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四个花瓶
此话一出,系统就在他的脑海里沉默,若是它有五官,各个部位组合起来的样子一定能够拼凑成一句话:编,我看你怎么编。
淮年不管它,旁若无人地绞尽脑汁构思,无数个起承转合在他思绪里来回倒腾。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恰此时,系统提醒他: 「阎朔在找你。」
事已至此,淮年决定破罐子破摔。
他先使用内力用堪称轻功的步伐快速回到之前他借口要嘘嘘的地方。
由于地面太干燥,一点水迹都没有,淮年赶忙用脚踹起一些泥土,做出有所掩盖的样子。
忙完这些,他通知系统可以停止伪造摄像头画面了。
下一秒,守在直播机器旁的工作人员们看到某个机器上背对着他们站在一棵树后的人终于动了动。
工作人员感慨: “不愧是年轻人。”
他出发前到底喝了多少水?能嘘这么久?
一看他解决完个人问题,工作人员调整镜头,将他私人直播间里的空镜改成能播放的画面。
画面里,淮年提了提裤子从树干后走出来,一脸茫然地走出来。
阎朔正好朝他而来,手里拎着砍刀,干脆利落地砍断拦路的枝丫,来到淮年面前。
四目相对,淮年伸出爪子: “嗨——兄弟——好久不见——”
阎朔: “你刚在哪里?”
要不是阎朔这句话说得四平八稳毫无情绪,淮年差点以为他也看过某经典电视XX外传。
“我就在这呀。”淮年先来一招死不承认。
阎朔的刀尖刺入泥地。
“我喊了你名字。”他说。
淮年接着丢出一记蛮不讲理: “干嘛,你叫我我就得答应呀?”你以为你是金角大王啊!
阎朔平日里没遇到过这么麻烦的人。
他上下打量了下淮年,衣服干净,没什么刮擦痕迹。算了,他懒得再追究下去。他只需要保证人怎么跟他一同出来,就得怎么跟他一同回去就行。
这是他的原则。
阎朔不再多言,转身就走。淮年抬腿跟上,走了两下,阎朔停下脚步。这次淮年很谨慎,没再撞上他的后背。他可没练过铁头功,经不起阎朔的后背折腾。
阎朔一回头,对上的就是男孩警惕的目光。
当对方不聒噪胡言乱语,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这双眼和小狗很像。
眼瞳透着茶色,圆得像葡萄,眼尾自然向下走,带着浑然天成的可爱与纯真意味。如今警惕起来,就好像他是什么误入家门的坏人。
阎朔轻抿薄唇。
“拿刀。”他说,目光扫过男孩空荡荡的双手。 “你的刀呢?”
淮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两手空空如也。
好问题。
他刀呢?
他那么一把削铁如泥,好不容易从阎朔手里搞来的貌美大砍刀呢?!
系统温馨发言: 「亲爱的宿主,你把刀随手丢在刚刚那地方了。」
淮年在心里暴揍系统: 「刚刚……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绝不承认是它也忘记了,故而推卸责任: 「谁叫你刚刚跑太快?」
“嗯?”见男孩不回答,阎朔望着他。
淮年哎呀一声,抬手扶着额头,身子一晃,好似眩晕欲倒。
“突然头好晕,我想想……”
他得赶紧编一下。
“是这样的,阎朔哥。”淮年开始胡言乱语, “我刚刚不是想找个地方上厕所吗?然后我找呀找,找呀找,我发现这到处都是树,一回神,我竟然迷路了!”
他说到来劲时,双手比划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很吓人的东西!”
“我咻地一下丢下刀我就跑啊,嘿咻嘿咻跑过来了。”
阎朔挑了挑眉: “回来就找到路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淮年语塞片刻,又来了主意,害羞地看了眼阎朔: “因为听见你呼唤了我的名字。”
阎朔: “……”
他直觉淮年在撒谎。
可为什么要撒谎?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阎朔握紧刀柄,唰地一下把钉在泥地里的刀给拎起来。
“走吧。”他说。
淮年误会此事已过,扬起笑容就往扎营地走,阎朔抬刀拦住他去路。
“去找刀。”阎朔说。
淮年没辙,只好带着他去刚刚那地方。
阎朔跟着他,往前走时余光扫到树边的一处小土堆。一看就是人为造成的。
阎朔看向走在他身前的人。
突然发现,这人不仅眼睛像小狗,就连一些习惯也和小狗很像。
众所周知,公狗狗就喜欢临着树嘘嘘,结束后还要抬起两只小后腿用力拨弄,企图卷起一些泥土来遮盖印记。
奇妙。
阎朔眼中娇气难搞的少年突然有了另外一种别的形象。在这形象的衬托下,他竟然能意外地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两点可爱之处。
比如他现在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胸背挺拔着,步伐都僵硬。偶尔经过些新奇的花草植物,他会好奇地看过去,又碍于在带路,只好遗憾地继续往前走。那手是欠的,要走了还得伸过去摸一爪子,也不管有毒没毒。
阎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淮年。
·
对现在的情况,一直在看工作人员转切的空镜的观众没觉得淮年刚刚那话有什么奇怪的,虽然离谱,但一想到是淮年,似乎又可以接受。
随时监控后期情况的工作人员就沉默了。
他们刚刚没见到淮年四处找路迷路的镜头啊?
再一去调刚才的素材,负责淮年直播间的人就傻了。
怎么这画面上又有了?
“这……”他坐在机器前,嘴巴微张,惊讶得很。
负责管控淮年这组是的叶慧。
她注意到此处情况,走过来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摇头: “没。”
难道是他刚刚一时没注意所以看错了?可他明明记得没有……这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左思来,右想去,他最终将此事归为自个记忆错乱。
熬夜多了,脑子一时半会没以前好使,也是应当的。
“有事就跟我说。”叶慧讲, “继续盯着吧。”
24小时直播对观众来说新奇,熬夜的能看,睡醒了也能看。可这对工作人员来说是个艰难的任务,就这么一个节目组,已经有好几批人轮班。虽然也有创世科技投资方提供的AI智能机器帮忙管控直播情况,但说到底,这项技术毕竟不成熟,用在综艺里更是头一回。顶多当个辅助,一旁还需人力监工。
负责监工的工作人员对叶慧说好,继续观察跟踪淮年的隐藏摄像头呈现的画面。
·
阎朔和淮年二人已经走了近十分钟。
他们出行寻找木材后所花的时间已经快要超过出发时林乔提出的半个小时。
这一路两个人走得很沉默。
就连习惯了寡言少语的阎朔在走过这一段路途以后都忍不住开口: “你这路迷得挺远。”
他说这话的声音听起来平铺直叙,只是在单纯陈述事实。
淮年听在心里却觉得阎朔挺会讽刺人。
他干笑两声。
“我也没料到嘛。”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淮年刻意软了声音, “当时就顾着找路了,没注意呀。”
“快到了。”淮年说完,停下引路的脚步,小可怜模样看向阎朔。
不远处就是他制造的案发现场了。
淮年很紧张,故事还没编好,尚且不知道一会如果阎朔问他点什么,他该如何解释。他走到阎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心虚的紧张被阎朔解读成真实的害怕。
前面有什么东西能叫他这样?
阎朔迈开大长腿前进,穿过繁密的遮蔽视线的丛林之后,眼前便是一堆切割精良的木材。长短粗细竟都别无二致。
目光扫视全场,他给淮年的那把大砍刀就遗落在不远的地方。
淮年跟在阎朔的身后。
后悔。
他现在就是很后悔。
早知道刚刚玩刀的时候控制一下手法,再不然就别搞这么多的破坏。小试牛刀一下即可,用得着跟伐木机一样吗?
“阎朔哥……”淮年小声地喊。
阎朔回头看他一眼,眸光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淮年轻咳一声。
正欲开口编点什么,就见阎朔抬手看了眼计时器。
“给这个位置做个标记,我们先回。”他顿了顿,补充, “拿上刀。”
他不明白瞧见这一堆处理完全的木材有什么好害怕的。
思及一路上对方娇生惯养的模样,阎朔劝服自己: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也有可能。
多少有点没用。
想到这,他干脆自己上前把刀捡起,如来时一样,拎着两把刀,带着淮年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做着记号。
淮年还以为他要问些什么,见事情如此轻松地揭过,整个人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这就完啦?!
阎朔什么都不问吗?!
他抬头看向阎朔,阎朔正停下脚步回头看还愣在原地不走的他。
淮年小跑跟上去,真心诚意地夸: “阎朔哥,你人真好,真的。”
这下不用编故事了。
阎朔被他这种真诚弄得一愣。
这就算人好了?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事?
阎朔没回答,只领着淮年拿着指南针往营地方向走。
两人还未抵达,只远远在丛林中走动传出细碎声响,模糊地露出半道身影时,淮年就听见了有人在喊他和阎朔的名字。
阎朔立刻应了一声。
“他们回来了!”
“好像在那!”
阎朔加快脚步领着淮年往前走。
刚一露面,林乔就快步跑过来。
“小年!”
她的面庞上流露着真切的担心,淮年为之一怔。他没来得及反应,只定在原地任由林乔拉着他的手,左右摆弄他的身体。
这模样看起来乖得不行。
“还好你们没事。”林乔反复确认后才松了口气。
“没……没事的。”淮年低着头喃喃说。
他太不习惯了。
自从他跟着老头练武强身健体没了病症以后,老头就几乎再也没有担心过他。毕竟淮年小小一个,年纪轻轻就是山里的大王。皮的时候跟猴一样,上山下河从没停歇。
后来老头走了,就更没有人担心过他了。
面对林乔的关切,淮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谢北柯从后方走过来,一张脸乌云密布,开口便说: “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吗?”
“不是说好了一个小时就返回?”
他这怒火来得莫名其妙,言辞之间也毫不遮掩情绪,所有字眼劈头盖脸地朝着淮年袭来。
淮年茫然瞪眼。
“你凶什么呀?”
“我凶?”谢北柯被话问得无言以对。他偏过头扯起嘴角讥谑一笑,摇了摇头,半天憋出来一个字, “行。淮年,你行。”
他转身就走到一旁去,就地坐下,拿起手里的藤蔓用刀处理表面。
林乔无奈叹气,看了眼谢北柯,又瞧着淮年,解释: “你别怪北柯,他也是担心。我们这边提前收集完东西就回来了,一直没等到你们了。他还顺着你们之前走的路去看了,没发现你们人影。”
“主要是这岛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过了时间也没回来。”
“过时间吗?”淮年没注意。
他转头看向阎朔。
阎朔沉声: “抱歉。”
“是我没把控好时间。”
“木材呢?”谢北柯突然问。
二人两手空空回来,瞧着像是一无所获。
闻嘉率先开口: “你们不会什么都没弄到吧?哎,也没事。”他状似大气地说, “我们这边的任务都完成了,等会大家可以一起帮帮你们。”
淮年感动地看向闻嘉: “谢谢。”
果然他们炮灰之间是存在着互帮互助精神的。
闻嘉: “……”
他倒不是真的很想帮。
在场除了淮年,多少都是人精。
林乔一眼看出闻嘉刚刚那句话是变着法强调淮年他们没完成目标。她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又舒展眉眼同淮年说: “没关系,木材的确不好找,我们等会一起去找也好。大家一起行动。”
“不用找。”阎朔的声音质感很特别,粗粝且冰冷,像是极地高山中的流水一路淌过石子。
“有木材。”阎朔说, “很多。”
闻嘉听到阎朔这话还不以为意。
木材很多?再多能有多少?还要他们六个人去搬吗?
等他跟着阎朔淮年抵达‘案发地’时,闻嘉彻底沉默了。
眼前这一片是什么情况?!
就连林乔也惊讶: “这是——”
阎朔补充: “他找到的。”
这个他明显指的是淮年。
林乔惊喜地看向淮年,淮年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好了,这下又要开始编故事了。
一座孤岛上为何能够凭空出现这般木材?淮年脸上挂着接受夸奖时羞赧的笑意,心里正在疯狂地搜刮故事灵感。
他就恨!
恨往日没多看些离奇段子。
谢北柯走近木材,摸了摸边缘的刀口。
“这不像砍出来的。”他蹙眉, “岛上怎么会有这个?”
淮年: “……”
谢北柯看过来: “你怎么找到的?”
淮年更沉默了。
急急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谁来送他一个故事!
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他用老套的手段开头: “这就说来话长了……”
“事情呢,是这样的……”
他花了五分钟解释自己是如何憋不住生理冲动导致他一个人离开阎朔四处乱逛,又花了五分钟解释他是如何迷路到此处。
重点来了!
淮年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他当时看到此情此景的惊讶,紧接着以夸张的语气说: “我也不知道这些木材是从哪来的!”
他是无辜的!
“还能哪来的?”闻嘉想也没想就说, “肯定都是节目组安排好的。”
“淮年,你运气真好啊。”
淮年极少看综艺,更别提参加综艺了。要不是闻嘉说了这么一嘴,他都忘了还能把锅推到节目组身上。
他只用管主角团的想法。
至于节目组看到后怎么想……
嘿嘿,他们爱咋想就咋想,跟他没关系。
虽然眼前出现的这片木材与运气毫无关系,靠的全都是淮年的实力。但淮年自个觉得,他运气是真好。不好的话,那能碰上每次都给他解围的炮灰兄弟吗?
