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热闹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公安局。
严宁从审讯室出来口干舌燥。
她呼了口气,将碎发捋上头顶,看了下时间,快九点了,她连跑带走冲下楼。
“小严?严宁!等一下!”
刚跃下台阶,身后有人叫她。
“怎么了?”严宁回头,是不太熟的男同事董建国。
他从台阶小跑而下,手里拿着几沓文件,“不好意思啊,你方便帮我送个材料吗,分局着急要,我这临时抽不开身。”
“我……”严宁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手机。
董建国三十好几胡子拉碴,也很久没休息了。
这两天抓的人确实太多,审问室都排不上队,可现在这个点,去分局单趟就要一个小时,这来回就……
聊天界面,沈长秋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6点23分。
他说,他做好饭了,还有一个小兔子乖巧卖萌的表情。
“不用她去了,我去送。”
严宁循声看去,视线越过董建国,程江从亮眼的大厅走来,他从董建国手里接过材料。
“程哥这……你都要走了这还麻烦你……”董建国笑得有些不自然。
“不行吗?我还没走呢,今天就还是这儿的人。”程江摆摆手不以为意,再和他说了几句,大门口就只剩严宁和他了。
严宁问:“不跟你爸吃饭了?领导们不都等着你么?”
“那种饭局我懒得去,刚好我还能找点借口,我都答应他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就是……”程江回头看了看公安局这栋楼,又看回严宁,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没事……我先走了?”严宁头歪向车棚。
程江将不舍的眼神收回,低下声说:“以后……我去司法厅,你要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等你再干几年,我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你也借调过来。”
借调,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手续,等程江在司法厅干上三个月,就可以再走其他的手续将他留下了。
“不用,你在司法厅好好干,还得等你以后给我们指点工作呢。”严宁笑着说后退了一步,“我真得先走了。”
“师妹……我……”程江低头,喊严宁好几年的称呼,“我是真的没办法,他们早就给我找好关系了,许队去分队了,我也……现在你……”
“我在这挺好的,新领导对我也不错,这不,还让我今天休息。”严宁轻松道,“你说的我都懂,等这案子往上查干净,揪出保护伞,我会考虑的。”
“好吧,对了,明天你……”程江抿紧了唇,似乎没话说了,“算了,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快回家吧,路上慢点。”
严宁皱眉点点头,不理解他说的明天,转身要走。
“师妹,”程江又喊她,“你……自己多注意点,老人都没几个了。”
“知道了,放心吧。”严宁转过头,对他笑起来,“我先走了。”
很快,轰鸣声响起,程江目送这几年身边的人出了大门。
严宁挥挥手,一个左拐后,倔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没一会,摩托车急停在suv旁,严宁在电梯门口急到来回踱步,电梯停在楼顶,要不是21层,她真想爬上去。
终于,严宁风一般的身影钻进电梯,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又急不可耐冲了出去。
“咔哒”门一开。
快要散去的饭菜香味从门缝溢出来,好像是红焖大虾,还夹杂着玫瑰花的香甜。
客厅昏沉,只开了餐厅的吊灯,一切静谧极了,可沈长秋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严宁内心充满歉意,她说好要回,怎么也没想到拖到了大晚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饭。
她刚准备跨进门,客厅拐角的墙后突然钻出来一个白色的……毛绒脑袋?
好像是个兔子?
“嗨!你好呀!”
这声是沈长秋的,又蠢,又可爱,听起来像是在给动画片配音。
那个白色的东西摇了摇头,严宁探手开灯,定睛看去,确实是一个毛绒的兔子脑袋,比人头还大,粉色的长耳朵耷拉在圆脸上。
“沈长秋?你在干嘛?”
严宁瞬间笑起来,还没走近,一个黑色的脑袋又从侧边钻出来,是个黑色的小猫,和兔子一样,都是软软乎乎的模样。
在黑色衬托下,可以看见沈长秋的白胳膊。
“嗨!我是小白兔,”沈长秋继续说,那兔子朝黑猫摇摇头,像在打招呼,“你是谁呀?”
黑猫也摇起头,沈长秋捏着嗓子小声开口:“我?我是英勇的黑猫女警长,小白兔,现在,你被逮捕啦!”
