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星炎魔君和寰天道君也已回到此处。
见闻风搂着陆续肩膀,半推着进入芥子空间,凌承泽破口大骂:“闻风!你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柳长寄冷声哼笑:“你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要一直控制灵力,不让伤口即刻愈合,也难为他了。”
可惜陆续什么都不懂,对闻风盲目信任盲目崇拜,除他以外,谁都不信任。
他们却束手无策。
凌承泽气恨得咬牙切齿,一剑燃焰,将四周茂盛草木焚烧成一片灰烬。
陆续被师尊揽着肩膀半推进了屋。
他找出伤药绷带,一边转头一边道:“弟子帮师尊治疗伤口,还请师尊褪下衣袍……”
他本想着自己服侍对方宽衣解带,谁料一回头,师尊已褪下上衣,露出筋骨流畅紧实的上身。
陆续:“……”
师尊宽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快步走到对方身边,抬起峻瘦手臂,小心翼翼清理伤口。
绝尘道君外表看起来瘦削,但习武之人精悍劲峻,流畅的肌肉线条纤而不弱,力韵交织,完美诠释着刚柔并济的强悍之美。
他是这世间夺了天地造化的绝美造物。
陆续暗自叹了一口气,稳固心神。不对师尊产生一点狎昵的非分之想,恐怕是上天给他的最大考验。
幸好他道心坚定,誓死不做妄图欺师的孽徒。
师尊伤的不重,伤口上了药一两日就能痊愈,陆续心中的愧疚和担忧稍稍减淡半分。
他起身收起伤药,转身再看时,对方仍旧悠闲又优雅地坐着,没有任何动静。
“师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可以穿衣。”
“阿续。”绝尘道君瞥了一眼衣袍,意有所指。
陆续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服侍他更衣。
俊艳凤目闪过一丝晦暗,雅音低沉,“为师真的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让你动心。”
“弟子一心向道,此生唯愿侍奉师尊左右。除此之外,再无其余念想。”
他正帮师尊更衣,中衣刚拢上,手却霎时被对方按住。
温雅嗓音散着淡淡寒气,带出一声鼻息冷笑:“罢了,我自己来。”
说完,起身走入隔间的浴房。不到片刻,传出激荡的水声。
陆续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师尊这个时候沐浴?
他觉得自己回答并无错误之处,甚至自我感觉堪称完美,为何师尊又有点生气?
冥思苦想大半天,也不明白又做错了什么。
绝尘道君沐浴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一身霜寒水气凉得陆续心中发怵。
还好对方并未再说什么,清冷地扬了扬嘴,示意他和自己一同离开房间。
陆续高悬着满心莫名,走出芥子空间。刚踏了半个身子在外,脚步蓦然一顿,停在空间裂隙的正中。
他茫然又疑惑地环顾四周,随后拿出时计瞅了一眼。
距离进屋差两刻满一个时辰,时间不算太久,为何外面景色乍然突变?
原本茂密繁盛的千年树林,成了一座光秃秃的山丘。山地焦黑一片,升腾着残热的余烟。
好奇的目光望向守在外面的三位大能,希望谁能给他答疑解惑。
热风呼啸,余烬和残温混杂在一起,无人答话。
少顷过后,妖王走到他身边,附耳轻语:“承泽烧的,他现在很生气。”
虽是悄悄话的姿势,不大不小的音量,在场所有人都能模模糊糊听清。
陆续懵上加懵。凌承泽抱臂而立,意态狂妄,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一切,仿佛此事和自己无关。
他又看向寰天道君,对方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带着三分霸气三分温柔,看的他脊背一凉,急忙移开对视的目光。
云里雾里之中,陆续再次跟着几人继续前行,走出焦土,换了一个新地方“游玩。”
待到斜阳西峰,霞光晚照,众人进入芥子空间,结束一天的玩乐。
在安眠香的作用下,第二日陆续醒来已是艳阳高照。
绝尘道君和寰天道君继续着昨日的棋局。
凌承泽和妖王各自横躺在软椅上,一切恍如昨日。
莫名的怪异感觉又陡然生起,究竟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
搓了搓不寒而栗的手臂,陆续朝几人抬手问安。
妖王伸了个懒腰,心慵意懒打了个哈欠。
下棋的二人从圈椅上起身,绝尘道君温柔问了句:昨日睡的可好?
