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这怎么努力啊?
别看席觅微是个画画的, 美男的身子没看过一百也有八十,平时自己内心偶尔也有点狂野的想法,可真的实战起来,她就是个菜鸡。
现在虽然不算什么经验也没有, 但若论战斗力和开发能力, 显然是某些大尾巴狼更有天赋。
居然要她这个菜鸟主导?
“我困了, 没力气,”席觅微咬了咬下唇,干脆趴在他宽敞的怀里闭上眼,“不然我们直接睡觉好了。”
……这丫头居然都学会以退为进了?
施律本就忍得难受了, 见她脸色潮红却装作要睡, 一副耍赖加撒娇的样子, 翻身将她重新压住,捏住她娇俏的小下巴,眸中早已燃起暧昧的火焰:“表完白就想睡, 哪有你这样的?”
“没有良心。”他低头再次吻上那湿润温热且柔软的红唇,很快便将心爱的妻子带入那个潮热但美好的世界去了。
这一折腾又是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席觅微起床时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席觅微懒懒洗漱完,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确定脖子上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痕迹才下了楼,跟兰姨说话时又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连忙咳嗽两声做遮掩,假装自己有点着凉, 让兰姨给她煲点润喉的汤。
“律哥呢?”她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 感觉自己还没睡饱。
“在后院吧?”兰姨擦了擦手, 扭头微笑道,“正好, 饭快好了,你去帮兰姨喊少爷收拾一下来吃饭吧?”
席觅微应了一声,来到后院,看到施律在给灌木浇水。
不知道是不是受谭鑫月影响,有空的时候,施律现在也喜欢自己打理庭院。不过他们家的后院远不如谭鑫月那个小院子那么精致,除了几颗大树就是灌木丛围着的绿色草坪,除了定期浇水除草,没有太多杂活。
施律心疼老婆在婆家要被拉着干活,平时依然交给护工打理,不用席觅微管。
天气很热,他起床后似乎还去健过身,现下正□□着上身,手里捏着水管,挺拔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宅子,线条漂亮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被阳光抹上一层蜜色,精瘦的腰插进裤腰里,两条腿笔直修长。
我老公的身子真是赏心悦目~
席觅微美滋滋地拿出手机想偷拍一张,等着下次需要画大妖背影的时候拿出来打样。
“只是想要打样,不是别的原因。”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是拍完了放大一看,天,他后背上怎么那么多条红色的抓痕?!
是她昨晚抓的。
……
席觅微面红耳赤,连叫人吃饭都忘了,转身就要跑,身后却传来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不是来找我么?”
“饭快好了,你快点收拾一下来吃饭。”席觅微背对着他,说完又要跑。
然而施老板已经丢掉水管到了近前,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不看我?”
“没有啊,我……”席觅微逞强地转身,打眼又看见他饱满的胸肌上也有几条红彤彤的抓痕,左肩上还有一个牙印,当下只觉得无比社死,毛茸茸的大眼睛四下乱看,支吾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等会要洗澡,”施律轻笑,低头要亲她,被她躲掉后微微挑眉,“席果果,又吃饱不认人?”
“胡说什么?”席觅微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下,“还不快去……啊!”
天旋地转中,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施律将她半抱半扛,进了门径直上了旋转楼梯,往楼上走去。
“你干嘛?”席觅微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清这家伙的套路,怕他又和在施家一样要和她一起洗澡,连忙握着粉拳捶他肩膀,“放我下来,我今天不陪你疯了。”
施律不回话,直到将她扛进浴室,放在镜子前才道:“你手劲儿挺大,把你老公抓成这样。”
原来这人是要跟她算这笔账。
席觅微脸一红,咬唇道:“你不讲道理,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
“是你不放过我。”
施律勾唇,从背后抱住她,清隽的眸子看着镜子里的两人,侧头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吻了吻:“我喜欢你抓我。”
“……你别说了,”席觅微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脸,跺脚道,“再说我不理你了。”
施律知道她脸皮薄,闻言又是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人放开,大发慈悲道:“我洗澡了,你要是饿就先去吃饭。”
席觅微话都不回,逃也似的跑了。
坏人,身上又是水又是汗就抱她,哼。
施律满意地欣赏完妻子落荒而逃的窈窕身影,转身重新审视自己身上的抓痕和咬痕,暗自将它们当成她给他打上的标记,心情愉快地走进了淋浴间。
刚到楼下,门厅那边的电话响了,席觅微走过去接起,是物业的管家打来的,他礼貌地跟她问完好,道:“施太太,有某品牌的服务大使过来拜访,说是给您送您在欧洲预定的情侣腕表。”
终于到了。
席觅微笑笑:“是,劳烦您派车把人送过来。”
施律洗过澡下楼,席觅微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锦盒,笑道:“我们的情侣表终于到了,中间改了改样式,所以比预期晚了好多,不过长度我已经按照你其他手表的表带调过了。”
“我还以为某些没良心的小朋友把欠债的事给忘了。”施律勾唇,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香槟色的表盘,很有设计感的线条和恰到好处的蓝色钻石点缀,既适合在工作场合佩戴,戴了和她去约会也不错。
施六少几乎立刻就喜欢上这低调但不失优雅的设计,暗忖这小丫头眼光倒是不错,又把表递给她道:“帮我试试。”
“我没忘,只是中途又不想买和三房送的那对太像的,才耽误了这么久,”席觅微帮他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换上自己准备的那一只,正正好,满意地笑道,“这下不欠你了啊,衣服也还了。”
她说的自然不是施律那件睡衣,而是她珍藏了好多年的那件黑色风衣,也已经物归原主。
施律瞥了眼放在她旁边的另一个盒子,将里面的表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表和他是一个款,不过表盘小了一圈,男表镶蓝钻石的地方是一圈可爱又优雅的粉钻,显得手表精致又高贵。
这个设计师确实不错,当然,选中这对表的她也极有眼光。
他牵过她纤细的柔荑,将手表戴在雪白皓腕上,满意地翘起唇角,果然适合她。
“哟,这对表真不错,”兰姨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看到他们手腕上那对璀璨夺目的钻石手表,笑道,“衬得住我们家少爷和少奶奶的气质,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好看,好看!”
