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音歪着脑袋“诶”了一声,目光呆呆地看着男人腰间的蹀躞带。
红色蹀躞带上缀着简单的银质装饰,像是银色蝴蝶的单翼,底下缀有三四条银链子,凉簌簌的好看。谢嗣音木着脸,手下一个用力,将那银质按扣一扯,叮叮当当地银链子散作一团,坏掉了。
蹀躞带一坏,袍衫顿时松散出空隙。
谢嗣音一鼓作气地撇开男人的前襟,继续往里摸去,可袍衫里面是白色的圆领棉质中衣,材料劲道有力,被她来回撕扯了半天,不见一点破损。
她鼓了鼓嘴,放弃撕开这层阻碍的想法,双手扒着男人劲瘦的腰背,在他胸口乱蹭。
这点儿子满足不过饮鸩止渴,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变得更加难受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她喉间发出,就像寻食觅果的幼兽,可怜极了。
从谢嗣音弄坏他的蹀躞带后,男人就停下了所有动作,好整以暇地双手抱于脑后,任她随意施为。
可谢嗣音折腾一番,除了将他的衣服弄得更乱更皱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帮帮我,帮帮我。”谢嗣音酡红着一张小脸俯身,漫无目的地啃咬着男人的下巴、脖颈。
男人眸色黝黑,声音却带着别样的蛊惑意味:“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谢嗣音说不出来,只是一遍遍的重复:“帮帮我。”
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又一次执着的发问:“我是谁?”
“答对了就帮你。”
谢嗣音这一次没有再说出“澄朝”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恍惚了一下。
男人一眼瞧出她的犹豫,猛地起身,一把扣住她的双手,目光如凶兽一般死死盯着她,声音却温柔和缓到了极致:“娇娇,我是谁?”
谢嗣音目光发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张芙蓉面,一双桃花眼,眼角尖而深邃,眼尾细而略弯,似笑非笑,似勾似引。更甚而,右眼角一点朱砂泪痣,烙在一片雪白之上艳而旖丽。
可这样一张脸却不见丝毫的女气。
男人眉峰凌厉,鼻骨挺拔,面部轮廓更是没有一处不显锋芒。
美丽与危险,就这样在一个人身上达到完美结合。
是的,这不是陆澄朝。
“我是谁?”男人又问了一遍,眸色褪去温和,漆黑得如同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尖锐到瘆人。
谢嗣音觉得自己彻底陷入那片黑暗深渊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嘴唇翕动:“夫君......”
男人浑身一颤,眼中的寒冰黑暗瞬间破碎,如同大地回春一般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色彩,声音轻到微不可闻:“你......叫我什么?”
谢嗣音被这一声诘问,激得心下一凉,整个人有片刻的醒神,狠狠地一咬唇翻身就要走。
男人这个时候如何能让她走,双手握着她的腰肢,带着人一翻,俯身压了下去,眸中露出来的惊喜如破开黑暗的春花一样荼蘼绽放,声音更是愉悦得微微发颤:“娇娇,再叫一声夫君。”
谢嗣音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睛吼道:“滚开!”
