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在阿奴即将刀人的眼神中, 唐明嘉终于发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但眼神仍旧透着震惊。
“你, 你怎么忽然想要爬叶师姐的床?”
阿奴气都气死了, 不满的瞪着唐明嘉,“你叫这么大声,好丢人!”
从师姐处他知道, 修士耳力都很好,被人家听见了,他还要不要面子啊!
唐唐太过分了。
唐明嘉连忙道歉赎罪, “没事没事, 她们不会说什么的,她们都希望你跟叶师姐在一起!叶师姐对你这么好,肯定喜欢你,我想都不用想!”
他说的好肯定,阿奴又不生气了, 脸颊渐渐染上红晕,小尾巴紧张的扭来扭去, “哎呀, 我也喜欢师姐啦。”
“噗, 那你想怎么爬叶师姐的床?要不我们下山去弄点助兴的药?!”
唐明嘉压低声音兴致勃勃提议。
阿奴却慌张摇头, “不行不行,这样师姐肯定会生气的, 她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只是想和师姐在一起, 又不是想被师姐揍一顿, 给师姐下药,活的不耐烦了吗。
“也是, 以叶师姐的实力,少有药能对她起作用了。”
唐唐泄气,“那你想怎么办啊?”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呀,我不知道怎么办。”
阿奴满脸忧愁。
唐明嘉嘟着嘴思索,好一会儿忽然跳起来,“啊,我知道了,来来来,要不这样,今晚你就打扮成一只性感尤物,勾引叶师姐!”
阿奴一惊,“性,性感尤物?要怎么性感哇。”
他是懵懂小鱼,不知道什么是性感尤物。
唐明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越想越兴奋,拉着阿奴就往自己屋跑。
与此同时,叶南玉在外捕猎,又一次被纪钰初堵住了。
她烦不胜烦,已经想打男人了。
“几个意思,我以为我已经同你母亲说的够清楚了。”
不过他娘听不懂人话是真的。
纪钰初咬唇,他自然知道叶南玉拒绝了母亲,本以为母亲会就此放弃,谁知母亲却说……让他一定要哄的叶南玉回心转意,哪怕将凌云宗许诺给她。
这一刻他就明白,叶南玉能带给她们的益处究竟有多大。
他本就喜爱强者,知道的越多,越舍不得放手。
男子浅浅垂眸,神色间有些落寞。
“我找你,是有事要和你说的。”
叶南玉皱眉,“有事赶紧说。”
她还急着回去烤肉呢。
许久没吃,早就馋了。
纪钰初视线望向她手上正滴血的死兽,忽而问,“阿奴想吃这个吗?”
是他想吃,你才会来抓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就为了问这个?”
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
纪钰初只能摇摇头,说出自己过来的原因,“不是的,我是有其他事找你。”
叶南玉不回话,眼皮耷拉着,一副有话快说说完就滚的样子。
纪钰初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划过,一点一点的疼。
悔意愈浓。
他勉强勾起几分笑意,“我方才路过归一门,听到了一些话,怕对你有影响,思来想去,还是该和你说一声。”
叶南玉:?
她终于施舍般抬眸,望了纪钰初一眼。
纪钰初似真有几分担忧,红唇轻启,话还未出口,脸颊先红了一片,“我,我路过时看见唐明嘉和阿奴站在一起,唐明嘉说……”
他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干脆,叶南玉更加不喜,“有话就说。”
被几经催促,纪钰初深吸一口气,终于咬咬牙说出来,
“唐明嘉说阿奴想爬你的床,当时听见的弟子并不只有我,你出去问一问便能知道,我没有骗你,和你说这个……是怕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了算计,我不想你遭人算计。”
叶南玉确实被纪钰初的话惊到了,也没有怀疑纪钰初是不是在骗她,因为太好取证了,阿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这都敢想,真厉害。
她无意间嘴角向上翘了翘。
纪钰初说完,却没得到回复,小心翼翼抬头去窥探她的神色,没成想看见她不止不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他愣住了,想不明白为什么。
阿奴这样贪心,想暗中算计你,你也能忍吗?
事实证明,叶南玉确实能忍,而且是高高兴兴的忍。
“嗯,有劳纪公子特来告知,我知道了,你请回吧。”
她好像没有要生气的样子,纪钰初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叶南玉拎着肉回去串起来烤,小鱼看样子确实出去了,并且还没有回来。
她并不介意等等小鱼。
肉烤到一半,正往下滋滋冒油的时候,阿奴终于从外面一蹦一跳回来了。
叶南玉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不是,这是什么装扮?
“你把自己裹的乌漆嘛黑的做什么?”
她嘴角抽了抽,不能理解,理解不了一点。
原本套了一件外裳的鱼,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件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斗篷,浑身上下除了脸,就只能看见一条短短的尾巴尖儿了。
叶南玉:……
她以为自己等到阿奴的时候会面对什么惊喜,没想到竟然是惊吓。
厉害。
阿奴甩甩斗篷,跳过去,自如道,“我有点冷呀,就多穿了一件。”
说罢转移话题般在烤肉上嗅了嗅,满眼惊喜,“好香好香,什么时候能吃啊,阿奴饿了。”
“嗯,你再等等。”
叶南玉收回视线,不能再看了,辣眼睛。
晚幽不知何时也从人指间冒出来,她有些怕火,但也能忍,坐的离火堆稍远些,眼巴巴望着烤肉。
“你也想吃?”
叶南玉头都不抬问。
晚幽连忙点头,“从前在秘境,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她是秘境里的妖,吸收灵气就能存活,当然偶尔也会弄点肉吃,不过没有叶南玉做的好吃,还撒粉末。
虽然不知道粉末是什么,但她敏锐的认为,这就是烤肉好吃的关键。
嘶溜。
“想吃自己烤。”
她这么眼巴巴的想要,还是只得到了这个答案,脸瞬间拉下来了。
“我烤的哪有你的手艺好,给了你这么多宝物,连帮我烤个肉都不成吗?”
树妖幽怨。
叶南玉掀了掀眼皮,“我又不是专门给你烤肉的,想要?加价。”
晚幽:……
你是真抠啊你。
她一边气的不行,一边又只能掏出宝物和叶南玉交换,自从阿奴需求变大后,赚取灵石简直迫在眉睫。
叶南玉见她上道,顺手便给她也烤了。
阿奴在一边下巴抵在叶南玉肩上,小声与她说,“明日还吃烤肉好不好,我用异火烤。”
“能掌握异火了?”
叶南玉怕看见他黑黢黢的样子,头也不回问。
阿奴心虚起来,默默摇头,但又补充道,“那阿奴可以练嘛,阿奴练练就会了的,你不许嫌弃阿奴。”
因为刚跟着师姐时,师姐总说他笨,他就觉得自己的天赋大概是不如师姐前面那个未婚夫的,所以很怕师姐嫌弃他。
“呵,不会就不会,总有我在前面挡着,嫌弃你干嘛。”
叶南玉只是嘴上说,照旧没回头,真不知道阿奴闲着没事为什么要给自己包成那样,头发都摸不着了。
阿奴听了这般好听的话,眼前一亮,更加喜滋滋的抱紧叶南玉,“师姐最好了,有师姐疼,阿奴什么也不怕。”
今天碰见的宗主好厉害,她也想抢师姐,但师姐终归是向着他的!
“你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
她就没见阿奴怕过什么,跟谁都能呛两声,在人鱼族时定是备受宠爱,才能养成这般性格。
过会儿,叶南玉烤好了肉,抬手叫阿奴过来吃,叫了几声都没动静,人乖乖倚在她肩膀上,呼吸均匀,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睡觉了?”
叶南玉侧眸望去。
阿奴白净小脸埋在她肩窝处,不自觉蹭了蹭。
直到她忽的撤开肩膀,鱼才从睡梦中惊醒,凭空挣扎两下,再被叶南玉接住。
“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困了?”
阿奴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犯困,但一看到叶南玉,就知道了。
红唇默默嘟起,很有些不满,戳她,“还不是你早上拉我起床,我都没睡好。”
叶南玉:……
还真是。
“那你今晚早点睡。”
她并不打算为早上的事道歉,如果可以,她希望阿奴每天都能早早地爬起来。
一觉就睡到中午,像什么有精神的少年人?
本以为阿奴会不乐意,谁知鱼只是眯着惺忪睡眼,嘟囔一句,“今晚本来就要早点睡啊。”
叶南玉动作一顿,他仿佛在暗示什么。
晚幽眼巴巴等着她手里那串肉,竟也没仔细听,只有她为这句话有了反应。
“哎,你快转啊,要烤焦了!”
树妖急切的声音终于让叶南玉回神些许,默默转了转手里的肉,还得到晚幽类似于你居然拿钱不办事的一记瞪眼。
好不容易把别人的肉也烤好,叶南玉默不作声站起来往外走。
阿奴虽在老实吃肉,眼睛还注意着她呢,见她要走出去,连忙叫住,“哎,师姐,你去哪,马上就要休息了。”
“……”
她低下头,眼里有些挣扎,留下,或许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但离开,其实她也不大乐意。
叶南玉还在犹豫中,阿奴就从后面跳上来,黑黢黢一团一把抱住了她,不许她离开,“天都快黑了,师姐是不是要去寻哪位师兄师弟,不想跟阿奴在一起啊。”
他仰起小脸,竟真有几分失魂落魄。
若去了那件挡住蓝尾蓝发的斗篷,定会更勾人些。
叶南玉抬手摸摸阿奴俏生生的脸颊,默默摇头,“没有。”
没有要找别人,也没有不想跟你在一起。
“那你不许走,阿奴困了,马上就要睡觉!”
叶南玉猜到,他大抵……是想做那等事。
摸着鱼脸颊的手瞬间有些触电般快速收回,指尖发麻。
她眸底暗沉,“好,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嗯,阿奴真的困了,你可不许拖延,不然阿奴就睡着了。”
最后一句嘟囔出声,带着些许不满。
他今天好困好困,再不勾引师姐,就要睡着啦。
阿奴听话的往屋里蹦去,叶南玉却看向晚幽,道,“今夜你去离院子远些的地方玩,不许回来。”
晚幽嘴贱,正要问及原因,叶南玉周身气势一冷,她立马溜了。
天色昏黄。
屋内门窗紧闭,倒显得已至深夜。
“阿奴,不是怕黑吗,怎么不点灯?”
“怕,师姐帮阿奴把灯点上好不好?”
耳侧响起鱼的声音,呃,格外矫揉造作。
叶南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指尖燃起异火,点亮了屋内的三盏蜡烛。
屋子一下亮堂起来。
叶南玉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什么,点完灯后视线仍死死盯着摇曳的火苗,不敢往床上看。
直到床上男子柔柔开口,“师姐,你怎么还不过来,阿奴真的好困呐。”
……
你如果把味儿收着点,我可能很快就过来了。
“谁教你这么……”
她本来要问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然而视线刚往床上一瞥,仿佛心神震荡,要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偏床上人无知无觉,只用单薄的被子遮掩住半幅身躯,露出雪□□致的胸膛与锁骨,樱红若隐若现,叫人呼吸都不自觉停住了。
她与阿奴同塌而眠多时,但从未有哪一次,他是不着衣物,赤条条的。
阿奴仿佛也很不好意思,眼睛羞涩的眨着,但又透着一股子坚定,叶南玉隐约听见银铃作响,勾她前去一探究竟。
第 52 章
在这般美景衬托下, 连烛光都显得暧昧了些,叶南玉喉咙莫名有些干燥,她直直望着阿奴, 明知他要做什么, 却故作不知。
“阿奴,你这是……”
阿奴眨了眨眼睛,清澈蓝润的眼瞳乖巧又懵懂, “师姐,阿奴好困了,有什么话, 我们上来再说好不好?”
叶南玉顿了顿, 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往阿奴身边走。
她心想,原来她不是不近男色,而是百年来没有男子敢这样勾引她。
她也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
瞧瞧,这不一勾一个准儿。
叶南玉心尖儿发软, 默默坐到了床边边上。
阿奴眼神逐渐幽怨,“师姐, 你怎么还不上来呀, 是不想和阿奴睡了吗?”
师姐:……
师姐倒是想上来, 但怕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尚在边缘徘徊。
好一会儿,叶南玉才去了鞋袜上榻, 下一秒, 她只看见眼前一抹白光闪过。
单薄的被子被无情扔在一边, 雪白身子投入她怀中,娇嗔般蹭了蹭。
叶南玉浑身僵住, 她下意识握住阿奴肩膀,却握到了别的东西。
阿奴手臂上,带了数个金灿灿的臂钏。
好难看。
“谁给你弄的,嗯?”
她声音平静和缓,不见怒气,阿奴便放心许多,在她怀里抬了抬手,只见手腕上还用红绳绑着铃铛,脆生生响,“唐唐给我弄的,好看吗?”
好看个榔头,眼光真差。
阿奴本就生的俊俏,何须这些多余的点缀。
鱼摆摆尾巴,又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叶南玉这才发觉,他尾巴上也绑了一个铃铛。
阿奴察觉她的视线,抬头蹭蹭师姐的脸,开心的和她分享,“唐唐说话本里的男子勾引人都要往脚腕套红绳铃铛,阿奴只有尾巴,他就在阿奴尾巴上套了。”
“勾引人?”
叶南玉敏锐的从中发现关键词,并反问。
怀里身体立马僵了一瞬,默默将脑袋抵在她胸口,不说话,一点都不敢说话。
而叶南玉终于抓住机会,可以扭转被人牵着走的局面。
女子雪白纤长的手似乎想落在阿奴腰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未落下,只是淡淡问,“你今日如此,全是在刻意勾引我?”
阿奴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吓得身形瑟瑟,薄唇轻抿。
“为何要勾引我。”
直到叶南玉又问。
有机会表明心意,阿奴这才悄悄攥紧她的衣袖,眼眸晶亮,声音细若蚊呐,“喜,喜欢呀。”
他喜欢师姐,想和师姐在一起,所以才会勾引师姐的。
叶南玉惊讶于阿奴的直白,心中却不由自主溢出些许愉悦。
即使早就知道,早就有所猜测,可当阿奴亲口说出来时,还是高兴。
叶南玉弯了弯眼眸,抬手揉着阿奴的肩膀,他身上未着寸缕,肉与肉相贴,激起一股难言的颤意。
“师,师姐……”
阿奴双眸几近失神,里头尽是水意。
“喜欢我?”
她又问。
阿奴恨不得点头如捣蒜,但又觉得如此太不珍重了些,于是他轻而缓的,对叶南玉点了点头,喜欢师姐,好喜欢好喜欢。
叶南玉再度得到肯定,终于低下头,一圈圈巡视着阿奴雪白的身子,与漂亮的尾巴。
只见他腰身围着一圈珠链,长及尾巴中段,粉白的腰肢扭起来,熠熠生辉。
这个倒是不错。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
阿奴纤软的小腰便是一颤,抖了抖,眸中水意更盛,但还是强忍着小声逼逼,“师姐,唐唐,唐唐说了,这里要你答应娶我做夫郎才能碰的,不然只许看看,不许碰的。”
叶南玉:……
唐明嘉还挺懂的。
“以后少和他说这些,省的被教坏了。”
失忆后的阿奴就犹如一张白纸,稍有不慎就会被浸染上颜色,这些东西,他不该跟别人学的。
“才没有呢,唐唐说的很对呀。”
要不是唐唐,他怎么能看清自己的心,要不是他早早发现自己喜欢师姐,师姐可能就被别人哄走了呢。
好多人觊觎师姐,不止是凌云宗的纪钰初。
他知道的,他们只是怕师姐凶才不敢上前搭话。
万一哪天那些人发现师姐不凶了,都涌过来,可不得了。
叶南玉无奈摇头,却并不说话,褐色的眼瞳注视着阿奴。
阿奴心急,尾巴控制不住在床榻上拍了两下,又泛起清脆的银铃声。
“师姐,你娶了阿奴好不好,只要你娶阿奴做夫郎,阿奴今晚什么都听你的~”
他本就困意横生,拖了些时候,眼眸愈发水润。
叶南玉冷不丁问了句,“这也是唐明嘉教你说的?”
