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白正仔细地讲解着一道考研真题。


    身旁的宋怜红着脸,会趁着时白低头时偷瞄他,注意到时白要抬头时,宋怜立刻低下头,假作认真地注视着题目。


    自时白进入机构以来,宋怜就关注到对方,时白性子冷淡,只与班上的安燃是朋友,身边似乎并没有交往密切的人。


    他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暗戳戳接近时白,平日里找准机会就凑上去,勉强在时白面前混了个眼熟。


    时白收起笔,问:“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宋怜正沉浸在思绪里,自顾自地盯着试卷上的题目。


    后面的王鹤偷笑,举肘轻碰安燃,示意看宋怜这幅傻样。


    谁知身边的人半天没个动静,王鹤侧头,就看见安燃也定定望着前面两人,似乎也在出神。


    王鹤加大力气,拍了下安燃的肩膀:“想什么呢?”


    安燃从沉浸的思绪里拔出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时白不再围绕着他转,而且明明家道中落,人反而比之前要亮眼的多。


    时白垂着眼眸,并不关心眼前人心里的桃色幻想,自顾自开始收拾包,准备回家。


    宋怜还不舍地逗留在附近,见状问:“时白,你要回去了吗?”


    时白拎着包,起身后朝他点了点头,迈着长腿离开了。


    宋怜目送对方离开的身影,攥紧手中的墨笔。


    没了八卦,王鹤收回视线,正要继续学习,身边的安燃也开始收拾。


    有些惊讶,他问:“你下午不是要继续学习吗?怎么突然要走?”


    安燃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完,快速地起身,追向时白,扔下句话走了:“我找时白有事,下午不来了。明天见。”


    说完就快速跑开了。


    王鹤目送对方离开,嘴里说着:“神神秘秘的,什么事这么急。”


    前座的宋怜听到二人的话,不禁轻咬嘴唇。


    他总觉得时白与安燃关系不简单。


    时白走得速度很快,今天耽误点时间,回家肯定比以前要晚,他还得去公司送饭呢。


    所幸今天做的饭菜比较简单,顶多甜点费点功夫。


    之前顾尘替他收拾了徐俊小,为此在午餐时特意加道甜点,算是他的感谢方式。


    “时白!”


    他转过身,安燃气喘吁吁地跟上他,说:“走这么快,差点没把我累死。”


    时白顿住脚步,对于安燃捉住他袖子的动作有些排斥,不动神色地扯出手臂,低着头俯视安燃,问:“有什么事吗?”


    安燃怔愣了几秒钟,眼睛不自然地往左右看,小声说:“没什么,自习室里太闷了,出来走一走。”


    闻言,时白没说什么,继续往外面走去。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时白又转头看了一眼安燃。


    安燃快速低下头,但还是跟在时白的身后。


    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见到时白出去后,自己也跟着出来。


    正值上午十一点,走出空调房后,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安燃忘记带伞,站在楼下的阴影处,前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渐行渐远。


    “时白。”


    时白又转了过来,安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下阶梯,顶着烈阳来到时白的身边。


    他说:“我们再聊一聊吧。”


    时白看了眼时间,说:“改天吧,时间很晚了,我需要回去做饭。”


    安燃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要说什么。


    只是看着时白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心里就一阵慌乱,下意识叫住他。


    “哦,那你走吧。”


    时白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做完饭,时白果不其然地晚点了,到公司的时间比寻常晚了半个小时。


    拉开办公室的门,时潭与顾尘讨论公司的项目,见到他之后,交谈的声音渐歇。


    顾尘拉开旁边的椅子。


    时白道谢后坐下,打开保温桶的时候说了句来晚了。


    时潭与顾尘时间观念很强,但也知道时白现在忙着学习。


    时潭说:“是不是学业紧张,马上到报名时候了,你可得记住。”


    时白点头。


    时潭接过筷子,沉吟了半响,再次旧事重提:“你现在学业紧张,别过来送饭了,考研才是大事。”


    一旁的顾尘正拿着甜点大快朵颐,开了一上午的会,身体急需补充能量。


    听到时潭的话,顾尘咀嚼的动作慢下来。


    虽说心中不愿,可时潭的话在理,蹭了时白这么久的饭,总要为人家考虑,他于是嘴巴鼓鼓也附和点头。


    时白没急着反驳,想了一会儿,说:“如果去机构,时间的确有点赶。这样,在自习室时照旧送饭,去机构的话你们自己解决。”


    时潭皱了皱眉,一周也就休息一天,心中不太满意。


    可时白也不想妥协,场面有些僵持。


    “不如这样,时白,你再多休息两天,一三五送饭,二四六不送。我再让司机接送你,这样也能节省时间。”