席觅微用戴着表的手牵住施律,修长的手指滑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交握,自己也看了看两人手上的表,甜甜地冲兰姨笑了笑:“这是我送给律哥的定情信物,自己设计的。”
施律微愣,扭头看她。
“真的,而且我没有把商业版权授权给他们,”席觅微有点得意地晃了晃他的手,“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对表。怎么样,你老婆我厉害吧?”
她仰着洁白纯净的小脸,眯着大眼睛笑着,像个在学校拿了小红花回来要夸奖的小朋友,施律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动了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厉害,谢谢席果果小朋友这么棒的定情信物。”
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但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好听,听着一点都不敷衍。
席觅微很吃这一套,歪了歪头接着道:“要是哪天不画画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去做设计师呢?”
施律:“完全可以。”
兰姨也点了点头笑道:“小微确实有天分。”
席觅微眼睛一亮:“您也这么觉得?”
“当然了,”兰姨指了指施律,“你没看小律戴着表,高兴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席觅微扭头对上施律含笑,但并不至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心说兰姨也太会夸张了。
“我就是说说的,我喜欢画画,”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要活到老画到老,不会轻易转行。再说,设计师这个行业门槛其实很高,我这只是因为自己要戴才勉强弄出来一对,专业的事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做好了。”
不过她没想到施律和兰姨会异口同声地夸她的设计好看,大抵因为许多年没有过的轻松愉快的家庭氛围让她逐渐完全放松了下来,变得和小时候有点像了。
“在想什么?”施律捏了捏她的指头,将两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坐近了一点。
“没什么,吃饭吧,”席觅微笑笑,想放开他的手,却放不开,哭笑不得道,“这样怎么吃饭?”
施律拿过兰姨盛好的汤放在她跟前,理直气壮道:“表戴在左手,不妨碍右手吃饭。”
“?”席觅微用眼神示意,尽量不动嘴皮子地小声道,“兰姨还在……”
“兰姨不在,”兰姨端起给自己准备好的托盘,一边走一边回头朝她挤了挤眼睛,大声道,“我还是喜欢边吃饭边看电视。”
说完,她轻快地回自己房间用餐,将饭厅留给了这对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最后,席觅微只能被某个不肯放手的人牵着勉强吃完了这顿饭。
第 62 章
《小妖怪江湖》的第三季已经连载了一段时间了, 虽然最开始出过一点风波,但由于应对得不错,上线后的读者反响很不错,席觅微不敢怠慢, 虽然这段时间和施律进展神速, 但自己的工作可是半点也不敢落下。
穆长卿上回只是来京港考察, 和蒋若伊席觅微聊得不错,签了一个意向合同,现在早已回了杭州,等把手上的作品完结便和语诗画社正式签约。
不过随着交流的深入, 蒋若伊了解到他已经在杭州买了房, 女朋友也在杭州有稳定工作, 两人还共同养育着一猫一狗之后便干脆建议他远程办公得了,反正对画手而言在哪上班都是埋头画画,只要能定期交稿上传作品就行, 说不定在自己熟悉的环境能有更好的灵感。
席觅微和杨芃芃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工作室在云鹤山庄办公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 虽然长卿过来问题也不大,反正是单独给他一个大办公室, 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来京港就得异地恋、身边又这么多女孩子,时间久了可能会影响两人的感情,蒋若伊的建议可谓两全其美。
穆长卿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原先没想到她们会主动提出这么好的条件, 笑说那只能多画几部卖座的漫画来回报三位美女老板了。
男画手的事谈好了, 席觅微也重新投入紧张的工作,定期还要在线上和粉丝互动, 很快便忙得不亦乐乎。
晚上的时间自然被某个粘人的家伙几乎全占着。
她没想到施律之前看着那么禁欲,和她在一张床上单单纯纯、各占一半地睡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她觉得他欲望很重的事情,一旦有了夫妻之实,便像撕破了一个什么口子,几乎每晚都要和她有个亲密接触。
好在他极重视她的感受和意愿,不会做得太过分,也逐渐懂得读懂她有时候是真的不愿意、想休息,还是只是故意要闹他。
总之,两人的日子虽然各自忙碌着,但也颇有点蜜里调油的意思。
十来天后,柳芸又给席觅微打来电话,问她和施律商量得怎么样了,怎么小半个月过去,施律那儿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虽然没有明哲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拦着不让人点头,叫她放过她唯一的弟弟。
“你好歹是他姐姐,”柳芸带着哭腔上演着苦情戏码,“你们小时候感情那么要好,他犯错的时候才十几岁,你就让着他点不行吗?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对你怎么样啊!”
席觅微这天刚好是生理期,本来就有点不舒服,闻言捏了捏白皙的鼻梁低声道:“我知道了。”
然后不等柳芸再啰嗦些别人就挂了电话,继续画画去了。
晚上回了家,她感觉自己累得手都抬不起来,晚饭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施律今天有应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结婚才三个多月,但施律已经记住了她的生理期,见她这么早就上床,猜到原因,很快就洗过澡上来陪她。
虽然是夏天,但经历过生理期的女生都知道,那几天根本不会嫌热。席觅微正睡不着,等施律一上床便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处,享受天然的恒温小暖壶。
“手脚这么凉?”施律用另外的手裹住她冰凉的小手,把她的冰凉的脚丫踩在自己温热的腿上,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让兰姨每个月这几天记得用阿胶给你煲点温补的汤药,今天有没有乖乖喝掉?”
