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她不对劲[gb] > 81、转院
    一直等到凌晨,严宁也没出现。


    叶青文关了灯,让沈长秋早点睡,他自己却出了病房,大概又依他说的,去外面“抽烟”了。


    一下午,叶青文除了最开始问那个曾警官到访的经过后,就变成了一个犯烟瘾的哑巴。


    他要么在躺椅上发呆,要么说自己出去抽烟。


    此刻,沈长秋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或许是脑震荡还没好,他越思考,头越胀痛,脑海中杂乱的线条缠成了那朵诡异的白菊。


    这朵祭奠用的花,在第一时间就被叶青文扔进了垃圾桶,他说,这肯定是花店包错了。


    沈长秋低头一看,黑色垃圾袋里的白花更加扎眼,他还没说什么,叶青文狠狠地把垃圾袋一系,连同那束花,一并扔到了外面。


    叶青文失态的模样稍纵即逝,他再度回来,又是那副乐呵模样:“你别想太多啊,我这人封建迷信而已,哎,你给我说说,他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沈长秋一五一十答。


    可封建迷信吗?这是人情世故吧。


    看望病人送花,本就是期盼和祝福,百合和白色康乃馨如此素净的搭配已经非常罕见了,医院附近的花店,又怎么会出现夹带白菊这种人人喊打的纰漏。


    那如果不是包错了呢?


    沈长秋很想知道,市公安局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曾警官。


    他想联系严宁,可叶青文一直说他的sim卡跟手机一起转世了,营业厅要本人亲自去补办才行,可又说,外面风大,对肺不好。


    他明明好了很多,却还一直住院。


    这段时间,要不就是联系不到严宁,要么就是她联系叶青文转告。


    沈长秋莫名觉得有种被软禁在这里的错觉。


    但现在,假如花真的有问题,那个叫曾警官的是不是也有问题,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长秋回想中午曾警官的一言一行,他的气质和行头都不算十分正派,说话甚至有些装模作样的端腔作势,还有他临走时拍的那张照片。


    还特地将白菊拨出来。


    往最坏处想,如果是针对沈长秋自己,送花或许是一种警告,但那张手捧白菊的照片又会给谁看?


    是要……威胁她什么吗?


    用自己的命威胁吗?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


    走廊里的光线从门缝破进黑暗,这道狭长的光,像是把漆黑的地面渐渐掀起一层皮。


    沈长秋头皮发麻,脊背滋生寒意,心跳仿佛在捶打未愈合的肋骨。


    门口脚步声一响,他猛地撑起身坐直,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床头的水果刀。


    “快,快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


    是叶青文。


    他看也没看沈长秋,借着微弱的光线,率先收拾起折叠床上的衣物。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叶青文背身说。


    沈长秋吞了吞口水,右手缓缓放开从床头柜拿的水果刀,顶着满头的汗下床。


    “收拾东西做什么?”他哑着嗓子问,“回家吗?”


    “回家?不回家,跟我走就是了。”叶青文两三下将自己几件衣服装进手提袋。


    “那我们去哪啊?”沈长秋又问,恍惚看向四周,视线扫视到南边的窗户。


    收拾东西,他却连灯都不开。


    沈长秋刚抬脚要去按开关,叶青文侧头一声低呵:“别开灯。”


    叶青文快步走去窗边瞟了两眼,拉上窗帘,转身又去帮沈长秋收拾起复习的书本,一股脑地往沈长秋书包里塞。


    “为什么?”沈长秋见叶青文这番举动,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


    他快步抓住叶青文的肩膀,不安问:“为什么不能开灯?不回家我们去哪啊?”


    叶青文依旧没有回答,将沈长秋的电脑也装进包,去床尾收拾起的衣服。


    沈长秋跟在他身后踱步,像个慌张的无头苍蝇,“叶律师,你说话啊!”


    叶青文嘴闭得紧,挑出一件衣服,贴在眼前看了看,随手扔给沈长秋:“快穿上。”


    是件厚外套。


    “叶律师!”


