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当原著角色穿了过来1
某日。
阮欣试图绑架某人, 却被他按着脑袋折了整整两个青蛙之后,她决定去找认的塑料爹求助。
不料世界树里,沉迷做游戏策划的爹竟然罕见地在发呆。
“爹, 你怎么了?”
“女儿啊,爹发现了个秘密。”
“啥秘密?”
“原来没有你的世界是如此的无聊。”
“?”
祂摇着头说:“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不用担心, 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阮欣挠头问:“什么意外?”
祂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她的脑袋。
与此同时, 往生堂。
刚刚和提纳里去须弥雨林逛了一圈的万叶带回来了数种特产植物,正指挥着达达利亚和魈帮忙收拾院子。
自从他和芙宁娜在这里借住之后, 往生堂的每个院子里都栽上了植物,他俩自己的院子放不下了, 就送给其他人。
其他人不要了,他们就占了大家经常聚会的大院东南角, 又在那里栽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墩墩桃, 不要不要!酸得很!”
用竹签子串了四个苹果的胡桃从大堂里走了出来, 她把最大最红的那个苹果挑出来之后, 才问其他人:“你们吃苹果吗?”
“吃,但我要你另一只手上的那个。”
达达利亚正好端着一盆墩墩桃, “我一眼就相中了它。”
胡桃立马把手放在了背后, 摇头道:“不, 这个是给阮欣的。”
“给她?”
蹲着松土的万叶站了起来, “你在苹果里下了毒?”
“呃……”胡桃迟疑了。
达达利亚惊讶:“不是吧,你真的下毒了?”
魈也抬起了头。
“嘘——”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 别让她听到了。”
“你做了什么?”万叶拍拍手,下意识扫了眼四周和房顶。
“散兵不在, ”胡桃知道他的意思,“之前我们打完深境螺旋,不是还剩了一些药吗?”
达达利亚:“嗯哼!”
“其中有一种能够让人失忆的药,持续时间并不长,但是药效很强。”
万叶:“你想让她失忆?”
“可不是吗?”胡桃把藏到背后的手伸了回来,露出掌心又红又大的苹果,“你们还记得刚见她时,她那副小心谨慎有求于人的模样吗?”
三人若有所思。
“你们再看看她现在,作天作地,不仅指挥不动,甚至动不动就去搬救兵,”胡桃循循善诱道:“我只是想让她失忆,然后咱们骗骗她,再用留影机记录下来。等她以后再作妖的时候,就拿这份黑历史来威胁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胡桃:“干不干?”
三人点头。
“你这个办法不行,”魈率先开口:“把最红最大的苹果留给她,你认为她敢吃吗?”
说着,他指了指最丑最小的那个苹果,“可以把这个给她。”
胡桃:“……不愧是你。”
其余两人:“……不愧是你。”
这时,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钟离忍不住背着手走进来,提点道:“无论是大苹果还是小苹果,只要是你们给她留的,她都不会吃。”
四人顿时想起来大家都有吃独食的习惯,根本不可能给其他人剩。
反常必有妖,以阮欣的机灵劲儿,上当的可能性并不高。
钟离一副看透了你们的模样。
四人脸色讪讪。
“那客卿你有什么好办法?”
钟离缓步绕过几人,淡淡道:“声东击西。”
“什么意思?”
“你们只需要保持原来的计划不变,但是将药下在另一种水果里就行。”
说着,他看向那盆墩墩桃。
胡桃没有听明白。
魈却问他:“如何能保证她会选择桃,而不是直接掀翻盘子?”
“你们把苹果吃了,她必然会吃桃。”钟离肯定道。
“这是为何?”万叶问。
钟离:“因为她的想法和你们一样。”
几人思索片刻,同意了。
门外,最后来的温迪眨了眨眼,脚下方向一变,霎时间没了踪影。
须弥。
阮欣从净善宫出来,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戴着耳机正靠在门边看书的艾尔海森。
“好巧啊,你是来找纳西妲的吗?”
艾尔海森利落地合上书,抬眸道:“不,我是来找你的。”
“我?”
阮欣用食指指着自己,“你竟然会有事找我?”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他青绿色的眼里并无多余的情绪,“我这里有一些东西,你可能会有兴趣。”
“什么?”
艾尔海森拿出一包药,略带深意地说:“可以让人失去部分记忆的药以及它的解药,研发者是小吉祥草王,但是我昨天对它进行了改良。”
阮欣:“我拿这个做什么?”
“看你想做什么了。”他说。
阮欣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了某些画面,一把把药夺了过来。
“咳咳,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你手里不安全,还是让我收着吧!”
说完,阮欣抱着药就跑了,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在被狗撵。
见她的身影消失,艾尔海森按了按耳机,“提纳里,有好戏看了。”
树后,提纳里露出半个耳朵:“至于吗?斯卡拉姆齐不就是把工作都丢给了你,犯不着这么害他吧?”
“那我去把药要回来。”
提纳里:“……倒也不必。”
他重新躲回树后,用阿贝多留下的魔法信封给他写了一封信。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速去往生堂,有热闹看。
写完,他又联系了空和派蒙,派蒙恰好在芙宁娜旁边,芙宁娜又叫上了那维莱特,几人匆匆离开枫丹。
此时,万民堂。
阮欣传送到后厨,正准备去找香菱打包的时候,温迪突然从房上跳了下来。
“温迪,你也来吃饭?”
“不,朋友,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
奇了怪了,今儿怎么一个个的都在找她。
温迪一副“咱们是挚友”的表情,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将往生堂里的阴谋告诉给了她。
阮欣听得眉毛微动。
“所以,他们把药下在了桃子里,就等着我上当?”
“是的呢,朋友。”
“我知道了。”阮欣冷笑一声,“他们真的把我当傻子不成?”
“朋友,他们在背后这么算计你,简直是太没有良心了,”温迪趁机拉踩一波,“不像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挚友,咱们之前的友谊才是真的。”
阮欣感动地点头:“你说的对,温迪,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尽管说!”
“能帮我把所有的苹果都下了药吗?他们都这样对我了,那么我做一点小小的回击也不算过分。”
阮欣目露期盼:“温迪,胡桃那里肯定还有剩的药,拜托你了!”
温迪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在她的再三请求之下,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只有你才是值得信任的。”阮欣感激的说。
温迪背着她的希望,踩着风场飞走了。
等他离开后,阮欣却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她轻轻敲了敲桌子,地下瞬间钻出一条金色的龙。
“傲天,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姐,我听到了!那个绿色的家伙想要借刀杀人。”
“看来你学聪明了。”
“当然了,姐,我可是你最忠心的小弟。”
“哼。”
阮欣暼了它一眼,“你去告诉散兵,就说往生堂里的人要给我下药。”
“姐,他指定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不会借题发挥。”
“啥意思?”
“你不用管什么意思,只需要把话带到就行了。”
“好的,姐!”
“等等,”轩辕傲天正要钻地,阮欣突然喊它,并把一包药递了出去,“你先把这些药下在桃子里,尤其是他们要给我吃的那个。”
“姐,桃子不是你吃的吗?”
“不是我吃。”
阮欣并没有多解释,挥挥手把它赶走了,随后出了门,又将解药都洒进了河里。
往生堂。
达达利亚在门口望风,遥遥看到阮欣的身影后,立马跑进了大院里。
“她回来了!”
胡桃噌地站了起来,“快快快,把苹果摆上来。”
“你串的那个呢?”
“那个不要了,就用新的。”
“好,你等会儿别露馅了。”
“你们都别露馅了!”
几个人匆匆忙忙,钟离端着茶杯的手动都没动一下。
阮欣甩着个铃铛,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呦!各位都在呢?”她把铃铛高高的甩起,等它落下时,一把攥住,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院子里。
“我们在这里帮万叶收拾院子。”达达利亚回道。
阮欣走近了一些,看到他们围着一盘苹果,她正准备伸出手,胡桃特意把最小的那个挑了出来,边递给她边说:“这些苹果我们都分好了,这个小的留给你。”
她神色微动:“留给我?”
其余人迅速将盘里的苹果拿走,正好一人一个。
“看吧,就只剩这个了。”胡桃说:“来,给你,快吃快吃!”
看到她催促的样子,阮欣突然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摘了一个桃子,说:“算了,那个苹果就给你们吧,我吃桃子就可以了。”
“诶!”胡桃装作要阻止她的样子,阮欣立马说道:“咱们一起吃吧,我把桃子吃了,你们把苹果吃了。”
“那个小的,胡桃你吃。”她把小的苹果塞到胡桃手里,又把她手里原先那个递给了钟离,“钟离先生年纪大,得让他吃个大的。”
“来来来,我们一起吃,谁都不能拒绝!”
她说着便看了一眼他们,举起桃子,摇了摇手。
其余人纷纷咬了一口苹果,连钟离也不例外。
见状,阮欣拿着桃子凑到嘴前,正准备咬一口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抢过了她的桃子。
“吃独食,是吧?”他说。
接着,咔嚓一声,阮欣扭过头,就看到散兵咬了一口桃子,喉间动了动,桃子就被他咽了下去。
“你抢我的桃子干什么?”她质问道。
“不是你希望我吃的吗?”散兵反问。
“看来你觉得自己吃,比我吃更好。”阮欣的目光落在桃子上,“自信,还是狂妄?”
“都不是。”
他伸出食指,将她的脑袋顶远了一些,“只是懒得应付你。”
“不就让人失忆的药吗?何惧之有?”他不屑道。
阮欣:“那如果是三倍的药量呢?而且是改良版的。”
散兵动作一顿,脸上表情变了变。
其余人也听清楚了她的话,纷纷放下了手里的苹果。
胡桃惊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下药了?!”
“就这点小伎俩,还想算计我?”