阿奴一愣,乖乖摇头,“不是,这是阿奴自己想说的。”
他想嫁给师姐,做师姐的夫郎,日后什么都听师姐的,这才能让什么都不记得的小鱼心安些许。
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师姐必须是他的。
叶南玉听他说完,久久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那只手又不自觉落在人鱼腰间,然后,被一巴掌毫不留情拍开了。
阿奴撅着唇闷闷不乐,“说了不娶我就不能碰,师姐怎么不听呢?”
净想着轻薄鱼,坏人。
叶南玉一愣,默默收回手,是的,这事是她做的不对。
女子将尖细的下巴抵在阿奴肩上,意味不明的低声问,“只要娶你就能碰了?”
“嗯嗯。”
阿奴双眸亮晶晶,含着期盼之色,竟叫人不忍拒绝。
叶南玉对旁人心狠,却独独对他心软至极。
心中欲念几乎要冲破牢笼,她欺身而上,声音含糊,“那便如你所愿。”
阿奴:!!!
他还未来得及高兴,身子被牢牢压着,叶南玉吻上那两片薄唇,辗转厮磨,叫他只能唔唔出声。
纤长的手指游走在雪白腰身上,又一点一点,往漂亮的鱼尾巴摸。
小鱼尾巴一开始也是瘦骨嶙峋,现在被自己养的肉乎乎,手感极好。
阿奴被人一手揽着,一手胡乱摸着,亲的七荤八素。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姐的嘴巴是甜的,他最喜欢吃甜了。
因为太过喜欢,以至于一吻毕,阿奴竟还追着缠上来,“再亲亲,阿奴想再亲亲。”
女子红唇被他含进嘴里,轻轻舔吮。
小公子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净是水雾,明明是第一次,却已经叫他舒坦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师姐,好甜。”
好不容易亲到几近窒息,阿奴才松嘴,靠在她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南玉对他说自己甜有些不满,俯身凑过去,亲了亲阿奴脸颊,“甜的明明是阿奴。”
阿奴也很甜。
娇娇嫩嫩的小公子,最是招禁欲几百年的修士喜欢。
叶南玉眼眸无端暗沉了许多,她有心想做些什么。
然……
剑修伸出手指戳了戳阿奴的尾巴,这要如何做?
阿奴尾巴敏感,被人肆意触摸,只觉羞涩的紧,脸颊早已一片浅粉,“师姐你干嘛呀,等下再摸,先亲一下阿奴好不好?”
他亲过师姐后,感觉还是师姐主动亲他滋味比较好,因此又要求亲亲,并乖乖坐着,等亲。
但他心里远不如面上镇静,高兴的几乎手舞足蹈,血液都泛起滚烫热意。
不知道为什么,鱼的心里越高兴,身上便越发困顿,那双漂亮狭长的凤眸,强撑着盯叶南玉。
叶南玉敏锐的发现了不对,眉头紧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阿奴困得很,眼皮子打架,恨不得立马睡过去,但他仍旧坚持,“师姐亲阿奴一下,阿奴等不及了……”
叶南玉:……
阿奴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眼下最爱的就是和剑修亲亲。
她无奈,只得俯身又亲了一下,正欲顺手探阿奴的脉,那人得了心中所愿,脑袋一歪,倒在她怀里。
虽呼吸平稳,但这说睡就睡,明显不符合常理,叶南玉脸色变了变。
第 53 章
月岚深夜被叶南玉请过来看她的人鱼, 心中也很是无奈。
但又有几分庆幸,还好他还没准备出门,否则……以叶南玉的性子, 非得顺着找过去不可。
屋内, 月岚查探了阿奴的体内灵脉,眉梢微挑,有些诧异, “你的鱼能修炼了?”
“什么意思。”
“还是你输了灵力给他,他体内有一股灵力运转,约摸有元婴期了。”
叶南玉狠狠皱眉, 摇头, “不,我没有输灵力给他。”
“那是怎么回事?”
月岚凝神,继续探查,很快便发现缘由了,面露诧异, “封住人鱼力量的封印碎了一半。”
他松了口气,“这倒是好事。”
然而叶南玉这口气又提起来了, 看向鱼的眼眸不辨喜怒, “封印松动, 他会恢复记忆吗?”
月岚猜测, “多少会恢复一点,你说他很困, 可能正是因为身体在恢复, 不必太过担心。”
叶南玉低头, 浓密的眼睫掩住里面所有思虑,与月岚道了谢。
月岚望着床榻上脸颊红红, 双眸紧闭的小鱼,忽而道,“对了,你要不要掀开被子看一眼?”
这句话将叶南玉从沉思中拉回来,秉着对医者的信任,她跨了一步靠近,一把掀开被子,又在雪色刚流露出来那一瞬,惊慌失措的把被子按了回去。
即便以月岚的眼力,也没来得及看清什么。
只觉一抹雪色,白的刺目。
叶南玉面无表情,“今日有劳月岚长老了,阿奴既然无事,长老就回去休息吧。”
月岚猜到这剑修许是有些不高兴了,摇摇头勾唇轻笑,“都是男子,你还不给看?”
叶南玉不说话,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小气的性子。
月岚走后,她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阿奴,神情喜怒难辨。
阿奴……
恢复记忆后的阿奴会是什么样的呢?
依誮
她微微眯着眼睛想,但一点儿也想不出来,脑子全被爱撒娇的小鱼占据。
罢了,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是阿奴。
只要是阿奴就好了。
阿奴睡觉不老实,总是要动来动去,一个不注意,就叫他掀掉了一些被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雪白细瘦的小腿。
叶南玉看了一眼,默默用被子重新盖上去。
这一觉,阿奴足足睡了十日。
等他醒来,宗门大比都结束了。
中间唐明嘉来看了鱼好几次,除了第一次,叶南玉以为阿奴马上就会醒,不好自作主张给他看,将其拦住,后面倒是放进来了,不然一天天的闹的不得安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阿奴怎么了呢。
这日,叶南玉照旧天不亮就起来,给阿奴施了个净身术,犹豫要不要再给他换身新里衣,床上的人眼皮便动了动,似乎微微醒转。
叶南玉心下却莫名漏了一拍,垂眸望着这条从头到尾都变作人形的鱼。
渐渐的,他动作大起来,仿佛在挣扎,倏地起身睁开一双凌厉蓝眸,“放肆!”
然而,望见的却不是漆黑的海底深渊,而是有些暗,无水的简单木屋。
他愣住,许多陌生记忆就像泉涌般往他脑子里跑。
叫他头痛欲裂。
温暖的手掌就是在这时候探过来的,轻轻落在他脑袋上,力道适中地按揉。
沉痛散去,只留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荒唐,太荒唐了,他怎会流落大陆,还失忆被一凡人修士带走?
鱼眼睛睁的滴流圆,片刻,似乎感应到什么,他抖着嘴,瑟瑟抬头,待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啊——”
叶南玉:……
即使知道阿奴兴许已经恢复了记忆,还是没忍住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叫什么叫,要不要喝水?”
从小被娇养着的鱼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头,下意识露出爪子,生气道,“大胆!你知不知道本殿下是谁,信不信……”
话还未说完,对面沉静望着他的剑修便问,“你不记得我了?”
人鱼一愣,指甲默不作声又收回去了。
记得,他记得这个人。
这是……他来到大陆后喜欢的人,是他蓄意勾引之人。
恢复记忆后的人鱼不敢相信,他素来矜傲,视女鱼为洪水猛兽,怎么会有勾引人的一天?
太,太丢鱼了。
人鱼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埋进被子里,热气一点一点涌上来,想到在这个人面前,他脱光了衣物,甩着尾巴勾她,粉嫩的脚趾便往里收紧。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要让他醒过来,他根本不想面对这一切!
“阿奴?”
她唤,床上的鱼没有反应。
于是她换了一个问法,“你叫什么名字。”
都是这种关系了,怎么也该互通姓名的。
叶南玉没打算因为人鱼失忆,就把到嘴的鱼再放回去。
是他先勾的她,那就别想全身而退。
人鱼没有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对叶南玉有着天然亲近,一听她问,便下意识答了,只是声音不如以往那般故意装的软糯乖巧,反而带着几分清冷,“怀鹤。”
鱼的听话让叶南玉颇感愉悦,嘴角往上翘了翘,“哪个字?”
怀鹤脸颊微红,但仍矜持坐着,答道,“怀瑾握瑜的怀,仙鹤的鹤。”
原来是这两个字。
叶南玉继续道,“那我日后叫你小鹤儿?”
怀鹤:……
他有些不愿,脸色都僵硬了,“一,一定要这么叫吗?”
人鱼抿紧有些干燥的唇瓣,模样叫人看了难免心软。
但叶南玉就是心硬似铁,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拒绝他,“不行,我是你妻主,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下怀鹤是真从头到脚都僵住了,抖着嘴反问,“妻,妻主?”
叶南玉淡淡瞟了他一眼,“你有哪些不记得了,说出来,我一点一点替你回忆。”
别以为自己恢复记忆了就能赖账,门都没有。
想到小鱼柔软的触感,叶南玉不由眯了眯眼睛,手指也隐在衣袖下互相摩挲着。
记得,全都记得,他只是,有点惊讶,有点羞愤,他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男鱼脸面的事来?
好久好久,直到察觉面前人有些不耐烦了,怀鹤才咬紧唇瓣,声音尽量放缓,不显得紧张,以免更加丢鱼,“我都记得,但事发突然,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
这很合理,叶南玉点点头,“嗯,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
又给人鱼看愣了。
这,这就走了?
他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剑修一点也不像记忆里那样对他宠溺有加,他才刚刚苏醒,就不问一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鱼不可思议。
过一会儿,门被推开,叶南玉端着杯子从外面进来,全年无休每,日更新独家滋源裙四二儿二武9一四七随手放到桌子上,“这里有水,渴了自己喝。”
说完又出去了。
连点反应时间也不留给鱼。
鱼一脸懵。
他张了张嘴,发现嘴里确实干巴的很,这才起身打算去拿剑修留下的水。
然而,大概是太久没用双腿走路,他才刚下地迈出一步,就啪叽,摔地上了。
异样的响动让叶南玉皱眉,推开门,看见怀鹤趴在地上,企图自己爬起来的模样。
但他在看见叶南玉后,却默默用漂亮白皙的手掌挡住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刚醒身体比较虚弱吗?”
怀鹤怎么可能说自己不会走路,那多丢鱼呀,他立马顺着叶南玉的话点点头,“嗯,我有些累,不小心没站稳。”
叶南玉从门口走近,极自然的伸手把地上趴着的鱼拉起来,然后抱回床上。
鱼在她怀里愣住了,熟悉的怀抱竟叫他有些沉醉,可惜只待了一会会儿,就被放下了。
“刚刚下床想干嘛,我去帮你弄。”
她声音懒洋洋的,眼皮耷拉着看他。
怀鹤抿唇,竭力想表现出自己人鱼族小殿下的矜贵,可在这个剑修面前,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要乖巧,要听话,要讨她喜欢。
“水,我想喝水。”
“嗯。”
叶南玉应了一声,转头去拿水,再送到他手边。
怀鹤乖乖接过水喝起来,滋润干涩的嘴巴与喉咙。
叶南玉将鱼从头打量到尾,明明看着就像一只贵公子鱼,但她偏偏觉得,内里还是她的小乖鱼。
还是阿奴。
“喝完了休息一会儿,有事喊我。”
她说完,侧身又要走,却被怀鹤匆忙唤住,“哎……”
叶南玉停下,怀鹤握紧杯子,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做什么,只是从心里觉得,他刚刚苏醒,这人得陪着他才行,怎么能走呢,怎么能表现的这般不在意呢?
阿奴咬住唇瓣。
“怎么了?”
她问。
矜贵的小殿下从来不会说软话让谁留下,他只得有些气闷,“没怎么,你走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叶南玉微微一笑,这时候的怀鹤,就跟没有记忆时的阿奴一样,口是心非,等她真走了,他定要生气的。
第 54 章
“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
叶南玉低声问, 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怀鹤攥紧手心,觉得有些羞耻,但还是顺着台阶下来了, 矜持点头, “嗯,腿酸头晕。”
“给你按按?”
鱼歪头疑惑,他没想明白按按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 被子里就钻进一双灵活略带薄茧的手,落在他说过酸的小腿上,不轻不重按揉起来。
阿奴大惊失色, 下意识要把腿收回来, 但被对方眼疾手快握住了!
“不是说酸吗。”
剑修淡淡的声音响起。
阿奴抿紧唇瓣,撇开头,眼尾泛着一抹薄红,不敢看她。
酸……只是他随口说的罢了,根本就不酸, 这人怎么这样啊。
男鱼的腿是能随意摸的吗?
不是说好再给他一点时间吗,怎还如此急色。
鱼将此视作急色, 谁叫她乱摸腿。
“疼吗?”
她又问。
怀鹤默默摇头, 不与她说话。
片刻后她才收回手, 不知道是不是小鱼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叶南玉收回手之前在他小腿上轻拧了一把。
这下他的脸颊也爬上浅色红晕,恨不得把头埋被子里。
叶南玉颇为满足的想, 这爱害羞的性子还是跟阿奴一模一样。
“你好好休息, 理一理自己的记忆, 我先出去了。”
若说一开始她出去会引起怀鹤不满,现在就是巴不得她赶紧出去。
净捉弄鱼, 鱼的小心脏一跳一跳,好快呀。
叶南玉在外面一待就待到了晚上。
怀鹤心情也从她出去松了口气,到后面慢慢又沉下来。
若是记忆未曾出错,这个点儿,该是那个,那个师姐给他做饭的时候了,可是饭呢?
他没看见呀。
不给他做了吗?
怀鹤默默攥紧手心,又生起不虞来。
怎么连饭都不给做,是因为他恢复记忆了,所以不想做饭给他吃了吗?
他不高兴,但他从小到大没在与人交往这方面主动过,只能坐在里面生闷气。
直到夜已深了。
外面忽然响起几道敲门声,女子压低了声音问,“小鹤儿,睡了没?”
里面没有回应,好一会儿才有男鱼闷闷的声音响起,“睡了。”
“我能进来吗?”
怀鹤坐在床上,手指偷偷互掐,不明白叶南玉怎么这么不要脸,他都说他睡了,深更半夜进单身男鱼房间,好吗?
哦,他也不算单身,她们是道侣来着。
那好吧。
想到此处,怀鹤心绪莫名轻松少许。
哼,算她还记得回来。
他正要开口稍作刁难,然而门已被吱呀一声推开,叶南玉自己进来了。
怀鹤瞪大眼,有些生气,“我还没说让你进来呢!”