    顾尘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时潭比较赞同,一边的时白开口:“我继续过来送饭,至于司机,我开车过来,顾哥借你车一用。”


    顾尘巴不得时白天天过来,至于车子,车库里起灰车子一大把。


    大手一挥,说:“随便挑,车钥匙放在客厅茶几下,自己拿。”


    时潭见两人都说定了,自己再反对也是扫兴,不再谈论刚才的事情,端起饭碗,说:“开饭吧。”


    吃完饭,顾尘起身收拾碗筷,自发提着保温饭桶去茶水间。


    午休时分,茶水间陆陆续续有人进出,看见顾尘洗碗时打招呼。


    李副总刚好也进来,看见顾尘手脚麻利地擦洗饭桶,心中感叹,顾总还有这么生活化的一面。


    刚见到顾尘洗碗时,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抢着来服务。可顾尘根本不留献殷勤的机会,有一个来一个全拒绝了。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


    “顾总。”


    顾尘随口应了声,差不多洗完了,他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水珠,提着饭桶回去交给时潭。


    时白吃完饭没再逗留,告别时潭,回到了自习室继续学习。


    学习到晚上六点钟,时白没急着回家做饭。


    时潭年龄大了,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因此家里晚饭做得简单。


    时白简单收拾下桌面后,起身去了公司。


    顾尘公司里有专门的健身房,时白每天都要去锻炼一两个小时,之后再回家吃晚饭。


    手里拿着顾尘专门给他的员工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公司顶层,现在虽然是下班时间,健身房却寥落无人。


    时白先去换衣间换上运动服,戴上运动护膝,来到跑步机上先简单热身跑十分钟。


    这段时间时白也没闲着,打开app听着流畅的外刊英语,面容沉静,开始享受流汗的时刻。


    一个人运动了四十多分钟,时白喘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器械,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大口。


    “嘿,哥们儿,一个人?”


    时白扯下一侧的耳机,转过头一个格子衫的男生正搭讪。


    放下水瓶,时白点头。


    ”你,时白?”格子衫不确定地问。


    时白眼中透出迷茫,搜罗半天原主的记忆,才扒拉出这个男生的名字:“杨杉,好久不见。”


    杨杉不敢置信地望着时白,记忆里时白虽然家境不错,但为人低调,长相在记忆里已有些模糊不清,但至少没有这么帅气。


    “确实好久没见,毕业已经两年了,你也在这上班?”杨杉惊喜问。


    时白摇头,说:“有朋友在公司上班,我借他的卡用用健身房。”


    杨杉说:“哦哦,我是说没有听到你上班的消息。


    现在公司里大学校友有我和徐俊小,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回事,突然被公司开除了,听说惹到大boss了。


    只是自从离职后,徐俊小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也没机会找他聊聊。”


    他拍了拍时白的肩膀,问:“你最近在哪里高就?方便的话,过来常聚聚。”


    时白说:“我没有上班,最近全职考研。”


    杨杉哦了一声,说:“那也不错,你好好考,提升学历很不错。”


    两人一边说,一边开始锻炼。


    杨杉穿着格子衫,动作幅度稍大就不行,时白劝他:“你可以换件衣服。”


    杨杉低头看了眼,羞涩地笑了笑,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过来,装备还在路上呢。”


    他见时白已经略有肌肉曲线的手臂,心里羡慕,问:“你这锻炼多久了?”


    时白用力地举起器械,气息有些不匀:“没多久,三个月的样子。”


    杨杉说:“那也不错了。你一直在这里练?”


    时白点头。


    杨杉喜笑颜开:“那正好,我正愁一个人无聊。”又问了时白经常锻炼的时间后,这才止住话头。


    健身房又恢复到最初的寂静。


    运动满一个半小时,时白叫了旁边早就摆烂的杨杉,两人去冲了个澡后,往公司外面走去。


    “你家在哪里?需要我送你吗?”出了电梯,杨杉问。


    时白摆手说:“我也开了车。”


    直到杨杉看到时白的车后,眼珠子瞪大问:“卧槽,兄弟,你家不是破产了吗?还开着宾利呢?”


    亏他先前聊天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戳中时白的伤口。


    时白也无奈,这已经是顾尘车库里比较低调的车,他不好多说:“不是我的,公司朋友的。”


    杨杉围着豪车转了个圈,垂涎三尺,他也好想有个开好豪车的朋友。好像猥琐大叔般摸了一把车子,杨杉问:“是安燃吗?你两还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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