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多了, 村子里的房价也渐渐水涨船高，隐隐有超过市中心高档小区的架势。
村里人种地，忙活一整年, 除去吃用也只能剩下几千块。现在把房子租出去，一个月就能赚好几千，不少人都心动了，还有人趁着这人多，高价卖了些粮食。
也有那些只看眼前利益的，把乡下的房子卖了, 去城里换大房子, 不过那都是少数, 白雾虽然只出现了两天多, 但虫灾所带来的后遗症才慢慢显现出来。
短短几天, 粮食和干净饮用水的价格就涨了几十倍，还有市无价, 他们要是离开了村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杜嫱几人倒是暂时不用担心没有住的地方，春香婶子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根本没心思应付那些外来者，每次有人找上门，还不等他们开口她就拒绝了那些人买房租房的请求，没因为眼馋高额租金把杜嫱他们赶出去。
但考古队的其他成员就不同了，考古队租的两人间的房子, 一个月租金也就3、500, 就算加上早餐和晚餐, 每个人一个月的食宿费也就1000出头，现在粮食还那么贵, 村民们几乎没什么赚头。
田里的作物都被虫子糟蹋了，城里大面积停工，想出去打零工也找不到工作，不少村民都在愁之后的生计问题，现在突然来了一批租客，主动把租金翻十倍……不少人都起了毁约的心思，想利用这个机会赚一笔钱。
考古队的群里很快有人说了自己被扫地出门的事，询问司老师他们该怎么办。
后勤的老师去找了那几家村民，但得到的结果让他们并不满意，那几家村民咬死了现在不比以前，他们这么做也有苦衷……考古队的人要么加钱，要么搬出去。
他们只能联系学校那边，想提前回校，没过多久，学院那边就下发了停课的通知，让学生和老师各自回家。
众人对这个决定接受良好，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现在可不比以前，考古队成员有大半都抽空去市里拍了胸片，虽然病情有轻有重，但检查结果显示他们全处于肺虫病潜伏期，他们肺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小结节。
他们现在得好好休息，好好养着，否则肺虫病暴发之后小命就没了，在生死面前，学业和工作都要放到一边。
杜嫱原本以为这个通知出来以后她就可以和韶雪他们一起留在村子里等待副本结束。
当天下午，戚琪琪就过来通知她，司老师让她和他们一起搬去省博物馆，她和学院申请了一个项目，接下来要带着手下的学生去博物馆修复文物。
杜嫱：“……师姐，学校不是停课了吗？”
戚琪琪满脸怜爱地看着她：“师妹，咱们现在可不是本科生，我们归老板管，她让我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见杜嫱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她又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她：“师妹，往好处想，这回能发好几篇论文，对你以后保博也有好处……一般人研一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杜嫱：“……”
杜嫱想了下，还是没拒绝，他们之前挖出来的文物都被送去了市里的博物馆，修复文物的地点也在市里的博物馆，来回不需要多长时间，就是她的专业技能……
送走了戚琪琪之后，杜嫱从行李箱里翻出了几本专业书，打算临时抱个佛脚。
虽然戚琪琪说她才研一，去了也只是打杂，不会分给她太难的工作，但她一想到司老师那张严肃的脸，就莫名觉得紧张。
看了半个小时，杜嫱又开始犯困了，她趴在桌子上眯了不到五分钟，春香婶就敲响了她们的房门：“小杜，楼下有人找你……”
杜嫱一下楼，就看到村长和几个全副武装的男男女女站在堂屋里。
“村长，您找我有事吗？”杜嫱的声音有些迟疑。
“姑娘，他们是山下村的，今天特地过来感谢你……”
杜嫱听完村长的解释才知道，原来是卖假矿泉水的案子破了，那母子俩的同伙也被抓了，母子俩的同伙在山下村骗了不少财物。
他们卖水的时候动作很快，花了十几分钟把矿泉水卖完就跑了，等村民发现自己买到假货的时候已经晚了，村长只能带着一群人去警局报案。
警察从母子俩口中知道了他们同伙的消息，替村子里的人追回了损失的财物，村里人从警察那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这回多亏了杜嫱及时发现水有问题，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那群人骗。
刚好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便带着礼物找了过来。
“姑娘，这是土鸡蛋，是专家说的高营养蛋，你拿去补身体……”
“这是自家晒的咸鱼，一直放在地窖里，没被虫子糟蹋，你拿去吃！”
“我家没什么好东西，我就拿了几斤大米过来……”
“……”
杜嫱手上很快就被塞了一堆食物，她没有拒绝这些谢礼，全都收下了。
送走众人后，她把东西搬回了房间，韶雪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她赤着脚下了床，随意翻了下村民们送的礼物，随后拿起一个鸡蛋颠了颠：“这鸡蛋真的没问题吗？”
鸡蛋的外壳是荧绿色的，个头都快接近鹅蛋了，这勉强也算是虫灾的副产物。
白雾后出现的虫子虽然可以被杀虫剂杀死，但大多数虫子都不是这个星球原有的物种，鸡鸭吃了这些虫子后生蛋的频率都增加了，一天两三个蛋轻轻松松，生的蛋个头也比以前大许多。
杜嫱摇头：“专家说没问题，咱们再观望观望，我们手上物资多，没必要冒险……”
韶雪：“嗯。”
第二天，杜嫱和众人一起坐车去了博物馆，上车以后她才知道，虽然学校停课了，但依旧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和他们一起去博物馆修文物，据说司老师收到停课通知后，就和学院申请留在这边修复文物。
杜嫱：“……”她可真热爱工作啊！
距离她上次进城，间隔不到一个星期，但沿途的风景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出发得太早，路上营业的店铺很少，几乎看不到车，如果不是偶尔出现的路人和环卫工人，他们都要以为自己来了一座死城。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博物馆，五层楼高的博物馆非常大气，光是博物馆门口的广场和绿化就占地十几亩。
七点半，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没上班，不过馆长亲自等在门口接待他们。
馆长带着他们绕过面前气派的展馆，去了展馆后面的高楼。
“之前运过来的文物都在展馆负一楼，这栋楼是宿舍，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放行李，司教授，您的学生昨天下午就到了，我把他们都安排在宿舍里……”
“博物馆不包饭，每天下午五点半，会有物资车在门口发食物和水，刷身份证领，长林广场那边也有，你们去那边领东西的时候最好结伴去，最近市里不太安全……”
“馆长，博物馆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吧？”戚琪琪试探地问道。
之前在村里的时候，每天都有人过来租房子买房子，她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现在城市里的房子等于半个危房。
馆长点头：“白雾第二天馆里就走特殊通道申请了一批杀虫剂，现在馆里安排了30名工作人员，专门清理这两栋楼虫子……”
众人顿时放心了。
馆长为杜嫱准备了房间，不过她拒绝了，她要回村里和禹博瀚他们一起住。
这边的宿舍是双人间，对她来说不太方便。
房间很干净，铺上被子床单就可以住了，戚琪琪他们放好行李后，就和司老师他们一起去展馆负一楼了。
去之前，杜嫱还有些忐忑，但她发现，司老师竟然把学校里剩下二十几个学生都叫过来了！融在人群中，她瞬间不紧张了。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修复一组彩陶马，每个马的动作都不一样，看上去活灵活现的。
他们这组分到了两匹彩陶马，一匹碎成了几十块，还有一匹只是有点脱色。
司老师带着戚琪琪几个博士生修复那匹碎成了渣的，杜嫱这几个菜鸟则负责清理另一匹马表面的附着物。
杜嫱混在人群中，拿着一个软毛刷装模作样地刷着彩陶马表面的灰尘和浮土，然后又用棉签蘸着其他学生调的溶剂仔细清理彩陶马上面的泥土……
这份工作并不难，但是非常需要耐心，性格急躁的可能干两天就想撂挑子了，杜嫱干了一上午，连半条马腿都没弄完。
中午十二点，众人准时下班，下班前，有人开口问道：“咱们今天的中餐怎么解决？”
有人答道：“昨天我们和后勤老师去找房东的时候，后勤老师没要他们退的钱，让他们给了我们一袋大米，中午煮白粥吧！”
“有菜吗？”
“没有。”
“唉，希望下午能领点菜！我已经喝了快三十顿白粥了……”
“……”
杜嫱没和他们一起喝白粥，她从背包里拿出饭盒，里面放着她提前准备好的红糖馒头。
下午依旧是拿着棉签擦拭彩陶马表面的泥土，下班之后，杜嫱和众人一起去博物馆门口领食物和水。
看到物资车上的东西后，众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无他，每个人只能领到一包50克的酸豆角，一斤大米，外加两瓶矿泉水。
学生们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过为了生存，他们还是排队把东西领了。
杜嫱扫了辆电动车，打算骑电动车回去，路过长林广场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馆长提醒他们去那边领物资的时候要和其他人结伴。
那边十分热闹，长长的队伍排到了两条街外，这座城市一下子“活”了过来。
人们领到物资后表情会变得非常警惕，虽然物资车附近有十几个警察巡逻，但是拐过一条街后，依旧有人当街抢物资。
杜嫱注意到，长林广场这边领到的物资明显比博物馆那边差很多，这边只有一瓶过滤了虫卵的饮用水加半斤米，不仅没有咸菜，米里面还掺着许多麦麸。
杜嫱：“……”这就是体制内和体制外的区别吗？
和他们一对比，杜嫱忽然觉得自己包里的物资十分丰厚，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杜嫱拐过某个路口的时候，有个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抓着她肩膀上的背包就把她往车下拖。
她反应非常快，先是压低身体、重心下移稳住自己，控制车把手在地上划个“C”稳住电动车，然后伸出手拽住背包带子，拖着那个黑影在水泥路上开了长长的一段。
“啊！”可能是身体和水泥地摩擦太痛了，黑影很快放下了背包的带子。
对方放弃抢劫她，杜嫱却不打算这么算了，她调转车头回到黑影面前。
她扫了黑影一眼，扯掉他的口罩和鸭舌帽，刚抓住男人的衣领准备让他赔偿，就想到这个副本现在勉强还算是法治社会，便扯了他的外套，不顾他的求饶，把他的手绑在后车座上，直接掉头去了长林广场。
她的速度控制地很好，绑在后车座的男人不得不抡着两条腿拼命跑，否则他就会像头死猪一样被杜嫱拖在电动车后面。
“警察叔叔，这个人……”杜嫱飞快说完男人的罪行，把绑在车后座的衣服往警察手里一塞，就开着小电驴飞快跑了。
副本里的警察事情太多了，她要是跑晚了，怕不是又要耽搁到半夜才能回家吃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杜嫱到家的时候, 禹博瀚三人已经借春香婶子家的厨房煮好饭了。
他们煮了一锅结了金黄锅巴的柴火饭，锅里还放了四根玉米，煮出来的米饭都带着香甜的玉米香。
“嫱嫱, 你回来啦！快上楼吃饭！”韶雪招呼道。
他们每天都会用空间里的食物加餐，虽然他们会用厨房的灶台煮吃的，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和春香婶子都是各吃各的。
杜嫱点点头，脱下隔离服后就跟着韶雪一起上了楼，杜嫱咬了两口酥脆的锅巴, 然后和众人分享了在市里的见闻。
范炜：“咱们这还好, 只是店铺关门了, 我在网上看到国外好多店铺都被□□了, 警察抓都抓不过来, 商家只能自认倒霉……”
韶雪：“天天喝吃苦，也怪不得人家要造反……”
韶雪说的是现在的饮用水, 白雾出现后，江河湖海、地下水都被白虫污染了，虽然专家很快公布了净化水源的方法，但泡过虫子的水总有一种难以祛除的苦涩味，用这种水煮出来的食物又苦又腥，非常影响食欲。
吃完晚饭后，春香婶子过来找禹博瀚换驱虫粉：“禹大夫，这个药粉撒土里没问题吧？种子会不会被烧死？”
禹博瀚摇头：“不会, 这个药粉对植物无害。”
四人第一次在春香婶脸上看到了轻松的笑容：“那太好了！”
说完, 她就拿着药粉急匆匆下了楼。
晚上杜嫱和韶雪下楼上厕所的时候, 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咯咯”声，客厅里多了七八个大竹篓, 里面装了大半筐黑土，春香婶正在往里面洒驱虫水杀虫。
“春香婶，我怎么听到了鸡叫？”杜嫱随口问道。
春香婶：“下午小范他们帮我把猪圈改成了鸡笼，我从杏子家捉了两只鸡回来养，现在家里不杀猪了，总得想想别的办法……”
春香婶家的猪圈里养了八头猪，前几天有新闻报道，说国内某地的虫子大规模变异成噬肉虫，最后导致某牧场牲畜大范围死亡。
春香婶的哥哥知道这条新闻后，就过来通知她，让她赶紧把猪圈里剩下几头猪处理了。
丈夫死后，春香婶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每天煮猪食打扫房间都有些力不从心。
她看着猪圈里越来越瘦的几头猪和家里渐渐减少的粮食，咬咬牙，找村里人帮忙把它们杀了换粮。
杜嫱计算了一下，鸡以虫子为主食，现在养鸡成本很低，平均一只鸡一天能下两个蛋，两只鸡一天就有四个蛋，那蛋的个头还那么大。
两只鸡……勉强能在末世里养活一个人！
韶雪想到那几间猪圈，开了个玩笑：“那几只鸡来您家里可是享福了，能独享豪华宿舍……”
春香婶还在往土里浇水：“我小叔子用电饭煲孵了两锅鸡蛋，再等十来天就出壳了，我和他们说好了，到时候抱二十只回来养，时间长了，鸡圈也就满了……”
博物馆那边是早上八点上班，杜嫱估摸着路上花费的时间，吃完早饭后踩着点骑上了共享电动车。
路上依旧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活人，只有“嗡嗡嗡”的飞虫。
杜嫱上午的工作依旧是拿着棉签一点点擦拭彩陶马。
她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刚进厕所，她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正在撑着洗手台咳嗽。
“咳咳咳——”她咳得太厉害了，杜嫱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
杜嫱刚想过去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就见她忽然低下头，对着洗手池疯狂抠自己的喉咙，然后，杜嫱就透过洗手池上方亮得能发光的镜子看到她从嘴里抠出一堆虫子……
杜嫱：！！！
虽然来这个副本已经快十天了，但是乍然看到这样的场面她依旧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目前肺虫病的治愈率连0.01%都没有，杜嫱纠结了两秒，转头跑出了卫生间。
得让馆长联系她的家人来接她！
