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靠在严宁肩头一个劲的落泪,简短的初次后,接着是被迫憋下去的两轮,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命都被带了出来。
缓了十分钟,乱成一团的理智逐渐回归,抽丝剥茧后,他似乎明白严宁一个人偷偷摸摸躲在房间干什么了。
学习,确实是学习,沈长秋看了一天的视频,她也看了一天的视频,晚上就开始上手实操,检验结果。
而且单词也背了——没完没了的、反复的英语是perpetual,敏感的英语是sensitive,诸如此类等等。
这些都是考研书第一单元的必考词汇,沈长秋带她念过,只是她专门挑出这些用在这种场合,他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几个单词了。
他呼吸终于平顺,从严宁肩头直起身,下意识小声抽噎一下,眼睫毛遗留的泪花滚了下来。
“哎呀……怎么还哭呢。”严宁呼声凑近,像是知道自己过份了似的,急慌慌抬手去擦他的脸,可她手上还沾染着一团浆糊……
越擦,沈长秋觉得脸越湿越凉……
“呃……你手上?”他木讷让开脸,看到了她手上的水光呆住了,竟然被自己的……涂了脸……
“啊?”严宁也明白过来了,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立马侧身够了几张抽纸,又揪出一大堆按在沈长秋脸上乱擦。
“下次不会了……不会了……”她心虚道歉,一低头,发现衣服上也是,拿纸擦去,又顺着痕迹擦到沈长秋身上。
一塌糊涂,各种透明的、不透明的水光。
严宁自顾自帮他擦起来。
“我、我自己可以。”沈长秋急忙捂住,好像她没见过哪似的,又变得羞怯紧张起来。
“傻子……”严宁笑他,拨开他的手,“别动。”
这句话似乎和她的委屈乞求一样有效,沈长秋颤颤巍巍收回手,紧着嗓子看她握住小半截,另一只手从底部开始细细擦拭。
她很温柔,但这样很不对劲,就好像做完什么事,处理后事的人是她……可一般应该是男性来承担这种角色才对。
“沈长秋……”她笑着呼了一口气突然停住手,抬头目光温柔极了。
沈长秋正陷入她如水的眼眸里,她凑近,唇一接触,又像小猫一般,一下下舔吻沈长秋的唇瓣。
这次的吻,丝毫没有开始时的暴动和强势,就像是事后温存的安慰。
沈长秋也微微探出舌尖,和唇瓣上的柔软轻轻触碰,也像在互相舔舐抚慰内心。
片刻,严宁轻轻笑了一声,对着沈长秋湿漉的唇说:“我好爱你。”
“嗯?”
沈长秋心头像是注入了甜美的空气。
爱你。
强烈的梦幻感再次涌上心头,瞬间,他又感觉哪开始躁动。
严宁也察觉到了异样,手心似乎被什么撑开,她低头一看,沈长秋这朵深粉色的花,在她手心绽开了,上面仿佛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春天一般生机勃勃。
她脑子里的浪花再次奔腾起来,一句爱你,他竟然……
“不不……没有……不是!你看错了!”
沈长秋脑袋轰一声响,连忙抢回自己否认三连,眼神羞耻又害怕。他确实觉得不难受,甚至是……但那种抖成筛糠的感觉,他回想觉得自己经受不住了。
“我、我就看看,什么也不干,真的。”严宁抿了抿唇,眼神上下来回,说着一些浪子骗人常用的话。
见沈长秋不松手,严宁眨了眨可怜兮兮的眼睛,“沈长秋……”
沈长秋遭受不住移开手腕,无措放在了唇边,她确实没碰他,又抬头细细欣赏他的五官:“你怎么这么好看,哪里都好看。”
“爱你。”她说,像个单纯的小女孩看一幅心爱的画。
“嗯……嗯?“沈长秋一听这两个字,心间一动,却没料到腰间像是被什么驱使,向上扬了扬。
严宁的眉毛也跟着扬了起来,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
“爱你。”她再次试探。
果然,沈长秋吸了一口气,严宁见状,又往前坐了坐,直接用腿环住他的腰,“沈长秋,它好像,很喜欢这两个字?”
“不、不是……”沈长秋心虚解释,意欲遮掩的双手被她单手拧在身侧。
“沈长秋,”她看着他忐忑的眼睛,使坏一般开口,“我,很,爱,你。”
“啊?”沈长秋心中又甜腻腻的一颤,严宁眼神快速看向下,果然,他又跳了起来。
“它真的喜欢。”她笑起来。
沈长秋不敢看了,内心哀叹,不是它喜欢,是他喜欢。
可真如严宁所说,“爱你”像一句命令语,沈长秋那儿像智能助理似的,而回应的抬头,像极了程序设定的“我在”。
沈长秋觉得自己太不争气,那儿似乎这两天从不听他的控制,可同时,他还是好想再听这句动人的情话。
“爱你,沈长秋。”
“我也……呃!”