“对!”淮年走近闻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
“闻嘉,你真聪明。”
闻嘉: “……”
要不是淮年的眼神太真诚,闻嘉差点都要怀疑这一瞬间他是不是被讽刺了。
“节目组?”谢北柯没马上相信这事, “节目组给他们送这么多木材做什么?”
“既然要送木材,为什么还要准备那么多砍刀?”
这不就互相矛盾吗?
林乔瞄他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
“声东击西,意外惊喜,知道吗?如果不是小年,我们说不定等下岛都发现不了这堆木材。”
闻嘉明白了: “这就是隐藏任务啊!”
“节目组是想考验我们如何用这堆木材修建东西吧!”
淮年感动都要哭了: “闻嘉……你真的太聪明了。”
他真是要爱死这个哥们了。
闻嘉头一回觉得被人夸这滋味怎么这么不得劲。
就像嘴巴里含了一颗怪味豆,明明是糖,吃着该是甜的,可这甜里总是能品出三俩古怪。
“老师们,我们先搬东西吧?”打破这僵局的人是沈虞。他自从上岛以后仿佛没什么存在感,主打一个沉默干活,于镜头里拉了不少好感。现在开口提醒, “天色快不早了呢。”
起初还悬挂在头顶的火辣辣太阳现在已经有了西沉之势。
他们得赶在日落前先搞定遮蔽处。
否则天一黑,做什么都不方便。
有了沈虞这话,大家伙都行动起来。沈虞提前准备了绳索,现在拿出来,将木材按照长短粗细捆好,方便大家拎着。
淮年的真实实力能一个人扛几大捆,他撸起自己的卫衣袖子跃跃欲试,系统在脑海里即刻警告: 「住手——你是个花瓶!!」
于是他一改汹汹气势,小心翼翼地拎起一捆。刚刚抱在怀里,整个人就开始摇晃踉跄,手里的木材摇摇欲坠。
“好重。”他抱怨。
林乔都比他能拿,提着两捆从他身边经过,开口就召唤谢北柯。
谢北柯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好似不乐意,走过来,空了一只手,捞起淮年怀里的那捆往自己怀里丢。
加上淮年这捆,他一个人抱了四捆。
“没用。”谢北柯冷嘲道。
淮年在心里对着谢北柯出拳,嘴上甜甜地说: “谢谢。”
谢北柯哼了一声,不理他,往前走。
淮年跟上去,想到刚刚谢北柯对他发火的样子,故意矫柔造作地问他: “北哥,你刚刚是不是在担心我呀?”
谢北柯身子一晃,赶紧扶稳手里的木材。
“没有。”他的脸被木材挡住,只听见一道刻板冷硬的声音响起。
“哦。”淮年可惜道,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我呢。”
谢北柯: “想多了。”
“好叭。”淮年献出恶心对方的绝招, “可是我有担心你哦。”
“……”谢北柯沉默了,人直接都不走了,定在原地。在淮年看来,他如遭雷劈。
淮年自觉这一招有用,再接再厉地讲, “我还以为经过游轮上的事情,北哥你把我当朋友了呢。好歹我们也一起经过了那些事了呀。”
“我们还一起睡觉了。”
他从小就没朋友,一个人在山里,偶尔进村里玩。跟人睡觉的体验,自从他五岁起就没有过了。老实说,还挺特别。淮年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
谢北柯听完他这些话,猛然一下被口水呛到,开始咳嗽。
淮年关切: “没事吧北哥?”
他伸手去拍谢北柯的背。
谢北柯躲开,嗓子沙哑还硬说: “没事。”他往前走去。
瞧他的模样像在逃跑,淮年没忍住,偷摸笑了。沈虞不动声色地走在二人后方,低头时眸色暗深。
弹幕全都炸开。
【要不是我亲眼看过你们是怎么睡觉的,我真的会误会这句话好吧!】
【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淮年你是在钓北帝吗?!】
【可怕!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淮年他有没有可能不是恋爱脑!反而是海王!】
【导演,我不是在看求生综艺吗?请你来解释下这是什么剧情?请问我看是的恋综吗?】
导演表示:解释不了一点。
他们不仅连这个问题解释不了,他们甚至还没办法解释上一个问题——
为什么孤岛上会突然这么多木材啊?!
而且从镜头里看,确如谢北柯所言,不像是能用砍刀咔咔嘎出来的。
自从在直播监视器里看到这画面后,负责实时盯控的员工惊了,上报以后小组负责人惊了,再往上反馈,节目组总导演也惊了。
这简直就是大西洋里遛弯——全都是鲸啊!
《绝处的我们》整个节目组因此全都轰动了。
剧本策划组,道具装备组,场地设计组……所有组别无一例外,全都召集起来临时开展线上会议。
会议的命题只有一个:这木材到底是哪里来的!
综艺编剧们说:这趴我们没写也没设计啊。
道具师们说:这木材我们就没见过啊!
场地设计的老师们说:我们上岛布置各种机关的时候也没发现这玩意儿啊!
于是总导演就说了:那请问这些木坨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场地设计的老师们补充:节目开播前一天他们上岛检查所有设备的时候都没发现有这个东西。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嘉宾们上岛之前才出现的。
“给我查!”总导演狠狠拍桌, “把所有摄像画面调出来!不是有创世科技的那什么ai吗?给我查!”
别看这才上岛直播不到12个小时,那直播素材量可不是盖的。一群人开始努力翻找,找了半天。
淮年的系统可不是盖的,在处理这些小数据上信手拈来。
节目组当然一无所获。
除了感慨淮年这小子上厕所时间略长之外,再无其他发现。
这下节目组所有人都沉默了。
已知,上岛之前检查过没有这些东西。再知,上岛后全程镜头里也没拍到任何这些东西是如何来的。只能发现它们好像是凭空出现。上一秒拍到这些枯树的时候它们还好好挺立着沐浴阳光,下一秒再拍到时它们就乖乖变成了木材。
求解: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线上会议中,近千人无言。
突然,有一道微弱的透着恐惧的声音响起。
“总导,这会不会……”
总导演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他马上切段线上会议,又把开口说话的人叫过来。
“你怎么想?”他问对方。
对方嘴唇都在颤抖: “总导,你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吗?那游轮上的门也……”
“我听圈内同行说他们要是拍恐怖片灵异片也会遇到这种事情……你说我们是不是……”
“闭嘴!”总导演端着半天没喝的水杯狠狠放在了桌面上, “不可能。”他这话其实在安慰他自己, “这不科学。”
可是眼前的事情根本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总导演和员工缄默片刻。
“是我记错了。”总导演说, “原来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分队去设计隐藏环节了。”
员工愣了: “啊?”
总导演: “你不要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不想提那些字眼。
什么鬼啊幽灵啊,根本不可能。
“总导,你真安排过其他人去办这些事啊?”员工问。
总导演狠狠点头: “对!”
“那刚刚开会——?”
总导演: “我是为了检查他们的工作成果。你看,现在不就证明他们工作得很隐秘吗?”
员工真是在心里操了爹了。
这未免也太隐秘吧?!
什么人能隐蔽成这样?
fbi特工吗?!
总导演才不管下面怎么想,他立刻对外统一口径,处理好这些事情避免公关事故以后,才赶紧拿起快要抖成筛子的手,联络最亲近的几位员工。
叶惠就在其中。
“我叫你们来是有个事。”总导演满脸煞白地把事情从头解释了一遍, “所以,这事你们怎么想?”
娱乐圈一向敬鬼神,信玄学。在这圈子里混,多少是听说过一些故事。可如今天这般诡谲奇怪的,所有人还是头一回听。
有人建议找大师来看看,有人提议问问拍过恐怖题材的同行看看是否有一样的情况,还有最怕鬼的人问: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拍吗?”
拍是肯定要拍的,问题就在于怎么拍。
节目组的肩膀上突然就多出了两个担子。
第一是对外向观众向同行向其他暂时被唬住的同事隐瞒情况,宣称这一切都是导演组的安排。
第二是赶紧根据这些未知的变化修改节目剧本流程,瞒住嘉宾,也宣称这一切都是导演组的安排。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系统监测到这情况。
在玄学世界里有不明生物鬼兄弟替淮年背锅。
在现实世界里有深谋远虑导演组替淮年背锅。
好嘛!
运气真好!
导演组这边还在讨论,叶惠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总导,那这件事,要知会创世那边吗?我是说祁总……”
“不要。”总导演想也没想就说, “在一切都明晰之前,暂时不要说。”
万一资方觉得这节目沾了脏东西不干不净了不投资了。
那他们后面还拍什么?!
叶惠说好。
另外一个人默默举手: “可是导演……之前游轮的事情已经在跟祁总那边汇报了。”
总导演: “……”
他恨铁不成钢: “平时都摸鱼!这个时候效率这么高做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总导演的电话如催命铃一般响起。
来电显示:创世科技-祁总。
总导演抬手让全场噤声,拿起电话,堆起笑容,做好心理准备后才开口: “喂,祁总,什么风把您的消息吹来了?”
祁岁的声音听起来很成熟温润,说出的话却叫总导演浑身发冷。
“刘导。”他笑着说, “听说岛上出了些热闹。我这人好奇,便先打电话来问了。”
“所以,你有什么准备告诉我的吗?”
隔着电话线,那音色质地偏清,可字字句句确如利刃,落到总导演慌乱的心间。
他瞬间没胆,腿一软,开始交代情况。
————————
导演组发疯:行!安排!就全我们安排了完了是吧!
小年凭借一己之力让整个节目走进玄学^ ^
第25章 二五个花瓶
总导演在电话这端胆战心惊地陈述着目前的情况,电话另外一端,祁绥的回应稳定且安静,只在他说到一半不敢继续,或犹豫着措辞时开口,寥寥几个字就足以推波助澜,叫总导演把故事继续往下讲着。
一通诡异离奇超乎现实的猜测道尽,总导演犹豫无比地询问: “那个……祁总……”
“你看,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总导演的声音颤颤巍巍,整个人犹如走在钢索上,但凡祁绥开口呼一小团气就能把他整个人给吹没。 “祁总……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总导演十分主动地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或者说,他把刚刚底下员工的提议给归纳总结了一遍。
来来回回就一个意思:祁总!我们节目撞鬼了!得赶紧请大师帮忙!
话说完,祁绥那边还没回应,总导演大气不敢喘一口,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心跳加速。他生怕祁绥开口来一句不拍了,那他和整个节目组就相当于一年白干。
静等三秒后,手机那头有了动静。
“谢谢你告诉我。”他说, “具体情况我知道了。”
他首先安抚了总导演的情绪,表示自己会继续投资,接着又说他这边会帮忙联系所谓的大师,尽力帮助节目组。
有了这话,总导演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
他就跟坠河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手机对祁绥表达感谢。
为了再捧捧这位豪门新贵,总导演又提及另外一件事: “还有,祁总……”
他看了一眼会议室其余员工。叶慧最先反应过来,领着其他人走出去。
门一关,总导演对着空气陪笑。
“祁总,我跟你说,你推荐来的那位啊,现在也是我们节目里的大功臣。”
就因为淮年一开始被黑得不行,不少人为了骂他来看了节目。如今又因为他的表现忍不住留了下来继续观看。且光是他和谢北柯的cp互动,跟阎朔的化学反应,以及和沈虞的恩爱情仇就足以节目组安排出三条故事线了。
总导演可劲一堆夸。
祁绥轻笑了下: “是吗?”
他的眼里却无笑意,冷若极地冰霜。
“那劳烦你多照顾。”
祁绥一句话做了对话结尾,总导演挂了电话,全然不知自己这一下是马屁拍到牛身上。
他投了这综艺只是为了推广自己公司的产品,并为后续公司计划做准备。从实际情况来说,祁绥对娱乐圈这些事都丝毫不感兴趣。因而,他自己投资的综艺,他也没看的打算。
现在的情况却叫他生出几分兴趣。
不管是总导演,就连淮年的经纪人李格这两天也发来消息,跟祁绥道喜,说淮年今年有了转运之象,叫祁绥放心。
想到这,祁绥满眼冷嘲。
他按下办公室的内置通话线,助理即刻敲门而入,询问缘由。
“帮我收集下节目开播以来淮年的部分。”祁绥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敲。
助理答好,又询问: “祁总,关于刚刚总导演那边的事……”
祁绥能一个电话打给总导演,完全是因为节目组里不少员工是他们这边牵线搭进去的。虽然没到间谍的程度,也没那个必要,但互通一下情报乃是顺其自然。
剧组闹鬼这情况就是对方上报给助理,助理又转告祁绥的。
“您看,我们要想办法处理一下吗?”
“不用。”他冷淡地翻开手里的文件, “如果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总导演就该换人了。”
更何况他从不信怪力乱神。
比起恶鬼更可怕的大有所在,譬如人心,譬如欲望。
·
节目组这边得了金主爸爸的答复,顿时有了底气。他把刚刚走出房间的人叫回来。
“拍!”总导演中气十足地说, “继续拍!”
“实时监控所有画面,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立刻上报。另外,编剧组,立刻根据那一堆木材修改节目剧情走向。公关部,马上准备措辞推文,在微博上强调这件事是节目组所为。”
“今天在这个会议室讨论的东西,我希望再无其他人知道。”
至少在节目拍完,他们拿完钱办完事之前,不能往外透露半点。
再怎么玄乎离奇的事情,他们也都给演下来。
叶慧蹙了蹙眉,提了个关键性问题: “总导,那嘉宾呢?如果出现什么不可控情况,嘉宾的安全该怎么办?”