杜嫱带着馆长和一众工作人员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倒在地上，手上沾满了虫子的黏液，瞪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馆长打了好几个电话，大约五分钟后，一行穿着隔离服的高大男人把尸体装进裹尸袋带走了。
杜嫱也没和其他人打听尸体的去向，上完厕所就回去继续干活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杜嫱每天的生活都是复制粘贴，唯一不同就是他们领到的物资越来越多，现在除了食物和水，他们每天能拿到两枚鸡蛋。
长林广场那边的物资点倒是还和以前一样，领的物资比博物馆这边少很多，她前两天路过的时候，还有人因为领到生过虫的粮食闹事，不过很快就被边上的警察镇压下来了……
城里每天都有房子坍塌，不过市里也有应对措施，体育馆和已经停课的中小学都成了临时救灾点。
听馆长说，自从上面发现鸡鸭可以解决那些虫子后，各个养鸡场和养鸭场都扩大了规模，等小鸡小鸭孵出来以后，会作为应急物资发给市民……
短短半个月，国内杀虫剂厂的数量翻了好几倍，普通人偶尔也能领到一瓶杀虫剂。
村里人利用破花盆、纸箱、竹篓种的菜也能收了，村民的桌上也有了绿色，还有人拿着刚摘下来的菜去市里卖，街上的店铺也重新开门了……
除了身边偶尔有人因为肺虫病死去，出门依旧要全副武装，生活似乎在慢慢恢复……就连博物馆也渐渐有了游客。
但杜嫱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表象，更大的灾难正在悄悄酝酿。
这天下午，杜嫱排队领完物资后，就准备像之前一样骑小电驴回家，她刚扫完码，天就忽然变暗了。
她仰头看了一眼，看清远处的天空后，她的瞳孔一缩。
“有危险，快躲进建筑里！”杜嫱冲着众人喊道。
然后她也不顾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扔了电动车就朝博物馆里面跑。
她奔跑的时候，还不忘打开系统面板，提醒禹博瀚他们做好应对措施。
有人也看到了远处那一片遮天蔽日的飞虫，那些飞虫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块巨大黑布，连太阳光都被遮住了。
他们吓得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杜嫱那一嗓子，立刻跟在她后面朝展馆跑去。
“嗡嗡嗡——”黑压压的一大片飞虫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无数只虫子同时振翅，声波让展厅里的广告牌震动起来，杜嫱有种地震了的错觉。
因为物资还没发完，负责这片区域的两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只进了驾驶室，但车窗很快就被黑压压的飞虫撞碎。
刚刚还在说话的人，转眼就只剩下两具骨头架子。
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那些飞虫朝着博物馆的方向飞去。
因为有些文物需要避光保存，所以博物馆里面窗户开得并不大，除了门口那一扇三米宽的玻璃门。
玻璃门被飞虫撞得不断震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碎裂。
杜嫱四处看了看，视线落在一楼寄存行李的寄存柜上，她朝众人大声喊道：“大家过来帮个忙，把寄存柜搬过去堵上门，那些虫子吃人，不能让它们飞进来……”
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过来帮忙，金属寄存柜原本是有些重的，但不知是不是危急情况□□力爆发，他们十几秒就搬了三个寄存柜过来。
但他们很快就碰到了新的问题，寄存柜的高度只有两米，玻璃门的高度却有三米多，寄存柜并不能完全遮住大门。
杜嫱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实力，她从服务台搬了个椅子过来，直接把另一个寄存柜叠在另外两个寄存柜上面。
“那边还剩几个寄存柜，你们把窗户也堵了……”杜嫱喊道。
众人来不及惊叹杜嫱的力气，听到她的话立刻行动起来。
喊完之后，杜嫱又朝服务台跑去，推着木质的服务台跑到寄存台后面抵住寄存台，服务台和地砖摩擦，发出一阵难听又刺耳的摩擦声。
服务台刚挪过去，杜嫱就听到“哗啦——”一声玻璃门碎裂的声音，她眼皮子一跳，顺着服务台爬到第一层寄存柜上面，用自己的身体和双手撑住最上面那个寄存柜，试图挡住外面的飞虫。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推力，她的表情更严肃了。
“大门这里来几个人，不能让外面的虫子把寄存柜冲倒了……”馆长冲着众人喊道。
杜嫱身后很快聚集了几十人，他们拼命推着寄存柜和服务台，生怕外面的虫子把寄存柜掀翻了冲进来。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杜嫱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手上的推力消失了，她稍微松了口气：“那些虫子好像飞走了，你们谁去窗户那看看？”
“我去！”几个男生朝窗户的方向跑去，“它们往西面去了！”
“西面？”馆长喃喃自语，“那不是长林广场的方向吗？坏了！那边现在还在发物资！”
“我记得那边有警察！快报警！让他们躲房子里……”因为脱力跌在地上的人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
杜嫱重新召唤出系统面板联系韶雪，让他们堵好家里的门窗，小心飞虫突袭。
紧张的情绪过后，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嫱身上。
“师妹，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这么大一个柜子竟然单手抬了起来？”
“师妹，我记得上次抓那几个骗子的时候你和朋友还用两个小石子把人家车胎打爆了，你是不是练过？还是家里有什么古武传承，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
“……”
展馆里的年轻人把杜嫱围了个结结实实。
“我就是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爆发了一下，网上不是经常有人遇到危险单手抬起小汽车的新闻吗？”
“师兄，平时少看点小说，那都是骗人的……”
应付完这些精力旺盛的学生，杜嫱看向馆长：“馆长，博物馆还有别的门吗？咱们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馆长：“有个小门，你们跟我来……”
出了展馆后，馆长来不及打扫满地的碎玻璃，就让人把玻璃门外厚重的卷闸门拉下来锁好，还用海绵条把门缝塞得严严实实。
物资车那边的情况十分血腥，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远远看了一眼就吓得尖叫起来。
司老师让几个男生把物资车里的食物搬进宿舍，现在粮食珍贵，就这么放着可能会被路过的人拿走。
杜嫱不知道那些飞虫会飞去哪里，也不敢回村里，便准备在宿舍楼将就一夜。
上楼的时候她打开了手机，看到手机上推送的新闻，她差点没拿稳手机。
这是人变异成虫了还是虫变异成人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闻配的图片是监控上的截图。
昏暗的房间里层层叠叠地堆着上百个裹尸袋, 有几个裹尸袋从中间撕开了，几个长相不一的虫形怪物站在房间里，他们有的长了一对占据了半张脸的复眼, 有的背后拖着一对一米多长的翅膀，有的胳膊和腿成了细长的虫足……
远看是人形，细看……不人不虫。
再看新闻标题——《X市火葬场惊现变异人》。
杜嫱的脚步停住，她盯着这个标题，想到了几天前在博物馆卫生间碰到的那个肺虫病发作的工作人员，她当时好像也被装进了同款裹尸袋。
人体是非常好的培养基, 肺虫病暴发后, 虫子会在72小时内把人体掏空, 所以上面明文通知, 所有死于肺虫病的尸体都要拉到火葬场高温烧毁。
火葬场的炉子是特制的, 就算想扩建，一时半会也没有炉子, 因此尸体只能堆在里面排队。
杜嫱大拇指不断下滑，仔细阅读这条新闻。
新闻上只说原本确认死亡、堆在火葬场的尸体忽然撕开裹尸袋活了过来，重新活过来的人性格大变，身上还多了很多虫子的特征，却没有提这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有没有危险性……
“师妹？”戚琪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杜嫱这才发现自己掉队了，她一步三个台阶，很快蹿到她身边：“师姐, 走吧。”
之前馆长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杜嫱回村之后, 戚琪琪就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宿舍。
因为每天都要杀虫、打扫房间，所以房间很整洁, 书桌上放着一个迷你电饭煲散发着缕缕烟气——戚琪琪早上预约的粥已经熟了。
那扇碎裂的车玻璃给戚琪琪带来的震撼太大，她看着宿舍的窗户，莫名觉得十分危险：“师妹，你能帮我把这个柜子挪过去吗？我想把窗户堵住。”
杜嫱点头。
挪完柜子后，戚琪琪把锅里的粥盛了出来：“师妹，我中午只煮了一人份的粥，咱们先吃，我待会再煮一锅……”
杜嫱见她准备淘米，赶紧去拦她：“师姐，我包里还有一盒发糕，我们一起吃吧！”
戚琪琪想了想：“好。”
看到桌上散发着米香、干果香的发糕，连喝半个多月白粥的戚琪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师妹，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杜嫱：“这是我男朋友准备的，他担心我回去的路上会饿，早饭就多做了一些。”
戚琪琪叹了口气：“还是村里好，偶尔还能换到一些农产品换换口味，自从来了博物馆，我每顿都是榨菜配粥。”
杜嫱想到外面的物资领取点，安慰她道：“博物馆这里算好的了，至少还有干净的水煮饭，外面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师姐，你快尝尝这个发糕，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发糕表面撒了核桃、葡萄干、黑芝麻和红枣，还没吃她们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刚刚经历过那样的危险，戚琪琪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面前的发糕太香了，她没忍住，一口就咬掉了小半个，发糕的口感非常柔软，咀嚼的时候，满口都是干果的香味。
尤其是咬到黑芝麻的时候，黑芝麻的表皮被牙齿碾碎，芝麻的香气在口腔中爆开，简直越吃越香。
盒子里一共放着六小块发糕，她们一人三块，戚琪琪吃完一块后速度就慢了下来，她夹了块发糕，配着粥慢慢咀嚼着，吃得十分认真。
吃完晚饭，戚琪琪用笔记本查了些资料，但看几行资料，她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窗户的方向。
“师妹，那些虫子……不会回来吧？”戚琪琪的声音里满是忐忑。
杜嫱摇头：“不知道。”
她拿着手机，试图在网上寻找那群飞虫的消息，忽然，她滑动屏幕的大拇指顿住。
她点开视频，十几秒后，尖锐的哭喊从屏幕里传了出来。
那是她每天早晚都会路过的长林广场，和以往的安静、喧嚣不同，视频里的长林广场非常混乱。
视频是站在高处拍的。
飞虫像是一块黑布在空中飘飘荡荡，长林广场排队领物资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但他们很快就没心思讨论了，那块“黑布”在空中停顿了两秒后，像是忽然找到了目标，突然加速，朝着地面飞去。
一个没做好防护的中年男人很快被裹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等黑球散开，地上就只剩一堆穿着衣服的骨头架子了。
广场上的众人被吓得尖叫起来，也不排队了，一下子四散逃开。几十名武警极力维持秩序，他们动用了手上的武器，但是收效甚微。
那些虫子太小了。
短短几秒，广场上就多了好几具骨头架子。
不过这些虫子行动非常有秩序，一次只袭击一个人，这给其他人争取了不少时间。
但混乱依旧持续了两分钟，两分钟后，长林广场一片血红。
虽然吃掉的“食物”已经超过了它们的体积，但那群飞虫似乎并没有吃饱，它们在空中徘徊了一会，然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哗啦——”玻璃窗碎裂，躲在房间里的人失去了生命。
拍视频的人似乎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拉上窗帘后匆匆关掉了视频。
那人上传这个视频是为了求救，那些飞虫似乎知道这片区域“食物充足”，吃饱了之后也没有离开，竟然趴在长林广场附近建筑的墙面上休息。
戚琪琪在手机传出声音以后就凑了过来，她抓着杜嫱的胳膊，沉默地看完了整段视频。
“师妹，咱们以后该怎么办？”戚琪琪仓皇地问道。
长林广场离博物馆太近了，那群虫子还长着翅膀，飞回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杜嫱想了想，拨通了报警电话，对面一直是忙音，杜嫱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通。
“您好，这里是洋湖区警察局……”
杜嫱：“你好，我在网上看到长林广场……”
电话对面的人打断了她：“我们已经联系专家组研究杀虫方法了，很快就会行动。”
杜嫱：“不是，我是想提供一个驱虫药方，对蛇虫鼠蚁都管用，碰到就死……”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您说。”
杜嫱：“贯众10克……”
在戚琪琪眼巴巴地注视中，杜嫱又拨通了火警电话，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师姐，咱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接下来就只能等着了……”
“等什么？”戚琪琪下意识问道。
“等警察和火警处理掉那些飞虫，或者等它们飞走……”
戚琪琪借了干净的床单和空调被给杜嫱，睡前，杜嫱打开了之前发视频那人的主页，没想到竟然刷到了后续。
这次的视频似乎是透过窗帘缝拍的，飘飘荡荡的窗帘布偶尔会遮住画面，不过她还是能看清现场的场景。
直升机吊着一个巨大的红桶出现在长林广场，趴在墙壁上的飞虫听到声音后一下子躁动起来，它们再次聚集成一片“黑布”，朝着直升机飞去。
直升机却没给它们攻击的机会，红桶里的水如同瀑布一样对着“黑布”倾泻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大片水幕，虫群瞬间被冲散。
杜嫱听到拍视频的人喊了声“耶”，然后对着地面不断放大画面，手机的像素很高，她看到广场上布满了积水，积水上是成片成片的虫子。
杜嫱以为危机解除了，把视频分享到群里就放心地睡了。
那些飞虫给众人带来的冲击非常大，文物修复小组不少年轻人都一夜没睡，看到杜嫱发的消息后纷纷摸到视频下面询问事情的后续。