他还没将积攒的甜美抒发胸怀,又在别处先感受到了她灼热的掌心。
“悬铃木,沈长秋,两颗球球,是你说的。”她想起来什么,手心兜起异常兴奋,“二球悬铃木,法国梧桐是吗?它们跟你的名字放在一起好搭。”
沈长秋呆滞住了,没想到她的脑回路如此神奇,会联想到第一次见她时介绍的行道树。
二球悬铃木,是……没错,和她手上的确实很像,但……沈长秋看着她摇了摇头。
“其实……是英国梧桐。”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哦,是吗,两颗球球是……英国梧桐啊。”她的眼神向上,像是在思考记忆,又像是在体会手中的触感,突然,灼热上移,沈长秋抖了一下。
完了,他知道自己又要放弃身体的主导权了,可这次她很不着急,只轻轻重复爱你与缓缓温柔的触碰。
“沈长秋……我真的,好爱你。”
沈长秋内心的情绪越攒越多,直到他发着颤脑子被这她句话融化了,没等做什么,忍不住先落下泪哽咽回应:
“阿宁……我也,爱你……”说着,他自己没控制住,手忙脚乱地,投降了。
一早,沈长秋重复眨眼后,发觉光线不对,立刻从床上爬上来坐直。他挠了挠头,时间显示九点多,七点半的闹钟竟然没叫醒他……
而且,满是褶皱的浅黄色床单上只有他自己。
沈长秋打开门,对面也没人,他刚走到客厅,左侧深处的厨房一股糊味飘了出来。
餐桌上的两个玻璃杯是乳白色的牛奶。
沈长秋还没走进厨房,严宁端着盘子恰好出来,“你起来了?好了好了。”
她快速把盘子放下,转身将沈长秋按到椅子上,屁股还没落座,一双筷子直接塞到他手里。
沈长秋懵了,抬头看她。
“啊,那个,我今天醒的早。”严宁不以为意说,快速跑至对面就坐,指着刚放下的盘子说:“尝尝。”
她表情看起来平静,却有些做作地抬起头,假装毫不在意的模样。
沈长秋对她这种神态了然于心,暗自发笑,可低头一看,盘子竟然是两个三明治,里面还夹了煎好的鸡蛋?
那刚才的糊味是……
沈长秋扭头看厨房,被严宁板着脸喝回来:“快尝。”
沈长秋又不可思议转回头看她,她今天竟然破天荒早起,破天荒做早饭,还破天荒煎了鸡蛋?那可是要放油的。
她可是连煮米饭加多少水都不知道的人……
她这样……是因为昨晚吗?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沈长秋脸红扭捏起来,像个新过门的小媳妇,被疼爱之后内心又惊又羞。
幸福的表情毫无遗留的展现在脸上。
可不对啊,三明治为什么要用筷子?沈长秋瞅了一眼,严宁像是想起什么,又跑去厨房端了个盘子出来。
“黄瓜炒鸡蛋。”她放下。
沈长秋一看笑了出来,这简直就是黄瓜段炒碎鸡蛋,还黑不溜秋的。
他先放下筷,拿起三明治在严宁仰头平静的眼神里,送进了嘴。
她是按照以往沈长秋随手的习惯做的,一片番茄,一片火腿,一个鸡蛋和几片生菜叶子。
沈长秋心里暖滋滋的,可刚咬了一口,咔嚓的碎裂声响在牙上。不仅如此,一股糊味直冲鼻腔。
“好吃吗?”严宁探头问,她终于掩饰不住期待的表情了。
“嗯……嗯!”沈长秋连忙应声,也没管牙齿上的鸡蛋壳开始咀嚼,没想到还有一片鸡蛋壳又被他咬碎了。
他咔嚓咔嚓吞进肚,急忙张嘴:“好吃!好好吃!阿宁好厉害!”
顺带给她竖了一个夸赞的大拇指。
严宁眼睛一亮,唇角勾了勾又清嗓放下,将另外一个推至沈长秋面前,“那都给你吃吧,我喝牛奶就行。”
沈长秋呆住僵硬点头,吃到第二个三明治更多的鸡蛋壳后,他觉得自己多补点钙也挺好。
“好吃!”他又夸道。
“那再喝点牛奶,补补蛋白质吧。”她又将牛奶推了过来。
补补……
沈长秋感觉她在暗示什么……两人目光对上,却同时躲闪开。
饭后,他去厨房收拾时惊住了,里面像是打过仗,灶台上全是溅出来的油,满水池看不见底的鸡蛋壳,垃圾桶里还扔着好几个煎黑的碎鸡蛋。
油直接用了一大半,他打开冰箱,新买的一整板鸡蛋也剩两个了,看来那黄瓜炒碎鸡蛋,是这么来的……
十一月六日,医院。
刚好距离严宁职业暴露一个月整。
沈长秋拿着检验单和严宁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高兴极了。
“太好了,我们不用再担心了。”他收好检验单跟在严宁身侧,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两颊的酒窝瞬间消失。
他追上严宁问:“你明天,要去单位吗?”
严宁没有回头,“假期到了,明天该去单位报道了,许队还问我了。”
“那晚上回家吗?”
“明天吗?明天回的,不会一上来就那么多事的。”严宁轻松道。
“那以后也要去外地出任务吗?”沈长秋跟在身后追问,“还要……卧底吗?”
严宁停住脚愣了一瞬,回头看出了沈长秋的担忧,走近一步宽慰笑道:“管理办法要求我们职业暴露随访三个月,所以应该不会着急派我做什么,放心,除了值班,工作完我就会回家的。”
严宁牵住他的手走向前,可沈长秋又拽住她,问出那个积攒心中的问题,
“那你……那你有想过以后不做缉毒警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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