总导演咬了咬牙: “先观察。”
他说: “现在看起来那东西还不像要害人的样子。”
搞那么多木材做什么?!
这个鬼是好心鬼爱帮忙吗?!
叶慧还想再说点什么,总导演抬手制止了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总之,如果一旦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们就立刻上岛中止拍摄。”
“好了,都继续回去工作吧。”
·
淮年全然不知他干的事给节目组内部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系统也没告诉他。怕一说这小孩屁股就能翘上天,嘚瑟得不行。
他现在正跟着大家伙一起忙活搭建庇护所的事情。
一开始,阎朔的规划是基于简陋版庇护所设定的。毕竟没人能够想到岛上还有这么多能用的现成的木材。
现在,阎朔有了新的设想。
虽然这一块都是沙地,但为了居住的舒适程度着想,还得先在地面铺一层隔离木,利用沈虞和闻嘉所找到的河流中的石头来将木头敲入沙地之中,紧接着再开始制作承重结构。
用刀在木头上劈开矩形凹槽,方便将木材对应卡住,增强稳定性。
这些事情,所有人不可能让阎朔一个人来干。大家都忙前忙后,各自搭手。就连谢北柯这个大少爷都一声不吭听从指挥。
淮年是唯一的例外。
从做木屋开始,他唯一干的事情就是开口说话。
系统即时给他发布了任务。
淮年有完全的理由怀疑这破系统极有可能是在公报私仇。
它居然要他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不能干!还得一直开口当夸夸怪。
于是,直播画面里,所有人都能够看到漂亮的小少年仿佛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靠近谁都能张口来两句美言善语。
“林乔姐,你这个绑木头的结打得真好,真牢固。你可以教我吗?”
林乔岂会拒绝他?手把手教着他如何操作。教完后,顺手递给淮年木材和绳索,想着让他亲自实验一番。哪知道一抬头,淮年人已经飞走了,好似一只小蝴蝶,又落到了别的地方。
“哇,闻嘉,你从河里挑来的石头真的好棒好圆润。你看它的边缘!看它这流线形的身材!”
闻嘉正吃力地驮着手里的石头,听到淮年这话,想把石头砸在他身上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很想采访一下淮年,是怎么做到每次夸他的时候,既让他觉得真诚,又让他觉得恶心?
接招的台词没说话,淮年又换了地方。
“沈虞哥哥。”淮年拿出了为期一天的夹子功底,为的就是给这位主角受独树一帜的待遇, “你好厉害呀,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我帮忙?”
沈虞正负责清刷树皮,收集苔藓,顺便和和小泥巴,以用来填充木材和木材之间的缝隙,增加遮蔽所的稳定,防风,保暖性能。
“沈虞哥哥?你怎么不理我?”淮年自己都快被自己恶心到了,他合理怀疑他现在不是在装花瓶,而是在装弱智。
沈虞敛眸,扬起嘴角: “不好意思,小年,刚刚没注意。”
他的言语如三月温煦春风。
“我不累的。”他说, “谢谢你。”
话说完,沈虞对着淮年柔情一笑。
淮年叹为观止: “哇——”
想到剧情里的弯弯绕绕,他忍不住感慨: “好白的一朵——”
“咳。”淮年改了口,把莲花这个词吞进心中,目光落在一旁的小花上, “好白的一朵小花花。”
“沈虞哥哥,这花好配你。”
正好中间还是黑心的。
沈虞正欲回话,就听一旁的谢北柯不耐烦地开口: “淮年,你很闲?”
他骂: “闲了就找点事干。”
淮年立刻扑闪着小翅膀飞到谢北柯身边,在他身侧蹲下来。
谢北柯正在仿照着阎朔刚刚的示例,利用小刀给木材削出一个接一个的凹槽。
他手里的刀刚刚放在木材上,淮年就高分贝哇了一声。
谢北柯: “……”
这不知道还以为他这一刀割在淮年身上了。
“你是青蛙吗?”
整天就在这哇哇哇的。
搁这玩听取哇声一片呢?
“我才不是。”淮年娇气地否认,又喊, “北哥。”
谢北柯气定神闲地做着事,头也没抬。
“怎么?”他语气一贯的拽。
淮年保持着蹲下来抱着膝盖的姿势,往谢北柯那边挪了挪。
“我发现一件事。”
他靠得太近,近到开口说话的时候,呼吸就仿佛落在谢北柯的脸上。
“原来你不说话认真做事的时候这么帅啊。”
谢北柯: “……”
谢北柯还没从这句话里缓过来,淮年已经离开。等他想反驳他一向都很帅的时候,淮年已经站在抱着一堆木材的阎朔身边。
“阎朔哥。”淮年仰着头看着对方, “需不需要帮忙?这么多,你拿得到吗?”
阎朔: “不用。”
他觉得淮年有点聒噪,像那种主人在安静干活,非要凭借着叫声或者哼唧来换取一点存在感的小狗。是的,经过阎朔的观察,他觉得淮年是一款小型犬。身材娇小,性格也娇气,还有点话多。
“好吧。”淮年话锋一转,为了完成任务,继续开夸,奈何夸人经验不足,词汇库存严重告急,只好讲, “阎朔哥,你……你认真做事的样子也很帅!”
阎朔没反应,谢北柯倒是要炸了。
他手里的刀狠狠往木材上一割。
他说什么来着?
什么痴恋沈虞的恋爱脑?
淮年他分明就是个海王!要钓人甚至连台词都不舍得换一句!
前仆后继想撩他的人那么多,谢北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走心,手段这么低劣的。
等等——
淮年是在撩他吗?
————————
小年:撩不了一点。
北哥:他在撩我(确信
阎朔:小型犬就是很亲人的一种动物……
沈虞:老师,请问什么时候能多给我安排一点戏份!
便宜大哥:楼上的你看我说话了吗?
第26章 二六个花瓶
一旦怀疑的种子在人心头种下便很难再有拔除之日。
谢北柯自从觉醒了上一秒的认知以后,再看淮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心里一浮躁,手里的活就干得不够仔细。
一没注意,那小刀就差点剌上他的手。还得是林乔正好在一旁看到,赶紧唤了一声谢北柯的名字。
“发什么呆?”林乔瞪他, “你小心些。”
在这岛上受伤不比岛外。
他们现在什么急救用品都没有,最简单的拿来消毒的酒精和碘伏也没用。若是真的有了什么伤口,一不小心感染,林乔只怕到时候小伤口变大问题。
谢北柯难得没有回呛过去,抿了抿唇,对着林乔颔首,埋头去处理手里的木材。
众人拾材火焰高。
一堆人齐心协力动手帮忙盖遮蔽所,小屋子的雏形很快就出现了。准确来说,这就是一个用木头框架搭建起来的小空间。
闻嘉拍了拍手里的灰,看着眼前的成品,感慨: “终于弄好了。好累。”他额头都滴着汗。
淮年站在一旁,极为赞同地说: “就是,好辛苦。”
闻嘉瞄他一眼,见他一张小脸白净,手上更是半点灰没沾,没忍住,问了弹幕上所有观众都很想问的一句话: “你做什么了你就辛苦了?”
淮年仔细想了想,发现他好像的确是什么事都没干。可那种心累的感觉在他胸口盘旋不下,堆积如山。
毕竟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夸过这么多人。绞尽脑汁把所有好话都说了一遍,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
淮年恳切地说: “我话说太多了。”他讲, “有点费口水。”
闻嘉真想当场把人甩进不远处的大海里去。
听听,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
【我认真想了想,回顾刚刚的所有镜头,淮年好像的确啥事都没干。】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了啊?参加个综艺还把自己当少爷啊?什么事都不做,还有脸了!】
【怎么没做事了?拜托,提供情绪价值也很累好吧?】
【前面的,你确定他提供的是情绪价值而不是情绪炸。弹?】
不少观众作为旁观者对于淮年的消极表现很是不满。但参与在拍摄过程中几位嘉宾同事对此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阎朔就没指望过淮年能帮上忙,跟他一同外出找木材时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人的废物水平了。谢北柯就更别提了,他人虽然在干活,但心思早就飘远了。而且他一贯只在乎自己做了多少,根本不关心别人的事。
林乔看出来淮年是没做事,但也没多说什么。她始终被开头刚见面那一场吐血给震慑到,现在满脑子里都给淮年套上的绝症滤镜。
至于沈虞……
淮年不做事这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此嘉宾里唯一思路正常的人只剩下闻嘉。
他对淮年这种游手好闲不干活的状态非常埋怨,这种埋怨在盖完小房子大家准备休息休息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时变得更为浓郁。
凭什么这个人今天什么活都没干还能拿到他都没有的牛肉干?!
凭什么!
当林乔把谢北柯随身背着的那个装有他们小组食物的背包打开,给淮年拿食物和水时,闻嘉的眼神都要冒火了。
淮年早就饿了。
他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今天又动用了好几次新奇的内力,搞得他的肚子早就咕咕作响。
现在拿着牛肉干和饼干,他恨不得两口就给干掉。
可偏偏系统就是要和他作对。
系统: 「请完成原著剧情任务:把手里的食物送给沈虞。」
淮年不敢置信: 「我疯了吗我给他?!」
就手里这点东西,他自己都不够吃的。
系统: 「原主的人设的确离疯不远呢。」
淮年不情愿,跟系统讨价还价: 「能不能就给一点?我自己留几口行吗?」
系统语重心长: 「宿主,爱是奉献,是恒久忍耐,是——」
淮年立刻在心里把它的话喊停,并在心里狠狠对着系统竖起中指。
他回到现实,恋恋不舍地望着手里的牛肉干和饼干。
林乔误会他舍不得的缘由,宽慰他: “小年,没关系。先吃,先补充一下体力,晚点再来想办法寻找其他食物。”
虽然如今解决了遮蔽所的问题,但嘉宾们面临的难题还有很多:接下来的食物和水怎么解决?在毫无厨具的情况下如果获得食材又如何烹饪?
从眼下的情况来说,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补足体力。
等晚点生了火,林乔就觉得,起码第一晚他们所有人都能熬过去了。
淮年馋得都想哭了,肚子唱着空城计,一声比一声响亮。
“林乔姐,我不饿。”他强行给自己洗脑,看了眼坐在沙地对面,背靠着树下正在拧开矿泉水瓶的沈虞,咬了咬牙,走过去,蹲下身,把手里的食物都递给沈虞。 “沈虞哥,给你。”
闻嘉在一旁都看傻了。
他很想敲开淮年的脑子里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恋爱糖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泡沈虞!
沈虞当然不会接。
“不用了。”他笑着说,一双眼如远处的海一般温柔多情, “我够的。”他说着拿起了手里的压缩饼干。
淮年眨眨眼,在心里跟系统说: 「你看,他不要。我能自己吃了吗?」
系统: 「你觉得呢?」
淮年: 「我觉得可以。」
系统: 「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
淮年: 「那你还问!」
他在心里骂了系统几声。
淮年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他非得把手里这口牛肉干喂到沈虞嘴里才行。
要是他能动用武力,他势必要直接拿根绳子嘎嘎两下就将沈虞捆起来拴在树上,咬牙切齿地把牛肉干给塞进他的嘴里,大声喊:吃!劳资蜀道山!赶紧给我吃!
奈何他现在只能伪装花瓶。
“沈虞哥,你今天那么辛苦,只吃这点饼干怎么够呢?”淮年一撅嘴,抬手就抓住沈虞的手腕,巧劲一用,沈虞手麻片刻,瞬间张开手掌接住了食物。
包装袋积在一块,发出塑料的响声。
沈虞刚反应过来想挣扎,淮年就紧紧攥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沈虞哥,你就吃了吧。”
可别再让系统折腾他了!
怕沈虞开口拒绝,淮年麻溜起身,蹿到另外一边去。
“林乔姐,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竹子。我不走远的,你放心。”
林乔: “啊?”
淮年目光扫过林乔身边的方便面: “如果有竹子的话,就能拿来烧水了。”
他说完就伸手拎起大砍刀一个人往外走。这一连串动作太流畅太自然,搞得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
少年的背影气势汹汹,拎着刀的样子不像是去找竹子,更像是要找人干架。那么大的一把刀正好跟他纤细的胳膊,只手可握的腰身形成对比。
最要命的是,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声响亮的叫声。
“咕——”
阎朔一个人靠着角落坐着,手里压缩饼干的塑装撕开,低头一口吞掉所有。他观察着这一出闹剧,眼神里写满了困惑。
为什么自己饿了不吃,还非要给别人?
淮年和沈虞是什么关系。
而谢北柯呢?他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觉得胸口腾烧着灼人的怒火。火势极旺,顺着他的胸膛一路烧上大脑。
沈虞辛苦?他就不辛苦吗?
如果要撩人,难道不该一视同仁?
再说了,何必为了讨好一个沈虞搞得自己都得饿着肚子没得吃?
他盯着沈虞。
淮年送来的食物对沈虞来说就是烫手山芋。
吃是不能吃的,若是再追上去交还,又会显得他实在忸怩。
沈虞心烦不已。
他看了眼一旁盯着牛肉干的闻嘉,有了主意。
“闻嘉,我牛肉过敏。”沈虞说。
闻嘉当场就笑了: “我不过敏!队长!我帮你解决!”