第二天早上，杜嫱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群里99+的消息，她往上翻了翻，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后续。
昨晚长林广场那边折腾到了大半夜，实验了多种杀虫方法，最后杀死了百分之九十五的飞虫。
警察在死掉的飞虫中发现了一只篮球大小的“虫王”。
好消息是虫王被他们解决了，坏消息是，虫王死亡后剩下百分之五的虫子就不受控了，它们已经离开长林广场四散飞开了，接下来居民需要自己应对那些新型噬肉飞虫。
杜嫱早已见识过这些虫子恐怖的繁殖力，她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默默掏出驱虫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戚琪琪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脸都绿了：“这种噬肉虫这么恐怖，为什么不一网打尽？还要留百分之五，他们知道昨天那一片有多少虫子吗？”
杜嫱：“师姐你别着急，网上应该很快就会出消灭噬肉虫的方法……”
在博物馆给彩陶马刷了一天颜料后，杜嫱和众人守在一楼大厅等物资车过来。
昨天的经历太恐怖，他们现在不太敢待在外面。
他们紧张地盯着窗外，但众人从五点半等到六点半，物资车一直没有出现。
昨天的物资车和车里的骸骨已经被拖走了，现在大门口干干净净。
馆长一直在联系市里的物资供应点，辗转许久，得到的结果是人员不足，他们这边的物资点暂时取消，让他们先去两公里外的体育馆领取物资。
部分女生宿舍里还有存粮，男生饭量大，发的物资还没什么油水，大部分人每天领到的物资都不够吃，有时候还要找同门师姐妹“接济”，那些拖家带口的博物馆工作人员就更不够吃了。
要是不去领，他们今晚和明天都要饿肚子。
众人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分批坐博物馆的车过去领食物。
杜嫱查了下路线，和她回村的路线是两个方向，不过她还是决定过去认认路。
她是开电动车过去的，进了体育馆，闻到里面繁杂的气味，看到和长林广场相差无几的物资，她就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她对泡过虫子的饮用水和被虫子污染过的粮食完全没兴趣！
在体育馆里逛了一圈，杜嫱就开着小电驴回去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些飞虫并没有飞来村里，村里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杜嫱还看到几个老人乐呵呵地找邻居串门聊天，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今天回来得太晚，她到家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吃完晚饭了，禹博瀚单独给她留了饭，杜嫱也不介意饭是冷的，拿到饭盒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韶雪趴在床上，正盯着屏幕，等系统给她匹配游戏队友。
“嫱嫱，你不知道，昨天收到你的消息后，我们立刻找木头钉子把家里的窗户全封上了，没想到竟然没派上用场……”她托着腮，一副苦恼的模样，“这个副本的末日究竟什么时候降临啊？这种刀架在脖子上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烦了……”
杜嫱吃饭的动作顿住，这个副本确实不太正常。
禹博瀚之前也经历过虫灾末世，那里面的虫子就是不停地吃，先是动植物，然后是人类，普通的杀虫剂对它们几乎没用，人类差点被它们吃到灭绝……
但这个副本搭好大棚，做好杀虫工作，作物还是能继续种植的，她前两天还看到了某蔬菜基地蔬菜丰收的消息。
这个副本虫卵刚孵化的时候，带来的视觉冲击确实挺恐怖的，但那并不是不可治愈的，敷点药就好了，最多就毁个容，并不要人命。
白虫缠在头发上的模样也挺恶心的，但是它用盐就能杀死，也不致命。
那些会啃食地基、墙面的虫听起来挺危险的，但它们都是爬虫，养些鸡鸭就能杀死，小心些也能避免危险。
这半个月，副本里因为肺虫病死亡的人数多达几千万，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但是放到整个副本里还不到百分之十。
这段时间，社会秩序越来越好，不少店铺都重新开业了，完全没有末世的样子。
她以往经历的那些副本，开局死一半人都算少的了。
杜嫱想了想：“是不是要等肺虫病集体爆发？”
第一百六十四章
韶雪的手机匹配到了队友, 她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可能吧！”
杜嫱见状也没有打扰她，她想了想, 打开了系统论坛，论坛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玩家，说不定他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刚打开论坛，杜嫱就看到了首页飘着一个回复上千的热帖：全副本的玩家好像都被大佬带飞了，不确定，再看看。
杜嫱被标题吸引了注意力, 不自觉点了进去。
1L：楼主这次进的是虫灾末日, 副本第一天, 副本里就到处都是白雾, 楼主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立刻掏出了我祖传30年的氧气面罩。
2L：果然，楼主的预感成真了, 当天晚上，我就在虫子的叮咬中醒了过来……那真是一个十分混乱的晚上，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LZ住的小区尖叫声就没停过，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响了一晚上。
3L：我当时就想，这个副本乱得可真快，还好LZ有空间，早就囤够了几年的物资, 可以苟着等副本结束。
4L：事实证明, 我当时想多了, 也就那几天比较乱，ZF反应速度贼快, 针对即将出现的危机，出台了各种应对措施，虽然食物被毁了许多，但ZF依旧靠着存粮稳住了民心。
5L：这几天楼主不仅收到了干净的饮用水，还有速冻汤圆、速冻水饺、燕麦片、螺蛳粉、速食豆花、桶装酸奶……吸溜，都是抢都抢不到的好东西！
6L：【图片】【图片】【图片】
7L：物资投放已经持续一周了，每天都不重样，LZ的生活越来越滋润，强烈怀疑是有大佬和ZF合作了，解决了副本里各种隐患，带飞了整个副本的玩家。
……
29L：点开之前：我倒要看看哪个大佬这么厉害，能带飞整个副本的玩家。
点开之后：MD！这是一个炫耀帖！
30L：和LZ同一个副本，为什么我只收到了大米和矿泉水？
31L：同一个副本+1，我这边连矿泉水都没有，只有处理水，那玩意又苦又腥，喝得我想吐。
……
68L：同一个副本+1，我什么都没收到，超市的米面还被抢光了，只能找村里人买高价粮。
……
123L：同一个副本+1，房子塌了，ZF也不管我们，已经露宿街头好几天了，前天砸了一家超市抢了点吃的。
……
177L：LZ今天领到了冷冻炸鸡，用烤箱加热20分钟就能吃……金黄酥脆，吃的时候还会掉渣，炸鸡汁水超足，从来没有吃过炸鸡的孩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图片】【图片】
……
232L：今天社区没发食物，不过小区外面的超市开门了，楼主买了薯片、椰子糖、黑米锅巴、清补凉……呜呜呜零食自由的感觉太棒了！
233L：LZ你还记得我吗？咱们之前暴风雪副本组过队，明人不说暗话，兄弟，给个地址让我来投奔你！
……
366L：收到了公司的消息，让我明天回去上班，难道接下来两个月我要在副本里当个上班族？（窃喜）
……
看到这些玩家的遭遇，杜嫱不得不承认，在副本里运气真的很重要。
她又往下翻了翻，看到了好几个同副本玩家发的帖子。
有被虫子困扰求驱虫秘方的，杜嫱在帖子里看到了韶雪的身影，她不仅回复了禹博瀚的驱虫药方，还和楼主聊了几十楼，最后成了朋友。
还有觉得社会秩序迟早要乱，提前砸了金店，结果被抓进了监狱，然后震惊地发现监狱的伙食居然很不错直接躺平了……
杜嫱翻了许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又在网上搜了变异人的消息，这件事在网上的讨论度很高，但目前只有火葬场那几例。
有人认为之前那几张照片可能是合成的，也有可能是cos故意恶搞。
可能这个副本主打一个恶心人吧！
——杜嫱睡前如是想到。
杜嫱第二天照旧是按时上班，临行前，禹博瀚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给了她车钥匙，让她开车上班。
她没有拒绝，到了博物馆后，杜嫱发现今天不少人都无精打采的。
“师兄，你们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杜嫱关心道。
被杜嫱问话的那人摇了摇头：“不是，昨天领的东西太难吃了……”
杜嫱这才知道，他们昨天每人领了八个全麦馒头和两瓶处理水，是普通人的两倍，食物的量倒是还和以前一样，但味道和以前完全不能比。
他们这些天喝的都是白雾前生产的矿泉水，由奢入俭难，他们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有人插了句嘴：“我就住馆长隔壁，昨天晚上，馆里好几个工作人员因为食物的事去找了馆长，馆长说会想办法解决……”
馆长的效率很高，不到两天博物馆的物资供应就恢复正常了。
因为之前这里出过噬肉飞虫攻击人的事，物资局担心这边会再出事，便把领取物资的方式改了。
现在他们领物资不需要去外面的广场上排队了，馆长把每天领取物资的人数报给物资局，物资局的人计算好所有的物资后直接送过来，再由馆长给大家发放物资。
新来的工作人员害怕那些飞虫，每次都是放下物资就跑，绝不多留一分钟。
博物馆出过飞虫的事后，又变得冷清起来，几乎没有游客，馆长也不介意拨几个人过去分发物资。
喝了几天带着腥味的粥，博物馆里的人也不再嫌弃带着浓浓米香的白粥和白米饭寡淡。
那些逃走的飞虫并没有飞太远，就在长林广场附近繁殖，它们繁殖速度很快，杜嫱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会碰到。
它们最喜欢顺着领口和袖口的缝隙钻进人的衣服里，别的虫子叮一下也就留下一个包，但被它们叮一口，是真的会缺一块肉，就是伤口好了，那块皮肤依旧是坑坑洼洼的。
好在物资局发给他们的杀虫剂很有用，能轻松杀死这些飞虫。
杜嫱还从馆长那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因为飞虫群的杀伤力太过骇人，已经有专家开始针对这些飞虫研究引诱剂了，争取把它们一网打尽。
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了十来天，杀虫剂的产能越来越大，杀虫剂不再一瓶难求，有些城市甚至开始大面积喷洒杀虫药。
白雾刚开始时孵化的小鸡也出壳了，果然就如杜嫱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那样，小鸡被当成救灾物资发给了民众。
可能是因为博物馆是政府单位，杜嫱他们是最先一批拿到小鸡的，每人有五只。
小鸡毛茸茸一团，看起来非常可爱，她和韶雪都很喜欢，找了个纸盒子把它们养在房间里。
人们也越来越适应无处不在的虫子、带着腥味的水和空气中杀虫剂的味道，各行各业慢慢复工复学，他们的生活渐渐恢复。
除了……身边偶尔有人因为肺虫病暴发死亡，还有人不顾最新颁布的法律，清理虫子的时候偷懒，导致家里房子坍塌。
但从官方公布的数据来看，肺虫病的发病率在逐渐降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杜嫱甚至有种生活在和平世界的错觉。
这天下午，杜嫱刚下班就收到了这个副本“母亲”的电话。
副本里的人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一组数据，杜嫱担心引起他们的怀疑，因此她进副本后只会提醒自己的“亲人”多囤物资，平时也只线上联系，尽量不和他们产生过多的交集。
“囡囡，这周末回来一趟好不好？你外公外婆这两天一直在念叨你，说想你了……村里的古大夫你还记得吧？他前几天开了个针对肺虫病的方子……你猜怎么着，你二牛叔吃了三副药，昨天去县里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肺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结节没有了！”
“现在村里都在喝他开的药，你回来一趟，让他给你开几副药……肺里的虫卵总归是个隐患，早治早好……”
杜嫱原本是想敷衍过去的，但对面的人太较真，再三要求她周末回去一趟，杜嫱想了想，答应了。
大不了她拿到药以后就回来，或者喝药的时候把药藏进空间里，总会有应对方法的！
杜嫱回去以后和韶雪他们说了这件事，在村里生活了大半个月，他们也越来越适应了村里的生活。
每天就是打扫房间、喂喂鸡，日子过得十分轻松惬意。
范炜：“没想到肺虫病竟然被乡下一个赤脚医生解决了，你们说……他会不会也是玩家？”
杜嫱摇头：“不知道。”
韶雪：“你家在哪？远不远？”
杜嫱：“就在隔壁市，先坐半个小时动车，加上打车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禹博瀚：“我陪你一起去！”
杜嫱：“不用，现在外面挺安全的，我一个人能搞定……忽然带一个男人回去，他们肯定能猜到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他们的性格不了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
禹博瀚：“我想观摩下那位大夫的药方，我这几天也试着帮村里人开了几副药，针灸也试过了，一直没什么效果……”
杜嫱：“……”自作多情了，原来他是想去提升医术。
范炜提议道：“要不咱们三个陪你一起去？就说我们是你的同学，趁着周末放假去隔壁市玩，到时候还能用这个理由把你从家里带出来……隔壁市有什么景点吗？”
韶雪立刻拿出手机搜索起来：“有个特别大的游乐园，那的鬼屋特别有名，游乐园还对外租借玩偶服，这个牛头马面好有趣……”
范炜：“去吧！我上次去游乐园还是小学的时候……”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他们决定三天后自驾回村里。
周末，四人起了大早，六点就开车出发了，连早餐都是在车上解决的。
两个半小时后，导航带着他们到了村里。
知道杜嫱今天要回来，她的“母亲”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杜嫱下车后正想着要怎么打听“自己”家的位置，就见一个全副武装的中年女人盯着自己看了一会，然后试探地喊了句：“囡囡？”
杜嫱认出了她的声音，三两步跑了过去：“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两个多月没回家，你看你，都瘦了，在外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咱们先回家，中午妈杀只鸡，你是想喝鸡汤还是想吃炒鸡……”杜母的态度非常热情，让杜嫱有些不习惯。
杜嫱不想太麻烦她：“我裹得这么严实，哪能看出胖瘦？这三位是我的同学，趁着周末有时间来我们市旅游……我们约好了，待会我做导游带他们去市里玩，妈你不用忙活了，我们中午不在家里吃。”
杜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没阻止她和朋友相处。
