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
电脑屏幕上又闪过一行字:“你真的不愿意去拯救那个世界吗?”
阮欣啪啪啪一顿敲击键盘: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什么救世主,笑死个人了!
她想要叉掉这行字,找了半天都没有办法, 甚至不能关机。
那行字又变了:如果你身在提瓦特,也依旧会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吗?
阮欣默了默, 暗道这个病毒挺顽强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盖上了电脑。
“没有了媒介,骗子还能怎么办?”
她哼了一声, 不过是玩了个游戏,没想到竟然还有骗子找上门, 真当她是吃素的?
这时,阮欣察觉到周围传来一阵极不寻常的异动, 她敏锐地望去,却看到一个幽深的黑洞出现在她的眼前。
下一瞬, 她感到一股极深的引力, 脚下的重力直接消失, 在漫长的坠落之中, 她看到了扭曲的星空,以及回荡着的某种悠远的声音。
“吾是时间, 亦是初始与终焉。”
虚假的命运线在她眼前铺开, 她看到了游戏的结局——金发旅行者和白色飞行物游历七国, 可最后赢来的却不是重逢, 而是血亲的反目。
因提瓦特绽放的花海之中,血色浸染了花瓣,活下来的那一位, 将成为新的维系者,可未来的河流只是延长了一瞬, 直到耗尽维系者的力量。
“这是天理维系者的选择。”
“牺牲,换来的只是短暂的时间,唯有彻底改变,才有新的可能。”
“去吧,异世的旅者,吾予你祝福,愿你去寻找真相,改变一切。”
时间汇聚于阮欣的手心,她感受到了一股玄奥的力量,从高天之上坠落,是青色巨龙接住了她,而风神巴巴托斯翠绿的眼眸望了过来——
这就是阮欣穿越的伊始,也是1.0故事的开始。
记忆戛然而止,阮欣感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感觉1.0的自己是真的会断章,怕不是在某文学城进修过。
“有什么收获吗?”真问她。
阮欣顿了顿,虽然记忆很短,但她清晰的得知了自己穿越时的想法。
——糟了,早知道中午就不吃菌子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会在1.0做出什么事情,阮欣真的不难想象。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一些美好的记忆,”真略带感触地说:“当初的你说过,记忆并不重要,与其追忆过去,不如放眼当下。”
影的神情怔了怔。
阮欣憋着一口气说:“记忆虽然不重要,但是里面的……”
说着,她的脸色骤变。
有一种预感告诉她,1.0的自己做了了不得的事。
“怎么了?”真好奇地问。
“没什么,感觉像是在网上被一个人骂了,结果我打了五百字文明用语回敬,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一样。”
真:“……”
影:“……”
“好吧,话说回来,真,你会在一心净土,也和我有关系吗?”阮欣平复心情,问道。
“是的,你把人偶交给我,再次破坏了因与果的规则,使世界树生出了新的分叉。”
“神樱树有着我一半的力量和灵魂,另一半力量给了人偶,灵魂在此等待着你。”
真将真相娓娓道来,“只有你来了,我才有出现的可能。”
“因为你的身上,有着更高层次的力量,足以欺骗这个世界。”
“更高层次的力量?”
真不语。
影沉声道:“你于永恒之中,窥见了什么?”
“窥见了一个被控制着的世界,这个世界是陈旧的,机械地运转着,毫无生命力可言。”
阮欣看着光球,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对人类的怜悯,说:“有的,总有一些人不屈服于命运,人类的群星曾经闪耀过,今后也不会熄灭。”
“将军大人,你该出去看看了。”
影的眼中闪过瞬间恍然,而真温柔的说:“我可以陪着你,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好。”
影打开一心净土,将阮欣送了出去,随后,她现身于现实世界。
外面仅仅过去了几秒,众人脸上惊诧的表情还未消失,就看到当事人毫发无损的出现。
而影刚一出来,就看到了面前密密麻麻的光团。
影:“……”
她的神力再扫过群岛,又看到了更多的光团。
“……”
阮欣尴尬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影犹豫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人类的变化吗?”
众人:“……”
此时,一心净土内。
“你来啦。”
将意志依附于挂坠里,跟着阮欣进来的散兵面无表情地看着紫球。
“你找到答案了吗?”
“找到了。”
“恭喜你,我的孩子。”
“感谢您的照顾。”
“你从来都不是异类,经历赋予你的记忆,记忆中承载的情感,都让你比真正的人类,还要像一个人。”
真蹭了蹭他的脑袋,像是温柔的安抚:“你的诞生便有了意义。”
“那位小姐曾经说过,你的情感比之常人更浓烈,更分明,因为你本就是一个奇迹呀。”
散兵眼睫颤了颤,轻声道:“谢谢您。”
“回去吧,我会以意识的形态留在这里看着你们。”
“再见。”
他转身离开,悄然回到现实。
影若有所感。
她看了看发着光的钟离、温迪、纳西妲和芙宁娜,再次怀疑人生。
这时,九条裟罗带着幕府军从天守阁赶来,见到一行人,她厉声道:“各位,请跟我走一趟。”
阮欣:“去哪?”
九条裟罗:“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进了稻妻的大牢,除了瞬移去鸣神大社的影。
“刚刚那个是真正的雷电将军吗?”胡桃小声的问,“她怎么没有劈了你?”
“没错,就是她。”阮欣自豪的说:“当然是因为我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她。”
“噫——我不信。”胡桃摇头道:“你不是说神子会来捞我们吗?她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很快就来了吧。”阮欣挠头。
稻妻的牢房与璃月的单间以及蒙德的男女分间不一样,他们全部被关在了一起,挤在一个大的地牢里。
“伙伴,下次你打算去哪个国家?”达达利亚远远地问。
“还没想好,怎么了?”
“我好提前去牢房踩下点,等咱们住进去的时候少受些苦。”
阮欣:“……”
牢房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他们身上的药粉慢慢失效了。
木屐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地响起,阮欣扒在栏杆上,往外面看了过去。
九条裟罗神情严肃,直奔阮欣:“将军大人要见你。”
“啊?”
“请跟我来。”
她打开牢房,将人放了出来,阮欣只好跟了上去。
天守阁。
雷电将军与影正在对峙,八重神子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阮欣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们一眼,艰难地解释:“其实,这只是一个魔术,明天我们会向稻妻的人民解释,所有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营销话本。”
“包括伪造历史?”
“那同样是营销的手段之一,毕竟,那段所谓的历史并没有得到大部分专家学者的认可。”
“是个不错的解释,但这种恶意的营销,也是会坐牢的哦~”
阮欣顿了顿,说:“坐牢没关系,但我在梅洛彼得堡的牢还没有坐完,得先排队。”
八重神子:“……”
“那边的罪名是谋害最高审判官,并且证据确凿,估摸着会坐几十年的牢。”
八重神子:“你的本事真不小呢。”
本事不小的阮欣围观了雷电将军和影的对峙,最后在八重神子开的后门里,成功带着影和队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后续需要处理的稻妻人民的认知问题,就交给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去解决吧。
众人齐聚神里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璃月。
“我们得走了,深境螺旋十二层好久都没有打了。”
阮欣和神里绫人告别,并再次哄着心海和他们一起。
离开时,神里绫人称为阮欣准备了一份礼物,已经送去了往生堂。
阮欣一愣,等她回去之后,就在往生堂的院子里看到了满满当当的宝箱。
“哇!”派蒙惊讶地说:“竟然有这么多!”
她飞近一看,宝箱上面贴着一个纸条,写着:“精五雾切。”
派蒙:“……”
阮欣:“……”
这就是有个土豪哥哥的感觉吗?
差点富起来成为资本家的贫民女孩阮欣不懂,但大为震撼。
当时她连口水都没喝,直接原地开宝箱。
一开就是大半天,顿时一千抽到手,给队友们全抽了专武。
而神里绫华的雾切变成了精二。
这时,她提议道:“明天我们再去打一次深境螺旋吧,让影见见世面。”
其余人:“好。”
当晚,他们都去了新月轩吃饭,而阮欣则把哥伦比娅送回了至冬国,回到房间里就开始琢磨作战的策略。
次日。
阮欣将有时间的队友都带到了深境螺旋,并且将自己的策略说了出来。
“没别的,就俩字——硬刚。”
“这就是你的策略?”派蒙惊讶道:“我还以为你能够想到什么好办法,结果就是让大家扛揍是吧?”
“别这么说,我们有三个奶,一个盾,还有影的充能循环,不慌。”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欣让芙宁娜、心海和班尼特各就各位,便开启了战斗。
五只圣骸兽来势汹汹,钟离率先开大,给所有人套上了一个盾。
派蒙飞高了一些,准备观察情况,不料圣骸赤鹫突然起飞,直接将她撞了下来。
随后,五只圣骸兽一起进入了“噬骸”状态,它们发动攻势,通过身体碰撞,全力攻击众人。
钟离的盾只能抵挡第一下的攻击,其余人一边掉血一边回血,努力的积攒能量。
而影见机开大,加速了的众人积攒能量的时间,并缩短了cd。
紧接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开大,元素爆发之时,汇集的元素能量会达到一个顶峰,由此产生了片刻的空间扭曲。
达达利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利用那一瞬间的扭曲,躲过圣骸兽的攻势,并悍然反击。
一分钟后,圣骸兽发动技能,并吐出“噬骸能量块”。
他们用相同的元素攻击能量块,随后,圣骸兽瘫痪,巨大的能量融入身体,众人身体一颤,掉血的速度骤升。
“不行,快聚过来,一起奶!”阮欣突然大声地喊:“聚在一起!”
之前她们的调查出了错,掉血的速度并非是固定的,而是取决于“噬骸能量块”的数量。
此刻,他们同时攻破了五个“噬骸能量块”,也就意味着掉血的速度增加了五倍。
三秒。魈、达达利亚、莫娜倒下。
四秒。甘雨、琳妮特、提纳里倒下。
五秒。万叶、艾尔海森、纳西妲倒下。
六秒。阿贝多、神里绫华、温迪、林尼倒下。
七秒。胡桃、散兵、影倒下。
八秒。那维莱特、班尼特、行秋倒下。
九秒。钟离、芙宁娜、心海倒下。
十秒。站着的人只剩下了阮欣、空和派蒙。
十一秒。五只圣骸兽站了起来,齐齐转向这里,每一步,都踩在阮欣的心上
“怎么办?”
派蒙拉着空的头发,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还能救回来吗?”
空的状态很不好,脸色惨白如纸。
阮欣挡在他们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努力回想着,回想着这一路的经历。
如果1.0的她已经触碰到了世界的真相,那么她身上所谓的更高层次的力量是什么呢?
时间?不。
她要做什么?破坏。破坏什么?破坏规则。什么规则?世界树的规则。那什么是世界树?
阮欣蓦地睁大眼睛。
认知,人的认知在这个世界尤为重要,集体认知的改变足以惊动规则,甚至强大的神明意识还可以更改物理规律,而世界树可以修改人类以及神明的认知。
所以,由创世者所制造的世界树,它究竟是什么?
圣骸兽越来越近,它们扭曲怪异的身体里藏着巨大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杀死他们。
他们,这些人……
这些人是她的朋友。
是给了她记忆,带给她情感的人。
而记忆与情感,是这个世界属于人类的力量!
霎那间,地上的人们手腕上发出一阵强烈的光,圣遗物骤然之间变了模样。
“阮欣,这些圣遗物……”
强光之后,圣遗物变成了最简洁的圆环,里面蕴含着极为纯粹的能量。
换言之,词条拉满了。
再换言之,个个的分数达到了280+。
下一秒,被水母和众水的歌者一口奶醒的众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伙伴,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暖洋洋的~”
达达利亚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其余人的状态也差不多。
在开挂了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翻了一番,几分钟后,成功地打败了最后一只圣骸兽。
然而,就在阮欣以为接下来要进入最后一间的时候,五只趴在地上的圣骸兽瞬间合体,成为了一只全新的boss。
——魔物进入二阶段。
与此同时,高空出现了熟悉的倒计时,只有三分钟。
阮欣:“……”
其余人:“……”
围桌谈话
阮欣:“***”
“伙伴, 不能骂人。”达达利亚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咱们要讲素质,不就是一个……”
下一秒, 合体boss伸出翅膀,瞬间将达达利亚拍飞。
高空中,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嘶吼声:***
众人:“……”
阮欣后退一步, 下意识地拽住派蒙的小手。
再下一秒,大家集体被扇飞。
嗖——
特瓦林大丰收。
跟打排球似的, 把空中的钟离、那维莱特和散兵“砰”地一下拍了下去。
阮欣在特瓦林背上看得眼皮直跳,轮到影的时候, 特瓦林还想再扇,但影已经握住了薙刀。
“扇, 或者死,选一个?”影冷冷道。
特瓦林翅膀一缩, 连忙将她接到背上。
——我错了。
它说, 其态度转变之快, 可谓是深得阮欣的真传。
背上的众人:“……”
阮欣摸了摸它的背, 深沉道:“特瓦林,其他几个柿子也不软, 只是懒得和你计较。”
特瓦林: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阮欣:“……”
真是好熟悉的态度。
“阮欣, 那个, 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万叶犹豫道。
“什么?”
“达达利亚好像快落地了。”
“?!”
“特瓦林,救救救命哇!”
好在特瓦林靠谱,在达达利亚命悬一线之际, 将他捞了起来。
看着橙发吹成了鸡窝的青年,阮欣帮他把冬极收了起来, 问道:“你刚刚说,不就是一个什么来着?”
达达利亚双眼无神:“我什么都没说。”
“还玩万达吗?”
万叶摸摸他的鸡窝头。
“万达?什么万达?”达达利亚毫不犹豫道:“我要加入种门!”
“怎么加?”万叶问。
“草行久带我。”达达利亚回答。
万叶:“……”
阮欣默了默,说:“你不如加入那维莱特的队伍。”
“他一人单打独斗,需要我干什么?”
“凑双水,普攻加一级,”阮欣暼了一眼他,“就当是个腿部挂件了。”
达达利亚:“……”
他可是越战越强的达达利亚,怎么能堕落到挂件的地步,于是他反驳道:“什么挂件?!他身上有地方挂我吗?要挂也是挂派蒙身上!”