“喝了,”席觅微挪近了一点,皱着小脸道:“我不太喜欢吃阿胶,一股腥味。”
“就几天,”施律笑了笑,又说,“妈送了一些红参过来,明天让兰姨炖一点。”
席觅微点点头,又想起柳芸那个电话,仰头看他:“柳姨今天来电话了,问你打算怎么安排席一跃。”
“你想好了?”
“嗯,”席觅微抿了抿唇,“这些天我也时不时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到底是直接打断他一条腿还是让他去叙利亚自生自灭。”
“不好选?那就不选,”施律挑眉,勾唇道,“我叫谭涟给你准备好麻袋和棍子,再给席一跃准备一张单程机票。”
“你明知道我下不去手,”席觅微笑了一下,清澈漂亮的眸子又沉了下去,“我不想以前受他伤害,万一他真的断手断脚,我以后还要受他和柳芸折磨一辈子。”
如果只是让席一跃吃些苦头还好,但凡他受到会影响一辈子的伤害,惩罚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但席觅微这辈子只怕也放不下他了。
毕竟是自己疼了好几年的弟弟,先不说她心里到时候是痛快还是歉疚,柳芸和席振海这两口子肯定要把这口锅扣在她背上一辈子,要是动了他们宝贝儿子,被他们占领道德高地,只怕真的是永远都不得安宁。
再说伤害已经造成,就算卸了他一条腿,她过去做过的噩梦也不会少一个。
所谓血浓于水,并不只是说因为有血缘关系,相互之间的感情会更好,会看在有这层关系的份上相互照应,出现对一方不利的事端时,“血浓于水”这四个字就变得更加黏腻和让人不适,因为你没有办法和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清清楚楚地去算这*七*七*整*理笔账,哪怕你是唯一的受害者。
他们永远有各种理由来道德绑架和制衡你。
席觅微烦这种不公平却又挣脱不掉的关系,与其下半辈子还得陷在里面,为了自己好过点,不如……
“这种事如果当时拉到法庭上去,法官看在他不满十八岁又是酒后失智,肯定也是从轻处理,”席觅微想了想,道,“你可以给他适当的教训,让他多吃点苦头,等他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正式向我道歉,然后……”
她眸光一闪,眨巴着大眼睛仰脸道:“再赔我两百万,不许用家里的钱,自己想办法赚了赔给我。”
其实席一跃跟她道过歉,很多次,但那都是为了哄她继续理他罢了,看他上次得知她结婚时对她的态度,显然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当时有多荒唐。
施律微微一愣,继而笑了:“好,听你的。”
很快,柳芸接到了施律的来电:“等小跃回来您让他去亚坤找我,我和他聊聊,看他想去哪儿,我来安排。”
几天后,席一跃回国了。
听闻老子要把自己送到施律公司去,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想到那人看他时像毒蛇一样的眼神他就发憷,去跟他工作,这不是羊入虎口?
席振海大骂他没出息,柳芸两头做工作,跟席一跃说不是跟着施律,是去那个旧城改造的项目上,他才勉强答应了。
第二天,席一跃来到亚坤总部,哆哆嗦嗦地敲响了姐夫办公室的门。
施律见自己唯一的小舅子来了,面露笑意,屏退了办公室的助理和秘书,和席一跃单独聊了二十分钟。
没人知道他和席一跃聊了什么,但是后者一回家便收拾了行李,住到工地上工人们住的集装箱临时房去了。
儿子回来之后便一声不吭,柳芸不放心地跟着去看了一眼,回来大哭那不是人住的地方,可是儿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拉都拉不回来,非要在那呆着,还当着她的面去办了入职手续。
“我拿过来一看,简直两眼一黑,”她满脸都是泪,保养得当的脸皱得想朵枯萎的菊花,“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岗位吗,普通建筑工人,就是个搬砖的!他又不是学建筑的,怎么想不开要去那种地方干那种工作,哎哟喂……”
席振海听了虽然有点意外,却有些欣慰,安抚妻子道:“这是好事,说明孩子有志气,肯从基层做起,看来也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确实是长大了,不知道他姐夫跟他说了什么,许是提点了几句就开窍了?”
“放屁!你是没看到,食堂里都是大锅饭,那床板就是一块坚硬的板子,屋里子一股怪味,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就那么大个房间要住八个人!小跃那么细皮嫩肉的,哪里住得惯,白天还要八九个小时的干体力活……”柳芸简直快哭晕了,用帕子擦了擦脸,恨声道,“肯定是施律!是小微!是他们逼他的!”
“瞎说什么呢,他这么大个人,要是真不愿意大可以回来跟我们说,实在不行咱把他接回自己公司就是,又不是等着他赚钱养家,”席振海不悦道,“你就知道妇人之仁,孩子都被你养废了!依我看他出去吃点苦挺好的,不磨不成器,人家这叫迷途知返,我警告你别去多事,老实在家给我好好呆着!”
“你就知道疼你那个闺女,对你儿子你就……呜……”柳芸捶着胸口边哭边叹气,“我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我的儿啊……”
“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席振海!我跟你没完!”