    沈长秋受不了了,一把将外套挥在床上,又将叶青文手里的裤子抢回来,“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


    黑夜里,沈长秋的眼睛看不出来发红,但眼眸上反光的亮点,快要从眼睑上滴下来了。


    “她……”沈长秋颤颤巍巍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叶青文转头看他,对视间病房寂静了一秒。


    “嗨呀。”叶青文噗嗤笑了一声,挥挥手说:“她能有什么事,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看来以后你要多锻炼锻炼,这么大人了,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沈长秋处在气恼的边缘,丝毫没觉得叶青文是在开玩笑。


    “真是呆。”叶青文笑着叹了口气,将沈长秋手里的裤子拽回来塞进包里,又捡起床上的外套。


    借着光线,他不急不徐翻到正面,两手一抖一挥,外套盖在沈长秋的肩上。


    “转院。”叶青文单边眨了下眼,抬起沈长秋的右胳膊穿进袖子,扬着眉说:“刚好,你也可以见她了,自己穿吧啊。”


    叶青文放开沈长秋又去收拾零碎,外套一滑,从沈长秋左肩落了下去。


    “转院?那她真的没事吗?”沈长秋穿着半个袖子激动问,跟着叶青文来回折返,“那我们为什么要转院啊?现在都凌晨了呀?”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来来。”叶青文摇头啧一声,抬手指示沈长秋耳朵靠近。


    沈长秋小心俯身。


    叶青文护住嘴,用极低的声音说:“这啊,医生不行,治了这么久你也不见好,小富婆给你联系了更好的医院。”


    “我没好吗?”沈长秋后倾身,讶异无比。


    不会呀,他脑袋明明已经没有原来疼,咳嗽也不常见了,怎么就没好呢?


    “没啊!”叶青文说。


    “那……那为什么现在走,还不让我开灯?”沈长秋立刻抓住疑点。


    “嘘嘘嘘……”叶青文立马捂住沈长秋的嘴,指了指病房外,“这医生说什么也不放你,把你当疑难杂症的攻克对象,指不定想发表什么论文呢?难道你要留这当什么小白鼠啊?”


    “疑难杂症,小白鼠?”


    这都是什么天方夜谭的胡说八道,沈长秋梗着脖子问:“叶律师你的意思是……我的病很严重?”


    “那是当然啦!”叶青文指了指沈长秋的脑袋,“你看,你是不是还想不起来车祸前后发生了什么吧?”


    他又戳了戳沈长秋的胸口:“你看你这肺啊,有结节,有阴影,挺严重的,不好好治会恶化,啧啧啧。”


    叶青文这么絮叨地一说,沈长秋脑袋里像是灌了浆糊,内心慌张不已,之前重点关注的事,成功被带跑了偏。


    不过,他确实想不起来14号那天的细节,只记得去了照相馆,一路上说了什么,拍了什么,仿佛都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


    他唯二能确定的,一是那种令人雀跃、甜美不已的心境,还有就是,复试很重要,他必须成功上岸。


    可现在说他病了,还说病得很严重,阴影,结节,还会恶化?


    那不是癌吗?


    沈长秋抚着胸口怔怔问,“那我……我会死吗?”


    “你说什么,死?”叶青文愣了一下,歪头扭了一百八十度,抽着嘴角说:“那、那到不至于,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沈长秋双耳轰鸣还在消化,叶青文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傻站着干嘛呢,你不想见她了?不想见我们就别去了。”


    “见!见!”沈长秋回过神大喊,刚穿好外套,一顶渔夫帽戴在他头上,还没问出口,口罩捂住了他的嘴。


    午夜,沈长秋像个绝症病号一样穿得严严实实,和背着大包小包的叶青文,鬼鬼祟祟从住院部溜下车库。


    他们上了一辆停在角落的无人商务车,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叶青文将沈长秋推进后排,开车飞速驶离医院。


    寂静夜色里,他们一路南行,四十分钟后,车辆左拐右拐,钻进了一座私立医院。


    “进去吧,”叶青文指着面前一扇门,“在里面呢。”


    这是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灯是亮着的,沈长秋内心七上八下,怀揣盼望伸出手,门轻轻推开,他确实看到了站在床前的严宁。


    她今天打扮的很神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灰色风衣,颈上围了一条深棕色的羊毛围巾,手上还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门推开的瞬间,她紧皱的眉眼,在转过头时倏地散开了。


    “呐,没骗你吧!”叶青文提着大包小包侧身进来,看到是个双人间,“啊!终于是两张床了!”