派蒙:“?”
阮欣:“……”
“你休想!”空瞬间跳了起来,指着他和阮欣的鼻子说:“但凡派蒙要是再长一点肌肉,我就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肌肉多好,肌肉是力量的象征。”达达利亚不怕死地挑衅,“派蒙有了肌肉之后,看起来就更厉害了。”
空握紧了拳头。
“不信你看看上次,伙伴……”
“砰!”
话音还留在这里,人却已经被踢飞出去,达达利亚呈抛物线坠落,径直砸穿了房顶。
阮欣淡定地收回脚,低声下气地说:“空,没有上次,你放心,达达利亚要是敢做什么事,我来替你教训他。”
空扭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她这张欠嗖嗖的脸。
派蒙也飞回空的旁边,表明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
回到往生堂,大家就合体boss展开讨论,最后得出结论:太狗了,真的太狗了,谁能想到倒计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五个圣骸兽合体之后简直无敌,海陆空全方位攻击,元素抗性拉满,产球环境再一次恶劣。
“但是圣遗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芙宁娜看着手腕上发着白光的圆环,里面流淌着一缕金色的碎光。
阮欣恬不知耻道:“那可是我对你们爱的力量!”
“噫——”
胡桃再次撇嘴,“你又开始了!”
“说正经的,圣遗物词条现在都拉满了,我们还能怎么提升?”提纳里略带忧虑的说:“如果不提升的话,两脚就被它踩飞了。”
“谁说圣遗物不能提升了?”阮欣见他们惊讶的望着自己,得意的说:“词条是不能提升了,但里面蕴含着的力量却可以增加。”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依旧可以去副本里刷,然后融合进你们手里的圣遗物里面。”
“怎么融合?”
“和以前一样。”
“新融合进去的圣遗物会变成里面的碎金,所以金色会越来越多,也就是说,我以后只要努力的肝圣遗物,你们就能够得到稳定的提升。”
“等我将圣遗物刷完,我们再去和它决战!”
所有人都震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圣遗物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阮欣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带着胡桃和达达利亚去清了今日份的体力。
回来的时候,空和派蒙拦住了她,一副要和她详谈的样子,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院外依旧是那个高科技的升降梯,虽然只隔了短短几日,但阮欣恍惚之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你们找我干嘛?”
派蒙双手叉腰,生气地看着她:“阮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什么事?”阮欣疑惑。
派蒙:“哼!”
空:“关于圣遗物,你是不是知道它们是什么?”
“没错。”阮欣点头。
没有预料到她回答的这么果断,空惊讶地问:“是什么?”
阮欣沉吟片刻,在思考从哪里说起。
这时,空突然开口:“阮欣,我和派蒙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朋友之间是不应该隐瞒的,对吗?”
阮欣沉默。
“你隐瞒了我们很多事情,每一次分开,你都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以前我不去追究也不过问,但是现在,阮欣,你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空的语气里没有质问,阮欣却觉得心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的手指抖了一下,张口时本能的想说一些俏皮话,却在看到他的眼神后,沉默了下来。
“关于圣遗物,我一直以为它们是残留在地脉中的魔神碎片。”
空眉梢微动。
“可为什么只有我能够去领取它们,我以为是我特殊的体质,直到昨天,我在一心净土遇到了前任雷神雷电真,从她那里得到了我穿越时的一点记忆碎片,我才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沉声道:“圣遗物实际上就是我的记忆与情感!”
“什么?!”
“我的记忆并不是被派蒙抹去,而是我自己分离的。通过某种方式,将它们融入了地脉,也就是融入了世界树中。”
“所以,他们所佩戴的圣遗物才能够继续提升,只需要我能够找回更多的记忆与情感。而能够帮我的人,才能够佩戴它们。”
空和派蒙被这个真相震惊了。
“我一直在想,人为什么是特殊的?直到我发现,人的记忆与情感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伟大力量。”
“人的寿命短暂,终其一生,不过是长生种的弹指间,可他们的记忆与情感,却会永远的留在这个世上,成为真正的永恒。”
阮欣一直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她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可她当初对空所说的,自己能够把最重要的事情记下来,并不是在骗他。
“世界是虚假的。”
这句话一直铭刻在她的脑海里,每时每刻,都让她怀疑一切。
可感情是真实的,他们是真实的。
那么虚假的是什么?是由世界树在提瓦特大陆建立的规则,即所谓的“命运”。
人类死去之后的记忆和情感都会融入进地脉中,最终汇集到世界树。
世界树因此有了持续不断的力量。
而有神之眼的人愿望格外强烈,他们得到神之眼之后,将一瞬间的愿望延长至终生,直到死后又化作维持虚假星空的命之座。
也就是说,把世界树比做一个服务器,那么神之眼便是连接的端口,而神之眼的拥有者则被迫“联网”,为星空充能,死后成为命运的一部分。
普通人则没有“联网”的资格,因此融入地脉。
“可是,星空一直都在,神之眼却是两千多年前才出现的。”派蒙不禁问道。
“所以,我怀疑在尘世七执政体系建立之前,提瓦特大陆发生了某些重大的事情。”
“或者说,正是因为某些事情发生,才导致了尘世七执政体系的建立。”
阮欣说出这些猜测后,心里松了松:“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还不够推测出真相,但我们已经找对了方向。”
“看来,阮欣你在和我们分开的那短短几年内,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
听完她的话,空质问道:“你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们其他的事情?”
“感觉上还有。”她弱弱地说。
派蒙生气的说:“我就知道!”
阮欣立马低下头,小心的赔不是。
“但我们也骗了你一件事。”派蒙又说。
“什么?”
“那就是这里可不止我们两个。”
说着,胡桃、温迪、钟离、魈、万叶和达达利亚走了出来。
七彩之光的主演,也是最初的成员。
阮欣:“……”
真是过于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当初被直播一样。
“拯救世界,可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哦!”
胡桃蹦蹦跳跳地来到两人中间,手上护膜转了一圈,然后插在地上,“当然要算上我胡桃一份啦!”
“伙伴,居然是这么酷的事情吗?!”达达利亚蠢蠢欲动,“想当初,我就看你骨骼清奇,硬要赖上你去打深境螺旋,看来还是我早有先见之明。”
“甚好。”魈淡声道。
“阮欣,说好的邀我观景,没想到是入了贼窝。,”万叶摇头:“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钟离和温迪一如既往地装死。
“那么现在,由你决定,要不要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他们?”空认真的看着她。
阮欣握紧了拳头,理智与情感再次挣扎,随后,她点了点头。
“那么,就让我来说吧。”
接着,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抖了出来,其中摸不准的,自己还在试探的,便略过了。
良久,他们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就是这样,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着危机。”
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几乎是击碎了他们的三观,这里的他们指胡桃、万叶和达达利亚,三个土生土长的人类。
“等等,”派蒙突然拍案而起,“那个轩辕傲天!”
空立马反应了过来,更加愤怒的说:“你居然一直用一条风蚀沙虫来骗我们!”
阮欣不敢说话。
“再等等,你和散兵……”
胡桃突然拍案而起,“作为好闺蜜,你发展了感情线都不和我说一声?!”
阮欣试图解释:“应该是前感情线,现在……”
其余人露出八卦的眼神。
阮欣:“他应该暗恋我。”
“啊?”
“什么?”
“你在做梦?”
达达利亚毫不客气地嘲讽:“你是小说看多了吧,他哪次不想弄死你来着?”
阮欣眨眨眼,天真道:“对于他来说,不弄死我不就代表暗恋我吗?”
“他不反对也就是接受的意思。”
达达利亚:“……”
其余人:“……”
他们思索片刻,竟然觉得阮欣说的甚是有理。
“不行,脑子坏掉了,略过这个话题。”胡桃甩了甩脑袋,总感觉被她带跑偏了。
阮欣无辜地看着他们。
“不对,”胡桃再次拍案而起,“你刚刚说自己砸晕了谁?”
“风神巴巴托斯。”
“那你在医务室把谁认作了弟弟?”
“温迪。”
“那风神是谁?!”
胡桃紧盯着阮欣和温迪。
温迪:“诶嘿!”
胡桃:“……”
我不信,肯定是在做梦。
她恍恍惚惚地坐下了铱錵,可达达利亚却拍案而起。
“我有话说,刚才你说1.0的我水淹璃月,但是被女士和岩王帝君一起算计了,那我是怎么认识的岩王帝君?”
空:“……”
阮欣:“……”
钟离:“……”
温迪眼珠一转,跟着拍桌子:“就是就是!达达利亚平白无故也不会认识大名鼎鼎的岩王帝君吧?”
“要我说,多半岩王帝君在民间微服私访,”万叶猜测道:“那么他应该会有一个凡人的身份。”
“所以,帝君是谁呢?”胡桃皱眉。
某几个人的目光悄咪咪地暼向钟离,胡桃眉毛一扬,“你们在想什么?客卿要是岩王帝君,我胡桃就学阮欣去倒立吃屎!”
钟离:“……”
其余人:“……”
阮欣震声道:“什么叫学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胡桃按着她的头,愤怒道:“当初我俩住一屋,你说好姐妹就要做一辈子的单身狗,谁先脱单谁去倒立吃屎,你忘了吗?!”
阮欣:“……”
其余人:“……”
到处搞事
关于忘没忘这件事, 阮欣看了一眼钟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反驳:“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
要吃你一个人吃, 别拽上她啊。
“明明就是你说的,不然我能够说出这种话?!”胡桃一脚踩在凳子上, 更加用力地按着她的脑袋。
“你说没说过?”
“我没有!”
“说过没?”
“没有!”
两个人, 一个一心奔着吃屎的节奏去,另一个拼命想要摆脱这个惩罚, 可惜两人的塑料姐妹情经不起一点考验,更是没有丝毫默契。
胡桃铁了心要捶死她。
当然, 她完全不知道,捶死阮欣也意味着捶死她自己。
心知肚明的空、派蒙、温迪、钟离和魈, 就这样看着她们俩。
“你不承认是吧?”
“我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承认!”
“你就这么不想承认?”
“不想!”
“好。”
胡桃撩起衣袖, 看着言而无信的友人, 冷哼一声, “行, 你不想承认,我明白了, 你迫不及待想脱单了吧!”
阮欣:“……”
其余人露出吃瓜的表情。
脑子一直转的很快且擅长坑好友的胡桃继续输出:“让我想想,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把想法变成实践的?哦, 从世界树里出来。”
她拖长声音:“你逮着机会就去某人面前晃, 说是道歉,实际上却是想方设法……”
“胡桃!”
阮欣狗急跳墙,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忍你很久了!”
胡桃反手掐了回来:“我也忍你很久了!”
“你竟然拿护摩敲我脑壳!”
“你拆我的往生堂!”
“你让我天天吃鸭子!”
“你送我去坐牢!”
两个人互相掐着脖子, 开始一桩桩地数落对方做的好事,一说就停不下来。
最后, 胡桃一锤定音:“你究竟吃不吃屎!”
“我吃!”阮欣铿锵有力地回答,又用比她更大的声音质问:“那你吃不吃屎?!”
“我凭什么吃屎?!”
“你凭什么不吃?”
“客卿又不是岩王帝君,我为什么要吃?”
“谁说他不是岩王帝君?”
“难道他还能是岩王帝君?”
“他本来就是!”
“他本来、本来……本……”
胡桃的声音卡壳了。
回过神的阮欣:“……”
其余人:“……”
窒息,真是一场令人窒息并且充满味道的掉马。
钟离面无表情,只想用天星把两个不省心的人砸进土里。
他淡淡道:“你们两个,都吃。”
阮欣:“……”
胡桃:“……”
下一秒,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她没有说过这句话!什么吃屎,我不知道!”
塑料姐妹情突然上线,胡桃坚定地说:“我记错了,阮欣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阮欣点头:“对啊,我们刚才闹着玩的。”
“闹着玩?那你们还互相掐脖子?”派蒙质疑道。
“什么掐脖子?”阮欣立马抱住胡桃,甜甜蜜蜜地说:“我们分明是在贴贴。”
胡桃回抱她,趁机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腰。
“嘶——”
阮欣倒吸一口凉气,忍痛道:“天气有点冷了,我俩就喜欢抱着。”
派蒙:“……”
她们尴尬的表演冲淡了钟离身份带来的冲击,起码万叶和达达利亚认为他们现在能够以平常心处之。
然后,钟离站了起来,两人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遂面面相觑。
“莫慌,”胡桃沉稳地说:“不就是神明吗?我这里多的是。”
“堂主说得对。”
钟离温和道:“不必介怀,然关于食残一事,你二人还是少吃为好。”
胡桃听着他暗暗的嘲讽,眉心一皱。
“胡桃,打不得,这可是神明,抠群把八弎铃其七巫散六日更完结文还有开车小视频不是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用你的,还到处赊账让你买单的客卿先生。”
阮欣看似在劝架,实则在拱火,“人家有好几个洞府的金银财宝,根本不差你这一点。”
换言之,明明有钱还在这里蹭吃蹭喝,就是故意的。
钟离揉了揉额角。
阮欣还想着添油加醋,他却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缓声道:“口头约定也是契约的一种,你们认为呢?”
胡桃:“……”
阮欣:“……”
两人像丧家之犬一样,悻悻然地坐下。
七彩之光的每一次团队会议,最后都会变成互相攻讦,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特色了。
这时,万叶环视众人,犹豫道:“我发现,少了一个人。”
“什么?”
“七彩之光少了一个主演。”
“没有啊。”
胡桃疑惑地说:“赤橙黄绿青蓝……”
说着,她看到变成了黑色的阮欣,再一次卡壳。
至于少的那个人……
阮欣正要说少得正好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嘲:“后来加入的,总是比不上前人吗?”
紫发少年坐在房顶正脊线上,右手撑着下巴问:“即使我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众人:“……”
阮欣抠了抠桌子,咬着牙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
散兵动作轻巧地跳了下来,“准确的说,我一直都在。”
阮欣:“一一一直?!”