在食物面前,他跟沈虞就毫无恩怨。
“操。”谢北柯在心里骂了半天,见到这一幕,根本没忍住,最后还是蹦出一个不文明的字眼。
“过敏就别吃。”谢北柯直接上前伸手就把牛肉干给抓走了。
闻嘉人都傻了。
知道谢北柯脾气大,没想到他当着镜头还能这样做。
沈虞就坐在闻嘉旁边,面对着这情况都不生气,素净淡雅一笑: “谢老师说得对,是我的错,我没提前说。”
谢北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他抓着牛肉干,转身就顺着淮年踩出的脚印跟过去。
镜头追着他的脚步,捕捉到了一个静坐在一小丛竹木下的少年。
他闭着眼,嘴上一个劲地嘟囔: “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
突然,他话语一顿,小巧的鼻尖耸动了下,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他顺着气味偏头,睁开眼,就见刚刚送出去的牛肉干失而复得。
谢北柯站在他面前,满脸冷色,手指拎着牛肉干的包装袋,叫那一小块袋子悬挂在淮年的眼前。
“怎么?傻了?”谢北柯嘲道。
他撕开包装袋,拎着牛肉干的另外一端递到淮年面前。
“赶紧吃了。”他语气不快。
淮年犹豫了下,问系统: 「刚刚的任务完成了?」他可不想一口下去,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
系统给出肯定的回复。
淮年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说时迟那时快,他抬手攥着谢北柯的手腕,就着坐姿,仰着头,嗷呜一口张唇利落地把所有牛肉都咬进嘴里。
也因此齿间不小心刮到谢北柯的手指,柔软的小舌头也因此触碰到他的皮肤。一股热浪之后,淮年带着战利品撤退,心满意足。
狼吞虎咽结束,他诚挚地望着谢北柯: “北哥。”
“你人真好。真的,你最好了。”
他决定了,以后他就站谢北柯当沈虞的正牌老攻。
谢北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那一瞬指尖的带来的酥麻的冲动叫他顷刻哑然。
“来都来了。”淮年对着谢北柯狡黠笑起,把手里的砍刀递过去, “北哥,砍点竹子吧。”
谢北柯就跟中了迷魂药似的,等砍刀拿在手里,回过神,看见少年坐在一旁捧着从他手里拿过来的剩下的牛肉干吃得倍香的样子。
谢北柯有点怀疑他一个小时前的判断了。
他一时分不清淮年这算手段低劣,还是生来就精通此道。
难道他还会一石二鸟?利用沈虞来诈出他的反应?
谢北柯思绪起伏,淮年却只是一脸单纯。每当他看过去,少年就冲他笑。
谢北柯听到自己的心跳,但他不愿承认。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蠢货心动?又怎么会着了淮年这些手段的道?不过是看他可怜,陪他玩玩。
谢北柯手起刀落收割竹子的时候,在心中如上想着。
————————
明天上夹子哦!晚上十一点以后更新!
小年:我是直男。
北哥:你是海王。
小年惯用台词:你人真好。每次写到都会想起日漫里的‘亚撒西~’哈哈哈哈哈!
第27章 二七个花瓶
*一更
瞧了全过程的观众们此刻正在弹幕上疯狂输出。
【牛肉干:好好好,你们大方!你们义气!一个二个都把我往外丢!最后还不是回到淮年手里!】
【都到这程度了淮年居然还想着把食物给沈虞……我去,弟弟你真爱啊?】
【我脑子已经乱了,现在这形势我已经看不懂了,我依稀记得我当初点进是的一档求生综艺。】
【我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恋爱脑。】
谢北柯你看看你现在砍竹子的样子!
你像个什么玩意儿!
等淮年吃完手里的食物,他起身检查了一下谢北柯工作的成果,满意地拍拍手,在历经系统的磨练以后信手拈来开夸: “北哥,你好棒呀!砍竹子都这么厉害!”
如此直白且肤浅的夸奖,谢北柯一向不会放在眼里。
他满不在乎地说: “这算什么?”
手里的大砍刀又欲举起,仿佛还能再砍上两下。
“够了够了!”淮年喊停, “北哥,我们回去叭~”
谢北柯停下动作,将刀往一旁的树木上摩擦了下。刚要把刀收回,淮年就伸手。
谢北柯挑了挑眉,把手里的刀递过去。
“现在懂点事了。”他点评。
淮年接过刀甜甜一笑。
“走吧。”他说完就迈开脚步原路返回。
谢北柯下意识跟上,走了两步后发觉不对。他回头一看,刚刚他辛苦砍下来的竹子还孤独地躺在地上。
“竹子不要了?”谢北柯问。
淮年: “要啊。”
谢北柯盯着淮年,眼神中的意味很明显:要的话你不来拿?
淮年病弱地说: “北哥,你知道的,我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人又没什么力气……”
“别说了。”谢北柯咬牙切齿, “我拿。”
语毕,谢北柯弯腰抬手抱了一怀的竹。
淮年嘴上感谢地说辛苦了,一转身,脸上全都是奸计得逞后的笑容。
哎,他不得不说,他已经有点体会到了当花瓶废物的快乐。
捕捉到这笑容细节的弹幕立刻分析: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宣布我之前看走眼了,草,这家伙是个心机受啊?!】
【谢北柯你硬气一点!你怎么就被拿捏了!!你醒醒啊!!】
谢北柯和淮年一路往回走,抵达营地时,大家伙手里的食物都已解决完毕。
闻嘉是一点没吃饱,他感觉肚子里还有个无底洞,就这剩余的饭量,够他再吃三顿海底捞。
因而一瞧见淮年和谢北柯回来,看见那竹子,闻嘉就想到了淮年走之前说的话。
“这竹子能用来烧水?”闻嘉问。
谢北柯不懂这些,看向淮年。
系统这时候没出声阻止,淮年便把用法解释了一遍。
逻辑道理很简单,竹子耐烧,又是中空。只要在表面上开个口,把两端给堵住,或专门用一节有封口的来装水就行。
“这能喝吗?”闻嘉有些担心。
他信不过淮年,看向阎朔: “阎老师,你看——”
阎朔突然被cue,停下手里编织杂草小玩偶的动作,嗯了一声。
“水烧之前还能再过滤一道。”他补充。
野外的淡水水源最好也不要直接饮用。因而尽管刚刚沈虞和闻嘉找到了一处河流水源,大家也还都是先就着节目组一开始提供的矿泉水饮用。
阎朔的话一出,大家便行动起来。
节目组提供了打火石,周围又有现成的可燃烧材料。
很快,一小团火焰就从沙地上燃起。火光微亮,不算明媚。刚刚升起的时候不过微弱一簇,却实实在在给在座几位娱乐圈的人点燃了些许希望。
过滤后的水被倒进处理完全的竹筒中。
火焰灼烤着竹子外表,时不时发出些噼里啪啦的响声。
随着这响声,太阳逐渐自西边沉下。原本大地上能烤干一切的热度逐渐褪去,紧随其后出现的便是阵阵若有若无的冷意。
风一吹,焰芯晃动,寒意袭来。
大家自发地将这簇小火给烧得更大更旺。
渐渐地,这一片火焰便已经是昏暗天色之中的唯一明亮。
等水噗噗开滚,阎朔便主动帮忙,给三盒方便面里倒水。
往日吃都不能吃一口,也瞧不上的普通不健康油炸泡面食品,现在突然在孤寂的海岛上散发出浓郁的调料香味。
闻嘉没忍住,吞了口唾液。
与他相比,沈虞和阎朔的状态就显得很平常。阎朔掌心里的杂草小玩具已经快要成型,就差最后一点尾巴。沈虞专心地抬掌凑近火焰取暖,时不时又往里加些许烧材。
林乔询问淮年和谢北柯的意见后,做主把三份泡面都拿出来,大家一块分,一块吃。
“这有可能是未来多日里我们吃过的最好一餐。”林乔说。
闻嘉一听这话,恨不得举起泡面桶,张嘴把所有汤底都给吸溜进嘴里。
【好心酸——我爱看,多来点!】
【看得我也没忍住开了一桶泡面。】
【我感觉他们这个策略有问题,是我的话我就把这桶面留到最后吃了。】
【早吃早享受嘛!】
【那早死还早超生呢……】
泡面吃完,三个小桶被留了下来,洗洗涮涮留着还能再装装东西。
火堆依然再燃烧,竹子早就被取了下来。没了阻拦,火焰灼灼,气势夺人。
林乔整理着思路。
目前求生的四大要素他们解决了三个,还剩下最后一个食物。
天色已晚,林乔决定把这事放在明天再来商量。
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发生,林乔建议大家晚上睡觉时实行轮班制。
这个提议刚刚说出来,闻嘉就讲: “林老师,我想和淮年一组。”
淮年坐在火堆旁,一张脸被热得发红,火焰的温暖叫他昏昏欲睡。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迷糊地啊了一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向说话的人。
林乔不好自己替淮年拒绝,便问: “小年,你觉得呢?”
淮年慢慢从困意里回神,捋了捋这事的逻辑,觉得跟闻嘉在一起实乃是他的上上之选。
“好啊!”他高兴地说, “我愿意!”
除了阎朔根本没思考这事,其余人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
沈虞以为他会缠着自己。
至于林乔和谢北柯,多少都看出来这上岛的一天里闻嘉对淮年的那点小九九。他们以为淮年会拒绝,未曾想,这傻孩子爽快就应了。
谢北柯无语地抿了抿唇。
淮年要是哪天被人卖了,指不定还得给对方数钱。
就连有些观众都觉得闻嘉这一手操作很奇怪。
【他不是从还没上岛就开始看不惯淮年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淮年一组?】
【莫名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纯纯坏心眼的感觉。】
·
半夜轮班的事就这么定了。
淮年和闻嘉守一轮,阎朔和沈虞守第二轮,谢北柯和林乔守第三轮。
大家伙忙活一整天,都有些疲惫。大家收拾着准备要睡时,淮年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洗脸刷牙这种事大家都在阎朔的指导下想办法解决解决了。
贴身衣物这事怎么说?
好吧,主要就是内裤。
他倒是早就有了准备,可其他人呢?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好像都不担心这事。
淮年挪了挪屁股,靠近闻嘉,小声地同他说: “兄弟,我问你个事。”
闻嘉不动声色地往一旁远离了些,回: “什么事?”
他想,如果淮年问他为何要跟他一组守夜的话,他得琢磨个回答。
总不能真心实意地说,他选淮年,是为了用他来衬托自己吧?毕竟刚刚跟沈虞一块行动找水源的时候,闻嘉就被对方衬托得像一个笨蛋。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闻嘉决定挑个当场最笨的人合作。
淮年当仁不让入选。
他心里思绪起伏,借口还没编好,就听淮年的声音压低, “就……你今天不换内裤吗?”
闻嘉刚编好的借口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淮年有点没耐心了。
“内裤。”他强调, “就你身上穿的那个,你今天不换吗?”
闻嘉: “……”
他第一次在综艺里听到这种问题。
不,他甚至第一次在人生里听到这种问题。
“我有多的。”淮年很大方, “你要吗?”
他主要是看在大家都是炮灰的份上才对闻嘉出手相助的。
闻嘉嘴角开始抽搐。
“不……不用了。”
一旁准备钻进遮蔽所里躺一会的谢北柯模模糊糊听到他俩的对话,没听全,故而也没听懂到底在讲什么,眉头紧锁地看过来。
注意到谢北柯的目光,淮年看过去。
想到谢北柯今天给他牛肉干的事,淮年难得好心: “北哥,你要吗?”
谢北柯: “要什么?”
“我的内裤。”
谢北柯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谁要你这玩意儿!”
淮年很不可思议地说: “那你今天不换吗?”多不干净!
谢北柯没想到淮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播镜头之前跟他讨论这种事情。
他一张脸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过了半天,他缓过来,盯着淮年,反问: “你有多的?”
淮年得意: “当然。”
谢北柯不解: “放哪了?”他怎么今天一天都没看到淮年的衣服有兜能装这些东西。
淮年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谢北柯还没反应过来,淮年就拉着他的手去拉自己的裤子。
“你摸。”淮年像得逞的小坏蛋一般跟谢北柯分享他的天才思路, “我全都穿身上了。”
谢北柯手刚刚碰到他的小腹就立刻收了回来。
他紧绷着一张脸。
闻嘉在一旁听到这话满脸不可思议。
“啊?什么意思?”什么叫全穿身上了?
淮年: “叠穿啊!”
跟套娃一样,一条套一条。
闻嘉: “……”
【啊啊啊啊啊啊!!!!】
【我笑得捶地搞得楼下以为我买了震楼机。】
【淮年你……我……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谢北柯撩起眼皮看了眼淮年的小腹及以下的位置,对着他微微一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就不需要了。”
他难得温柔,说出的话却见血封喉。
“毕竟从大小上来说,可能不太合适。”
淮年品了三秒才品懂这话。
他瞬间炸了,身子一动就往谢北柯身上扑,抬手就要掐谢北柯的喉咙。
弄死他!弄死他!