沈长秋学女声说话,声音又软又绵。
他说到逮捕,那只黑猫贴上了白兔子的圆脸,两个毛绒动物怼在一起,仿佛在耳鬓厮磨,你亲亲我,我亲亲你。
严宁带笑走近,转过墙角。
“嗯?”沈长秋胳膊被她握住,肩被轻轻一推,严宁带着没消的凉气将沈长秋怼在墙上。
沈长秋左手兔,右手猫,人在傻笑,他穿着松软的白色家居短袖和灰色长裤,身上暖暖的,还带着潮湿的白茶玫瑰香味,仿佛刚从浴室出来没多久。
“沈长秋,”严宁仰头明知故问:“这俩动物在干嘛呢?”
“它们……它们在亲亲啊。”沈长秋眨着眼睛,将兔子和黑猫举起来,露出甜甜的笑。
“可爱吗?”他问。
严宁盯着沈长秋清秀水润的脸庞,“可爱是可爱,但我也想……亲兔子。”
“阿宁想亲兔子……”沈长秋勾出酒窝,微微低头在她凉凉的唇上吻了一下,她浑身的寒气仿佛被冲散开了。
“呐,可以亲的。”他说,弯弯的眼睛闪闪发光。
严宁胳膊绕上他的后颈,“这样不够,要像它们一样……”
她贴上他方才点水的唇瓣,怀念似地浅吻片刻,又搂住他的腰,贴在怀里小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白茶玫瑰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没关系啦,先吃饭吧,阿宁快去洗手。”沈长秋拍拍她的背。
严宁快速换好家居服,洗好手,等她出来一看,餐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
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小蛋糕,字写着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严宁愣住,她指着蛋糕歪头回想,“今天?”
“不是今天,是明天。”
沈长秋走近将她带至餐椅上就坐:“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但是再等一会就到明天了,我们先吃饭,过了零点再吃蛋糕,明天我跟叶律师说好啦,晚上有空再一起给你过一次。”
1月1日确实是她的生日,但是自从考入警察学院,她忙起来什么都忘了,其他人不知道,也没有家人会给她过。
身份证沈长秋也没看过,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十几年前,距离二号凌晨还差半小时,沈长秋用搪瓷盘子,端来一个插着一根红色蜡烛的白馒头。
严宁的眼睛在这种时候竟然发涩不止。
“还说我呢,”沈长秋笑着点去她眼角的泪花,“阿宁也不是爱哭。”
话落,他倒了两杯橙汁。
“阿宁,”他举起杯子,“新年快乐!”
饭菜入口,就算是耽误了几小时,沈长秋做的菜一如既往的美味,可他今天很奇怪,饭没怎么吃,菜也只夹了几筷子,一直在和严宁聊天,也没停下给她剥虾的手。
“你怎么不吃啊?”严宁问。
“我饿的时候吃过了。”他又递过一只沾着酱汁的虾。
他不饿,可一直在拼命喝水。
还没到凌晨,他们收拾好餐桌,蛋糕已经拆好准备就绪。
沈长秋踮着欢快的小碎步,把四五十厘米的白兔和黑猫拿过来放在另外两张餐椅上。
“一家人,一家人就整整齐齐。”他掌心合十道。
严宁接过两个小动物打量,“那它们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她想起小时候给毛绒玩具过家家,将小黑猫和小白兔面对面摆弄。
“啊……也、也算是吧。”沈长秋脸红低下头,“我只是看它们很可爱,我不太会挑礼物,你喜欢这种东西吗?其实……也有别——”
“小白兔,我是黑猫警长,我命令你快让我亲亲!”