果然是粗鲁的剑修,一点也不懂礼。
叶南玉神色如常地又关了门,淡淡道,“你不说话,我以为你默认了。”
怀鹤:……
气鼓鼓。
果然,只是记忆回来了,人却是没变的。
叶南玉走近,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上,问,“你有捋过记忆了吗?”
怀鹤本不想理她,可听见这句话时,还是愣了一下。
捋过了,四下无人时,他有在偷偷捋记忆,越捋越心惊,他从没想过,自己失忆后的本性竟是这样的……
太羞鱼了。
他虽不发一言,但叶南玉多少也看出来了,抬手去捻榻上小鱼的蓝发,怀鹤身子不由僵硬,下一刻,便听她问,“那你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岸的吗?”
人鱼生长在深海里,几乎不可能上岸,更别提怀鹤这等天资特殊的人鱼,定是被族群保护起来的,他又生性乖巧,不像是会自己打破规则上岸的样子。
鱼下意识抬头去寻她眼睛。
剑修眼眸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抿了抿唇,“你问这个做什么?”
“帮你报仇。”
叶南玉习惯性弹了怀鹤的脑袋一下,怀鹤忙抱紧头,神情仍在发愣,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这一举动,让他很熟悉很熟悉,心里下意识就要抱怨,你又打我头!
但矜贵的人鱼族小殿下,显然难以把这种软乎乎撒娇一样的话说出口,只能张了张嘴,又气闷的闭回去。
“你帮我报仇,有这个能力吗,不要说大话。”
怀鹤故意挤兑她。
叶南玉却也不见生气,继续揉着鱼毛茸茸的脑袋。
“欺负你的鱼很厉害吗?”
她不为自己辩解,只声音和缓温柔的说了这一句,却像是直直击中了怀鹤的心脏,莫名的。
怀鹤有点不想这样和她说话了。
记忆里,两个人说话的方式就很好。
这个剑修,其实对失忆后的他特别特别好,比那群每天打他的人类要好多了。
很宠他,给他做饭吃,怕他冷,晚上还抱着他睡呢。
他会喜欢上这样的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本就是一条无母无父的鱼,虽在族群里地位举足轻重,但少有人像她这么关心他,对他好,不是贪图他的力量,不是畏惧他的地位,只是因为他是他。
怀鹤有些感动,他内里还是个极其柔软的小公子,眼见着马上又要掉小珍珠了,叶南玉拧了把鱼脸,“恢复记忆了脑子也变笨了?我问你这点话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她总是动手动脚的,人鱼那点子感动,又全部憋回去了。
怀鹤这才摇摇头,老实道,“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上岸的了。”
叶南玉眉心轻蹙,“不是说恢复记忆了吗?”
“还有一些没想起来。”
偏偏就忘了最重要的,笨蛋。
“嗯,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体内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慢慢总能想起来的。”
“嗯,好。”
怀鹤低头,轻轻应了。
叶南玉却站在这,不动,也不说话。
还,还有什么事吗?
小鱼紧张。
叶南玉正在想,自己今晚睡哪的问题。
她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怀鹤现在看起来并不如阿奴喜欢她,即使言语动作间还是难掩对她的亲昵。
罢了,再让他适应一下吧,就做一回好人。
怀鹤一直紧张的挺直脊背,竖着耳朵,终于等到了叶南玉开口。
“夜已深,你早点睡,我就在院子里喝酒,有事唤我便可。”
“哦哦。”
怀鹤愣愣答应,心里却觉得有哪不对,等人走了才反应过来,嗯?她们不是一起睡的吗?
为什么要他早点睡,她,她不和他一起睡了?
小鱼抿抿唇,心里骤然涌起一股不悦,并翻了个身想,不一起就不一起,他还不稀罕呢。
哼。
叶南玉丝毫不知屋里人鱼的扭捏,她喝了一口酒,仰头望月,只觉得也许久没有这般安静的一个人独处过了。
耳边总是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连她思念家人也非得爬上来陪着,真是……
叶南玉想骂他,又骂不出来,素日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然后……她听见房间里重物落地的声音。
下意识站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屋里坐在地上呆呆抱着被子的怀鹤,抬头望望忽然出现的叶南玉,又低头看看狼狈的自己,不等人开口,一点一点,把脸埋进被子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叶南玉:……
她甚至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这条笨鱼,在床上滚来滚去,没想到不慎滚掉了下来。
这么笨,竟还是人鱼族未来的族长,容她为人鱼族的未来担忧片刻。
叶南玉摇摇头,缓步上前,一手搭着人鱼后背,一手握住鱼膝盖,将他整个抱回了床上。
才刚恢复记忆而已,他就开始熟悉这个剑修的触碰了。
甚至有些喜欢。
鱼悄悄脸红。
“我不在,你总这么不小心。”
她话里有些无奈与宠溺,很纵容的模样,怀鹤想到是外侧第一次没人挡着,才害自己跌落在地的,不大高兴,小殿下脾气上来了,挺直腰板,皱着眉,带有几分骄矜般质问,“你明知道我不小心,为何还要不在!”
叶南玉:……
那还不是怕你不习惯吗。
叶南玉摸摸鱼的耳朵,问他,“那我留下来?”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只让鱼觉得呼吸都要喷洒在他脸上了。
怀鹤小脸微红,缓缓点头,扭了扭身子又说,“你,你要留下来,就留下来,我才不管你呢。”
说罢,将头扭到另一边,假装不看她,耳朵却不自觉竖起来,想着,她若是走了,那就是,那就是只愿意和失忆的他一起睡!就是偏心!
第 55 章
叶南玉当然不会给怀鹤指责她的机会, 只是见他并不排斥,便脱掉外衣上床抱着他。
怀鹤知道两人的关系,身体也习惯她的怀抱, 只是很不好意思, 因此不敢看她,只能用背对着她。
“头还晕吗?”
身后响起女子关切的声音。
小鱼动作一顿,默默摇头, 又担心对方在黑暗中看不见,开口小声说,“不, 不晕了。”
“嗯, 那就好。”落在腹部的手虚虚环着,身后呼吸平稳。
怀鹤忍不住东想西想,她睡着了吗?可是我还没睡着呢,以前睡觉之前,不是都会和我说会儿话吗, 今天怎么不说了。
不想和我说话?
小鱼心思敏感,想着想着就不高兴了, 默默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叶南玉还没睡, 只是闭目养神, 察觉到动静, 勾着鱼的手臂往回收,将鱼也牢牢收进怀里, “怎么了, 冷?”
缩的跟个虾团子似的。
怀鹤骤然听见声音, 被吓一跳,回过神来猛的转身扑进叶南玉怀里, 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明明从不喜欢和人亲近的……
来大陆一趟,竟连性子也变了。
变了好多好多,不过若非如此,这人也不会对他那么好,真被他勾引到了。
“有一点。”鱼不自觉蹭蹭她,道。
叶南玉唇角微勾,“那我抱紧些?”
怀里人闷闷答应,“嗯。”
他都要理不清自己了。
仿佛有两个他在撕扯,让他不知道该以哪副面貌面对这个剑修。
矜傲的人鱼族小殿下做不来乖软模样,但剑修好像十分喜欢。
苦恼。
鱼闷在剑修怀里失眠,一直想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怀里呼吸逐渐平稳,叶南玉睁开一双褐色的清亮眼睛,望着怀里人乖巧的睡姿。
看了片刻,便也闭上眼,跟他一起睡过去。
第二日,如往常一样,她早早醒来,怀里人却要睡到日上三竿,小腿一点一点缠上她的腿,像一枝柔弱无助的菟丝花。
好不容易,屋里响起将醒不醒的嘤咛声,叶南玉眼睛都懒得睁一下,便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医修给你看一下。”
怀鹤下意识在她胸口蹭蹭,声音软乎乎,“没有,很舒服呀。”
叶南玉悄然睁眼,怀鹤也似发现了什么,猛的紧张捂嘴。
他,他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坏掉了吗?
不同于小鱼的惊慌失措,剑修心里舒坦的很,就喜欢软乎小鱼。
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温柔了几分,“起床吗,我给你倒点水。”
鱼愣愣点头,还没回过神来。
叶南玉起身倒水,又从灵戒里拿出几套衣袍,“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
她温声询问。
怀鹤扫了眼叶南玉手里的衣物,都是一整套的,从前给他拿的没有裤子,如今也有了。
红彤彤的耳朵掩在蓝发下,小鱼扭扭捏捏问,“是你新买的吗?”
“嗯,看你长出腿就去买了。”
鱼有感觉到被人关心与重视,心里甜滋滋的,乖乖应了声,“那我要那件蓝色的。”
小鱼抱着被子伸出细白手指指了指。
叶南玉了然,把其他衣服都收回去,只留下这身蓝色的,“那你先换衣服,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
“嗯。”
等人把门关上,怀鹤伸长脖子看了看,小心的下床,想试着走路。
但真的太久没有用过腿了,一下不成,还是不慎跌了,幸好他及时用手扶住,才没摔的太厉害。
剑修耳力十分好,并没有错过里面的动静。
“砰砰砰”
“摔了?”
她问。
怀鹤脸颊红红,觉得丢鱼。
但转念一想,在这人面前,无论多丢鱼的事情他都做过了。
只是摔一跤怎么了?
她不是说是他道侣吗,那就该护着他呀。
怀鹤没犹豫太久,就用有些不悦的声音隔着门凶巴巴回复,“知道我摔了还不进来看看我,问问问,万一我疼的说不了话呢!”
叶南玉:……
小鱼崽子胆儿越来越肥了,恢复点记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猛的推开门,从外面走近,怀鹤刚刚还很嚣张,一见到她真进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又有点怂了唧唧的。
脖子都往里缩了缩,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疼?”
她见鱼不起来,以为是摔疼了。
鱼小幅度摇头,“不是,我站不稳。”
“不会走路?”
“嗯。”
……
救命,好笨的鱼。
这么笨的鱼,以后就是我夫郎了吗?
哎,怜爱自己。
叶南玉没办法,只能俯身将鱼捞起来,放到床上,捏捏鱼沾上些许灰尘的白嫩玉足,“一会儿我扶着你走两步,嗯?”
“哦,好,那你不能放开哦,你一放手,我就要摔倒了。”
“好,不放开。”
她转身拿了桌子上的蓝色长袍递给怀鹤,这才转身,不过并没有出去。
“穿好唤我。”
“哦。”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片刻,“我穿好了。”
怀鹤唤她。
叶南玉回过身向他伸手,“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小鱼望着剑修白皙泛光的手指,反而往后躲了躲,眉心轻皱,担忧道,“你不会摔了我吧。”
他可是很怕疼的!
“不会,别磨叽。”
温柔两天,叶南玉渐渐有点忍耐不下去了,伸手一勾,怀鹤便控制不住身形,向她扑过去。
“唔,你差点撞到我鼻子!”
鼻子撞扁了怎么办呀。
“还不是你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何时有叫你受过伤,嗯?”
“那我怕你粗手粗脚嘛。”
“那是你,不是我。”
在养鱼的事上,她素来仔细,哪里会粗手粗脚。
“哼,你是不是就喜欢和我吵架,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得理不饶鱼的人!”
“哟,你也知道理在我这边呢。”
叶南玉一边扶着鱼往外走,一边勾起唇角,和他说笑,手不老实的轻捏鱼的手臂。
鱼只觉得这双脚别扭的很,几次他都想摔倒了,但叶南玉扶着他,总能及时把他撤回来护在怀里。
“我不喜欢腿了,想变回尾巴。”
鱼在叶南玉耳边带着几分怨气道。
叶南玉看都不看他,就甩出拒绝的话,“不行。”
跟鱼,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行鱼水之欢。
绝对不行,他一定要习惯用双腿走路。
怀鹤不知不觉撅了撅嘴巴,“哼,你坏,就知道为难我。”
“我这是为了我们好。”
她几乎半抱着鱼,一只手落在鱼腰上,懒洋洋道。
怀鹤生性单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但也只是迷茫的望了她几眼,就没再提出反对。
两人不知道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鱼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待望见后山那群偷偷跑上来打野味吃的新弟子时,才猛然想起来。
叶南玉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小鱼推了一把,下意识看过去,却只望见一双微含怒意的眸子,“我的晚饭也没有,午饭也没有,早饭也没有!”
啊这……
“你已经恢复半数修为,按理说不吃东西也行了,还是会饿吗?”
她低声询问,看起来担心鱼是饿了。
鱼当然不饿,有了修为护体,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凭什么她只给那个失忆的他做饭,却不给他做?
这不是偏心眼是什么?
叶南玉不知道怀鹤心里想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这条鱼忽然越来越气,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不管,我就要吃,你做饭给我吃!”
越发娇气任性了。
“天色还早,我带你下山去吃?”
“不要,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恢复记忆前的最后一顿饭,就是叶南玉亲手做给失忆的他吃的,怎么,那个他就能吃,现在的他就不能吃?
他偏要吃!
鱼闹腾的很,不做就不行,叶南玉拗不过他,很快答应了。
“好,给你做,给你做就是,生什么气啊。”
她抬手捏捏鱼不自觉鼓起的脸颊,然后又被毫不犹豫一巴掌打了下去。
“我现在就要吃,你快一点!”
鱼双手叉腰,凶的不得了。
叶南玉笑了,“怎么恢复个记忆,性子还变了呢,以往可没有这么爱生气。”
怀鹤不认,“我本来就爱生气,你不喜欢就不要理我好了。”
说罢,长发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猛的将脸转向另一边。
接着又被叶南玉捏着下巴转回来,叶南玉无奈,声音里带了点哄意,“哪有不喜欢了,只是说说而已,我一直很喜欢你任何样子,生什么气。”
“唔唔”
怀鹤被人揪着脸蛋,努力向后挣扎,还是逃脱不了她的魔爪。
“你不素要给唔作废嘛!”
“嗯,再玩会儿。”
还玩!
鱼眼睛都要冒火了,“唔要吃肥!”
怕真把人弄火,自己晚上睡不了床,叶南玉终于适可而止了,听从自家夫郎指令,给他抓了肉质鲜嫩的鸽子,打算烤鸽子吃。
一根木棍上串着五只处理干净的鸽子,叶南玉随手在院子里生了火,将鸽子架上去烤。
阿奴睁着双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记忆里剑修烤的肉很香很香,但具体是什么味道,他已经忘记了。
今日正好尝一尝。
“坐远一点,别烧着你的毛。”
叶南玉一边嘴上说着,一边单手搂着鱼腰,将他往后提了提。
小鱼将下巴抵在两条并拢的长腿中间,摇来晃去,装作自己不是很在意,其实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原来这就是有妻主的感觉吗?
族群里那些有伴侣的人鱼,过得都是这种日子啊。
“我只吃肉,不啃骨头的。”
怀鹤不知不觉靠近叶南玉,几乎要贴在她身上了。
无形中展露了亲昵。
“嗯,那我给你把肉剃出来。”
“好哦。”
鱼软软答完,许又觉得自己这个语气太过友善,一点也没有人鱼族小殿下高傲的风姿,他清了清嗓门,坐直脊背,抬起尖尖的下巴,“那就给你这个机会伺候本殿下。”
“别找打。”
叶南玉手上沾了些灰,在怀鹤脸颊拧了一下,于是他的脸也黑了。
怀鹤生气,瞪圆了眼睛,“你还敢打我?!”
“我告诉你,我们人鱼族是不许打夫郎的,你要是敢,敢打我,我就与你和离,哼!”