几人互相看了看,只有钟离低低叹了一句:“晚了,温迪啊。”
“诶嘿!”温迪突然出现,满是无辜的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温迪你竟然!”胡桃不可置信的指着他,“你既然偷听我们说话?!这个苹果……”
“你们猜的没错哦~”
温迪轻快地说:“苹果里确实被下了药,看来某些人要倒霉了。”
几人:“……”
沉默着的散兵下意识转身要走,阮欣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的腰,死死勒着他:“别想跑!”
她赶紧问:“这个药什么时候会生效?!”
胡桃摇头。
其他人更是摇头。
阮欣:“……”
“不是,你们连药什么时候生效都不知道?”
达达利亚反驳:“你不也不知道吗?”
“我那是忘记问了!”
“我不也是忘记问了!”
“……”
沉默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人又围着桌子坐成了一圈。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除了阮欣和温迪,所有人都吃了那个会让人失忆的药。”
万叶复盘道:“阮欣还把解药给扔了。”
“没错。”阮欣点头。
温迪又补充道:“纳西妲那里也没有解药了。”
几人:“……”
缓了缓,魈问:“艾尔海森那里有没有解药。”
温迪:“很遗憾,有,但是被我给扔了。”
魈:“……”
沉默,依旧是沉默。
阮欣托着下巴,戳了戳身旁人的胳膊:“你说,你会失忆到哪个时期呢?”
她眼睛亮了亮:“如果是1.0刚从借景之馆出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随便骗你了?”
散兵沉声道:“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毕竟,我总会恢复记忆的,不是吗?”
“唉,能爽一时是一时。”她轻佻地说:“你觉得呢?”
散兵:“……”
其余几个人的脸色更是开始难看起来,他们已经能够预感到会有多么大的黑历史被阮欣抓到。
思及此事,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离开往生堂,然而阮欣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们。
“失忆了的你们在外面,可是一点都不安全呢!想来其他人也不介意看看热闹。”
几人默了默,咬着牙回了房间。
当晚,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没有人失忆。
深夜。
世界树里的虚影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股无形的波动在提瓦特蔓延开来。
……
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
古老的神明端坐于闹市,神情疏淡,他恪守着契约,在时间的磨损下等待着金发旅行者迎来真正的结局。
忽地,他抬起头。
同样的波动落在这片大地上,在某种玄之又玄的牵引下,这位古老的神明竟然不可抑制地陷入了沉睡。
远在千里之外,亦有几人同样沉眠。
……
往生堂。
特瓦林换了个房顶趴着睡觉,底下恰好是达达利亚的房间。
烛火摇曳。
一片沉寂之中,床上的橙发青年突地睁开眼,清醒得竟似从未入睡。
感受到房顶传来的呼吸声,他下意识地摸向右手边,然而从未离身的冬极竟然不在。
他神情警惕,迅速环视四周。
下一秒,他的目光顿住了。
只见冬极白星被挂在墙上,上面打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宝贝冬极,其实我更爱若水。
小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字迹扭扭曲曲,十分难看。
——鸭鸭,听我一句劝,真男人得有暴击。
“……”
他目光再一动,桌子上摆着的武器映入眼帘。
那赫然是璃月那位难缠的情报官的武器。
橙发青年的眼皮跳了跳,他立马用水元素汇成一面镜子照了照脸。
想到多托雷提到过的“平行世界”言论,他神情冷峻地撑着床,正准备起身,却看到了床头放着的那件花里胡哨的大衣。
达达利亚:“……”
他沉默片刻,又朝着衣柜走去,一打开,更多更花里胡哨的衣服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柜子旁边还贴着一些小纸条,字迹各不相同,但从运笔走势来看,写的人多半为女性。
“鸭鸭,求你了,穿那件红色的吧!”
“不,蓝色那件更好。”
“你别听她们的,执行官制服才是最帅的!”
“阮欣没有审美,黑色那件才好看。”
“芙宁娜眼睛有问题,明明白色的更好。”
“鸭鸭,穿红色的,我出十万摩拉。”
“我出十万零一摩拉。”
“我包你一年吃住!”
“我有钱,直接帮你还债!”
“……”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达达利亚再看了看衣服,又扫视了一圈堆着各种礼物的房间。
从包装来看,送礼的多半也是女性。
最后,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达达利亚颤抖着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鸭,不是谐音,而是形容词。
当原著角色穿了过来2
与此同时, 隔壁的院子。
“姐,你都不睡的吗?”
“嘘!”
阮欣踩在轩辕傲天的身上,鬼鬼祟祟地从墙上探头往院子里看。
“傲天, 你确定艾尔海森说的是药生效和失忆的时间都不一定,对吗?”
“对的, 姐, 他说即使是一起吃下的药,也不能保证他们都在同一天失忆。有的可能只失去几天的记忆, 也有的可能失去几年,甚至回到小时候。”
“让我看看, 谁是第一个。”
阮欣搓搓手,激动地说:“散兵, 我要失忆成一张白纸的散兵。”
“姐,我估计不是他。”
“嗯?”
“你回头看看。”
阮欣下意识地回头, 就看到达达利亚的院子里点起了灯。
不正常, 他通常都是早睡晚起, 一觉睡到晌午的。
“傲天, 你怎么知道达达利亚的作息时间?”
轩辕傲天害羞眨眼:“想蹭床。”
阮欣:“……”
我看你不是想蹭床,而是想死。
“傲天, 你去打探一下他在做什么?我好估量一下他现在的状态。”
“好嘞, 姐!”
说着, 轩辕傲天就钻地而去。
阮欣靠在墙边, 心里琢磨着他要是失去记忆多的话,该给他安一个什么剧本。
“我想,你们送的信和礼物, 足以让他作出一个错误的判断。”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信?”
“打赌输了之后写的信。”
“哪次?”阮欣皱眉深思。
“你们几个赌他百分之五的暴击比不过魈的那次。”
“……”
阮欣想起来了, 她们全都赌输了,输的代价就是写信赞美他的智慧。
但是她们为了膈应人,就故意用十分油腻的口吻写了信去全方位赞扬他的外貌和身材,绝口不提他赢了的事。
当时达达利亚看完信,浑然不觉得她们写的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得意洋洋地让她们成为他的粉丝。
“不同的情境,对信的看法也不一样。”
她迟疑道:“不、不会吧?”
此时,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正在继续探索房间。
他能感受到房顶的庞然大物,以及围绕在周围的风元素力。
作为一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士,达达利亚深知,要想找到回去的办法,首先无论如何都必须扮演好这个世界的“达达利亚”。
可这不代表,他能够坦然面对一些“熟人”。
就像现在,他翻出了一些信,写信的人分别是水神芙宁娜、往生堂堂主胡桃、稻妻白鹭公主神里绫华、占卜师莫娜,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但自称是他债主的阮欣。
达达利亚的手再次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又用水元素变了镜子,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张脸。
他达达利亚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没有做过出卖色相的事情,能用武力解决的,他向来不用脑子。
然而,他捏了捏腰上的肉。
这个达达利亚竟然还堕落到胖了!胖了!简直是不可饶恕!
他再次拿起芙宁娜的信,先不论那个债主是谁,单就这个水神,达达利亚不认为原身有这种魅力去招惹神明还能够全身而退。
过于离谱了,甚至没办法解释,除非这些信是假的。
可是他再看了看那堆礼物,不像是假的。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只觉得万念俱灰,甚至没有动力再搜查房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藏在地下的轩辕傲天。
“姐,我回来了。”
轩辕傲天刚冒出一个头,就看到了坐在围墙上的散兵,立马噤了声。
“怎么样?”
“估计失忆的就是他了。”
散兵眉梢微动:“怎么说?”
“他现在正看着柜子里的衣服和那堆信怀疑人生。”
阮欣:“……”
“他还做了什么?”
“还打算联系愚人众,但是怕惊动龙哥。”
散兵饶有趣味道:“看来,他没有认识你的记忆。”
阮欣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剧本是……”
她想了想,说:“他明天肯定会去北国银行。”
“哦?想来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阮欣不置可否。
散兵一顿:“你早有打算?”
她无辜道:“怎么会?”
她只是和芙宁娜商量好了,把他们失忆后的表现当成映影拍摄下来而已。
明天芙宁娜就带着改装过的针孔映影仪过来,保准神不知鬼不觉。
散兵看着她的表情,忽地转身回屋。
“姐,你不追上去?”
“不用,他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姐,你别玩大了。”
“不会不会,失忆的人始终是处于被动,让他去做做准备又何妨?”
轩辕傲天看着她自信的表情,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如她所愿。
次日。
众人难得在早饭的时候齐聚一堂。
昨晚的动静瞒不过对队友知根知底的他们,尤其是吃了失忆药的几人。
也就是钟离稳重一点,询问纳西妲得知失忆药对神明有影响但问题不大之后,他便不再关注这件事。
“达达利亚如何了?”
“听特瓦林说半夜醒了,一直没睡。”万叶坐立不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早上特瓦林从他房顶离开,把人吓得不轻。”
钟离看见他担忧但是没有一点要去解释的样子,便对魈说:“记得留后手。”
“钟离先生放心。”魈沉稳道。
胡桃诧异地看向他:“魈,你有什么后手?”
“浮舍。”他淡淡道。
“可是魈,浮舍和阮欣是朋友。”
魈:“……我们的兄弟情应该禁得起考验。”
说实话,胡桃有些不信。
不止她,其余人也不怎么信。
这时,万叶开口了,“我找了提纳里。”
“可是万叶,你如果把阮欣忘了,那么提纳里也肯定不记得,你如何保证自己会信任提纳里?”
“我把枫原家的信物给了他。”
胡桃:“6”
“说来说去,胡桃,你的后手呢?”
三人看向胡桃。
胡桃得意道:“我是堂主,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把你们都赶走。”
三人:“6”
至于钟离,别问,问就是神明的事情你少管。
想好了后路,四个人都觉得问题不大。
而被阮欣重点关注的散兵自从半夜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姐,他不会是藏起来了吧?”