“是一直,”散兵摇头,“不是一一一直。”
阮欣:“……”
温迪好心的补充:“他来得比你还早。”
达达利亚更好心的补充:“充分证明他听完了全部的谈话。”
其余人点头。
阮欣强忍着愤怒问:“温迪,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朋友,你也没问我呀~”温迪装起无辜来,可比她可爱多了。
“‘我阮欣行得正坐得端,平生从未做过亏心事’,”魈突然开口,复述她的话:“既然如此,你又在担心什么?”
明知故问,魈竟然也学会了明知故问,甚至还懂了什么叫关键时候插刀。
阮欣:“……”
人已经麻木了,她不该对这群人抱有任何的期待,每一次,每一次都竭尽全力的坑她,可谓是将“坑货”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脚趾抓地,在心里怒骂了上万字之后,默默地坐到了胡桃的身后,让她把自己挡住,假装无事发生。
但吃瓜群众的目光在她和散兵的身上扫了又扫,达达利亚甚至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出去找人分享八卦。
“咳咳。”
唯一的正经人,派蒙试图主持大局。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刷圣遗物打通十二层,以及你去赤王陵吗?”
谈起正事,阮欣也不躲不藏了。
散兵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确实不记得时间重置之后做了什么,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不能去试探……不能够表现出强烈的目的性。”
“轩辕傲天和稻妻一事,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阮欣看着身旁的人,认真地说:“假如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那我不是玩游戏的人,也不是维护游戏的人,更不是制作游戏的人。”
散兵抬眸,听到她郑重地说:“我是想捣乱但把自己玩成游戏的人。”
散兵:“……”
其余人:“……”
听不明白,但好像又懂了。
总结:我坑我自己。
“去赤王陵的话,”阮欣无视他们一言难尽的表情,继续道:“我希望你们陪我一起。”
她第一次提出了邀请,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钟离沉声道:“我会保护你们。”
温迪亦是说:“虽然我们受制于契约,但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其余人纷纷表示:即使前途未卜,可他们依旧愿意结伴而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走就走,胡桃直接拍桌子。
“啊?这么急?”
派蒙惊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问阮欣:“去吗?”
阮欣:“去!大不了再重置一遍时间。”
派蒙:“大可不必。”
说完,阮欣呼唤了特瓦林,又让它去找到了轩辕傲天。
一行人加一条虫坐在特瓦林的背上,朝着沙漠飞去。
往生堂内,纳西妲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曾挪动。
“纳西妲,去买风筝吗?”
芙宁娜拽着神里绫华跑了过来,纳西妲毫不犹豫点头:“去!”
神情一如往常。
另一边,一行人在沙漠里吃沙子。
钟离准备开盾,但是特瓦林直接来了个360度旋转,声称:让他搭顺风车我忍了,但是其他的免谈。
温迪不吱声。
阮欣只好说:“你讨厌钟离先生,我能理解,但是……”
她看了看隔着一块毯子踩在特瓦林背上的散兵,不解道:“怎么你对他的厌恶程度还要深一些?”
特瓦林:不知道,莫名讨厌他,看见就想捶死的那种。
随后,特瓦林总结:长的丑,性子差,我不喜欢。
阮欣:“……”
其余人:“……”
轩辕傲天在地下引路,一条金龙像蛇一样滑着走,看得人辣眼睛。
辣着辣着也习惯了,等他们穿过一片沙尘暴后,轩辕傲天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洞口,里面有一扇石门。
“从这里下去。”它说。
空指着前面的巨大建筑,“那不是赤王陵吗?从正门口就可以进去。”
轩辕傲天:“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座空壳。”
空:“当初我和派蒙进去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什么。”
说罢,几人跳了下来。
“姐,你来开门。”
阮欣来到门前,使劲按在了旁边红色的书状门锁上。
下一秒,地面一阵晃动,接着瞬间崩塌。
他们只觉得脚下一空,再一抬眼,已然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大厅。
大厅有着高高的穹顶,中间镶嵌着发光的圆球,光线沿着数根光柱,缓缓流淌。
四面的壁画色彩艳丽,记录着属于赤王的故事。
中间有一副棺椁,上面刻着发光的图案文字。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空恍惚地问:“不需要解密,不需要打怪吗?”
“姐说了,大道至简,越是简单,才越容易迷惑人。”
“是、是吗?”
空依旧回不过神。
“这里就是赤王真正的陵墓,位于赤王陵的深处,”轩辕傲天滑到阮欣面前,“姐,你曾经说过,整个房间都是由赤王的遗骸做成,所以才能隔绝世界树的窥探。”
“魔神都与天空岛有关系。”
“唯有天空岛的力量,才足以欺骗世界树。”
阮欣听着它的话,目光落在了棺椁的前面漂浮着的青色光团上,“那就是你说的宝贝吗?”
“不是。”
轩辕傲天尾巴一挥,就要把光团打散,特瓦林突然撞了过去,直接将它顶飞。
特瓦林:你小子,不怀好意!
轩辕傲天:“我才是姐唯一的小弟!”
特瓦林:你终于暴露了真面目!
阮欣赶紧阻止:“停停停,你们怎么还内讧了?”
特瓦林:这小子要害我。
阮欣:“?”
随即,特瓦林小心翼翼地凑到青色光团面前。
霎那间,光团化作无数的光粒,星星点点地落到他们的身上。
穹顶之上的圆球骤然绽放出强光,光点在强光之下汇集,于空中铺成一副完整的画卷。
——那是1.0的特瓦林的记忆。
穿越之初,带着伊斯塔露祝福的人类落下尘世,被深渊力量侵蚀的特瓦林敏锐抬头,接住了来自世界之外的食物,不对,客人。
客人告诉它:你是龙,你要嗨起来,你要去替那个不干正事的风神干点正事。
特瓦林:什么是正事?
客人:干倒天理,统治世界,成为独一无二的龙。
无聊了数千年正想去蒙德城搞事的特瓦林认可了她的想法,扭头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切,始于一个脑子有坑的客人和一条空虚寂寞冷的青龙。
……
赤王陵。
胡桃忍不住问:“温迪,你在做什么?怎么把这两个祸害放出去的?”
温迪:“诶嘿!”
阮欣:“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祸害!”
特瓦林:就是就是。
胡桃抬手指了指上面,“你俩不是祸害,那你们去抬群玉阁干什么?”
众人抬头,只见画卷中的阮欣站在天衡上,深沉道:特瓦林,咱俩没钱。
特瓦林:巴巴托斯也没有。
阮欣:咱俩把群玉阁抬走吧,让璃月首富拿钱来赎。
特瓦林:没问题。
众人:“……”
绑架群玉阁的后果,是七星与西风骑士团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谈判。
而罪魁祸首来到了沙漠,捡到了一条风蚀沙虫。
阮欣:听说岩王爷是龙。
特瓦林:也许吧。
阮欣:我有个计划。
特瓦林:怎么说?
阮欣:看我的!
于是,阮欣把风蚀沙虫化了个妆,用各种各样的材料把它怼成了金龙的模样,并取名为——轩辕傲天。
在请仙典仪上,她直接将金龙丢了下去,特瓦林用风元素控制金龙飞翔,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而真正的岩王爷-钟离,于两千年后再一次拿起了岩枪。
画卷外,被阮欣的骚操作震惊的众人久久回不过去神。
派蒙:“难怪,空和奥赛尔打架的时候,你和特瓦林偷了先祖法蜕就跑,一点不敢露面。”
空:“而且我说钟离先生为什么总是露出一种想刀了我的眼神。”
两人异口同声:“原来是因为你啊!”
阮欣不敢说话。
钟离浑身散发着冷气。
画卷里,阮欣和特瓦林被揍得到处跑,直到温迪偷偷出手。
两人屁滚尿流地来到了正在实行眼狩令的稻妻,又重新振作起来。
阮欣:神之眼是什么玩意?
特瓦林:天空岛发的玻璃珠。
阮欣:我也想要。
特瓦林:冲!
说冲就冲的阮欣带着沙虫和特瓦林,直接一屁股坐塌了天守阁,雷电影从一心净土出来,毫不犹豫地施展无想的一刀。
然而,有着伊斯塔露祝福的阮欣竟然逃过了,甚至还带着它们躲去了须弥。
在这里,她开始沉迷上网,日渐颓废,搞事的心是一点都没了,老实得不可思议。
众人:“……”
阮欣无辜道:“你们可能无法理解,网络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究竟有多么大的魅力。”
他们确实不理解,甚至很震撼。
因为阮欣整整三年没有出门,沉迷于七国八卦以及各色美人的高清图,吃喝都在一个破屋子里,钱是特瓦林去抢的,饭是轩辕傲天去偷的,妥妥是一个网瘾少女的形象。
他们三个土匪停下了脚步,却吸引了来自至冬国的目光。
——根据对虚空终端浏览记录的调查,那个有着奇怪力量的女孩,特别青睐你这种形象。
这是出发前,博士对散兵说的话。
因而有一天,特瓦林抢劫了一名紫发少年,乃至于他重伤。
轩辕傲天:姐,出事了!
披头散发黑眼圈比熊猫还重的阮欣虚弱地问:怎么了?
轩辕傲天:姐,那青龙差点打死人了!
阮欣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一个激灵。
轩辕傲天:姐,我把那人带来了。
说着,金龙把一个人拱了出来。
他有着阮欣所青睐的外表,以及戳xp的战损姿态,更甚者——
特瓦林:他骗你的,人偶怎么可能被我轻轻一碰就受伤了?!
阮欣:什么人,什么偶?
特瓦林:人偶!他碰瓷我!他冤枉我!他栽赃嫁祸我!
阮欣:什么?美少年受伤了,我可以,我一定会负责的!
特瓦林:***
然而,1.0的特瓦林不知道,这一次的栽赃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画卷外。
众人再次沉默。
特瓦林:我***散兵***
无需翻译,懂得都懂。
空和派蒙忽然觉得,他们之前真的可能判断错了一些事情。
比如,又刑又可铐的,真的是阮欣吗?
这时,阮欣恍惚地说:“我以为扮猪吃老虎的是我。”
胡桃接口道:“原来阴沟里翻船的才是你!”
阮欣:“……”
散兵:“……”
其余人:真是好香的八卦啊!
互相演戏
画卷里。
脸色苍白的少年安静地沉睡着, 长长的睫毛垂下,打下一片漂亮的阴影。
“吸溜——”
阮欣一边嗦面,一边紧紧盯着美少年。
“吸溜——”
一龙一虫在盆里喝奶, 一边喝,一边同样紧紧盯着美少年。
阮欣:“在哪里捡的?”
特瓦林:就在后面那座山上, 我本来想打劫一只长耳朵狐的, 但是他非要撞过来碰瓷。
阮欣:“什么碰瓷?美少年怎么会碰瓷你!”
特瓦林:“……”
“吸溜——”
或许是嗦面的声音太大,美少年的睫毛轻颤, 缓缓睁开了一双更加漂亮的紫色眼睛。
“你们是……”病弱的美少年声音很轻,幽幽望向特瓦林, 并无多少责怪的意思,“不好意思, 我好像不小心撞到它了。”
阮欣立马蹭上去,握住他的手:“我的宠物撞到了你, 请一定要让我负责。”
“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你?”美少年垂眸, 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回手, 他抽……抽不动。
“不麻烦不麻烦!”阮欣露出傻甜白的笑容, 更加用力的捏紧他:“真的,不照顾你, 我一定会愧疚死的。”
美少年:“……”
他忍耐了一秒, 轻声道:“谢谢, 你可以称呼我为……散兵。”
阮欣顺杆子爬, 每天都亲力亲为地照顾病人。
——尤其是亲自换衣服。
散兵:“其实,我的衣服不用……”
“你一定要换,不然我就内疚得出去撞死自己!”
散兵:“……”
他感动得手都在颤抖, 阮欣觉得他太善良了,差点就哭了。
一开始, 特瓦林以为这个骗子养好了伤就要离开,没想到,它就出门去抢了一趟巴巴托斯的酒钱,回来就看到阮欣扶着他的胳膊,手放在人家腰上,说是过几天去至冬国。
特瓦林:死骗子!
当晚,特瓦林往散兵的药里吐了口水,不曾想,这个骗子竟然当场表演了一个“中毒”。
阮欣失望道:“特瓦林,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龙。”
特瓦林:***
散兵咳了一声,问:“它说什么?”
阮欣:“它说对不起,它不是故意的。”
特瓦林:……
散兵温温柔柔地说:“不怪它,都是我不小心。”
特瓦林直接被气走了,只能在背后偷偷观察她,等她来挽回自己。
这时,轩辕傲天只好补位,不料有一次钻地而出的时候,恰好撞到了拄着拐杖的散兵。
一见到阮欣,它正要解释,散兵便善解人意地说:“它不是故意的,特瓦林走了以后,它只是有点伤心。”
轩辕傲天:“……”
脑子不好的沙虫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帮自己说话。
阮欣皱眉,呵斥道:“傲天,不能这么没礼貌!”
轩辕傲天屁股一扭,直接遁地。
散兵无辜道:“它怎么了?”
阮欣帮他理了理衣领,不在意地摆手:“没什么,它出去玩会儿!”
蹲在暗处的特瓦林和轩辕傲天碰了头,只能背地里诅咒那个骗子。
轩辕傲天:龙哥,我姐像迷了心智,今天还说要亲手给他煲汤。
特瓦林爪子死死抓着树:竟然亲自煲汤?煲什么汤?
轩辕傲天:菌子汤。
特瓦林爪子一松,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轩辕傲天:哥,怎么了?
特瓦林:咱们快回去,不然你姐得牢底坐穿了!
破屋内,刚刚还茶里茶气的散兵这下变成了真-绿茶。
——浑身发绿。
“散兵,你怎么了?”
阮欣嘤嘤嘤地趴在他胸口,悲泣道:“是谁对你下了毒手?!”
散兵被她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啊?你的脸又绿又黑,难道毒性加重了?”
阮欣邦邦两拳砸了下去。
散兵:“……”
赶回来的特瓦林和轩辕傲天:“……”
画卷外。
达达利亚咽了口水,说:“伙伴,当初我在归离原被你冻住,其实还算是比较好的了吧,起码不是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但后面哪次不是快死了?”万叶看了看自己的腿,“次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达达利亚哑然:“你说的没错。”
阮欣无言以对。
这时,散兵歪头看她:“你故意的?”