叶南玉越发觉得鱼可爱,揉揉他脑袋,想着他今日看起来也并不排斥她的触碰,昨晚更是在她怀里睡了一夜,也承认自己是她的夫郎,那她无礼些,鱼应该也能接受吧?
怀鹤只觉得自己身子有些腾空了,神情一懵,下一刻,他被剑修整个揽进怀里,牢牢侧抱着。
第 56 章
“你, 你干嘛呀。”
“你是我夫郎,你说我干嘛。”
叶南玉搂着人,声音懒洋洋的, 怀鹤将脸靠在她怀里, 遮掩住那些微红色。
“你就这么喜欢搂搂抱抱吗?”
“嗯,我喜欢。”
一个人孤独太久,她想尝尝两个人在一起的滋味。
树妖晚幽受不了这等亲昵的气氛, 早跑了,以免眼睛再受伤,如今就她们两个, 自然是怎么亲怎么来。
叶南玉把怀鹤的下巴抬起来, 不许他再躲着脸,然后自己贴上去与他贴在一处。
怀鹤从未与人这般亲近……
好,好害羞。
“你不是烤肉吗,快看着点火呀,不要烤焦了。”
“看着呢, 焦不了。”
她轻声道,低头又亲了亲怀鹤脸颊。
怀鹤倏地坐直身子, 瞪大眼睛, 脸上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一样……
“你你你你”
叶南玉给小鸽子翻了个面, 揉人鱼腰, “你什么你,我们是道侣, 亲一下不是很正常?”
她面色自然。
怀鹤闭嘴了, 亲一下, 好像是正常的,仔细回忆, 她还没亲过失忆的他呢。
想到这一处,小鱼又有一点心花怒放,但他仍旧要面子,一副矜贵模样,“人鱼族是一妻一夫制的,尤其我是人鱼族唯一的殿下,未来的族长,你亲了我就不许再亲别人了哦,不然我就跑回深海里,让你没有夫郎!”
小鱼皱着鼻子恶狠狠道。
叶南玉勾唇轻笑,怀鹤不满,抓着她的衣服晃啊晃,“你笑什么,快答应我!”
他好像很不高兴。
被叶南玉捏了捏撅起的嘴巴,又惊了。
“大胆!”
“嘘,小点声,你吵到鸽子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怀鹤吵到已经死透透的鸽子了,怀鹤的脸色从生气到复杂,开始担心自己选的妻主是不是脑子不聪明。
“鸽子,鸽子已经死了呀。”
鱼眼里满是纯真,真小小声的说。
叶南玉轻笑,“嗯,我知道,但我怕你骂我。”
她的手总是不老实,动不动就想欺负鱼。
鱼耳朵也是红的,“那,那谁让你这样的,你还没答应我呢。”
“亲了阿奴,你还想亲别人吗?”
叶南玉身子一顿,怀里小鱼故意用失忆的名字,失忆时的语气说话,让人控制不住心绪涌动。
她低头,眸色暗沉,心间发烫,嘴上却温柔答应,“嗯,我只亲你,只有小鹤儿得我喜欢。”
一边说,一边像是要印证这句话,低头又亲了他一下,连着被亲两回,鱼气的都要咬人了。
下一秒,烤好的热气腾腾的鸽子递到他面前。
怀鹤生气的表情一顿,被人催促着,“去吃吧,吃完我们继续练。”
……
“哦,可是我脚都走酸了。”
有好吃的怀鹤决定大度一点,原谅妻主不经过他同意轻薄他的事。
“再练一会儿,我下山去给你买糕点。”
有糕点吃!
小鱼眼睛立马亮了,乖乖点头,“嗯嗯嗯,我一定好好练,绝不辜负你!”
傻样儿。
叶南玉弹了弹阿奴的脑袋,这才把他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放到一边,让他好好吃,再拿出雪月剑一点一点擦拭。
但怀鹤也没急着吃,只用一双幽怨的眸子看着人。
叶南玉擦剑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怎么了,不高兴?”
鱼双颊鼓了鼓,“我说了我不啃骨头的!”
剑修恍然大悟,“哦,是我忘了,拿过来,我给你削肉。”
油汪汪的肉被削成一片一片,躺在盘子里。
怀鹤眼睛都看直了,鼻间净是肉香,没忍住偷吃了一个,好嫩好嫩,闻着香吃起来更香了!
……
夜幕渐渐降临,怀鹤吃了鸽子又吃了糕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打滚。
好快乐好快乐。
“小鹤儿,该休息了,别穿着身上这身。”
叶南玉背着他点蜡烛,顺嘴提醒道。
怀鹤乖乖应了声,开始脱衣服,只留一身里衣。
里衣轻薄,很好的勾勒出男子纤细漂亮的身形。
叶南玉点完蜡烛,回身便是他抱着被子乖巧坐在床榻上的情形。
心中更加意动。
她快步走过去,低下头看鱼,将他眉眼描绘的极其认真,神色有些说不出的高深。
怀鹤不明所以,歪歪脑袋,“怎么啦,快上来呀,我都困了。”
吃饱了就困,小懒猪。
叶南玉伸手摸着掌中蓝发,“真的困了吗,一点都不能熬了?”
怀鹤摇摇头,眼皮耷拉着,好像马上就要闭上去,“不熬了不熬了,好困,你快上来,我要抱着你睡。”
他适应能力快的惊人,已经完全把叶南玉当自己妻主来看了。
叶南玉一边上床,一边婉拒他的睡觉申请,“不行,你还不能睡。”
怀鹤一呆,下意识问,“为什么?”
被子从小鱼怀里被扯走,乖巧小鱼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落进女子怀里。
叶南玉抱着小鱼,红唇贴在他白嫩的颈项上,“你还记得自己恢复记忆之前做了什么吗?”
这等重要的事,怀鹤当然记得。
并且脸立马就红了,扭扭捏捏的,“你,你说这个干嘛呀。”
真讨厌,不知道他会害羞嘛。
“我只是觉得,凡事不可半途而废。”
阿奴疑惑看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废了?
直到剑修温热的手落在他雪白的脖颈上,然后一点,一点往下。
鱼浑身僵硬,离家出走的脑子也暂时回家,一下知道了对方想做什么。
眼睫羞的发抖,却不知出于什么,一言未发,乖巧的任人欺负。
只在那只手越落越下时将其一把摁住。
叶南玉垂眸望去,鱼紧张的眼泪汪汪,“我不会,师姐,我不会,我好怕……”
他是被族群保护的人鱼族小殿下,他未来的伴侣也关系到人鱼族的未来,乃是重中之重,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无人敢教他这些。
鱼紧咬着唇瓣,怯生生抬眸望她。
“唔”
叶南玉顶着某处用大拇指擦了擦,怀鹤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软倒下来,双手无力攀附住女子。
“师,师姐……”
这两个字莫名让叶南玉情绪更加高涨,眸色也不由自主深了深。
“小鹤儿。”
怀鹤眼里满是水雾,茫然抬头,便听她说,“把自己脱干净些,乖,有奖励。”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所谓的奖励诱惑,小鱼听从她的指令,一点一点,抖着手褪下单薄里裤,只余一片本就被人握在手中的粉白娇臀。
鱼浑身都软的像滩水,轻轻喘气儿。
叶南玉叼着那片红唇碾磨,将他一点点吮到发肿。
夜色愈浓,小鹤儿在自己还没准备好时就交代在了此处,从里到外,完完整整染上心上人的味道了。
直到外头刮起温柔的夜风,凌乱的地方似乎大战方休,怀鹤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双眸紧闭,眼尾泛红,修养了好一会儿才积攒出些许力气,想到什么,他努力抬头,哑着声音讨要,“你,你说有奖励的。”
叶南玉坐在一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替人揉着酸软的腰。
听见这句话,她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怀鹤觉得她笑的有点不怀好意QAQ。
“奖励当然是有的,你再等一会儿,别急。”
腰上力道重了点儿,小鱼害羞的撇开头不敢看她。
一会儿之后,他听见叶南玉问他,“有力气了吗?”
怀鹤尚且懵逼,没有回复,但对方好像也并不在意他是否回了,只自顾自道,“有力气了就好,那我奖励小鹤儿,再来一次吧。”
怀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要这个奖励啊,师姐你混蛋!
这些话鱼注定是叫不出来的,不说嘴巴被人第一时间堵住,他的嗓子也早就哑了,“呜呜”
屋里似欢欣又似哭泣的声音响到了旭日初升时。
素了几百年的剑修太吓人了,怀鹤被欺负的眼睛都哭肿了,最后实在忍不住,昏睡过去,但叶南玉还是慢条斯理的要了他最后一次。
这一觉,鱼索性睡到了下午,醒来时腰酸腿软屁股瓣儿疼不说,那剑修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端了水来问他要不要喝!
“你,你给本殿下滚出去。”
鱼哑着嗓子,这般凶的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气势,反而显得软绵绵的。
叶南玉轻笑,摸摸小鱼发红的眼皮,“我出去了谁来照顾你,嗯?”
“我才不要你这种坏人照顾,我讨厌你。”
说完,大抵是为了自己话里那句讨厌,他果断的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模样。
把讨厌两个字贯彻了个十成十。
“生气了?”
叶南玉低声询问他。
鱼不理人,她又问,“为什么要生气,昨晚你也很快乐,不是吗?”
否则也不能一开始叫那么欢,后面只是叫太久了,有点叫不出来了而已。
肯定还是舒服的!
叶南玉确信。
然而鱼却怒目瞪她,用发涩的嗓子艰难与她争辩,“我都说累了,不要了,你不听我的!”
“那只是你口是心非之言,每次我要走,你都抱的更紧了。”
“谁口是心非了,我才没有呢,我只是想抱你又不想继续罢了,我有错吗?!”
鱼委屈的两眼泪汪汪,昨晚眼泪都要流干了,今日竟还能哭的出来。
吓叶南玉一跳,刚刚还企图据理力争,这下就不得不被逼着认错了。
“好好好,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小祖宗,这有何好哭的,我与你认错还不成吗?”
她抱着鱼哄。
鱼咬住唇瓣,想伸腿踢她,但一动就生疼。
太难受了。
坏师姐。
“你跟我道歉,快些,明明就是你的问题!”
小鱼抿着唇瓣,生气的看着她。
叶南玉搂着人,嘴角含笑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下可行了?从出生至今,我就只有你一个男子,难免激动些,体谅我一下好不好?”
怀鹤也很想体谅她,但他身上难受死了。
“哼”
鱼哼了一声,埋首进她怀里,仿佛不想理她了。
叶南玉只好用手指轻轻去揉他酸软的腰,希望能替他缓解些许不适。
初尝此滋味的女子,大多都是很难忍住的,确实委屈小鹤儿了。
不止嘴巴肿眼皮肿,连那处都微微红肿,这下是真不敢碰了。
叶南玉难得老实,好好的养着鱼,不再辛苦他夜间劳作。
终于又得了小鱼亲昵。
怀鹤本来早就原谅她啦,但剑修不会说话,总是没两句又惹他生气,他总生气,落在剑修眼里,就是不肯原谅她。
哼,剑修还偷偷和旁人背后蛐蛐他爱生气,以为他不知道呢,可他都听见啦!
要不是她专门为他拍了一颗满是星河的夜明珠,他才不搭理她呢。
怀鹤抱着夜明珠心想。
“哎,阿奴,你怎么在这,师姐呢?”
“哦,师姐在里面和她们说话呢。”
怀鹤正看着夜明珠稀罕,绯玉玉清从不远处走来,笑着同他招呼。
“是和师尊长老们在一起吗?”
“是,她们有事要说。”
因叶南玉不在,玉清胆子也大了点,上下将鱼打量了遍,见他难得将头发束起来,却束歪了,忍不住笑着问,“你出来时师姐没同你说什么吗?”
鱼抱着夜明珠抬头,蓝色的眼眸瞧上去有些单纯,“嗯?跟我说什么?”
玉清不好直接戳破,便委婉着问他,“你今日的头发是自己弄的吗?”
本是要提醒鱼,头发没弄好,想让鱼精益求精些的,谁知鱼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摸那颗闪亮的夜明珠,却说,“这是师姐给我束的,她说我不会弄,束了好几回,只这回的像样点。”
他像是知道玉清要说什么。
玉清听完一下就惊了,她敢说阿奴没弄好,却不敢说叶南玉的,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绯玉也抬眸诧异的看了鱼一眼。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起来,玉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忙转移话题,“哎,你手上的是不是拍卖城最新的拍品?听闻里面有星月之力,夜间放在屋内,身体能自动吸取月之精华以供修炼,是千万颗灵石都难求的珍品。”
羡慕,她手里还没有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说到夜明珠,怀鹤终于有些兴致,炫耀般道,“这是师姐给我买的,她说我不喜欢黑,所以买给我照明。”
“师姐待你真好。”
玉清更羡慕了。
怀鹤有些得意,正好里面人出来,他便冲叶南玉挥挥手,“师姐,我在这,玉清她们也在。”
按理说他是师姐的师弟,天元宗弟子管他师姐叫师姐,他合该也喊她们师姐的,可师姐说了,他只能这么叫她,不许他叫其他人师姐呢。
叶南玉走到怀鹤身边,路过玉清时,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玉清不知为何,身体莫名绷紧,总觉得师姐什么都听到了。
“南玉。”
“嗯。”
叶南玉和绯玉互相打过招呼,她们从前就认识,说话间也更为熟稔,“是在聊凌云宗的事吗,打算何时去?”
“这几日有空就去。”
“嗯,凌云宗宗主不算什么好性子的长辈,万事小心,若要我帮忙,不必客气。”
叶南玉随意把玩小鹤儿的头发,点点头。
第 57 章
怀鹤听见师姐要去凌云宗, 水蓝的眼珠子立马滴溜溜转起。
他可记得,自己还没恢复记忆时说要与师姐同去,师姐不答应呢!
他不管, 他就要去,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他只是师姐的师弟,如今可是夫郎了!
妇唱夫随, 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得想个法子让师姐答应带上他。
叶南玉发觉,自家小鱼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句话都不和她说。
她不喜欢鱼沉闷的样子, 故开口挑起话题, “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去山上踩水玩?”
人鱼喜水,最喜欢玩水了。
若是往常,怀鹤听到心上人要主动带自己踩水玩,定是兴高采烈的, 然今日却格外提不起兴趣。
他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耳朵都仿佛耷拉着, 叫人望而心生疼惜。
叶南玉缓缓皱眉, 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究竟因何不悦。
片刻才开口, 试图哄道,“是不是今日给你梳的头发你不喜欢?回去我再给你梳一个好了。”
她神识浩瀚如海, 且无论什么时候, 都有一个放不下小鱼的毛病, 明明人在里面谈事,神识却总要留一缕在鱼身上, 看顾着他。
因此玉清说的那些话,她全都听见了。
还以为鱼是因头发扎的不整齐才生气的。
但怀鹤当然不是那么小气的鱼,师姐给他弄头发,他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才不会因头发没弄齐就生气呢。
小鱼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哄着师姐带自己去凌云宗,听见这话,下意识摇头,“不用,没有不喜欢。”
这样就很好了,歪一点就歪一点嘛。
“没有不喜欢?”
“嗯。”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叶南玉真想不出来了,她也没惹小鹤啊,明明带出来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呢。
剑修视线突兀落在小鹤怀里的夜明珠上,伸手摸了摸,“可是不喜欢这颗珠子了?”