上头一秒后,淮年立刻冷静,但为时已晚,系统的惩罚电流和挠痒痒酷刑已然降临。
淮年身子一颤,全身立刻失去力道,谢北柯敏锐地伸手环住他的腰,于是他整个人倒在谢北柯的怀里。
瞧他整张脸瞬间煞白,谢北柯心里一紧。
“淮年?!”
这动静把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少年疼得闷哼。
阎朔靠着角落闭目养神,此刻睁眼瞧他模样,又听他哼得声音里带弯,人有片刻怔愣。
他从不知道男人能发出这种声音。
林乔紧张: “他怎么了?”
谢北柯也想问啊!
闻嘉头一回见这种阵仗,心里还在猜淮年是不是在装。
至于沈虞……
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眼神虽然关切,可那情绪到不了眼底。
又是什么花招?
自从上了这综艺,他发现淮年真的跟他印象里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往日这些蹩脚手段都是对着他来。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冲着谢北柯去了。也行。沈虞想,他也乐得清闲,懒得应对。
备受瞩目的淮年终于从系统的惩罚里缓了过来。
他看了眼周围,立刻从谢北柯的怀抱里闪躲。
这动作叫谢北柯脸上的关心立刻转为嘲讽。
明明是他自己往怀里扑的,现在又闹哪样?
林乔上前拉住淮年的手: “没事吧小年?”
淮年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 “没事的林乔姐。”
他犹豫了下,借口道: “就是有点犯病了。”
谢北柯谑笑: “犯病?”
什么病能正好在他怀里犯了?
他看淮年分明是内裤穿多了,动作一大,扯到蛋了。
*二更
#谢谢你,内裤侠#
#淮年内裤叠穿#
李格在看到自家艺人又上热搜的时候,表情很沉默。
他点进超话,看着所有网友都在哈哈大笑,一时半会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就眼前这情况,他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家艺人的人设好像正在往一种诡异且失控的方向狂奔。
而他似乎对此毫无办法。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淮年还有这么沙雕的时候?!
一看这情况李格就明白了,当初给这小子讲一堆综艺签约和注意事项的时候他是一个字都没认真听过。
要是听了,怎么会不知道节目组是会解决这件事的?
《绝处的我们》虽然是一档力求真实的求生综艺,但考虑到邀请的嘉宾多少都有些身份,在这种微妙隐私的环节里,节目组都提前写好了条约,做好了准备。
他们会每日提供换洗贴身衣物,衣物投放的时间是入夜后直播的中断休息时刻。
这件事不会引起观众的注意。
毕竟本身换洗贴身衣物这个问题在大多求生综艺里都没人注意。大家下意识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哪曾想——
淮年居然当着镜头直接这样?!
他来这一出,搞得大家都关注到了这个细节。
节目组不得不在热搜里解释。
解了情况的网友们都在哈哈大笑。
【弟弟你有点笨笨的……我开始怜爱了……】
【这么一想,弟弟当真很大方!好不容易套在身上的内裤!他居然愿意给别人!】
【感觉小年真的很信任闻嘉诶,还主动关心闻嘉有没有多的小裤裤。】
【闻嘉:我谢谢你啊!这份关心我不要!拿走!】
【你们都如此正经地讨论,搞得我的黄色脑洞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说!大胆地说!层主我一定懂你!】
微博混乱成一团,淮年又以某种超乎预估的方式诡异地吸收了一波粉丝。
等林乔跟淮年小声解释了这情况以后,淮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件事!
他找系统算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系统: 「*v*」
淮年: 「别给我装哑巴!」
系统: 「亲爱的宿主,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那几条换洗的内裤你已经穿在身上了,不如就多多利用,你觉得呢?」
淮年不高兴: 「你怎么不告诉我节目组会解决这件事?」
系统: 「是我判断失误,我以为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一段。」
哪曾想,原主可以如此不靠谱。当真合同上什么字都没看进去,李格说的话也一句没听到耳朵里。
想必那一刻,他的心里眼里思绪里都只有两个字:沈虞。
淮年哼了一声,又问系统: 「那我叠穿内裤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系统更无辜了: 「我是一个文明的系统,我会尊重宿主的隐私。你当时在游轮上穿衣服的时候,我都是躲起来的。」
言下之意:我没看见,不知道你在叠穿。
淮年生气归生气的,但他还是挺讲道理。
算了,叠穿是他自己的决定。
穿了就穿了,除了有点勒之外,也不会吃什么亏。
淮年如此想着,努力劝服自己,可社死的后劲太大,叫他怎么都有点不太开心。
好丢人哦!
他走出了遮蔽所,坐在火堆旁,一张小脸闷闷不乐。茶色的眼眸被跃动的火光映出几分水波。
林乔来安慰他,淮年扬起笑容说没事,又讲外面冷,风大,叫林乔姐先进去休息。
大家做遮蔽所的时候单独给林乔搞了个小小的单间,免得她和几个臭小子挤一块。
林乔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便也没有推辞,往自个的小小空间里去。
弓着身子钻进去之前,林乔看了眼谢北柯。
谢北柯就坐在大遮蔽所的正面入口,背靠着木头拼凑堆砌起来的墙壁,左腿伸直,右腿弯曲,一双眼盯着淮年守在篝火边的背影,目不转睛。
林乔知道谢北柯这是上了心。
凭借她对谢北柯的解,这小子是坐不住多久的,估计过一会就会去安抚淮年的情绪。
林乔放心了些。
至于为什么林乔觉得得是谢北柯去安抚淮年……她可是听见了谢北柯那一句讽刺的话!
她只是困了,又不是聋了。
林乔看自家干儿子看得很准。
谢北柯就着刚刚那姿势坐了一会,见淮年还是情绪不高,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烦。
思来想去,他起身,径直朝着淮年走去。
走近了,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谢北柯就假装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站在原地做了个扩胸运动,余光一直往淮年身上瞄。
淮年压根就没注意他。
谢北柯心中烦躁更甚。
“喂。”他终于开口说话, “闻嘉。”
突然被点名的闻嘉从困意中回神: “啊?!”
“火要熄了,你去再找点东西过来。”
闻嘉看着眼前火势正好的小堆,又迎上谢北柯的目光。
得。
他去!他去还不行吗!
闻嘉一走,谢北柯轻咳了一声,站在淮年身边,拿脚碰了碰淮年的脚。
“还生气呢?”
淮年不理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往一旁挪了一屁股。
谢北柯从上往下看,只觉得他现在像一块放在米黄色豆渣芝麻渣里的白色糯米团子。挪动位置的时候就是凭空有一双大手,拿着筷子,把他整个人稍稍夹起又放下。
谢北柯被自己这点联想逗笑了。
他一笑,淮年就以为他还在嘲讽自己。
谢北柯蹲下身,抬起胳膊肘撞了下淮年的手臂。
“真生气了?”
老实说,淮年现在的情绪算不上生气。谢北柯刚刚那一句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好吧,小小放了一些,最多也就在他心上占据了1/3的位置。
其余的……
淮年说不出来。
可能是夜晚正好悄然,海风正好无声,连带着他少有的情绪都在蔓延。被系统控制着生出疼痛的感觉叫他心下不快。有的时候觉得装花瓶还挺好玩,可有的时候又觉得这情况束手束脚。
他有点想老头了。
他的意思是,有点想念和老头在大山里无拘无束四处撒野的日子了。
就今天这事,若放在山里发生,谢北柯早就被他揍上一拳了!
还嘲笑他小!
他明明还在发育好不好!
想到这,淮年一记眼刀甩到谢北柯的面前。
如今他受制于系统,动不了手,难道还动不了眼吗?
他杀!他杀!他杀杀杀!
谢北柯其实没多少哄人的耐心,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做过这件事。刚刚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地问了两下没回应,他就有点不耐烦了。可这下,淮年一给他眼神,凶巴巴的样子就好似往他心上挠爪。
他低声笑起,凭空又多了几分耐心和温柔。
“算我之前说错话了,好不好?”
谢北柯是男人,知道淮年这会在别扭什么。
“你当然说错了!”淮年瞪着眼看他, “怎么就大小不合适了!”
“有本事比比看!”
谢北柯盯着他,片刻后,扬唇一笑: “好啊。”
这一声同意让淮年猝不及防。
他噎了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谢北柯来劲了: “你想怎么比?”
淮年: “比个锤子。”
他才不比!
谢北柯可是原著里主角的老攻!那二次元的尺寸跟他这个三次元的能一样吗?比不了,比不了一点。
“你怕了。”谢北柯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淮年很警惕: “停下你所谓的激将法!我小年才不吃这一套!”
“真不比了?”
“不!”
谢北柯觉得有点可惜。
感觉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瞠目结舌看完全程的观众们全都傻了。
【我说你们俩知不知道还在直播呢?】
【北帝你是一点也不见外啊?当着我们的面也要比啊?】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北年之约给我冲!!】
有了谢北柯这么一打岔,淮年略微阴郁的心情好了些。
闻嘉拿完火材回来,谢北柯便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留下一句杀人诛心的话。
“有件事我很好奇。”谢北柯弯腰低头凑近淮年的耳边, “我明明只是说了一句大小不合适,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小了呢?”
淮年胸口的火焰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好好好!
他怒瞪着谢北柯: “你完了。”
谢北柯: “噢?”
“你惹我!我告诉你!你惹到我——”他狠狠磨牙,像个气鼓鼓的仓鼠, “就算你今天踢到——”
“踢到什么?”谢北柯没忍住,伸手掐了下他的脸蛋, “我今天算是踢到棉花团子了。”
谢北柯肆意笑起,这才真正离开。
“谢老师跟你说什么了?”闻嘉小声问淮年。
淮年: “不知道!”
“我是个聋子!”
等谢北柯一走,淮年彻底品出对方刚刚说的那句话。
是啊——!
大小不合适,他咋就知道自己小了呢?
指不定这些二次元男人丁丁中看不中用,只是一张平面图呢?就算他们有保温杯怎么了?他的小年年可是热辣滚烫的!彻彻底底的鲜活正品!
想到这,淮年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吵架没发挥好还想继续’的遗憾。
下次吧。
等他找到机会,他定然要跟谢北柯一较高下!比他个惊天地泣鬼神!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爹!
淮年在胸中一番壮气豪言后,深呼一口气,拿出打坐的架势,平复自己的心情。
世界如此美好,他却如此暴躁。
这样不好不好。
淮年觉得自己刚刚对自个的炮灰兄弟态度不好,因为谢北柯的缘故多有牵连,故而他冲着闻嘉温柔一笑: “放心,闻嘉,我现在又不聋了。”
闻嘉: “……”
谁他爹的管你聋不聋啊!
闻嘉心情有些烦躁,随手拿起火材随意往篝火里丢,眼看那火星子迸溅起来。淮年眼疾手快护住闻嘉,阻止他动作。
闻嘉眼睁睁看着那火星跳落在淮年的衣服上,就像一朵小小的烟花,嘭一声消失了。
淮年没在意。
“这样砸下去有可能会把火苗压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根长点的木棍,把火堆下面掏出个小缝隙,再熟稔地一点一点往里面塞小木材和碎叶。
见此,闻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他怎么觉得淮年没有白天看起来那么蠢了呢?
而且,为什么要护他?
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一步吧……
淮年在打算什么算盘?
不仅是他,就连观众也表示:
【弟弟的手法好熟练啊!】
【是谁在刚刚阎朔生火的时候一边鼓掌一边说厉害的?是我记错了吗?】
【家人们,我看破了……这小子白天该不会一直在装吧?!】
【小年宝宝突然攻了一秒!震惊!】
“你要休息会吗?”淮年问闻嘉。
闻嘉警惕: “我不用。”
他要是先休息了,观众岂不是会说他划水偷懒?
“那我先眯一会。”淮年毫不客气地说, “就五分钟。”
闻嘉没法拒绝,瞧着淮年抱着腿闭上眼,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真的觉得淮年在他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不是一个样啊!!
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如此特别!!
是觉得他咖位不如其他人,所以看不起他,便不用在他面前讨好对吗?真是个拜高踩低的家伙,和圈子里的其他人都一样。
闻嘉盯着眼前的火焰,心里不高兴起来。但很快,他又变得纠结。这一天下来,淮年对他释放的主动善意不算少,就连闻嘉这么一个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人,一时半会都看不清淮年所作所为的真实意图。
淮年图什么?
闻嘉想不通,盯着火光发呆。
他身旁,淮年闭上眼,没睡着。
意识之海里,他立在一栋古朴且巨大的藏书阁前。
系统: 「宿主,根据你完成任务的进度,目前世界融合度已经达17%。」
「另外,目前有两个十连可以抽选。」
淮年惊讶: 「有这么多?」
系统: 「你就说抽不抽吧。」
它打死不会承认,因为刚刚瞧见淮年失落的模样心生几分怜悯,悄悄给他修改了任务完成的奖励数值。
淮年: 「抽啊!」
他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堆东西才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吗?
淮年在系统的指引下,迈步走上前,抬手推开藏书阁的大门。
唰——!
无数本书册迎面飞来,它们齐齐翻动着书页,各种各样的文字带着金光在空气里闪烁。
淮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大上,这么壮观绮丽的景象。
他心里忍不住燃起了期待。
这抽卡前摇动画都这么牛逼了。
那等会他抽出来的武林秘籍还会差到哪里去吗!