    “沈长秋。”


    严宁抬手将鸭舌帽摘了下来,面容展露在光线之下,嘴角悬着轻轻的笑,和刚才严肃凌冽的侧脸毫不相干。


    沈长秋心一颤,立刻冲进去,将她纤瘦的身体抱在怀里,紧闭双眼久久没有说话。


    “沈长秋……要被你勒死了。”严宁在他耳边轻轻嗔道。


    “嗯咳……”


    另外一个声音轻轻咳了一下,沈长秋猛然松开严宁,这才发现程江也在病房,他两手插兜坐在一旁的床上,表情有些尴尬。


    “呃……”程江摸了摸眉毛,“你们聊,我出去等。“


    程江很识趣地和叶青文离开了病房,这里只剩沈长秋和严宁。


    “你还好吗?”


    “你怎么样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沈长秋刚低头看严宁有没有哪里不妥,他的刘海被掀了起来,严宁正在看他额角缝了几针的伤口。


    “已经拆线了。”


    “我没事。”


    他们又异口同声,顿了一下,两人笑了出来。


    “会不会很难看啊?”沈长秋摸着淡粉色的疤痕问她。


    “怎么会呢,过段时间就看不出来了,我也好着呢,你看,”严宁摊开双臂,转了一圈,“什么问题也没有。”


    她说话还是那样凉凉淡淡的,带着轻松的笑意。


    沈长秋上下打量她,虽然她穿的严实,但体态都很正常,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沈长秋重新抱住她,脸埋在她发丝里,闻到了安定内心的薄荷香。


    “阿宁,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别站着了。”


    严宁抬起头吻了吻沈长秋的脸,将他推至病床坐下,站在面前帮他解厚重外套的扣子,“我只是最近太忙,等你考完试应该差不多了,这儿离你学校很近,到时候你直接去报道就好。”


    “可是……”沈长秋仰头,眼睛一眨不眨,“阿宁,我想回家,我真的已经好多了,我现在只是不能剧烈运动而已。”


    沈长秋要站起来演示,严宁笑了下,按住他的肩膀,“你也真的还要治疗,就在医院好好复习,这里的环境也比之前好。”


    “不好。”沈长秋握住她的双手,认真严肃说:“是不是因为那个曾警官,他给我送的花里有白菊,他一定是想威胁我们,不,他是想威胁你!”


    “不是因为这个,沈长秋你该睡觉了。”她抽回手,依次解着沈长秋的衣扣。


    “那是因为什么?”沈长秋情绪激动,“你让我来这儿是躲他对不对,他说他是你们同事,你们单位有他那样的人吗?”


    “有的。”她立马说。


    “你骗人。”沈长秋泪光闪闪,“现在警察都不让苹果手机了,而且你什么都知道,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整个下午,沈长秋都在回忆这个叫曾警官的破绽,不得不说,沈长秋没有慧眼如炬的目光,无法通过细枝末节判断他人的身份,但曾警官最后拍照时的手机,分明是最新款的iphone。


    公职人员现在不能用苹果手机,就连程江都不用,他又怎么能用呢?


    “沈长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宁无奈一笑,取下左手手套,微凉的掌心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真是我同事,只不过这一年一直在追求我,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趁你住院来欺负你而已,单位已经处罚过他了。”


    她又说:“至于苹果手机,我们只能管的了上班的时候,至于他回家想用什么,我们又怎么知道呢,你要是不信……我明天给你看他的照片?”


    严宁一番冷静的回答,沈长秋撅着嘴低下头,像是努力寻找什么漏洞,无果后,他仰头问:“那我为什么要转院?我真的想回家,我的花还没浇水,兔子还没喂呢。”


    “我……”严宁目光沉了下去,耐心哄道:“沈长秋,这里的医生刚从国外回来,比较擅长治你的病,你好好听话治疗,可能很快就好了,花和兔子,我都弄好了。”


    “那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沈长秋眼眶含泪,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在努力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的病,你的病是……”严宁似乎没准备好,干张着嘴欲言又止,眼神里也有些躲闪和后悔。


    她眨了两下眼,低头摸着沈长秋的脸含糊其词:“名字比较难记,我忘了,但也不是很严重,就是要住院,等你考完,我就接你回家,好吗?”