几人离了芥子,开始今日的游山玩水。
一连三日,没再发生过任何事。
四位大能走一路战一路,屠了半个连沧山的高阶妖兽,漠不经心的收获满满,连带陆续的乾坤袋里也装满了各种珍贵的天材地宝。
从妖兽身上的物件到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到后来,他都对着千万修士梦寐以求的珍贵材料起了那么一点司空见惯后的满不在乎。
再难得的稀世珍宝,见多了也不足为奇。
到第五日,几位大能总算打得尽兴,提出离开的打算。
“阿续,”绝尘道君柔声轻笑,“你想再玩几日,还是想回陵源。”
陆续赶忙摇头,说要离开。
连沧山不是他这只小弱鸡配来散步观景的地方。
走到秘境出口,路遇一个元婴尊者,同绝尘道君寒暄闲谈,末了,随口问道:“听说凡界出了点小事,我正打算前往看一眼,几位道友可有兴趣同行?”
绝尘道君礼节性一问:“何事?”
元婴尊者轻描淡写:“一群妖兽袭击了一座凡界城镇。据说凡人的伤亡略为惨重。”
没有仙门庇护的凡界城镇,类似事情时有发生。
无论妖兽凡人,在高坐云巅的大能们眼中,一视同仁——都是不值得他们目光流连的蝼蚁草芥。
这位元婴尊者愿意纡尊降贵亲自前往看上一眼,对凡人来说,就是天神下界,普度众生。
绝尘道君微微颔首:“我随道友同去。不知是哪一处凡界城镇?”
“在凡界的北梁境内。城镇的名字,似乎叫做……”
尊者细想了半刻,才不痛不痒回忆出一个地名。
“好像是叫……阳宁。”
陆续低眉垂首站在一边,乖顺沉默地听着二人对话。
阳宁二字一出,神游天外的三魂七魄瞬间重重跌落,摔的他一颗心又凉又疼。
阳宁?!那不是薛松雨和薛乔之此刻所在的地方?!
流淌在血脉中的热血瞬间冰冷凝固。
一股寒凉而剧烈的不祥预感如巨浪般澎湃汹涌,掀起山河决堤的暴雨狂澜。
“师尊,我去看看!”
什么尊卑,什么礼节,什么师命,此刻已然统统抛之脑后,唯一的心念,便是一定要即刻前往。
陆续顾不上绝尘道君的应允,扔下一句话后,竭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化作一抹流光御剑而去。
“阿续?”
“陆续?”
众人面面相觑,怔了片刻,随即御风而起,瞬间赶上他。
绝尘道君无奈好笑:“怎么了?何事这般匆忙?”
陆续此刻心急如焚,无暇解释,即便对着敬爱崇拜的师尊,神色也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心烦气躁。
“薛松雨在那儿。”
俊雅凤目瞬时闪过一道幽寒微光,笑音淬着几分阴冷:“她不是在问缘峰?怎么会跑去那么远的北梁?”
凌承泽一直误以为陆续和薛松雨发生争吵,还想着过几天他气消了,自己陪他去找人和好。
此时听闻她在阳宁,慌忙安慰:“你先别急,她身上有我给她的法宝,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又瞬间召唤出一辆奢华飞车:“坐这个去,比你御剑快。”
绝尘道君温雅高华的脸沉下一层寒霜,正打算出言阻止,陆续没看他,迅速决绝上了凌承泽的法宝飞车。
凤目微缩,寒芒瞬闪,随着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也跟了进去。
寰天道君事不关己扬了扬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狂傲笑意,同样上了车。
陆续一言不发坐在软椅上,心中的焦躁和担忧一览无余。
凌承泽神色不耐地斜瞥了一眼不知何时也在车内的妖王,妖王会意,朝手下发出一条传讯,询问情况。
过了一会,消息传回,妖王同样一副与己无关的温吞,云淡风轻的第一句话,便是:“情况似乎不太妙。”
“阳宁是一座凡界大城,里面住着不少凡界散修,平日少有妖兽骚扰。”
“这一次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来了一群妖兽袭击城镇。兽潮攻入城中,伤亡惨重。”
寰天道君漠不经心一问:“北梁归属清阳派管辖,他们没派人前往救援?”
