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当你大半夜从学校溜出来找牛郎玩耍,结果发现牛郎是同班同学是什么体验?
我: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也不想深究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他们不尴尬,我也尴尬得猛扣抠脚趾!
不得不承认,这是今生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此时此刻只想火速离开,只要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似乎见我眼神出现明显动摇,这两家伙比我快上一步,猛地闪到我身边,手掌分别搭上我肩膀,这一左一右如同两座大山般,把我包夹在中间,气势胸胸,极具压迫感。
“晚上好呀,秋大小姐!”牛郎杰俯着上身,把头探到我面前。
你是很好,我一点也不好。
他全然不顾我痛苦的表情,把饮料往我手里一塞。
“尝尝本人特调的饮料如何?亲手调制噢!”说着做了个wink。
“脸色怎么不太好啊?是温度太低了吗?还是我们不够热情?”另一边,牛郎悟也探头过来,不管不顾往我另外一只手里塞了朵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玫瑰花,用这个职业特有的轻浮口吻说,“没关系,let\''sparty!呼~”
末尾甚至不忘吹了声口哨!
已经不是脚趾抠地板的程度了!头皮都在发麻!
不知不觉手紧紧攥成拳,直到花捏皱,水杯被我捏碎。
“嗯?”两人发出困惑的声音。
……
一阵喧哗,那两家伙分别挨了我一拳后,终于各自冷静下来。
原来的位置已经不能坐了,又挪了块地。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秋能来牛郎店,我们为什么不行?”五条悟摸着后脑挨揍的位置说。
“而且我们有提前做过功课欸,明明很规范啊,究竟哪里不对了?”夏油杰捂着侧脑,越过我视线看向另一边的白毛。
“就是嘛,牛郎不就是这么应该这么轻浮吗?我有卖力在表演啊!”
“啊?悟原来你不是本色出演吗?”夏油杰说。
“所以呢?”我坐在中间,靠着椅背环抱双臂,打断他们没完没了的对话,“别告诉我你们是无意间应聘到这里然后和我来了个巧遇?”
“那当然不是巧合了。”夏油杰笑眯眯道。
“我们只是在‘我们的好同窗秋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究竟偷偷摸摸在外面玩什么’的研究课题上进行了实践探讨。”五条悟接过话。
我实在无言以对:“现在知道了?那我走了。”说着正准备起身,又被按了下来。
“这么冷淡会让人难过的欸。”五条悟嬉皮笑脸凑过来。
“秋就没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夏油杰把问题抛给我,
抿了抿唇,出于好奇还是提出了疑惑。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顿了下,又补充一句,“说谎可没意思了啊。”
“相对的,秋也别对我们说谎吧。”夏油杰说。
“行。”
反正也没说不能拒绝回答。
五条悟一脸得意地把昨天偶遇我和流星争执,如何调查他,又如何生出怀疑从而调查我最近的行踪的事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他端起桌上那杯我常点的酒精饮料,虽然没再用那种轻浮的口吻,但似乎还沉浸在牛郎的角色中,“大小姐,请喝。”
呵呵,合着不仅是暴露了个人癖好,还被这两个家伙发现我怎么玩弄别人的么。
我没客气,接过饮料。
老实说,这两家伙确实很帅气,尤其换上西装后,简直可以秒杀我最近见过的所有牛郎,即使给我人生中见到的男生帅气程度排名,他们应该也在顶端。
……这一切前提是,他们并不是我高专的同窗。
“于是悟为了置办一场惊喜,联系店长把这间店包了下来,今日对外是不营业的。”
“我真的是谢谢你们哦!”我几乎咬牙切齿说。
“开心吗?”六眼毫无自觉地问。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代替回答,我又说:“学校没有限制学生的晚上的私生活吧?”
“是哦。”
“那你们是在干嘛?”
“当然是加入啊!”六眼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为什么只有秋晚上偷偷摸摸溜出来啊,想一想就很不爽。”
“那你们自己雇个司机不就好了?”
“重点在不爽上。”五条悟一副少爷做派地背靠上沙发,把脚往大理石面的桌上一搁,“大家都是同窗欸,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叫上老子一起?”
“悟,你论点又偏了……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夏油杰挂着他一如既往的招牌微笑说,“明明对秋没有什么隐瞒,但秋身上却有很多秘密,这样的差异感让我们又难过又很好奇……”
“谁都有点秘密吧?”我不以为意。
“如果隐藏的很好那当然不会过问了,但你却明显表现出异常了啊。”五条悟嘬了一口手中的无酒精饮料,“老子只能用自己的手段调查了。”
“欸,那你们想知道什么?”看来不聊清楚,这两家伙绝不会罢休,我干脆也窝进沙发里。
扫视了一圈大厅,连仅剩的侍者也不见了。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秋应该有什么手段吸引咒灵?能让对方不产生攻击欲望……甚至产生喜欢的情感?”夏油杰终于将自己的最终推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听他这么一说,怀疑得到了验证,我瞬间恍然,有种上当的感觉,“昨天那只咒灵还真是杰的?你们跟踪了我?”
夏油杰能准确无误形容出“喜欢”,那只咒灵又有沟通的能力,答案不言而喻了。
果然没这么巧的事情啊。
“咳咳,现在是我在提问哦。”夏油杰强调道。
叹了口气,我继续说:“不是什么手段,是体质。”
“体质?”