……
柳芸在家里闹的同时,席觅微也遭遇了灵感危机,新的一画怎么画都不满意,不是分镜感觉不够好看就是剧情不太顺畅,改了好几版都不满意。
好在还存了两三画的稿子,没有特殊情况需要加更的话,一个星期更一画就行,还不算太着急。
听说席一跃回国被施律丢去工地搬砖了,是真搬砖的那种,尽管带了手套,可依然不到一周手上就全部长满了水泡,破了长涨了破,简直叫苦不堪。
白天干活累,晚上还睡不好。他年纪小又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学生,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席家二房的二公子,同个房间的工友有好几个睡觉打呼,还有两个喜欢欺负他,反正日子过得很艰难。
施律还专门派了个人盯着席一跃,不许他偷懒或当逃兵,谭涟这个喜欢吃瓜的立刻让那人每日汇报席一跃都是怎么在工地吃苦加被欺负的,然后绘声绘色地转述给他嫂子听。
柳芸也三天两头就往工地跑,带这个带那个,煲汤送菜,察觉到儿子被人欺负还想当众公开儿子“高贵”的身份,却被席一跃拉住了,说他自己搞得定,要是她非要这样以后就别来,柳芸只得哭哭啼啼地走了。
第 63 章
席一跃怎么样, 席觅微自然不会心疼,觉得施律这安排挺好的,不过谭涟每次跟她打电话都讲得绘声绘色,弄得她时不时就想笑, 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然而灵感该卡还是卡, 画画的事依然没有进展, 于是干脆笔一丢,打算休息几天。
蒋若伊见她愁眉不展,建议道:“你要不出去旅旅游,采采风, 说不定能有灵感。”
“我考虑考虑吧, ”席觅微伸了个懒腰, 站起身活动着筋骨,“是好久没去旅游了。”
“带上你家那口子不?”蒋若伊扬了扬新修的眉毛,“你俩结婚这么久, 现在都名副其实了,还没有度蜜月呢, 正好趁这个机会……嘿嘿……”
“就你会安排,”席觅微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 “施老板忙得脚不沾地的,原先一周有三四天能在家吃晚饭,最近一周能在家吃两天就不错了,等他有空跟我去度蜜月, 我早就被迫断更好多期, 读者已经给我寄了一打刀片了。”
“你说说看嘛, 说不定他会挤时间出来呢?”
“不去烦他了,不过我会跟他报备的, ”席觅微看了看她,又摇头,“哎,本来想拉你一起,可是最近正要跟长卿签合同,你也要去杭州出差给他布置工作间,下次吧,我问问芃芃。”
“我还得追人呢,”蒋若伊朝她挤了挤眼睛,“陈医生终于答应跟我去约会了,可是他最近没空,要等下周,我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开溜。”
“真的?”席觅微惊喜道,继而又皱起鼻子啐她,“还好意思说我重色轻友,我看你也不赖嘛。”
“咱们姐妹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优质的男人嘛,”蒋若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坏笑着说,“这下子不抓住,一下就溜了,我当然要趁热打铁,拿下陈医生!”
“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经百战呢,”席觅微笑道,“那你可要多做点功课,别让人家看出来你是个一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的小菜鸟,陈医生可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说谁是菜鸟?姐姐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蒋若伊闻言,灵巧的手指在席觅微腰间摸来摸去挠她痒痒,直到她求饶才把人放了,胸有成竹道,“你就安心去旅游吧,等着姐姐我的好消息。”
“知道啦~”席觅微甜甜地应了,然后推到朝门口的位置,突然伸手在蒋若伊腰上掐了两把,逃也似的跑了。
“臭妹妹!你给我站住!”
……
考虑了两天,席觅微还是决定出国找个风景优美的小岛呆几天,彻底放松一下,顺便画点油画和水彩,看看能不能找回灵感。
有时候把手里卡住的作品放几天,再去看可能就会有不同心境和想法。
杨芃芃手上也有连载的漫画画着,既没卡也不顿,不过听说席觅微想出去散心,二话不说就答应陪她一起,反正只要带着新帝和笔记本电脑,去哪都可以办公。
两个小助理听说他们要去旅游,立刻主动报名参加,一个说自己力大无穷,可以帮忙扛行李,一个说自己心细如发,可以帮忙做攻略订酒店机票餐厅剧院等等等等。
席觅微和杨芃芃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四个人立刻商量要去哪里玩,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对比,一致同意去海南找个风景优美的沙滩吃海鲜、晒日光浴。
蒋若伊眼看着变成了小型团建,十分不满,可总不能三个老板全跑了,只得恨恨作罢,发誓要在他们回来之前拿下陈医生,早日脱单,羡慕死工作室其他的单身狗。
文茵一听不干了:“伊伊姐,你怎么可以偷偷脱单?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再脱啊!”
豆豆也笑嘻嘻道:“就是嘛,不可以这么坏的。”
“嗨呀?说我坏,”蒋若伊两手一手掐一个小腮帮,“我今晚就诅咒你们去不成,哼,施老板还不知道呢,我猜他肯定不放心让你们几个黄毛丫头领着他心尖尖上的老婆大人去那种荷尔蒙爆棚的地方。”
“哎呀不要乱说!”
然而还是被蒋若伊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施老板倒是没有不让席觅微和小伙伴去团建,但这次他要先去,问过席觅微的护照签证状态后还把地址改成了大溪地。
至于工作室的团建,施老板大手一挥,承诺今年他们工作室的年终团建他来资助,为期七天,全员都去,地点随便选,不拘国内外。
工作室众人原本还有点失望,听到席觅微说出后那句都欢呼起来,纷纷把席觅微往外赶。
文茵把她的包收拾好递给她:“小微姐你今天还上什么班呀,赶紧回去等着去度蜜月吧!”
席觅微:“不是度蜜月……”
“那也该回去收拾东西了,”杨芃芃笑道,“反正你现在也画不出什么来。”
席觅微:“怎么说话呢,哼!有你卡的时候!”