严宁也可爱发音,将两只动物怼在一起,只不过她太用力,软软的脸都快要揉成一团了。
“我当然喜欢啊,这么可爱。”严宁将它们分开,“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沈长秋,你看……”
沈长秋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那只小黑猫,慢慢俯身在小白兔身上……
严宁放下它们,一步步走近不知道在忐忑什么的沈长秋。
“现在时间还没到,”她摸上他的腰,坏笑道:“小黑猫,要先将小白兔,吃掉啦……”
他们一路吻,粘腻的喘息跟着他们零碎的脚步移动,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沈长秋春意盎然的房间。
沈长秋像是邀请似的,抱着她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床单也像是新换的,还有崭新的洗衣液香味。
他也依旧像往常一样,扶住严宁的肩膀不敢乱碰,承受快要不能呼吸的吻。
不过今天,他真的很奇怪。
越亲,越感觉到他浑身没劲似的发软,喉间溢出的音调也又小又高。
他像在害怕,又像在期待什么。睡裤是被他自己蹬掉的,但他似乎是不太想要,严宁往下握的手,次次被他慢慢移开,带着放在他胯骨上向后滑去。
严宁有些心颤,只轻轻捏几下移开手,不敢对他肆无忌惮。
她问心有愧。
现在,亲吻也停了,沈长秋将她抱在身上,两人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小白兔在想什么呢?”严宁抬头看他。
“我今天……”他支支吾吾,嘴唇开了又合,眼睛湿漉漉地乱眨,看起来羞得不行,人也烫得厉害。
他可能今天真的不太想。
严宁撑起身,点上他的鼻尖,“我们出去吧?等会外面要放烟花了。”
可沈长秋却还是紧箍住她。
“阿宁,我不想出去……”
他侧过酡红的脸小声呢喃,目光落在一遍的床头柜上,湿漉的长睫毛像蝴蝶翅膀,缓慢地一上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等我太累了?”
严宁问他,右手摸上他水润的脸颊上轻抚,她言语温柔,眼神怔怔,表情是理解和疼爱,就好像,她已经习惯压抑某种情绪了。
沈长秋回过头,还是垂着眸,长长的眼睫毛分外清楚,他轻握住严宁抚摸他脸颊的手腕上移,将她的掌心覆在唇上。
“不累。”他对着掌心说:“阿宁……还想要别的礼物吗?”
他的呼吸明显变快,呵出来的气也好烫,像是从手心烫到了严宁的心里。
“礼物?”
严宁左右看,房间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你这里,还有别的礼物吗?”
“嗯……”他点头,长睫毛一眨一抬,湿漉的眼神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这瞬间,严宁心跳停了一拍。
可她还没看懂沈长秋捉摸不透的眼神,沈长秋微微仰头开始吻她的掌心,又探出柔软的舌尖轻舔。
慢慢的,沈长秋望着她,唇吻到了她的指根,指内侧的皮肤敏感,严宁呼吸抖了一下,这才发现,沈长秋半睁的眼神里,泛着春水桃花般的粉色。
不太对,严宁心乱了,脸颊开始发烫。
她不太明白沈长秋的意图,也无法将他现在的行为,和他说的礼物联系到一起。
他还在吻,他用双手轻握住严宁的手腕,一路吻到食指上。
指腹,落在他柔软的唇内侧,指.尖,感受他舌尖一下一下的触碰。
沈长秋凌乱的黑发下,半阖的眼神散发勾人的意味,像在迎客邀约。
严宁几乎失去了呼吸的本能。
“沈长秋,你……要做什么?”她微微气声问。
“我今天……也很干净。”
沈长秋抿起唇勾羞涩的笑,下一刻,他仰头微张嘴,再一前探,紧.致的温热感裹住手指,缭绕内心。
严宁倒吸一口冷气。
沈长秋水润淡红的唇唅住了她的食指,还避开牙关,缩起两颊。
温软压力下,严宁极力控制自己的右手,劝说内心别做出什么肆意的行为。
可为什么,水漉漉的指腹在他嘴里进退。好滑,好热。
不,这样不对,严宁想移出手指,可沈长秋紧紧握住手腕留在原地,她这才发现,是他自己仰头,一前一后。
是他在动。
他的眼睛和梦里一样,青涩询问。
舒服吗?
喜欢吗?
