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姥的帮助下,巫澄成功欺负回来,并拿到了宋泊简和妈妈的相册。
难得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
攻守异势,他学着宋泊简对自己的样子,时不时上前戳一下,在宋泊简想要还手的时候,飞快躲到姥姥身后。
如果他真和宋泊简一样,直接把人困在椅子上欺负,姥姥可能就转向给宋泊简撑腰了。
但他欺负人都不会欺负,就很炸毛小猫用尾巴扫人一样,软绵绵戳一下。宋泊简看他一眼,他就飞速跑开。
姥姥默认他没有一点攻击力,继续给他撑腰,不许宋泊简还手。
等到回去的路上,他还一下下戳着。因为在外面,不太想给别人看到,动作轻轻的。
宋泊简就真的不还手,任由他这么戳着。
这就给巫澄造成了一种错觉,好像宋泊简真的可以任由自己拿捏,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等下了车,甚至在电梯里,他还是一下下戳着。
宋泊简按住他的手,但不看他也没说什么,他就用另一只手去戳。
宋泊简没管他这只手,任由他戳。
虽然宋泊简并不像自己反应那么大,甚至被戳多了就连肌肉紧绷程度都变轻了,但巫澄还是生出了几不可查的成就感,好像要飞上天的气球,飘飘然翘起小尾巴。
然后宋泊简用空着的手开了门,轻轻把他推进去,又合上门。
咔哒一声响,似乎提醒着危险。
奈何飘飘然的小气球现在就差飞到天上了,根本察觉不到除了得意高兴外任何情绪。他脱了厚厚的棉服,看宋泊简也把棉服脱下来,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被撑得很好看的卫衣,依旧兴致勃勃的戳着。
这一次,两只手被一起捉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结实有力的胳膊掐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
刚刚在姥姥家就是这样,之后就被抱到椅子上狠狠戳了。巫澄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察觉到害怕。
可刚刚还能被姥姥制止,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再也没人给自己撑腰了!
再也不复刚刚的得意,他飞快缩成一团,嗫嚅着说:“哥哥,我会自己走路的,能不能放我下来。”
宋泊简没说话,但巫澄能感觉到后背贴着的胸膛震了一下。他意识到那是宋泊简在笑,当即更害怕了。
忍不住回头想去看宋泊简,但这个姿势太别扭了,他还没看到宋泊简,宋泊简就用手肘压下卧室门把手,旋身进去。
租来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卧室更是小小的一个。
巫澄心里直咯噔,被宋泊简丢到床上,脑子还没跟上来,身体就下意识做出反应,撑起上半身往床边爬。
但还没爬出去两步,又被拽过来。
他感觉到宋泊简握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沉沉的力道和滚烫的温度,几乎要被烫熟了,胡乱说着:“不能怪我,是你先戳我的!”
宋泊简没说话也没动,他
总觉得对方好像在酝酿更大的风暴,飞快为自己辩解:“要不是你先戳我,我也不会戳你啊。而且你之前就总是戳我,这是我第一次还手。”
“你要是还戳我的话,我会生气的!”
原来还会生气啊?
宋泊简看着床上着急的脸都开始泛红的人,一言不发。
他又不说话,又按着自己不让自己走,弄得巫澄心下惴惴更加担心。
说狠话好像对宋泊简没用。
就像自己吃准了宋泊简不会真的欺负自己,宋泊简也吃准了自己不会真的生气真的烦他。
如果今天宋泊简真的狠狠戳自己……
自己肯定是会生气的,但肯定过不了今晚就自己消气了。宋泊简一定也知道,才不会因为自己放狠话就放过自己。
于是他迂回服软:“哥哥。”
宋泊简还是戳了他一下,不重,轻轻点在后腰。
但就是这一下,巫澄好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一样,整个人哆嗦一下,控制不住的拧腰。
宋泊简看他纤细腰肢拱出柔软弧度,整个手贴上去,压得那节腰肢又贴在床上。
刚刚被戳了一下,后腰正是最酥麻的时候,被温热大掌压住,感觉着属于宋泊简的温度和力道,巫澄整个人都软了。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等待接下来狂风暴雨的挠痒痒。
但宋泊简没再戳他了,甚至松开了压住他的手。
只是声音莫名:“现在知道叫哥哥了?”
