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今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拦下自己的人,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的黔首,秦律规定: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当赀二甲。1
只是,旧韩之地的黔首似乎不知道有,这一条秦律啊,不然,怎么会袖手旁观?
又或者,知道这一条秦律,以前还见义勇为了,可惜,见义勇为者被罚被打,才如此忌讳不已。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表明了南阳郡郡守的不作为。
“哈哈哈,连我们公子都不知道?”
“记住了,我们公子是郡守之子,跟了我们公子,保你衣食无忧。”
“没错,本公子可是郡守之子,你叫我一声明旭公子就可以了,长得不错,不过,身边这丫鬟差了点。”
郡守张鲁,制造假账私吞俸禄、公然索贿中饱私囊、拦截沿途客商敛财、侵夺农田贪污赋税2……这些罪名,统统犯了。
“这么厉害?公子府上,恐怕还有不少其他姑娘吧?哪里缺我一个?”赢今歌佯装怪气,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男的敢当街强抢良家女子,府邸应该有不少吧?
“你放心,你进了我府上,自然是给你最好的,她们算什么东西?”男子一脸傲居,普通且自信的认定,这个女人心动了,只是担心本公子对她不好。
赢今歌冷笑,看吧,如此熟练,定然做过不少此类事件。
他看着面前女人很是不屑的模样,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就要拉住她收完,赢今歌退后一步,下一秒,张明旭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人打了,还打得嗷嗷叫。
黑冰卫就在暗地里保护着公主殿下,瞧着南阳郡守之子如此大逆不道敢调戏公主时,同样愤怒,不愧是贪官之子,如此猖狂。
收到公主的示意后,顿时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包括他那一群狗腿子。
街上瞧着这一幕的其他人都赶紧躲得远远的,那不是郡守张大人家的公子吗?快快亏啊,大家躲远些,别被牵连了。
也没有人敢去郡守家报信,可能没个赏钱,还要被他的管家让人打一顿。
假装我不知道,我没在这条街……
实际上躲在某个角落暗搓搓的看着,娘欸,到底是哪来的贵人这么硬气,郡守家的公子都不怕?
多打几下,那明旭公子平常见到他们的东西拿了就走,又不给钱,还调戏他们的闺女,都不敢让闺女出门了,那些被抢进张家的姑娘,可没几有好下场的。
“嗷嗷,我爹,我爹,可是郡守,你们,嗷,别打了,我,我,我错了……”被打了没两下就哭嗷着求饶,心里则是暗恨,等我带着我爹的人来,打死你们这群贱民。
他这种纨绔子弟的想法,别说是黑冰卫,就是赢今歌都能发现,哪能让他跑了?
尚且,张家的人也跑不掉,根据秦律《盗律》中对贪官的犯罪尤其严格,就算官员贪污了一个铜板也要施以黥刑(脸上刺字),更何况张家这种作恶多端企图谋反?
“王将军,你觉得像张家那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赢今歌也不是独断独行之人,尚且王贲将军作为大秦有功之臣,到时候在阿父面前也能帮忙顶灾。
“公主,像张家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应该先禀告始皇陛下后,才能做决断。”那调查结果,王贲也看了,能不气愤吗?大秦的疆土有一部分都是他打下来的。
对这片土地(大秦),他爱的深沉。
可张鲁作为一郡之守,不是想抓就抓的!是的,没错,他看出来了,公主殿下这是想对张家动手??
为什么说是张家而不是张鲁?看公主殿下刚才问的是‘张家还是张鲁’就知道了,这可不行啊。
张家数代盘旋在韩国的土地上,经营几百年,哪能这么容易打倒?
始皇陛下知道情况,定然会派人前来,到时候我们再一网打尽!您千万别冲动啊!
这小半个月的出行,王贲还能不了解华安公主吗?别看外表温和看似随和,实则跟始皇陛下一样是个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人。
“从南阳郡到咸阳小半个月的来回,以我们打了他儿子的行事来看,你觉得张鲁放过我们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是我们跟他们打起来,就是打草惊蛇,张家的人跑了怎么办?”