阮欣:“怎么可能?”
他收回目光:“呵……”
画卷外的阮欣装聋作哑,画卷内的阮欣连忙让特瓦林带着散兵去看医生,不料毒性太深,他们无能为力。
特瓦林:骗子,我原谅你了。
散兵不理它,虚弱地抓紧床单,这一次是真的虚弱,他说:“在至冬国,我、我的邻居是医生,他有、有办法。”
他再一次暗示阮欣去至冬国。
在特瓦林眼里,阮欣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之后,他们去了至冬国,散兵依旧保持着伪装,只是没多久,特瓦林就被冰之女皇赶走。
等它再来接人时,阮欣却和骗子闹掰了,两人一副谁都不认识谁的模样。
与此同时,阮欣勾搭上博士,跟着在实验室里捣鼓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包括低配版的变形糖。
轩辕傲天从化妆变成了实打实的金龙,随后,阮欣似乎一直在想搞什么事。
特瓦林跟着她离开了至冬国,前往枫丹,在那里,芙宁娜主动上门拜访。
特瓦林被关在门外面,不知道她们交谈了什么,最后,芙宁娜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世界是我的舞台,也是你的游乐场,可若是有一日,游戏于你将不再是游戏了呢?”
那时,阮欣显得不以为然。
直到特瓦林身上的深渊之力加重,轰然倒在了她的面前,恍惚之间,它看到好友巴巴托斯抱着天空之琴出现,告诉她,命运线即将开始转动。
特瓦林的记忆到此结束。
……
“后面就是阮欣遇到我,和我一起游历的事情了。”
空看完了记忆,若有所思:“我大概明白了,你不在我和派蒙面前的时间里,并不是躲避追杀,而是在调查什么事。”
“她在研究深渊的力量。”散兵悄然开口,“我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在他们观看特瓦林的记忆之时,有淡淡的紫色光点落到散兵身上,融入进他的皮肤。
“你们想的没错,这里同样存放着我的记忆。”
散兵的神色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平和,“博士想用她的力量摧毁世界树,而我……想让她助我成神。”
“可惜了。”
她不会信仰任何人。
“但你也成功了,不是吗?”
阮欣表情淡了下来,“不然,我也不会和你进世界树。”
“你可以不来。”他的语气略带得意。
阮欣:“……”
铱錵 有点生气,她肯定是在阴沟里翻船。具体怎么翻的,看她愿意陪着他演戏就知道了。
“所以,我们做了什么?”
不是我,而是我们,阮欣估摸着世界树里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其余人也看向他。
散兵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布耶尔骗了你们所有人,无论是她,还是大慈树王,都清楚地知道——”
“被原初之人所创造出来的世界树已然诞生了意识,其意识……就是终极的命运!”
“什么?!”
众人震惊至极,就连钟离都变了脸色。
这时,棺椁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派蒙瞬间藏到空的背后,颤抖着问:“诈诈诈尸了?”
“不是尸体。”钟离开口。
“里面是姐找到的宝贝。”轩辕傲天激动地滑了过去,碰了碰棺椁。
阮欣:“什么宝贝?”
“姐,我不知道。”
阮欣只好走上前去,双手放在棺椁上,用力一推,柔和的光芒顿时倾泻而出。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接着,一顶有着太阳标记的王冠缓缓漂浮起来,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片刻后,王冠落到了她的手里。
霎那间,无数的信息涌来,揭开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历史。
……
宇宙充斥着混乱无序的深渊力量,伟大的生命于黑暗之中诞生。
一日。
生着双翼,头戴王冠的那一位来到了提瓦特大陆,祂打败了七位龙王,用自己的蛋壳,也就是虚假之天将世界包裹起来,把混乱的力量隔绝在世界之外。
那一位,也就是原初之人造出了四个影子,分别代表了时间、空间、生命与死亡。
祂们共同创造了人类。
祂们住在天上。
人们称之为——永恒的王座。
天之使者行走于世间,满足人类的一切要求,只为了在一个轮回之后,收割人类丰盈的记忆与情感。
——因为那是原初之人的养分。
阮欣手指颤抖,世界的真相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之后,怀疑的天性让一部分人类去往至深之处,探寻真正的命运,例如坎瑞亚。过了很长时间,天上到来了第二个王座,与原初之人发生了战争,大地四分五裂,世界树被损毁,而原初之人打败第二王座后,亦受了重伤。”
“世界一片混乱,代表生命的影子挚爱人类,因而将至高的权柄分裂,洒落大地,诞生了诸多魔神,去引导人类”
“再之后,原初之人越加虚弱,由人类在地下的建立的王国却蓬勃发展。天空岛降下天钉,摧毁地下王国,将世界树彻底破坏。”
“这时,无力维持虚假之天的原初之人又用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第二王座的骸骨创造了新的世界树,由地脉来给星空充能。”
“遂,原初之人陷入沉睡,走向消亡。代表空间的影子成为了天理维系者,即维护世界树的规则,祂建立了尘世七执政体系,并用神之眼来控制人类。”
说着,她望向散兵:“第二王座的骸骨上附着着的破碎意识,隐藏在世界树深处,而祂的目标只有一个。”
“——自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阮欣缓了缓,又对空说:“1.0的时候,你击碎了星空,天理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维护它,而虚假的命运线里,天理截留了你和荧,目的是让你们成为新的维系者。”
“可无论是虚假的命运线,还是在1.0,你们的停或留,都不能够阻止那个最终的命运。——世界树会在某一时刻选择自毁!”
“这也就意味着星空会在一瞬间消失,”魈脸色凝重,“人类生存的环境会被深渊的力量彻底破坏。”
胡桃思忖片刻,问:“深渊的力量是什么?”
“是与被隔绝的稳定元素力截然不同的混乱力量,”轩辕傲天突然开口:“姐做过实验,深渊的力量于人类更像是加诸于精神上的影响,从而改变外在。”
“那时,骗子在世界树里发现真相遭到反噬后,姐只能和时间做了拯救世界的交易,逆转了生死。”
“之后,姐来到赤王陵,通过和美露莘的交流,与另一位魔女找到了克制深渊力量的办法。”
阮欣灵光一闪,回道:“是圣遗物。”
“是的,”轩辕傲天崇拜地看着她:“姐,你又开始试探规则,想看看世界树对意识的控制有多深,于是给我安了一个赤王继承人的身份。”
“然后发现世界树的控制于我无用,因为我至始至终都是纯粹的外来者,所以才能一定程度破坏规则。”
阮欣想起了轩辕傲天能够说话的原因,是她塑造了金龙,让世界树承认了它的身份。
而在1.0的时候,轩辕傲天被认可的程度不够,直到天理陨落,阮欣对世界树规则的破坏才得到加深。
“之后魔女在连接深渊的天空岛开了一个口,做成了深境螺旋,深渊力量会自动化作魔物。而你把自己的记忆与情感剥离,变成圣遗物藏进地脉里。”
“即使有圣遗物,他们也不能长时间接触深渊所化的魔物,因此才有了时间限制。”阮欣恍然大悟,瞬间明了一切,“我们的计划是让深渊力量一点点渗透进提瓦特,等到这个世界能够重新适应这种力量,然后再让提瓦特和真实的宇宙接轨。”
“人类可以靠圣遗物抵御污染,动植物则只能靠着漫长的进化,中途或许能够找到新的道路。”
“这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切。”
阮欣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原初晶石和抽的武器是什么?”
“原初晶石是原初之人散落在世界的能量碎片,武器则是祂留在天空岛的力量。”温迪解释道:“你刷圣遗物的体力,是被毁掉的世界树的能量结晶,可以激活地脉。”
“魔女会,做了很多事情。”
最后,温迪叹道:“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个目标努力着,寻找着不同的出路。”
“而你,是时间选中的人。”钟离难得露出一丝欣慰:“或许找到了正确的路。”
“不,”阮欣摇头,“这个计划的前提,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而第二王座的意识不知何时会自毁。”
“所以,深境螺旋第十二层,必然有着解决的办法,”空猜测道:“不然,魔女不会用五百年避着世界树,做出了圣遗物和深境螺旋。”
阮欣点头。
“没想到啊,”派蒙突然飞到她面前,质问道:“你竟然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
阮欣心虚地低头。
“等等,既然事情都坦白到这个地步了,”胡桃突然揽住她的肩膀,亲切地说:“那我想知道你在至冬国做了什么事情不过分吧!”
阮欣下意识地要说自己不记得了,轩辕傲天突然跳出来说:“我知道!我知道!”
胡桃迅速捂住阮欣的嘴,“傲天,你说,你姐让你说。”
于是,轩辕傲天毫不犹豫地抖了个干净。
彼时,至冬国。
中毒了的散兵将一人一虫一龙带到了一个冰窟窿里,像是没有看到阮欣被冻得脸色苍白的样子,柔弱又可怜地说:“我家里穷,从小就只能住在这里,你要是嫌弃……”
——你要是嫌弃就麻溜滚。
“不,”阮欣牙都在发抖,“我不嫌弃。”
她的目光扫过毫无居住痕迹的冰窟窿,表情没有一丝异样,“散兵,你的邻居呢?在哪个窟窿里,我赶紧去把他带过来给你看病。”
散兵垂眸,“他以前是我邻居,后来书读得好,去当了医生,就住进城里去了。”
“那你的父母呢?”
“我从小是个孤儿。”
阮欣心疼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长不高啊。”
散兵呼吸一顿。
下一秒,他被使劲按在了冰床上,顿时浑身一僵。
阮欣怜爱地看着他:“没关系,其实你别看我长的年轻,实际上已经三十多了,以后我就是你姐。”
“弟弟,我听说这冰窟窿只是看着冷,住着也还行。来,你赶紧躺下,姐去帮你找医生。”
她越发用力地把人按在冰床上,看到他感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忍不住说:“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
散兵握紧拳头:“谢谢。”
冻得单爪站立的特瓦林看了看冰床上的病人,又看了看缠在自己背上的沙虫,一时之间真的以为冰床上更暖和。
阮欣忙前忙后,勉强找出来一个破碗。
“弟弟,要喝水吗?”
“弟弟,你头发怎么结冰了?”
“弟弟,弟弟……”
“……”
得到消息的医生多托雷,刚一过来就看到了如此温馨的一幕。
散兵虚弱地躺在冰床上,黑发女孩左手撑着下巴注视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她右手按在散兵的手腕上,忧虑道:“弟弟,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床上人温温和和地说:“可能是你感觉错了吧。”
“是吗?”
“是的呢。”
“弟弟,你冷吗?”
“我不冷,你冷不冷?”
“我也不冷哦。”
两人深情款款地对视着,画面异常美好。
——假如床上那个人不是一副即将被冻成冰块,马上就要原地去世的样子的话。
——再假如地上那个人不是双腿都在发抖,屁股完全不敢挨着冰凳用着豪放的蹲马步的姿势的话。
多托雷:“……”
爪子冻麻了的特瓦林:“……”
妆都被冻掉了的轩辕傲天:“……”
继续演戏
往生堂。
七彩之光的全体主演回来了, 后面跟着一条金龙和青龙。
可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忧心忡忡地去考虑提瓦特的未来,而是——
“傲天, 接着讲,我们还没有听够!”
胡桃和达达利亚围在轩辕傲天的周围, 给它端水揉爪。
万叶、温迪和魈紧挨着他们, 虽然没有开口,但其行为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想听八卦的心思。
钟离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看似不感兴趣,手里的茶却已经凉了几回。
众星捧月的轩辕傲天顾不上阮欣和散兵的脸色, 自信心是迅速膨胀起来,它唾沫横飞地继续道:“当时那医生虽然来了, 但却提出了一个非常不合理的要求。”
众人:“什么?”
轩辕傲天露出深沉的表情。
……
“你说,他的毒需要龙血才能解?”
阮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随即, 她脸上带着哀愁:“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找龙呢?不然……去找岩王帝君?”
多托雷正在假模假样地看病, 听到“岩王帝君”三个字, 手上动作一顿, 不着痕迹道:“那倒是不必,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怎敢冒犯神明?”
“我这位邻居, 也不知中的什么毒, 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少天了。”
散兵应景的咳嗽一声。
阮欣瞬间心疼, 踉踉跄跄跪到了冰床上,半扶起他:“怎么又咳嗽了,刚刚不是才好点吗?”
散兵柔弱地垂下脑袋。
“是不是一路奔波, 累到了你?来,我给你拍拍。”
说着, 她邦邦两拳,再次捶到他的背上,散兵被捶得往前一趴,差点脸着地。
多托雷:“……”
多托雷后退一步,假装没看到他隐忍的神色,以及青筋鼓起的手背。
“小姐,我观你这条金色的……”
阮欣眼睛一瞪,熟稔道:“什么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阮欣就好了,现在我是他姐,如果不嫌弃,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姐。”
多托雷沉默。
散兵轻声道:“没错,亲爱的邻居,你别看她年轻,其实她已经四十多了。”
“我不是说的三十多吗?”
“可是你也说了,为了照顾我,整天操心操的,短短半个月,就老了十岁,那不就是四十多吗?”
阮欣:“……”
她被噎了两秒后,神色自若道:“刚刚大弟说什么?”
“什么大弟?”
“你啊?你和散兵都是我弟,你长的比他老,肯定年纪也比他大吧?”
多托雷忍了忍:“其实,我已经……”
“难不成你五十多了?那不得是散兵爷爷了?”阮欣一脸惊讶。
顿时,在场的两位愚人众执行官不约而同升起了一个想法——直接弄死她得了。
不行,丑角说了,不能弄死,还得查查她身上奇怪的力量来源,以及对抗神明的目的。
有价值的人类,他们不介意多一点耐心。尤其是,她身边还跟了两条龙,难不成她是古龙的……
这样想着的两位执行官下一秒就看到阮欣走到了金龙的身边,刷刷刷,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把沙虫身上的妆都卸了,露出风蚀沙虫的外表。
散兵:“……”
多托雷:“……”
“怎么啦?”阮欣无辜地看着他俩,“哦,对了,你刚刚说什么金龙……”
她用食指点着下巴,歪着头,可爱的说:“是说它吗?它是一条风蚀沙虫哦!”