身上的力道和温度都消失不见,巫澄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不再耽搁,飞快直起腰坐好,还捞起床上的被子捂在腰间,警惕的看着宋泊简。
宋泊简看看他腰间堆着的被子,又看他,忍不住笑了笑,捏他的脸:“刚刚还听说你不知道我喜欢谁?”
刚刚在姥姥家说的话,关现在的巫澄什么事啊。他装傻:“我知道啊。”
拥着被子上前,紧紧抱着宋泊简,端的是乖巧听话:“哥哥喜欢我呀。”
宋泊简又低头捏他的脸:“知道就好。”
巫澄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喜欢捏自己的脸了,但不乐意被捏,就默默伸手掰开宋泊简的手,把脸埋在宋泊简肩膀上蹭了蹭。
太瘦了脸颊上也没什么肉,就薄薄一层,捏一下也捏不到什么,反而稍微用力就红了。
宋泊简看他白皙如瓷的脸颊上被捏出来的浅粉痕迹,低头亲了亲。
脸颊被轻轻啄吻着,清凛呼吸洒在鼻尖,巫澄嗅了又嗅,忍不住微微侧头,把嘴唇送上去。
=
一眨眼就到了这年的最后一天。
姥姥学校有元旦晚会,气氛热烈,邀请他们一起去参加晚会,但两个人也没人想去。
宋泊简学校也有晚会,两人也没去。甚至有了圣诞节的教训,也不出门参加什么活动,就窝在家里吃了顿饭,接着各自看书学习。
这天晚上两人一如既往十点多就躺到床上。
但外面大家都在欢度元旦_[,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就只抱在一起随意聊天。
巫澄很认真问宋泊简:“今天跨年的话,按虚岁我是不是就二十了?”
“不是,按虚岁要用阴历春节,现在才十一月二十。距离春节还有三十多天。”
巫澄有些失落,又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用两个日历,我总是记岔。”
抱怨之后,他掰着指头算具体还有几天。但十根手指很快就用完了,他就开始数宋泊简的手指。等宋泊简的手指也用完依旧没算到,就拉着宋泊简的手指数他的指节。
这种简单至极的加减其实根本不用这么算,他也就是找个理由拉宋泊简的手。数了一遍后又假装没数好,接着把宋泊简每一节指节数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时而还假装输错了,用力捏一下宋泊简的手指。
宋泊简也知道他是在数着玩,任由他数。但被捏了几下后实在压不住逗弄对方的坏心思,拿出手机点开日历告诉他:“还有三十九天。”
巫澄仰头看看手机,依旧捏着他的手指:“真的?我要自己数。”
说着又开始点点点。
还没点过一遍,手指被宋泊简反握住。
湿热手掌捏紧他的指尖,宋泊简冷酷宣布:“再数你也不会过了年就二十岁了。”
“按现在的记岁法,要等到三月二十八号过完生日,你才能算十九岁。”
巫澄懵了一下,问:“按现在是一月一号的三月二十八号,还是按现在是十一月二十号的三月二十八号算?”
“一月一号的三月二十八号。”
比十一月要快一点,但刚刚掰着手指头算觉得很长很久远的四十多天突然就变得很短,巫澄觉得这两者根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远。
他不可置信:“为什么?”
虽然之前宋泊简就告诉过他,他现在才十八岁,按虚岁才十九。但他已经习惯按照虚岁说自己十九岁,就等着过完年二十及冠了,现在宋泊简告诉自己,按照现在的算法,就算是过完年自己也还是十八,要过完年那么久才能到十九岁,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盯着宋泊简,呢喃:“我已经很大了。”
知道他对及冠的坚持,现在听到他现在不敢相信并寻求认同的声音,宋泊简承认:“对,已经很大了。”
巫澄:“那不要按现在的记岁法算,过完年我就是二十了。”
认同他对及冠的坚持,但同样也不想放弃逗弄他的机会。
宋泊简说:“不要,我们同一天出生的,我要当十八岁。”
“那你当十八岁,我当二十岁。”
巫澄掰着手指算,“这样的话就该你叫我哥哥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那你十八岁吧,简简弟弟。”
宋泊简被他美滋滋的一句简简弟弟弄得默住了,偏头看他乐滋滋的样子,拒绝:“
()
不要。”
但巫澄已经很自然的把自己架在哥哥的位置,坚持:“就要,是你说要十八岁的,但我马上就二十了——还剩三十九天,我就及冠成年了,你还没成年,是需要保护的。”
宋泊简默了两秒:“按现在的法律,十八岁就成年了。我已经成年大半年了,而你还没及冠不算成年,你还是弟弟。”
这下换巫澄拒绝了:“不要!”