淮年双手合十,紧握在胸前,默默喃喃: “ssr!
ssr!
ssr!!”
列祖列宗在上!
欧洲人血统保佑!!
“开!开!开!”
在淮年的声声呼唤下,飞动着的书册渐渐平缓,最终,有二十册,叠放着排着队落于淮年的眼前,只待他亲手翻开。
————————
北哥:彻底沦陷。
炮灰兄弟:虽然我们撞号了,但我先自我攻略一下。
明天早上九点有一次更新哦。
另外是谁今天上夹子啦!是我呀!
放放我滴耽美预收,老婆们路过点一点点一点!
《神坏!猫没错![全息]》
诺亚是光明教成绩最差的圣子,临近毕业,他却还未获得任何神明的祝福,也没有信徒。
深信自己血统和信仰纯正的诺亚认定,他没问题,一定是神明出了问题。
直到,他在圣殿祈祷时,看见圣水里反射出的倒影。
银发少年头上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的猫尾又长又细。
他居然是异族混血!圣子的身份肯定也是冒牌的!
诺亚拼命想把耳朵尾巴收起来时,圣教骑士长出现了。
诺亚慌乱: “那个……请,请听我解释!”
骑士默不作声地走过来,诺亚害怕地闭上眼,等待着男人腰间配剑刺上自己心脏,却忽然感受脚下一暖。
他无措地睁开眼,骑士跪在他的面前,亲吻着他的脚背。
“亲爱的圣子,我将成为你的信徒,追随你,以生命为誓。”
诺亚: “……。好,好的?”-
某次,当骑士进入副本威胁神明叫他给诺亚祝福时,神明慌乱地问: “你是异教徒吗你!?”
骑士: “不,我只是个兴趣使然的爱猫人士。”
以及诺亚激推*v*
事实上,诺亚是一款全息游戏里关注度极低的NPC。
而满级骑士先生,本是他唯一的粉丝。
后来,诺亚被骑士先生奶成神明并坐拥“猫猫教”。
瞧着诺亚接受信徒们的吻手礼,骑士先生内心很复杂。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生命粉兼事业粉。
现在……
他低头望着身侧穿着圣袍的少年,白皙的肌肤衬着金色的配饰,锁骨纤细脆弱。
真想把少年藏起来。
只做他一个人的神明。
*
好吃懒做自信猫猫npc受x爹系毒唯阴暗死宅玩家攻
第28章 二八个花瓶
淮年在意识海里伸出指尖轻轻触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本书册。在指尖轻点上去的那瞬,他的面前跳出一个系统弹窗。
【是否要一次性全部打开所有书籍?】
淮年选择‘是’,下一刻,位于他眼前的书本尽数翻开,紧接着,就像是他玩过的游戏界面一样,所有的书本信息全都被汇总起来。
R级别书目共十三本,淮年一目十行地扫过书籍基本信息:
《掌门日记缺漏版》*3(比起阅读,也许拿去当柴烧更有价值呢)。
《古籍修复秘术残卷》*5(一种神奇的残卷,使用后可修复目标书目,以提升目标书目的完整性)
《如何阅读一本书》*5(读书方法论!使用该书籍后可提升对目标书目的领悟力,早日达成‘我学疯了’成就。)
淮年瞧着最后一本的介绍末尾沉默片刻,点进‘我学疯了’四个字,系统提供超链接转化,将他引领到书籍阅读领悟三阶段成就介绍。
该三阶段分为别为:别催,我在学了!马上,我学会了!恁爹,我学疯了!
淮年嘴角微抽,退出这链接,查看刚刚翻出来的R书。
《掌门日记缺漏版》打开,阅读第一本后,淮年眼前弹出一句话:今日晴,拉屎不顺,心伤。第二本写:一日三便,大通!第三本写:通之过犹不及,蹲坑腿麻如痹,小腹咕咕作响,累也!
大概是因为缺漏版的缘故,这些日记都没有写上具体的时期。
淮年看完后就随手丢进仓库了。
他就多余看这一眼,早知道就相信系统写的话了。读这书,真不如拿去当柴烧。什么掌门日记啊?分明是拉屎日记。算了,把这玩意儿当柴烧,他都怕火有味道。
什么门派的掌门啊!怎么在日记里净写这些玩意儿!
R书里剩下两种功能性书淮年没有再看,他继续往下翻。
SR级别书目有五本。
《七天速成潜水大法》*2(是男人就下潜深海一百米!阅读此书可提高潜水能力。)
《地球宝宝都爱读的一百则睡前故事》*3(书香伴梦乡!阅读此书可强力改善睡眠质量。)
看到这,淮年沉默了。
这系统抽出来的书怎么都本本都一脸不靠谱相?这些玩意儿能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武林绝技!江湖秘籍!
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抱着不妙的预感,点向唯二两本SSR书目。
《当代大学生发疯实录》*1(绝版稀有!阅读有惊喜!)
淮年要骂人了。
这都什么东西?!你管发疯实录叫SSR?
这要是放在他以前世界的游戏里,游戏公司都要被玩家给骂爆!你这什么设计?破池子都快歪到太平洋了!
他气得眼冒金星,继续往下看,愤怒的表情才稍稍好转。
《武林盟主他以一挑七》*1(花市禁书!全位面仅此一本!掌门收藏版!)
花市禁书?武林盟主?!以一挑七?!
听起来有点能打的意思了。
淮年好奇地点开。
结果书本的简要内容里全都是一片口口口口……
他问系统:这啥情况?出故障了?
系统没想到他能把这本抽出来,一时沉默。
淮年:怎么不说话?
系统有点慌:该书无故障,宿主若是觉得此书无效,我可为宿主提供一次重抽机会!
淮年一听这话,顿时开始在心中推理。
按照系统的性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给他机会重抽?莫不是他抽到了什么惊天神书?
他立刻回答:不用!
怕系统反悔,他迅速dj了书本上的‘阅读’按钮。该书完整度不够,淮年还把刚刚抽出来的修补秘籍都给用上了,也没能把口口给还原几个。
最终,他只看清楚书的开头。
「很久很久之前,中原武林,群雄割据。他乃武学第一世家长子,少年天才,一招红泥小剑名满天下。十八岁便成为武林盟主,镇守中原。奈何招歹人暗算,武功尽失。本以为此生不可再习武,却不料峰回路转,他修得一门奇功:口口大法。他伪装身份,外出修炼此法,一路对挑七个男人,尽数将他们的绝学功法化为己有,再次走上成神之路……」
开口之后,书下有一排小字。
「阅读此书后可领悟“红泥小剑”,口口大法」
「你已领悟」
「达成阶段:别催,我在学了!」
这字浮现出来以后,淮年便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暖流在涌动。它起伏之后便如湖怪一般藏进他的身体之下。
这便是他要找的武林秘籍!
淮年即刻加把劲,把提升领悟力的书也用上了。此刻,他距离下一个阶段还差25本领悟秘籍。
淮年激动地问系统:是不是我只要把这本书读到精通,达成学疯了阶段,我也可以和书里的主角一样成为天下第一?
系统有气无力地说:是。
它难得好心:宿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书,不用死磕这一本。
淮年:不!我就要它了!
武林盟主!
天下第一!
这八个字,哪个学武的少年看了不迷糊的?淮年此时已经昏了头,完全没这方面知识的他,并不知道花市和口口究竟代表了什么样的威力。
见他心仪已决,系统不便再劝说什么。它身后的法则让它没办法一字一句给淮年解释这书的含义。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
左右这条路不是它挑的,是宿主自己选的。
它的职责是确保宿主能够尽快完成融合度任务,走向下一个阶段即可。
系统在这边深思熟虑,淮年在一旁研究自己心学会的两个功法。
口口大法没有任何详细内容,书上写这是被动技能。他便放在一旁没有关注,认真品味红泥小剑的剑招。
这一品,他就觉得手痒,只想就地练习。
他从意识海里出来,睁开眼,将头从膝盖上抬起来看向闻嘉。
闻嘉正拿木棍百无聊赖地在沙地上乱画,嘴上打着长长的哈欠,那模样,淮年都怕他把下巴张开后合不回去,搞出颌关节紊乱。
“闻嘉。”淮年如常地喊他名字。
可这声音听在闻嘉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只觉得浑身酥麻,似有一阵无形电流自耳蜗窜入他的身体,叫他浑身战栗。他猛然一下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淮年正望着他,一双眼单纯,却偏偏叫闻嘉读出几分勾人的情趣。
就连大半夜失眠守着直播频道,放着声音给自己催眠的观众都瞬间为这一声清醒过来。
【卧槽!淮年声音以前有这么好听吗??】
【白天看不觉得啊?!怎么晚上就欲起来了!】
【啊啊啊这双眼!我亲!我狂亲!!】
【勾死我了宝宝你怎么这么会看人啊?这还不把闻嘉给钓死?】
闻嘉瞬间警惕起来,他身子朝后一缩,屁股往后一挪, “干嘛?”
淮年: “你困吗?”
闻嘉狠狠摇头: “不困!”
“困的话可以先睡会。”淮年讲, “我守着,有事叫你。”
闻嘉一双眼瞪老圆,不可思议地看向淮年。
淮年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让他先睡觉,好衬托自己的能干吗?
闻嘉观察着淮年,可越往他的眼睛里看越觉得里面有千万重无边漩涡,光是凝望着就能把他裹挟着,下坠至深渊。
闻嘉有些迷瞪了,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便觉得淮年一切如常了起来。
没那么那种若有似无的勾人劲,也失了叫他血液下涌的微妙冲动。
他松了口气。
一定是他刚刚太困了,眼花了。
“我不睡!”闻嘉很有原则, “要守一起守!”
一个人睡着算怎么回事啊?回头要是被观众看到,肯定又会有人在网上拉踩。闻嘉对这些情况心里门清。只有他优秀表现叫别人拉踩淮年的份,哪有让淮年拉踩他的可能?
不睡,坚决不睡!
他不会给淮年提供拉踩自己的机会!
瞧他这样,淮年耸耸肩,悄悄摸摸打开系统,对着闻嘉使用了睡前故事那本书。不到一分钟,闻嘉就身子一倒,欲往地上砸去。
淮年眼疾手快地把他身子扶住,环顾四周,没见着合适的能当枕头的东西,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折好给闻嘉当枕头。
今天闻嘉帮他解不少围,给他垫个衣服淮年还是乐意的。
为了测试闻嘉究竟有没有睡死,淮年低下身子,凑近,对着闻嘉的耳朵说话。检查无误后,他放下闻嘉,叫他躺在自己衣服上,自个坐回一边。
【啊啊啊啊啊!!!!】
【小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谁都要撩一下!!】
【卧槽,为啥淮年在闻嘉面前这么不一样?难道他暗恋的人其实是闻嘉?】
【那同一个队伍的沈虞呢?】
【指不定是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我怕这份爱被你得知后太疯狂,所以只好先在人前做个疯子^^】
【停下你们的脑补啊!stop!!】
【现在这画面真是岁月静好。】
在观众看来,眼前的景象是闻嘉睡着,淮年坐在一旁安静守着夜。
可这画面只是系统操作后的成果。
真实情况是闻嘉一个人躺在火堆边,淮年再三确认临时小木屋里的人已经睡着后,褪去外套就穿着一身白衬衫,飞快地如幻影一般轻功似的闪去了另外一边。
他抵达之前削木头的地方,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就地开始演练红泥小剑。
系统在他脑海里抱怨:宿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淮年咧嘴一笑,小小的虎牙明显。
“知道了知道了,统宝你最好了。”
系统一噎,绝不承认刚刚他就是被这句统宝给骗到,这才又帮淮年作弊一次。它一边监控着闻嘉那处的情况,一边伪造着摄像头的画面。
都到这个点了还在关注直播的观众和工作人员们都只能从镜头里看到淮年此刻正坐在闻嘉的身旁,两手抱着膝盖,时而打哈欠,时而伸手去拨弄小火堆,以此确保小火堆热气兴旺。
远处沉寂的大海与漆黑的夜空,身前是闪烁的火焰与迷人的温暖。
如此静谧安详的画面,叫许多观众观看直播时都忍不住跟着打起了哈欠。
【只要弟弟不发癫,长得那是真没话说。】
【没想到我能从一档求生综艺里品出岁月静好的意味。】
【小年!妈妈的乖宝!呜呜!坐在地上认真守着的样子真的好乖呀!我们小年就是最乖的宝宝!】
系统识别到这些弹幕的时候,忍不住在内心呵呵一笑。
乖宝?
它观察着眼前拿起一根木棍当利剑,练得快走火入魔,脸上时不时扬起诡异笑容,嘴里发出古怪声响的男孩。
只怕乖这个字不管是横竖撇捺还是弯钩都与淮年无关。
淮年疯练近半小时,这才觉得身体稍微有些热意,额角出了薄汗,是活动开了的表现。
红泥小剑总共七招,淮年如今就解开前两招剑法。若是想要学得更多,只能依靠抽取功能性书目丰富《以一挑七》这本书的完整度,提高对此书的领悟力。
口口大法作为被动技能淮年始终没明白是干嘛的。不过转念一想,天下第一会的东西,又能残次到哪去?淮年便把这事抛在脑后。
“咕咕——”
练剑之后,原本就没被几个牛肉干喂饱的肚子叫得更加猖獗。
得整点吃的。
淮年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肚,可怜巴巴地跟系统说话: 「统宝~」
系统:……
它确认,它的宿主真的学坏了。
它让淮年装花瓶撒娇,没让他对着自己撒娇!
