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宁时安在豪门争斗中失利了。
他想,一定是因为他是个私生子,学习企业管理太晚了,接触公司职位太迟了,才让那个作为独生女的正牌继承人牢牢占据优势,不管他怎么蹦跶,都赢不了。
宁时安不服。
不就是有个好的出身吗,不就是比他提前接手了公司吗,凭什么输的是他,他只是比惊弦迟了一点。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赢。
如果他处在惊弦的位置,他一定比她做得更好。
一败涂地之际,命运给了他重新选择的机会。
宁时安发现,他竟然可以取代惊弦的位置。
“我要成为她。”
宁家夫人,背后的叶家也是不容小觑,有了这样的起点,他怎么可能不赢?
宁时安激动到颤抖,直到尘埃落定,他真正成了宁家正牌继承人,终于放心了。
这辈子,惊弦不过是宁氏掌权人情人的女儿。
她拿什么跟他比?!
怀河医院,惊弦出生了。
她度过了一个平淡的婴儿期,到了能走能爬的年纪。
母亲蒋芽让人把婴儿辅食拿来,一勺一勺喂着,惊弦一口一口吃着,蒋芽笑眯了眼:“宝儿真乖。”
她笑起来很好看,皮相十分出色,身段更是不俗,也许因为做了母亲,多了股温柔的味道,笑起来很有韵味。
当年从农村出来的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努力,永远突破不了阶级,如果按照常规,她嫁人也只会是过得更好一点,可她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她想要更好。
唯一的优势就是她的脸。
她成功了一半。
生了个孩子,她也没有放松对身材的管理,美貌是她的利器,她不可能放弃,但她也知道,宁明不爱她,他只是喜欢这副皮囊,喜欢她温柔,不会娶她,他不会为了他放弃叶家那棵大树。
可这有什么关系。
搭上了宁家这颗大树,比起其他可好太多了。
宁家不是一般的富贵,她能在他身边呆几年,还生下孩子,就是她的本事了。
这几年里,她拿到手的并不少,如果按照寻常,她永远不可能得到想要的。
蒋芽是不后悔的,虽然当情人在外人看来是很不耻的,可是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途径。
没有文凭,又没有资本,靠自己她怎么突破所在阶级。
她知道,豪门想要的孩子多是男孩,生下女孩,虽然惋惜,但她不会因此怨恨,女孩教导得好了,依然是好的。
蒋芽带孩子很有耐心,见女儿吃完了辅食,摸摸惊弦的小肚子,才放下碗,“宝儿吃饱饱了,要不要和爸爸打电话呀?”
宁明对孩子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不喜欢,她知道那位夫人的孩子都五岁了,据说学什么都快,宁明喜欢得不得了。
蒋芽对宁夫人没什么恶感,只是羡慕人家孩子争气,宁明对外面的孩子是放养的,蒋芽只想让他喜欢孩子一些,孩子要是因为想父亲而通话,不管怎么样,宁明都应该会高兴。
男人也许对情人对妻子没那么多爱,对孩子起码是有喜欢的。
惊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童,她没有从前的记忆,可是从出生起,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清楚的,就包括她的家庭情况。
出生在什么样的家中,是无法选择的,对于母亲的想法,她不予评价,那是母亲的选择,她不会置喙。
母亲对她有爱,父亲比较淡。
“妈妈想吗?”
蒋芽惊讶,蹲下了身子,和女儿平视:“为什么这样问?”
女儿能问出这个问题,怎么能不让她惊讶,惊弦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竟然能问出妈妈想吗这样的话。
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
难道是母女连心?惊弦也感知到她想要她加强父女间的联系?
一方面蒋芽是欣慰,另一方面又觉得女儿不应该这样早熟。
她生孩子,不是为了把孩子当做工具来用的。
蒋芽放软了嗓音:“宝儿,你是自己想的吗?”