她越想越偏,怀鹤担心剑修把夜明珠要回去,猛的抱紧,“没有,没有不喜欢,哎呀你不要乱猜,讨厌你。”
叶南玉:……
好家伙,都讨厌了。
她伸手拧了拧小鱼脸颊,“不高兴又不说,就摆脸子给我看,还说讨厌我,嗯?”
“别捏我脸,都捏红了,就讨厌你,哼!”
鱼奋力挣脱女子指尖,抱着夜明珠用后背对着她。
“真爱生气。”
她淡淡评价了一句,倒也没说旁的什么,就是当晚罢工不给小鱼做饭吃了。
得知没晚饭的小鱼气势汹汹冲过去想与人理论,叶南玉躺在树上看书,对鱼的生气并不放在心上。
“你是修士又非凡间人,不必顿顿都吃饭,我今日不想做。”
怀鹤气的脸都红了,“我就要顿顿都吃饭!我就要和以前一样!”
“嗯,那你去天元宗的食堂吃吧。”
怀鹤:气抖冷。
小鱼气坏了,抖着嘴唇愤怒骂她,“你,你偏心眼,你都给失忆的我做饭吃,现在我恢复记忆了,你就不给我做了!你偏心!”
叶南玉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书,落在鱼身上,她伸出一根食指,在鱼面前晃了晃,“错,你失忆的时候,也会去食堂吃饭。”
怀鹤想起那段让人讨厌的日子,俏脸又耷拉下来,十分不愿,“那是我们在吵架,不一样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在吵架?”
叶南玉有些诧异,挑了挑眉。
怀鹤比她还震惊,“吵架?!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师姐吵架了!
鱼真心没发现。
叶南玉面无表情,淡淡道,“就在你说讨厌我的时候,你都讨厌我了,还吃我做的饭?哼,想都别想,我不做给你吃。”
说完,她又握着书本,再次躺下去,一条长腿自然垂落,晃啊晃。
怀鹤大为震惊。
他素来口是心非,师姐是知道的,也从未因他口是心非之语与他生过气,导致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他有些手足无措。
以为师姐真信了那句话,急得额角直冒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讨厌你。”
“呵,我不信。”
怀鹤:!
“真的不是讨厌你!”
小鱼不会爬树,在下面气的跺脚,他都忘了自己还会术法了。
“但你亲口说你讨厌我,如今只是为了吃我做的饭才故意说不讨厌的罢了。”
叶南玉当然知道怀鹤不是真的讨厌她,她就是单纯人坏,故意捉弄小鱼。
小鱼被她这番话气了个半死,心中陡然生起一股被误解的委屈,他明明不讨厌师姐的,他很喜欢师姐,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师姐误会他,生他的气,跟他吵架了。
他头一次也讨厌起自己口不对心的毛病来。
为什么非要说那两个字,师姐都生气了QAQ……
叶南玉看书,正等着底下的动静呢,谁知久久没等到,她便悄悄用余光去瞥小鹤儿的反应。
这不看还好,一看给她吓得身形不稳,整个人往下掉,快速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才算稳住,忙凑过去看小鹤儿红彤彤的眼尾。
对方许是觉得动不动就哭有些丢人,还使劲儿藏着不给看,然而那豆大的雪白小珍珠顺着指缝不停往下掉,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还真哭了,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吃,快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知道人鱼爱美,她故意哄道。
怀鹤现在不想吃她做的饭了,又怕她要走,连忙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一把抓住剑修袖子,声音却抽抽噎噎的,仍顾着解释,眼尾通红一片,吸吸鼻子,“我,我不讨厌你,那都是我胡说的,你别当真,别跟我吵架呜呜呜……”
说罢,鱼埋头一个狠冲,冲进叶南玉怀里,叶南玉没有防备,还被撞的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接住鱼。
神色无奈,趁着四下无人,抬手捏了一把小鱼娇臀,那处一向是她格外喜欢揉捏的,从前被捏鱼多少会有些恼羞成怒,这次却没有,只是乖乖在她怀里软了身子,任由自己被欺负。
他以为师姐真的生气了。
因为在记忆里,师姐生气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不理他也不管他,仿佛他只是个陌生弟子一样,好吓鱼。
只是一点冷淡而已,鱼已经要吓坏了,叶南玉哪舍得再吓唬他。
手指改揉为拍,在小鱼软臀上拍了两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架,别哭,都哭成小花猫了。”
鱼不喜欢猫,但没有反驳,只是将脸又埋在叶南玉怀里蹭了蹭,然后继续呜呜出声,“呜呜呜你真的不生气了吗,我没有讨厌你,没有没有,我最喜欢师姐了!”
喜欢到不能自拔,师姐叫他去做什么,他都会听师姐的。
只要不离开师姐。
叶南玉心想,当然要最喜欢我,你不喜欢我,还本资源由疼训裙号死贰而儿五酒亦肆其能喜欢谁?嘴角上扬的弧度泄露了主人十分好的心情。
她怕自己被小珍珠淹了,语气骤然温和下来,“好了,真的不生气了,你也别哭,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她家小鹤儿也跟她一样,重口腹之欲,总喜欢吃东西。
然而这次小鱼却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不要了,师姐休息一下吧,别去弄了,阿奴陪着师姐。”
他素来喜欢抬着下巴矜傲的让人去做什么做什么,也只有在以为惹了她生气后才能露出这幅乖巧听话模样。
叶南玉心里觉得他可爱,手指绕着人鱼的头发一下一下缠。
“这么乖呀。”
“嗯嗯,阿奴最乖了,阿奴这么乖,师姐不许把阿奴胡说的话放在心上。”
“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吓唬你的,笨蛋。”
本以为怀鹤听到她是故意吓他的后,无论如何也会放松些,再表现出一点骄矜的坏脾气来指责她,不想他只是扭了扭小腰,便说,“吓唬我的我也怕,只要你不理我,我就害怕。”
他最怕师姐的冷脸了。
“胆小鱼。”
额头被人屈指轻弹了一下。
最后叶南玉也没舍得饿着怀鹤,而是带他去了山下吃东西,并细细问了他近来的身体情况,包括有没有记起新的东西。
提到这个怀鹤就苦恼,想不起来,他好像需要什么东西刺激一下,才能打破封印,想起所有记忆。
能动用的力量也就这么点儿,封印怎么冲都没用。
小鱼无形的尾巴好似也失落的耷拉下去了。
叶南玉看明白,摇摇头,“没事,不急,我还怕你恢复记忆后偷偷跑回你的深海里呢不给我做夫郎了呢。”
怀鹤前一秒还在悲伤中,后一秒瞪大眼睛,连忙摇头,语气甚至有些生气,“我怎么会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乱说。”
虽然从小在人鱼族长大,但出于他的性格和身份问题,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他就想待在师姐身边呢。
不过……“如果以后我们能搬到人鱼族那片海域旁边去住就更好了。”
“嗯?想让我嫁到你家去?想的美。”
叶南玉调笑完,仰头喝了一口酒,怀鹤又急急辩解,“不是嫁到人鱼族,当然是我嫁给你了!但我毕竟是人鱼族未来的族长嘛,总不能住的太远。”
鱼低下头,小声逼逼,有点怕叶南玉不同意,又悄悄抬头觑她。
发现她的脸上既没有写赞同,也没有写反对,鱼嘴一扁心一横,扑上去就撒娇,整条鱼黏人的不得了,一直在人脖子上蹭啊蹭,都不像金贵的人鱼了,反倒像只小狗。
叶南玉本就不反对,又被磨的没有法子了,也只能答应他。
她又没有族人,住哪不是住。
第 58 章
是夜, 怀鹤趴在床上,翘着两只洁白如玉的小脚,眉目忧愁。
绯玉来找师姐有些事, 他又想起师姐要去凌云宗了。
怎么办呀, 他也想去。
可是师姐说了不带他去的。
不行,今晚一定要让师姐答应带他过去!
怀鹤抿唇,握着拳头暗暗想。
叶南玉同绯玉说完事情, 一进屋,就对上自家小鱼灼热的目光。
她动作一顿,轻轻关门, 神情有些无奈, “又怎么了?”
小鱼紧张的咬住红润唇瓣,摇摇头,忽而脸颊泛上丝丝缕缕红晕,“师,师姐……”
他轻唤。
叶南玉走过去, 摸了摸鱼软嫩的脸颊,应道, “嗯, 我在, 怎么了?”
小鱼害羞, 扭捏着说,“师姐, 阿奴, 阿奴身上有些疼, 师姐能不能帮阿奴按按?”
他祈求怜惜时总是会自称阿奴。
叶南玉眼眸渐深,“哪里疼?”
小鱼红着脸, 眼睛都不敢看她,却悄悄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身后摸去,直到落在一个最柔软之处,才轻声说,“就,就是这里疼。”
叶南玉:……
小鹤儿胆子越发大了。
这种玩笑都敢开。
叶南玉揉着那处,声音调笑,眼尾上挑,“这里疼?”
怀鹤趴在枕头上点点脑袋,身子微微颤着,却仍肯定道,“嗯嗯,就是这里疼。”
“好,那我给你好生揉揉。”
两人素日亲密无间,怀鹤早就洞悉了心上人的喜好,旁的她无所谓,只有这处最绵软肉多的地方,格外得她偏爱,每次两人欢好,她总要一面揉着,一面与他继续,因此每每结束,后面这处同前面一样酸疼,真讨厌。
哦不,真喜欢。
怀鹤想改掉自己口是心非的毛病,生怕哪次真惹了师姐不悦,叫师姐不想理他。
男子臀瓣白软细腻,轻轻一拍就会引起一阵臀浪,叶南玉受不住他刻意勾引,没多少会儿就从了他。
屋外明月高悬,屋内哭声不歇,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最快活间,剑修便听见耳畔沙哑哽咽的声音,他说,“师姐呜呜,你带我去凌云宗好不好,我想陪着你呜呜呜呜。”
叶南玉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
凌云宗当然是一起去的了,她怎么可能把小鹤儿一鱼扔下,她还不放心呢。
见她不搭话,鱼以为她不肯,便有些急了,眼眶微红,可怜兮兮的,“哎呀,你让阿奴一条鱼留在这,会被人欺负的,阿奴只有跟在你身边才能照顾好自己,真的真的,别叫阿奴留下了,师姐~”
叶南玉见他如此着急,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想起来了,不久前她故意逗弄那时的阿奴,说不带他去凌云宗,把鱼给气的。
没想到现在还记着,委屈的不得了。
叶南玉在心中谴责自己,真是太坏了。
她不想再故意欺负鱼,叫鱼担忧害怕。
鱼本就性格敏感又细腻,原来今日都在愁这件事呢,倒是她做的不对。
叶南玉揉了揉鱼面团一样的脸颊,答应了,“好,我带你去,不会把你自己丢在这的。”
小鱼没想到这么容易她就答应了,表情还有些懵,当反应过来后却很高兴。
“嗯嗯,阿奴跟过去一定乖乖听话,不会给师姐惹祸的!”
“惹祸也没事,我会帮你摆平。”
她很少说这种话,几乎是在告诉怀鹤,她是他身后的盾,无论出了什么事,她都会护着他。
怀鹤心里有些高兴,眼睫轻颤了颤,伸手勾住师姐脖子,腿又分的更开一些,摆出一副任君作为的模样。
这谁能忍得住。
雪嫩的脖颈开出深色花朵,夜明珠安静的在窗边吸收月之精华,再补给给屋里两个亲密的身体。
晚幽默默又往山上跑了些,避免自己听到不该听的明天被暗杀了。
直到明月落下,太阳悄悄升起,怀鹤已经浑身动不了沉沉睡去了,叶南玉倒是满脸餍足,躺在小鱼身边,用手指去勾他的头发,她不知道人鱼族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她们是否会让小鱼和人类在一起,但她想做的事,没谁能阻止。
太阳又悄悄落下,小鹤儿终于在嘟囔着醒来。
他睡醒的声音也软软的,就很可爱。
叶南玉满心愉悦,摸着他后脑勺,像摸一只柔软的兔子,“要不要吃东西?我在外面熬了粥。”
小鱼迷迷糊糊间听见有粥喝,连忙点头,小脑袋又埋在叶南玉怀里蹭了蹭。
“师姐,阿奴腰好酸。”
他又撒娇。
叶南玉无奈笑着,伸手替他揉腰,“这般可会好些了?”
怀鹤舒服的喟叹一声,点点头,脸还是埋在叶南玉怀里,汲取自己所熟悉的冷香。
“师姐什么时候去凌云宗呀。”
他怕师姐骗他,又悄悄的走不带他,一定要把时间也问清楚了。
叶南玉看出鱼心中所想,嘴角一抽一抽的,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不得人信任。
啧。
“后日去,你这样总得养一养。”
鱼昨日腿张太久了,现在合都合不拢,一合就疼。
怀鹤听她暗指那个,俏脸一红,悄悄伸手打她,“都怪你,弄这么重。”
“不重你又不喜欢,我这可都是按着你的喜好来的。”
叶南玉大喊冤枉,把鱼气够呛,“谁不重不喜欢了,反正我没有!”
真是混不吝的剑修,这种话也能放在嘴边说,多羞鱼呀。
小鱼害羞的不敢看她,几乎要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了。
“快起来喝粥。”
晚上倒是索求无度,一到白日就变成清纯小白鱼了。
“哦,知道啦。”
鱼从她身上爬起来,又换了一身华丽的蓝色长袍。
喝完粥后再度躺回床上。
没力气,小鱼浑身都没力气。
鱼近乎瘫软,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叶南玉,让本来想出去走走的人脚步一顿,也回来了。
她眼皮耷拉着,看着鱼,“我陪你待一会儿,然后等下去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小鱼矜持点头,等人一坐过去,他的头就到人腿上了。
叶南玉轻轻呼噜鱼头,这般举动有把鱼当宠物的嫌疑,但实在太舒服了,鱼便也没出言阻止。
后日很快就到,叶南玉提着剑等怀鹤挑选衣服首饰。
她近来越发宠溺鱼,给他买了很多衣服首饰,眼下眼睛都快挑花了。
“你戴那支不是很好看吗,为何又要换?”
叶南玉不懂,这有什么好挑的,每一样都是她亲自选的,都很好看。
然后她就被怀鹤瞪了一眼,“哎呀,你不知道你就站在那不要说话,每一支能搭配的衣服配饰都不一样,我要好好选的。”
……
“去讨要个东西,何须如此隆重?”
叶南玉皱眉,又被怀鹤不轻不重睨了一眼。
小鱼不满,“这是讨要个东西的事吗。”
“那是什么?我们要完东西就走啊。”
剑修像个笨木头一样。
怀鹤嘟了嘟红唇,不大高兴,闷闷的,“你别忘了,凌云宗还有你的老相好呢。”
叶南玉:???
她一呆,一时有些无法理解,“谁,你说谁?”
“就是纪钰初呀,他不是你老相好嘛,哼,我才不能被他比下去。”
她们都说纪钰初好看,从前与师姐是金童玉女,眼睛不好眼睛不好,全部人都眼睛不好!
这就是男子间的胜负欲吗?
叶南玉拧眉想。
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纪钰初不是我什么老相好,只是早年定过婚约罢了,即使她们没有主动退婚,我也不会娶他的,你不必太在意他。”
话是这么说,他也知道师姐不喜欢纪钰初,但他还是在意,他在意的要死,那人和师姐有这么多过往,怎么可能不在意嘛。
在他还不认识师姐的时候,他就陪在师姐身边了,以师姐未来夫郎的名分。
听闻师姐的母父格外喜欢他,他都没见过师姐的母父,他还是人鱼,师姐的母父如果尚在,甚至可能不同意他和师姐在一起……
呜
小鱼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眶,像小兔子。
叶南玉本靠在门边,见状连忙站直身形,吓得心跳都要停了,“别哭别哭,千万别哭!”