“沈长秋……”严宁喃喃,空气仿佛都沸腾了。
她不自禁的一声后,唇微微张开,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沈长秋像是看到她享受似的神情,得到了回馈与鼓舞,舔得更加卖力,将指节完全没进嘴里,呜咽伴随阵阵水啧。
似乎她的指节,是什么美味的食物。
沈长秋缩着肩膀,微眯眼睛的模样很是纯情与生涩,可眼里的水波愈显魅惑。
一圈圈,像是蔓延的漩涡。
他在勾引。
是赤.裸.裸的勾引。
礼物,礼物到底是什么?
严宁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却也将仅存的理智呼了出去。
她心绪被漩涡捕获,她将手指取出,沈长秋那双唇,还想要吃似的跟了上来,却随即被她的唇深深拦住按在身下。
她水光的食指抚过他明锐的下颌,钻进衣摆轻捻,激起他波浪的低吟,接着,再度移到清晰的腹股沟。
沈长秋没来得及阻拦,她的手斜向胯骨,滑向圆润的线条上了。
那是正确的位置。
她仿佛陷入上瘾的疯狂中——足以窒息的吻,在他唇腔交缠的舌,还有他颤抖乱哼的回馈。
严宁沉溺温柔乡,可沈长秋却在拼命伸长左手,往一旁床头柜努力摸去,那里面似乎放着什么的物品。
终于,他的手够到了抽屉的球形拉手上。
“阿、阿宁……”沈长秋发颤中推她的肩,“等……嗯!”
哐当!
严宁按住他,沈长秋一个激灵的同时,抽屉直接被他拉开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摔了一地。
这一响,严宁像是梦醒般浑身一抖,庆幸自己还没做什么,她侧头看去床下声音的来源,那里,零零碎碎滚落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她头皮瞬间发麻。
“你……这些……”严宁僵在原地,看向原来的存放地,是他的床头柜,是他的房间。
这些下流的玩意出现在他这间清新自然的房间,完全不忍直视。
那是她喝多了不清醒之下买的一个大礼包组合装,之后忙忘了,甚至当时以为快递丢了。
可除那些之外,竟然还有专用的冲洗器……
“我、我拿过来的。”沈长秋小口喘气,细声说:“我也都……洗过了……”
“你、你为什么……”严宁发问,下一刻她明白了。
那天沈长秋做了肠镜,自己又醉酒,那不是梦,她可能真的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了。
她惊跳一般坐直身。
“对不起,沈长秋,我……我……”她眼睛弥漫着无尽的愧色,也知道他今天说自己洗干净,是什么意思了。
他已经做的够多了。
她呼了口气往床下挪,冷静说:“你没必要这样,我那天只是喝多了,没别的意思。”
她双脚仓皇落在地上,刚站起身,沈长秋急忙爬起来抱住她。
“阿宁……我愿意的。”
他滚烫的温度和低软的声音落在背后,严宁心再度颤起来。
她没有回头,“沈长秋,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你是要……你应该做一个正常的人,是我不太正常。”
“不是的。”
沈长秋将严宁僵住的身体缓缓转回,他跪坐在床上,搂住她的腰,抬头看她。
“我真的想好了,阿宁,我也都了解过了,每个人喜欢的东西本来就不一样,这些都很正常,你不奇怪,你很可爱。”
沈长秋虽然以一种下位者的姿态仰视她,但他的语气充满了包容与宠溺
他说:“等我们老了,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她也会和你一样可爱,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也永远爱你。”
他的眼眸水润真诚。
“可是……”她犹豫。
沈长秋笑起来,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阿宁,我想做你的人,我也想……属于你。”
严宁呼吸彻底乱了,眼眶湿润发红,一滴泪落下来。
沈长秋伸手拭去她的泪痕,“阿宁不是很想让我做警嫂吗?”
“警嫂……”严宁突然破涕而笑,笑出了更多的泪花,她倔强道:“那如果,我不在了,警嫂怎么办?”
“你不在……阿宁怎么会不在呢?”沈长秋眼眸垂下,理解她的意思后连忙抬起头,握紧她的双手。
“不会的。”他并没有激动反驳,只笑得更甜,“如果你不在,那我——唔。”
沈长秋没说完,严宁掌心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所以你要送我的礼物,是你自己吗?”