淮年: 「统宝,饿饿,饭饭。」
系统: 0.0
淮年: 「哇,好漂亮的一双大眼睛。请问这双眼睛的主人可以告诉我这岛上有吃的吗?」
淮年: 「我记得原著里节目组为了拉满效果,提前在岛上放养了一些野猪野鸡之类的。」
淮年: 「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统统呀!能告诉它可怜的饿饿的宿主这些猪猪鸡。鸡在哪里吗?」
系统受不了:你可以正常讲话吗?
谁教你这么说叠词的!
淮年嘿嘿一笑,故计萌发: 「统统~年年要吃肉肉!」
系统真觉得自己快要短路了。
它要是有个电脑一样的主板界面,现在估计能直接冒烟炸开。
没辙,系统跟自己说,吃点东西又不想影响世界融合。于是它帮淮年用全知视角扫荡了整个孤岛,确认了野猪野鸡的圈养方向。
淮年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折返回营地悄摸摸偷了一把刀,拿了打火石,再次如风一样于丛林里穿梭。
他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拿下野鸡一只,用草编织成短绳把鸡捆起固定在一旁,然后当着系统的面,干脆利落给鸡断脚砍翅,连毛带皮脱衣服般将鸡赤。裸,削了一根竹签,将鸡串上开烤。
系统发誓,它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残忍的画面。
对淮年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烤鸡要等许久,他一个人坐得有些无趣了,闲来无事,打开刚刚抽出的书。
只有名为《当代大学生发疯实录》的书目上写着‘未读’字样,右上角还有个小红点。
他抱着小红点的心态随手点了进去。
与其说这是书,不如说这是个短视频发疯合集。只是每个视频都嵌入一书页里,翻书就相当于滑动手机屏幕。
没什么营养。淮年看第一眼的时候如此想。
卧槽,有点东西。他翻页的时候感慨。
渐渐地,他被短视频里的沙雕内容逗笑,笑声爽朗得很,半点也不知道遮掩。
系统只伪造了画面,还来不及处理声音,这笑声就传到了负责监控周围摄像头的工作人员耳里。
只见屏幕上一片漆黑,幽暗的丛林里,毫无人影之地,间或地传来一声接一声疯狂的大笑。
工作人员吓得手抖。
自白天的‘神奇木材’事件以后,总导演就把负责随时监管各个镜头情况的人安排成了心腹。
明令表示一有异样立马通知。
眼下,工作人员积极反应,迅速上报。
才安心没多久的导演组全体瞬间从梦游中苏醒。
灵异事件又出现了!
总导演二话不说开启白天跟大家商量好的应急备案: “立刻上任务,叫醒嘉宾!千万不要让嘉宾和观众察觉异样!”
导演一声令下,技术组立刻控制着漂浮半空的小圆球向嘉宾们驻扎地飞去。
系统发现后,立刻跟淮年说: 「大事不妙!你要马上返回!」
淮年的烤鸡才刚刚好,他还没吃一口,不舍得。
系统催促: 「淮年!你绝对不能被发现!」
「观众也就算了,要是被主角团知道这情况,你之前的任务全都白做!」
什么世界融合度?没啦!全都没啦!打回原形,从0开始。
淮年不乐意见这情况出现,可实在饿,又馋这鸡。没辙,他狠狠扯了两个鸡腿,用脚踹灰把火熄灭,一边啃鸡腿一边往回飞奔。
在小圆球赶到驻扎地时,淮年已经稳当地坐在火堆边,埋头悄悄用衣服蹭了蹭嘴角,伸手抓了把干沙吸掉油渍。
做完这些,淮年进入演戏状态。
系统扯掉虚构的画面。
他抬手推了推闻嘉。
闻嘉迷迷糊糊醒来。
一睁眼,就见淮年满眼关切担忧: “醒醒。”他听到对方说, “好像出事了。”
闻嘉皱了皱眉,睡意还没散。他下意识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余光瞥见叠好的放在一旁的衣服。
是淮年的衣服。
闻嘉不动声色地侧头,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味。这不是他的香水味道。
他是怎么睡着的?闻嘉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衣服又是什么情况……淮年特意给他准备的?为什么?
瞧闻嘉一直盯着那衣服看,淮年伸手把衣服拿起,抖了抖灰,穿在身上。
“怕你睡得不舒服。”他真诚又体贴, “怎么样?我的衣服没硌着你吧?”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闻嘉心头。
闻嘉觉得这不应该。
他可是0啊!一个圆润得不能再圆润的铁0.
他怎么会对另外一个0有感觉!!
这种情况,闻嘉这辈子没遇到过。
他啪啪两下打了下自己的脸颊。
“我没事。”闻嘉声音艰涩,反应极其不自然。他僵硬着身子环顾四周, “出什么事了?”
“咯,来了。”淮年抬起下颌朝着前方看去。
小圆球闪烁着光芒,发出刺耳鸣笛音,声音大得像防空预警。
“警报!警报!危险来临!请各位探险者做好准备!”
这动静一上来,还在屋子里小憩的几位接二连三都醒了。
谢北柯跑得最快,他外套忘了拿,穿着短袖冲出来,第一反应是问淮年: “你没事吧?”
淮年很想嘴欠回一句‘儿子放心,你爹没事’,但他知道系统不会准许他这样说话。于是他只是无辜眨眼,仰着头望着谢北柯,柔柔地摇头。
夜空之下,篝火所带来的明媚跳跃在少年眼眸。
一片慌乱嘈杂之间,谢北柯听到自己的心跳。
少年的眼睛里藏了把小金钩,只这么一下,就轻而易举地钓起谢北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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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们一个个就自我攻略吧!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无情的小机器人!
小年:统宝~
系统:……闭嘴!!
今天下午六点还有一更哦!
第29章 二九个花瓶
小圆球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综艺背景相关的话语,又安排了与寻宝有关的任务。
谢北柯一个字没听清楚。
等小圆球施施然离去,谢北柯从身旁人的讨论里才得知具体情况。
“也就是说,这个岛上每到半夜都会有幽灵出现?我们现在被叫醒就是为了找到幽灵,寻找宝藏线索?”林乔总结了下小圆球刚刚说的话。
沈虞颔首: “是的,林老师。”
“怪不得一开始那邮轮上那人说他们的船没办法靠近这座岛……会不会就跟这些所谓的幽灵有关系?”
林乔沉思着,发现谢北柯有点神游,抬手拿胳膊撞了下他的背: “发什么呆?”
谢北柯收回落在淮年身上的目光: “没。”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幽灵?”他问。
林乔: “它给了俩条路线。”
林乔晃了晃手里的卡,这是刚刚小圆球空投下来的, “应该是要我们分开寻找宝藏的线索。”
谢北柯骂: “大晚上的,净瞎折腾,多危险?”
“如果找到线索会有奖励。”林乔补充, “估计是生活物资之类的,你别忘了,我们明天的食物还没着落。”
林乔开始分配手电筒,以防万一,她还请阎朔准备了两个火把。
“分组吧。”林乔说, “你们有什么想法?”
谢北柯抬眸看向淮年。
淮年没吱声,谢北柯抿了抿唇。
沈虞主动提出抓阄,或者用黑白配的方式来组队。众人应了,手心手背玩一套下来,谢北柯的脸比自个手背还黑。
淮年怎么就跟闻嘉和阎朔一组了?
他转头看了眼沈虞。
要不是沈虞最后那一下非要出手心,他们就不会是一组。再来一轮,说不定淮年就能跟他一组。好,都是沈虞的错。
沈虞觉察到谢北柯莫名其妙的敌意,他不解但微笑,面上始终保持着温柔亲切的表情。
队伍已分,两路人马就要各自出发。
谢北柯明明不是淮年这组的,还非要跑过来凑热闹,把淮年安排在闻嘉和阎朔俩人中间走。
“他笨。”谢北柯说, “你俩看着点,别给我弄丢了。”
淮年: “怎么说话的?”
哪有儿子这么管爹!
闻嘉想讨好谢北柯,忙说好,心里却觉得谢北柯对淮年实在特殊,怎么他没有这待遇?
阎朔对这些琐碎之事没什么意见,沉嗯一声,握紧小圆球送过来的手电筒,领着自个一队的人出发。
他们都走进丛林了,谢北柯还在遥望。
林乔真看不下眼: “谢北柯,你队友在这呢。”
谢北柯轻啧一声,答来了,转身往林乔身边走,过程中半点眼神没给沈虞。
都说淮年喜欢沈虞,可他觉得也不过尔尔。指不定是什么娱乐圈谣言传得太夸张,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胡说八道!
若是淮年真心喜欢沈虞,刚刚就该主动提出和沈虞一队,哪还要玩什么手心手背?
看来沈虞在淮年心里的位置也和他差不了多少。
这么一想,谢北柯心里舒坦多了。
他接过林乔手里的电筒,带头走在最前面。沈虞随后,将林乔护在中间。他掌心里的火把跃动着,在风里一闪一闪。
另外一边,淮年正跟系统抱怨: 「我记得原著里没有这部分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大半夜的,不让人休息,搞什么突然袭击?
系统没好气地答: 「宿主,你觉得怪谁呢?」
要不是淮年折腾出那么一堆‘灵异事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剧情变动了。
淮年不乐意了: 「你的意思是怪我?」
他小年做错了什么呀!
他不过是爱运动爱笑爱吃的小男孩,他做错了什么!
系统回他一个‘: )’的表情,显然是放弃了与他继续沟通纠缠下去。
淮年见他沉默,噘嘴关掉脑海里和系统的对话,一双眼盯着前方。
阎朔的背部肌肉也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正思索着,阎朔停下脚步,淮年刹车不及,再次撞上了他的背。
“唔——”他闷哼一声。
阎朔听到这声音,身子一僵,紧握手电筒回头来看。那刺目的电筒的光晃得淮年眼前一闪,他偏过头躲避,嘴唇微张,一句骂人的话藏在唇舌间没有吐露。
阎朔借着这些许的光芒瞧清楚了他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男孩比白天还要娇气了些。白天跟他组队的时候,就算撞上他的背,也没此刻额头的一片红。
再往下探究,精致挺拔的鼻梁之下是饱满的唇,小巧舌尖在其中若隐若现。
阎朔握着手电筒的指尖紧了半分。
他喉结轻动,最后吐出的字眼是: “看路。”
淮年瞪他。
这一瞪却不得了。
就像是画龙点睛的魔法,叫眼前人一下变得鲜活明丽。
小狗不会这样瞪人,生气的时候只会蹲坐在一边哼唧,更调皮的会凑上前来咬主人的衣服。
这感觉有点奇妙,阎朔想。
“前面有动静。”这话算是解释。
淮年还没说话,跟在两人身后的闻嘉吓得一抖: “动静?”他手里的火把都快举不稳了, “什么动静?我怎么没看到?”
“是声音。”阎朔说。
闻嘉一听,更害怕了。他竖起耳朵聆听周围。一开始,除了风声以外,他什么都没听见。再紧接着,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分悠长且慢的吟唱。
“什么东西!”闻嘉声音都在颤抖, “怎么有人在唱歌?!”
淮年逗他: “谁跟你说是人了?”
分明就是机器。
闻嘉却理解错了。
他冲着淮年生气开口,嗓音里却是怎么也忽略不掉的害怕: “淮!淮年!你别乱说!”
淮年觉得他这样好玩,还想再逗,就见一阵风吹来,唰地一下,闻嘉手里的火把硬生生被刮得颤抖。他吓了一跳,直接把火把丢在地上。这还得了?淮年反手就准备脱衣服扑火,阎朔一把推开他,自个上前将火直接踩灭。
“唰——”
又一阵大风。
阎朔手里的手电筒开始滋滋闪烁。光效就跟恐怖片里那些破旧楼道中一定会出现的接触不良的电灯一样。
远远地,一道白影在前方闪过。
闻嘉看见了。
“啊啊啊!有鬼!!”他吓得六神无主,眼前有什么就抓什么。
淮年被他抓住手臂,很无奈。
他抬手拍了拍闻嘉的手背。
“没事。”
闻嘉根本听不进去这话。
阎朔瞧着他俩,觉得淮年的震惊出乎他所料。他好奇询问: “你不怕吗?”
淮年当然不怕。
他自己就是三个人里最玄幻的那个了,他还怕鬼?要真有鬼,说不定能夺了他的舍,把他送回去呢。
他开口就想说不,系统一阵电流激过来,淮年身子一抖,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侧靠着往阎朔身边去。
“怕。”他咬牙切齿地说。
阎朔却将此情此景解读为强撑倔强。
他有时候去狗狗宠物乐园玩,发现有些小狗见到他养的烈性犬时,便会用同样的姿态躲在主人的身边。
莫名地,阎朔心里多了些责任感。他将淮年往身后护: “没事。”
阎朔一目了然看清楚: “应该是投影。”
闻嘉不相信: “这都没屏幕,怎么投影?”
淮年接着演: “对呀,阎朔哥,好吓人呀。”
阎朔: “跟紧我,去看看。”
闻嘉不肯去。
“我不要过去!”他真是怕死, “我就在这里!”
阎朔皱眉: “你确定?”