杜嫱为几人做了自我介绍，杜母和禹博瀚他们打完招呼后，冲着她开口道：“那行，你下次回来妈再杀鸡给你吃！妈先带你去古大夫那，古大夫最近像是开窍了似的，比以前厉害多了，就你大海叔，早些年跛了腿，他那伤腿三五不时就疼一下……”
“前几天疼得受不了了，让古大夫给他开了几服药，吃完马上就不疼了……你这几位朋友要不要找古大夫看看？开几副药，把肺里的虫卵解决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一栋红砖小院前，小院里有些安静，刚刚靠近，杜嫱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还没进屋，杜母就冲着屋里喊道：“古大夫，我家囡囡回来了，她待会还要带朋友去市区玩，麻烦你帮她看看，开几服药把肺虫病治好……”
院子门口挂着一个掉漆的“卫生所”牌子，杜嫱几人跟在杜母后面进了卫生所，屋里的采光不是很好，窗帘也拉上了，还没开灯，因此光线有些昏暗，古大夫坐在柜台后面，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古大夫正在捣鼓手里的药材，闻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坐。”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还有些嘶哑，像是嗓子里卡着一口浓痰，听得人非常难受。
杜嫱几人的动作同时停顿了一下，这里光线昏暗，普通人视力不好，可能看不清古大夫的脸，但他们几个的身体被改造过，视力比普通人好很多。
他们刚刚分明看到，这位古大夫抬眼的那一瞬，他的眼睛分明是竖瞳。
几人对视一眼，看到队友眼中的戒备后，杜嫱知道刚刚那一幕并不是她的错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杜嫱在古大夫对面坐下, 做好了随时发动异能的准备。
枯瘦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古大夫闭上了眼睛，几十秒后, 他转身拿了三份早就打包好的药递给杜嫱：“一天一包。”
杜嫱站起来的时候往他拿药的地方看了一眼，竹篓里放满了用牛皮纸包好的药包。
“古大夫，这几个是囡囡的同学，他们都是慕名来的，麻烦您帮忙看一下……”杜母熟练地掏出了两百块钱。
“坐。”他似乎不喜欢说话，每一句话都非常简短。
几人对视一眼, 禹博瀚坐了下来, 和给杜嫱看病一样的流程, 几十秒后, 禹博瀚拿到了三包药。
“大夫, 这药只能治肺虫病吗？”禹博瀚试探道。
古大夫点头：“嗯。”
禹博瀚：“我这几天一到晚上就肚子疼，您能不能给我开点药一起治了？”
古大夫的动作顿住, 他盯着禹博瀚看了一会，也没说要帮他检查一下，直接拿了张牛皮纸，转身称了几样药材。
他坐着的时候，杜嫱以为他是个瘦小的小老头，等他站起来以后，她才发现，古大夫其实很高, 看长衫被撑起来的弧度, 他似乎……也没那么瘦。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衫, 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长衫里，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杜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视线落在了他的……臀部。
她第一看到，走路扭屁股的老年男人……幅度还这么大！
像一只走路甩屁股的鸭子。
“一天一包。”古大夫把药递给他。
“大夫，这药要炖多久？可以和之前那几包药一起吃吗？药性会不会相冲？早上吃还是晚上吃？饭前还是饭后？”禹博瀚丢出一连串问题。
古大夫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嘴巴又闭上了，然后瞪了禹博瀚一眼。
众人一直盯着他，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复，大约一分钟之后，他妥协似地吐出了两个字“随便”。
这两个字的音调十分怪异，仿佛是一个外国人初次学中文。
范炜和韶雪也让他把了脉，和杜嫱之前同样的流程，两人拿到了三包药。
离开卫生所后，杜母满脸期待地看着杜嫱：“囡囡，要不带你同学去家里坐坐？顺便喝口水，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
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和殷切，让杜嫱想到了宁珍，她回头看了范炜三人一眼，接收到他们的眼神后，她冲着她点点头。
“好！咱们回家！”杜母脸上多了笑容。
“阿姨，村里卫生所的光线怎么那么暗？古大夫看得清吗？”韶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杜母：“古大夫的眼睛前段时间受了伤，一开灯他就流眼泪，那屋子里的窗帘也是前几天加的，他那眼睛不能见阳光……”
“阿姨，他嗓子也受伤了吗？我听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韶雪继续打听情况。
“听说是被烟熏的，也是前几天的事……”
几人很快到了杜家，刚进屋，杜母就去厨房盛了4碗红豆汤。
“这红豆是咱家自己种的，煮红豆用的是之前买的矿泉水，你们尝尝，一点都不腥……”杜母招呼道。
四人端起碗尝了口，红豆汤微微有些烫口，红豆软糯，甜度刚刚好，确实很好吃。
见他们喜欢，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囡囡，既然回来了，中饭就在家里吃吧！让你朋友尝尝咱们这儿的特色炒鸡，别的地方可不一定能吃到……”杜母劝道。
杜嫱想弄清楚古大夫究竟怎么了，便点点头道：“好，妈你先去忙，我和同学去车上拿点东西……”
杜母：“好。”
上车之后，禹博瀚立刻拆开了包着药材的牛皮纸。
他捻起几片药材，凑到鼻尖闻了闻。
“禹哥，怎么样？这药是不是有问题？”范炜迫不及待地问道。
禹博瀚：“一些已经受潮的劣质药材，还混了些杂草和没有药性的树叶，每包药材都不一样，我怀疑他是胡乱抓的，这些药什么也治不了……”
他们和禹博瀚做了这么久队友，自然知道他的实力，并不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杜嫱：“可是检查报告确实显示那人肺里的小结节全都消失了，这总不能作假……难道吃药的那人和我们一样是玩家？刚进副本就做好了防护措施……”
韶雪：“再打听打听吧！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老大夫的屁股有些奇怪，感觉他那身衣服都是被屁股撑起来的。”
范炜：“发现了，他一站起来我的眼睛就忍不住盯着看……太抢镜了！”
几人商量了一会，并没有得到什么靠谱的结论，最后只能重新回到杜家。
他们回去的时候屋里多了几个老人，是杜嫱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对杜嫱十分关心，手上还拿着自己珍藏的饼干糖果。
“囡囡，跟着老师好好学，以后在城里工作买房……”
“囡囡，这麻花是前两天炸的，里面放了很多芝麻，特别香，你快尝尝……小伙子，你们也吃！”
“……”
杜嫱几人和他们聊了几句，顺势打听起那位古大夫的消息。
古大夫以前的医术并不好，早些年还差点治死过人，因为他病情延误的也不胜枚举，但是从几天前开始，他的医术突然突飞猛进，一夕之间，忽然什么病都能治了。
古大夫“治疗”肺虫病并不是个例，因为他之前差点治死过人，村里有些人不信任他，喝了药之后去市里做了检查，检查结果都显示他们的肺虫病彻底治愈了。
隔壁村还有县里都有人慕名而来。
古大夫看病也不贵，三副药加上看诊只收50块。
……
禹博瀚还借着搀扶老人的机会给他们摸了脉，脉象显示，几位老人肺里的问题确实是解决了。
四人在杜家吃了顿中饭，杜父杜母想念女儿，极力邀请禹博瀚三人留在村里玩。
四人直觉那位古大夫的异常和这个副本的主题有关，便顺势留了下来，顾母高高兴兴地杀了只四斤多的老母鸡，一半做了毛豆炒鸡，一半炖了鸡汤，肚子里的鸡油炸油后炒了个小青菜，鸡杂和辣椒一起做了个爆炒鸡杂，鸡血做了毛血旺……
食材没有半点浪费。
开饭的时候，桌上摆了八盘菜，看起来十分丰盛，虽然社会在慢慢恢复，这一桌子菜放在现在也算得上是奢侈了。
可见这一家子对杜嫱是真的重视。
“多吃点菜，别客气……你们几个能成为同学也是缘分，平时要互相帮助……”杜母和杜嫱的外婆和奶奶一个劲地给他们夹菜。
吃完饭之后，几人借口参观村子出门了，他们把村子逛了好几圈，这里和他们之前住的村子差不多，大家都忙于生计，整个村子，似乎只有古大夫比较特别。
四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天黑以后摸去古大夫所在的卫生所看看。
杜母给几人安排了房间，杜嫱和韶雪一间，禹博瀚和范炜一间，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几人八点多就睡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四人推开窗户，灵巧地翻进了院子，然后翻墙离开。
接近卫生所以后，范炜被他们留下来放风，其他三人则顺着院墙爬了进去。
刚进院子，杜嫱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以为古大夫还没睡，黑暗中，他们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他们轻手轻脚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呼噜呼噜——”声音越来越明显。
一楼的后门并没有关，月光顺着半开的门照进屋里，让三人勉强看到了一点轮廓。
月光下，两根细长的“竹竿”中间按了半个人，那人的头顶有些稀疏，正是他们白天见过的古大夫，他正端着一个碗，埋头吃着什么。
韶雪利用系统给几人发了条消息：他在吃什么？
禹博瀚：好像是白虫。
杜嫱：有几只从碗里掉出来了，有点像成年白虫。
……
几人在院子里蹲下，盯着那个人影看了一会，光线太过昏暗，杜嫱看了好一会才看清屋里的情景，古大夫真就像只□□一样蹲在地上吃虫子。
他此时没有穿那件罩住全身的黑色长衫，只上半身穿了件破洞老头衫，两条腿只比筷子稍微粗一点，折成“^”形立在身体两侧，臀部异常肥大，原本臀部的位置多了个30厘米长的圆胖尾巴。
大概五分钟后，古大夫终于吃完了，他站了起来，端着碗走了出来，院子里有个水龙头，他走到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碗白虫，又“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他足足吃了三碗才停下来，之后他去了厨房，他拿了一个搪瓷盆出来，又往里面随便扔了些中药和杂草，然后几人就看到……他抱着盆吐了起来。
他足足吐了小半盆呕吐物才停下来，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他又伸手把自己的呕吐物和药材拌匀，拌匀后，他把搪瓷盆里的东西倒进了一个圆簸箕里铺平风干，随后又装了半盆药材重复之前的动作……
三人：“……”原来药材是这样受潮的！
他一直忙活到凌晨三点才回房间睡觉，杜嫱变成细小的藤蔓爬到了他卧室的窗户上，看到他半蹲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之后三人翻墙离开了卫生所，他们回到车里，商量着这一个晚上的发现。
“那个古大夫已经不算是人了吧？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范炜听完杜嫱的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杜嫱想到之前看到的新闻，猜测道：“他是不是肺虫病发作后变异了？之前新闻里那几个变异人就是这样……”
韶雪挠了挠头：“禹博瀚你不是说杜奶奶他们的病好了吗？他应该没有恶意吧？虽然他治病的方式……有点恶心。”
禹博瀚：“你们别忘了，新闻上说变异人会性格大变，我们不了解他……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对人类有没有恶意。”
禹博瀚又拿出一个密封袋：“我在厨房里取了点呕吐物，明天找个检测机构查一下……”
其余三人齐齐点头。
之后几人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一早，几人就借口要去市里的游乐园玩离开了村子。
杜父杜母几人对杜嫱极其不舍，临行前往车上塞了不少米面干货，还叮嘱她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几人查了地图后直奔市里的检测机构，检测费花了一万二，八个小时后才能拿到检测报告。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游乐园玩几个小时再来拿检测报告。
外面虫子太多，游乐园这样的户外场所现在并不受欢迎，因此游乐园里面的游客并不多，不过里面的工作人员倒是在正常上班。
除了禹博瀚，其余三人都好多年没正儿八经地在娱乐场所玩了，杜嫱上次去游乐园还碰到了裂缝，拿到游乐园的地图后，他们当即便决定把所有的设施都玩一遍。
过山车、碰碰车、海盗船、鬼屋、旋转木马……
有些项目对成年人来说有些幼稚了，也没什么挑战性，但几人依旧玩得非常开心。
玩了次激流勇进，他们的衣服都被弄湿了，但韶雪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太好玩了！希望这个游乐园能一直开着。”
禹博瀚看了下手表：“咱们该走了，再晚点检测机构要关门了……”
韶雪不舍地看了眼手上的地图，他们还有好几个项目没有打卡，她小心地折好地图：“先去拿报告，游乐园咱们有机会再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检测报告显示他们拿到的是黑玉蝗的分泌物, 这是白雾后才出现的新物种，形态和蝗虫有点像，弹跳力和飞行力却不如蝗虫。
它的分泌物里富含生物碱, 有极强的致敏和腐蚀作用，很多人一碰到它的分泌物，皮肤就会红肿瘙痒。
从报告上看，那堆呕吐物似乎没有治愈肺虫病的作用，反而还对人体有害。
四个人把这份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三人眼巴巴地看着学医的禹博瀚：“禹博瀚, 你看出了什么？”
禹博瀚摇头：“……这份报告只能证明古大夫是只黑玉蝗。”
三人：“……”只要他不穿那身长衫,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是只虫子。
几人有些失望, 只能暂时放下这件事, 决定下周再回去看看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异常。
路上耽搁了几个小时,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杜嫱第二天还要去博物馆上班, 简单洗漱了一下，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本专业书，翻了十几页后她有了睡意，她就合上书躺下睡觉了。
但她睡了没多久，就被身旁的人晃醒了。
韶雪：“嫱嫱，你快醒醒，出事了……”
杜嫱一睁眼就被韶雪头发上不断蠕动的白虫吸引了注意力，她瞬间睡意全无, 下意识往自己头上一摸, 满手都是黏腻。