轩辕傲天同样歪着脑袋:诶嘿!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一股杀气在冰窟里回旋,又瞬间消失。
特瓦林爪子动了动,见阮欣并没有任何表示,遂又低下了头,继续蹭着结了冰的翅膀。
良久,散兵轻笑一声。
“姐姐。”
他温柔地念着这两个字,目光专注:“我和你在一起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傲天的真实模样呢?”
阮欣的心脏被他这声“姐姐”叫得扑通扑通地跳,她咬了下舌尖,勉强清醒过来。
“这不是为了装神秘吗?”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我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大姑娘,行走江湖也害怕被人欺负。”
散兵眉梢微动。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找了一虫一鸟装成龙的样子给自己撑腰。”
“鸟?”
“对啊,特瓦林就是只鸟,你别看它高高大大看起来就很古老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
阮欣声音低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哭腔:“实际上它以前只是一只团雀,被枫丹科学院那些该死的科研狂人抓进去做实验,结果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说话都在颤抖,“幸好被我捡到了,我们三个就这样成为了家人,结伴而行。”
说完,她开始“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特瓦林跳得手舞足蹈:嘤嘤嘤。
轩辕傲天扭得风情万种:嘤嘤嘤。
散兵被这三个家伙“嘤”得脑瓜子疼,心里的烦躁是怎么都按不下去。
那股萦绕在他心头数百年,折磨着他的阴冷幽暗的情绪,悄无声息地被焚烧。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极端的危险。
“所以,为了二弟的性命,”阮欣突然慷慨激昂拍着大腿,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虽然打不过岩王帝君,但是可以去找枫丹的最高审判官!”
散兵眼皮一跳,便听到她说:“我们三打一,把那个叫那维莱特的绑架了!从他嘴里逼问出水龙王的位置!”
阮欣把大腿拍得砰砰作响。
特瓦林觉得这个计划可刑,正好它找不到理由去和水龙王干一架。
轩辕傲天用尾巴拍着头鼓掌:姐,龙哥,我看好你们!
多托雷看着她蠢蠢欲动想要去找死的样子,深吸口气:“我突然想起来,要解毒还有其他的办法。”
“什么?”
“砸钱。”
“什什什么?”
“只要一百万摩拉,那些珍贵的药材都能买得到。”
多托雷以为这是他给阮欣找到的台阶,没想到正好戳了她的肺管子。
只见她瞬间暴跳如雷,直接开骂:“你这个骗子!我明白了,你就是来坑我钱的吧!”
阮欣给轩辕傲天使了个眼色,它立马滑过来将多托雷拱出门外,甚至一尾巴扇在了他的脸上。
远在愚人众总部的多托雷差点没控制得住这个切片。
“我呸!还医生呢!我看你就是个庸医!”
“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真当我是个软柿子!”
“快滚!不然我看见一次打一次!”
阮欣跟泼妇似的,叉着腰在冰窟窿前面的空地一顿输出,骂得这个切片几近暴动。
散兵披着一块毯子,一步步挪到了门口,近距离看热闹。
“你……”
多托雷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敢这样骂他。
“你什么你,以为读了点书还带着个破面具就可以在我面前装杯了吗?笑死,姐什么没看过!”
“当年我舌战群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冰窟窿里啃雪呢!”
多托雷切片直接原地宕机。
……
愚人众总部。
多托雷沉着脸:“丑角,她今天必死无疑。”
丑角看着窗外的皑皑冰雪:“多托雷,你们不能动她,她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她并非是敌人,你们可以拉拢她。”
“切记,不要伤害她。”
得到丑角命令的散兵当晚拍碎了冰窟窿里的冰床。
“弟啊?发生了什么?别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阮欣赶紧把手放在他胸口,正要给他顺气加占便宜,散兵一把攥住她的手。
“没什么。”他说。
“今晚你住哪?”
目之所及,冰窟窿里只有拍碎的床,两个冰凳,以及角落里的破碗。
“我当然和你住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立马表忠心:“一块毯子不够,我再去外面捡一块,咱们的姐弟情绝不会被寒冷击溃。”
散兵一顿,问:“捡?”
“对啊,你身上这块就是我在外面垃圾堆里捡的。”
她观察着面前的人偶一点点崩塌的表情,细细描摹着他的每一丝变化,继续道:“当时,有一只超级凶的癞皮狗想和我抢,可我两巴掌就把它拍飞了,这就是姐用性命给你换回来的战利品啊!你感不感动?”
散兵感动得想要掐死她。
这一瞬间,他在考虑叛出愚人众是不是就可以弄死她了。
那么,是留在愚人众重要,还是弄死她比较重要?这是个值得斟酌的问题。
门口。
轩辕傲天抻着脑袋吃瓜。
它扭头问特瓦林:龙哥,那块毯子是不是姐在须弥买的?我记得老贵了她都不舍得用。
特瓦林:是那个。
轩辕傲天:那姐为啥说是捡的?
特瓦林埋头啃了一口雪:我呸!我呸呸呸!
轩辕傲天:?
你选什么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轩辕傲天从沙漠里能抗热的虫,成功进化成了雪原上能抗冻的虫。
中了毒的散兵摇摇欲坠,硬是没有坠下来。
怕冷又怕热所以才能在温度适宜的须弥宅了三年的阮欣, 在冰窟窿里瑟瑟发抖,硬是没有抖离开。
冰窟窿里, 两人重复了一遍日常问话。
“弟弟, 你冷吗?”
“我不冷,你冷吗?”
“我也不冷。”
两个雪人都倔强地说自己不冷, 轩辕傲天已经习惯了,它的龙哥扛不住, 半个月前就走了。
临走前,它说:有事情叫我。
阮欣忙着照顾病人没有听见, 轩辕傲天只好送了它一程。
回来的时候,它姐正挨着骗子坐在一起, 肩并着肩, 两人忧愁地看着太阳。
“弟, 姐没钱。”
“我不怪你, 这是我的命。”
“你忍心离开我们吗?”
“我不忍心,但你忍心摩拉离开你吗?”
“……”
“摩拉与我, 你选谁?”
“……”
“姐姐?”
“……”
沉默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轩辕傲天不懂人类的感情, 只好埋了半截身子在土里, 露出脑袋望着冰窟窿。
——这样抗冻,沙虫亲测。
往生堂,空的院子里。
轩辕傲天上半身立起, 作为一条沙漠里的虫,它踩着石桌滔滔不绝地讲着抗寒的妙招。
和队友摊牌的阮欣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顾形象地盘腿坐在椅子上,已经开始摆烂,跟着大家一起听自己的八卦。
派蒙从空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又挑了几颗最漂亮的落落莓递给她。
“谢谢派蒙。”阮欣低声道。
特瓦林懒洋洋地趴在花丛边,长长的脑袋低了下来,一点一点地,让温迪给它刷鳞片。
“你不回窝里去?”
阮欣暼了它一眼。
特瓦林:回什么回,咱俩谁跟谁,再说空也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有了1.0记忆的特瓦林现在把空的地位排在了温迪和阮欣的后面,大部队在这里,它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数蚂蚁了。
“但是影、钟离先生和那维莱特也在。”
特瓦林:他们是谁?
阮欣:“……”
她无语地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续一盘糕点,刚到走廊下面,脚下一轻,下一瞬就被带到了房顶。
正在听八卦的众人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喝茶嗑瓜子啃水果,只是眼角余光都飘远了。
“非礼勿视。”正对着房顶的胡桃抬了抬眼,轻咳一声,提醒道。
背对着他们的万叶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所以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
“不能。”胡桃毫不犹豫。
非礼勿视是提醒别人的,可不是她要做的,况且,阮欣的热闹再怎么看都不嫌多。
万叶:“……”
围成了一个圈的吃瓜群众里面顿时有半个圈的人都在感叹自己的位置选得不好。
而正在给特瓦林刷鳞片的温迪慢吞吞地蹭蹭蹭,蹭到了正对房顶的位置,开始大大方方吃瓜。
“咳咳,有什么事?”
她略微用力攥紧了盘子,严肃端正地说:“别随便提溜,我可是个正经人!”
“你的意思似乎是……我不正经一样?”
“说实话,我瞧你做的事,没有哪一件是正经的。”
散兵:“……”
“既然没有事情,那我走了!”话音刚落,阮欣迫不及待想要往下跳。
散兵拽住她。
“我们谈谈。”
“我不谈。”
“谈谈。”
“不谈!”
“你在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摩拉与我,你选谁?”
“……”
沉默,依旧是沉默。
院子里磕瓜子的声音没了,刷鳞片的刷子停下了,众人的耳朵竖起来了。
良久,阮欣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选达达利亚!”
“嘶——”
某橙发青年没坐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道:“伙伴,关我什么事啊!”
彼时,至冬国,雪原。
“我选达达利亚!”
“达什么亚?”
“达达利亚!”
阮欣噌地站了起来,举起一块宝石,激动道:“是的,我今天出门遇到了好大一个冤……有缘人!”
“有缘人?”
“没错,他就是达达利亚,在西边的雪原上冰钓。”
“……”
“我看他像是很有钱的样子,衣服的布料不一般,而且大冬天还漏腰……不是,还拿着一个镶满宝石的钱包,并让我成功化到了缘。”
“……哪句是重点?”
“漏……咳咳,有钱是重点,我打算去他那里捞一笔钱回来给你治病,这样摩拉与你,都不会离开我了。”
阮欣深情款款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散兵:“……”
沉默片刻,他问:“你打算怎么捞钱?”
“山人自有妙计。”阮欣回答。
雪原上,刚刚出完任务回来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正巧有了一个长假期,收拾收拾了东西就来老地方钓鱼。
只是……
他低着头,按着鱼竿的手微微用力,瞬间拽出一条大鱼。
大鱼在鱼线上蹦哒,几欲挣脱。
“砰!”
一只风蚀沙虫钻地而出,恰好碰到了鱼线,达达利亚眼底浮上一层冷色,下一秒,他听到了一道热情的女声——
“达达利亚,原来你还没有走啊!”
偷窥了他半天的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达达利亚松手,仍由大鱼逃脱。
“你也还在啊,小姐。”
达达利亚用比她更热情的声音回应:“真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你!”
“嗨呀,相遇就是缘分,而且我们今天都碰到第二次了,可不是双倍缘分了?”
阮欣带着轩辕傲天来到他的面前,达达利亚水蓝色的眼睛微微瞪大。
“这是风蚀沙虫?”
“没错。”她拍了拍沙虫,说:“你可能很难理解,但它确实是我的宠物。”
“我确实不能理解沙漠里的虫是怎样来至冬的,”达达利亚尤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它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
“当然。”
“我看小姐似乎不是至冬国的人,可是璃月人?”
达达利亚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女孩了。
有多奇怪,起码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有人来雪原里捡垃圾的,况且她还没有神之眼。
是的,一个没有神之眼的人类,带着一条风蚀沙虫,他没忍住用元素力试探了一下,得到了一个不那么准确的结果。
——她的周身似乎有着某种力量,以至于对元素力全然免疫。
达达利亚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见她端着个破碗,便试探性地扔了一块宝石进去,顿时换来了热情的回应。
以及拙劣的窥探。
思绪回笼,达达利亚看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露迷茫:“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阮欣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雪山,幽幽说道:“自小,我就丢在了这看不到边际的雪原上,和捡来的弟弟相依为命。”
“弟弟?”
“对,我还有一个弟弟,只是他身娇体弱,时不时地就生一场大病,最近,他更是被我们的邻居多托雷下了毒手,以至于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等等,多什么?”
“多托雷,就是那个蓝色头发别着个鸟嘴面具还带着试管耳坠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装杯的骗子多托雷!”
阮欣说话都不带停歇,又问:“怎么,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竟然这么歹毒吗?”达达利亚真情实意地附和她:“小姐,你真是太辛苦了!”
“唉,都是被生活逼的。”阮欣卖了一通惨,终于图穷匕见:“达达利亚,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似乎很有钱的样子。”
“我只是至冬国一名普普通通的公职人员罢了,”达达利亚谦虚道:“不过工作的地方福利比较好。”
“真羡慕你能找到工作,不像我,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外面捡垃圾。”
达达利亚顿了顿,顺水推舟道:“巧了,我们那里正好缺个打杂的,如果小姐愿意去的话……”
“唉,”阮欣突然更大声地叹了口气,“事实上,达达利亚,我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什么?”
“比起身娇体弱的弟弟,其实我也有一种更加罕见的病。”
达达利亚有种不好的感觉,但他依旧顺着话问:“什么病?”
“富贵病。”
“……”
达达利亚缓了两秒,才勉强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能干重活,工作的时候不能被骂,吃饭不能洗碗,买东西不能花钱,逛街不能提东西,在这里和你说话不能没收获等等。”
“……”
“听懂了吗?”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简单的说,我希望你能用兜里的钱帮助我。”
“什、什么?”
“就是把钱给我并且给我找个住的地方的意思。”
“我突然给一个陌生女孩钱,还帮她找地方住,”年轻的达达利亚挠头:“我怎么感觉这段关系有点怪怪的?好像会被我老爹揍的样子。”
“你是说包养吗?”
达达利亚脑袋发懵,浑身一震。
阮欣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准确的说,是包养我和我的弟弟。”
“……”
涉世未深沉迷工作整天只知道打架的达达利亚三观碎了。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便听到她继续说:“你先别急着拒绝,如果你看到了我弟弟还依旧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纠缠你。”
达达利亚:“?”
说实话,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无耻”这个词的具象化,但心里蠢蠢欲动的好奇又让他情不自禁地迈开腿,跟了上去。
直到他在一个冰窟窿里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达达利亚:“……”
散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你身娇体弱的弟弟?”
“没错。”
达达利亚几乎没有思考,毫不犹豫道:“我同意了。”
阮欣笑道:“买一送一,很划算吧。”
“划算,非常划算。”
他等会儿回去就把散兵认了个姐姐的事告诉给其他执行官,太好笑了,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心情愉悦的达达利亚甚至大方地说:“别说你俩了,就连那条沙虫,我都一块养了!”