她已经要被自家鱼哭怕了,每回一哭起来就止不住,她得哄了又哄,许下各种承诺才有用。
好不容易哄完了还得低头捡珠子,累挺。
怀鹤自觉才不是爱哭的性子呢,他从来不哭的!
鱼水汪汪的眼睛瞪她,“不哭,我没有要哭,你别胡说。”
我胡说……行行行,我胡说,总比真哭了好。
“你慢慢挑,我等你一下就是了。”
等就等,从前母亲与父亲要出门时,也总是母亲站在院子里等父亲收拾的。
她那时还以为只有父亲这样呢。
原来男子都喜欢对着首饰挑来捡去。
阿奴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最后选了根长步摇来束发,比鱼发色更深一些的蓝色水晶被打成圆润的珠子,散在小公子发间,显得格外俊俏与尊贵些。
叶南玉左看右看,还是没明白头发和簪子为什么要是一个色儿。
但怕怀鹤让她不懂就不要说话,她还是选择闭嘴。
两人选了御剑飞行前往凌云宗的方式,叶南玉坐在剑的前端,怀鹤乖乖坐在后面,自然向下垂着一双纤细长腿。
凌云宗也算修真界屹立不倒的宗门,自宗主之位传给现任宗主纪英仪后,更是蒸蒸日上。
在挑选弟子时又先后邀到许多远近闻名的小天才入宗门,就连继叶南玉之后,修真界鼎鼎有名的薛家奇才也加入凌云宗,并拜宗主为师。
一度让凌云宗弟子觉得本门即将越过所有宗门,成为仅次于天元宗的大宗门。
但就在今日,数不清的宗门弟子听见叶南玉在半空中裹挟着浑厚灵力的声音传开,她求见纪宗主,光明正大,几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也是叶南玉同绯玉商量出来的,怕她悄摸摸的去,万一打不过人家,被绑了天元宗都不好为其讨公道。
所有弟子大骇,见过叶南玉的更是不可思议,她打伤二师姐也就算了,怎敢再来求见宗主的?
不怕被宗主打死吗?
纪钰初听见声音时,正在教新入门的小弟子练剑,他神色微顿,片刻,扔下一众茫然的新弟子,拔腿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路上还偶遇了薛弦。
薛弦自然也是去找叶南玉的,看见纪钰初后脸色难看一瞬,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齐往大弟子们练剑的地方去。
叶南玉就悬挂在那上方,盘腿坐在剑上,侧头似乎与身边人说着话。
那人一身水蓝衣裙,长发及腰,身份是何已经不用多说了。
纪钰初心口微窒,难得尝到了酸涩的味道。
如果……他初心不改,会不会现在坐在上面的就是他了?
“你身子不舒服?”
叶南玉皱眉问身边人,小鹤儿脸色难看的吓人。
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神情第一次如此严肃。
剑下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被剑修无视,只顾望着小鱼。
几道金光从远处极力奔来,落在此地现行,赫然是凌云宗几位化神期长老。
长老们穿着道袍,仿佛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看见她就伸出手指愤怒呵斥,“哪来的黄毛丫头,随口就想求见我门宗主,报上名来,老身定要去寻你背后之人问一问,是不是她给你的胆子!”
叶南玉照旧没理,视线担忧的落在怀鹤身上。
直到对方轻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师姐,你先把东西要回来吧。”
这就是有话要说,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
叶南玉脸色微沉,不想再拖延,朗声道,“我名叶南玉,求见凌云宗宗主,只为要回百年前家父为我锻造的剑,还请您与纪宗主说一声,拿回剑我立刻离开。”
“叶南玉?!”
“你是叶南玉?”
长老又发出惊呼声,叶南玉在修真界名声一直很大,谁不知道她杀了数位化神期老祖,甚至猎杀了极乐门里隐世不出的合体期大能,又进沧林秘境夺了里面最为贵重的异火。
是凌云宗指名想要的异火。
几位长老年岁不乏有上千的,对一名几百岁修士,虽忌惮,却也轻视,她们未曾见过她出手,即使知道她曾单枪匹马灭了极乐门,也难以生出真实的感触来。
因此只是态度稍好了些,但仍很不悦,“原来是叶姑娘,听闻叶姑娘如今入了天元宗,又来我凌云宗何事?”
都是凌云宗的长老,多少知道一点宗主想与叶南玉重建姻缘关系,却惨遭拒绝的事。
在她们眼里,叶南玉虽厉害,但凌云宗也不至于向一个小辈低头,再厉害的修士,孤身一人,照旧成不了气候。
叶南玉对凌云宗人祖传的耳聋很无语。
她嘴角抽抽,无语重复,“我来要回我的剑,只要纪宗主交与我,我马上就走。”
“什么剑,我凌云宗哪稀罕你一把剑?休要胡言乱语!”
叶南玉垂眸淡漠看向刚赶来的纪钰初。
纪钰初身形微僵,抿了抿唇,快步走到为首长老身边,压低声音与她解释一二。
那长老没成想人还真有把剑留在自己宗门,还被宗主给拿走了,脸色顿时不大好看,她们自说不出什么软话,只能用依旧有些强硬的语气道,“我偌大一个凌云宗,还能吞了你一把剑不成?何必弄的这样声势浩大。”
害她有些丢人。
薛弦也站在下面,不敢相信叶南玉竟如此狂傲,带着那条鱼,提着一把剑就来了。
这可是凌云宗,凌云宗宗主是当世大能之一,外界一直隐有传闻,说其修为仅次于天元宗的宗主。
这等人物,叶南玉也敢挑衅?
薛弦惊讶的微张嘴,攥紧了剑。
她竟忽的有一种,对方与宗主是同一水平之人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她,她才多少岁啊。
修真界的天之骄女,在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赶超对手时,生出了一丝惶恐。
纪钰初得了长老暗示,扬声开口,“南玉姐姐,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母亲就是了。”
怀鹤轻轻握住叶南玉一点衣角,他刚刚还沉着脸在想事情,可一听见纪钰初的声音,立马就警惕起来了。
谁也别想在他面前抢走师姐!
叶南玉抬手搂住小鱼细腰,从剑上跳下去。
“那就有劳纪公子了。”
她唤的明明是生疏的纪公子,可怀鹤还是生了不悦,用力扯她的衣服。
离得近了,纪钰初才发现,那条人鱼竟然长出腿来了,再也不是从前一蹦一蹦的滑稽样了,而是乖乖依在叶南玉身边,被她搂着腰……
等等,搂着腰?!
纪钰初脸色变了变,再看两人,他总感觉,她们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他上次看见的那种关系了。
“纪公子,请吧。”
纪钰初精神恍惚的领着人走了。
她们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一开始还以为人是来砸场子的呢。
长老沉声,一眼扫过去,“好了,此事与你们无关,都速去练剑,再谈论此事者,加练十遍剑招。”
弟子们立马噤声,又眼睁睁看着长老离去。
薛弦咬牙,往宗主院里走去。
此时叶南玉已到纪英仪院门口。
纪英仪乃合体期修士,自然听得见外面的动静,也知道叶南玉来了。
她神情并不意外,甚至隐隐含笑,“叶贤侄来了,坐吧,又是许久未见,你修为可曾精进?”
她像个普通长辈关心小辈一般。
叶南玉面无表情,给怀鹤塞了样东西,将他留在外面一点的地方,这才走去近前。
怀鹤显然已经跟师姐说好了,此时被一条鱼留下,也没有闹。
纪钰初和怀鹤站在一起,眼里闪过疑虑,他咬着唇瓣,骤然冷清出声,“那日我听见你说话了。”
怀鹤脑门打起问号,疑惑的转过头去,“什么话?”
他没想起来。
纪钰初握紧了指尖,哑着嗓子重复,“就是那日你说,你要勾引南玉姐姐的话。”
小鱼瞪大眼睛,蓦地捂住脸,羞耻一点点爬上心头,他想过旁人会听见,但没想到会被纪钰初听见,他还当面问他!
鱼就不要面子吗?
呜呜呜好羞鱼。
纪钰初咬唇丝毫不管他的害羞,仙子清雅绝俗的脸上全是急切,“你,你真做了这事?”
怀鹤要脸,况且这是他的情敌,他才不说呢。
因此抬着下巴冷哼一声,“跟你没有关系,那是我师姐!”
是我的师姐,你不要再想了,无论你做什么,师姐都只会喜欢我,不会喜欢你的。
怀鹤确定以及肯定。
纪钰初咬了咬牙,心中腾的升起怒意,“你就不觉得你这么做,很不要脸吗,就如那勾栏里的男子一般,浪荡下贱!”
怀鹤慢慢睁大眼睛,饶是他不懂勾栏是什么意思,但结合后面那些难听的话,他也知道不是好词了。
脸色瞬间冷下来,反嘴怼回去,“你才浪荡你才下贱,师姐一次次拒绝你,你还总来找师姐,明明是你退的婚,现在看师姐厉害了,又贴过来好像有多喜欢师姐一样,你才不要脸!!!”
阿奴生气,被师姐好生保护的小鱼,从来没被谁这样难听的骂过,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更加委屈,他凭什么骂他,他是师姐的夫郎,哼,勾引师姐怎么了?!
纪钰初气的手抖,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站在门外的薛弦想,她从来没听见小弟子骂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师弟也是会骂人的。
“放肆,这是我凌云宗,轮不到你在凌云宗骂我!”
怀鹤生气,“谁稀罕你的凌云宗啊,等师姐拿到伯母伯父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说到再也不回来,小鱼险些又高兴起来,他看向里面,和纪英仪面对面坐着的心上人。
徒留纪钰初一人,露出悔恨神色,几乎将掌心掐到流血。
“叶贤侄,你是为叶主君交与初儿的剑而来的?”
“是,那是我父亲留与我的遗物,还请纪宗主交还。”
曾经叶家在修真界也有些地位,族人多擅长炼制丹药,很多高阶炼丹师出自叶家,凭着两家姻亲关系,叶湄没少给凌云宗行便利送丹药。
母亲与父亲信任凌云宗,也喜欢纪钰初,才会把自己苦心锻造的剑交给他,却没想到,她们再也无法亲眼看见那把剑了。
纪英仪摇摇头,“叶贤侄,是你的,纪姨自然会给你,只是,你父亲离去之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让你和初儿成婚,你真的要辜负她们吗?”
叶南玉:……
她有一种听不懂人话的美感。
第 59 章
“纪宗主, 如果我母父在世,也定不愿强迫于我,是贵宗先提的退婚, 我也答应, 我母父并非如此迂腐不知变通之人。”
“当初退婚,只是以为你出事了,初儿真心欢喜你, 你也不愿吗?”
纪钰初咬唇,眼眶泛出些许水汽,从前清冷的人儿, 竟显得很是楚楚可怜。
叫人不忍言语伤害他。
但叶南玉不在此列, 她神色冷然,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不愿。”
对方步步惦记她,已叫她有些心生烦躁。
“他是嫁不出去了吗,你非要塞给我, 从前便也罢了,如今我已有夫郎, 还请纪宗主, 纪公子自重。”
小夫郎的尾巴已成腿, 但听他拒绝旁人提起自己, 还是兴奋的蹦哒两下。
三道视线同时落在怀鹤身上,纪钰初的不敢置信, 纪宗主沉默的打量, 还有一道极隐晦的视线, 是从外面来的。
鱼被养的骄矜非常,加之他又讨厌纪宗主的气息, 便抬头瞪了她一眼。
纪宗主脸色不大好看,竟指着他问,“你夫郎,就是这条人鱼?你觉得你母亲会同意你娶一条人鱼为正夫吗?!修真界内,从未有过这种事!”
谁还没点种族歧视了,人类怎会娶人鱼?
叶南玉淡淡起身,挡住她望向怀鹤的视线,那眼神有些凶,她怕小鹤儿被吓到。
“纪宗主怕是不太了解我母亲,我母亲向来只愿我平安喜乐,只要我喜欢,母亲不会反对的,且,我偏喜欢做修真界第一人。”
大能的灵力在屋内流动,纪钰初面上已有些不适了,叶南玉和人鱼竟都面不改色。
人鱼甚至歪着脑袋看师姐背影,出声催促,“师姐,剑,我们把剑拿了就回去,她怎么还不给你剑呀。”
叶南玉也望向纪英仪。
她看起来毫无与凌云宗重修于好的意思,纪英仪脸色这才骤然冷淡下来,夹杂着一抹莫名的狠厉,忽而重重拍了下桌子,“放肆,本宗主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
合体期修士强大的灵力向怀鹤席卷而去,他缓缓瞪了瞪眼,然后,那道灵力被叶南玉抬剑打散了,只吹动了鱼的蓝发,屋里响起水晶敲打在一起的声音,清脆好听。
叶南玉面色更如覆上一层冰雪般,眉目不悦,“纪宗主,我只是来要回父亲锻造的剑,并无她意,你对我夫郎动手,是否有违凌云宗宗主的身份。”
既然拉拢不成,那就没必要再给好脸色了。
纪英仪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闻言冷笑一声,“黄口小儿,这是在凌云宗,任何人进了我凌云宗,都得按我的规矩行事!”
“您的规矩,便是吞了我父亲给我的剑,伤无辜男子吗?”
叶南玉嘴角勾着讽刺的轻笑,纪英仪竟也不觉丢脸,冷笑,“凌云宗替你母父保管东西多年,难道就给你这样带走?”
叶南玉于袖间握紧了从小跟随自己的佩剑,面上皮笑肉不笑,“那纪宗主的意思呢?”
“呵,总得拿东西来换,我看那条人鱼就不错。”
纪英仪终于撕了慈祥友好的皮子,看向小鹤儿的眼神竟真有几分贪婪。
叶南玉皱眉,心中一时升起怒火,本就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可当对方竟然觊觎怀鹤时,她还是很生气,恨不得劈了这老不死的。
“看来纪宗主是不想归还我叶家之物。”
叶南玉将剑尖对准她,态度从容,丝毫不见退却。
纪英仪站起身,有些不屑的望着她,“你以为你赢过了薛弦,就能与我一较高下吗?”
“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合体期修士的气息泄出,这下纪钰初已经不是难受了,而是控制不住单膝跪下,但他惊讶的是,阿奴竟然没事,那条被养在温室里的鱼,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叶南玉,是叶南玉在护着他。
纪钰初咬了咬唇,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屋里待下去了,勉强撑着身体退出去,却与门外的薛弦打了个照面。
他神色惊讶,没想到薛弦会在,所以薛弦……听到了多少?
薛弦看见他了,又仿佛没有看见,视线落在里面剑拔弩张的两人身上。
宗主强大的力量,让她都有些不适,可叶南玉仍旧浑身放松,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只见她转身,走到人鱼面前,低头说了什么,人鱼乖乖出去了,看见她们时,还对她们哼了一声,接着,房屋再受不住灵力肆虐,轰然坍塌,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从塌成废墟的屋内飞出来,在半空缠斗在一起。
纪英仪当然很厉害,但叶南玉也能和她过招,甚至偶尔触碰到她的身体,虽还是隐隐落入下风,已然叫人震撼。
宗主乃合体期后期修士,难道叶南玉已化神后期?
