳尖到发根丝都忍不住的战栗。!

    中也被这股刺激得肩膀一缩,全身打了个激灵,忙不送迭的狼狈地滚离了几步远,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你你这家伙!”中也脸爆红,眼睛都不敢瞟折木时, “给我清醒一点啊!!”

    平日里生人勿进的冰冷美人,此时漂亮的眼眸迷迷瞪瞪,他似乎很费劲的在理解中也的话。

    “……啊……”

    突然失去了依偎的对象,折木时感觉很委屈,漂亮的眼眸微微湿润,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拒绝贴贴。

    他慢慢地蜷缩起肚子,用小声到根本听不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喜…欢…………中……”

    好热……

    他又一次磨磨蹭蹭的靠近中也。

    折木时眼尾微微发红,声音哽咽的对中也抱怨道: “…我好难受……”

    他的无意识主动靠近,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鼻尖。

    四目交汇,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他的唇形很好看,像花瓣一样柔软,似乎因为刚刚自己舔舐过,水润而又带着光泽。

    中也眼眸微颤,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室内的温度也逐渐上升起来。令人面红耳赤。

    中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到要从胸腔蹦出来一样,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但在最后一刻脑中尚存的一丝理智还是令他悬崖勒马。

    中也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下一秒,身体如同被轻柔的棉絮托了起来,轻飘飘的浮在了半空中。

    折木时有些困惑,神情呆呆的望着中也,漂亮懵懂的脸上竟有一丝傻气。

    中也捂着脸,像是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儿。中也低声骂了句粗话,他翻身下床, “那些混蛋居然敢下药。”

    他兀自生了会儿气,偏头看了一眼脸红红的,已经迷迷糊糊在无意识地寻找冰凉降温之处的折木时。

    跟一个意识不清楚的人较真似乎也没什么用。中也瞪着他好几秒,最后也是拿他完全没有办法似的的收回视线。

    中也操控着重力将人带进了浴室里,环顾四周,这里的洗浴设备全都是新的,地方也很宽敞,中间放着一个大浴缸,无论做什么,似乎都能透过落在大理石铺的天花板地面墙面的反光剪影模糊知道个轮廓。

    打开了冷水匣门。

    “你自己解决。”

    丢下这句话后,中也就要走。刚走一步,裤腿就被身后一只细白的手拽住,感受到从指尖传来的细细颤抖。

    他不由地停住,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转过身。

    “喂!”中也压着声音,强行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凶狠, “松手!”

    吼完之后又莫名觉得很心虚,中也只能装作更凶恨的模样瞪眼看过去,结果视线触及浴缸却诡异的顿住了。

    眼前半泡在浴缸里面的清冷美人,几缕被水珠打湿了的卷发垂落,眼睫毛打着颤,面若桃红,茫然呆滞。

    即便是意识还迷迷糊糊,但也隐约知道自己似乎被喜欢的人吼了。

    折木时呆愣愣地注视着中也,漂亮的眼眸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迷惘,呆然而又不知所措。

    …………这家伙……难道是不会吗?

    中也匆忙甩开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靠!怎么可能不会!又不是三岁稚童!

    【滋啦————】

    【宿主!醒醒!】

    此时脑海里响起了好似系统发出的漏电声音,相当刺耳,一下子就唤醒了折木时的意识。

    折木时失去焦距的眼眸动了动。

    中也偏过眼不去看折木时,莫名内心感觉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感,他迈步强行就要离开这里。

    背后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中也克制自己不去回头。结果下一秒,砰的一声碰撞的声音,中也脚步一顿,回过头,就看见折木时捂着磕红的额头,垂下眼。

    “你没事……吧。”中也伸出手想要去扶他,折木时的胳膊却突然往后边一缩,中也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陷入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中也像是努力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带有一点试探性,不动声色的说道: “啊你醒了啊。”

    原来这不是梦……那他刚刚干了些什么?

    折木时闭着眼睛,强行收敛脸上的难堪之色,他定了定神,声音保持平静轻轻的“嗯”一声。

    “你……”,中也察觉到折木时的表情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冷漠的家伙,顿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折木时睁开眼,压着声音冷冷的说道: “出去。”

    “哦。”

    中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只见折木时艰难的从冰冰凉凉的地上站起来,手扶着墙面颤抖,步伐晃晃悠悠的,好似随时一个不小心,一个不小心就——

    “小心。”

    眼见着折木时就要摔倒在地,中也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一碰可不得了,折木时立刻反应极大的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动作停顿了一下。

    现在的他连手指头都在发颤,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快要烫的烧起来,涨得他一阵一阵的难受,他垂下眼,声音嘶哑道: “我自己可以。”

    中也啧一声,双手插进口袋,转身离开了浴室。

    他出去之后有点无聊,视线在房间里面打转,床上那片狼藉的被单,最后落在了地上金属制的项圈停顿了几秒,心情徒然冒出一股说不清楚的烦躁。

    那家伙刚刚明明很热情,对他又是抱又是亲,红着眼委屈巴巴不让他走,还偷舔他的耳朵。

    他难得以为两人的关系会缓和,但没想到又突然变得冷冰冰的。

    从热情到冰冷,这两者之间冰火重天的落差感,让他觉得格外不爽。

    啧,想打人。

    这个时候脑子里又想起了太宰那个混蛋的话。

    太宰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懂。在黑手党之间,黑吃黑就是一种很常用的策略手段。

    但是只要一想到……中也烦躁的踢了一脚床腿,脑海不可避免的冒出刚才的画面。

    烦死,更想打人了。

    本就烦躁了,浴室里水龙头的流水声哗哗的响起,中也抬头看了一眼,这家酒店浴室的门是雾化透明玻璃材质的,关上门之后就会自动电子感应生成雾化。

    透过雾化的浴室门,能够若隐若现的看见里边的清瘦身影,腰身又细又韧,稍微一触碰就会敏感的泛起粉红色。

    中也喉咽滚动了一下,赶忙移开视线。

    低声骂了一句。

    中也用手指抵住鼻梁,稳了稳心神,其实本来他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一想到那家伙连走个路都不稳,万一在浴室里头出个什么意外,那他之前不就白忙活了。