阮欣自从得知达达利亚失忆之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捉弄他,并连夜赶来沉玉谷接芙宁娜。
“没事,他藏哪里我都找得到,别忘了,我爹是谁!”
轩辕傲天沉默。
惹不起,开挂的女人惹不起。
说话间,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抱着一堆茶走了过来,见到阮欣,她连忙分了一半。
“快快快,我抱不住了。”
“你买这么多盒茶叶干嘛?”
“十盒半价,等于白送。”
闻言,阮欣看向那维莱特,他亦是认可的表情。
阮欣:“……”
轩辕傲天主动帮忙背茶叶,等两位女士腾出手,他还殷勤地把路上的杂草扫开。
那维莱特:“这只沙虫,越来越有前途了。”
“哦?它吗?”
正和芙宁娜说话的阮欣回了一句:“它这个假龙抱上了几个真龙的大腿,现在可以说是横着走都没问题。”
轩辕傲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逐渐学会了人情世故的那维莱特沉默,毕竟他不得不承认,抱大腿也是一种本事。
“芙宁娜,你觉得外面传的那个剧本合适吗?”
她指的是木老板所营销的七彩之光内部的感情纠纷,目前七国皆有相关的同人小说。
“不太合适,这个剧本也不好把握,尤其是后面等其他人失忆,就更容易就拆穿了。”
芙宁娜否决了这个提议,阮欣思考片刻,猜测道:“达达利亚的记忆应该还停留在至冬国,傲天说他目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堆衣服和信上面。”
“一般人想不到那些信是赌注,只会以为我们真的给他写了那样的信,而且你还故意提到了金钱交易,也就说明……”
阮欣欠兮兮地说:“达达利亚多半以为自己从事某种不正当职业。”
她又问:“有个问题,执行官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芙宁娜眨眼:“如果他不是执行官了呢?”
阮欣秒懂。
“你能联系到哥伦比娅吗?”
“能,咱们把愚人众的路给他堵上?”
芙宁娜点头。
“趁着他还没去北国银行。对了,还有冬妮娅,我也联系一下。”
芙宁娜赞赏道:“不错,现在达达利亚就是案板上的鱼了。”
“那其他人呢?”
“走一步看一步,暂且不知道他们会失忆到哪种情况,现在编剧本也不合适。”
“行,但我估计他们都有后手。”
“没事,我们现在就去飞云商会找行秋,把胡桃后路给断了……”
后面,听着两人做计划的那维莱特和轩辕傲天默默为即将失忆的几人点蜡,并着重为某执行官掬了一把鳄鱼的眼泪。
“信是怎么回事?”那维莱特问。
轩辕傲天替她们回答:“就是阮欣吐槽曾经有钱的哥们那百分之五的暴击连丘丘人都打不死,然后哥们说……”
它模仿着达达利亚的语气:“嘿,伙伴,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不然我和魈比试比试,你们看看谁能赢?”
说着,它又模仿阮欣的语气:“但凡你能赢,我们几个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那维莱特诧异道:“怎么?达达利亚竟然赢了?”
“可不是!”阮欣愤怒道:“谁能想到他出阴招啊!”
那维莱特不解。
芙宁娜解释道:“他去找魈比武,魈同意了,他就把人带去了舞台上。”
那维莱特没听懂。
“他说魈虽然会靖妖傩舞,但他也不是不会。”
“什么?”
“达达利亚说自己诸‘舞’精通。”
“……”
“所以,他要邀请魈来一场斗舞。”
阮欣接口道:“于是魈直接认输。”
那维莱特:“……”
良久,他说:“有什么需要的,枫丹方面竭力配合。”
现在,只有轩辕傲天还愿意为他掬一把鳄鱼的眼泪了。
达达利亚,你做人和阮欣一样失败。
另一边,阮欣的合作伙伴,不干正事的温迪去须弥拦住了走到一半的提纳里,并用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击沉了他和万叶友谊的小船。
接着,特瓦林找到若陀,传达了阮欣的意思:想办法把浮舍困住十天半个月。
最后,阮欣刚认的爹利用世界树找到了钟离刻在石头上的文字,运用深渊的力量,掩盖了石头的踪迹。
一切准备就绪,往生堂里的几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后手都没了。
他们吃过早饭后,全都坐在大堂里,静静地等待达达利亚上场表演。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姗姗来迟的达达利亚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神情自若地和他们打招呼。
“嗨,你们都吃了?”
刚一上场,他就露了馅,往常的达达利亚起床的第一件事可不是来见人,而是直接去厨房把喜欢的菜端走。
因为比他更晚起的阮欣一旦去了厨房,可就是风卷残云,啥都不剩了。
胡桃按下眼中精光,不着痕迹道:“达达利亚,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正在犹豫着坐哪个位置的达达利亚脚步一顿,顺势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他佯装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余光扫过现场的几人,很好,这个“达达利亚”不仅住在往生堂,甚至和岩王帝君、仙人夜叉、枫原万叶以及往生堂堂主都熟识。
达达利亚打完哈欠,指了指喉咙,发出嘶哑的声线:“病了。”
万叶神色微敛,尚且不知道阮欣计划的他打算埋一波伏笔,将主动权留给阮欣。
于是,他露出担忧的表情:“竟然生病了吗?不过你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过问,还要等阮欣……”
听到关键词,达达利亚目光闪动。
“等我干什么?”阮欣大踏步走进来,看了一眼达达利亚,“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还害我害的不够狠吗?”
达达利亚心生不妙。
接着,芙宁娜同样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阮欣,虽然说当初是你救了达达利亚,他也承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保证不会犹豫。”
达达利亚屏住呼吸,便听到芙宁娜继续道:“可是你让他去和云堇学唱戏,也不免太为难这个至冬人了吧?”
达达利亚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芙宁娜,是我要他去学唱戏的吗?”阮欣冷着脸坐到了主位,“是他说为了庆祝我成为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所以想要表演一番。”
听到这话,达达利亚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用嘶哑的声音问:“第十、十一席执行官?”
“对啊,”阮欣漫不经心地把以前富人寄过来的那封信摆了出来,“唉,盛情难却,这位自称‘富人’的执行官非要邀请我去那什么愚人众。”
达达利亚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偏头看了过去,上面果然是富人的笔迹。
“可是达达利亚,我都把我的朋友们请过来了,你竟然反悔,这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阮欣大爷似的翘腿。
钟离看了一眼,她立马放下来。
“嗓子,不能说话。”达达利亚的声音更哑了。
阮欣像是才发现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达达利亚,你怎么了?”
他垂眸,目光极快地从众人身上划过,其中有三人给原身写了信,但她们很明显是朋友,而且……
那位钟离先生,不出意外就是岩王帝君,他看似不管事,但一副大家长的姿态不容忽视。
“病了。”万叶替他回答,并迅速临场发挥,“说起来,原来那位执行官呢?”
阮欣接过话茬:“听说那位执行官得罪了博士,被他踢出了愚人众。”
“哦?怎么个得罪法?”钟离突然感兴趣地问。
阮欣眼也不眨地说:“好像是感情纠纷。”
达达利亚:“感情纠纷?”
她暗示道:“博士的某个切片是个大美人来着……”
达达利亚:“……”
他眼前黑了黑,差点没绷住表情。
其余人都似乎没有注意他,可话头却一直在他身上。
“阮欣,你那些朋友到哪了?”
“他们都在路上,”说着,阮欣又问达达利亚:“对了,你虽然反悔说不唱戏了,那准备的舞蹈怎么样了?”
达达利亚:“……”
“哎?你不会也反悔了吧?”
几双眼睛同时看着他,达达利亚顿时如坐针毡。
他默了默,问:“我不擅长舞蹈,要不还是……”
阮欣:“可你不是‘诸舞精通’吗?”
达达利亚:“……”
他演不下去了,匆匆找了个借口:“我现在有点事情,想出去一会儿。”
阮欣暂时放过了他。
达达利亚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往外面走,看方向是去北国银行了。
“放心,哥伦比娅打了招呼,北国银行那边不会露馅。”
阮欣说完赶紧拉着芙宁娜躲到了外面,“录下来没有?”
芙宁娜:“都录好了。”
“等会儿给冬妮娅发一份。”
芙宁娜:“好。”
她俩又鬼鬼祟祟回来,钟离敲了敲桌子,问:“好玩吗?”
“好玩好玩。”两人点头。
“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估计两三天吧。”
阮欣想了想,“也可能四五天。”
钟离沉默一瞬,接着说:“注意分寸。”
“我懂我懂。”
阮欣摸着良心保证:“只是开个玩笑,保证不会出事。”
这头做完保证,那头达达利亚已经到了北国银行,从愚人众的情报网里,他看到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似乎是从坎瑞亚战争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而至冬国还是他熟悉的至冬国,只除了他被开除这件事。
不仅如此,从北国银行这些愚人众的口中,达达利亚还知道了原身确实和博士有矛盾,甚至和富人也有龃龉。
另外,关于那个阮欣,她的存在实在过于突兀,又过于重要了。
想到这里,打探不到更多消息的达达利亚决定先留下来观望。
而在这个时候,与提纳里和艾尔海森同行的温迪已经来到了璃月港。
他轻快地和两人谈及圣遗物强化的玄学,恰好碰见了在听书的钟离。
温迪正要去打招呼,却见他突然转头看来,那眼神又深又远,仿佛隔着无尽的时光,与平日里温润的样子截然不同。
温迪脚步一顿。
艾尔海森和提纳里也意识到了不对。
他眨了眨眼,仿若无事道:“老爷子,今儿怎么来得早了些。”
钟离沉静地看着他:“巴巴托斯,毋须伪装,我并非是他。”
温迪目光微变。
往生堂。
胡桃揪着阮欣的耳朵不放,威胁道:“你整他们,我是完全不管的,但是你要是来捉弄我,等我恢复记忆有你的好果子吃!”