她也知道,孩子应该是听不懂这些话的。
出乎意料,孩子听懂了,蒋芽更惊讶,因为孩子说,妈妈很想。
蒋芽心软得一塌糊涂,贴着女儿的脸,软软说着:“宝儿,妈妈不想你因为妈妈想才做的,妈妈不想把你当成工具,妈妈希望是宝儿自己想才做。”
她搂着女儿,心情很复杂,应该说她现在很矛盾:“妈妈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这大概是每一个母亲都会有的想法,自己的孩子,都希望是好的。
“宝儿心疼妈妈,妈妈很高兴。”
蒋芽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大约有点聪明,她能够领悟大人说的话,以后她是要注意了,不能让孩子学到不好的。
她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宁明,孩子聪明点是好的,可是她并不想孩子过早的接触到不属于孩子应该知道的世界。
宁明反而打电话问了她最近怎么样,蒋芽捡了点趣事说,他对她大概有那么点喜欢,也就是满意她从不添乱,又很善解人意,每次相处都很舒服。
隔三差五的,他还会过来。
就像是惊弦一周岁生日,宁明包了家酒店庆祝,往来的算是有身份的人,他们大概知道,蒋芽是得宁明心意的女人,不然他也不会做这些。
叶家那边对这些事,不说管不管,反正挺微妙的,这对夫妻在一起还是因为联姻,感情是真说不出来有多少。
只要宁明外面的人,不舞到跟前,宁夫人是不管的,她只要地位不动摇,孩子的利益保证好,其他都不插手。
这也是蒋芽能一直跟在宁明身边还生了孩子的原因。
蒋芽大概也有点明白这个意思。
来庆祝的人也不说晦气的话,这点眼色还是要有的,宁明明摆了对孩子挺上心的。
“恭喜恭喜。”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和宁时安庆祝周岁的客人比不了,宁明不至于那么招摇,请的人是相对小的家族。
他们对宁明都客客气气的。
宁明也舒心,对着他们有说有笑。
这个周岁宴就算是过了。
其实,宁明对着孩子起初没有什么想法,蒋芽不会隔三差五的提,他只是去的次数多了之后,不可避免的和孩子接触也多了。
惊弦的性子不像他,也不像蒋芽,宁明也说不出来像谁,因为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是他说什么,蒋芽说什么,她都听。
这点上,她和宁时安很不一样。
宁时安很崇拜他,事事都觉得他说得对,宁明心理上是自得的,没有父亲不喜欢孩子崇拜自己的。
惊弦就不同了,她其实并不会流露出多少崇拜,从语气到行动,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们是平等的,她有事会和他商量,也只是商量,或者说,更像是告诉他一句,她要做什么。
这点上,宁明又觉得很新奇,尤其是这么点大的孩子,这么有主意,一来二去,他就喜欢上了逗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儿。
蒋芽见了,当然是高兴的,不论如何,都是对她和孩子有利的,宁明喜欢孩子,那给孩子的就更多了,不是吗?
宁明逗孩子是挺有趣的,因为惊弦并不会因为他拿走了她的玩具就哭,也不会生气,只是会平静的看着他,转向别的玩具。
宁明拿着玩具就索然无味了,可他还是乐不彼此的拿走惊弦其他的玩具,似乎一定要得到孩子的某种反应。
是的,他发现女儿都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所以他很好奇,到底要什么样,她才会有大点的情绪波动。
拿走玩具只是其中一种方式。
惊弦又看了他几秒,宁明笑了:“来,给爸爸笑笑?哭哭?其他反应也行。”
惊弦说:“不。”
宁明就搁那笑,蒋芽端着切好的果盘,笑意盈盈的招呼着宁明:“吃点水果,听说你今天来,特意买的。”
宁明身边女人很多,真正有孩子并且认下的很少,蒋芽只是比较得他心意,因为孩子,他对她还算上心。
“有心了。”
蒋芽捡了一些事和宁明说,是他不在的时候,惊弦的事,宁明听得有滋有味,还有趣发问:“你还会这样?”
惊弦并不是很想回答,宁明看上去也不需要她回答,相处了这么久,他大概是了解她的性子的。
他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你对爸爸是这个样子,我看你对妈妈明显活泼多了。”
对比起他来,面对蒋芽的惊弦是真的活泼。
惊弦看他就知道,想听好话的,她不是很想说些哄人的话,宁明念叨起来堪比老太太,惊弦仍然稳坐钓鱼台,不动如山。
蒋芽已经习惯了宁明一头热,惊弦那边是冷冷淡淡的了。
大概……人都是有点贱的,越是不理他,越是受挫还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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