    中也的身体被人为改造过。他有个优点,就是感官比正常人还要好一些,比如听觉,他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浴室里发出的动静声。

    水龙头,花洒以及浴室里的风暖灯,似乎只要能够制造动静的声音都被打开了匣门。

    那一声声落在颤抖的心尖上支零破碎的短促气音。

    分明是欲盖弥彰。

    中也烦躁的站起了身,又坐了下来,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重复了几次。

    他用手摸了摸后脖颈,手背,耳尖沿着脖子的皮肤都红得滴血。

    这还是中也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坐立难安。

    中也腾得又站起身。

    烦死了,都怪太宰那混蛋瞎扯淡,弄得他现在心神不宁。

    这个时候手机铃突然响了。像是听到什么救命恩人一样,中也迫不及待的接通了它。

    “你是说已经找到敌方的老巢了?好,我知道了。”

    中也捏着眉心吐了一口气,然后对手机那头自己的部下说道: “你去港。黑医院叫几个医生过来,动作要快一点。”

    “然后把那些敌人老巢的地址发给我。”

    中也冷笑着掰着手指头,声音凶狠的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很巧是的我现在确实很想揍人。”

    中也离开后,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开了很久也没有停。

    浴室的门把手被拧开,折木时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出来,他的意识状态很糟糕,刚才在浴室里面的时间似乎根本没有让他的情况好转多少。

    身体都在细细发抖,冷水浇灌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好像一点也不起作用。

    意识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界点,眼前还一阵阵的晕眩,颤抖的连喘息都极其痛苦。

    偏偏这个时候中也不在。

    下一个呼吸间。眼前就一黑,一个带着淡淡血腥味的黑色西服外套盖在了他的脸上。

    折木时细白的手指骨攥着外套边缘,正准备要掀开,结果看不见脸的人就被阻止了。

    他的后脖颈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摁住,脸颊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紧接着,胳膊处一疼,似乎有什么细长的针头扎进他的皮肤。

    冰凉的不明液体注射入他的体内。

    就像寒风轻轻地在心尖拂过,驱散了些许滚烫的热意。

    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轻佻声音, “……蛞蝓果然很不靠谱呢。”

    那人松开了自己,将盖住他眼睛的外套取了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折木时平复了一下呼吸,抬头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果然是这家伙。

    太宰治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注视着狼狈的他,笑容透着一股欠揍的味道。

    第46章

    禁欲冷淡系(9)

    一次性针管在脚下打了个滚,针头在反光下还沾着滴晶莹的液体。

    折木时看了一眼脚边。

    “这是解药。”太宰治抱胸,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折木时抬眼看着太宰治。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说道: “蛞蝓那个笨蛋该不会以为把人丢进浴室里,随便折腾两下,就能够解掉药性了吧。”

    “看来我猜对了。”太宰治耸了耸肩,面上带着冷嘲热讽, “要知道黑色产业链里的手段。即便是骨头再硬,性子再烈的人落在他们的手上,有的是办法和道具药物让他失去自我,乖乖学会叫主人。”

    太宰治的话很难听,但折木时知道他说的也没错。

    体内的热意渐渐退去,就像是暴风雨过后迎来海绵般的平静。

    折木时闭眼,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声音平静的说道: “来的太慢了。”

    太宰治用手指抵住下巴,笑容意味不明的道, “我以为折木干部会高兴,这不才特地留给你们独自相处的时间。”

    折木时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太宰治的视线徘徊折木时的身上。只因刚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还带着水汽,肩上还披着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上面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鼻子微微动了动,空气间飘着一股淡淡的乳果香味,大抵是沐浴露的味道,又似乎在欲盖弥彰的掩盖些什么。

    “什么意思?”太宰治的笑容淡了,视线瞟过房间里那混乱不堪满是皱褶的床单上,眼神晦暗不明,不过转瞬即逝,他嗤笑道:

    “这种事情还需要明说吗?折木干部你暗恋中也吧。”

    “会在无人的角落做出不为人知的色情小动作,会用又拙劣又愚笨的方式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却反倒惹人厌恶,只是中也那个蛞蝓脑袋,还真的以为自己被针对了,在升职之后第一时间就申请调离了你的麾下。”

    太宰治笑出声。

    “所以我才想给你机会呀。只是没想到——”

    太宰治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是被拒绝了吧。”

    “因为想要索吻而被毫不留情地推开,还被没有情调的蛞蝓丢进浴缸里淋冷水澡,哪怕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感到很难堪,很羞耻,或许还有些许失落?”

    太宰治声音又冷又利,收敛了全部的笑容,周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低气压。

    折木时皱起眉头。

    太宰治冷不丁的继续说道: “既然都如此了,那为什么不使用你的异能力?就像你之前对待川上小姐那样子,让那个榆木脑袋的蛞蝓对你痴迷。”

    他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恶劣。

    太宰治步步逼近折木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难道说你舍不得给那个蠢蛞蝓用?”

    “还是说你根本用不了呢?”