“派了。但这波妖兽很强,清阳派没有什么厉害的修士,”妖王平淡一笑,“他们同样伤亡惨重。”
“你们觉不觉得,”他态度淡然,仿若只是同平常一样,几句闲来无事的随口聊天,“妖兽们选的时机很好。炎天的元婴修士几乎都在连沧山内,清阳派的人自己打不过,也找不到认识的元婴求援。”
陆续垂眸坐在一旁,头脑一片空白。
他只听到情况不妙,妖兽袭击似乎不是偶然,其中早有谋划。
激烈跳动的心宛如沉入一池永冻深渊,冰冷刺骨的潭水压在头顶令人喘不过气,无论如何挣扎,只有无能为力地越溺越深。
经过大半日的急速奔波,几人终于赶到阳宁。
陆续心急如焚从车窗中探出半个身子,举目远望,这一眼,几乎看得心跳骤停。
阳宁是个百万人口的大城,城郭接连远山,一目难以穷尽。
本该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喧嚣城镇,此刻一片残垣断壁的颓败。
鲜血汇集成河,静静流淌,在高低不平的低洼地带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池。浓厚的血腥味难以弥散,熏染了层云。
天空中不少御剑流光,时有得知消息的修士来此寻人,或打听详情。
车到上空,陆续几乎直接从高空中跳下,仓惶落入城中。
袭击发生在几个时辰之前,此时兽潮已经褪去,只余血气弥漫的城镇,火光冲天。
此刻的陆续彷如幼小孩童,对着伤亡惨重的街道仓皇无措。
纵然心中清楚,他该即刻在城里寻找,身体却似乎站在万里冰封的无尽冰原,被冻得四肢僵硬,半步难移。
忽然间,心中浮起一个难以言说的奇怪念头,似是有看不见的魂魄,化作一根细丝,温柔地朝他指引方向。
他连喘气都缓不上,不顾一切在败井颓垣的街道上,朝着心中莫名而起的地方疯狂奔跑。
跑出大街穿过小巷,最后停在一座风格简单又不失精致的小院前。
院门不久前刚刷过,崭新的油漆泛着焕然亮光,衔环的铜兽浮光熠熠,敞开的门缝中却传来死亡的气息。
陆续嘭的一声推开门,踉跄一步踏入院中,院内一角的靠墙而坐的两道身影,霎时吸引了他全部目光。
薛乔之静静靠坐在地上。
在陆续的记忆中,薛乔之一直是一副不近人情的苦大仇深,冷脸冷眼恨恨盯着他,他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安详平静的神色。
彷如他正在安睡,还做着一个温柔而甜蜜的酣畅美梦。
——若是忽略他身上一片怵目惊心的暗红。
薛松雨同样神色安详坐在他旁边,如同睡着的她心有所感,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带着一丝温柔的笑,看向陆续。
“松雨!”陆续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声色惊惶,“我马上救你!”
药!能即刻起死回生的药!
他颤颤抖抖回身,打算即刻跑出院子,去找凌承泽。
凌承泽一定有办法,也愿意救她。
“不必了。”薛松雨气若游丝,声音低不可闻,却依然透着豪爽飒气。
她温婉一笑:“我经脉已断,救不回了。”
“不会的!一定可以……”
她轻轻摇头:“乔之已死,我也没了别的念想,只希望能陪着他同走黄泉路,不再让他一人孤独寂寞。”
她本想告诉陆续,乔之一直在等着见他最后一面,可惜终究没能等到。
可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徒增伤悲而已。
“我两走了,往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她顿了顿,积蓄了一口力气,轻扯嘴角,“做事别那么冲动,别什么都不管不顾,只图一时痛快。”
“乔之手上有块玉,是他打算送给你的。你……”
“我知道!我往后会一直带在身上!”陆续匆忙掰开薛乔之的手。冰冷的手掌紧捏成拳,他费了好大劲力,才拿出他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对纹龙玉佩。
他将玉佩握在她眼前:“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
薛松雨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能和乔之一起,我此生了无遗憾,自己的死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是……”英气的细眉微微一蹙,流露出最后的为难和心愿,“可是乔之……乔之的死,让我难以释怀。你能不能……替他报仇?”
没等到陆续回答,她又用尽全身力气,温柔一笑:“若是太难,那就罢了。”
“无论他还是我,都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乐。”
“我走了。记得你答应过我,做事别冲动,好好活着。”
薛松雨平静而轻松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她有点累,要去睡一觉。
她静静靠上薛乔之的肩膀,安详闭上了眼,嘴角似乎还挂着浅淡又安宁的笑。
陆续睁大了双眼,茫然无措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瞬间,世界在石火流沙中崩塌,天地万物褪去颜色,眼中只有苍茫的灰,和血艳的红。
他和二人的一切过往,彷如一块色泽鲜艳的琉璃,在心中无声却又振聋发聩的砰然碎裂,掉落一地锋锐残片,将他的心割出鲜血淋漓。
周遭似乎有人在叫他,但他与世界隔着一层薄暮,无论眼睛看见的,还是耳朵听到的,都模糊不清。
直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小曲儿”,凝固的心神顿然狠重一跳,一股怒火灼烧全身。
方!休!
“是不是你!”
他猝然起身拔剑,怫然怒问:“是不是你干的?!”