蒋若伊更是直接把人抱住往外拖:“好了,走了我的姑奶奶,你现在在这里影响军心,大家都无心工作了。”
“你们真是……”席觅微无奈地摇摇头,“后天才走,他这两天要安排好工作才能跟我出发。”
突如其来的出行打乱了施律的工作节奏,他这两天回来得更晚,就算回来也要在书房工作到半夜。
席觅微本来不想他这么赶,可他说什么也要陪她去,还让陆齐和李铎安排行程和向导,席觅微本来也不擅长做攻略,还嫌麻烦,便也不管了。
不过她还没有跟施律一起旅过游,心里多少也期待起来。而且施律从小习武,英语又好,她就当带了个保镖兼翻译,反正怎么都不亏。
“我不管,快走。”蒋若伊把她拖到门口,将手机往她手里一塞,抱着手臂扬了扬娇俏的下巴。
“哎,好吧。”席觅微哭笑不得,只好换鞋开车回家了。
施律回来时,席觅微正在坐在衣帽间的毛毯上收拾两人的行李,旁边还放着要带的防晒乳、遮阳伞、墨镜、护肤品等。
“老婆,”他一边解领带和袖扣一边往里走,瞥了眼她收拾的东西,唇角勾了勾,“听兰姨说你今天很早回来了?”
“我是被赶出来的,”席觅微扭头娇嗔道,“都怪你,他们非让我早点回来等着去度蜜月。”
施律又笑了,也坐下来,随手将领带和镶着蓝宝石的袖扣放在一边,盘着腿撑着下巴看她把选好的休闲夏装折好,和装在防尘袋里的鞋一块放进大行李箱里。
“怎么把我的和你的分开放两个箱子?”他控诉道,“我要跟你放在一块。”
“当然是一人一个行李箱了,”席觅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要去一周,东西很多,混在一起到时候谁的衣服都找不到。”
“你可以把每天要穿的准备好,这个箱子放三天,”施律道,又指了指另外的箱子,“这个放四天,就不会错。”
“太麻烦了,我都快装完了。”
“你歇着,我来。”
“哎,你别弄乱了。”
“不会。”施律起身把妻子搬开放在一旁,自己动手,一边要席觅微告诉他每天穿什么,然后根据她的穿着给自己准备相近色系和款式的衣服和鞋,愣是把两人的行李给重新整理了一遍。
席觅微无奈摇头:“施老板,您真是异常粘人呢。”
“席小姐,您真是异常不粘人呢,”施律把箱子关好竖起,清亮的凤眸带着歉意看着她,“抱歉,我刚接手亚坤,诸事繁忙,还没有时间仔细来策划婚礼和蜜月的事。”
“不着急,”席觅微挪到他身边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我们本来就不是按一般的流程走的,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这样就很好,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她并不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直到施律半开玩笑地找他要,她才想起他帮了她那么多,她还什么都没送过,给他补了块表,幸而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勉强算得上一个定情信物。
而且施律没有提起的事并不代表他不在乎或没有在准备,不过他是做得比说得多的人,事情没有敲定或有个大概章程之前他不会拿出来说,尤其是需要和她共同商讨的事,他会做好几套方案让她选。
“施某何德何能,娶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施律轻笑,抚着她的侧脸和她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你快点洗澡睡吧,”席觅微轻轻摸了摸他有些疲惫的眼睛,“这几天加班都快通宵了。”
“下面的高管压力才大,”施律耸耸肩,起身将她拉起来,压低声音道,“我把活都甩出去交给他们了,回来要看到成果,不然要炒人的。”
“真坏啊施总。”席觅微咯咯笑了。
“忘了重要东西,”施律道,说着便往外走。
“是什么?”席觅微跟了出去,“我检查过了,护照、充电器转接头也都带齐了。”
施律从床头柜里拿出两盒新的避孕套,晃了晃道:“这个。”
“你……”席觅微立刻咬着下唇脸红起来,“就算忘了,那边不也有卖的么?”
“也对,到时候一起去买,选你喜欢的味道。”施律点头,转身又要放回去,手却被一只小手死死拉住了。
他扭头,看见娇俏可爱的小妻子大眼睛看着别处,难为情地支支吾吾:“既、既然拿了就、放箱子里吧……”
“听我老婆的。”施律抛着手中的盒子,愉快地回衣帽间去了。
大尾巴狼!
席觅微咬着牙愤愤地对着他的背影举了举拳头。
“骂我什么?”施律突然后撤,伸了个脑袋出来。
“我没骂你!”席觅微做贼心虚,连忙把拳头藏到身后朝他眯眼笑了笑,心说不是吧,这人连她的心里话也猜得到,心里也长了耳朵??
第 64 章
终于到了出发那天。
施老板拖着太太的粉色行李箱出现在机场, 席觅微背着一个小的只能装下证件和手机的包包,挽着他的胳膊开心地走在一旁。施老板的行李则和席觅微的绘画工具一起,由来送行的李铎两个手推着。
出发之前,施律为了空一周时间出来已经连着熬了三个通宵, 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 最后一晚也工作到凌晨两点才上床。这么高的工作强度, 铁人也受不住。于是上了飞机和席觅微才聊了几句,施老板就睡着了,飞了十几个小时,他就醒过两次。
席觅微坐飞机也喜欢睡觉, 也睡了大半程, 醒着的时候就看看电影或杂志, 倒也不算无聊。
由于两人都在飞机上睡了挺久,到了大溪地便直接让向导带着出去活动了半天,回来吃过晚饭又在海边散了散步, 席觅微开始犯困倒时差了,两人便回去睡觉。
洗过澡, 好几天都没有和老婆亲热的施老板便兴致勃勃地想来贴贴,席觅微困得不行, 二话不说把人给锁门外了。反正他们住的海边别墅虽然很迷你,但也有两个带浴室和阳台的海景卧室,楼下还有一个会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不用担心施老板没地方呆。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自己旅游很累且需要倒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而是担心施律的身体受不住。新闻里时不时就有过劳猝死的案例, 死的人年纪还越来越轻, 好几个都是在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后又自视年轻去剧烈运动才出事的……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暂时不要让施老板再操劳了。
施律一时不察被席觅微推出了门, 反应过来后当然不答应,简直委屈疯了,抱着枕头在席觅微门口哀怨地敲:“老婆,你这是家暴,开门。”
“我要睡在你身边!”