阮欣:“谢谢大佬,好人一生平安。”
散兵闻言,却皱起了眉:“养?什么意思?”
“就是他包养咱仨的意思,哦,不对,我还有一只团雀,达达利亚,你不介意再养一个吧?”
“不介意不介意!”达达利亚阔气得很。
散兵深吸口气,已然明白了什么。
他看向阮欣,沉声道:“这就是你的妙计?”
“对,多么妙啊!”
“哪里妙了?”
阮欣无辜道:“喵喵喵!”
散兵:“……”
……
“那是1.0的事情,关现在的我什么事?!”
达达利亚非常愤怒,被万叶拉着爬了起来,总觉得阮欣不安好心。
“伙伴,你忘记了吗?”
从房顶呲溜下来的阮欣真挚地说:“达达利亚,你永远都是我的榜一啊!”
“什么榜一?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倒欠一百万!”
达达利亚拍桌而起,怒气更甚:“你坑我坑得还不够狠吗?!”
这时,轩辕傲天插了一句:“如果和1.0相比较的话,现在确实不够狠。”
达达利亚一愣,迅速问:“什么意思?”
轩辕傲天:“现在的你只是失去了摩拉和名声,但是你的爱情还在啊!”
达达利亚:“什么鬼?”
“据我的猜测,某人对你进行了造谣和污蔑,那人是谁,不必多说。”魈清清冷冷地甩出大锅。
阮欣接了个正着。
她心虚地解释:“你是出钱的人,我不会那么过分。”
闻言,万叶的目光扫过曾榜一达达利亚,后长期饭票胡桃,现榜一空,沉痛地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阮欣:“……”
看明白了的其余人:“……”
什么关系
往生堂。
阮欣极力为自己反驳:“我虽然有时候不着调, 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但我怎么可能去故意污蔑你!”
达达利亚对她没有一点信任,怒道:“要不是你, 这条虫为什么会说我在1.0的时候更惨,还什么失去了爱情?我哪里来的爱情?!”
阮欣:“我怎么知道你的爱情在哪?而且, 你失去的那个爱情, 就一定是指的我吗?”
达达利亚一愣。
轩辕傲天也愣住了。
阮欣看着愣住的一人一虫,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所以, 究竟发生了什么?”
……
至冬国,某小镇。
阮欣表示自己从来都不是过分的人, 可这些愚人众想要把她当成傻子,那么, 她做出一点奇葩的反应不过分吧。
比如现在,她和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一起, 搬进了第十一席执行官的家里。
表面上, 是达达利亚人帅心善见义勇为, 实际里, 两姐弟双双被“包养”,为其提供“特殊服务”。
阮欣提供陪玩服务, 轩辕傲天提供陪睡服务, 特瓦林提供陪吃服务, 简称“三陪”。
对此, 达达利亚表示:人至贱则无敌。
因为这四个家伙搬进来的当晚,他在半梦半醒间,看见被子里钻出来了一条沙虫, 当时的达达利亚差点一巴掌拍死它。
罪魁祸首呢?
阮欣第二天笑眯眯地说:“达达利亚,我们的服务是专业的。”
专业把人送走的, 且不分敌我。
于是,特瓦林出场了。
“小姐,这就是你说的团雀?”
完全进不来屋子,只能把头从窗口伸进来的特瓦林鸣叫一声:是的,我是团雀。
达达利亚:“你家的团雀长了一副龙的样子?”
“对啊。”她一副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反客为主道:“特瓦林,别客气,这里不是冰窟窿,你想吃吃,想喝喝,有人替咱们出钱。”
特瓦林:好嘞!
达达利亚:“……”
看着散兵无波无澜的神色,抱着看笑话心思的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什么麻烦。
这团雀,他没有记错的话,是蒙德风神的眷属吧。
听说其他国家有几个神明喜欢用凡人身份微服私访,难道,面前这家伙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找了个机会,达达利亚将自己的推测告诉给了散兵。
散兵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当上的执行官?”
达达利亚回忆片刻,说:“三年前吧,然后我就去出任务了。”
他说:“难怪。”
达达利亚:“难怪什么?”
散兵不答,历经磋磨的他甚至懒得开口嘲讽,只让他好好去了解一下时事,作为年轻人,别跟不上潮流。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一头雾水离开,准备去愚人众总部看看新闻,这时,阮欣拦住他的脚步。
“大佬,介意捎上我吗?”
“捎你干什么?我去工作。”
“我的陪玩服务呀,不跟着你怎么陪。”
达达利亚:“……”
“或者你现在更想要特瓦林陪你去吃饭?”
达达利亚陷入纠结。
和阮欣一块,虽然有趣,可他的直觉却一直提醒:别靠近她,会变得不幸。
达达利亚相信直觉,可他更信任自己常年战斗的实力,就凭阮欣这小胳膊小腿,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吗?
离开家门前的达达利亚是这样想的,甚至于给特瓦林付了几十万摩拉的饭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在愚人众总部看到了阮欣的“丰功伟绩”。
达达利亚默了默,看向脸色阴沉的多托雷。
“你为什么不弄死她?”
“丑角不允许。”
“散兵为什么不弄死她?”
“他自己气不过。”
“岩王帝君为什么不弄死她?”
“风神巴巴托斯插了一手。”
“雷电将军为什么不弄死她?”
“我怎么知道?”
“……”
达达利亚恍恍惚惚,又问:“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家里?”
多托雷:“呵呵。”
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的阿蕾奇诺突然开口:“达达利亚,你可以和她好好相处,我们愚人众需要这样的人才。”
达达利亚:“我?怎么相处?”
阿蕾奇诺挑眉:“维持你们现在的关系便好。”
“我们现在的关系?”达达利亚挠头:“房东和房客?”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达达利亚:“啊?”
仆人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下一秒,她说:“可是,刚刚哥伦比娅在问我,要不要将进入愚人众总部的权限给她?”
“啊?”
“现在不用了,哥伦比娅把自己的权限分享给她了。”
“啊?”
“啊什么啊?”多托雷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没听明白吗?她尾随着你来了愚人众的总部,还勾搭上了哥伦比娅!”
达达利亚:“啊?!”
愚人众总部门口。
阮欣献宝似的把轩辕傲天推到了哥伦比娅面前。
“哥伦比娅,你看,我化妆的技术怎么样?”
“很不错。”
“不过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不少,”阮欣非常真诚地问:“我认为这是审美上的差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来找你学习吗?”
“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我特别喜欢你的画!只是,你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会不会很忙?”
“不忙。”
两人是在门口遇到的,当时阮欣冒冒失失地碰到了哥伦比娅的画,不过在看见画的时候,她立刻惊为天画,一顿彩虹屁吹了下来,两人顺理成章的交换了名字和来历。
又因为阮欣借着达达利亚的名义却被卡在了门口,所以哥伦比娅还大方的给她开了权限,可谓是人美声甜心肠好。
“关于你和达达利亚……”哥伦比娅带着她走了进去,路上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是……”
“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关系。”阮欣眼也不眨地说。
这时,一位路过的少女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你没事吧?”阮欣赶紧扶了她一把。
“我我我没事。”少女咽了咽口水,神情恍惚地问:“哥伦比娅,这位是……”
哥伦比娅眨眨眼,说:“刚刚认识的朋友,阮欣。”
说着,她又介绍了一下少女:“这位是冬妮娅,一位很棒的小说家,我经常给她的小说画插图。”
“好厉害呀!”阮欣激动地说:“哥伦比娅的画已经是登峰造极了,不知道她作画的小说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哥伦比娅说。
冬妮娅有些不好意思,她勉强定了定心神,说:“我写的小说都很不受欢迎,只有哥伦比娅喜欢。”
她神色有几分黯淡:“可能是我写的不好吧。”
阮欣升起了几分好奇,跟着她们去了哥伦比娅的住处,等看到她写的小说之后,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不受读者欢迎。
无他,冬妮娅的小说虽然文笔很好,画面感极强,人物性格塑造得也栩栩如生,但是剧情太平了,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是流水账。
“那我应该怎么改呢?”冬妮娅眉头轻皱,“市面上受欢迎的小说都是英雄史诗或者悬疑推理一类的,而我并不擅长写这些。”
“冬妮娅,”阮欣突然按着她的肩膀,深沉道:“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你可以写愚人众执行官们的故事呀!”
“啊?”
“有哥伦比娅在,不仅有绝佳的素材,而且其他执行官也找不了你的麻烦。”
哥伦比娅点头。
冬妮娅若有所思。
此时,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偷家了的达达利亚一心只想要把这四位送走。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
散兵本来不乐意住这儿,看到达达利亚火烧眉毛的样子后,又改了主意。
“我做不了主。”散兵说,“家里的事情都是由她决定。”
达达利亚抓住关键词:“家?”
“只是一个形容词罢了。”他平静回答。
达达利亚多看了他两眼,说:“关于你的任务,丑角认为随时可以取消,毕竟那个叫阮欣的家伙警惕心很强,轻易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
“不如放在那里,多观察一下,”散兵接口道:“可我怎么能吃下这个亏?”
说实话,达达利亚没看懂他吃亏在哪了。
主动碰瓷的是他,衣食住行都是阮欣在打理,甚至为了治他的病,自己还被迫引狼入室,来了一波大出血。
不过,看着散兵阴沉的脸色,达达利亚识相闭嘴。
地下,偷听完的轩辕傲天将他们的对话完完整整地告诉给了正在和哥伦比娅、冬妮娅聚餐的阮欣。
“呵……平时小姐小姐的,叫得那么热情,背地里却是‘那个家伙’,达达利亚,真是好得很啊!”
阮欣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扎了两人的小人,又嘱咐沙虫:“你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去她们俩那儿,记住,不许和冬妮娅贴贴!”
早先冬妮娅承诺给轩辕傲天写个以它为主角的文,以至于它觉得冬妮娅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当场就认了二姐,现在看到她就忍不住摇尾巴,属实是丢人现眼。
轩辕傲天:姐,我懂,我都懂。
阮欣:“你懂个锤子!”
很懂的轩辕傲天不服气,当晚虽然没有继续讨好冬妮娅,半夜却再一次试图钻进达达利亚的被子里。
“……”
是可忍孰不可忍。
达达利亚忍不住了,直接拖着它去雪原上来了一波甩鞭锻炼。
早上,站在楼梯口的阮欣看着貌似瘦了一圈的轩辕傲天,顿了顿,又悄悄地回了房间。
轩辕傲天:姐,他好凶啊,嘤嘤嘤。
阮欣:“你说你平时悄悄跟踪他给我通风报信就得了,怎么还去爬床?他不打你才怪!”
轩辕傲天:挤一块睡多暖和。
阮欣:“那也要人家愿意才行。”
轩辕傲天:愿不愿意,得试了才知道。
阮欣:好熟悉的思维逻辑。
“这样,你不是觉得冬妮娅懂得多,说得都对吗?我帮你问一问她,你看看她怎么说?”
轩辕傲天:好好好。
阮欣提笔写了一封信,粘在它脑门上,让它拿去问。
轩辕傲天拿起信就匆匆往冬妮娅那里钻。
与此同时,达达利亚给自己最可爱最贴心的小妹买了很多礼物,大包小包的提着上了门。
冬妮娅开心地收下了礼物,并嘱咐哥哥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达达利亚不在意道:“我现在正在休假,不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冬妮娅拆礼物的手顿了顿,她正在纠结着要不要打听哥哥的感情生活,就突然看到他凌乱的衣服,遂问了一句:“你怎么匆匆忙忙的?衣服都没有打理好。”
达达利亚下意识地说:“还不是因为半夜床上……”
说着,他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冬妮娅,我们什么时候回家里一趟,过几天……”
冬妮娅背对着他,身体慢慢僵硬,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达达利亚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心思听。
恍惚之间,达达利亚离开了,她回到了楼上。
刚一坐下,轩辕傲天便带着一封信探出头来。
轩辕傲天:姐的信。
冬妮娅以为阮欣有什么急事,赶紧接过信,飞速地打开,下一秒,她就看清楚了信上那句简短的问话。
——我有一个朋友,半夜爬了某同居人的床,你觉得这事做得对不对?
冬妮娅联想到哥哥刚才的未尽之言,瞬间瞳孔地震。
要挨揍啦
轩辕傲天摇头晃脑。
冬妮娅捏着纸张的手在颤抖, 她现在越来越不确定自己交到的朋友,究竟是姐妹还是嫂子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告诉阮欣自己是达达利亚的妹妹。
难绷。
轩辕傲天继续摇头晃脑,示意她回答信上的问题。
冬妮娅:“这……对不对呢?”
按理说是不对, 但她看哥哥那模样, 也不像是不乐意。
更难绷了。
所以,这种事情问她干什么啊!
冬妮娅思索半晌, 决定为哥哥的感情生活添柴加火,回了一句:“爱拼才会赢。”
收到回信的阮欣:“???”
至冬国人的价值观, 果然很不一样。
而轩辕傲天则把这句话奉为圭臬,身体力行地奉行了“爱拼才会赢”的理念, 坚持不懈地想要挤一块睡。
于是,短短几日内, 达达利亚陡然憔悴了下去。
当然, 轩辕傲天瘦得更明显。
这时, 关心哥哥但又非常纠结的冬妮娅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样子, 终于没忍住打听清楚了哥哥目前的感情生活。
很复杂,不, 应该说是非常复杂。
首先, 女主角确实是她才认识的好姐妹, 但男主角却不止一个。
第六席执行官散兵为爱痴狂, 竟然伪装成了小白兔前去碰瓷,却意外发展为姐弟情。
达达利亚后来居上,以金钱绑住了姐弟二人, 可掺杂了利益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冬妮娅叹息道:“都怪我平时没有多关心哥哥,以至于他走上了歪门邪路。”
听完她的表述, 哥伦比娅问:“你是怎么打听的?”
冬妮娅:“道听途说加推理分析。”
哥伦比娅:“……”
冬妮娅从她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不信任,说:“我的推理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她拿出了阮欣写给她的信。
哥伦比娅:“……”
“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哥伦比娅,我的推理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铁证如山,同样不懂人类感情的哥伦比娅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她无法反驳。
另一边,瘦了的轩辕傲天钻地钻得更快,偷听听得更方便了。
“打听清楚散兵的来历了吗?”