    折木时古怪的看了一眼太宰治,似乎有些不解。

    这家伙好像很生气,虽然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索吻被拒,还被丢浴缸里的细节啊……

    【这间屋子前后左右放了有七八个摄像头】系统出声给折木时解了惑。【你和中也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动静,都被这家伙看在眼里。】

    系统冷飕飕的说道, 【还说什么给你们机会。刚刚叫中也出去的那通电话就是这家伙搞的鬼,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把点掐的那么好,在你神志不清的关键时刻赶到。】

    只要是遭到原著角色的怀疑,就会扣相应的扮演值。

    系统没想到竟然这么离谱,太宰这个精明小鬼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折木时灵魂自带的恶人万人迷体质,只不过基于本土有限的知识进行合理揣测,他怀疑这是折木时的异能力。

    于是只要太宰治一起疑心,扣除扮演值的系统声就不停地在响起,系统为了不让折木时扮演时分心,已经关掉了提示音。

    扮演值关乎最后的系统评分比,更关乎233系统今年的业绩。

    系统:记仇。jpg

    折木时皱着眉头,面对太宰治抛出来的试探钩子,他冷着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但是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情。”

    “我可是你的前辈,守好你的本分,太宰。”

    太宰是森鸥外看中提拔上来的骨干人才。但是折木时不是,他的身上有着老首领血脉遗孤的头衔,而如果森鸥外这个接位首领被人暗杀死掉,那么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首领继承人。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折木时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语气带着前辈那番高高在上的谴责和颐指气使。

    他把人成功惹毛了。

    太宰治的笑容带着几分冰冷的讥讽。

    在这里倒是自称是前辈了。

    谁家前辈会一脸苍白脆弱浑身湿漉漉的,只靠手支撑着墙面才勉强不倒,然后肩上披了一件后辈的外套,全身上下沾满了对方的味道?

    折木时似乎感觉到对方带着嘲笑般侵略性的视线,他微微别过脸有些难堪,定了定神,语气依旧冷漠强硬, “这里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太宰。”

    “是是”太宰治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了,走前还给他贴心的关上了门。毕竟他们家的折木干部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冰块脸。

    折木时被绑架后,身上的个人物品已经被他们全部收缴走了,包括手机。

    在系统的提醒下他找到了屋子里的座机,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让她帮忙送一套男士衣服。

    中也走之前叫的港。黑部下也很快就带着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给折木一个交代,港。黑内部人员就被全面排查清理了一遍,森鸥外亲自着手清理可疑人员。

    当中,组织内部那些坚强留存的拥护先代的残余旧党被借此机会处分了居多。

    而折木时的部下也被大幅度削减了成员。

    到了最后折木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部下到底还有哪些真正是自己的人,森鸥外确实帮他排除了有可能敌人混进去的奸细,但是也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自己的眼线。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被绑架的当天,一直保护自己的死士刚好被他调遣走了。

    “织田,这可是你的机会。”

    “毕竟像你这样子的一个编外下级成员,能够被折木干部点名去贴身保护他,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

    “不是我说你啊,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在小队长语重心长的唠叨声下,这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红发年轻男人,脸上神情始终处在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他后知后觉的“啊”一声。

    这个小队长什么都好,平时也很照顾织田作之助,虽然就是格外啰嗦了点。

    但好在织田脾气好,为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很有耐心思维慢半拍,不然也不会和太宰治成为朋友。

    织田作之助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折木干部点名成为他的贴身保镖。

    如今港。黑不缺能够举起枪械的人才。又何必指名道姓他来,一个连杀人都做不到的最下级成员,想要提拔他的队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说他是个孺子不可教的部下。

    他身上唯一较之其他人特别之处就是和太宰的关系要好。但很显然折木干部对太宰很冷淡,根本不cue他。

    这么说起来,前几天太宰似乎在他们老地方喝酒时有提起他。

    lupin酒吧,老板按照惯例在吧台擦拭高脚酒杯。

    太宰治皱巴巴的趴在桌上,显然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安吾还没来吗。”似乎察觉到他来了,太宰头也不抬,恹恹的开口说道。

    “老板,来一杯和平常一样的。”织田说完之后就兀自找了个座位坐下,他平静的回答太宰治: “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织田说道。

    “被森先生安排了很多超无聊麻烦的任务。最近自杀也很不顺利。在我满心欢喜的以为快要死掉了的时候总是有好事者出现做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托他们的福,让我白白感受了好几次欢喜落空的心情。”

    “这就算是笨蛋也能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是吧!”太宰治愤愤的说道。

    “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有人不想要你死掉?”

    “对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歹毒心思的人!竟然专门安排人到我的自杀圣地去蹲点!”太宰治气得瞪大双眼。

    “谁?”

    “那个冰块脸啦!”

    “哦”织田作点了点头,他抿了一口酒,说道: “但听说是你先半夜买醉酒把人用电话骗到酒吧给你还钱,要不就是时不时嚷嚷要投河结果把折木干部一起带下水,或者是经常跑到折木干部办公室实验自杀新技巧,弄坏了吊灯,折了椅子,泡湿了重要文件。”

    总之弄的是鸡飞狗跳。

    就连编外人员织田作都有所耳闻。这似乎也不怪折木干部给太宰治找点事情做。

    太宰治噘着嘴, “他才不会因为这些就生气啦。”

    “啊?这样子啊。”

    太宰治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弧形酒杯玻璃边缘,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阴沉。

    织田作看了太宰治一眼,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的语气随口问了一句: “话说你之前不是说和中也君去剿灭一个很难缠的敌人了吗,怎么样结果还顺利吗。”

    “啊。”太宰治语气无感情的说道: “挺顺利啊,毕竟只是死了几个港。黑旗会俱乐部人员,哦,还有以蛞蝓断了几根肋骨,手肘脱臼肌肉撕裂,在医院昏迷了一个礼拜收尾。*”

    织田作的视线停留在太宰治的脸上几秒后移开。

    这次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

    第47章

    禁欲冷淡系(10)

    给干部做保镖,工作内容比想象中的容易轻松很多。秘书小姐这周正巧告假,织田答应了帮她泡咖啡的跑腿活儿。

    用烫水泡研磨好的咖啡豆,搅拌过后再加好几勺方糖。

    脑海里回想起秘书小姐双手合并表达感谢的说道:拜托拜托糖可以多放但千万不要少放。

    而咖啡豆是用的却是最苦涩的牌子。

    织田作其实也不是很懂,为什么专喝苦味的咖啡要加那么多糖。不过,织田作想起了某个人,又突然觉得好像能够理解了。——这大概就跟太宰喝咖啡要加牛奶而不喜欢有咖啡因一个道理吧?