“你不在我睡不着,让我进去。”
“席果果,你就这么对你的大哥哥?”
席觅微听着觉得好笑,心说施老板的人设完全崩了啊,特别粘人就算了,怎么还如此幼稚?
“微微,开门好不好,”门外,施律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困了,什么都不做,就睡觉,你让我陪你。”
“说话算数?”席觅微这才开口,狐疑地问。
“唔。”
席觅微这才把门打开,施律一进来就抱住她,脑袋在她肩上蹭,长指勾住她的长发纠缠,像再也不要分开似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要跟我分房睡。”
“谁叫你逞强,都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席觅微笑道,想了想又跟给多多顺毛似的从上到下抚摸他的背脊,柔声道,“好了,上床吧。”
施老板缓缓睁开眼尾上挑的凤眸,勾了勾唇,矮身把席觅微抱起走到床边,垂眸邪邪一笑:“遵命,老婆。”
三分钟后,席觅微总算能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是说上床睡觉…你……唔…说话不算数…”
“我明明是奉命上床,”施律屈指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咬着后槽牙道,“老婆,明天的行程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全部取消了,我们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什唔……嗯……”
夏夜漫长,但春宵苦短,不大的海边别墅就建在沙滩旁,出了门往外走几米便能到达干净的海滩,感受到徐徐海风和澄澈的海水、碧蓝的天空,但直到烈阳高照、逐渐西斜,昨天入住的那对年轻夫妻都没有别墅里出来。
下午四点,席觅微几乎是连滚带爬往卧室外逃。
当初说好的不需要过夫妻生活呢???
不是,过也不是这么个过法,昨晚闹到快四点就算了,今天一醒过来怎么还要来个没完,这样下去别说找回灵感,说不定猝死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施律这个大骗子、大尾巴狼、大混蛋!
这波简直是引狼入室,亏大发了!
“啊,我的腰……混蛋!”她扶着纤腰正骂骂咧咧往楼下去,想趁施律去冲凉的时候先溜为敬,谁知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好在这个别墅的楼梯是分段式,每一段只有几个台阶,她一屁股坐在中间的小平台上,摔得倒是不严重,但是脚好像崴了。
刺骨的疼痛叫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微微!”围着浴巾的施律拉开房门奔下来将她抱起,得知她崴了脚,立刻把人抱去客厅,给酒店打了电话。
很快,别墅管家带着医师来了,给席觅微看了说没有大碍,修养几天就会好,开了药油,建议这几天静养。
“啊?可是……”席觅微看了眼施律,有点抱歉地说,“你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旅游,我这样是不是不能出门了?”
“无妨,你的伤要紧,”施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慰她道,“我本来就是陪你来找灵感的。”
席觅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真的没关系吗?”
“你不是也希望我好好休息么,”施律轻笑,“这几天我就天天躺沙滩旁边晒太阳喝饮料,什么都不干,纯休息。”
“也不用什么都不干,”席觅微也笑了,“你可以给我当模特。”
施律轻轻拍了拍她柔软的小脸,扭头医生聊了一下,婉拒了管家代表酒店提出的赔偿方案,把人送走了。
正替席觅微抹药油时,酒店让人送了一束花和一个很大的慰问果盘过来,写了卡片祝施太太早日康复。
“你之前叽里咕噜和医生聊那么多,”席觅微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插了一块凤梨放进嘴里,问,“都说了什么?”
刚才他们在一边说话时声音太小,她没听清。
“问你这的伤这几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施律顿了顿,坏笑道,“顺便问了下行房影不影响康复。”
席觅微差点没被凤梨噎住,面红耳赤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免得碰到你的伤处,”施律扬眉,“自然是要问的。”
“你!”席觅微恼羞成怒,拿起抱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不想理你了!”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挺好。
施律轻笑:“逗你的,没问。”
“哼!”
不过脾气再大,崴了脚的席觅微还是很惜命的,之后几天都乖乖待在那个小别墅里,走路靠蹦,旅游变成住酒店,顶多去附近的沙滩上写写生,就这几步路,夸张的施老板都要代劳,不是抱就是背,不许她用脚。
席觅微自己也感觉她的右腿跟了她确实很倒霉,之前受伤的也是这一只。
好在这儿风景优美,海鲜也很好吃,她本来就是来写生兼寻找灵感的,倒也不觉得耽误了什么,就是有点对不住施律,好不容易挤出时间陪她来旅游,才玩了一天她这个队友就歇菜了。
施律没有带什么工作过来,有陆齐在亚坤坐镇,要他拿主意的事情暂时也不多,每天只花一两个小时远程处理一下必须的事情便无事了,每天不是陪老婆就是陪老婆。
原本他工作繁忙,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少这么连着好几天二十四小时都单独呆在一块,加上席觅微行动不太方便,这几天算是真正的形影不离了。
席觅微倒没觉得不习惯,施律在她画画的时候从不来打扰她,偶尔吃着饭她要是突然来了什么灵感,他也会二话不说放下刀叉立刻陪她回来。他还找酒店要了一辆轮椅,方便推席觅微散步用,还带她去逛酒店附近的小集市……
总之,这个假期过得很悠闲。
就是感觉有点费肾……
因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后面安排的行程都去不了,面对某人的求欢,席觅微也没好意思再拒绝,然而施律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让她时常偷偷地怀疑这人不是来旅游而来睡觉的,嗯,跟她睡觉……
等到她灵感回归得差不多了,他们带来的那两盒避孕套也用完了。
还好回程的日子也到了,否则就施老板那个厚脸皮的精力怪,绝对要拉着刚刚好起来的她出门一起买……
等等。
她现在都敢偷偷骂施老板混蛋和厚脸皮了?
罪过罪过,席觅微甩了甩头,小跑着跟上施律,挽住他的胳膊走出了酒店大堂,准备回国。
“脚刚好点,”施律反手稳稳牵住她,“时间还早,走慢点。”
“老公,”席觅微趁司机还在车子外面帮忙搬行李,凑到施律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前面二十多年憋得太狠了?”