若这一切是方休所为,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在此地杀了他,为二人报仇。
怒火焚尽所有理智,全然忘了他才答应过薛松雨,做事不要冲动。
艳丽夺目却又怒火满溢的眼梢,如同一根尖锐的软刺,狠力刺穿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痛的人撕心裂肺。
方休从未见过陆续如此盛怒,心中陡然一阵惊慌。
他道行高深,纵横天下难逢敌手,但心爱之人的痛恨和厌恶,让他落花流水束手无策。
他踉跄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无奈又坚决地否认:“不是。”
“不是我。”
为了找到陆续想与之结为道侣的那个人,他亲自跑到北梁,半夜将北梁皇帝从莺燕环绕的温柔乡中拉起来,逼问他情况。
甚至下了一趟天牢,亲自审问还活着的刺客,终于得知那条漏网之鱼,可能和几十年前北梁的一场谋乱有关。
只是他还没查到那人的具体身份。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再查。那个人是谁,他已经见到。
他原本打算,要在那人身上施放咒法,吊着一口气,让他每日受尽凌迟,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痛苦得生不如死。
如今他还未动手,那个人已经死了。
看样子死得一点也不痛苦,便宜他了。方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庆幸,幸好不是他动的手。
深爱之人的痛恨和厌恶,他承受不起。
陆续又怒火尽燃转向凌承泽:“是不是你?!”
凌承泽心尖一震,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陆续,你冷静点。”
他明白陆续此刻怒火攻心,但如此不可理喻的偏执怒火,会伤到他自己。
“阳宁之事确有蹊跷,我会查明缘由,替薛松雨报仇。但整个阳宁被屠,不是冲着她和薛乔之的。”
他此前一直误认为,陆续和薛松雨吵了架,此时才知,陆续打算与之结道侣的那个人,竟然是薛松雨的弟弟。
心中有醋意和怒意,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担忧。
他软声安慰:“你别这样,好不好。”
对。阳宁被屠城,或许和薛松雨,薛乔之无关。
他们或许只是因为碰巧在这儿,无辜遭受无妄之灾。
但不管何人所为,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让他偿命!
清绝眼眸锋芒毕露,诡艳得如同画中妖魅,带着惊心动魄的引诱,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陆续提剑缓步走向院门,剑尖在地上一路划出尖锐刺耳的凶音。
“你要去什么地方?”柳长寄挡在门前,眉头微皱,“要去找凶手?这事会有人处理,你先回去冷静几天。”
清润嗓音覆上一层厚重寒霜:“让开。”
视若无物般继续前行。
“陆续。”柳长寄又气又无奈,这人发起火来,怎么这般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跟我回去。”
剑尖在地上划出的刺耳声响,昭显出陆续的答案。
此刻谁也别想拦住他。
忽然耳边清风吹来一声温柔叹息,他只觉后颈一道猛力袭来,眼前蓦然一黑。
即便想竭力保持清醒,身体却软绵无力向下倒去,似乎撞上什么东西。
之后便失去了全部意识。
绝尘道君温柔紧抱着怀中被他无奈之下敲晕的人,凤目阴沉,看了一眼方休和柳长寄,无奈摇头:“走吧,先回去。”
三人坐上飞车,瞬间腾空而起,离开满目疮痍的城镇。
一直在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妖王,此时不痛不痒怡然平淡看了一眼墙边的两具尸身:“承泽,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凌承泽不耐烦“啧”了一声,没好气道:“收尸,处理后事。”朝手下传音吩咐了几句,身影也瞬时消失。
妖王一个人立在院中,毫不在意自言自语:“承泽,你的这杯喜酒,无论我再等多久,怕是都没机会喝到咯。”
陆续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
一会是安水村,一会是深木林,一会是北梁皇宫。
他不知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无论如何穷尽力气挣扎,却始终难以逃离。
等到好不容易能睁开沉重的眼皮,眼中映出的朦胧景象,是奢华又风雅的宽敞卧房。
令他讨厌的安神香味道弥漫在房中,无孔不入钻进鼻尖,无处可避。
迷离的思绪运转缓慢,他知道自己身在师尊的卧室,可为何会在此处?
思忖了良久方才想起,他之前不是应该在阳宁?
回忆顿时如决堤的洪水,倒灌入心,冲刷出惨淡狼藉的冰凉。
对了!报仇!
他要去找到凶手,替薛松雨和薛乔之报仇!
不能躺在这个地方!
他蓦然起身,满脑子只想着离开这间房,去往阳宁。
身形剧烈一动,一缕头发霎然扯的他头皮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小剧场
1.
陆续:我穿入了师尊文学,天道一定要逼着我走犯上欺师的剧情。幸好我道心坚定
天道&a;剧情:都说了不背这个锅。
2.
陆续:师尊为什么又突然沐浴?
师尊(怒):你说呢?!
陆续因为愤怒,无情道的道心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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