阮欣哎呦呦的叫唤:“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害你。”
“我不信。”
“芙宁娜给我证明,等会儿莫娜也来了,我当着她们的面保证。”
“我还是不信。”
阮欣直接道:“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当导演,不要当演员!”
“啊这……”
胡桃手下用力。
“好好好,到时候你一失忆,我马上就把真相告诉你,行了吧?”
胡桃放下了手,“这还差不多。”
她还是不放心,在这里警告完了阮欣之后,胡桃就立马出门去找行秋和香菱。
阮欣看着她的背影,拍了拍手,一副“你等着”的模样。
魈靠在门框上,估算着药生效的时间,扭头对万叶说:“我觉得现在最好离她们远一点最好。”
万叶点头称是。
随后,魈说晚上再回望舒客栈。
万叶则回房间收拾东西,打算去死兆星号上面躲一躲。
然而,他刚踏进房门,便感到脑袋一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再睁开眼时,身体里的灵魂已然发生了变化。
他轻扶着额头,表情困惑。
“这里是……”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万叶神情微敛,他右手按在佩剑上,谨慎的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房间似乎是他在居住,里面所摆放着的物品都是他惯常用的。
再走两步,一排整整齐齐的轮椅映入眼帘,旁边还放着两根拐,上面用他的字迹刻着一句:“人生何处不拄拐,拄拐何必等瘸腿。”
曾经接下过雷电将军一刀都没有拄拐的万叶看着明显有着使用痕迹的轮椅沉默了。
他想到游历四方时,曾听闻世上有一种秘境,能改变人的记忆。
想来,他许是遇到这种情况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万叶试探性地往外面走,看到院子里摆放着的极其符合他审美的花草之后,停下了欣赏了一会儿。
接着,他绕过两个院子,还没有看到人影,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神里绫华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阮欣一边扒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一边头也不抬的说:“见机行事,我也摸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失忆”
芙宁娜也说:“刚刚万叶配合的就很好。”
闻言,万叶敛息靠近墙边,试图分析现在的情况。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失忆了。”
他扭头看去,神色冷淡的绿发少年双手抱臂,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你不信我?”
万叶温和道:“并非是我不信,而是我没有信的理由。”
魈打量着他,忽而伸出右手。
万叶下意识地躲开,却躲不过他的速度。
他按着万叶的肩,语气略沉:“要不是能确定这具身体没有变化,我甚至都以为……”
“你不是万叶。”魈眼神锐利,“所以,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万叶心念急转间,坦然道:“我不知道。”
魈思忖片刻,感觉下一个就是自己,遂嘱咐他:“我是魈,你只需要记住外面那些人的话都不可信,还有,等一个长耳朵的人把你需要的信息带给你之后再出去。”
说完,眼前绿光一闪,他径直消失不见。
万叶记住了他的话,回忆起他腰间的傩面,似乎有些眼熟。
他又看了外面的人一眼,斟酌了一下,觉得敌我情况不明,还是先回去再说。
另一边。
提纳里拿着信物准备去骗人。
而温迪和艾尔海森对钟离的事情很感兴趣,两人正在和他对情报。
中途,温迪忍不住感叹道:“老爷子,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你都磨损得这么严重了。”
闻言,钟离淡淡道:“以我所见,这个世界的摩拉克斯似乎磨损得更加严重。”
温迪:“这是为什么?”
钟离:“起码我不会做出‘跳海殉情’‘刺杀岩王帝君’以及各国轮流坐牢的事。”
温迪:“你说得对。”
艾尔海森:“您说得对。”
“再者,我认为阮欣付诸于神明的磨损比天理更甚。”
钟离看着脸圆了些的温迪,想到跟着阮欣搞事的芙宁娜和纳西妲,说:“天理磨损的是记忆,她磨损的可是智力。”
温迪:“……”
艾尔海森:“……”
当原著角色穿了过来3
“老爷子, 你是在说我们的智力有问题?”
“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
钟离看着说书人,神情淡淡:“磨损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磨损。”
温迪:“……”
艾尔海森想要替温迪反驳一下,可不等他开口, 钟离便若有所思地轻叩桌面。
“或许, 她磨损的不仅是神明,而是这个世界。”
钟离看着繁华依旧的璃月港, 熟悉的叫卖声,熟悉的摊位, 不熟悉的是万民堂外贴着的宣传语: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山有木兮木有枝, 美味烤鱼吃不吃?”
“……”
数条宣传语的下面还放着一个枫丹制造的小喇叭,正循环播放着阮欣清亮的声音——
“人活着就是要吃饭, 不吃饭怎么活着, 不活着怎么吃饭, 吃了饭才能活着, 活着才能吃饭……”
门口,染着七彩头发的璃月人熙熙攘攘, 将杀马特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钟离收回目光, 食指划过杯沿, 轻声道:“你们认为呢?”
温迪和艾尔海森对视一眼, 茫然道:“认为什么?”
钟离:“……”
另一边,往生堂。
提纳里翻墙去了后面的客房,正巧碰到鬼鬼祟祟的轩辕傲天。
“你怎么在这儿?”
提纳里看着明显是等候已久的金龙, 诧异道:“等我?”
“对。”
轩辕傲天杵到他面前,摇头晃脑地说:“现在万叶失忆了, 在往生堂里鬼鬼祟祟的,姐说你多半会去偷偷找他,就让我守着围墙。”
提纳里:“……她要做什么?”
“要你手里的信物。”
“……”
“不给的话,”轩辕傲天往左一步,露出背后的金发少年,“他就抢。”
空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提纳里,识时务者为俊杰。”
提纳里沉默一瞬,说:“我和你们是一伙的。”
“我不信。”
“我接受了温迪的橄榄枝。”
“温迪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温……等等,不是一伙的?你们是——”
忽然间,他若有所觉,猝然抬首,只见不知何时到来的散兵坐在墙沿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
“你竟然和散兵合作?”
“不不不,”派蒙突然从空的背后冒了出来,“我们和谁都不合作。”
“不过,谁要是更能提供乐子的话,我们当然不介意搭一把手。”
空把手放在轩辕傲天的头上,“真正和散兵合作的,是它哦。”
提纳里露出震惊的表情。
轩辕傲天甩了甩尾巴,得意道:“姐说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姐还说了,成年龙的世界,不讲动机,只谈利弊。”
提纳里:“所以……”
轩辕傲天:“所以我并没有背叛姐,我只是暂时和她走了不同的路。”
提纳里不禁问道:“散兵给了你什么好处?”
“骗子说他有办法让我像龙哥那样飞起来。”
提纳里仔细打量了一番它的身形,若有所思:“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能飞的。我好像听阮欣说过,你有腾云驾雾的能力?”
“有是有。”
“那你还要别人帮你飞?”
“因为我不会。”
提纳里:“……”
空略带好奇地问:“既然你不会,那散兵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又一齐看向散兵。
散兵从墙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到他们面前。
“很简单,”他学着达达利亚惯常的样子打了一个响指,“定做一双翅膀,插在它的腰上,让翅膀带它飞。”
轩辕傲天连忙讨好道:“骗子哥就是有人脉,什么都能弄到。”
散兵横了它一眼。
轩辕傲天立马换了口风:“哥,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哪里的人脉?须弥新的研究成果吗?”提纳里又问。
“不是,哥说是枫丹科学院的。”
“你认识枫丹科学院的人?”提纳里问他。
“不认识。”
“那你怎么定制?”
散兵伸出右手,握成一个拳头,“靠这个。”
提纳里:“……”
空:“……”
因为轩辕傲天的插科打诨,几人不知不觉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散兵让轩辕傲天当他的卧底,为他提供情报,必要时破坏阮欣的计划。
空虽然想要看热闹,但更想见到阮欣栽跟头,派蒙不必多说,哪边好玩就往哪边凑,活活的墙头草一根。
两人一拍即合,加入了散兵的视角。
“你想怎么做?”提纳里将信物交给了他,问:“阮欣那边有温迪和芙宁娜的帮助,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四个字。”散兵扶着帽子,冷哼一声。
空下意识地接道:“将计就计?”
“不,”散兵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同归于尽。”
空:“……”
提纳里:“……”
派蒙哆嗦着问:“你要杀人灭口?你们……你们两口子玩得真花啊!”
散兵神色微顿,“不用点过激手段,就拿她没有办法。”
“什么过激手段?”派蒙更害怕了。
“给她也下药。”散兵回答。
轩辕傲天立马说:“我姐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往生堂里的东西,现在她更不会轻易的碰外面的食物。”
“我知道。”
散兵胸有成竹的说:“所以我找布耶尔拿到了气态的药,她可以不吃东西,但她总不能不呼吸。”
三人:“……”
好狠呐!不愧是阮欣看上的人,对内对外下手都是一点不客气。
“现在,我要知道其他人的状况。”在他们敬畏的眼神里,散兵淡然开口。
“万叶现在已经失忆了,魈去了望舒客栈,”派蒙飞到三人中间,把打听到的情报说了出来,“胡桃去了行秋那里。”
“钟离先生也失忆了。”提纳里补充道,“不过,他似乎有了认知障碍。”
“哦?”两人惊讶。
“钟离先生突然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温迪和艾尔海森只好留在那里和他交流。”
提纳里怀疑这是失忆药的副作用。
空摸着下巴,摇头道:“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有事,难不成也是在演我们?”
派蒙点了点头,同样认为钟离是在演戏。
“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你如果能成功制住阮欣,那就不需要担心失忆后的问题。”
空问他:“那么,你还找我和派蒙干什么?”