施律没理解她没由来的话,用眼神询问。
“我是说,”她抿了抿唇,伸出一只小手拦在他耳朵前,红着小脸吐气如兰,“你怎么每天都要那个……”
施律:“哪个?”
“……没什么。”席觅微脸一热,就要撤回身子,被他伸手拉住手腕,琥珀般的凤眸牢牢盯着她。
每次他这么看着她,就意味着又要开战了。
危险。
席觅微缩回脖子:“你别在这里发情啊,司机马上就上车了。”
施律勾唇,伸手把老婆揽到腿上,随手按了下前后座位之间的某个按钮。
挡板缓缓升了起来。
“你、你干嘛?”席觅微心里一慌,脑袋往后仰,躲避着施律缓缓靠近的唇。
“看来我家夫人不仅没良心不记事,”施律的吻被她躲过,人也被她气笑了,“口口声声说爱我,原来竟还没开窍。”
“?”席觅微疑惑地看着他,粉嫩的红唇微启,一脸茫然。
施律摇摇头,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捉近一点,垂眸在她唇上印下轻吻,想了想,又惩罚似的吮了吮她饱满柔弹的香甜下唇,在上面留下一个咬痕。
“啊!”席觅微吃痛出声,粉拳砸在施律肩上,小声喝问:“疼死了,你干嘛咬我?”
施律并不回答,把人放回座位,敲了敲挡板道:“开车。”
席觅微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性曾经还有着不小的心理恐惧,如今虽然不再有什么心理阴影,在他的引导下也能投入和享受,到底还没有完全形成自发的热忱。
迄今为止,她还没有主动求过欢,也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喜欢和她亲热,就是热恋期的情侣之间正常的相互吸引和情不自禁。
当然,他对她的热情持续的时间会很久很久。
施律扭头看着赌气不理自己、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妻子,心说看来陈瑾宣说得没错,不是成功走过那一步就能高枕无忧。
不过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习惯等她,也会一直等她。
他伸手碰了碰席觅微的胳膊,她傲娇地甩开,他又碰了碰,她便转头,一副不和他计较的模样,乖乖地坐了过来,把脑袋枕在他肩窝里,纤细的小手环住他的腰,警告他不许乱来,然后就闭着眼安心补觉去了。
第 65 章
半年后, 席觅微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付款方是席一跃,附言:赔偿金。
她微微愣了下,随即想起半年前她和施律说的那两个条件。不知道施律跟席一跃说了什么, 但他照单全收, 不仅跑到工地去老老实实地搬砖, 还答应不靠家里赔偿她两百万。
第一个月,席一跃在工地上受了两次伤,虽然最终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但都很惊险:一次是从高空坠落, 一次是被不慎掉落的砖块砸中, 幸好掉下去时身上有安全绳, 砖块也只是从肩膀处擦过,只破了点皮,否则不管哪一次幸运之神没眷顾都是非死即残。
柳芸被他吓得住院, 哭着闹着要席振海把儿子接回家,不然就要离婚, 席振海也吓个半死,问席一跃受不受得了, 不行就回安鼎。席一跃死活不肯,硬是留了下来,只是加倍小心了。
后来随着他在工地渐渐习惯,休息时也会回席家看看, 柳芸见儿子不仅活蹦乱跳, 身体也越来越壮实, 性子还沉稳了不少,还懂得给她买礼物、心疼老妈, 觉得儿子终于懂事了,内心宽慰不少,也不再整天愁眉苦脸。
席振海更是高兴,每次见了施律都要说他儿子最近又怎么怎么长进了,还说都是他这位姐夫调教得好云云。
席一跃工作表现不错,人也聪明,想了好几个法子在不影响工作效率和成果的前提下降低强度,还帮好几个工友解决了一些生活中的困难和麻烦,反正没人再欺负他,而且最近还升了职,和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相比虽然不算脱胎换骨,到底也进步不少。
而且他还算自觉,从来不在席觅微要回家的日子跑回家惹她嫌,半年下来,姐弟俩一次照面都没打过。
席觅微想了想,把他的电话号码移出了黑名单。
几分钟后,席一跃便打了电话过来。
席觅微接了,开门见山道:“钱我收到了。”
“姐,”席一跃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似乎比从前沉稳了一些,他低声道,“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席觅微犹豫了一瞬,道:“有什么事你电话里说吧,我现在有点忙。”
“我想跟你道歉,”席一跃道,“当面。”
席觅微一怔,想了想道:“行,你明天上午十点来工作室找我,我会提前跟门卫打招呼让你进去。”
“嗯!我会准时去的!”席一跃郑重地应完,又道,“谢谢姐。”
谢谢?
席觅微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地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席一跃准时到了云鹤山庄。
蒋若伊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虽然这半年来他的表现她也有所耳闻,可那是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应该有的一*七*七*整*理丁点微末成长,关她什么事?
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欺负过她最好的朋友的臭小子,是柳芸那个臭女人的儿子!
“真不要我陪你?”蒋若伊将席觅微拉到一边,有点不放心地问。
“没事的,”席觅微笑了笑,“我要是有事会喊你。”
“好,一会儿我就在隔壁,要是这臭小子敢再乱来,”蒋若伊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道,“你就摔杯为号,我立刻冲进来救你!打死那个混小子!”
“还摔杯为号,你要起义吗?”席觅微好笑地拍拍好朋友的手,“回头你跟席一跃打起来受了伤,你家陈医生要找我麻烦的。”
蒋若伊也是个神人,追陈瑾宣那么久没进展,好不容易把人约了出去,第一次约会居然就把陈医生拐到酒店去了!