这等天资……叫人望而却步。
薛弦紧张的看着,怀鹤也紧张抬头,纪钰初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扭头看着鱼,心里仍有余怒未消,“若不是你,南玉姐姐怎会和母亲闹成这样!你害了南玉姐姐,你知道吗?!”
小鱼疑惑歪了歪脑袋,“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你母亲不讲理,怪不得师姐不喜欢你,你也不讲理。”
怪不得师姐不喜欢你……
这句话砸在纪钰初心口,几乎砸出了个洞,生疼。
他咬了咬唇,仍旧气势强硬,“若非你的出现,若非你勾引南玉姐姐,南玉姐姐不会和母亲闹成这样!”
他已经跟南玉姐姐说过阿奴想勾引她了,她为何,为何还是不放在心上?
偏偏让他成功了,还娶了他。
他可是人鱼,跟人类种族不通,师姐也不在意吗?
半空,叶南玉与纪英仪打的热火朝天,纪英仪游刃有余,嘴角勾起几分笑意,甚至有闲心问她,“你确定要为了一条人鱼,同凌云宗为敌吗?”
叶南玉不语,合体期后期的实力不是盖的,她应对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但她,从不认输。
叶家独女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女,她遭遇过无数磨难,但从来不会向磨难低头,她会战胜一切,直到出现在顶端。
只听见细微的碎裂声,叶南玉的剑出现了裂缝。
这把剑是她少时从一众人手中赢得的,意义非凡,跟了她很久。
纪英仪自然也发现这剑要断了。
比起她的剑,此剑算不得什么,会断理所应当。
而现在赤手空拳的叶南玉,可还敢接她一招?
纪英仪心中志得意满。
却不想,下一秒,一道银白剑光划过,逼得她不得不退,瞬间与叶南玉分开。
她以为叶南玉自知不敌,已经准备逃了,却不想对方手中的雪月剑忽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魔气冲天的暗红色长剑,剑身魔纹缠绕,泛着黑气。
纪英仪脸色一变,不知为何,她竟从这把剑上感受到了压制的力量,这把剑,很强,比她手里的要强。
叶南玉握着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眸色凌厉,“纪宗主,请赐教。”
魔息在空中蔓延,几乎与纪英仪的灵力势均力敌。
怀鹤再顾不上和纪钰初吵架,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半空。
战况焦灼,几次有失手的灵力落在地面,薛弦纪钰初皆抬手去躲,只有阿奴,连动也不用动一下,那些伤害仿佛是绕着他走的。
不用问纪钰初也猜到,是叶南玉给了他法宝。
护他周全,明明是最惜命的修士,她却第一时间将护身法宝给了这条人鱼。
此时此刻,纪钰初心里不再单单是恋慕强大的叶南玉,反而也有点艳羡她对夫郎的好。
如果,如果是他就好了。
如果不是这条人鱼,是他就好了。
如果他嫁给了叶南玉,母亲再不敢拿他当棋子,叶南玉如此强,他会得到所有人的艳羡与忌惮,再无人敢低看他了……
可是偏偏,他亲手葬送了这一切。
他害怕被灭了叶家的家族记挂上,亲自出面退了亲事,也说过对叶南玉从无感觉。
叶南玉不会接受他的。
纪钰初其实很清楚。
空中战况霎时扭转,原本叶南玉隐隐处于下风,拿出那把煞气很重的剑后,竟能与纪英仪打个平手。
纪英仪也伤不了她,脸色很是难看。
叶南玉才几百岁,而她已经上千岁了,打一个几百岁的小辈却如此吃力,即使对方天资出众,也让她倍感丢人。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望着两人打斗的场景,无人注意到一根小草顺着空气往外飘出去了。
“果然是少年轻狂,你可有想过,你今日对我出手,很可能会离不开凌云宗?”
纪英仪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与贪婪。
叶南玉却不为所动,只是持剑而立,歪了歪脖子,挑起眉梢,“哦,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因为她不想娶纪钰初就想杀她,娘亲爹爹当年是怎么想的,怎会与这种人交好。
叶南玉一边嫌弃母父的眼光,一边再度持剑攻了过去。
剑招五花八门,很多都是纪英仪从未见过的,心中惊叹此女长成如此之快,若不加以遏制,未来恐成大患。
想到此处,她眼眸一厉,掌心悄悄凝聚了一股灵力,紧盯的,竟是叶南玉的丹田!
叶南玉感官素来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快速旋身躲过那一击,懒洋洋笑道,“没想到纪宗主手段如此肮脏。”
不止她这么想,在下面目睹一切的薛弦,也是这么想的。
方才纪英仪分明想毁了叶南玉!
她难以想象,那般天才的人物,若被人伤了丹田,该有多么可惜。
师尊……怎会做出这种举动?!
一直以来纪英仪在薛弦心中的形象,骤然碎掉一半。
纪英仪冷哼一声,“修真界内,只讲实力,手段如何,没人会在意。”
“是吗?”
叶南玉轻勾唇角,握着剑的五指反复张开,又握住,眼神明暗不定。
可纪英仪刚说完这话,四方都有金光袭来,不远处瞬间出现四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赫然是凌云宗的四位长老。
她们察觉主山有异变,恐生事端,不敢耽搁,急匆匆赶了过来。
没想到竟是宗主亲自出手,和那叶南玉打了个有来有回,宗主脸上的神情还并不轻松。
众人震惊,这,这是假的吧?难道是宗主修为退步了?
为首之人声里带着担忧,“宗主,发生何事需要如此大打出手?”
上一次劳驾到宗主出手,还是封印魇魔时。
纪英仪久久无法拿下叶南玉,心中有些急躁,又被同门师姐妹看见,难免丢人,她心中一狠,沉下声音,“叶南玉对我不敬,不将凌云宗放在眼里,你们速速拿下她!”
今日,她还非得废了叶南玉不可。
叶南玉轻吸一口气,真这么不要脸?
但她并
忆樺
未退缩,直到对方说,“还有那条人鱼!”
剑修脸色倏然一变,身形瞬息下坠,魔息狠狠撞在地上,气浪四散开来,纪钰初离怀鹤不远,被波及的几乎飞出去,薛弦也后退好几步,但她来不及稳住自己身形,白光闪过,她在纪钰初后面接住了他。
纪钰初只觉五脏一阵翻涌,没忍住,低头呕出一口血。
薛弦看见了,眉心微皱,最后却只是说,“你先出去,这里不适合你待。”
她们最低也是化神期,纪钰初一个元婴期在里面,太容易受伤了。
纪钰初红着眼眶盯着那被人护在身侧的人鱼,声音里满是嫉恨,哪还有从前人间仙子的模样,“他也没有修为,为什么他可以在里面!”
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薛弦一阵头疼,人家身上有如此强大的护身法器,又有叶南玉护着,在里面也不会很危险,反而是离开叶南玉的视线范围更危险些。
“你们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纪钰初猛的扭头,嘴角还残留着血丝,质问,“你也觉得我不如他?”
薛弦说不出话来。
纪英仪却有了发难的理由,她淡淡瞥过纪钰初一眼,分明没有丝毫感触,却还是冷声道,“伤我凌云宗弟子,还想全身而退?你们还不快拿下她。”
四位长老对视一眼,也有些迟疑,四个八百一千岁的老婆子协力对付四百岁都没有的小姑娘,这种事她们哪做过,自然觉得丢人。
但宗主之命不可不听,她们试图劝降叶南玉。
“叶姑娘,你伤我凌云宗弟子在先,是否该放下剑,向他赔礼道歉?”
说到剑,几人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剑,忽然怔住,暗红色的剑,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淌,魔气之浓郁,生平仅见,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剑?
这种剑,竟还被人征服了。
叶南玉有如此能耐,凌云宗一定要与她为敌吗?
就在众人不解时,叶南玉又举起了剑,颇觉好笑,“你们凌云宗宗主吞了我父亲留与我的剑,弟子对我夫郎出言不逊,现在还要我道歉?”
怀鹤在她耳边小声告了很多状,都是说纪钰初不好,不要她再和纪钰初有来往。
她本就跟纪钰初没什么来往,自然能全数答应。
“剑?什么剑,宗主?”
长老们一股脑看向纪英仪,没想到她还没把剑还回去。
纪英仪脸色不善,“别问这么多,她与凌云宗已结下仇怨,放她离开,就犹如放虎归山!”
这倒是真的,凌云宗长老顿时又看向叶南玉,准备动手。
叶南玉将血魔剑横在身前,怀鹤躲在她身后,只觉头昏脑涨,那股熟悉又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清楚,好像就在这座山里。
怎么会这样呢?
“哼,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罢了,先让我来会会她。”
一个不满四百岁的天才,就算外界传的有多厉害,没有亲眼见到的人还是不相信。
然后,她就被打飞出去了。
一边飞一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对方体内有这般强横的魔息。
魔修确实比普通修士更为霸道强劲,低阶魔修甚至可以越级打灵修,但,但也没有越这么多的啊。
叶南玉,究竟是何修为?
正当凌云宗长老要拿出全力对付叶南玉时,不远处传来了某人暴躁的声音,裹挟着灵力,“叶南玉,你不是说拿了剑就回来吗?我们等你多时,怎还在这磨磨蹭蹭?!”
听见这道声音,纪英仪心里便是一沉。
今日怕是没办法截下叶南玉了。
她阴沉着脸转身,果然看见了天元宗的戒律院长老,郁盈,她身后还跟着剑修长老裴绾,符修长老季墨书,都非等闲之辈。
郁盈没想到凌云宗还真敢使阴招留下叶南玉,接到传信时气的直跳脚,带上人就来了。
凌云宗长老面皮一僵,用眼神询问宗主,她们还要动手吗?
动什么,当然不能了,天元宗的人都来了,难道她们还要跟天元宗撕破脸吗?
无论如何,现在在天下人眼里,叶南玉是天元宗的弟子,即使只是挂名的。
叶南玉望向及时过来的几人,也松了口气,血魔剑遇强则强,但杀戮之气太重,用久了,她都怕自己会迷失在杀戮里。
“纪师姐,好久不见。”
郁盈同纪英仪打招呼。
纪英仪勉强笑了一下,大脑飞速旋转,想找出一个解决办法,刚刚两人斗法,她可是招招冲着毁人修为去的,这下是真跟叶南玉结仇了。
“你们怎么来了。”
纪英仪仿佛无事发生。
裴绾站出来假装抱怨,“这丫头,和她说了申时要教师妹师弟们练剑,早些回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直不回来,怕你们留她吃饭,她小孩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我们就只能过来看看。”
“怎么样,你的剑拿到了没?”
郁盈不像旁的长老,会给人留面子,说话也好听,他总是粗声粗气的。
叶南玉又看向纪英仪,“纪宗主,晚辈的剑呢。”
纪英仪几乎咬牙,却又不可能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了小辈一把剑,只能叫纪钰初去取过来。
剑不在此处,山上还有一座院子,被她放了剑。
拿到自己想要的,叶南玉终于嘴角露出几分笑来。
这把剑是父亲为女儿打造的,处处精细,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她很喜欢。
“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拿到东西后,叶南玉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深深地看了纪英仪一眼,便说出告辞的话。
让凌云宗长老都松了口气,本来就是她们以老欺幼以多欺少,对方能不计较是最好的。
只有纪英仪身上冷沉的气势没有丝毫回温,她知道,叶南玉记恨上她了,她必须要除掉叶南玉,否则这人一定会成为她大业上的阻碍。
回天元宗的路上,几人都十分沉默,变成废墟的院子她们看见了,也大概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郁盈最是憋不住话,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你同纪英仪说什么了,她怎么这么生气?”
叶南玉沉默,好一会儿也有些无语,“我就让她把剑还我,她不给,叫我娶她儿子,我不愿就打起来了。”
她省略了对方让她拿鱼换剑的事。
这话任谁一听都会觉得对方对小鹤儿起了心思,她不想污鹤儿名声,其他人随便。
郁盈嘴角微抽,“还真像是纪英仪能做出来的事,她本身性格就比较极端。”
这种事儿今夜一定要好好和月岚背后蛐蛐一下,想当年月岚还说纪英仪长得花容月貌,若知道对方的为人,他可还会有这种想法?
几人回了天元宗,却没有直接各自回各自的山头,而是一齐去了主殿议事。
“你可有察觉纪英仪身上有什么变化?”
这是她们托叶南玉做的,早觉得纪英仪这两年状态不对,虽用了隐匿法宝,但她无意间撞到了宗主出山,宗主修为更高,一眼看出纪英仪的骨龄非但没有随着年岁愈加年长,反而变小了,现在已如同七八百岁之人的骨龄了,故托叶南玉若有机会帮忙查探。
叶南玉与人几次交手,都刻意有碰到她的手骨,细摸之下是有些奇怪,但不能确定,她如实说了,几位长老还要择时间再调查一番,叶南玉便带着怀鹤回了自己的院子。
怀鹤一路上心神不宁,既记挂她有没有受伤,又似在想别的事,总是出神。
回到院子后,不等叶南玉追问,他便急急拉着对方的袖子,惨白着一张小脸,有些惊吓般道,“我在那儿,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第 60 章
“你, 你的同类?”
叶南玉震惊,“那不就是人鱼吗,什么时候人鱼这么烂大街了?”
人鱼生活在深海里, 基本不上大陆, 只在一些古籍上有记载,如今这么好抓?!
怀鹤摇摇头,“人鱼族有规定, 轻易不会上岸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确确实实……是我同类的气息。”
叶南玉皱眉, 似在思索什么, 怀鹤又忽然想起来,急急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哪有受伤,我小心着呢。”
她抬手将怀鹤的手压下来,按进怀里, 接着说,“我们要去救你同类出来吗?”
怀鹤趴在她肩上, 小声道, “要, 要的, 好歹是我的族人,而且他好像受了伤, 我闻到好难闻的味道, 是人鱼血。”
“人鱼血?你是在哪闻到的?”
“你今日和那个人打架的山上, 我在那闻到的,离得很近。”
叶南玉搂住怀鹤纤软的腰肢, 脑袋搁在他肩上,猜测道,“是不是纪英仪她囚了一只人鱼?”
怀鹤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
“那她囚禁人鱼做什么,难不成……”
叶南玉仔细打量了一下怀中人鱼清俊的容色,咳嗽两声,好像有些不好说出口,但她还是说了,“难不成,是贪图人鱼的美色?”
怀鹤正要说话,忽然眉心一皱,伸手就在叶南玉腰间拧了一把,且十分不悦道,“人鱼生的都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欢好看的?”
叶南玉一脸莫名其妙,被掐的更加抱紧了心上人,并为自己辩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喜欢好看的多正常啊。”
怀鹤闷闷不乐,“那你要是看见其他人鱼,岂不是也会喜欢上他们?”
吃醋jpg.
叶南玉一听这话,瞬间警惕起来,模样都认真了些,
“怎么会,小鹤儿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好看的了,他们比不过你的。”
叶南玉抱着鱼,默不作声揉了揉小鱼软臀。
鱼脸红,但还是挣扎着出来了一点,质问,“那纪钰初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种问题都能问出来,叶南玉嫌鱼笨,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当然是你好看,你老在意他干嘛,我跟他几百年没说过话了。”
“可你们以前说过很多话。”
小鱼不高兴,小鱼吃醋。
叶南玉干脆兜着鱼的屁股,将鱼往上抱了抱,让他挂在自己怀里。
“这有什么,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你要是真气,下辈子早点找到我,让我只许和你说话。”
叶南玉哄着。
小鱼竟还当真了,看着她认真点头,“嗯!下辈子,我一定第一个找到你,再也不让别人和我抢你了。”
他投身进叶南玉怀里,乖乖依偎着。
真笨。
叶南玉揉了揉鱼脑袋,又说回前面的话题,“我们要去救你族人吗?”