阮欣很后悔穿越的时候没有仔细看那条铺开的命运线,以至于她只知道大概的剧情,具体细节是完全不了解。
轩辕傲天:打听清楚了一点。
“你说。”
轩辕傲天:他是雷电将军为了容纳神之心而制作的人偶,不知为何被安置在了踏鞴砂。后来,踏鞴砂发生了一场灾难,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带来了至冬国,成为了执行官之一。
按照愚人众内部的说法,散兵和其他执行官的关系都不好,除了达达利亚。
“嗯?”
轩辕傲天:骗子说他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根本不需要警惕。
换言之,其他执行官还能入眼,达达利亚就只是空气了。
阮欣:“……”
她将愚人众与神明的关系撸了撸,想了半天,思绪又回到了散兵身上。
“你说,踏鞴砂的灾难是什么?他的遭遇,真的是意外吗?”
“他究竟想要什么……”
轩辕傲天:不知道。
阮欣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去稻妻一趟。
可不等她将想法付诸实践,特瓦林就在抢劫的时候,得罪了冰之女皇,被赶出了至冬国的国土。
只留下了一句“以后来接你”就变成了一个青点,消失在空中。
阮欣:“……”
轩辕傲天:不愧是龙哥!
见状,散兵幸灾乐祸道:“你的团雀,好像被揍了。”
阮欣勉强道:“小事罢了。”
“呵……”
他意有所指地说:“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条虫也重蹈覆辙了。”
轩辕傲天:骗子!呸!
“没关系的,弟弟。”阮欣直接握住他的手,捧在心口:“我有你就够了。”
散兵:“……”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达达利亚眼睛略微瞪大。
真香,这瓜真香!
再远处,冬妮娅看着孤孤单单的哥哥,以及亲密拉手的两人,神情复杂,悄然离开。
稍许。
达达利亚收到来自妹妹的信,上面只有五个大字:爱拼才会赢。
达达利亚:“???”
他转动脑子,思考了半天,从这五个字中得出了结论:冬妮娅嫌他在工作上不够努力了。
遂,达达利亚主动放弃假期,投身于愚人众的大业之中。
冬妮娅:“真惨,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心。”
哥伦比娅:“原来是这样吗?不过,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冬妮娅摇头:“我对执行官们都不熟悉,即使是写他们的故事,我也很难下手。”
哥伦比娅沉吟片刻,说:“不如,你再问问阮欣的意见?”
冬妮娅听劝,当即写了一封信,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一一阐述了出来。
阮欣看了看,回她:既然如此,你可以试试从身边人的故事入手,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
冬妮娅觉得很有道理。
当晚,她坐于书桌之前,沉思良久,最后落笔写下了小说的名字——我和愚人众执行官的爱恨情仇。
……
往生堂。
轩辕傲天撑着上半身,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和姐离开至冬国之后,这本小说风靡一时,甚至传到了稻妻,再次引发了一波热议。”
它看着达达利亚,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色:“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本书的主角是参考了我姐,但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我。”
散兵和达达利亚瞬间像吞了苍蝇一样,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阮欣感到一阵恶寒:“傲天,为什么这么说?”
金龙撑得更直了。
“因为,爬床的是我,当时佬心里一心一意想的都是我!二姐则说了要写一篇以我为主角的文!”
“所以,当我走了以后,他可不就失去了自己的爱情吗?!”
阮欣:“……”
其余人:“……”
特瓦林附和一声:对对对,你说的没错。
三秒后。
达达利亚直接拿出冬极,冲着阮欣和轩辕傲天就拉弓!
轩辕傲天立马钻地逃跑。
阮欣跳了起来,想要躲在队友的身后,可其他人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追不到金龙的达达利亚就只追着她一个人打,下手非常重。
胡桃甚至跳到了房顶上,幸灾乐祸的喊:“达达利亚,你竟然打女人!你一点都不绅士啦!”
“阮欣,快跑啊!再不跑他就打你了!”
阮欣于仓皇逃窜中,同样扭头喊:“达达利亚,说好的不打女人呢?你的绅士风度呢?!”
达达利亚将弓箭切换成水刃,冷笑道:“我说过这话?什么女的男的,在我眼里,你连人都不是,还谈什么绅士风度?”
“而且,你还好意思说绅士,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一个纯纯的大冤种吗?!”
瞧把孩子气的,都开始说实话了。
阮欣:“……”
其余人:“……”
队友们见死不救,无奈之下,她只好往外面跑。
中途碰到的莫娜、提纳里和艾尔海森,不仅没有提供帮助,甚至还把离她最近的门给堵上了,以便于她挨揍。
跑来跑去,她决定往大堂的方向跑,最后躲到了那维莱特的身后。
“那维莱特,你可是最公正的审判官,绝不能对打架斗殴事件坐视不理啊!”
阮欣抓住了一根巨粗的救命缰绳,可是那维莱特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这场斗殴,只因为他的理智和情感在剧烈的斗争。
理智:要阻止斗殴。
情感:想看她挨揍。
理智:你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
情感:你被她坑的还不够惨吗?
理智:不能徇私枉法。
情感:可是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终,理智和情感达成了统一。
那维莱特淡声道:“这里不是枫丹,该管的不是我。”
说完,他果断让开,遵循“和平共处互不干涉”的外交原则,并将决定权抛给了看戏的钟离。
阮欣:“……”
钟离点头:“甚好。”
指打得甚好,如果可以,请多打几下。
这群人里面,属空最积极。
他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提前把万叶的轮椅带了过来,“达达利亚,你放心,轮椅有多的,我们给你兜底。”
“上啊,达达利亚!”胡桃使劲鼓掌。
芙宁娜东看看西看看,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孤立无援的阮欣:“……”
她哀嚎道:“你们没有良心,偏让我伤心,还寻我开心,只要我死心!”
达达利亚心硬如铁,对她装可怜的行为视若无睹,打定主意要教训她,更何况,她还带坏了自己的妹妹冬妮娅。
阮欣看了一眼被堵上的门,又暼了下房顶,心里琢磨着往上跑。
这时,散兵突然出现在屋顶,堵住了最后的生路。
他手里提着一块熟悉的搓衣板。
“二选一?”他说。
阮欣:“……”
忽地,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不要!”
“傲天!”
她轻喝一声,霎那间,只见眼前金光一闪,轩辕傲天从地下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卷起阮欣,再一个纵身,就要钻地而逃——
Duang!Beng!
两声脆响,像是骨头磕到金属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院子里的土不知何时悄然发生了改变。
金龙一头撞了上去,地面犹如岩石一般,坚硬如铁,纹丝不动,它的角却撞折了一块!
而被它卷着的阮欣同样脑袋着地,顿时,眼前出现了无数个星星。
下一秒,轩辕傲天直接翻了白眼。
阮欣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昏迷。
众人:“……”
一片死寂之中,那维莱特看向钟离,称赞道:“钟离先生对岩元素的掌控力,的确非凡。”
其余人跟着望了过去,感受到他身上还未彻底散去的岩元素力之后,齐齐后退了一步。
果然,话少的,下手就是狠。
吃午饭吗
距离挨揍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额头绑着绷带的阮欣又打算上房揭瓦了。
她招呼着工匠师傅去墙脚,让他们加固一下围墙,又让另外几个师傅将楼上松了的瓦片捡一遍。
“好端端的, 你又在捣鼓什么?”
胡桃听着隔壁院子叮铃当啷的响,忍不住过来看了看。
“特瓦林把我的房顶踩松了, ”屋檐下的阮欣提了提腰上的围裙, 蹲下去拨弄花盆里的土,头也不抬地说:“昨天晚上都漏雨了。”
“漏雨?”
胡桃惊讶道:“晚上下雨了吗?”
“下了, 你多半睡得太熟,没有听见。”
屋顶的瓦片被特瓦林踩松之后, 一个劲儿地往下滴水,吵了她大半夜。
阮欣用被子蒙着头, 本打算忍一忍就算了,可临近黎明时分, 滴水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只好起床去找了工匠回来。
“那……”
胡桃一脸迷茫:“你为什么要在房顶铺钉子?”
她抬头望去, 密密麻麻的钉子在朝阳下闪着寒光, 铺满了房顶的每一个角落。
阮欣淡然道:“哦,个人不喜欢有东西踩我头上, 特别是见死不救和趁火打劫的。”
胡桃:“……”
说完, 阮欣又招呼师傅, 让他们把钉子藏在瓦片的缝隙里, 又往瓦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类似油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
阮欣把土弄好了,拍拍手掌,说:“一种万能胶, 七彩团子工厂研究出来的副产品,防水防火防盗, 十分适合用来阴人。”
胡桃:“……”
她算是明白了,这一顿揍纯属白挨,阮欣这是卷土重来,越战越勇了啊。
“你的目标是特瓦林和散兵?”胡桃迟疑着问。
“不,还有魈。”
“关魈什么事啊?”
胡桃不理解,那天堵门的人里面可没有魈。
“他是没堵门,”阮欣把围裙脱下来,一边甩着一边说:“但是他堵了我的狗洞!”
胡桃:“……”
唯有沉默。
她没想到话更少的魈,做起事来更狠。
胡桃就这样看着阮欣在房顶设计好了陷阱,又去了厨房,将万民堂新研制的“跳跳糖”扔进了水里。
于是,在吃早饭时,喝水的人都感受到了舌尖炸裂的感觉,噼里啪啦地像是在放鞭炮。
尤其是特别喜欢喝水的那维莱特。
阮欣面不改色,关心道:“怎么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
“是今天的早饭不合心意吗?”
那维莱特开不了口。
他看向芙宁娜,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梅洛彼得堡修好了吗?
芙宁娜伸向丸子的筷子顿了顿,左右为难的她眨眨眼,再次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维莱特:“……”
其余人勉强忍受了这种奇怪的甜水,懒得和她计较,以免引起作妖的连锁反应。
当天。
出门的出门,逛街的逛街,工作的工作,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就连才赶过来的宵宫,也在忙着和璃月的商人探讨烟花制作问题。
只有一心想要捣乱的阮欣,想下手却找不到人。
而特瓦林已经回了蒙德,临走前它试图为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解释——不是我不救,是巴巴托斯压着我的翅膀了。
阮欣:你看我信吗?
知道阮欣不信,所以它溜得贼快。
而散兵和魈知道她房顶有陷阱,或许其他地方也有,所以都绕着她的院子走。
百无聊赖的阮欣拽着胡桃刷完了圣遗物,估摸着要打过那个合体boss,还得再刷三个月,这期间还可以多攒点原初晶石,尽可能提高战斗力。
不过,关于那本小说的事情,阮欣远程联系哥伦比娅,得知作者确实是冬妮娅后,她面对达达利亚,顿时就矮了一头。
这时,轩辕傲天从地里钻出来,龙角顶了顶她的胳膊:“姐,我才是你最忠心的小弟。”
阮欣摸摸它:“确实,只有你对我最好。”
轩辕傲天:“姐,你真的不打算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吗?”
“有没有都一样。”阮欣还是这个态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深境螺旋十二层。”
轩辕傲天缩了回去。
“等等,”它正要离开,阮欣突然喊了一声,“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还回去。”
轩辕傲天看了眼,是一个樱花形状的挂坠。
“再带句话,我不接受别有用心的礼物。”
轩辕傲天看她不在意的样子,点点头。
金龙一离开,阮欣就开始扎小人,暗暗诅咒某人偶迟早倒大霉。
她早晚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第二天,阮欣照常去刷圣遗物,趁着人多,她随口问了一句:“谁要来?”
出乎意料的,散兵竟然主动开口:“我。”
瞬间,吃瓜大户胡桃、空和达达利亚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阮欣没有丝毫惊讶,平静地说:“我们去刷绝缘本。”
散兵:“可以。”
随后,胡桃目送着两人离开。
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莫娜凑了过来,赞同道:“确实。”
“要不要跟上去看一看?”轩辕傲天探了个头,怂恿道。
“怎么跟,他们有那个沙漏,一眨眼就不见了?”胡桃有些意动。
轩辕傲天指了指达达利亚:“他也有沙漏。”
达达利亚猛地摇头:“不行,太明显了,要是被发现,咱们又得被针对。”
胡桃只能遗憾作罢。
另一边,相当于已经摊牌了的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没有了熙熙闹闹的队友们,也没有了阴魂不散的轩辕傲天,散兵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大步走在前面。
刷圣遗物很快,刷完了之后,阮欣说是要去名椎滩采点海灵芝,拿回去给芙宁娜养。
散兵不置可否,走在前面带路。
阮欣盯着他的背影。
她盯,她使劲盯。
散兵顿了顿,脚步越来越快。
阮欣沿着小路往下走,穿过无想刀狭间,来到了海滩边。
远处,一艘破烂的沉船矗立在平坦的沙滩上。
风和日丽,海鸥低头梳理着羽毛,周围很安静,只有海水轻轻拍打的声音。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欣走累了,直接往旁边的叠着的两个木箱上一坐,右手撑着下巴问。
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之前,你说要和我谈谈,”阮欣把脚踩到底下那个木箱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我们谈谈?”
她的坦诚让散兵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来捉弄人。
或许是他的怀疑过于明显,阮欣难得正经起来。
她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借着手掌下的阴影,细细打量着白得晃眼的人偶。
沐浴在阳光下,他那精致到无可匹敌的外表所带来的非人感更加强烈,在某些瞬间几乎称得上神性。
可偏偏,他生来就镀上了人性的影子,所谓的轻狂与傲慢,痛苦和憎恨,都只会让他显得更加迷人。
阮欣知道1.0的自己更从容,也知道那时的自己会做什么,正如她此时此刻,竭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却总是会露出端倪。
胡桃说的没错,打一开始,她就对散兵不一样。
而同样的,胡桃都能察觉出来的事实,他怎么会没有感觉?所以……
“谈一谈,我喜欢你这件事。”
阮欣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直球,起码散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茫然。
她从箱子上跳了下去,目光直视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觉得怎么样?”
散兵:“?”
阮欣见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A上去,攥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懂,你这是答应了。”
散兵:“???”