一个月之后,她挽着他的手出现在大家面前,宣布他们已经开始交往了,把众人惊得大跌眼镜。
后来还建议和席觅微施律来场double date,被施律拒绝后作罢。
当然,她和陈医生进展的每一步席觅微都知道——这个女人恨不得开直播同步给她……
“他敢,”蒋若伊挥了挥粉拳,又坏笑着眨了眨眼睛,“不过我要是受伤了,我们家陈医生正好可以跟我玩一把医生和患者的play~”
“快别说了你这个污女,”席觅微笑骂道,“人要来了,正经点。”
工作室离小区大门不远,很快,席一跃略显局促地进来了。
看到席觅微后,他轻声叫了一声“姐”便安静地站在客厅,默默地接受着蒋若伊等人并不友好的视线洗礼。
许久不见,他黑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天在工地上劳作的关系,模样也和从前不大一样,棱廓更坚毅了一些,线条也变硬朗了一点。
不过他本身长得并不差,这些并没有让他变得不好看,反而显得比从前沉稳了不少,至少席觅微觉得比从前那个一见了她就不管不顾地贴上来的样子顺眼了很多。
席觅微把人带上楼,走进自己的办公间后扭头道:“坐吧。”
席一跃关上房门,走了两步,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姐,对不起。”
他这突然一跪吓了席觅微一跳,她后退两步道:“我没要求你下跪,如果是施律要求的,你也可以不听。”
“姐夫没有要我下跪,”席一跃低着脑袋,声音有点痛苦,“是自己想跪。”
姐夫。席觅微暗忖,这倒是她第一次从席一跃嘴里听得到这个词。
“他跟你说什么了?”她问。
“说了你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姐,”席一跃眼里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不知道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害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做噩梦,还留下了心理障碍,我……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真的很抱歉。”
席觅微扭过头不看他,眼里隐隐有泪。
是啊,这么多年的噩梦,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也没有一个人关心。时过境迁,她已经经过自救和医学干预痊愈,身边也有了可以依赖的人,原本以为不会再在乎了。
可当始作俑者终于诚心道歉,她却依然难以平静。
今天过后,她可以彻底放下了吧,这件事可以彻底了结了吧?
“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是,”席一跃膝行一步,仰头看着婚后愈发美丽的姐姐,“姐,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改了,我不会去打扰你和姐夫的生活,也不会再做任何于你不利的事,老爸的财产,我也不会一个人独占的……”
门口有人敲门,随即传来文茵的声音:“小微姐,我倒茶过来了,可以进来吗?”
“你先起来吧,”席觅微走到沙发区坐下,见席一跃站了起来,道,“进来。”
文茵开了门,走进来把托盘里的两杯茶放在茶几上,用眼神示意席觅微记得有必要时“摔杯为号”。
席觅微哭笑不得,挥挥手让她先出去,然后对席一跃道:“过来坐吧。”
席一跃略略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席觅微见他没和之前那样找一切机会蹭到她身边,心里也对他的话信了几分,道:“没想到在工地上呆了半年,你还真长大了不少。”
“不是因为去工地才……”席一跃顿了顿没往下说,又道,“姐夫对你好吗?”
席觅微反问:“你说呢?”
席一跃抬眼看着气色比在家时好了不知道多少的姐姐,眸子里的某种光微微暗了暗,低声笑道:“是我多此一问,世界上哪有人对你有姐夫对你好呢?”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对我不够好,输给了你姐夫,”席觅微顿了顿,还是道,“我才不喜欢你的?”
席一跃一愣,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席觅微摇摇头:“席一跃,我以为你想清楚了,原来你没有。”
“我想清楚了,我刚才只是感慨一下,姐夫对你好我就放心了……至于你,你是我姐,我们……”席一跃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不可以,我也没有想过要和你怎么样,我已经很用力的在忍了,可是我那天喝了太多酒……对不起。”
他那时候也才十几岁,哪里料得到自己喜欢的第一个人就是……后来酿成大错还不知,把姐姐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那你现在对我,”席觅微顿了顿,还是直接问,“你对我怎么看?”
“我当你是我姐,”席一跃郑重道,怕她不信,又说,“真的,这半年我想了很多,你我本来就是姐弟,怎么都改变不了,不如接受。”
“再说,做你弟弟也挺好的,”他挤出一个笑脸,眼里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我们小时候那么要好,你并没因为我妈的事讨厌我。”
“不用说了,”席觅微低声道,“回不去的。”
就算席一跃以后只当她是姐姐,有些事就算过去了,已经出现的裂痕并不会因此愈合。
“我知道,我也不奢望能回去了,”席一跃悲伤地笑笑,“是我不配做你弟。”
席觅微垂眸喝茶,没有接话。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席一跃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见她似乎没有生气,便又道:“我这次赔给你的五十万一部分是我存下来的工资,还有一部分是我炒股赚的……你只说不能找家里要钱,没说不能用我之前的零花钱投资赚。”
“嗯。”席觅微冷淡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找我要赔偿也是为了让我以后心里好过点,所以,”席一跃有点动容,“姐,谢谢你。”
“你想多了,”席觅微淡声道,“我只是因为没办法让法律制裁你才折算成货币的。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除了看医生的费用,剩下的我会全部捐给妇女儿童救助协会。”
“随你处置,我会尽快都付给你,”席一跃顿了顿,又道,“姐,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席觅微干脆地回道。
席一跃有点失望,眨了眨眼,又道:“那下次你回家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回去?”
“你回不回家跟我无关,”席觅微道,又说,“随你。”
“知道了!”席一跃重重点了点头,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笑呵呵地看着席觅微。
“……”席觅微蹙眉,要聊的话已经聊完,二话不说把席一跃赶走了。
晚上回到家,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施律,问他当初到底跟席一跃说了什么,他一下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是不是威胁他要是不在工地干满多久就把他丢到叙利亚去吃枪子?”席觅微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