她的头发也生虫子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从空间里掏药粉, 她们互相帮对方喷了驱虫水，又用空间里的水去浴室冲了个澡, 把床单被套全都换了一遍，才重新躺下睡觉。
“早知道昨晚就不偷懒了，这些白虫也太恶心了……”韶雪的神色有些懊恼。
他们昨天在游乐园玩激流勇进的时候身上被淋湿了，他们见那水看起来挺干净的，晚上随便擦了下身体，并没有洗头，万万没想到，半夜就被虫子闹醒了。
“下次小心点吧！最近的生活太安逸了，我都快忘了这是末日副本……还好只是白虫，没什么杀伤力……”
接下来几天，杜嫱重点关注了之前变异人的新闻，那些变异人被监控发现后，就被某知名大学的研究所拉走了，说是要研究他们的身体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但一直没后续。
她和杜父杜母的联系也更加频繁了些，杜母十分健谈，杜嫱如果不主动挂断电话，她能和她聊一两个小时。
杜嫱很快从她那知道了一个消息，村里有几十个小孩同时得了皮肤病。
“什么皮肤病？”杜嫱问道。
“他们身上的皮肤裂成了一块块的，远远看着，就像蛇的鳞片，特别吓人，县里的医生说是什么鱼鳞病，还说是遗传病……我看他们是胡说八道，我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有人得这种病，我估计是什么传染病，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孩子同时得病……”
杜嫱：“没去找古大夫吗？”
杜母：“找了，古大夫说他治不了……有几家已经带着孩子去省城的大医院了，这日子本来就过得艰难，还发生了这种事，造孽哦……”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嫱和禹博瀚说了这件事。
听完她的话，他的眉眼间多了一抹担忧：“这病怕是不简单……”
又过了两天，他们从春香婶那知道，他们村竟然也有一个孩子得了鱼鳞病。
禹博瀚去看了，回来告诉他们：“是一种新型皮肤病，只是初期症状和鱼鳞病有些像……”
禹博瀚看完那个病人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捣鼓他的药材，研究治疗蛇皮病的药膏。
杜母告诉杜嫱村里有人大规模感染鱼鳞病以后，她就开始关注鱼鳞病相关的消息，她在某专业论坛上看到有医生分享这种皮肤病的病历。
病人前期的症状确实和鱼鳞病有点像，但是医生如果按照鱼鳞病的治疗方法给病人治疗，病人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刚开始只是皮肤色素沉着、过度角化增厚，形似蛇皮，治疗后，那部分皮肤会不断蔓延，直至整个上肢或者下肢都布满这种“蛇皮”。
发展到后面，病人会大面积脱皮。
脱皮后露出的皮肤，有的粗糙有的细腻，颜色不一，有些还有花纹，无一例外，都不是人类该有的皮肤，反而……像是放大版的虫子。
病情进展非常快，完全不给医生、病人反应时间。
杜嫱看着医疗网站上那一个个病历，结合这个副本的主题，杜嫱觉得所谓的“鱼鳞病”有点像是虫子挣脱原本的外壳，留下了虫蜕。
等到周末的时候，杜母所在的村子已经有好几个成年人因为鱼鳞病发病了，这几个成年人正是最先从古大夫那买药的几人，而杜嫱他们居住的村子依旧只有一个病人。
杜嫱上班的时候特地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他们身边几乎没有人得鱼鳞病。
禹博瀚猜测孩子最先发病，是因为他们年纪小，身体素质相对于成年人来说比较差，村子里其他吃了药的人没有发病，可能是时间还没到。
杜嫱提出想回去看看，却被杜父杜母严词拒绝了，他们担心她回村后被传染了鱼鳞病，让她好好留在博物馆跟着老师一起干活。
杜母所在的村子鱼鳞病的发病率比外面高几十倍，他们村和其他村子唯一的不同就是村里有个古大夫，村民都喝过他的呕吐物拌的药材。
杜嫱没听他们的，到了周末依旧开车去了村子里，他们上周没拆穿古大夫变异人的身份，一是因为村里那些被他治疗过的人病确实好了，他们一时不确定他对村里人到底有没有恶意，二是因为村里人全都吃过他的药，要是那些药没问题，贸然说出来可能会引起恐慌。
现在他们知道了他就是村里鱼鳞病的源头，且他还在不断售卖那些有问题的药材给外村人，他们担心这脆弱的和平被破坏，决定去拆穿他。
去之前，他们还简单制定了一个计划，不仅如此，韶雪还叫了一个外援。
韶雪是个网瘾少女，进副本后就沉迷打游戏，打了一个多月游戏，她也不是毫无收获，她认识了几个游戏主播，还和人家混成了哥们。
其中一个就是本市的，韶雪邀请他帮他们曝光这件事，防止有更多人遭到古大夫的“毒手”。
对方是个19岁的年轻男孩，叫莫霖，知道古大夫竟然害了一个村的孩子，当即答应下来。
出发之前，莫霖提出自己的看法：“曝光归曝光，审判他的事还是要交给警察！”
杜嫱点头：“那肯定的，我们找你主要是怕国内有其他人被变异虫人害了……前段时间变异虫人的新闻你看了？肺虫病人遍布全国，谁也不知道还没有虫人藏在黑暗中……”
莫霖想说怎么可能，但想到昨晚在网上搜索到的消息，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否则网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鱼鳞病人求助。
杜嫱上个星期来村里的时候，路上偶尔还能看到村民，人类向往光明，就算外面有很多虫子，村里很多老头老太太依旧会出来晒太阳。
这次再进村，他们却没在路上看到一个村民，家家门户紧闭。
见杜嫱回来了，杜母气得直拍她的胳膊：“不是说了让你最近别回来吗？囡囡，你怎么不听话？”
“妈，您手艺太好了，我同学回去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这不，他们特地在村里换了两只鸡，想再尝尝你的手艺……”杜嫱笑得讨好。
范炜则从后备箱里提了个鸡笼子下来，笼子里装着两只鸡。
“你呀……”杜母十分无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妈，这也是我的同学，叫莫霖，您叫他小莫就行了……”
杜母没办法，只能提着鸡进厨房，进去前还不忘叮嘱他们不要随便出门，村子里这么多人发病，不少人都怀疑鱼鳞病会传染，现在村民们都不敢随便串门了。
韶雪给莫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莫霖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直播间后熟练地和观众打招呼：“哈喽，大家好，我是阿莫……今天不打游戏，和朋友来乡下玩，朋友家的炒鸡特别好吃，忍不住开个直播和你们炫耀一下……哪个朋友？‘网瘾少女小韶’，最近看过我直播的粉丝应该有印象，小韶，你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好多人都说认识你……”
【我记得阿莫平时不睡到下午3点绝对不起床，没想到竟然会出来吃炒鸡，看来这鸡真的很好吃！】
【哇，阿莫的朋友都长得好好看！】
【左上角那个男生好帅，阿莫快把镜头移过去让我舔屏……】
莫霖是个粉丝上千万的游戏主播，现在是上午十点，他很多粉丝都在上学、上班，他之前没发预告，开播后直播间的粉丝并不是很多，他和粉丝聊了一会，等直播间的人数达到二十万后，他悄悄给四人打了个手势。
接收到他的暗示后，禹博瀚在镜头转过去之后给他们扎了几针，五人满脸冷汗地捂着肚子倒在椅子上，杜嫱还“失手”打碎了两个陶瓷水杯。
水杯碎裂的动静惊动了杜母，她朝着堂屋喊了几句，只听到了几声惨嚎，她心中一跳，立刻提着锅铲跑了进来，看到几人这个样子，杜母一下子慌了：“囡囡，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老杜！老杜！你快过来，囡囡出事了！”
“妈，我肚子疼，可能是早上吃坏了东西……你先送我们去卫生所，让古大夫给我开副药……”杜嫱惨白着一张脸“提醒”她。
“好好好，妈送你去卫生所……”
“阿姨，还有我们。”担心杜母忘了他们，其他四人也开口刷存在感。
“妈，我腿软，站不起来了，你快去村里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杜嫱再次“提醒”她。
“阿姨，我也腿软……”
此时杜父从天台下来了，看到几人这个样子，他立刻道：“我先送囡囡过去，你去隔壁叫人。”
说着他就蹲了下来，让杜嫱趴到他的背上。
莫霖一直握着手机，他的直播间一直没有关，粉丝能清楚地看到几人脸上“痛苦”的表情。
【怎么回事？阿莫刚刚不是还在聊游戏直播的事吗？怎么突然倒下去了？】
【小姐姐说可能是早上吃坏了东西，难道是食物中毒？】
【赶紧去医院啊！去什么卫生所？村里卫生所急救的药都不一定有……真是急死我了！】
杜嫱趴在杜父的肩膀上，他小跑着把杜嫱送去了卫生所，他急出了一额头汗，还没进卫生所，就朝着客厅里喊道：“古大夫，麻烦您帮我家囡囡看看，她肚子疼……”
他把杜嫱放在卫生所的检查床上，随后就去催古大夫了。
刚刚那一阵过后，杜嫱的肚子已经不痛了，不过她还是装作痛苦的样子抱着肚子喊疼。
古大夫慢吞吞地从柜台后面挪了出来，看得杜父焦心不已，他的手指在杜嫱的脉搏上轻轻搭了一下就收回去了。
杜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在古大夫离开前伸手拽住了他身上宽大的黑色长衫，嘴里喊着“古大夫，我肚子疼，你帮帮我”，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他黑色的长衫撕成了两半，让他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村民们刚把禹博瀚几人抬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不小心揪坏了老大夫破旧的长衫，老大夫没穿裤子，长衫下是两条细到不正常的腿、勉强套在鞋子里的细长虫爪和一大坨明显不属于人类、带着斑斓纹路的黑色虫尾。
虫尾？！
“古古古古大夫，您、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村民们吓到说话都结巴了。
莫霖适时地调整了手机摄像头，让直播间的粉丝清楚地看到古大夫的模样，完全不顾自己的粉丝被他的模样吓到差点心跳骤停。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好可怕！】
【我听到有人喊他大夫，他该不会是卫生所里的大夫吧？这东西也能给人看病？】
【这是之前新闻里的虫人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古大夫仰头“嘶”了一声，然后用和刚刚走路时完全不同的灵巧速度跳上了药柜。
他蹲坐在药柜上，身高一下子矮了三分之二。
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 冷冷地盯着杜嫱和院子里的人，眼眸不带半点情感。
“尼该嘶！”他盯着杜嫱嘶声道。
和上次相比，他的音调更加怪异了，像是四个声调里只能发出平调。
说完，他就轻巧地跳了起来，朝着杜嫱扑了过来。
“囡囡, 小心！”杜父张开胳膊, 下意识把杜嫱护在身后。
杜嫱的动作更快, 她抱着杜父的腰往前一扑, 两人从检查床上滚了下来, 避开了古大夫的攻击，他们身后的检查床则被他的双脚插了个对穿。
没了人类不合脚的鞋子束缚, 他的动作变得异常灵活，他的脚只有半根筷子长，上面分布着两根尖锐的倒钩，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掌厚的检查床被他的脚轻轻一踹就多了个洞。
一击不成，他又继续攻击，杜父一直挡在杜嫱面前，让她有些束手束脚。
细长的虫爪抓破杜父的胳膊, 在他的衣服上划拉出一个口子, 带着倒钩的爪子带出一条长长的皮肉。
古大夫用脚抓着那块皮肉送进嘴里, 眸子半眯，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个怪物吃人肉, 大家快抓住他！不能让他吃了杜叔叔他们！”范炜在外面喊道。
瞎蒙了的村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放下禹博瀚几个“伤员”，就近找了些武器，一窝蜂冲了进去。
见古大夫一直攻击杜嫱父女俩，直播间的观众都替他们捏了把汗了。
【赶紧报警！让警察来解决！你们快跑啊！】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的地址？帮忙报个警啊！】
【这虫人的力气明显不正常，你们别进去送菜啊！】
【他们人多，肯定能拿下这个虫人，救下小姐姐父女俩。】
屋子里一下子涌进很多人，众人手里拿着扫把木棍，一窝蜂地朝着古大夫攻去，古大夫蹲下来以后身高和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他动作异常灵活，十几个人竟然没一个碰到他的衣角，还有几名村民差点被他反杀受伤。
【别逞强了，赶紧报警吧！你们打不过的！】
【看得我心惊胆战，刚刚要不是小姐姐拉了下，那个包头巾的大叔胳膊就没了。】
【啊啊啊啊他又生吃人肉！变异虫人都吃人吗？】
【阿莫快跑啊！别直播了！】
杜嫱几人看得直皱眉，韶雪更是看着村民们的动作不断摇头，一副非常失望的模样。
终于，韶雪看不下去了，她偷偷捡了一个石子，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扔了出去。
“嘶——”石头正中古大夫的“大腿”，那条腿断了，从中间折成了九十度。
只剩一条腿的古大夫一时没控制好自己，从药柜上掉了下来。
村民们立刻冲了上去，把人打得“嘶嘶嘶”。
十分钟之后，古大夫被众人用绳子捆了起来，因为村民的围殴，被韶雪用小石子打到的左腿彻底断了，和左脚一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变异虫人终于被抓到了，刚刚真的是急死我了！】
【刚刚变异虫人的腿是怎么断的？有没有人看清楚？】
【屋里人太多了，我只看到他忽然倒了下去。】
【阿莫他们几个还食物中毒呢！你们别忘了他们！赶紧把他们送去医院啊！】
莫霖终于“发现”自己的直播间还开着，低声和直播间的观众打了个招呼，不顾他们的哀嚎直接关掉了直播间。
“今天先下播，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他刚刚一脚就把床踹了个洞，这绳子绑得住他吗？”杜嫱看着古大夫身上只有两指粗的绳子皱了皱眉。
听到杜嫱的话，有个年轻的村民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捡起地上那条腿看了看，然后拿着古大夫断掉的腿对着绳子磨了两下，下一秒，绳子从中间整齐地断开了。
“这玩意竟然这么锋利？！”村民们被这画面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他刚刚能一腿削掉大壮胳膊上半块肉！”
“我家有铁丝，我回去拿……”
那位村民的铁丝最后还是没派上用场，村民们冲进去以后禹博瀚就报警了，现在不像白雾刚结束那会儿，警察们没那么忙，出警速度快了很多。
警察没放他们离开，受伤的人去附近村民家处理伤口，其他人在院子里做笔录。
杜嫱几人时刻牢记自己可能食物中毒的“人设”，隔个几分钟就跑一次厕所。
“囡囡，你没事吧？肚子还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杜父关心道。
杜嫱的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摇头：“我上了几次厕所，肚子现在舒服多了……”
韶雪：“我也是，现在肚子没那么疼了，脏东西应该已经被我们拉出来了……”