“咒灵对我有莫名的喜爱与依恋情感,四级三级这种忽略不计,再越往上,随着咒灵拥有一定智慧,这类情感就越强烈。
不主动攻击那是最浅显的表现,更深层次的是纠缠,像痴汉那样一直跟着。”我简单解释道。
“欸,听起来挺魔幻欸。”
“即便动手祓除他们也不会攻击你吗?”夏油杰问。
“不会。”
原本五条悟在我旁边还像听睡前故事一样,保持长腿伸得很直地搁在桌上,双手枕于脑后的姿势,不知不觉他已经坐起身,一脸惊讶地将目光投来。
“真的假的?这是什么方便的能力啊!?”他像是发现宝藏一样亢奋说,“那岂不是特级咒灵见了你也要乖乖把脑袋伸过来给砍?!”
我当即反驳:“一级以上的咒灵又不是单纯的傻货,它不攻击不代表会乖乖赴死啊,也会逃掉的欸,而且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咒灵却不需要休息,只要等我松懈的时候,就会纠缠上来。”
“具体会有什么表现?”墨镜后,五条悟瞪大眼睛问。
我抿抿唇,随便捡了个幼年时期印象深刻的体验:“可以想象一下……睡觉的时候你还在床上,醒来就在墓地了,一睁眼能看到许多张奇形怪状的脸,围成一个圈盯着你。”
“呃。”
两人都愣了下,表情诧异。
“这么夸张吗?”夏油杰讪讪说。
“这类确实比较少见啦,更多的是个别咒灵站床头的凝视,或者直接躺在身边想和你贴贴。”我一边回忆一边描述道,“毕竟,咒灵和咒灵之间关系也不一定融洽。”
这都是我还没完全掌控结界术时的经历,纵然是已经签订契约的咒灵,那些不安分东西也会趁我睡着在不违反契约内容情况下捣乱。
听完我的描述,隔着中间我这个大活人,两人眼神交互了一眼。
“听起来似乎很不容易啊。”夏油杰说。
“老子怎么觉得完全相反,明明有种和咒灵玩躲猫猫的感觉?并且秋是鬼耶,听起来就超酷啊!”五条悟用新奇的脑回路思考出截然不同的想法。
“那么,秋以前是如何完成独自完成任务的呢?”夏油杰问。
“我捉摸出一套对付野生咒灵的方法。”我用高深莫测的口吻说。
两个人像是听秘密般往我身边靠了靠。
“钓鱼。”
“啊?”
“咒灵喜欢我,那么我也表现出友好对它感兴趣,等它彻底放松警惕,进入完全能一击祓除的范围内,干掉就可以了。”我说,“干不掉也没关系,反正只会哭哭啼啼跑掉。”
“有点阴险,”五条悟直起身,评价说,“简直就是感情的骗子。”
“一时间竟然觉得咒灵有点可怜。”夏油杰哭笑不得。
“噢!”五条悟锤了下手掌,一副想到什么好点子的表情,“这么说的话,那么让秋做诱饵,使咒灵进入那种不反抗状态,杰是不是能跳过降服仪式直接吸收了?”
“呃,还能这么做吗?”夏油杰端起下巴,“我想想……降服仪式本身就是让咒灵臣服的过程,虽然同样是臣服状态,但这种并不是针对我的,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喂,我可没同意。”我插话说。
“别这么冷淡嘛,大家是同伴欸,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五条悟好像兴奋起来,竟按住我脑袋,宽厚的手掌来回摩擦,“秋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总一副要藏起来生怕被人知道的感觉?”
实在太突然了,我脑袋被他手带动得左右直晃。
从来没人敢碰我头发,是想发脾气来的,结果被六眼一通夸奖,只好不耐烦地说:“好了,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放在我自己身上,还是放在别人身上都太好用了。
“走?为什么要走?”对我的排斥和逐客令置若罔闻,“老子是来玩的欸。”他又一次靠回沙发背,环抱起双臂,气鼓鼓地撇嘴。
又一次白了他一眼,反正今天是泡汤了,干脆坦然接受吧。
“哦是吗,那么这位牛郎悟,我渴了,去再端两杯饮料来吧。”我用命令口吻说着,指了指吧台方向。
“哦,好啊!”他突然来了兴致,一下站起来,单臂按肩鞠了个躬,“交给我吧!大小姐请稍等!”转身去了酒水吧。
这一番操作看得我差点没坐稳。
怎么还在投入中啊?真的是那个生来自带光环的六眼吗?他怎么这样?!
“这家伙是三岁小孩吗?这种低级的角色扮演也能这么起劲?”我额角抽搐说。
“本来就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啦。”一旁恢复正常的夏油杰回答道。
我望向他,听他继续说:“那家伙以前似乎不怎么出门,所以才对什么事都很感兴趣吧,就像是某种补偿心理。”
“为什么不出门?”
“好像说是幼时想要他性命的家伙很多,五条家有禁足令,不过以他那种性格,也会偷偷摸摸溜出去就是了,噢,就和现在的秋一样。”夏油杰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样吗,在自家找个玩伴不行吗?我看禅院家的孩子都是放一块养来着。”
“这种问题你得问本人吧,不过据我观察似乎没有其他同龄朋友。”
“欸……”
我附和一声,望向正前方,虽然是大少爷但却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纵使被我指挥完全没有埋怨,甚至还很享受。
他端着饮料回来,脸上挂着好看且坦率的笑容,确实是光彩夺目的家伙。就连我好像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
正是能拥有这种无拘无束的笑容,我和六眼注定就不是一类人。
这才是所谓的天差地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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