    沈长秋侧开眼神,“你们都让我住院,又说不严重……叶律师说我的肺有阴影,有结节……”


    沈长秋喃喃自语,身形一僵,眼神却变得透彻,他吸了吸鼻看着地面小声说:“那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治病的。”


    说完,他仰头甜甜而笑,眼泪却莫名其妙从眼角流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严宁手忙脚乱帮他擦泪,急忙解释:“沈长秋,你别想太多,就是很普通的病。”


    “我知道的……”


    沈长秋声音哽咽,用力抿唇笑。


    他内心的揣测,经过今晚叶青文胡编乱造和严宁的这番神秘的操作拉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变成了自己可能是检查出什么癌症之类的世界难题,还要国外回来的医生专门治疗。


    不然,不严重的话,叶青文怎么会关了民宿和事务所来照顾他这么久,严宁帮他联系医院,大半夜得还要偷偷转院,他们死活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他回家,问他们自己到底什么病,全都支支吾吾的……


    那肯定就是肺上的毛病了。


    那会死吗?


    沈长秋看向严宁,努力扯着变形扭曲的笑,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些年过的很艰难,但现在找到了爱的人,想做的事就差最后一步,怎么也不能是这样的下场。


    沈长秋努力按下情绪,眨了眨眼收回泪,像个正常人说:“我会在这里好好治疗,早点出院的,你们别担心我。”


    “你……”严宁哭笑不得,猜到沈长秋这副拼命坚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不会有事,就是比较麻烦,能治好,知道吗?”


    “知道。”沈长秋立刻答,“我也会好好复习的。”


    现在,严宁越是说着没事,沈长秋越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严宁一脸懊悔,却也没办法再解释什么:“那,那你该睡觉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沈长秋十分听话,躺在今晚新的病床上,严宁给他盖好被子。


    沈长秋牵住她的左手圈在手心,“你要走了吗?”


    “再陪你一会儿就得走了。”严宁顺势坐在床边,“程江还在等我,他被调回来了,现在我们还是搭档。”


    “那真好。”沈长秋点点头,摸了一下柔软的围巾,“阿宁带围巾真好看。”


    “好看啊?今天外面风大。”严宁低头将围巾裹紧,看不见她纤细的脖颈。


    “阿宁当然好看了。”沈长秋甜甜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去拍照那天,你能给我讲讲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沈长秋摸着自己被撞过的脑袋,“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后遗症,说不准哪天能想起来,可是我……”


    “那你还记得什么?”严宁轻声问他。


    沈长秋眨着眼睛回忆道:“我记得我们刚出门,我们在车上,你……”


    沈长秋脸一红,轻轻甩了甩严宁的手,像是在跟她翻旧账,“你调戏我,还对我动手动脚。”


    “嗯?”严宁绽开笑容:“那我怎么调戏的?我都说什么了?你说给我听听啊。”


    “我才不上你的当。”沈长秋当然知道这是调戏中的调戏,微微白了她一眼继续回想,“然后你说等我复试完要去哪儿,那时候,我好像看到了那辆碴土车,然后……然后……”


    沈长秋脑袋像是堵塞了,那辆渣土车仿佛从那时就碾过他的头,脸像是被通红的烙铁烫皱了。


    “别想了,我告诉你。”严宁制止他的回想,“后面我们就去照相馆拍照了,你看,这是我们那天的样子。”


    严宁拿出手机,翻到了一张自拍,沈长秋看去,那是在镜子前,两人穿着大地色系的衣服,严宁掌心托着沈长秋的下巴,他自己笑得傻里傻气的。


    “我好傻啊,阿宁真好看。”沈长秋看着照片说,“那我们就拍了这个吗,有没有红色背景的?”


    “红色背景?”