警察帮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几人就在边上看着，杜父脱掉衣服后，众人才看清他的伤口有多严重。
一道长约十几厘米的口子从肩膀蔓延到胳膊，皮肉被古大夫脚上的倒刺带走，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血液不断从伤口渗出来。
血腥味吸引了空气中的虫子，没了衣服的保护，十几只细小的虫子钻进衣服里趴在伤口上。
“叔叔，您也太能忍了，伤得这么严重竟然还帮着抓变异虫人……”莫霖看着他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察看着他的伤口皱了皱眉：“这伤太严重了，得去医院。”
警察简单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安排他跟着警车去医院。杜父原本还想带杜嫱他们一起去的，但他们都说上了几次厕所后肚子已经不痛了，杜父只能作罢。
杜母担心杜父一只手不方便，也跟着上了车。
古大夫被警察用手铐铐起来带走了，但村民们依旧很紧张，这怪物吃人，他能给村民开什么好药？！
而村里所有人都喝过他开的药。
比起关心警察如何处置古大夫，他们更担心自己喝了那些药以后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卫生所就在你家斜对面，大门也开着，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院子里的警察正挨个给村民做笔录。
被问到的村民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这怪物狡猾呀！他说自己眼睛受了伤，不能见强光，大白天都拉着窗帘，我们在屋里都不一定能看清他的长相，更别说在外面了……警官，我们村都喝过他开的药……”
楼下的警察正在做笔录，楼上搜查房屋的警察却突然喊了一句：“老大，上面有情况！”
杜嫱在楼下隐约听到了“法医”两个字。
几分钟之后，警察驱散了楼下的村民，让他们先回家，晚点他们会挨家挨户地找过去做笔录。
韶雪对事情的后续非常在意，没和他们一起回杜家，还利用系统给几人实时直播。
韶雪：那老头竟然在床底下藏了一堆人骨头，这爱好也太变态了！
韶雪：法医说骨头上有人的齿痕，原来他早就开始吃人肉了……
韶雪：警察已经开始查附近的失踪人口了。
……
杜嫱和范炜盯着系统面板看韶雪的“现场直播”，莫霖则一直在网上盯着直播的后续。
古大夫当着镜头的面生吃人肉的事把直播间的观众吓得不轻，当时直播间有二十多万观众，有人把古大夫攻击人那一段录屏发了出去，还着重强调了他是个大夫，在被拆穿之前还有村民去找他看病。
这件事太过骇人，很快就登上了热搜。
视频勾起了网友们关于变异虫人的记忆，之前那条新闻只放了几张图片，并没有提到他们的攻击性，发现他们“复活”后官方很快就派车把人拉走了。
网友们虽然觉得照片里的变异虫人有些恐怖，但那事发生在火葬场里，很多人都觉得这事离自己很遥远。
但古大夫不同，他不仅吃人，还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在卫生所给普通人看病。
古大夫能治愈肺虫病的事上上周就在附近传开了，附近有不少人来找他求过药，有人认出了视频里的人，很快曝光了他。
【我认识他，他是我们隔壁村卫生所的大夫，他治疗肺虫病特别厉害，我们全家都去买过药，他的药不会有问题吧？】
【我爷爷说他是个孤儿，小时候被赤脚大夫捡到收养了，后来就一直跟着那个大夫学医，再后来那个老大夫死了，他就继承了村里的卫生所，靠给村里人开点感冒发烧药糊口，白雾过后医术突然好了起来……】
【我同村的小姐妹吃了几包他开的药肺虫病就好了，我这周本来是打算回老家去找他看病的，但是我外婆说他们村爆发了传染病，让我先别回去……】
【已知这怪物吃人，白雾过后突然医术变好，疯狂给人开药，然后村里就爆发了传染病……简直细思极恐！】
甚至还有人喊话带走了变异虫人的研究所，要求他们公开虫人的情况。
杜嫱五人同时“闹肚子”，为了把他们送去卫生所，杜母在村里叫了好几户人过来帮忙。
村里突然来了这么多辆警车，村民们都很关心出了什么事，纷纷出来打听情况，古大夫的事情曝光后也没人跟那几户人家说要保密，他们就直接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不到一个小时，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古大夫是变异虫人。
很快有村民联想到了最近在村里流行起来的鱼鳞病。
城里的医生说这是一种遗传病，但他们在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根本没谁家得过这种病！
有人提出村里那几个发病的成年人，就是最先去找古大夫开药的，一群人凑在一起聊了几句，很快坚信他就是鱼鳞病的传染源。
村民们一下子恐慌起来，警察来找他们做笔录的时候，他们一个劲地拉着警察说自己被古大夫投毒了，村里忽然爆发的鱼鳞病就是证据。
根据村民们的描述，这段时间过来求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要是所有人都被投毒了……
做笔录的警察表情严肃起来！
警察们非常重视这件事，当即就把情况上报了，还把村里那些已经发病的人安排去市里的医院做全身体检。
帮杜父处理好伤口之后，杜嫱几人就打算离开，但车子刚开到村口，他们就发现路口被几块巨大的铁皮拦住了。
“古大牛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们暂时不能出去……”路口的警察冲着他们喊道。
古大牛就是古大夫的名字。
“警察叔叔，那什么时候能走啊？”韶雪问道。
“等我们做完笔录……”
几人想了想，做笔录应该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便听话地掉头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莫霖又开了直播，报平安的同时和粉丝们交代了事情的后续。
仅仅过去半天，他就涨粉100多万，私信都快爆了，全都在问古大夫的事。
“哈喽，大家好，我是阿莫，上午拉了肚子，又吃了药，肚子现在已经不疼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变异虫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村里人怀疑他们的鱼鳞病是被虫人投毒了，因为他们都喝过虫人开的药，上午市里的医院拉了两车病人过去做检查……”
“村里有没有人遭到虫人的毒手？听说一共找到了14具尸骨，最近村里外来人口比较多，很多过来租房买房看病的，上午警察一直在排查村里有没有失踪人口，大家可以关注一下警方的案情通报……”
“国内其他的鱼鳞病人是不是也碰到了变异虫人投毒？这个要问医生，我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百六十八章
莫霖的直播让网友们对变异虫人的危险性有了更深的认知, 网上对于变异虫人的讨论更加热烈了。
部分突然得病的网友在医院怎么也治不好，便怀疑自己也像村里人一样被投毒了，开始排查身边的亲人朋友, 然后发现了偷偷隐藏在人群中的变异虫人……
不过这一切都和被困在村里的杜嫱几人无关，外面太吵了，他们做完笔录后就关了大门待在屋子里。
全村疑似被投毒，村民们都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想去医院检查身体，但警察不让他们出村, 他们只能在家里胡思乱想。
焦头烂额的同时, 得到消息的亲戚朋友又来埋怨村民给他们介绍古大夫……
原本平静的村子变得闹哄哄的, 有些白雾后才搬过来的租客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 只是村口有警车守着, 他们暂时出不去。
警察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杜父杜母也是那个时候回来的, 他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似乎没有睡好。
“不顺利吗？”杜嫱关心道。
两人摇头，杜母开口解释道：“一晚上没睡，有点累。你赶紧收拾东西和同学一起回去，天黑了开车不方便……”
杜嫱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现在才还不到九点，怎么就天黑了？
察觉到这对夫妻的异常, 杜嫱把杜母拉到房间里, 再三追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问的多了, 杜母的眼眶渐渐红了：“你爸，你爸他也得了那怪病……”
说完, 她就情绪崩溃了，抱着杜嫱哭了起来。
杜嫱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抱着自己发泄情绪，等她平静下来，她才问道：“医生怎么说？这病能不能治好？”
杜母：“医生给开了几盒药，我问了村里其他人，都说那药没用，只要三四天，那病就会蔓延到整个下半身，然后脱皮，变得不人不鬼……”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堵墙只能继续安慰她：“也许这病只是看着吓人，不会有其他的影响，您别想太多了！”
安慰完杜母，她又去找了在房间里“养病”的杜父：“爸，我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杜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还在找借口：“我没事，医生都给我包扎好了，现在拆开你也包不回去……”
杜嫱：“妈都和我说了。”
杜父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有点吓人，囡囡你别害怕……”
说着他就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那条从肩膀到胳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下一道微微凹进去的痕迹，他前胸的肤色是正常的，后背的皮肤却明显变黑，像是龟裂的土地裂成了一块一块。
见杜嫱一直没有说话，杜父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囡囡，爸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伤口都不疼了……”
杜嫱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便顺着他的话开口道：“爸，你肯定会没事的！”
下午，几人开车离开了村子，接下来几天，杜嫱和两人的联系依旧十分频繁。
他后背那些有问题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到全身，最后脱下一整张人皮……他脱皮后的皮肤是绿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绿皮人。
他的性格倒是没什么变化，杜嫱每次和他通话，他都在关心她在外面有没有吃饱穿暖。
——
因为莫霖那两场直播，村子里的事情备受网友们的关注。
不到一周，其他喝过药的人也陆续发病了，脱皮后，他们身上多了一大块五颜六色的皮肤，除了杜父和零星几个倒霉蛋，大部分人的鱼鳞病都没有蔓延到脸上，平时穿上长袖长裤也就看不见了。
警方也公布了古大夫的审讯结果，他在白雾出现的第一天晚上就因为肺虫病发作死了，可能是因为身体发生了变异，早上他又复活了。
复活后，他的双腿变成了两条细长的虫腿。
因为他一直一个人住，再加上医术不佳，虫灾爆发后也没什么人找他看病，所以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床底下的尸骨是他吃剩下来的，除了床底下那些，他还害了不少人，尸体都埋在山里……再次复活后，他就对血肉有种莫名的渴望。
他的胃口很大，一天能吃几十斤肉，米饭和蔬菜一吃就吐，那段时间物价飞涨，复活没几天，手上的钱就被他花光了，饿到极致的时候就只能吃虫子……
偶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村里的年轻人还要好，他便开始挑选附近落单的“食物”。
他细长的虫腿太吓人，他挑选的“食物”都被他吓得不轻，他厌恶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抓到人以后，就用各种手段折磨他们，把他们绑在树上，然后在他们身上划几道口子，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上万只虫子啃咬；逼他们吃他们讨厌的虫子……
虐杀的次数多了，他发现人类和虫子接触的次数一旦超过某个临界值，他们身上就会出现虫子的特征，变成像他这样半人半虫的怪物。
他还发现，他的唾液表面上会让这种现象暂时消失，实际则会加速这种作用……
那段时间实在是太混乱了，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肺虫病和其他各种原因倒下，他一连杀了几十人都没被发现，后来情况没那么混乱了，他才收敛了一些。
他也承认村子里的鱼鳞病是他弄出来的。前段时间，他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异，眼睛变成了竖瞳，上半身异化出尾……
他越来越不像个人类，连发声都有些困难。
他担心自己会被村里人发现异常，决定用有问题的药材把它们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变异虫人……
看到警方发的通告，网友们刚开始还不相信，那些虫子又没有超能力，怎么会接触多了就变成虫子？
但事情发酵开之后，有网友现身说法，晒出了自己的照片和视频，证明这件事。
【前段时间眼睛忽然特别不舒服，某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外面多了层白色的薄膜，在医院开的药也不管用，没几天，双眼就变成了复眼，我不敢让其他人发现，和亲戚朋友断了联系，每天都躲在家里……】
【上个月我的背突然特别痒，半夜忽然长出两片巴掌大的小翅膀，还能带着我飞起来，外面虫子多，大家出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
【我是舌头突然变得又细又长，去医院的时候，那些主任对着我的舌头翻来覆去的研究，也没找到病因。】
……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视频，网友们不得不承认，古大夫的结论是正确。
继担心身边可能存在变异虫人之后，网友们又开始担心自己某天会变异，网络上一片混乱。
和白雾之后的全民灭虫不同，网上那些专家像是约好了似的，同时对这件事闭麦。
当天晚上，各大媒体不再报道这件事，警方也删掉了他们早上才发布的警情通告，之前在网上分享了自己经历的网友账号直接被封，他们发的视频和照片也通通消失了。
仿佛几个小时前那场热度爆表的网络讨论是他们的错觉。
有那些比较敏感的，很快就从官方这一系列的动作中嗅出了不同。
有人说，官方这么做是为了维护社会和谐，担心民心乱了，民众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还有人说，上面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且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现在是能拖就拖，把爆雷的时间往后无限延长……