    emmmm

    织田作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就离开这里,回到了自己的站岗上。

    他听见办公室里面传来一段对白。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敌人的名字叫魏尔伦,是个异国人,他来日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中原中也。”

    “如今已经死在了爆炸之中,但属下实地考察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些不似人类能够造成的痕迹,以及一些血迹检查,属下推断他可能没有死。”

    “知道了,退下去吧。”

    又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折木时走了出来,看样子似乎准备出门,而织田作为他的贴身保镖,自然是要跟在旁边一块儿去。

    折木时的脚步一顿。

    织田作感觉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自以为是个没什么辨识度的黑手党下级成员。

    大抵是对方一时疑惑身边怎么多出一个生面孔,毕竟人们不会注意记得自己不经意间路过的小鸟野花野草,当时也只是随手提携帮了一把。

    织田作静静地等待着折木的开口。

    谁知对方只是看不过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织田,走吧。”

    还精准无误的认出了自己。

    目的地是港。黑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头大部分病人都是受伤住进去的港。黑人员。黑手党是一个日常充满血腥和暴力的职业,受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织田大概也能够猜到他要去找谁。

    毕竟这几天在门外他就算是不想听,也控制不的听到了不少辛密。

    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想。大家都以为折木干部对中也有意见,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折木特别在意中也。

    织田作又想起之前和中也一起吃咖喱的时候,对方一脸“就不能别说这种恐怖故事”的表情。

    对于打死都不肯相信真相的中也来说这就是一个耸人听闻的恶作剧。

    只是这个时候的织田并不知道,拍卖会酒店所发生的事情。

    折木时坐在轿车里闭目养息,同时也在思考这个叫魏尔伦的异能力者。

    双黑大战魏尔伦,这段终于有了战斗番的那股味的剧情听着就很刺激。

    但很可惜,太宰治那家伙为了避免他因心疼中也而插手这次的战斗。

    找了个理由把他骗到了国外出差。

    而能够被毫不知情的哄骗到国外,完全被封锁堵塞关于港。黑这边的情报信息,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他身边能够彻底信任的人,寥寥无几。

    折木时隐隐察觉到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被瓦解的差不多了。

    抵达了港。黑医院。

    护士背过身合上病房门,对折木时摇了摇头说: “抱歉,折木先生,病人休息了。”

    折木时沉默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把这些带进去。”

    在护士转身要进去的时候,折木时轻声叫住她,视线一顿, “不用告诉他,我来过。”

    护士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纯白色的单人间病房,微风拂过窗帘轻轻飘起,护士将新鲜的花卉摘取几朵放入水瓶中,摆弄了一下花瓣,带着阵阵清香的风,席卷而来。

    每一朵都是娇嫩欲滴,饱满的花苞,香气淡淡的,也不会让人浓郁的感到反感,能够看出来挑选的人有多用心。

    直到护士离开了,中也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晦涩不明的看向床头的花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酒店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折木时。

    即便是在感情这方面有些迟钝的中也,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当中有些不对劲……

    中也不觉烦躁,抓了抓脸。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中也的动作一僵,抬头看了过去,没人。就像是被风吹开的,房门还被吹得咯吱响,中也没有太在意,不由嘟囔了几句,这关门的锁是不是太松了。

    “中也”一个声音故意拉长着尾音的怪异腔调,从门外响起,中也被恶寒得打了个哆嗦。

    再次抬眼看过去果然是那个绷带自杀狂。

    “混蛋太宰,你来做什么?”只要见到这家伙,他就要打起十一分精神来,对方来准没好事。

    “来看蛞蝓君死了没有呢。”太宰治微笑着说道。

    “托你的福,在掰掉你的脑袋前死不了。”中也回敬挑衅。

    “啊啊,身残志坚的中也君还真是顽强。”

    中也瞥了他一眼,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旗会的成员已经下葬了,如何?要亲自去参加葬礼吗?”

    中也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沉默,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但他又思考了一下,带着怀疑的语气说道: “不过你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来的?”

    中也宁愿相信天上会下红雨,也不相信太宰治能有这么好心。

    “……喂!”中也看着这个绷带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户前,无所事事的用手指戳着水瓶里的花朵瓣,正在搞破坏。

    “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中也语气莫名带着不善的警告道。

    “就不呢。”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揪掉了一片花瓣。

    “这些花——”

    “上面还有沾着新鲜的水珠,看长势应该是早上刚刚采摘下来的。品种是风信子,啧啧这可是象征着不敢表露的爱意。”

    太宰治转头看向中也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嘴角咧了咧,笑容凉薄,带着几分讽刺, “喂喂?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收下了吧?”

    “…………”

    停顿了一会儿,中也说道: “不是我收下的。”

    “什么?这是在狡辩吗?哈哈。”太宰治没头没尾的发笑了几声,突然下一秒表情一变,他用冷漠的眼神说道: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数了吧中也。”

    “既然如此,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你还满恶劣的嘛中也。”

    中也皱着眉头想要低声辩解,但是太宰治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还想狡辩什么吗?难道你并没有猜到折木对你的爱意,而是和之前一样傻乎乎的当做是一种行为上的挑衅——那装睡是为什么呢?因为好玩吗?哈哈,真有趣。”

    太宰治一边笑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手中的花瓣。

    明明眼底里没有任何笑意。

    那天酒店发生的事情,中也可是全程清醒的,记忆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每一个画面细节。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着脚趾抓地般的尴尬。

    在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前,任谁也不想主动提起那个回忆。中也觉得很尴尬,而折木则觉得很难堪吧。

    另一方面,中也潜意识并不想,至于并不想什么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少来说教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太宰治的意思却出乎意料的好懂。

    从理性角度上思考,中也感觉是自己确实应该表现个明确的态度。无论对谁而言。

    脑海突然地回想起那天在浴室里那家伙摔了一跤清醒之后攥紧拳头,手背浮现出脉络清晰的青筋,头也不转的冷着嗓子咬牙叫他出去。

    这家伙真的是喜欢自己吗?