“黑冰台可是当年负责刺探六国情报机构,这么优秀的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还能有假不成?”
出其不备,才能抓住反秦大业的优秀人才——张良!
曹操说过那么一句话:不能为我所用者,必为我所杀;她觉得很有道理。
王贲将军听着华安公主的话,微微拧了下眉,公主是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这一小支军队是始皇陛下派来保护公主的……
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职权范围。
藏在旧韩的余孽,也知道了华安公主到了南阳郡,这华安公主之母本来就是韩国宗室女,故意派她前来,定是为了吸引旧韩余孽。
狡诈啊狡诈!
不过,嬴政那暴君可能太自以为是了,如果是公子倒有人犯险,一个公主而已,当然是缩头藏得好好的不理会啦。
殊不知,人家根本不是引蛇出洞,直接大刀阔斧!
张家包括其旁支被秦军包围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回事儿?秦军怎么又来了?”
“别怕,外面没多少秦军,我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你傻啊,现在秦军是没多少,可别忘了,那大秦百万雄兵,我们拼得过吗?”
“那我们跑吧!偷偷的跑!”
第一时间围住了张鲁家,紧接着冲进去将反抗的人击毙,然后再将没有战斗能力(放弃抵抗)的人绑起来,而主要作战队伍在张家族长的府邸前。
张良作为旧韩丞相张平之子,张家族长自然是他,知道华安公主来了,旧韩宗室之女的后代,与韩国王室也有血脉关联的公主啊……
可惜了。
他也只让人关注其行踪大概到哪儿了,毕竟太靠近容易被发现,反而暴露了自己。
六国被灭后,除了六国王室被迁移到咸阳居住外,遗留的六国贵族仍在旧地,也没见大秦对他们有什么举措。
也对,不少在大秦咸阳的官员都是出自六国贵族,寒门连书都读不起,更别说黔首,故此,张良还真不认为,秦始皇会专门派人来针对他。
韩国灭亡前,他还没当上丞相呢!
最难攻破的赵国,暴君也不过是寻当年邯郸辱他的人报仇,其他人都放过了。
主要是近来与其他五国余孽合力反秦使得张良心力交瘁,难怪看似强悍的赵楚也这么容易被灭,都他娘的一群蠢货,酒囊饭桶之辈!还自以为是,不听人劝,加上天气转冷变寒,气得张良病倒了,脑子昏昏沉沉的。
听到外面一片闹哄哄,还在床上躺着修养的张良被吵闹得头疼,略带不满,“知方,外面吵什么?”
知方赶紧出去,准备训斥一顿这群没规矩的下人,结果,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外面似乎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诡异得让张良心生不安,带着咳嗽的爬起身,刚穿上厚重衣裳披上大氅的出门,发现,他的房门外,已经包围了一个大圈。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是秦军制衣,刹那间,张良心里‘咯噔’一声,都包围在他房门外了,他可不会侥幸以为是抓别人的。
“不知道诸位来此,是良犯了哪一条秦律吗?”张良挂着温润笑容,内容暗含‘大秦以法治天下,如果我没犯法,你们没资格抓我’的潜台词。
秦军没回答,反倒是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穿着低调奢华的女子走了过来,笑得温和而微妙,“张良先生,久仰大名。”
张良不认得此人,但可以根据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可以推断出:“你就是大秦华安公主?”
看似疑问,实则已经确定。
“良没有什么建树,谈不上久仰,倒是公主您,制造出来的纸与印刷,才是让在下久仰了。”张良垂眸遮掩眸色,他跟华安公主可没有什么交集,找他作甚?
“你谦虚了。”不管你现在如何,未来成就不凡,就不能放任你野蛮生长.
赢今歌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温文尔雅中略显病郁之气,倒是生了幅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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