“嗯……”
沈长秋认真点头,严宁推着他的肩,慢慢向后倒去,柔软的床接住了他。
亲吻声再一次弥漫房间,不知为何,沈长秋觉得她掌心与指腹的触感和以往截然不同。
现在的她,仿佛被困在沙漠太久,是个快要渴死的旅人,毫不顾忌展露自己的欲.望,要将沈长秋白皙的皮肤捏出水。
很快,吻声渐低,两人面对面低喘呼吸,沈长秋不着一缕,出的汗被风一吹,又冷又热。
“你说你清理过了,那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严宁俯在他身上,沈长秋太白太粉,那条浅浅的會隂线竟然也是粉色的。
“嗯……”沈长秋抿唇点头,脸像熟透的深红桃子,表皮轻轻一戳,似乎就要破了。
他小声嘟囔:“我、我喝的药……应该很干净,还又冲了一遍……”
“为什么?可以冲,为什么还要喝药?”
严宁不解问他,指腹沿着那根粉色的线来来回回。沈长秋在颤,用小臂挡住眼睛不敢露出脸。
他低哑说:“冲了好久,可肚子里还是不干净……”
“所以你下午一直没吃东西吗?”
严宁将他遮脸的手臂拉开,凑近问他,又在线条的最下端按了按。
“没!没吃……”
沈长秋仰头倒吸气,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她和天花板亮晃晃的灯,又看回严宁,模样可怜极了。
“阿宁……能、能关灯吗?”
“当然不能,沈长秋,你这么好看,怎么能不看呢。”
严宁在这种场合夸奖,沈长秋难堪侧过头去,他传统地觉得这种事应该黑灯瞎火做才对。
“我不好看……”
“好看的。”
严宁再次夸他,笑得理所当然,推推手,似乎下一刻就要闯进去。
“别,等一下……”沈长秋小声喊起来,连忙坐直握住她的手腕,看她的手,又看向地上那堆乱糟糟的东西。
“你……不用它们吗?”他臊得脸通红,“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我也都洗过了……”
严宁听他这样说,心快要化了,脑海里是他拿着这些东西一一洗净,又一一擦干的模样,那时候,他也一定红透了脸。
“沈长秋,明明是你最可爱。”
严宁吻了吻他抿红的唇,调皮一笑:“但我们现在先不用它们,我自己来不好吗?等会……还要去吃蛋糕呢。”
“那、那还是……”沈长秋瞥了一眼她干净的指节,撑身到床下,闭眼在那堆东西乱摸,找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递给她。
“戴这个吧。”
“这是什么?”
“指……套……”
他声音几乎听不见,发红的脸都快要贴在肩膀上了。
严宁低头贴近,正脸对上他躲避的脸,“我不介意的,而且,你不是都洗过了。”
“但那里,它也是……”沈长秋梗着脖子说不出口。
严宁轻笑一声,将食指和中指伸在他面前,“那你帮我戴,好不好?”
帮她戴?
沈长秋闭上眼不说话,脸上火辣辣的烧。
“求你了,沈长秋。”严宁故作委屈,“你不帮我……那我不用这个了。”
她太像耍赖欺负人的流氓了。
沈长秋抬起头,嗔视她一眼,喉结滚了滚,也确实拿委屈的她没办法。
沈长秋撕开包装,取出薄薄的白色橡胶指套,对准她的手指。指套边缘一点点套住,一点点推向指根,就好像这细长的手指,是她的武器,而沈长秋是在帮她戴……套。
沈长秋真的感觉自己快要被无名的热浪烧死了。
终于,戴好了。
“那再帮我涂上吧,好不好?”