“我需要你们在我失忆之后,阮欣失忆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帮我看住她。”
“那你呢?我们看住她可以,但她要找你麻烦,我们可拦不了。”
“我自有办法。”
提纳里听着听着就自动加入了进去,不仅把信物给了散兵,甚至还答应掩护他。
就这样,短短两天内,提纳里的阵营就已经换了三次,看样子,这还不是结束。
与此同时,从北国银行出来的达达利亚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解圣遗物的信息,随后他悄悄回了往生堂,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
“圣遗物,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达达利亚端详着原身刷了近一年的装备,感受着从中涌出来的能量,心里却想着将它带到自己的世界。
很奇怪,这堆圣遗物里面没有一个带有暴击率的词条,更不用说暴击头了。
接着,达达利亚按查到的办法开始把原身攒的圣遗物强化了,从单爆三词条开始,强化了数十个,每个都没有赌出暴击,随后他又强化其余的三词条圣遗物,依旧没有赌出暴击。
最后,达达利亚看着满地的狗粮,以及身上百分之五暴击率的垃圾,沉默着在墙上用愚人众的密语留了两句话。
“——没有暴击,真不怪你。”
“——别人只看得到你的风光,却看不到你的心酸,兄弟,加油!”
感觉给这个世界的达达利亚留下了良言益语,他才满意地收手。
把圣遗物霍霍完了,达达利亚再次拿起那一堆信,仔仔细细从头看了一遍。
经过早上短时间的相处,以及去外面打听的情况来看,写信的几人并非像信上表现得这么“热情”,所以他先前对信的判断有误。
而原身在一年前从至冬国离开的时候还是第十一席执行官,到了璃月之后就陷入了各种绯闻八卦,不仅加入了杂技团去舞台上丢人现眼,更是负债累累,只能借住在这里。
再联想到那个名叫阮欣的女人身上的异常,以及围绕在她身边的俊男美女。
达达利亚重新推断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鸭鸭”是个被糖衣炮弹腐蚀,以至于背叛了组织的卧底!
是的,原身不仅吃阮欣的,用阮欣的,甚至还拿着她给的武器,妥妥的一个吃软饭的形象。
堕落,太堕落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办法回去,这被动当鸭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大堂内。
“所以,这就是你买通富人,让他把达达利亚的卡暂时改成你名字的原因吗?”
芙宁娜听说达达利亚又出去买衣服了,忍不住为阮欣的行动力点了一个赞。
“他的卡是和我合作坑的散兵的,他的武器是我抽的,他住的地方是我姐妹的,所以,他是不是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
阮欣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一副街溜子的模样。
“说实话,”神里绫华温柔道:“你卡里的钱是莫娜赚的,你抽武器是空给的原石,你住的地方是恨不得把你赶走的胡桃的。”
“所以,你们谁才是吃软饭的?”芙宁娜附和道。
阮欣:“……”
她正要强词夺理,余光突然暼见门口颀长的身影,遂若无其事地放下腿。
“钟离先生,你今儿回来得早啊!”
她的话和温迪的十分相似,说明这个世界的钟离晚出晚归,不仅整天都在闲游,甚至连作息都更加懒散。
钟离心中暗想,脸上波澜不惊,“说书的没有新意,不如堂里热闹。”
阮欣见他说话如往常一般,遂将刚刚升起的疑心按下,倘若钟离失忆了的话,他得先去绝云间才是。
影帝钟离成功骗过了阮欣,其他人就更没有察觉到壳子里的神明换了。
唯二的知情人温迪和艾尔海森还在琢磨智力的事情,再加上抱着看戏的心思,就更没有拆穿的意思了。
而且,艾尔海森更认同提纳里的看法,也就是说钟离产生了认知障碍。
其原因就是失忆的达达利亚看起来比没失忆的达达利亚还要不聪明。
就比如说他连阮欣如此简陋的剧本都没有看破,足以见得,这个是“智力被磨损”的达达利亚。
这一群人心思各异,各有各有的小算盘,阮欣目前的注意力还在达达利亚身上,并没有多关注钟离。
稍许。
轩辕傲天回来了。
“万叶的信物呢?”阮欣看着它光溜溜的爪子,眉毛挑高,“不是吧,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姐,他说和我们一伙的,帮我们可以,但是信物不能给。”
轩辕傲天丝滑地将头放在桌子上,大部分身子拱了进来。
钟离不着痕迹地打量它,掩下眼底深色。
“我不是让你找他要,我是让你去抢?明白吗?”阮欣拍了一下它的头,“万一他良心发现,打算帮万叶了怎么办?”
“姐,他说不会。”
阮欣:“语言是这个世界最没有重量的东西。”
“可是姐,你说自己一话千金。”
“我没说过。”
“你说了。”
“我没。”
“你说了!”
“砰!”
阮欣一拳头捶它脑袋上,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说过吗?”
“姐,你没有说过。”
阮欣泰然收手,又恢复了淑女的样子。
“刚刚我们在说什么来着?”
“在说骗万叶穿女装的事情。”芙宁娜见惯不怪,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有信物,他现在失忆了,多半不信我们。”
“对于万叶,阮欣,你擅长的道德绑架很有用。”神里绫华开始出主意。
“怎么绑?”
“你说自己有个朋友,是七彩之光的粉丝,一生要强的万叶唯粉,死前就想看他穿一次女装。”芙宁娜根据多年的偶像经验说。
阮欣:“……我哪个朋友?”
芙宁娜毫不犹豫:“你那个喜欢拿护摩敲人脑壳的朋友。”
阮欣:“……”
“万叶不愿意的话,你那个朋友的哥哥就得使用武力了。”
阮欣:“她哪里来的哥哥?!”
芙宁娜:“那个长得挺俊个子不高一言不发就喜欢拿和璞鸢插秧的哥哥。”
阮欣:“……”
很好,一幕戏,直接把三个演员都安排好了,不愧是专业对口的人。
“有个问题,”钟离突然开口:“你怎么能确定胡桃会配合你们?”
“她会的。”
阮欣自信地说:“哥伦比娅那里的女装稿全是她约的。”
“等等……”
艾尔海森眼皮一跳,“你们约了谁的稿。”
“所有人。”
阮欣微笑道:“所有人。”
看戏的温迪和艾尔海森笑不出来了。
艾尔海森打不过哥伦比娅,更拿胡桃没办法,他默了默,委婉道:“你觉得合适吗?”
阮欣继续微笑:“金刚芭比也是芭比。”
艾尔海森:“……”
走到门口的达达利亚顿了顿,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女装”“约稿”“哥伦比娅”的词语,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
他的脚步沉重,进去的时候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达达利亚:“嗨?吃了吗?”
好尬。
“你来得正好,”阮欣连忙招呼他,“下午,我的朋友们都差不多来了,虽然你毁了约,但我选择原谅你。”
芙宁娜继续打配合:“可是,你也总不能让他们白来吧。”
达达利亚一边听她们说话,一边扫过其余人,很好,麻烦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找了个远离温迪的位置,低眉顺眼地坐下。
阮欣和芙宁娜对视一眼,又对温迪眨了眨眼。
——达达利亚竟然这么老实,太好笑了。
温迪:你怎么不让魈女装?
阮欣:他恢复记忆会打死我。
温迪:你可以跑。
阮欣: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温迪:所以你挑软柿子捏?
阮欣:嗯哼。
低头的达达利亚没有察觉到上面的眼神交流,久久没有等到阮欣的条件,他偏头看了一眼。
坐在主位的黑发女孩正用手捂着眼睛,她突然拍了拍芙宁娜:“快给我吹吹!”
芙宁娜疑惑:“你怎么了?”
“睫毛进眼睛里了!”
芙宁娜:“……”
其余人:“……”
达达利亚心中刚刚酝酿好的警惕心突然就像被戳破的皮球一样漏了气。
他略有些无奈,总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不靠谱。
不,除了那位。
达达利亚搭在扶手上手指摩挲片刻,目光似乎是不经意般落在对面。
棕发青年低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转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指环,对于上面的闹剧,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出于某种直觉,达达利亚收回目光,露出了开朗的笑容:“你们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阮欣揉了揉眼,将眼泪眨了回去。
“很简单,协助我们达成‘万叶女装’的成就。”
“协助什么?”达达利亚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女装?谁女装?”
“枫原万叶。”
达达利亚:“……”
说实话,对于那个能够接下雷电将军一刀的浪人武士,达达利亚是有着些许敬佩的,从早上短暂的相处来看,那确实是一位难得的才俊。
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达达利亚只能选择屈服。
“没问题,”他表现得很积极,“怎么帮?什么时候帮?”
“等等,等望舒客栈那边的消息。”
直到这时候,钟离转动指环的手才终于停了下来。
“望舒客栈?”
“对,我让可莉在那里守着,等魈失……”阮欣忽然反应过来现场有达达利亚,“……就把他骗过来。”
“可莉?”
“对,谁会怀疑蒙德的小太阳呢?”
说着,阮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钟离先生,你不会拆穿我的吧!”
“无需我拆穿,你的计划几乎没有顺利完成的,”钟离往后靠了一点,神情悠然:“或许,这次也一样。”
阮欣默了默,说:“钟离先生,没有你的锐评,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表情神态,肢体动作,语言风格,都和以往没有差别,阮欣再次看了看钟离,还是没有找到异样。
可是,她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难不成是她多疑了?
钟离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温迪翠色的眼珠转了转,思及旁边这位摩拉克斯的来历,又看了看达达利亚,忽地说:“不如这样吧,我们都穿女装,不能让万叶一个人尴尬。”
众人:“?!”
达达利亚握紧扶手,压着声音问:“你说的‘我们’是指……”
“我、你、魈。”温迪一字一顿道,说着,他看向阮欣:“至于散兵,看你的本事了。”
阮欣眼睛一亮。
芙宁娜和神里绫华亦是兴致勃勃。
唯有达达利亚,脸上表情无异,实则什么都没明白,只听懂了“女装”两个字,气得他手上青筋鼓起。
“达达利亚,救命之恩呐!”