小鱼咬唇,“自然是要的,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嗯,好,我帮你。”
她又亲了亲怀鹤雪嫩的脖颈。
怀鹤拉下叶南玉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许她亲,神色有些紧张,“但你要跟我保证,就算那条人鱼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喜欢他,好不好?不然我不要你帮,我自己去救。”
叶南玉:……
“我不是那等喜新厌旧之人……”
“我不管,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小鱼都在她怀里扭成麻花儿了,叶南玉无法,只好先答应他,“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家小鹤儿。”
她抱紧了怀鹤,亲吻他柔软的唇瓣,含着那片唇珠吮吸,怀鹤扭扭捏捏,很快又放开自己,攀着人肩膀索吻,好甜,好舒服。
和师姐在一起,做什么都好舒服。
“好喜欢师姐。”
“嗯,师姐也喜欢鹤儿。”
两人抱着抱着,不知怎么又滚上床去了,怀鹤双眼满是迷蒙水雾,乖乖的看着叶南玉。
叶南玉软下声调,“小鹤儿难受吗?”
怀鹤凑上去,被她一把抱进怀里,忙不迭点头,“难受难受,师姐,阿奴想要,求求师姐了~”
小鱼声音软乎,他怕师姐又故意捉弄他,不给他什么的。
叶南玉勾唇轻笑,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低头吻上他的眼睛,哑声说了一个字,“好。”
她一手揉捏着软臀,一手握住前端欺负,小鱼身形一颤一颤,深吸一口气,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幸好,叶南玉及时再次吻住他的唇瓣,直接打断施法,将鱼抵着亲。
两人缠绵直到深夜,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嘀嗒嘀嗒声,透着祥和与宁静。
怀鹤翻转身体,窝进叶南玉怀里,“好困。”
他从前在人鱼族也不爱睡觉的,但自从和师姐在一起后,就养成了每天睡觉的习惯,一到点儿自己就困了。
“困了就睡会儿,我陪你。”
“嗯。”
怀鹤窝在人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依旧是雨天,叶南玉坐在窗户口,思索着那条被纪英仪囚禁的人鱼。
都到这修为了,人鱼对她还能管用?
她本猜测纪英仪是贪图人鱼落下的眼泪,可增进人修为,才囚禁人鱼的。
只是又有些不对,以纪英仪的修为,人鱼泪对她的效用微乎其微。
怀鹤醒的要晚些,待他睡醒,发现枕侧无人,连忙爬了起来。
幸好师姐就在不远处,小鱼跳下床,小跑着到叶南玉身边,一把抱住她,“师姐!”
叶南玉顺手揽住鱼柔软纤细的腰肢,“嗯,怎么了?”
“你在这做什么呀,下雨有什么好看的。”
怀鹤看看外面,又看看师姐,满眼纯真。
叶南玉不想经常骗小鱼,以免两人之间没了信任,虽知道鱼小心眼,但她还是揉揉小鱼脑袋,轻声说,“在想纪宗主囚禁人鱼是要做什么的。”
话刚说完,人鱼果然有些不满,直起腰板,“你怎么想别的鱼,哼,不理你了。”
说着就要走,叶南玉眼疾手快,一把圈住小鱼腰肢,又将他拉回来了。
“不理我干什么,嗯?我要救人鱼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的族人,我管都不管的。”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人。
鱼想到剑修一大早就想别的人鱼,有些憋闷,脸颊气鼓鼓的,但被人一戳,却又莫名漏了气。
“哼,那个人肯定也是想让人鱼哭。”
之前抓他的人类,就很想要他哭,但他不肯哭,所以被打的遍体鳞伤。
“可是人鱼泪,对合体期修士也有用?”
“可能有用吧,我也不知道。”
小鱼烦恼,早知道多看点书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叶南玉忽而想起什么,低头问小鱼,“人鱼泪是不是可以延年益寿?”
怀鹤靠在她怀里,犹豫,“好像可以……”
那就是可以了。
叶南玉缓了口气,摸摸怀鹤脑袋,哄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好不好,回来给你带吃的。”
“那我要吃烤鸡!”
“嗯,好,给你带两只。”
小鱼胃口大,生怕一只喂不饱她的鱼。
怀鹤听到都觉得流口水,猛猛点头,“嗯嗯,好。”
叶南玉身形瞬间消失,下一刻又出现在天元宗处理事物的主殿上。
季墨书正好在此处,见叶南玉过来,诧异挑眉,“你怎来了,不同你那小人鱼腻歪了?”
天元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叶南玉喜欢跟她家人鱼腻歪。
叶南玉被人调笑,也不觉尴尬,走近来询问其他人去处。
说到这季墨书就生气,皮笑肉不笑道,“都偷懒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找东西呢。”
“找东西?找什么。”
正说着,有穿着弟子服的弟子搬过来一堆书,放下就走。
季墨书指了指那些书,“文渊阁记载古法的书,那些弟子犯了错,我让她们不许使用灵力,给我去文渊阁搬书过来,我找找有没有什么能让修士骨龄变年轻的法子。”
天元宗管着修真界大大小小的事,纪英仪的骨龄变年轻对修士而言并非常事,修为不够者,无法飞升者,寿终正寝,是天道法则,她使用方法逆了年龄,多半是邪术。
修真界容得下魔修,但容不下邪术。
她们必定要将此事查清楚。
叶南玉指骨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原来是这件事,那季长老,能让其他长老回来吗,关于纪英仪的事,我可能有些发现。”
“嗯?你有发现?”
“嗯,今日去凌云宗发现的。”
季墨书眼前一亮,没有怀疑就用传音把那几个爱好偷懒的人都抓回来了。
彼时郁盈正抱着月岚在耸动着什么,听见这声儿差点没吓得从床上掉下去,月岚更是惊慌失措,娇吟一声,wei了。
裴绾和其他长老率先赶到主殿,郁盈姗姗来迟,表情跟谁杀了她爹一样臭。
季墨书没发现她的不对,只是轻皱眉,问,“岚儿呢,他怎么没来。”
“他身体不舒服,在休息!”
郁盈忽而大声道,还很凶,把季墨书给凶愣了,一脸懵的看着她,“在休息就在休息,你激动什么。”
“哼。”
她扭过头去,每根头发丝都表达了主人的愤怒。
季墨书:……
有病。
比起郁盈,裴绾脾气比较好,她主动询问,“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她正打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就被叫出来了。
季墨书点点头,指向叶南玉,“南玉说关于纪英仪的事可能有了新发展。”
众人看过去,叶南玉沉眸,将人鱼的事说了一遍。
主殿中的人霎时安静下来,她们有些诧异,更有些不敢置信,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纪英仪年龄倒长,可能与人鱼有关?”
“很大可能。”
“这……可算邪术?”
有长老不确定,看向其他长老。
邪术起码要有伤天德,损害人命,但如果只是取人鱼之泪……
“那条人鱼是自愿跟着纪英仪的?”
叶南玉沉吟一会儿,摇头否认,“小鹤儿说,在纪宗主的山上闻到了人鱼血的味道。”
那想必是动刑了。
“他是小鹤儿的族人,我答应鹤儿要救他,若出意外,还得请几位师姑师叔帮忙善后。”
她说的理直气壮,几人:……
“人鱼泪可逆改骨龄,这般重要的事,你告诉我们,不怕我们也起什么坏心思?”
郁盈粗声粗气说,觉得叶南玉这丫头太容易相信人了,她们才相处了多久,这么重要的事也敢说?
就不怕她们联手害了她夫郎,夺取人鱼泪延年益寿吗?
叶南玉褐色眼瞳微动,低头轻笑,“我敢说自然是信任你们的。”
郁盈不赞同,“人心难测,你怎么能随便信任别人。”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跟其他长老一样,有些被信任的熨帖。
叶南玉笑笑不说话了,其实经过这段时间和小鱼睡觉,她隐隐感觉到体内瓶颈多有松动。
叶家人很多生来就是极阴之体,双修有助于双方提升修为,但她从来不屑用此法修炼,这还是第一次……
待她突破,她总能将鱼护的更好一点。
任何想伤鱼之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雨夜绵绵,一人一鱼依偎在一起吃鸡,主要是人伺候鱼吃,她手中托着帕子,供鱼吐骨头,小鱼绵软的屁股坐在叶南玉腿上,被她半揽着吃。
腮帮子吃的鼓鼓囊囊的,一边吃怀鹤一边担忧的问,“你要一个人去救我族人吗,要不我通讯回人鱼族,叫她们过来帮你好不好呀。”
人鱼族也有许多强者。
但叶南玉表示并不赞同他的意见。
“你如何来到岸上的,修为为何被封印,都还没查出来,谁知道你族人里有什么牛鬼蛇神,不许联系她们。”
叶南玉弹了小鱼一下。
“唔”
小鱼捂住被弹的地方,泛着油光的嫩红软唇嘟了嘟,小声说,“真的会是她们吗,可是我也没欺负过鱼啊。”
他是很乖的小鱼,从来不欺负别的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人心难测,你不懂。”
叶南玉呼噜了一把怀鹤脑袋。
小鱼懵懵的抬头看她,“人鱼也是吗?”
“只要有脑子的,都一样,人鱼有脑子吗?”
她又含笑问鱼,逗他,语气像开玩笑一般。
怀鹤脸红,“有的,人鱼也有的。”
“好吧,那我们怎么办呀。”
“先恢复你的记忆,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陆地上的,再想办法。”
“可是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嗯,那就只能我养着你咯,还能怎么办,我可不放心你回深海里。”
小鱼脸颊红红,眼睛却是亮的,真诚邀请,“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啊,有你在,就没人可以欺负我了!”
小鱼确信。
叶南玉摸摸后脑勺,“人类也可以去人鱼族?”
“嗯嗯,当然可以啦,你是我妻主,日后我还要回父家呢。”
他得回门呀,回门就得妻主陪着,不然会很没面子的。
“好,那到时候我陪你去。”
她家鱼性格单纯又矜傲,难免遭人欺负排挤。
叶南玉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不放心在任何时候,放着一条鱼出去。
察觉自己即将突破那天,叶南玉不在天元宗,她带着怀鹤去了自己失踪那百年住的深山老林。
在这有一个不知是哪位大能留下的传承,被她捡漏了,之后她的每次雷劫,都在此处承受。
此处人烟稀少,更安全些。
她吩咐了怀鹤自己在小木屋待着,留了晚幽照顾他。
晚幽一脸怨念,还被吩咐要给鱼烤肉吃,她都懒得给自己烤,却要先给这条鱼烤?
但念及剑修马上要突破了,为了防止把自己弄死,她还是没敢反抗。
合体期的雷劫几乎轰动了整座山头,鸟雀尽数奔逃。
怀鹤只听见一声比一声重的雷声,唇瓣紧抿,眼睛死死盯着雷落下的地方。
“真的没事吗?”
他很不放心。
晚幽坐在一根藤蔓上翘脚,对这对黏黏糊糊的小妻夫格外唾弃。
“能有什么事,她这么厉害,你别管她了,我给你烤了鸡怎么不吃啊。”
晚幽挠头不解,叶南玉不是说她的鱼最爱吃烤鸡而且一日最少要吃两餐吗,这会儿给烤好了,怎又坐在那不动了?
怀鹤眼睛红红的望着被雷劈的地方,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晚幽:……
她明明听见两人依依惜别时,这条人鱼说自己饿了,让剑修快点回来的,这才多久,又不饿了?
感情只吃心上人做的呗?
树妖感觉到了这双妻夫对她的恶意,不就是欺负她没有夫郎吗?!
哼,赶明儿她一定要也找一个,腻死这一人一鱼。
这段雷劫持续了整整四日。
而这四日里,怀鹤一直守在窗边,妻主不让他跟过去,他便不去,只远远看着。
他很听话,希望自己的听话能□□主早一点归来。
然而,雷声已经停了,妻主还没回来。
小鱼心里一下就慌了,双眸水汪汪的,忙不迭转身问晚幽,“雷劫已经结束,妻主人呢,她不会出事了吧?”
蓝色宽袖下,怀鹤手指紧紧攥着,紧张到身体有些微发抖。
晚幽却不觉得会出事,半躺在藤上,嘴里叼着片翠绿的叶子,“你怕什么,你妻主这么厉害,还会被这点雷劈死不成?”
怀鹤听不得死字,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不许你咒我师姐!”
晚幽:……
这日子没法过了,叶南玉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倒是想去找人,但叶南玉走之前让她不许离开人鱼半步,否则等她回来就扒了她的树皮,这谁还敢动?
晚幽心如死灰。
另一边,叶南玉刚被雷劈完,手指都抬不起一根,浑身疲惫,体内魔息枯竭,也没办法使用净身咒,又不想就这么潦草的出现在小鹤儿面前,无奈,只得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到不远处的小溪里简单洗了洗,再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才往回赶。
而怀鹤已经从小屋里跑出来了,盯着外面简直望眼欲穿,终于,视线里出现一道雪色身影。
“师姐!”
怀鹤兴奋。
叶南玉忍着后背的疼痛,勾唇浅笑,“小鹤儿,想我了没?”
怀鹤扑过去,差点没把叶南玉给扑倒,“想,好想师姐,你怎么才回来呀。”
叶南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疼的龇牙咧嘴,“我在那边修养了一会儿,你这几日怎么样,晚幽有没有欺负你?”
晚幽听见这话,差点从藤上跳起来。
然而,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面呢,怀鹤居然点头了!
他一脸委屈看着心上人,可怜巴巴道,“她欺负我,不给我饭吃,我现在好饿啊,师姐~”
小鱼撒着娇,晚幽简直要被气晕了,连忙站起来为自己辩解“什么我不给他吃,明明是他……”
话还未说完,一道充满危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晚幽:……
好,这锅老娘背了。
她悄悄瞪了这对狗女男一眼,不敢说话。
叶南玉还在耐心哄着鱼,“嗯,她坏,回去我给你烤肉吃好不好?不气了,别哭。”
小鱼眼眶红红的,让人有些担心他要哭。
他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扭了扭腰,挤在人怀里,反驳她,“才没有要哭。”
“好好好,没有要哭,那是我说错话了。”
她声调格外温柔,听的人心都酥软了。
“你不止要给我烤肉,这几天都没有亲我,你要补上去 ”
晚幽只觉得没眼看,默默低头,当自己是个聋子。
叶南玉全盘答应,“好,回去全部给你补上。”
小鹤儿这才高兴起来。
等两人聊完了,晚幽将人上下打量一遍,“你渡劫成功了?”
叶南玉微微颔首,她又觉得奇怪,“旁人只在升大境界的时候需要渡雷劫,你怎么小境界也要?”
“嗯,我从小就如此,已经习惯了。”
“走吧,先回去。”
“那师姐岂不是每次升境界都要被雷劈?”
怀鹤光是想一想,就心疼的要死,忍不住又扑过去,抱紧叶南玉,蹭蹭她。
叶南玉身形一僵,伤口处火辣辣的疼,脸色都白了半分,偏嘴角还要勾出若无其事,安抚的笑意。
晚幽一眼看出端倪,躲在一边偷笑,叫你们在我面前亲亲蜜蜜,这就是你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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