    中也不爽地啧一声,往下压了压声音, “不需要你说我也知道。”

    莫名的内心觉得恼火且烦躁,像是有人往自己头上浇油。

    “我又不喜欢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而至于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白色的窗帘顿时起舞,太宰治的余光瞥见了一抹清瘦的人影。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稍稍思考了一下,不一会儿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坏笑。

    “哦,是吗?”太宰治语气愉快地将瓶子里的花一朵朵挑出来,用手指碾碎花瓣,手指头沾上黏稠的花瓣汁液,他弯了弯眼睛,神定气闲的说道: “可是人家折木干部喜欢你喜欢的紧,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一时伤心难过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呀,心都碎了。”

    被太宰治故意拿腔的嗓子恶心到了的中也瞪眼正准备说些什么。

    “哈?你——”

    太宰治转过眼,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你说是吧,折木干部?”

    “……”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木时笔直的站在门前。

    他的视线没有看中也,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太宰治,说道: “你就这么无聊吗?”

    “如果要是闲的话,森医生那边应该有一大堆任务,可以给你。”

    “你要是不要意思向他要,我可以帮你和森医生说一说。”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

    第48章

    禁欲冷淡系(11)

    这个时候再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那中也就真成了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中也额间暴起青筋,恼怒的扭头瞪着这个笑容贱兮兮的太宰治。

    他忍无可忍直接跳下病床,对着太宰治的正脸就是一个拳头。

    紧接着一个扫堂腿,下勾拳,踩着太宰治抵挡的胳膊跳跃起来就是下一个正面攻击。

    太宰治就像是早就预料计算好的一样,完美的躲掉了中也接二连三的愤怒攻击。

    在拳头快要离他鼻尖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太宰治擦着拳头身体微微后仰,单手撑着地面,远离了今日份不服输的愤怒中也。

    “嗨嗨!再见了恼羞成怒的蛞蝓君”太宰治挥了挥手,笑嘻嘻的从窗口翻身跑了。

    中也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伤口跟着开裂了,鲜血崩了出来。他盯着那出血的拳头,用力甩了甩头,低声骂了一句别想了。

    医院的走廊很长,这个时候是医生护士下班的时间段,只留有值班的医护人员,因此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折木时从楼梯上下来,脚步走得很快,一刻都不肯停歇。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自己什么也来不及去想。

    而这样子的步伐只会让人感到浮躁。

    他的身后很快就又跟着传来一个脚步声。

    折木时一路走到了医院门前,他看着那骤然下起来的瓢盆大雨,身旁多出了一道人影。

    折木时眉目情绪很淡,只是略微垂眼,让人看不清当中汹涌交织的喜怒哀乐。

    “你是故意的吧。”

    他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太宰治偏过头去看折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看向前方,却不知道在看哪里,莫名的落寞。

    太宰治的眼神一怔。

    细雨也斜着落下,他的几缕卷发被打湿了,一小咎耷拉垂下。

    “是觉得我出糗的模样很好笑吗?”

    他的语气很淡,没有多少情绪在里面,也没有责怪,只是平平的叙述。

    比水珠滴在积水潭里,溅起的水花还要小。

    太宰治提了提嘴角,似乎想像平日那样子露出坏笑,却奇怪的僵住,稍稍一顿,脸色微微下沉。

    “这样子不好吗?”

    他长长的“哦”一声, “也对。”

    “毕竟在此之前还能够怀揣着侥幸的心理,万一对方也喜欢自己呢。”

    “真是抱歉啊,无情地戳破了你的幻想。”

    太宰治嘴上说着咄咄逼人的话,目光却不自觉瞟向他的表情。

    折木时眉心稍蹙,太宰治顿了顿,似乎有些在意,就停住了后面的话。

    而折木时没有在同太宰多加言语,只是表情冷淡目不斜视,直直地迈步朝着雨中走了过去。

    太宰治张了张嘴,怔怔的看着雨中那抹清瘦的身影,想要说什么,最后没出声。

    织田作把车开进来,正巧在拐角处看到了在雨幕之中漫步的折木时,踩下急刹车。

    他打着一把伞下来,遮在折木时的头顶。

    折木时眼睫毛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了,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织田作说道: “上车吧。”

    上车后织田作就把车里的冷空调关掉了,对于折木为什么会在雨中行走,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做好一个部下应该做的事情。

    折木时别过头,视线微微侧过去,雨水飞速地砸在高速行驶的车窗上,在玻璃窗上掠过一道道水痕,被细雨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只能隐约看着车窗外在不断倒退的风景。

    透过不断变换的景色,意识好像都跟着倒退,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母亲身上总是带着陌生男人的汗臭味,所以小时候的折木时并不喜欢靠近她。

    “那贱皮子又抢走了谁的客人了。”

    “恶心,长那狐媚样子,果然心肝也是黑色的。”

    经常会听见那些和母亲关系不好的姐姐们聚在一起冷嘲热讽。

    母亲心情大好的时候,会偶尔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

    大体上还算是个好母亲。

    只不过这是在他没有妨碍她工作的时候。

    “小孩儿,在画什么呢?”男人咧嘴笑嘻嘻的凑近了他。

    他迅速背过双手,把画藏在了身后,对于这个陌生男人的靠近,小男孩有点害怕,不过想起母亲曾经警告过他,不许对她的客人不礼貌。

    小男孩还是强装镇定,板着脸,用像大人的语气一样说道: “不能看,我还没画好呢。”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大人的严肃感,反而听上去稚嫩可爱很的。

    这反而更加激励了男人内心邪恶的想法。

    男人直接上手去捏小男孩的脸,小男孩身体缩瑟,往后一躲。男人低笑一声,伸长手臂就把小男孩捞在怀里。

    紧接着男人吃痛一声,手臂上多了一道牙齿印。

    男人脸上暴怒,抓着小男孩的头发就往地上磕。一边使用暴力,一边咒骂。

    这个时候母亲来了,她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小男孩,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小男孩额头满是血迹,被丢出了门外的雪地上。母亲揽着男人的胳膊,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动了动眼皮,从地上爬了起来。小男孩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路,又饿又冷。