“达达利亚,你不会拒绝我们吧?”
“达达利亚,你忘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承诺了吗?”
阮欣的话犹如魔音入耳,达达利亚忍了又忍,只好说道:“我虽然可以,但是魈他怎么会……”
“这不是还有老爷子在吗?”温迪眨眼。
钟离四平八稳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我并非是刚愎之……”
话没说完,温迪就打断了他的话,“哎,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怎么可能让你用身份压人?”
阮欣立马收到温迪的信号,接口道:“只是我的那个朋友生前也想看到自己哥哥的女装。”
“钟离先生,你只需要用你那神通广大的手段,帮我们把那个朋友伪装成将死之人的模样就可以。”
钟离思忖片刻。
阮欣开始游说他:“你知道的,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朋友,适当的恶作剧可以增进朋友之间的友谊。”
钟离神情微动,问道:“增进朋友之间的友谊?”
阮欣肯定道:“当然!”
说着,她拉住芙宁娜和神里绫华的手,对他说:“你看,我们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一点点加深的,经得起任何的考验。”
说着她还望向其他人,同样坚定地说:“我们都是肩并肩一起战斗的朋友。”
“哦,真的假的?”钟离语调微扬。
“真的不能再真了!”
钟离姑且信了。
谁说塑料友谊就一点禁不起考验呢?
望舒客栈。
魈刚一过来,就撞见了到处溜达着玩的可莉。
可莉看到熟人,立马缠了过来,拽着他的手,要去河边炸鱼。
魈看了看天色,便带着她去比较浅的湖边玩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打算将人托付给菲尔戈黛特。
就在他们上楼的时候,魈突然停下脚步,握着可莉的手一松——
可莉下意识抬头。
魈的表情骤然一变,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淡漠,他眼神锐利,目光清冷。
“你是?”
“大哥哥,你怎么啦?”
可莉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天真的说:“可莉要回往生堂了,你可以把可莉送回去吗?”
“往生堂?”他轻声地念着这三个字,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冷然的表情。
在可莉没有看到的地方,和璞鸢悄然消失。
往生堂。
得到了钟离的许诺,阮欣放心地回去补觉。
早上为了去和芙宁娜汇合,她起得太早了,昨晚上又守在他们院子外面,等着第一个失忆的人出现。
她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散兵坐在石桌上,懒散地玩着几颗石子。
阮欣脚步一顿:“呦,你这是送货上门了?”
说着,她准备跑过去,脚才抬起来,却感觉不对。
“不正常,”边说边往后退,阮欣打量着四周,“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
散兵坐着没动,“一切不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他不动,但阮欣可不敢停。
“那你在这里坐会儿吧,我去买个橘子。”
她转身想跑,散兵右手一抬,手中的石子飞出,瞬间将打开的院门关上。
“你你你,你想家暴?!”
散兵甩着剩下的几颗石子,慢悠悠地朝她面前走。
“你别小看我,我的能力,超乎想象!”
阮欣色厉内荏道:“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散兵突然停下,歪着头,摊了摊手,“好吧好吧,我不靠近你。”
他说着又坐了回去,懒懒地看着她:“请吧,尊贵的小姐。”
阮欣越来越不安,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你肯定做了。”
“嗯哼。”
“……”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正想不出头绪时,散兵眼睛弯了弯,笑意盎然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失忆后是什么样子。”
阮欣:“……”
“真可惜,那时候我多半也失忆了。”
阮欣:“你用的什么办法?”
“最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就是下在空气里,”散兵的手搭在桌上,撑着右边脸颊道:“我很欣赏你每次都不留退路的做事风格。”
他眨眨眼:“真的。”
阮欣忍不住破口大骂:“狗贼!”
“什么狗?哈士奇吗?”
“……”
首战失利,阮欣并不是很着急,她眼睛一转,装作慌里慌张地去找导演芙宁娜。
达达利亚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大堂里还是那些人。
她急忙走进去,对几人说:“糟了,我被散兵阴了一把!”
“什么?”
“我也中了失忆药!”
“啊?”
这个“啊”字里虽然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芙宁娜迫不及待问:“真的吗?真的吗?”
阮欣:“……你们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伙的!”
芙宁娜点头:“嗯嗯,一伙一伙。”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真心不了一点。
阮欣:“……”
这时,钟离突然开口:“你们真的不能再真的友谊,就只禁住了半个时辰的考验吗?”
阮欣无言以对。
艾尔海森却反驳道:“事实上,不到半个时辰。”
几人:“……”
见大家都不肯帮她,甚至已经要准备开席了,阮欣只好板着脸说:“你们确定想看到失去记忆的我?”
几人:“嗯呐!”
“行,”阮欣勾起嘴角,“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
夕阳低垂,碧空染火。
从五湖四海的赶来的友人齐聚一堂。
“阮欣呢?”
见堂主胡桃躲了出去,阿贝多只好问最先赶来的芙宁娜。
芙宁娜摇了摇头,说:“刚刚还在这里的。”
莫娜提着一篮子泡泡桔过来,同样在询问阮欣的位置。
其余人围着纳西妲聊天,讨论刷圣遗物的玄学,达达利亚游刃有余的打入群众之中,自以为精明的探听消息,却不知所有人都对他的“失忆”心知肚明。
这时,空神色怪异地走了进来,派蒙也是一脸便秘的样子。
“怎么了?”温迪问道。
空恍恍惚惚地说:“我刚刚,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是人吗?”
“是的吧。”
“可是……”
派蒙才开口,一坨五颜六色的东西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众人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张床单。
而画着浓艳妆容的阮欣直接走到了人群中心,往后一挪,便坐到了石桌上。
她高高的翘起二郎腿,神色鄙夷的扫过众人:“说吧,你们分别扮演的什么角色?”
说着,她抬起右手,轻轻的吹了吹指甲,又挺了挺肚子。
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八块整整齐齐的塑胶腹肌。
“……”
“嗯?怎么不说话?”
她撩起床单,又露出背后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众人:“……”
沉默之中,温迪试探性地问:“你是谁?”
“奥斯卡新晋影后,华国第一世家继承人,诺贝尔奖最年轻的获得者……”
直到十分钟后,她才将头顶的称号说完,接着,她还补充了一句:“排名不分先后。”
众人:“……”
当原著角色穿了过来完
“那你的名字是……”
“玛丽苏-阮欣。”
现场再次沉默下来。
知情人都摸不准她究竟失忆没有, 不知情的大部分人以为她又开始作妖了,在配合和不配合之间犹豫。
令人窒息的氛围里,阮欣怡然自得, 一副“姐就是女王”的样子。
忽然间,她抬眼看向高处。
不知何时站在房顶的散兵双手抱胸, 正戏谑地看着院中的人。
紫发紫眸, 长纱垂于身后,无风而动。
一股莫名的危险感油然而生, 假装失忆的阮欣把他瞧了又瞧,隐约感觉这只散兵好像有些不一样。
这是失忆到哪个时期了?
她收回目光, 忽地一甩床单,潇洒地跳上了石桌, 抬手指着他。
其余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达达利亚却悄然退入人群之中。他暂时不想和这位同事打招呼, 以他的敏锐, 万一……
不对, 这个世界的散兵听起来不聪明, 或许不会注意他。
而阮欣挺了挺八块腹肌,傲慢地说:“小子, 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光有一张脸可是不行的哦~”
“而且, 我讨厌有人踩在我的头顶。”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房上的人偶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真是不巧,”散兵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位神明,悄然捏散手中的雷球, “我正好喜欢踩在别人的头顶。”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引人瞩目的人类身上。
“哦?竟然如此嚣张?”
阮欣嘴上挑衅着, 心底却是一跳,难不成一夜回到解放前,他的记忆停在了1.0没相遇的时候?
虽然说那时的散兵调戏起来很好玩,但是下手也是真的狠,而且绝对不可能配合她们的剧本。
她的手懒散地搭在腹肌上,指尖轻点,琢磨着圈住他的办法。
这时,万叶和提纳里突然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提纳里神色如常,走在后面的万叶却表情迟疑。
只因为魈让他信任的人无疑就是提纳里,可提纳里却说他和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不对,前执行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提纳里和散兵、空分开,然后一个人蹲在角落想了半天怎么去糊弄万叶,并把他拐上散兵的船。
散兵拿走了信物,打算留作后手,同时交代提纳里,让他去挑拨万叶和阮欣的关系,至少让他不能按着阮欣的剧本走。
于是,提纳里想了半天以后,才悄摸摸地去了万叶的房间。
不料,那时万叶正已经查看完了圣遗物,正坐在窗边慢悠悠的翻着一叠书信。
他和行秋是书友,而阮欣又是个对朋友,不对,特指对温和无害的万叶上心的,走哪里都记得给他捎一份当地特色读物。
一来二去,他那里就堆了不少的书。
此外,万叶有个友人,时常从稻妻给他写信,再加上话唠的枫原家主和活泼的宵宫等人,万叶可以说是往生堂里信收的最频繁的人了。
提纳里站在门口,正准备打招呼,眼尖地暼见了最上面的那封信赫然是赛诺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赛诺?”几乎是下意识地,提纳里疑惑开口。
“根据这些信来看,应该是上次去须弥的时候。”
“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提纳里仔细回忆了一遍,中途就分开了一会儿,他去给一个教令院的学者解答一个问题。
万叶摇了摇头,只说:“这位朋友的笑话很有趣。”
提纳里:“……”
说着,万叶抬头看向他,眼底有着浅浅的好奇。
提纳里在心里打了一遍草稿,刚准备开口,却看到了万叶那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突然噎了一下。
不是,这个万叶怎么看起来,气质更洒脱,也更有故事感一些?就像是加了一层滤镜一样。
难道失忆还有美容的作用?