她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可其实右手只是轻轻碰了下男人的脸颊,连点儿红痕都没有留下。
热,太热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炙热滚烫的熔浆一般,整个人都要被烧化了。
所有的意识似乎在一瞬之间被蒸发成白雾,化成氤氲的雾气迷蒙住她的双眼。
刚刚还打过男人的手重新抬了起来,却是在昏聩中胡乱摸索他的轮廓。
男人目光漆黑地几乎映不出一丝光亮,死死锁着身下的女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抓住她的手指,带着她轻轻贴在自己面颊上,偏头在她掌心烙下一吻,声音低沉沙哑:“娇娇。”
痒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脏,谢嗣音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男人迅速抓住。
男人的薄唇从手心一路向上,直到她的指腹,轻轻啃咬。
又痒又麻的触感如同助燃的烈风,将谢嗣音体内的火苗吹得更旺了。
谢嗣音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熊熊烈火之中了。
她似哭似啼地想着挣脱桎梏,却似乎被抓得更紧了。
“叫我夫君。”男人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了执念,一直不停地在她耳朵厮磨呢喃。
谢嗣音呜咽着抬脚踢他,身体却违背着意志,仰着头在他的脖颈拼命磨蹭,就像陷入困境始终不得其法的幼兽。
男人目光又深了些许,喘出几口气,喟叹一声:“你若是一直这样多好。”
“撕拉”一声,男人的衣领子竟是被谢嗣音咬开了一道口子。
男人怔了一下,直接笑出声:“夫人凶猛。”
谢嗣音没有时间回答他,双手沿着破开的口子用力往下一撕,洁白的中衣顿时成为两片破布。
她眼睛都不眨,如同终于得见神祇的圣徒,整个人低俯上去,贴得密不透风。
男人的目光再没了轻笑的意味,浓稠得如同上好的徽州宿墨。手上一个用力,无数碎片成蝶落入尘埃,漏出一片比月光还要皎洁的雪白。
谢嗣音顿都没顿一下,再次贴了上去。贴上的一瞬间,她舒服得半眯起了眼睛。
就像经了一场酷暑之后,终于见到巍峨雪山之巅落下的暴雪。
她将自己陷入其中,沉浸其中。
雪簌簌地落,冰冰凉地落在身上、脸上,带着抚慰一切炎热的凉爽和安宁。
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她恍惚惚瞧见了上古净坛神龛之上遗留下来的两粒胭脂红豆,艳艳夺目。
她如同祈求救赎的信徒一般,伸手抓了上去,竟是想直接据为己有。
可就在抓起的一瞬间,神佛动了,厉声道:“住手!”
被训斥了。
谢嗣音委屈的松开了手,但却没有放弃采撷的想法,转而上嘴去咬,准备一口吞入腹中。
男人又气又笑的嘶了一声:“松口!”
谢嗣音叼着果子左右摇摆,死不松口,就跟护食的小狗一样。
男人眼下一抽,指尖摸到她胳肢窝。刚一碰到,谢嗣音就连忙松开了嘴,下意识推他。
突然,谢嗣音的手腕一紧,前面消失的藤蔓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这一次,不仅捆住了她的手腕,就连脚腕也被箍住。
四肢一下子都被禁锢住,谢嗣音心下一慌,毫无安全感的看向他:“不,不要......”
男人亲亲她的唇角,声音沙哑地温柔:“别怕。”
四肢一下子都被禁锢住,谢嗣音毫无安全感的看向他:“不,不要......”
男人目光怜悯,行动上却没有任何怜悯之意,任由她手腕之上的藤蔓慢慢长出枝芽,随风摇曳。
触感冰凉酥痒,将她体内的热浪重新卷了出来,谢嗣音哭啼着喊他:“夫君,不要这个......”
男人眼中现出惊喜之色,犹如发现了什么新的秘诀,哑着嗓子道:“娇娇喊我什么?”
谢嗣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哽咽咽道:“不,不要这个......”
“再喊我一次!”男人黝黑的眸子发狠发亮,声音低哑得厉害。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嗣音身上的藤蔓瞬间疯涨,似乎要将她整个人连皮带骨地吞噬殆尽才甘心。
“啊!夫,夫君......”
这不是也会叫吗?
男人勾了勾唇,目中现出恶劣的意味。
谢嗣音哭得只剩下气音了:“夫君,不要它!”
凶兽如何会听猎物的哀鸣,他只会享受这场早已定下胜负的狩猎。
更深露重,冬日雪地之上的皑皑灌木丛已然落了一层薄霜水雾。
深夜之时出来觅食的野兽以一副闲适之姿在丛林之间游走,因为他知道,哪怕找不到果子,也总有别的什么能够让他解渴饱腹的东西。
果不其然,他发现了林中花露。
野兽缓缓迈步上前,用前爪拨开灌木丛的枝叶,凑了上去。
谢嗣音猛地睁大眼睛,腰身向上一弓,大喊出声:“不要!”
一条藤蔓借着月色的微光一路鸡贼地向上,堵住了女人的嘴。
谢嗣音连喊都喊不出声,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夜空。头顶月色如旧,刚刚远去的银蝶也渐渐围了过来,满怀好奇的观赏这一场幕天席地的盛宴。
直到最后。
春雨浇灌花丛,雪色漫上胭脂红。男人敛去所有藤蔓,带着腥甜的香气重新凑到谢嗣音脖颈旁,一脸餍足道:“再叫我一声。”
谢嗣音呆滞的目光转了转,看向他。
男人轻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缓诱哄:“叫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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