杜嫱他们进副本已经一个半月了，除了刚开始那场白雾和后面几天房子可能会倒塌的危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过得十分安逸，几乎没碰到什么称得上“灾难”的事。
在这个副本存活三个月就奖励2000积分，他们之前在暴风雪末世活了6个月奖励也是2000积分。
系统奖励的积分是按照副本难度来的，现在副本里的情况根本就不符合这种奖励机制。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危机早就已经发生了。
现实中的网友被禁言了，论坛里的玩家可没有。
官方的通报出来以后，立刻有玩家在论坛里开帖讨论这件事，楼主正是之前那个发帖炫耀自己好运的玩家。
#虫灾末日避开虫子应该不难吧，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原住民中招？#
1L：白雾出现的第2天，网上就有专家和网友分享了一堆杀虫方法，只要每天勤快打扫房间，出门再把自己裹得严实点，就能避免自己和虫子接触。
2L：我也是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平的副本，结果忽然出了这种事……我前两天还和朋友一起去了电影院，第一次完整地在电影院看完一场电影，以前都是去电影院避难的。
3L：每天都重复同一件事真的会很累，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勤快！我们这塌了那么多房子，还是有人偷懒，不清理家里的虫子……
……
13L：这两天仔细观察了身边的同事，有几个人确实不太对劲，性格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
45L：是不是因为食物和水都有问题？已经一个半月了，白雾之后，我们这发的就是处理水，那些水都是泡过虫子的，有的时候粮食也是被虫子污染过的，还有现在的养殖鸡鸭，吃的都是白虫……这也算是间接和虫子接触了吧？
……
看到46楼的回复，玩家们才惊觉，虽然他们非常小心，但是碍于物资不足，虫子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毕竟不管是玩家还是原住民，一日三餐都需要食物填饱肚子。
杜嫱几人也看到了那个帖子，看完帖子后，他们有些庆幸：“还好咱们空间里物资多，来这个副本以后，基本没碰被污染的食物和水……”
“很多人都说虫化后人的性格会发生改变，咱们接下来要小心身边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还有一件事，上周我们去揭穿古大夫的时候，我发现村里的虫化病人对我配的驱虫药粉有反应。”禹博瀚沉声开口道。
其余三人的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这个世界现在还能维持稳定，杀虫药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要是人类无法耐受杀虫药……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杜嫱在博物馆工作的时候会悄悄观察周围的人，尤其是午休的时候，她会特地抽出时间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聊天。
她发现，博物馆的人都很正常。
博物馆是政府单位，里面有很多珍贵的文物，虫灾爆发第一天就申请到了一大批杀虫剂，白雾之后供给给他们的也是品质比较好的物资。
别的不说，白雾已经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但他们拿到的水都是白雾前生产的矿泉水，大米也是之前生产的真空大米……
可能就像论坛里的玩家分析的那样，因为没有接触到“污染源”，所以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和文物修复工作者到现在都还好好的。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杜嫱他们居住的村子依旧很平静，但杜父的虫化进一步加重，他头上多了两根绿色的须，村子里也时长有斗殴发生。
好在整个村子的人身上都带了些虫子的特征，村民们也不会歧视他，夫妻俩平时也很少出村，虫化对他们的生活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禹博瀚一直在研究针对虫化的中药，但是一直没什么进展。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天晚上, 杜嫱四人窝在房间里吃羊肉火锅，奶白的羊汤不断翻滚着，散发出氤氲的热气, 薄薄的羊肉卷一烫就熟，羊肉卷一点都不膻，还带着一丝奶香味，几人都吃得十分投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四人吃饭的动作顿住，杜嫱三人迅速收起桌上不该出现的蔬菜，只留了一锅已经过了明面的羊汤和羊肉, 才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春香婶, 她脸上戴着一张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口罩, 动作有些局促。
“春香婶, 您有什么事吗？”杜嫱开口问道。
“禹大夫在吗？”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禹博瀚, 春香婶找你！”
禹博瀚跟着春香婶下了楼，10分钟之后, 他表情凝重地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杜嫱关心道。
“春香婶她的嘴巴虫化了。”
禹博瀚开口道。
其余三人惊愕地对视几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春香婶平时话不多，但她和村里其他人还是能聊几句的，这天过后，她变得十分沉默，和杜嫱他们交流，也只摇头点头或者打手势，干什么都戴着黑色口罩, 那口罩就像是焊在她脸上似的。
春香婶的虫化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村里虫化的人越来越多, 刚开始他们还会去求助卫生所的医生，或者去市里的大医院做检查。
但他们去了医院后发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医院里到处都是过来看病的虫化人，连给他们看病的医生也不例外。
某天晚上，杜嫱和韶雪下楼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春香婶蹲在堂屋里的竹篓前不知道干什么，还时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春香婶？”杜嫱站在楼梯上，试探地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春香婶下意识回头，然后……她们就看到春香婶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朵根，下半张脸都变成了黑色。
“你们……”
她一张嘴，两人就看到她嘴里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尖牙。
看到她们的表情，春香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迅速冲回卧室。
杜嫱和韶雪对视一眼，然后朝春香婶刚刚蹲的地方走去。
客厅里放着几十个竹筐，春香婶在里面种了菜，她是干活的好手，人也非常勤快，那些菜长得非常好。
她刚刚待的地方种着一筐青菜，此时里面的青菜已经没了大半，看里面泥土的痕迹，那没了的半筐青菜应该是刚刚拔的。
联想到古大夫的事，两人默契地朝大门走去，她们套上隔离服，打着手电筒去了猪圈。
猪圈里养着几十只鸡，她们把猪圈里的鸡清点了一遍，确定一只没少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春香婶的嘴巴有点吓人，但她如果对血肉不感兴趣，他们还是可以继续住下去的。
没过两天，杜嫱就发现自己的心放早了。
早上起床以后，她像以往一样，先在她和韶雪的房间里喷了一遍驱虫水，然后就提着喷壶下了楼，打算把屋里其他地方也清理一遍。
没想到却被早起的春香婶拦住了，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房子不租了，你们搬走吧！”
杜嫱愣了一下：“春香婶，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
春香婶却打断了她：“这房子保不住了，你们重新找合适的住处吧！”
杜嫱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什么？”
春香婶掀开自己的袖子，她的胳膊上有一快巴掌大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的。
杜嫱皱眉：“春香婶，伤得这么严重你怎么不上药？”
“我早上杀虫的时候沾到了药水，然后就这样了……”
杜嫱一下子明白了，驱虫药不仅能杀死虫子，也能对这些虫化人造成伤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春香婶现在已经不算人了！
她抿了抿嘴，心情有些沉重：“我知道了，春香婶，你给我们几天时间……”
她看了眼手上的喷壶，没在一楼喷洒药水。她提着喷壶，沉默地上了楼。
韶雪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现在还没睡醒，杜嫱推了下她，她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嫱嫱，早饭不用等我，我睡醒了再吃！”
杜嫱：“这房子咱们住不了了，得想办法换地方……”
她把春香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韶雪一下子清醒了，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表情有些严肃：“我待会儿就和范炜他们去找房子……”
吃完早餐后，杜嫱开车去了博物馆，博物馆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和路上碰到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她换上工作服，开始一整天的工作。
午休的时候，她跑了趟附近的房屋租赁中心，但中介手上并没有符合她要求的房子。
晚上回家，禹博瀚那边不仅没找到房子还告诉她一个坏消息。
他们今天外出找房子的时候，韶雪落单了，有几个虫化人见她长相娇小便想对她下手。
社会秩序又混乱起来了！
韶雪撑着脑袋坐在桌旁：“实在不行咱就只能住车里了……咱们搞个□□安在房车上，应该不会被发现异常。”
范炜：“那我们明天去找几个适合停车的地方？我今天去找房子的时候，发现有些村民现在特别暴躁，一言不合就想动手……唉，希望能离他们远一点吧！”
杜嫱看着书桌上的专业书，突然灵机一动：“我之前考古的地方挺偏的，附近也没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他们听到了女人尖厉的惨叫。
杜嫱打开门就往楼下跑：“好像是之前租房子给我的阿姨……”
其余几人也跟了出去。
隔壁院子厨房的墙上多了一个大洞，院子里，一个年轻男孩双眼赤红，拿着一把刀，疯狂追砍阿姨。
阿姨的翅膀被砍掉了大半，胳膊也受了伤，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她捂着肩膀，不断喊着男孩的名字。
春香婶当时正在院子里喂鸡，两家离得近，听到动静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她冲过去，想要拦住拿刀的男孩，却被他甩到地上。
“赵路，你在干什么？那可是你妈！”
听到春香婶的话，杜嫱立刻冲了过去，她一只手扣住男孩的肩膀，一只手握住他拿刀的那只胳膊，反手一折，他就吃痛地扔下菜刀。
杜嫱把人按在地上，看向受伤的阿姨：“阿姨，出什么事了？”
见危险解除了，阿姨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我想挪下厨房里的柜子，一个人搬不动，就让阿陆过来帮忙，中途说了他几句，让他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多和他妹妹学学，别天天倒数，他就生气了，一脚把墙踹了个洞不说，还拿着刀追着我砍……”
杜嫱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她按在地上的男孩，成绩不好被数落了几句，就要拿刀砍自己的亲妈？
男孩瞪着阿姨，双眼赤红：“你和学校里那些恶心的老师一样，根本就看不起我！我吃饭你要管，睡觉你要管，打游戏你也要骂，你个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不堪入耳的话从他的嘴里接连说出，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疯狂。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个平时表现十分乖巧懂事的儿子在骂养大自己的母亲，而这个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
那些污言秽语让晚一步赶到的禹博瀚三人听得皱眉不已，杜嫱也听不下去了，随手抓了把带着鸡屎的土塞进他嘴里，又扒了他的外套，把人捆了起来。
“杏子，我先扶你去卫生所，咱们先把伤处理一下……”春香婶子扶着阿姨，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阿姨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她被男孩的话伤透了心，一个劲地抹眼泪。
“这人怎么处理？要不要报警？”杜嫱踢了下地上的男孩。
听到她的话，阿姨猛然抬起头来：“不行，不能报警！留了案底，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韶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阿姨，他都这样对您了，您还想着他呢？”
“阿路、阿路他以前很乖的，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帮我干活，还关心我累不累……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虫化病！对！都是因为虫化病，虫化病……”
她的嘴里念叨着“虫化病”几个字，忽然捡起男孩掉落的菜刀，朝着男孩的腿砍去，嘴里喃喃自语：“只要把腿砍了，阿陆的虫化病就好了，他就会变回原本的样子……”
杜嫱：！！！
她的动作很快，一脚踢飞她手中的菜刀，然后用外套把人捆了起来。
“我先帮阿姨处理伤口……”禹博瀚拿出银针在母子俩脖子上扎了两下，原本情绪激动的人很快晕了过去。
春香婶赶紧帮忙把人扶进屋内，让禹博瀚替她处理伤口。