淮年友好提醒: “闻嘉,你留在这的话,就是一个人了。”
闻嘉: “你陪我吧!让阎朔一个人先去看看。”
这招可以是可以,但淮年现在也挺好奇节目组在搞什么鬼,故而抬头看了眼阎朔,又对闻嘉说: “可是这样的话,阎朔哥也是一个人了。”
“我们是一个小队耶。”淮年笑着拉起二人的手,拿出过年陪老头看春晚小品的经验,用诚恳的语气说, “团结就是力量,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闻嘉: “……”
他想挣扎开淮年的手,可不管他怎么用力,他都没办法摆脱。
“走吧,闻嘉~”淮年对他笑得温柔。
闻嘉半点也笑不出来。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他真的确定了:淮年一整个白天就是在演。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淮年是这么说的。
闻嘉觉得这话听起来太假了。
他自己就经常说这种假话,一般都是在综艺里为了效果而说。实际上真的上pk互动环节时,他比谁都卖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还需要谁保护谁?哪还有空关心别人?利益交换才是最稳定的东西。
闻嘉在心中不屑,正挑选着台词准备回应淮年的话,下一秒,那道刚刚一闪而过的白影腾然出现。淮年下意识推开闻嘉,助他闪躲。
闻嘉身子一晃,什么都没看清楚,刚刚站定,眼前的两个人就莫名其妙消失。
“淮年?!”
闻嘉吓得要死,满脑子都是淮年刚刚推开他的动作。
若不是淮年,现在是不是连他一块都跟着消失了?
难道他那句话是认真的?可为什么要保护他?想起刚刚淮年在火堆旁对他的种种照顾,以及今天白天淮年唯独对他展现的特殊一面,还有不久前,他一个人想要留下,淮年紧紧攥着他的手要他一同的时刻。
闻嘉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淮年掌心的温度。
淮年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黑黢黢一片,闻嘉吓得半死,被可能出现的鬼和这个离奇的推测一同搞懵。
“淮年?!你在哪里!?”
不会真被鬼给吞了吧!?
这综艺玩这么大?!
闻嘉慌到腿软,眼角涌起想哭的酸涩。
就在他正对着的地下,淮年压在阎朔的身上,两只手下意识揉了揉掌心下的东西。
“嗯——”
男人粗粗的闷哼响起。
淮年好奇地眨眨眼,企图再次用力试试手感和对方的反应。没得逞,因为他的手被男人的大掌箍住。
淮年很懂事地说: “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大胸哥的柰子就在他手下,不摸实在浪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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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嘉:他对我真的好特别。
(鼓掌)让我们欢迎大胸哥迎来他的主场这几章。
哎哟宝宝们我定时定错了定到明天去了,刚刚开电脑才发现,晚来半小时,骚瑞tt
第30章 三十个花瓶
四周幽静,连风声都消失,光更是被黑暗吞噬,无可追寻。
阎朔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那男孩的模样,但身体能够最为直接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身体的重量,手掌的热度,按压在他胸口的指尖的力道。
以及被他的大掌紧紧攥着的,细得似乎一折就能断掉的手腕。
阎朔从没跟这样的男性接触过。
淮年是他遇到的头一个。
对方似乎完全没在意他们现在所处的诡异情况,格外神经大条地询问着: “哥,阎朔哥,你这胸怎么练的呀?”
“你有去健身房吗?”
“以后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叽叽喳喳,呜呜哇哇,就像是小麻雀。
阎朔没答话。
时刻关注直播的观众们只能看到一片乌黑的夜视镜头,画面没白天那么清晰,微弱地瞧见了两个人的模样,对话也能听清。
【???】
【小年!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你的柰子!】
【不得了,这小子以后不得了。这时候都不忘本啊?】
【求你了阎朔兄,要不你就开口告诉他怎么练吧?不然我怕他会一直缠着你问,问到综艺结束啊!】
【我跪!只有我一个人关注的重点全都歪了吗?啊啊啊!!他俩现在的姿势好那个哦!】
淮年和阎朔的姿势确实挺那个的。
以至于淮年边说话边扭动着身子挣脱掉阎朔拉着他的手时,总是会不可避免地蹭过阎朔的腰腹以及那之下的地方。
阎朔蹙眉,脖颈间的青筋忍得在暗暗跳动,若是在白天去拍,定能拍个清清楚楚。
“淮年。”他压着声音说, “别动了。”
淮年还不理解,屁股往后一蹭,渐渐地,感觉到某个东西正在改变质感。
一种由软到半硬的变化。
淮年没那么无知,也没那么懵懂,他一下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卧槽!
不会是主角攻之一!
这尺寸!
淮年好奇地想要伸手触碰一下,好在心里偷偷跟自个拥有的比较一番,以此来确认他和谢北柯pk大小时会不会输。
没被制裁的那只手还没碰上去,阎朔就改变了动作,放开他的手,直接掐上他的腰,跟抱孩子一样,把他腾空往上一抬。
阎朔是打算先将他举起来避免他压着自己的命根子,把淮年往旁边放点,他好侧身起来,避开现在这种尴尬。
哪知道他的手碰到淮年的腰,淮年人就一颤,跟没骨头一样又倒下来,嘴唇边泄露片刻嘤咛。
刚刚失去的力道再次压过来。
阎朔这下是真没挺住,也是真的快挺了。
而淮年呢?
他从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是怕痒,可也不知道被人隔着衣服碰了下就如此娇弱,反应这般过激。刚刚从唇齿间倾泻的声音更不像是他能够发出的。
怪事!
「说!是不是你捣鬼!」
系统半点也不心虚: 「宿主,不是你身体里所有变化都和我有关。」
「那我怎么会这样?」淮年控诉。
系统变着法提醒: 「药物都有副作用,更何况秘籍?」
淮年寻思了下,估计是他今天刚学会的红泥小剑和口口大法有问题。
这算什么呢?
提高他身体敏感度是吗?
武林秘籍它图啥?
淮年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大不了以后不让别人碰他的腰。反正天下第一他是肯定要当的,因而这功法也是要再继续练的。
他很快说服了自己,调整好心态,趴在阎朔的身上,两手撑在一旁,支起身子。
“阎朔哥,我可以自己起来的,不麻烦你了。”
他怕阎朔再碰他腰,麻溜地从阎朔身上下去,往这诡异的密道边缘紧靠。
奇怪。
他都下来了,阎朔怎么还躺着?
淮年关切地问: “哥,你还好吗?”
难道被他压死啦?
阎朔僵直着全身坐起来,调整姿势,靠着淮年对面那堵墙坐着,两腿曲起,膝盖在胸前。他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淮年歪着脑袋狐疑了下,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瞬间懂得了阎朔现在这么奇怪的原因。
“没关系的,阎朔哥,我理解。”淮年很善解人意, “要不你先处理下?我等你。”
男人嘛,那玩意儿经不住刺激随时变化也是正常的。这完全就是一种单纯的生理反应。淮年有的时候一觉睡醒,下面也会这样。
可能刚刚阎朔突然掉下来,受了惊,又被不小心碰到,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总之,阎朔肯定没有别的意思。
淮年对此很笃定。
因为在他看来,阎朔是原著三位主角攻里最正直最nice的大好人。别看他长得一脸凶相,其实为人特别绅士体贴。他对着主角受沈虞都没有什么反应,咋可能对自个这么一个炮灰有反应?有那也是和现在一样的不可控物理反应!纯洁得很。
“不用。”阎朔哑着嗓音说, “我没事。”
淮年偷偷往他两腿之间瞄了下。
那里还是好大一坨。
看起来不像没事。
但既然阎朔都这样讲了,那他也就这么想吧。
两人在这打着哑谜一样,说着似是而非,唯有两个人能够听明白的话语。
弹幕全都看懵了,由于画面黑黢黢的一面,他们看不清某些关键细节,只能搭配着文字浮想联翩。
【处理什么?有什么要处理的?】
【阎朔掉下来的时候受伤了?】
【家人们,我咋觉得阎朔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啊!】
【对不起,我的脑子不听劝,它又自己变色了。】
【我认为,如果密室有颜色,那一定是该灿烂温暖的黄色。】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灿烂温暖!】
【凌晨了,该看点午夜档的东西吧?导演你有本色别光放夜视版本啊!4k高清素材丢出来!我就不信他俩现在没情况!】
淮年是真没情况,就算有情况,他也没当个情况。为了给阎朔充分的自由空间,他不再关注阎朔的隐私,转头环顾四周,利用自己超乎常人的五感能力观察着周围。
而他的对面,阎朔不动声色调整着呼吸,借着黑夜的遮掩,偶尔抬眸把目光落在淮年的身上。他没看淮年的脸,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目光总是偶然地会落在刚刚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腰肢,手腕,以及磨蹭的时刻不经意地和他下腹部位置接触的臀部。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以后,阎朔会在心里暗骂自己。
他一定是太久没解决过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尴尬情况。
按理来说,大家都是男人,阎朔不该对这种状况抱有任何微妙的情绪。
可很奇怪,阎朔的本能非常清楚明晰地告知了他:淮年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知道,刚刚淮年嘤咛着倒在他身上那一秒,他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念头。
那是阎朔从没有过的体验。
他平复了许久,终于叫身体里喧嚣着的野兽安静。
“你还好吗?”阎朔第一反应是询问淮年的感受,说话时,内心带着愧疚的歉意。
淮年将目光从墙侧收回,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很是茫乎: “我很好啊。”
他又没硬,他好得很呢。
不过——
淮年突然想到,要是比大小的话,是不是得在同一个衡量标准里比较?
嗯。
所以不是他太小了,是因为他太软了。
没错。
淮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精妙绝伦的挽尊思路。
对面墙边,阎朔缓缓站起来。
“我们应该要找到出口。”他说, “这里或许有节目组要的宝藏图线索。”
“走吧。”
淮年没动,手反撑着身后地下隧道的墙壁,整个人僵持住。
原因无他,他腿麻了。
小腿好似被封印,血管全都冻住,只要稍稍挪动一下就会传来一阵抽疼,强烈的麻痹感甚至会带来一丝微妙的痛苦的痒。
淮年难受得想骂爹,咬着唇等待着血液流通起来,以此纾缓自己腿麻的情况。
阎朔见坐在他对面的少年没动静,猜测对方可能是害怕,思忖几许,朝着淮年伸出手。这是要牵他的意思。
淮年没空搭理,正和自己发麻的两只小腿作斗争。
阎朔的手空悬。
片刻后,他做了个决定。
“得罪了。”
他上前,两只手一捞,把淮年整个人抱起。
本来是想扛着的,可这地下通道里空间有限,扛着也不方便。阎朔只好讲他抱在怀里。
抱起来那瞬间阎朔才发觉对方居然这么轻,抱在怀里那感觉还没他家狗重。
“你太瘦了。”阎朔难得多嘴。
淮年从腿麻不可走动的痛苦中解救,虽然这个被抱着的姿势也不太符合他的脾性,不过总比继续在墙角腿麻好。
他就说嘛,阎朔是个好人,队友遇到麻烦了,他还如此亲力亲为。
淮年暗暗冲着阎朔竖起大拇哥。
听阎朔说他瘦,淮年顺嘴就讲: “对,阎朔哥,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你看,你这身材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嘛。”
他上一辈子体质特殊,怎么都没练出阎朔这种体格。这辈子说不定穿过来后自带buff,跟着阎朔试试,指不定他也能成双开门倒三角形状。
淮年眼巴巴望着阎朔。
就在他和观众都以为阎朔要对这个询问多次的问题闪避不答时,阎朔轻嗯了一声,又讲: “好。”
“如果节目结束有机会的话。”
淮年高兴得快要跳起来,要不是阎朔抱他紧,他能整个人摔地上去。
“真的吗真的吗?!你要教我?!?”
阎朔不明白只是答应这么一件小事淮年为何要如此喜悦。可不自觉的,他的嘴角似乎也多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开口讲话时声音依旧冷硬沉稳,但字符与字符之间跃动着代表心情的音调。
“我说话算话。”他说。
“阎朔哥你真好!”淮年抬手就搂着阎朔的脖子,冲着嘿嘿一笑, “要拉钩哦!”
可不能骗他。
淮年动了动腿,麻痹感消失,他干脆对阎朔讲: “对了,阎朔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阎朔很想说不用,抱着他并不累。但他当领队时很尊重多数人的意见,在家也很关心小狗的需求。因此,在此刻聆听了淮年的请求后,阎朔出于养成的习惯和极好的素质将他放了下来。
怀抱变空时,阎朔还来不及捕捉那一闪而过的心空,指尖就被一抹温热缠住。
淮年勾着他的手: “嘿嘿,拉钩。”
“节目结束以后你要教我哦!”
可不能因为他是炮灰提前被淘汰以后就翻脸不认人呀!
明明眼前该是一片黑暗,别说少年的眼眸,也许就连他的面庞都看不仔细。
可奇怪的是,在这一刹之间,阎朔感知到了某种滚烫的热意落在自己的眼。
是对方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勾起唇角,回钩住那指尖。
“好。”
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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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我要做双开门倒三角男子汉!
口口大法:你不行。(据说上一个练它的人是一洞七杆(我的意思是打台球很厉害哦
之前一直没看到评论, cp大纲定的是便宜大哥哦,我晚点修改一下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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