    严宁愣了一瞬,低声否认:“没有……我们只拍了这个,其他照片还没处理好,再之后我们就出来了,后面的事就别想了,可能过两天你就想起来了,一点半了,你得睡了,我还有事。”


    沈长秋懵懂应声,或许明天就想起来了,他也知道,严宁现在真的要走了。


    “阿宁……”沈长秋攀上她的手臂,将她往下拽了拽。


    “怎么了?”


    “亲亲我再走吧。”


    沈长秋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严宁俯下身靠近他的唇。


    还没贴到,她似乎有一瞬间犹豫,可沈长秋手臂主动绕住她的后颈,将她拉下身,不舍一般仰头亲吻着她。


    湿滑柔软的触感和他渴求的气息,让严宁压抑已久的内心根本无法控制,舌尖下意识一触,沉寂许久的火花在氧气中刺啦一闪。


    沈长秋想,他还没有吻够她,不可能会死的。


    过了片刻,房间充斥着两人的微微喘息。


    “沈长秋,你学坏了,”严宁闭着眼,鼻尖轻蹭他的鼻尖,“你勾引我。”


    “我没有,”沈长秋仰头又吻了一下,“是你喜欢亲我。”


    “那还不是你好看,所以,还是你勾引我。”严宁理直气壮甩开责任,睁开眼看着他说:“沈长秋,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好吗?”


    沈长秋还在体会她的意思,严宁重新低头吻住他。


    “说好……”她在亲吻中命令。


    严宁离开了病房,刚关上门,擦去唇上的湿漉,叶青文不合时宜嘴碎道:“哟,哄好了?看起来你废了不少口舌啊。”


    叶青文重音落的很有深意,程江听到看向严宁,也愣住了。


    严宁唇上还通红一片,她一皱眉,叶青文猛然捂住自己的嘴拍了一下。


    “啊!我嘴贱,我认错。”叶青文自首。


    “过来。”严宁抿了抿唇,扯着叶青文走了两步,三个人远离房门凑成一堆。


    “怎么了?”叶青文小心翼翼。


    严宁问:“你说他肺有阴影,有结节?”


    “对呀,不然我真没办法带他出来,我还骗他说医院要拿他当小白鼠呢,那吓得不轻。”


    “现在他怎么了吗?”程江不解问。


    严宁无语说:“他可能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我们都在瞒着他,这样也好,叶青文你这段时间还是帮我好好看着他,我和程江应该用不了多久,尽快解决吧。”


    “不是,他这什么脑回路啊,那不得又跟我哭?”叶青文扣着脑袋,“照顾肯定没问题,只是……”


    “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严宁立刻说。


    叶青文冷哼一声,“就你?自身难保还跟我谈条件?以后让你家小呆瓜好好孝敬我吧,我也要去睡了,困死了。”


    叶青文大大咧咧手一挥,钻回病房。


    严宁和程江缓缓下楼。


    “别担心,这家医院很安全,基本没什么人来。”程江说。


    严宁微微点头:“送花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他戴了口罩,人脸信息也只捕捉到一半,监控网络没有发现匹配的,你还是把那张照片删了吧,免得看着难受。”


    程江提到照片,严宁方才柔和的神情瞬间冷成冰,步伐也像是要飞起来。


    中午,她在赶来的途中收到了一封虚拟号码发来的彩信,正是沈长秋抱着花束的照片。


    中间那朵白菊和他灿烂谦卑的笑容,仿佛屋檐上的悬冰深深扎进心里。


    严宁浑身发抖。


    弱点,人不应该有弱点才对。


    “师妹,”程江一把将奔走的严宁拽住,“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查什么了吗?如果只是找杀梁泽坤的凶手和金总,他们没必要这样威胁你,那把钥匙,到底有什么关联?”


    严宁转头看向程江,看了几秒后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些什么,也不敢让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


    程江绕糊涂了,“什么意思?”