    鲜血又从额间流了下来,他抬臂擦去。

    视线游离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直到一块被踩脏了的烙饼被他看到,双眼在一瞬间发光。

    小男孩小跑了过去,捡起它就往嘴里塞。

    结果还没吃到一口,就被扯着后领丢到了一边,小小的身躯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

    小男孩双手扒在地上,爬过去,还想要抢。

    毫无疑问的被对方暴打一顿。

    “…………喂?”头顶上有个稚嫩的声音,小男孩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

    “真麻烦,小鬼,还活着吗?”那个声音一边骂骂咧咧的掰开他的嘴唇,一边给他喂捏碎了的泡水馒头。

    “羊的成员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啧,走丢吗。”

    “食物也不够多了……喂,小鬼,吃了就要醒过来啊。我身上可没钱带你去看医生。”

    “靠脸好冰,都是血,都冻成血冰块了……”

    冬天雪地之下,一个橘红色头发的身影不停搓着双手,对着哈气,有一点温度就往他的脸上贴。后面干脆就把人拥抱在怀里。

    两个小小的身影互拥着取暖。

    无论多久,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时候的温暖。

    外面的雨絮停了,织田作手打着方向盘,余光瞥了一眼正前方的后视镜。

    透过镜子看见了一动不动注视着窗外的折木时,他微微侧着脸,手上的袖子微微落下,露出皙白的手腕骨,上面似乎隐隐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织田作的眉目微蹙。

    上次看到他身上似乎也有淡淡的未消散的痕迹。

    …

    ……

    爱丽丝那张小脸变得煞白煞白,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轻轻触碰到她的眉心,下一秒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失在空气间。

    “太宰君?”森鸥外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到底发了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太好了?怨气这么大?诶,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够拿我家爱丽丝开玩笑呐。”

    “瞧你都要把我家可爱的爱丽丝吓成什么样了,”

    “要是爱丽丝酱不肯原谅我,躲着不出来的话,那你让我一个无聊的成年人该怎么办啊。”

    太宰治哼了一声,他一把推开那些爱丽丝用来涂鸦的笔,盘起双腿坐在原本爱丽丝的位置上。

    “谁知道呢”

    “中年男人就不要有那么多恶趣味,与其把一门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你那往后倒退的发际线。”太宰治一边手中拿着一支蜡笔开始玩,一边毫不留情面的吐槽男人道。

    森鸥外发出短促的“诶”一声。

    “听上去太宰君的怨言不是一般的大呢。”

    蜡笔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来回打转,太宰治用不愉快的语气说道: “哦。”

    “说吧,把我叫过来是干什么?”

    “如果再用枯燥无聊的任务消遣我的话,那你就要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我了。”太宰治不满地瞥了一眼森鸥外。

    森鸥外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太宰君总是要和折木闹变扭,小打小闹虽然无伤大雅,但还是得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太宰治听到折木二字,口中发出切的一声。

    “嗯”森鸥外用手指抵住下巴,微微一笑, “不过呢,现在倒是无关紧要了。”

    太宰治瞥了一眼这个脑子里打好了算盘的白大褂男人。

    眼见着对方不一会儿露出老狐狸般淡淡的微笑, “太宰君,当年你作为老首领死掉的唯一见证人,如今又一步步成为我手下的一大得力干部。”

    森鸥外的手指抚摸上文件,继续说道: “对于一个组织而又,最重要的就是要高效性的追求问题解决的办法。”

    龙头战争之后,港。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速成长着。与森鸥外刚开始接手港。黑缺乏的金钱,人才和武器都有了大大的改善。

    是时候该处理一下组织内部潜在的威胁了。

    而为了更加顺理成章,森鸥外早就已经着手清理了一部分。

    太宰治停下手中玩弄蜡笔的动作,抬眸瞥了一眼森鸥外,声音淡淡的开口道: “也就是说……”

    森鸥外: “这项任务就要麻烦太宰君里了。”

    第49章

    禁欲冷淡系(12)

    “什么玩意?”

    折木时忍不住小声嘶一声,从冰冷的地板上转醒来,感觉到全身肌肤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人凌虐打了一遍。

    他双手撑着地面,坐起身。

    结果眼前乱糟糟的一幕让他愣在了原地。

    一个半人高的画架。油画颜料被涂得到处都是,铺在地上被撕烂,粉碎的纸张碎片。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黑箱子,里面的工具鞭子,半枯灯芯的蜡烛,锋利的美工刀,堆放了一地。

    “……”

    好怪,难道是什么大型犯罪现场?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张画纸从他的手中脱落。

    折木时微微凝了凝神,看清了那张画,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啊,昨晚应该是你的异能力启动了。”

    折木时当下立即解开自己的纽扣,手指一顿。在他的正面对着一个半身镜,冷白色的肌肤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淤青掐痕,胳膊,胸膛前,还有小腿。

    他往上摸了摸,发现上面还有手指粗细大的麻绳,套在自己的脖颈上。

    “???这异能力是有病吗?”

    现在,他可算知道原来的身体为什么一衣柜都是清一色的长袖长裤衬衫,敢情好,这不穿长的都出不了这个门。

    折木时抽的这个角色卡是有异能力的。只不过略微有点鸡肋,异能力的启动是被动型的,不受主意识的操控。

    异能力【黑色预言】

    这还是他穿来这副身体,第一次见这异能力启动的模样,也就是说那黑箱子里的东西,真正需要者是这个异能力啊。

    在他睡着后,异能力会操控着他的身体,进行疯狂的艺术创作。

    可恶这个异能力真变态。

    “即便是不受主意识操控,但异能力毕竟是你的附属品,他不可能无中生有的产生那些奇怪念头。”系统无情地戳破他的推锅行为。

    “也就是说,是这张角色卡的个性,他的潜意识对自己的厌恶,才导致了异能力做出这些行为。”

    “或许这也是这张角色卡想要做的事情呢。”

    “……”折木时眼角抽了抽, “你别说了。”

    真的会谢。异能力奇怪的xp被满足了,遭殃的是他好吧,全身肌肤就每一块是好的,疼得要死。

    “你脚边有个瓶子,里头是药膏,把身上的伤口涂一涂。异能力给你准备好的,够贴心吧。”

    折木时只想骂人。

    来到这个世界,从这张角色卡到这个异能力,就没一个正常的。

    折木时抓着地上的画,拧着眉头说道: “那这画……”

    他在楼顶张开双手,身体向后掉落,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闭着眼,高楼大厦就像数据代码一样消散。

    是直接预言了他的死亡。

    “系统,我的扮演值有多少?”