他捂住耳朵,“就是二十岁才成年。”
“是你们那时候二十岁才成年,我们现在十八岁就成年了,还是需要保护的未成年。”
巫澄被堵得失去所有主动权,默了许久,小声告诉宋泊简:“其实我们那时候身高超过六尺五就算成年了。我很早很早就成年了。”
宋泊简看巫澄。
南初处在动荡时代,诸侯纷争需要士兵需要徭役征税,这些都需要成年人,但根本来不及等百姓真的长到二十岁及冠。所以依旧遵照秦律,男子长到六尺五寸高就算成年了。
巫澄虚岁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长到了。
但他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母后可能是想给他找个活下去的念想,迟迟不给他取字,说他还未及冠不能算大人,就是个小孩子少年人。还总要问他二十岁及冠礼要怎么过,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冠。
其实南初根本没人遵守及冠礼了。
他心里清楚,但不忍心母后失落,也总想着活下去,等二十及冠。
不过他还是没等到,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他小声和宋泊简说这些。
其实只是想告诉宋泊简,如果按照南初时候的律法,那自己十五岁就成年了,比宋泊简提前很久就当上成年人了,所以自己就是哥哥。
但对上宋泊简温柔看过来的目光,察觉到里面的心疼,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声音和情绪都低落下去。
宋泊简看说着说着蔫下去的人,轻柔揉了两下脑袋,凑过来细细吻他:“没关系,等过完年,就及冠了。”
巫澄接受了他安慰的亲吻,轻轻喘着气,努力打起精神,说:“没关系的,而且我早就成年啦。比你成年还要早很久哦。”
宋泊简还是看着他,手指一下下刮着他的脸颊。
巫澄忍不住在他手指指节上蹭蹭脸,小声:“不要难过啦,已经过去了。”
宋泊简又亲了亲他:“嗯。”
“清清小皇子已经成年了,现在也很健康。”
巫澄“唔”了一声,顺着说:“那我……既然我都成年了,而且已经成年那么久了,能不能让我做哥哥。”
没想到说着说着还是转回这里,宋泊简笑:“你们那时候的六尺五寸是多高?”
巫澄抿嘴,心虚回答:“不知道。”
“按照秦律的六尺五寸,也就是一米六。”
“清清,我十二岁就一米六了。”
自己虚岁十五岁一米六,也就是十三岁的时候。
()
也就是说,自己比宋泊简晚一岁成年。
巫澄不肯接受这个可能,闷闷把头埋进宋泊简肩窝里:“我不信,你没有证据。”
“那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
巫澄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偏头想了想,绞尽脑汁想证明自己就是比宋泊简大,于是终于想到一个怎么都不可能被反驳的说辞:“但我就是比你大啊。”
“我比你大一千六百五十三岁呢。”
这下轮到宋泊简沉默了。
知道巫澄是幼清是一回事,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拿这个来压自己。
就为了个“哥哥”的称呼。
但就为了个“哥哥”的称呼。
知道少年每次撒娇叫“哥哥”时软甜的语气多可爱可怜,宋泊简也坚决不肯放弃自己的哥哥身份。
那边巫澄还在得意洋洋的宣布:“一千六百五十三岁哦。比你大这么多。”
却听到宋泊简语气平淡:“祖宗。”
巫澄一愣,随后不可置信般微微偏头,震惊看宋泊简。
一千六多五十三岁,根本算不上哥哥了。
宋泊简气定神闲,甚至对他笑了笑,又亲他微微瞪大的眼睛:“以后你叫我哥哥,我叫你祖宗,各论各的,这都没什么的。”
巫澄不肯接受:“不要!祖宗听起来很老!”
“一千六百五十三岁。”
宋泊简重复,还反问,“不老吗?”
确实很老。
巫澄气呼呼看宋泊简。
宋泊简忍不住又亲亲他,还戳了下他鼓起的腮帮子,一句话在嗓子眼滚了滚,想到之前少年的坚持,最后还是没有直接叫出来,而是彬彬有礼商量:“我能说你小吗?”
巫澄整个人都毛了:“你都说我是那么老的祖宗了,为什么还要说我小啊?那我到底是老还是小啊?”
“不老也不小。”
宋泊简轻拍他的背,声音里满是含糊笑意,“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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