提纳里挠了挠头,一时之间,那些骗人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良久,他看到万叶依旧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长长的耳朵抖了抖,说:“其实,你失忆了,你是知道的吧?”
万叶点了点头。
“关于失忆的原因,就是阮欣下得毒手。”
“阮欣?”万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幻境里的人物。
“就是那个黑头发的小姐,看一眼就有想揍她的那种冲动。”
万叶:“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们的敌人,”提纳里向他解释道:“要不了几天,你的记忆就能够恢复了,而在这期间,她必然会想办法害你,所以,你可以和别人合作。”
万叶沉吟片刻:“和谁?”
提纳里肯定道:“斯卡拉姆齐。”
时间回到现在,万叶想着散兵的事情走进了院子里。
众人的目光从散兵的身上收回,又落到了万叶身上。
空主动朝他打招呼。
其余人也点头示意。
其中,某几位女士已经开始想象他女装的样子,而万叶还一无所知。
对于万叶而言,既然这里是幻境,再加上他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进入的,以及幻境的目的不明。因此,他只能小心探索,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这个幻境里的“万叶”却过着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一种生活。
可以说,过于幸福了。
又或者说,在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了最圆满的那个可能。
这里没有阴谋与算计,没有纷争与战火,雷电带来的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威压,而是高贵守护者微不可察的垂怜。
万叶垂下眼帘,眼底思绪如缥缈的云雾。
此时,阮欣却注意到房上散兵的表情顿了顿。
他的目光在万叶的头发上流连片刻,接着恢复如常,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对,这个反应不对。
阮欣的目光深了深。
假如是1.0没遇见她时的散兵,看到万叶的反应绝不会如此平静,他的身上压抑着一股幽暗的愤恨,掩盖在傲慢的表象之下。
而他们相遇之后,散兵幽暗的情绪被她一点点磨平,后来从世界树里得知了真相,他才终于和自己和解。
想到这里,阮欣直勾勾的望着他,散兵挑了挑眉,散漫地看了过来。
对视几秒后,阮欣得出了结论。
——散兵在演他们。
他肯定是装作不认识我,阮欣暗道。
行,很好,既然是这样,就看谁演得过谁。
事实上,房顶的散兵此时什么都没有想,他并不在意这是另外一个世界,还是一个幻境,又或者说……是他的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除了这个世界过分可笑以外。神明竟然会像凡人一样聚在一起,喋喋不休的样子和水边的鸭子无异?
还有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在那群所谓的好人中,竟然扮演着一个花瓶蠢货?
如此拙劣的演技,不愧是拉低了执行官能力下限的人。
哦,对了,还有那位黑发的小姐,原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葩的人类,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能力,胆子却出乎意料的大。
有恃无恐?还是她的伪装?
被猜测是“伪装”的阮欣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当然,如果她知道了钟离认为她可以磨损神明的话,必然得高兴的连吃三大碗饭。
再如果,她知道了钟离口中的磨损,是磨损神明的智力的话,必然得生气地把吃了的三大碗饭吐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钟离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语,太损了,她甚至没有理由反驳。
幸好阮欣现在不知道,所以她才断了钟离的后手,却没有想办法算计他。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她就不去捏这个最硬的柿子了。
可硬的柿子捏不了,软的柿子却主动来了。
“这是谁?”
她目标明确的看向万叶,正要开始作妖,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带着敲锣打鼓的动静。
众人侧目,只见行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家仆,家仆抬着一个担架。
一块破破烂烂的毯子搭在上面。
“哎呀!”
刚一进来,他就猛拍大腿,叹气道:“各位啊,我把胡桃带回来了!”
导演芙宁娜立马迎了上去,惊慌道:“怎么样了?还有的救吗?”
行秋摇摇头,脸上表情悲泣,“白大夫说,胡桃这是中了毒,命不久矣啊!若是病人有什么愿望,你们这些……你们这些……”
“朋友,我们这些朋友!”芙宁娜赶紧搭戏。
“哦,对,朋友,你们都是她的朋友,”行秋强行压下笑意,配合道:“你们可一定要满足她。”
“那必须滴!”
阮欣突然大喊一声,“这位病人有什么遗愿啊?”
行秋蹲下去,把毯子掀开,露出了闭着眼睛的胡桃。
她的脸颊涂着白色的粉,嘴唇又抹了很红的口红。
“回光返照,这是回光返照。”行秋解释道。
见演员胡桃还没有就位,他的另一只手悄悄放了下去,准备掐她一把。
这时,面前绿光一晃,似墨滴入水。
“她怎么了?”
魈突然牵着可莉出现,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了担架上。
可莉对阮欣眨了眨大眼睛,表示任务已完成。
阮欣悄悄给她点了点头。
“中毒了,马上就要死了。”行秋顿了顿,继续演戏。
“什么毒?”
“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毒。”
“怎么中的?”
“某个女王给的毒苹果。”
闻言,魈看向现场最像“女王”的人,指排场和气势最像。
阮欣:“?”
此时,担架上,没有人发现胡桃的眼皮动了一下。
她悄咪咪地屏住呼吸。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抬着,都不可能淡定,而抬着她的人,竟然还是好友行秋。
胡桃以为这是行秋的恶作剧,配合着他回了往生堂。
可周围怎么这么多人?什么她中毒了,还神志不清?
胡桃懵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睡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不等胡桃多想,头顶又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
阮欣不屑地说:“你谁啊,你们这些人真可笑,我花钱请的演员,怎么不按我的剧本走?”
“谁是你请的演员?”
“你们啊!”
阮欣理所当然地给自己加戏:“我知道你们都很崇拜我,但姐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注定只是配角。”
她拆芙宁娜的剧本,温迪则对她说:“朋友,你又糊涂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你怎么突然病发了?”
“什么病发?”
温迪露出同情的眼神:“你忘记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了吗?朋友,现在的你,又是哪一个人格呢?”
阮欣:“……”
芙宁娜也说:“对啊,快下来吧,有病咱得治,不能像胡桃这样。”
说着,她也蹲了下去,想要把胡桃掐醒。
听了半晌的胡桃只觉得脑子有问题的是自己,她在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决定静观其变。
“嘶——”
静不了了,好疼。
胡桃猛地睁开眼,行秋和芙宁娜殷切地看着她。
“胡桃,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胡桃怎么知道自己有什么遗愿,她一脑袋问号甩都甩不掉。
行秋感觉不妙,她不是关键时候失忆了吧,于是赶紧向芙宁娜使了个眼色。
芙宁娜倒吸一口凉气,马上说:“胡桃,你不是说临死之前就想看到自己的偶像和哥哥穿女装吗?”
“我偶像?我哥哥?!”胡桃惊声道,“什么玩意?”
“啪!”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的阮欣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不能这么没礼貌!”
胡桃:敢打我,你死了。
阮欣按着她的肩膀,指了指面前的万叶,又指了指旁边的魈,“就是他俩吗?”
万叶:“?”
魈:“?”
胡桃眼睛睁得圆圆的:“万叶啥时候变成我哥了?这合适吗?”
万叶也跟着说:“这不合适吧?”
“什么合不合适的?”芙宁娜打住他们的话,对胡桃说:“魈才是你哥啊!”
魈:“!”
胡桃:“?!”
“你刚刚说我的遗愿是什么?”她好像没有听清楚。
“他俩,女装。”阮欣简明扼要道。
倒吸一口凉气的变成胡桃了,这下子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不然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魈沉稳地看着他们,忽地问:“胡堂主这毒,当真没救了?”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钟离先生。”阮欣下意识地说,说完才看到芙宁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她默了默,算了,摆烂了。
魈侧头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还没有开口,他便说:“既然如此,我提前送她一程。”
“什么?”
魈拿出和璞鸢,风元素力骤然增加,仙力流淌在枪尖。
几人:“……”
阮欣连忙道:“不,等等,你就不想听一听你们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妹情吗?”
魈冷然道:“不想。”
阮欣:“……”
魈这头崩了,她又看向万叶,“万叶,作为偶像,满足一下粉丝的愿望怎么样?”
万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也是偶像。”
接着,他又温和道:“我看上午的时候,胡堂主还好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应当是查清凶手,不如我现在去找七星报案,你认为如何?”
“想来胡堂主也不愿意害了自己的凶手逍遥法外。”
阮欣和芙宁娜沉默了,这俩人完全不按她们的脚步走,道德绑架是一点用都没有。
“好了好了,”见状,空站出来主持大局,“我看胡桃中的毒,也不是没有办法,派蒙,你去!”
派蒙飞到前面,叉着腰说:“我这里有一瓶药,可以解百毒,来,让胡桃喝一瓶,保准马上见效。”
一瓶绿油油黄彤彤的试剂被她掏了出来,那个颜色看着都很恶心。
“来来来,快喝快喝。”
派蒙飞了过来,胡桃一个鲤鱼打挺,从担架上跳了起来,慌张道:“我不喝,休想害我!”
“不,你必须喝。”
阮欣赶紧按住她,但胡桃动作敏捷的逃跑了,她和芙宁娜赶紧追了上去。
一时之间,几人乱成了一团。
这边,达达利亚蹭到了空的旁边,小声道:“她们在做什么?”
几个人来来往往,每个字他都认识,每句话他都听不懂。
“不用管她们,”空看着小心试探的达达利亚,笑道:“只要不牵扯到你,就可以完全当她们不存在。”
“事实上,已经牵扯到了。”
“嗯?”
达达利亚深沉道:“她们想看的女装,有我一份。”
空:“……”
他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达达利亚不觉得会变好。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那个枫原万叶和魈,感觉和早上完全不一样,还有一直在扮演神经病的阮欣,他甚至很难分清她是否真的有病。
反正,都不像正常人。
那边,导演团虽然起了内讧,但其他人会来这里,除了看热闹以外,还有聚一聚的心思。
阿贝多好奇地问:“达达利亚,听说你把爆伤堆到了三百,是真的吗?”