    系统上次给他关掉扮演值的提示音之后,他就没有再注意这块了。

    系统顿了一下, “当前扮演值25.”

    “我能维持几天。”扮演值被清空就会导致任务失败,强行弹出这个世界。

    “按照现在平均每天掉一两个值的话,换算后大约是两个礼拜。”

    折木时瞠目结舌的说道: “就这么点?”

    甚至连支线任务都可能不够完成,再加上现在身上还背负着个死亡buff。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折木时接通了电话。

    “太宰?”折木时眉心微蹙。

    …

    ……

    太宰治的部下找不到太宰治。织田作不假思索的来到了那个酒吧,迈步走进去,果然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太宰治坐在吧台,双手耷拉在桌面上,微微垂着眼,手指在扯着自己的绷带玩,又似乎在发呆。

    这家伙不会在别的地方时,基本上就会来这里了。

    织田作见怪不怪,走上前点了一杯蒸馏酒。

    而旁边察觉到动静的太宰治即便不用抬头,也能够感觉到来的人是谁。

    “织田作。”

    太宰治语气似乎很高兴的叫了他的名字。

    织田作找了个太宰治旁边的位置坐下,这个时候,他点的酒也好了。

    “你在做什么?”

    “啊?发呆哦,人总有几天会无意识陷入发呆状态。这是一种放松的行为,大脑高强度使用太久还会像森先生那样子陷入中年危机呢。”

    “这样子啊。”织田作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毕竟前几天他被首领叫了过去,看来长时间高强度用脑还会导致心理变态,比如爱好变态,给幼女换装什么的。

    这些话要是被安吾听见了必然是要大声吐槽,他打三份工也不见得有这种疾病,那纯粹是个人变态。自杀癖太宰治是,幼女癖首领也是。

    “不过从刚刚开始你已经无意识叹了好几声气了,看上去不太像发呆那么简单。”织田作实话实说道。

    太宰治的手指一顿,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 “哎呀,被发现,了!”

    语气也没有什么情绪。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必须遵守的秩序面前,既然是组织成员就需要有所表态,更何况还是成了组织的干部。对于一个组织而言,首领就是重要的首脑器官,面对榨干了个人的价值,却有威胁首脑存在的人就应该立刻果断赶尽杀绝。”

    “是在说折木干部吗?”

    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织田作,继续说道: “这个任务森先生指派给了我。”

    织田作抿了一口酒,语气平平的说道:

    “那你做了什么。”

    太宰治: “我告诉了他首领的想法。”

    只是稍微撒了个谎。

    ——背叛,暗杀以及斩草除根,这种事情在黑手党规则里很常见吧?

    对面沉默了一阵子,结果就问了一个问题,杀手是谁。

    ——是中也哦?虽然我觉得杀一个没有武力值的干部,出动蛞蝓太小题大做了。但首领认为在这方面应该确保万无一失。呀,还真是无情呢。

    ——打算这么做呢?要逃吗?如果逃的话,就尽快在这几天完成吧。要是被喜欢的人当做组织叛徒亲手杀死掉的话,那可真是太残忍了,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相当幸福的呢

    太宰治用欢快的语气说着说着,话锋突然一转,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只不过折木君你希望中也那家伙手上沾上你的血吗?”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又会露出什么样愚蠢的表情,真让人期待。”

    织田作静静地听着太宰治说完这些话,他瞥了一眼太宰治,语气确信无疑的道: “你是在教唆他自杀。”

    不脏手而夺走他人的性命,这确实很符合太宰治的作风。

    只不过。

    织田作看了一眼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自己情感的太宰治,这一次,恐怕他要失算了。

    太宰治的鸢色瞳孔里灰沉沉的,他用手指拨弄着自己新包扎的绷带,扯开,束紧,又扯开,用指甲去抠伤口的新长出来的血痂,明明很痛,却一声不吭。

    他的状态很异常。

    织田作内心叹了一口气,哪怕头脑精明非比常人,年纪轻轻就有了不凡的成就,思维意外成熟,但归根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

    “太宰。”织田作轻声叫了他。

    太宰治抬了抬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织田作这样子说。

    “你喜欢他,太宰。”

    “不然为什么要无时无刻去捉弄他,会因为他的冷漠而不自觉烦躁,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讨厌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他而变得不像太宰了。”

    太宰治有些茫然,眨了眨眼。这种表情还是他头一次露出来,以往认识他的人都不曾见到过的模样,却终于与他这个年龄相符的表情。

    什……么?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像是隔着层膜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织田作。”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家伙。”

    太宰治干笑了两声, “织田作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真渗人。”

    他抬头看着织田作认真的双眼,突然就笑不出声了。

    太宰治慢慢别过眼。

    另一边的折木时挂断了电话。

    满头问号,有点不大能理解,所以他请求申请外援。

    “系统,太宰的意思是森医生要杀我?他居然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真相,关心我让我赶紧逃跑,他可真是个好人!”

    “哇呜感动了。”

    系统拿捏不定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系统: “用你那蛞蝓大的脑袋想想就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折木时切了一声, “这不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么?”

    一人一统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宿主?”