    梁泽坤死前声称视频有备份,但他们根本没想到警方会知道,一直在暗中搜索,可从打捞起梁泽坤的尸体开始,天平似乎倾斜了,严宁也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


    线索,新的线索。


    暗杀对象,拿到线索,这套流程在十四号完美进行。可严宁只带回了一把钥匙,它仅仅是一个指引型线索。


    至于严宁查到哪了,知道什么了,只有她心里清楚。


    双方变成了一个死局。


    但他们很聪明,自己没本事,那就让有本事的人去查。


    既然如此,只要让她查下去,再抓住她的弱点,就和刘立宏妻子一样,让严宁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甚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所以他们才找上沈长秋?那……”程江听完始末,回想起某件事,声音兀自低了下去,“那吴海军让你继续查……那个人……是他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严宁冷笑一声,“我们得先找到证据,所以,现在你还愿意帮我吗?”


    程江抬起头,释然一笑:“那我懂了,反正是假的,没有什么愿不愿意,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我只是怕他知道了会心里难受。”


    “那就不让他知道,等他考完试,我会跟他解释的。”


    叶青文回到病房,摸摸索索躺到另一张床,在他以为沈长秋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抽噎。


    叶青文在黑夜中翻了个白眼,从床上下来,对着微微发抖的被子说:“我说,你没事吧,刚才我问你,你装什么睡啊?”


    那团被子僵了一下,接着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


    “没哭。”沈长秋说。


    “来来,我看看。”叶青文坐到他床边打开了夜灯,将他强行掰到正面,果然,脸上水哒哒的。


    叶青文撇撇嘴,抽了几张纸,很粗暴的按在沈长秋眼睛上,“你真没什么事,好好听我的,保准你半个月就好了,到时候还得跟我打拳呢,就是不知道你这肋骨,能不能扛住哎!”


    “唔……叶律师……”沈长秋将糊住的纸巾拿开,眼泪汪汪的看着叶青文。


    半响,沈长秋问:“我的病,会死吗?”


    叶青文身形一歪,没有耐心地安慰沈长秋:“当然不会,我就是说的严重了一点,你真没事啊,乖!”


    叶青文像摸小狗一样顺着沈长秋的头发。


    “那我……到底是什么病啊?不不不……还是算了,”他小心翼翼问,却自己打断自己,“叶律师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一定是我以前垃圾食品吃的太多了……还不按时睡觉,经常熬夜……”


    沈长秋掰着手指数落自己以前的罪状,叶青文被他逗笑了,安慰他说:“有些事,和以前真没什么关联,就是命而已,放心,我拿性命担保你一定没事,知道吗?”


    “知道。”沈长秋立马应答,还是定定看着叶青文。


    “那、那你还看我干什么呀?赶紧睡觉,真的很困哎。”叶青文打着哈欠,抬手去关夜灯。


    “叶律师,我要是有爸爸的话,”沈长秋突然说,“他是不是会跟你一样?”


    “你说什么?!”叶青文感觉一道雷劈了下来,差点从床上跌下去,“你怎么还到处认爹呢,咱俩才差了十几岁而已吧,我都没结婚,我才不要当你爸!”


    “不是不是,我没说你是……”沈长秋抓住叶青文的手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叶律师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沈长秋越来越哽咽。


    完了,叶青文惊愕摇头,唰唰唰!他闪电抽出无数张纸巾,疯狂按在沈长秋脸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立马去关了灯躺回自己床。


    真是作孽,叶青文看着天花板想。


    “叶律师……”


    “又干嘛啊!”


    “谢谢你。”


    “客气什么玩意。”


    叶青文收到沈长秋如此正式的道谢,浑身别别扭扭的,但他想到沈长秋过去的经历,清了清嗓侧身对着沈长秋说:“你父母要是在,肯定比我对你好多了。”


    “真的吗?那他们会长什么样啊?”沈长秋的声音随着幻想渐渐平静下来。


    “嗯……”叶青文想了想,“你这基因挺不错的,肯定父母都好看,才能生出你这样的。”


    “那他们不要我……”沈长秋低下声。


    叶青文在黑夜里挥挥手,“嗨呀,人都有自己难处嘛,说不定现在也在找你啊,好了好了,你是不是不想好了,不知道睡眠很重要是不是?”


    “啊?我睡我睡!”沈长秋立刻反省,人躺得板板正正。


    叶青文高兴极了,感觉自己又拿捏了他,那明天……是不是可以让他锤锤腿什么的。


    他恬不知耻想着,渡过了奇奇怪怪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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