达达利亚脸色一僵。
“是真的。”空替他回答:“只不过暴击一点没有罢了。”
“若水虽然好,但冬极才是你的专武。”阿贝多说:“那你打到深境螺旋第几层了?”
达达利亚不清楚,只能含糊道:“不多。”
“我明白了,你还琢磨着单通的事。”
他不问了,万叶则看向魈:“你是不是失忆了?”
魈疑惑地问:“失忆?”
万叶便将中午他提醒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谈到了提纳里的话。
散兵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魈摇头道:“我并未失忆。”
达达利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全都不小心吃了一种药,导致失去了一些记忆,但他们全都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看我们表演?”
“确实是这样。”
散兵慢悠悠开口:“可你们全都没有失忆,不是吗?”
几人面色一变。
阿贝多和空不解道:“什么意思?”
散兵并不解释。
他转身往外面走,回到了刚醒来时的院子里。
一条金色的龙被捆在地上,正挣扎着扭成了一根麻花。
散兵把堵住它嘴的布条拿来,冷声道:“你知道什么?说清楚。”
“哥,咱俩是一伙的啊!”
轩辕傲天赶紧从地底下推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没有用了的神之心,说:“这就是证据,等你失忆以后,你让我来找你。”
“别废话。”
“懂了,哥!”
轩辕傲天立马把这两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你把那药下姐身上了,她估计也会失忆,但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把解药都扔了。”
“没扔。”他说。
散兵垫了垫神之心,曾经他所渴望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却随意的摆在这里,真是无处不荒唐。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又问。
轩辕傲天眨眨眼:“你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散兵懂了。
——原来是敌人。
难怪,他看见阮欣就手痒。
另一边,阮欣和芙宁娜把胡桃追出去了好远,直到往生堂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以后,她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胡桃,我感觉你不对劲。”
胡桃喘着粗气,“我感觉你们也不对劲。”
“你失忆到哪个时候了?”阮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不可能,你要是没失忆,怎么不记得和我们一起坑万叶的事了?”
“我都不认识你们,我怎么记得?”
“你不认识我们,还说自己没失忆?”
“我就是因为没有失忆,所以才知道自己不认识你们!”
“你在瞎说什么胡话呢?”
“……”
三个人说了大半天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说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记忆里有空,但他现在已经旅行到枫丹了,而且我的往生堂也不长这个样子。”
“这里的往生堂也过于奢华了吧,我哪里来的钱装修?”
阮欣默了默,说:“是钟离先生的钱,找须弥大师卡维设计的。”
“不可能!客卿穷得很,哪里来的钱?”
阮欣见她不相信,便喊来了特瓦林,背着她去了几个洞府转了一圈。
回来之后,胡桃的表情已经变了。
“如果你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阮欣暗戳戳地怂恿,“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记得去那几个地方看看。”
“哦,对了,”她又说:“关于钟离先生就是岩王帝君这件事,你多半也不知道吧?”
胡桃:“?!”
阮欣见她的惊讶不像是演的,便开始慢慢的相信了她的话。
如果胡桃的话是真的,那么,达达利亚、万叶、魈、散兵,以及始终没有表现出异样的钟离,会不会也是她这种情况呢?
抱着这样铱錵的想法,阮欣回去的时候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将身上乱七八糟的妆容给卸掉。
“说实话,我真的和你们是朋友?”
胡桃打量着不一样的往生堂,啧啧叹道:“哪有朋友一上来就坑人的?”
“我们也没有坑你,这不是为了骗万叶吗?”阮欣站起来,使劲的脱身上的腹肌。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在大姐头那里见过枫原万叶几次,原来这里的他竟然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芙宁娜赶紧上去帮忙,拽着一边往外面扯。
“有点促狭,还有些不拘一格。”胡桃见她们两个人拽得费劲,也走过去帮忙。
“我们这的人,都不拘一格。”阮欣含糊的回答。
三个人齐心协力,终于将贴的死死的腹肌拽了下来。
“你们先过去,我有点事。”
阮欣收拾好了以后,和她们一块出了院门,只是扭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轩辕傲天正在对散兵摇尾巴,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
“哥,说好的能够让我飞起来呢?”
“不急。”
“哥,你不是要反悔吧?”
“没有。”
“哥,你……”
散兵捏出一个雷球,威胁道:“闭嘴。”
轩辕傲天委屈地低下了头。
“好啊,轩辕傲天!”
阮欣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立马愤怒的走了过去,“你竟然背叛了我!”
“姐,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
“姐,是他逼我的!”
“呵,你觉得我信你吗?”
轩辕傲天再次委屈地低下头。
阮欣质问完了小弟,又看着旁边没有任何表态的人。
“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
“表达一下自己的忏悔!”
“哦。”
真是熟悉的噎人的风格,阮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他,又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是谁?”
“流浪者。”
阮欣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他面向她,认真道:“没有故乡,没有亲人,没有目的地。”
“和这里的他截然不同,是吗?”
阮欣沉默了。
“羁绊固然是人类生命的锚点,可没有羁绊,如风一般,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流浪者肆意而洒脱地笑了笑,“渴望成为人类,似乎是每一个非人造物的宿命。如今,我却只为自己而活。”
他的身上有着风的清冽与苍凉,不像散兵那般平和,但存在于骨子里的爱憎分明却始终如一。
“那么,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阮欣率先向他伸出手,“希望你玩的愉快。”
流浪者挑了挑眉,“不担心吗?”
阮欣淡淡道:“没事,我开挂了,你敢搞事情,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流浪者:“……”
这一天,大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具体表现在阮欣着急忙慌去问了塑料爹,得知他们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且过几天就恢复正常后,便召开了一场坦白局。
达达利亚表示:我是小丑。
而那维莱特又从枫丹带过来了一台映影机,大家围在一起看了一场映影,而映影的名字则是《欧皇的世界,你不懂》。
具体讲述了一个普通的少年,意外得到了能改变圣遗物词条的金手指,于是走上了人生巅峰的故事。
非到极致的达达利亚:“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一直刷到治疗头的莫娜破防了,跟着说:“这是谁拍的?纯纯报复社会啊!”
“怎么可能有人刷得到五十分的圣遗物?”提纳里忍不住道。
始终未曾开口的神里绫华说:“我有一个名叫荒泷一斗的朋友,他的圣遗物已经二百四十分了。”
依旧在捡破烂的众人:“……”
就连钟离都忍不住看了看身上全歪防御的圣遗物,又瞧了瞧魈身上生命和防御同时歪的辰砂。
魈疑惑眨眼。
钟离:“还好,不是歪的精通。”
魈:“?”
如果不联系到自己,这确实是一部不错的映影,主演的演技很不错,特效也精彩。
总的来说,这个夜晚过得还不错。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阮欣便对几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客人说:“我会用这个世界最高的礼仪招待你们。”
钟离:“是什么?”
“请跟我来。”阮欣彬彬有礼地说。
然后,她将人带到了深境螺旋。
这个不是出现在七国的那个深境螺旋,而是他们一直打的那个,可以容纳多人,且直接就是十二层。
“要去试试吗?”阮欣站在门口问。
达达利亚跃跃欲试。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决定去一探究竟。
眼前一黑,转瞬间,七人就站到了战斗的平台上。
重置之后,这里依旧是五只圣骸兽。
“坚如磐石。”
钟离率先开盾,咔,盾碎了。
达达利亚直接开大,唰,没暴击。
万叶御风而行,砰,被圣骸兽拍了下来。
魈直接e了一下,duang,撞到了螃蟹的爪上。
胡桃拿出护摩,咚,瞬间被拍飞。
流浪者:“……”
他果断收回迈出去的腿,毫不犹豫地后退。
接着,像是拍气球一样,他们接二连三地被拍了下来。
守株待兔的特瓦林翅膀一张,挨个接住了他们,将人送回了往生堂。
“怎么样?”阮欣饶有趣味地问。
胡桃捂着胳膊“嘶”了一声,“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万叶赞同道:“难怪我屋里那么多轮椅,想来是经常在战斗中受伤吧。”
阮欣:“呃……是的吧。”
这之后,大家自行分开。
达达利亚去了一趟至冬国,然后被冬妮娅骗得团团转。
万叶回了稻妻,见了见枫原家的人,又和友人切磋了一番。
钟离和魈则回了绝云间,并从若陀手里,把浮舍救了出来。
“所以,胡桃,你就知道吃?”
往生堂里,胡桃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
阮欣一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知道去外面玩一玩?”
“我懒得去。”胡桃说:“反而是这些新菜品,一个比一个好吃。”
“我服你了。”
阮欣摇了摇头,给流浪者当了两天导游之后,他突然没了踪影,所以只能来找胡桃。
可惜胡桃沉迷于香菱的手艺,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转眼间,塑料爹说的时间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赶了过来,为他们送别。
阮欣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不舍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要不你想我们的时候,再用毒苹果试试?”胡桃说。
阮欣:“……”
“哎呀,开玩笑的啦,”胡桃握了握她的手,“有缘再见!”
万叶浅笑着说:“此等际遇,已非常人所能得,那么,有缘再见。”
钟离点头致意。
魈站在他身边,只说了一句:“多谢。”
达达利亚开朗的说:“再见了,伙伴们!”
流浪者哼了一声,“可惜,回去还会看见你。”
说完,他又看向众人:“不必相送,时间已经到了。”
“还有,”他又对阮欣勾了勾嘴角,“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阮欣:“?!”
话音刚落,他们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便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大家准备去扶人的时候,只见面前的六人身上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下一秒,六个小孩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赫然是儿童版的他们!
众人:“???”
阮欣惊喜地大叫,几乎要破音:“啊啊啊!流浪者!你就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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