    太宰那家伙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折木时握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

    折木时伸了个懒腰,毅然决然的决定去睡上一觉。

    “反正都要死,焦虑也没用。我选择躺平。”

    系统: “……”

    第50章

    禁欲冷淡系(13)

    这是个梦,但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梦。

    太宰治直觉浴室里应该有人。于是他推开了门,果不其然,浴缸里水面漂浮着一个人。

    半个身体浸泡在里面,卷发湿漉漉的,脑袋无意识地耷拉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浴缸外垂落,拂在污秽的大理石瓷砖。

    刀具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侧面已经沾满了血。

    太宰治似乎能够听到小刀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发出叮铃刺耳的声响。

    水还在不停地流,浴缸都已经溢出来了,混合着流动的血水,淌在太宰治的脚边。

    太宰治后退了一步。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他又向前了一步。

    一步步走了过去,太宰治垂眸看向浴缸中浸泡着的少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冰冷的嘴唇,眼睫毛沾满一粒粒晶莹剔透的血水珠。

    颤颤巍巍的,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太宰治的手指痉挛了一下。

    膝盖的裤腿被水浸湿了。

    他盯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突然低笑出声。

    “真的死了啊。”

    他捂着眼睛,喉咙止不住的在笑,不断地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折木时静静地躺在浴缸,鲜血濡湿了身后透明的水色,他眼睫微垂,精致白皙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宁静和祥和。

    “让你死就死,那么听话?居然这么听话。”

    太宰治露出了厌烦的眼神,就像是对一切概念都失去兴趣,冷淡的,灰色的。

    可是表情却仿佛快要哭出来,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色彩,阴郁而又沉暗。

    “蛞蝓那家伙就这么值得你喜欢吗?”

    …

    ……

    “太宰大人,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几具敌人的遗体交由法医部门检查。得知结论,他们均被4.6毫米的子弹射入头部,枪决之人的手法相当之老练,几乎都是中弹在同一个部位,偏移部位毫米不等,除此之外——”部下战战兢兢地陈述调查出来的结果。

    “嗯”太宰治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表情,像是对他所说的话并不大感兴趣, “我记得中也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天吧?”

    部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宰治打断了。

    “那你们就去找他吧”太宰治弹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仗着那点小伤小痛,蛞蝓那家伙可真会偷懒。我走了”

    “有什么事情就去医院找中也。”

    “可是太宰大人——”

    太宰治将任务推到中也头上之后,就踩在愉快的步伐在部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掉了。

    就像受到内心某种呼唤一样,遵从本心的话,太宰治出现在了折木时的家门前。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思考片刻,就娴熟的用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铁丝撬开了门锁。

    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太宰治挨个拧开房间里的门把。

    太宰治刚一进门脚下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纸团。

    不仅只有一个,太宰治弯下腰,捡起那个纸团,太宰治环视四周,这个房间遍地都是乱糟糟的纸团。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他从未想到到的东西,太宰治的目光愣了足足有几秒。

    紧接着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那个半人高的画布上。

    太宰治的眼睛一眯。

    脸色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

    他迈步走了过去,手指触碰在那副画上。

    太宰治的眼皮一跳,耳边听见了隔着墙壁传来似有似无的浴室流水声,他猛然转向看向隔壁的房间。

    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梦境里的画面。

    意识开始往下沉,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眸子沉淀着汹涌交织的情绪,他的脸上表情凝重的可怕。

    太宰治很少见的迟疑了片刻,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开放式,有隔间的直通门,他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回忆不断地催促着他。

    但没有等他拧开门把,浴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刚洗完澡出来的折木时用毛巾擦着头发,他的手指一顿,错愕的看着太宰治一眼,眉心微蹙,发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宰治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最后停留在他那一截用纱布缠绕着的皙白腕骨上,视线沉了沉, “这是怎么回事?”

    折木时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不小心擦伤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折木时说: “你是怎么有我房间里的钥匙的?”

    太宰治短促的笑了一下,摊开手掌放着一根极细的铁勾丝, “是在说这个吗?”

    折木时眼角抽了抽,居然是撬门进来的,果然不能够对这家伙的品行抱多大希望,不愧是黑手党。

    “比起这些。”太宰治撑着脸歪头笑, “没想到折木干部的房间里居然隐藏了好多秘密。”

    “那些黑色箱子里的道具。玩的还挺花的。”

    折木时沉默半天,眉头皱起来, “你跑进我的画室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

    “你来,是来杀我的?”折木时语气平淡的说道。

    太宰治坐直身子,眼神盯着他,只要折木时露出其他表情,就会被他尽收入眼底。

    “盯着我干什么?”折木时躲开他的视线。

    太宰治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你早就笃定自己不会被杀死了吧。”

    折木时不说话。

    “那幅画——”

    太宰治嘴角提了提,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如果只是随手给自己画的意境图,那就不会把画室弄得那么乱糟糟的,打翻了颜料,撕掉的纸团,像你这么爱干净一丝不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在之后清理那些弄脏的东西。

    凝固在地板上的颜料,从色泽灰暗上看,像是残留了很久的污垢模样,更别说画架上还有灰尘,也就是说你平日里其实不怎么进那间画室。”

    “而那幅画更像是一副预言。预言你的死亡一幕。”

    “这才是你真正的异能力对吧。”

    折木时没有反驳,而是直接问道: “所以呢?你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森医生。然后重新评估我的价值吗?”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太宰治撑着脸笑道: “况且只是光凭这点想让森先生打消他的疑心根本不可能。”

    反倒是会因此加重首领想要斩草除根的心理。

    毕竟不要小瞧一个能够杀掉先代上位的野心政客的警惕心。

    折木时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其实对于他来说,无论是怎么样区别都不大。

    或者说他本身就不惧怕死亡。

    比起这个……

    “你在我画室里看到的东西,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折木时垂下眼,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

    太宰治挑了挑眉,他轻笑一声, “为什么?我要帮你保密。”

    折木时抬眸看了一眼太宰治,声音又轻又淡, “说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太宰治用指关节敲着桌面,他的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道: “替你保密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条件?

    折木时有点疑惑的看向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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