这边的动静很大，很快就有村民闻声赶来。
见两人这副样子，有热心的村民拿出手机帮忙联系这家的男主人。
“这两人现在怎么处理？”杜嫱看着昏迷的两人开口问道。
他们两人，一个儿子想杀母亲，还有一个，母亲想砍儿子的腿，放任他们两个待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
禹博瀚：“报警？”
韶雪：“我刚刚打了7个电话，都是忙音，一直没人接。”
范炜：“把他们交给村长？”
有村民开口道：“村长昨天和他老婆打架，两个人都进了医院，现在还没回来呢！”
几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把两人分开关起来，年轻男孩被他们留在屋里，阿姨受了伤，需要人照顾，则被春香婶子带回家去了。
她这一觉睡了一整夜，杜嫱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她才醒来，睡了一觉，她的情绪稳定多了，没再哭着喊着要砍他儿子虫化的双腿。
醒来后她就去隔壁看她儿子了。
杜嫱几人有点不放心，三两口吃完了早餐跟了过去。
男孩依旧躺在地上，和昨天相比，他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一看到阿姨，他的眼眶就红了：“妈，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杜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点分不清楚他是真心悔改，还是不想被送去少管所才道的歉……
“妈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阿姨开始解绑在男孩手上的衣服。
衣服解开后，男孩没再攻击她。
“春香婶，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杜嫱还是觉得放他们两个待在一起有点危险。
春香婶：“他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已经买了回来的车票，上午就能到……”
杜嫱：“春香婶，那叔叔回来之前你多看着点阿姨。”
春香婶点头：“我心里有数。”
杜嫱几人这才放心离开。
上午，杜嫱一直和戚琪琪他们待在负一楼修理文物，头顶忽然震动起来，“咚咚咚”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几人被吵得没法集中精神，就上去看了一眼。
一分钟之后，其中一人惊慌地跑了回来：“司老师，博物馆出事了！有几个人冲进来砸博物馆，保安和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司老师面色大变，放下手上的工具就冲了出去。
其余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一群人忙活好几个月才能修好一件文物，那些人随手一砸，他们好几个月的活就白干了。
楼上十分混乱，博物馆里所有人都出动了，十几个保安正在对抗四个歹徒，工作人员忙着抢救文物，展区散落着很多碎玻璃渣……
杜嫱四处看了看，果断加入保安那边，帮着他们制服歹徒。
第一百七十章
那四个歹徒都是虫化人, 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很多，十几个普通保安勉强和他们打成平手，但杜嫱的加入后, 战局很快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不到一分钟，那四人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把人绑好后，杜嫱见博物馆不少工作人员都受伤了，立刻回了车上，借着车子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急救箱。
司老师他们一直在忙着急着抢救文物, 虽然在博物馆待了一个多月, 但杜嫱干的都是打杂的工作, 这段时间也就多看了几本书, 理论知识稍微丰富了些。
她担心自己过去会添乱, 所以一直装作很忙的样子，帮其他伤员处理伤口, 博物馆里乱成一团，也没人在意她在干嘛。
因为临时突发事件，博物馆只能暂时闭馆。保安把那四个人送去了警察局，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又把人原样带了回来。
这两天市里违法犯罪的事情太多，警察24小时连轴转，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个人用，拘留所已经爆满了, 报警的人都排到警察局外面去了。
那四个人一共弄坏了七个花瓶, 五幅字画, 还有几件青铜器也被他们砸变形了……
其中字画的损毁最为严重，上面被泼了紫色的饮料, 司老师一行人不得不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全力修复这几幅字画。
杜嫱也跟着他们忙活到晚上8点多才回去。
过往两个月的平静，似乎在这一天被完全打破。
城郊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路上光线太暗，全靠车子的大灯照亮前路，她也就没注意到地上散落的钉子。
车胎漏气后，越野车被迫停了下来，杜嫱推开车门下车检查车子。
她在车前蹲了下来，手电筒的光照在汽车轮子上，看到车轮上的图钉后，她的眉头皱了皱。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杜嫱的身体侧了下，躲开了身后的攻击，但她面前的车轮却没能幸免于难，车胎被戳了个大口子，彻底宣告报废。
杜嫱往边上滚了一圈，再次回头时，手电筒的光照在偷袭者的脸上，杜嫱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躲在马路和田埂的交界处，只露出脑袋和上半身，可能是手电筒的光太强了，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他的鼻子和嘴巴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一米多长的口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两米，从距离判断，他的口器应该可以随意伸缩。
杜嫱：“……”这个世界不仅虫子恶心，有些虫化人的长相也相当辣眼睛！
“咻——”那长长的口器再次朝她袭来。
杜嫱下意识伸手去抓，口器表面滑滑腻腻，全是黏液，虽然她抓住了，但因为口器表面的黏液太多，口器很快又从她手里滑脱了，只剩下满手黏液。
杜嫱：她脏了！
杜嫱从空间里拿出许久没用的黑剑，看到她竟然凭空取物，那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谨慎地后退几步，想要重新藏进黑暗里，杜嫱却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她猛地掷出手上的黑剑。
黑剑穿透他脸上的口器，直接把人钉到地上。
杜嫱跳进田埂，拔出他头上的黑剑，顺便把手上沾到的黏液在他衣服上擦干净。她拿着手电筒在四处照了照，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几具属于人类的尸骨和一辆报废的汽车。
杜嫱没管他们，她重新回到大马路上，她把车子收进空间里，越过这段撒满图钉的马路才把车子重新放出来，换了新车轮后继续上路。
回到家里后，韶雪告诉她，隔壁家的男主人回来了，他和阿姨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两个人都情绪失控了，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杜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人，想到部分虫化人的体力远超常人，她问道：“没出人命吧？”
韶雪摇头：“没有，春香婶听到动静后跑过去劝阻他们了……他们受了点皮外伤，但两人冷静下来之后又和好了。”
禹博瀚：“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村里的虫化人，他们除了样子怪了点，平时跟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只要情绪失控，行为就不受控制，等他们冷静下来，又会恢复正常……”
杜嫱叹了口气：“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保留着正常人类的理智，情绪失控的时候却会伤害最亲的人，等他们清醒过来，回忆起自己之前做的事，该有多后悔啊……不说这个了，咱们什么时候搬走？”
禹博瀚：“明天吧！这两天家里的虫子越来越多，走廊都不安全了……”
杜嫱：“好。”
吃完晚饭后，她给司老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抢劫的，这两天路上不安全，想请几天假，等外面没那么乱了再回去上班。
消息刚发出去，司老师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老太太严肃着一张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受伤吧？”
杜嫱摇头：“没有。”
司老师：“你这几天好好在村里待着，出门尽量和朋友结伴，这两天到处都很乱……”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话叮嘱杜嫱要注意安全。
杜嫱发现，这个老太太平时虽然一心扑在工作上，但她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关心的。
“……休息的时候也别落下了专业知识，我上次说的那几本书你好好看，你的基础知识有待加强。”
杜嫱：“……”她收回刚刚的评价，司老师果然还是那个司老师！
第二天四人起了个大早，告别了春香婶后，开车离开了村子。
山里光秃秃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车子开了没多久，车玻璃上就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飞虫，杜嫱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她熟练地打开雨刷驱赶这些飞虫。
禹博瀚：“昨天喷的驱虫水好像失效了，你靠边停车，我再补一点……”
杜嫱摇头：“不用了，马上就到了……”
那个印着“博山考古”的帐篷还在原地，因为虫子的啃咬，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帐篷边上有很大一片空地，杜嫱便直接把车停在帐篷边上。
四人下车后，禹博翰立刻收起越野车，拿出空间里的房车。
“咱们这算不算在人家坟头上蹦迪？”韶雪开了个玩笑。
杜嫱：“应该不算，那边才是墓穴的入口，主墓室还在山里……”
范炜：“这下面是谁的墓，杜嫱你知道吗？”
杜嫱进厨房准备做早餐：“古代一个公主……这座墓穴的占地很大，那边两座山都是。”
“这么大？”范炜很惊讶。
“要不然说人家是公主呢……”其余几人也进厨房帮忙。
十分钟后，四碗热气腾腾的三鲜面出锅，虽然是叫三鲜面，里面的配菜却不止三样。
青菜、鸡蛋、猪肉、猪肝、猪血……
面汤极鲜，杜嫱一口面一口菜，再来一口汤，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连一口汤都没有留下。
她放下碗筷，瘫坐在沙发上：“希望咱们能在这里平安度过剩下一个月……”
禹博瀚握住她的手：“会的。”
可能是因为及时换了个清静的住处，他们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韶雪依旧是整日沉迷游戏，不过她最近在游戏里总是组不到队友，常常只能和范炜两个人双排。
杜嫱则每天都在看司老师给布置的那几本专业书。
她偶尔会和戚琪琪联系，博物馆依旧在闭馆，但文物修复的工作并没有停下，他们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
禹博瀚依旧沉迷于研究中药，他时不时就会回村里一趟，找人替他试药，可惜收效甚微。
据他所说，村里现在越来越乱了，虫化人对杀虫药的反应越来越大，村里不少人家都停药了，村子里虫子的密度也越来越高。
他还发现一件事，虫子并不会攻击虫化人，但普通人被虫子叮了以后，皮肤依旧会红肿、瘙痒，甚至破溃。
这个世界对普通人越来越不友好了！
这天上午，韶雪忽然拿出几细长的根竹子说她想吃竹筒粽子，杜嫱去网上查了下竹筒粽的做法，材料他们空间里都有，便主动泡了糯米和豆子。
他们照着网上的教程，把竹子锯成了长短一致的竹筒。
糯米和豆子要泡4个小时才能用，因此他们中午才开始往竹筒里面填糯米和豆子，杜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大锅，一次煮了一百多个竹筒粽。
做出来的粽子吃不完可以存在空间里，以后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
他们做了好几种口味，芸豆、花生、蜜枣……
煮粽子的时候，糯米和竹子的清香就弥漫了整个房车，韶雪游戏也不玩了，眼巴巴的蹲在大锅前等粽子出锅。
粽子出锅之后，几人也顾不得烫，迫不及待拆开一只，用筷子插着蘸白糖吃。
和传统的粽子不同，竹子的香味完全融入每一粒米中，里面的红豆煮得很烂，用舌头轻轻一压就破了，外面再配上白糖，吃起来又甜又糯……
杜嫱很快就吃完了一个红豆味的，正当她准备再拿一个蜜枣馅竹筒粽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杜母的电话。
“妈，怎么了？”她嘴里还的粽子还没咽下去，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囡囡，你外公外婆没了，你赶紧回来一趟……”杜母的声音带着哭腔。
想到那两位慈祥的老人，杜嫱的心情有些沉重：“外公外婆……他们是怎么没的？”
“你外公的虫化方向是肉食性，你外婆的虫化方向是草食性，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口角，你外公情绪上头，就把外婆给……他清醒过来以后特别后悔，留了一封信就跟着你外婆去了……”杜母的声音里难掩悲痛。
杜嫱：“……”控制自己的情绪真的很重要。
杜嫱又安慰了杜母几句才挂电话。
三人一直站在她旁边，听完整个过程后，韶雪有些唏嘘：“几十年的夫妻，却因为一场灾难……唉！”
范炜：“这说明找和自己口味差不多的伴侣非常重要。”
有网友把虫化人大致分为三类：草食性，肉食性还有杂食性。
草食性虫化人性格温和，除了外表有些变化，和普通人类基本没什么区别。
肉食性虫化人性格暴躁易怒，饿极了还会像古大夫一样捕食人类，目前社会上百分之八十的案子都是他们犯的，是造成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
而杂食性虫化人则介于两者之间。
杜嫱几人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又用食品袋把竹筒粽分批装好，才收拾东西准备回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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