“行了,咱们回去吧。”阮欣稳如老狗,抓着他不松手,沙漏一转就回了往生堂。
正好怼在前来找她的胡桃脸上了。
胡桃看了看他俩的紧握着的手,眼睛一亮:“?!”
阮欣伸出空着的左手,将怀里的东西递了出去,淡定道:“给,特意去给芙宁娜捡的海灵芝,她之前不是说要养吗?”
“海灵芝?”
“对啊,她和万叶都想养来着,我顺路就给他们带回来了。”
胡桃沉默片刻,茫然道:“你说的是长在海岸边的那个海灵芝?”
“没错。”
阮欣皱眉:“怎么了?”
胡桃再次沉默。
这时,散兵突然开口:“可你带回来的,不是血斛吗?”
阮欣浑身一震,脸色骤变。
胡桃补了一刀:“而且这个是红色的,海灵芝是蓝色的,两个植物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直假装镇定的阮欣:“……”
想死,别说了,这一刻就是想死。
她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往脸上涌,攥着散兵的右手松了又紧,几乎快要像蜡烛一样融化。
就在她的手一点点松开,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忽地,散兵却反手牵住了她。
他说:“下次再去捡也一样。”
阮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胡桃看明白了,一声尖叫冲到喉咙口,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就知道,她胡桃果然是往生堂里最聪明的人!
胡桃忍了又忍,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姐妹,你真的行!”
阮欣控制不住翘起了尾巴:“我一直都行!”
胡桃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很有眼色的迅速溜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阮欣尴尬至极但硬撑着面子,散兵看不清表情但手也没松开。
“你明天……”
“我之前……”
两人同时开口,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咳咳。”
阮欣战术性咳嗽一声,干巴巴地说:“我们明天去刷冰本吧。”
“嗯。”
憋了憋,能言善辩的阮欣突然找不到话题,只能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散兵默了默,绷着身子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不是别有用心。”他说。
阮欣怔了怔。
突然,他敏锐地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墙边。
阮欣跟着看了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举起手,下意识地想要拍碎墙,又停下了动作。
“出来!”他喝道。
下一瞬,墙头冒出一个金色的脑袋,还跟着飞着一个白色飞行物。
阮欣恼了,正要开骂的时候,金色脑袋旁边又冒出来一排脑袋,什么颜色都有,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橙色和棕红色的。
胡桃无辜道:“我只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去吃晚饭?”
达达利亚跟着点头:“所以,你们要吃饭吗?”
阮欣看了看挂在正上方的太阳,怒道:“你们有病吧,谁大中午的吃晚饭啊?!”
胡桃:“哦哦,那你们吃午饭吗?”
阮欣:“……”
散兵:“……”
做个试验
阮欣快被这些人给气死了。
一个个的, 整天就知道看热闹,还成堆的看,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
“这也不能怪我们, ”温迪从墙上翻过来,大大方方地说:“想当初, 我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吟游诗人, 但是自从碰见了你,我哪次没有丢人现眼的?”
胡桃赞同道:“丢人丢的多了, 我也想明白了,与其成为热闹, 不如看别人的热闹,脸是什么?丢得多了就不重要了。”
万叶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场的人几乎已经想不起刚见面时, 他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了,只记得哪次倒霉都少不了他。
“既然打不过阮欣, ”万叶深沉地叹道:“那就加入她。”
其余人纷纷点头。
阮欣:“……”
崩了, 人设全崩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钟离淡淡道:“所谓的人设, 也不过是你的刻板印象,人类的变化是最不可琢磨的, 一念之间便可千差万别。”
“就是这样, ”空附和道:“你的人设也不变来变去吗?”
阮欣:“……你们说得对, 但是能不能少吃点我的瓜。”
众人齐齐摇头:“不能!”
阮欣又想掐人中了。
说来说去, 这些人就是铁了心要看她的热闹。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还是没有一个人要离开,阮欣忍了又忍, 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还不走?!”
“等着你一起去吃饭。”
阮欣深吸口气,“行, 你们不走,我走!”
她拉着散兵准备离开,阿贝多突然站出来阻止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情要说。”
“什么?”阮欣停下脚步。
“这是艾莉丝女士给你的信。”阿贝多拿出一封信来,暗黄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标注。
阮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队友们,才接过信,里面似乎是一张硬质卡片。
“信是可莉收到的,”阿贝多解释道:“刚刚优菈将她和信送了过来。”
“优菈?她在外面?”阮欣问道。
“她将信送来以后,看到你没有在,就带着可莉和宵宫出门了。”
“艾莉丝女士神出鬼没,既然她通过可莉找你,或许是有些要紧事。”阿贝多提醒道。
阮欣点了点头。
其余人见状,各自散去,仅仅留下了七彩之光的主演。
达达利亚猜测道:“或许,艾莉丝女士就是那位和你合作的魔女,温迪应该对她有所了解吧?”
温迪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算不上是有所了解,只是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那是一位很豁达的女士,为人处事方面别有新意,倒是和你有些相似。”
阮欣若有所思。
胡桃迫不及待地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艾莉丝女士是不是和你合作的那位魔女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寄来信,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信息,没准还有关于深境螺旋的通关攻略。”
阮欣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金色的卡片,灵动的笔迹跃然纸上——
仅有一个字:冲。
阮欣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她抖了抖卡片,翻来覆去的看,无论怎么看,上面都是只有一个字。
她默了默。
其余人也默了默。
“啥意思?”
“让我冲的意思?”
“怎么冲?”
“腿儿着冲?”
“……”
“……”
众人面面相觑,胡桃被阮欣噎得只想敲她脑壳。
见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胡桃又问:“你今天圣遗物刷的怎么样?”
“刷完了,明天继续。”
“明天我有空,我陪你去。”
“哦,用不着你了,我要和散兵一起去。”
“……”
胡桃再次被噎住。
这时,躲了好几天的特瓦林突然背着轩辕傲天而来,它习惯性地往房顶一趴,正要友好的打招呼,却感觉翅膀有点疼。
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钉子从瓦片中间冒看出来,直直地扎着它。
特瓦林登时就要起飞,可翅膀沉得很,硬是抬不起来。
它使劲的挣扎,不小心将轩辕傲天甩了下去,见它一长条被粘在钉子上,才发现自己也中招了。
轩辕傲天:“救命啊姐!”
特瓦林:姐什么姐,就是她做的!
轩辕傲天:“我不信,我可是姐最忠心的小弟!”
特瓦林:滚!
阮欣双手叉腰,气愤道:“最忠心的小弟?指的是马不停蹄地给特瓦林通风报信吗?”
轩辕傲天:“姐,你用错成语了嗷,我不是马,我是龙,应该是‘龙不歇爪’才对。”
阮欣:“……”
轩辕傲天的智商也就这样了,和它说话都费劲。
“那行,你现在就好好在上面歇歇爪,使劲歇!”
“好嘞姐!”
阮欣磨牙。
再磨牙轩辕傲天也是个看不懂人脸色的,更听不明白好赖话。
温迪看了眼特瓦林被粘住的模样,不仅没有帮它的心思,反而问:“这是一种什么胶?”
“七彩团子工厂的副产品,万能胶!”
阮欣得意道:“可是我们自主研发的,以后还可以开辟一条新的生产铱錵线。”
“用的什么材料?”钟离好奇地问。
“主要是史莱姆凝液。”阮欣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胶水是无意间做出来的,和七彩团子的配方差不多,只是用量上不同。
“看这样子,胶水的粘性很强呐。”钟离若有所思。
温迪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种胶水带进深境螺旋?”
“我做过实验,”阮欣摇了摇头,“就上次上派蒙吊着我们那回,不能刻意的带绳子进去,会自动的掉落在门口,所以我才把一条长长的丝带扎成了腰带,当做绳子来用。”
“也就是说,深境螺旋铱錵有一套判断的标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余地。”
温迪摸着下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提升圣遗物以外,我们还可以考虑走一走科研的道路,比如擅长制药的纳西妲,或许有什么妙招。”
他在暗指上次的发光事件,阮欣心虚地低下头。
说做就做,阮欣赶紧找了纳西妲、艾尔海森、莫娜和阿贝多,和他们商量研制克敌的药物。
随后她又找到可莉和宵宫,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一种特别强的炸弹,最主要的是要能够当做装饰品随身携带。
两人点头,答应帮忙研究一下。
就这样,往生堂的实验室开始忙碌起来,其余人全部出动,去收集宝箱。
而阮欣则有两个任务,一是刷圣遗物,二是试探用哪种方式能够将东西带进深境螺旋。
最后她得出了结果:随身衣物,身上的配饰以及武器,这三种是可以顺利进入深境螺旋的。
所以,纳西妲和宵宫的小组需要在研究药物和炸弹的同时,也琢磨着将它们制成饰品的样子。
“制成衣服??”
阮欣倒退了好几步,敬畏地看着艾尔海森:“你说制成衣服最好?!”
艾尔海森淡定道:“没错,你们可以多穿几件。”
阮欣:“然后我们都刷刷刷地在深境螺旋里面脱衣服打架吗?”
艾尔海森:“有何不可?”
阮欣摇头,大声道:“有辱斯文!成何体统!钟离先生看见了会给我们一个天动万象的!”
艾尔海森:“可是这个主意,就是钟离先生提出来的。”
阮欣:“……”
“钟离先生还说,深境螺旋里面也不冷,炸弹可以做成鞋子的模样,方便大家攻击,至于袜子,那就不必了。”
阮欣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实验室,中途碰到了温迪,便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温迪一脸好笑:“朋友啊,你对老爷子有种莫名的尊崇,虽然他也的确值得尊敬,但你似乎忘了,老爷子可是经历了魔神大战的神明,也曾走过一段艰苦的时期,绝非高座庙堂之辈。”
“他啊,比任何神明都能够接受改革,也更加包容。”
温迪说的没错,阮欣想起钟离下的几次毒手,面露苦色。
半个月后,阮欣带着第一批队友进入深境螺旋去试验成果。
这次参与试验的队友是温迪、魈、达达利亚、钟离、芙宁娜和派蒙,主要任务是测试各种药物和炸弹的效果,以便于后续研发。
至于胶水,还没有研究出携带的办法。
深境螺旋门口。
七个圆鼓鼓的团子艰难地挪动,一个个穿金戴银,像是圣诞树一样。
派蒙甚至都飞不起来了,直接坐在达达利亚的头上。
其中,芙宁娜的长发上塞满了发夹和宝石,每根手指上都带着数十个戒指。
“真的很像暴发户诶!”
芙宁娜走了几步就开始喘,摇摇晃晃的说:“不行,好重,我可能要倒下去了!”
话音刚落,芙宁娜因为背后的头发太沉,就开始往后倒,温迪赶紧撞了上去,勉强将她顶住了。
两神谁都不敢动,一动就得摔。
阮欣终于挪到了深境螺旋门口,她勉强抬起手,打开了大门。
眼前白光一闪,七人出现在了战斗的平台,而合体boss就站在正中央,尖尖的头直直对着众人。
阮欣急忙叫道:“温迪,快给大家充气!”
合体boss抖了抖翅膀,气势昂昂的朝着众人冲来。
钟离瞬间开盾,而堆了三百充能的温迪则引动风元素力,让其汇集在队友的衣领上。
只见原本鼓鼓囊囊的衣领,在接触到风元素力之后,立刻膨胀起来,像热气球一样,将他们七个人吊了起来。
“阿贝多的发明,灵感来自派蒙。”
阮欣一边说,一边避让着合体boss的攻击。
boss拥有翅膀,能够飞得比他们更高,所以阮欣他们必须迅速地完成试验。
“怎么样?”
作为炸弹带的最多的人,芙宁娜砸了几个戒指下去,戒指在boss身上炸开,仅仅烧焦了它的皮毛。
“有效果,但不多。”芙宁娜放出众水的歌者,给达达利亚和魈回血。
作为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们两人则承担了寻找弱点的任务。
即使是在空中,他们的动作依旧迅捷,准确的将炸弹砸在boss的各个部位。
“没有弱点。”
良久,魈淡声道:“或许是炸弹的力量不够,但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弱点。”
阮欣表情严肃了起来。
钟离忽地开口:“小心,它要发动技能了。”
“技能?”
阮欣赶紧靠近芙宁娜,下一秒,合体boss飞到空中,烈焰一般的翅膀猛地张开,无数根羽刺像暴风雨一样向着众人袭来。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荆棘,翻滚着似乎要搅碎一切。
“跳下去!”
达达利亚果断地说:“躲不了,快走!”
闻言,阮欣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拽住芙宁娜往边上飞。
然而,铺天盖地的羽刺比她们动作更快,几乎是在碰到她们的一刹那,径直击碎了钟离的盾,再下一秒,羽刺就要扎进她们的身体之时,达达利亚突然跳过来,将两人击飞。
眼看着他就这样落后了一步,即将陷入羽刺带来的烈焰之中,魈踩着羽刺,几个瞬移就去了他的身后,直接将他拽了出来。
转瞬间,几人都飞到了平台之外,随后垂直坠落。
“好险!”
被特瓦林接住的阮欣吓得满头大汗:“刚差点就没了。”
“好可怕,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技能。”芙宁娜心有余悸的说。
达达利亚平躺在特瓦林的背上,喃喃自语:“下次,下次一定要打败它!”
魈抱着双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人类,莫要逞强。”
达达利亚立刻翻身起来,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谢谢你,好哥们!我一直瞧你就是个好鸟!”
魈:“?”
其余人:“!”
达达利亚忽然反应过来,立马解释道:“不不不,好夜叉!我说的是好夜叉!”
魈沉默片刻,握紧拳头,一掌把他拍飞。
阮欣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这时,飞在空中的达达利亚还在卖队友:“我不是故意的——是伙伴——她说你原形就是鸟——真的鸟——是她一直叫你‘魈鸟’把我带偏了——”
魈再次握紧拳头。
阮欣往边上退了两步,主动说:“我自己跳,就不劳烦您了。”
说罢,她悲壮地往后一倒。
空中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叫声:“散兵,救命啊!”
“达达利亚——你今天死定了——死定了你——”
魈:“……”
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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