她递过一个瓶子又在撒娇,两根戴好指套的手指头在空中勾了勾,很是涩.情地划过他两点粉红。
这件事超乎了沈长秋的预料,他感觉在火炉里快要烧成碳了。
他就像第一次闺中出阁,被掳来被迫服侍他人的新娘,而服侍的对象,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大流氓,下.流粗俗又放荡。
但沈长秋还是照做了,因为严宁的神情看起来,真的像拆礼物一般激动高兴。
一凉,沈长秋颤颤巍巍闭上眼,要献出自己一般神情决绝。
严宁说着放松宽慰的话,涂了些东西后,确实不像之前那么痛苦,只是太过于别扭和羞耻,慢慢地,冰凉变化作滚烫,他嗓子好像不听使唤,一直在哼哼唧唧。
他不想发出这种声音,可严宁灼热的浅笑就在面前,她说:“我好爱你。”
她还是像那个熟练的按摩师,梳理开紧绷的身体,按压最关键的粘结点。
或许,这里才是启动礼物的开关。
她按了几下,沈长秋细细叫喊起来,泪花泌出眼眶,他睁开眼,这才发现视线都花了,是梦里那种酸胀感,没了疼,他浑身都没劲了。
“沈长秋,你说你都了解过了,那你知道这是哪吗?”她轻轻问着手在还动。
是哪?
沈长秋僵在原地,他听到了水声,他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可这能是哪呢,早在没准备送礼物之前,他就看过。
是只有他才有的另外一件东西。
“告诉我,是什么?”她又追问。
“前……”沈长秋嗓子像被卡住,呼吸越来越抖,喉间的哼声疑惑又高昂。
那梦,仿佛变成了现实,那颗虚无的气球在她手下,充水般越来越大,可还没炸开,他就哭出来了。是舒服吗,他不明白。
“阿宁……”沈长秋啜泣。
两只手紧抓住严宁的左手向她左右摇头乞求,他内心惶恐不安,似乎那个气球炸开后,
他就不再是他了。
可严宁就在面前注视他,她脸颊微红,眼神充满了对他的爱意,沈长秋内心又甜美起来。
他是他,但就是她的了。
“沈长秋……我真的,好爱你……”
严宁低下头吻住沈长秋半张的唇,沈长秋身体像是被铁丝穿牢,禁锢在原地,电流从她的指纹递进四肢,激起的内心的水花,只剩空白的大脑停在半空。
似乎唇还有意识,沈长秋费劲力气回吻她,喉间的呜咽甜腻又浪.荡。
但是一切太快。“唔!”他抖动的双手想要推开严宁。
可按摩师似乎已经成功启动了礼物的开关,梦里头那颗水淋淋的气球在这瞬间炸开。沈长秋的魂儿从头顶飘出窜没了影,积累的紧张在这瞬间释放,强烈的从尾椎一路蔓延至脚心。
他灵魂像是去了某个世界,身体失去机能一般,抖个没完没了。
严宁拥抱他。
安慰他。
沈长秋在迷茫中找到了救星,手足无措埋在她怀里,紧抱着她啜泣乱抖。
仿佛世界只剩她了,哭得伤心又脆弱。
严宁又亲吻他。
过了好几分钟,他的魂儿才回到了脑袋里,本就没劲的身体,像是打过仗一般酸软无力。
现在他真的饿了。
这时,扔在客厅的手机闹钟响起,轻柔的音乐声远远传来。
这意味着还有十分钟,他们应该要去吃生日蛋糕,唱生日快乐,还要看新年绽放的烟花。
是年初,也是月初。
严宁也听到了,她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思考片刻,眼睛一亮,俯身在床下找什么东西。
“我好饿……我们……”
沈长秋睁开沾泪的眼,小声说了几个字又呼不上来气,这时,有什么东西扫过他的皮肤,他瞪大眼清醒过来。
尾巴!?
严宁不知什么时候把那条白色尾巴拿在手里,还在翻来覆去地看,还拿着那头朝他比划!?
“等一下!”
沈长秋连忙蜷起身,双腿双手护住自己,紧张又惶恐:“阿宁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你……你看,我们要去过生日了……不,不能用这个。”
他未战先怯,别的不说,要是戴上这条尾巴,垂在身后,那裤子怎么穿?不穿,那也太羞耻了!
一想到那副模样,沈长秋下意识一动,又害怕似地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严宁看了看手上的尾巴,又看了看沈长秋,笑得神秘又纯真,“没错啊,小白兔要给我过生日。”
她勾着唇角,抓住沈长秋的脚踝,将他拉开,期待的语气又飘进沈长秋的耳朵。
“别人家的小白兔都有尾巴,我家的怎么能没有呢,剩下的这些,吃饱了再做正事,不对吗?”
不是……
她……她真的是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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