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在不是没有你别乱说的否认三连中,含恨接收了对方发给自己的网盘链接。
[小源:嗯嗯嗯你没有你不是我在乱说]
[小源:友情提醒你一下,不要以片儿为主,第一次记得让他放缓了来]
[小源:祝你好运]
陈序扯了扯嘴角,无语地再次重复。
[下次一定:真的不是!]
[小源:嗯嗯,不说了我上完厕所了该回工位当社畜了]
陈序应了声好,再一次感叹不用出门儿上班真好。
捧着平板走进书房,陈序摁开了电脑,打开网盘开始下载。
该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gay,小源发给他的这个网盘足足有20个g,大小都堪比一个中型游戏了。
网盘晾在一旁下载,陈序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顺着玻璃窗看窗外。
明明正值中午,窗外的天气却过分阴沉。
他从抽屉里拿出热水袋充上电,给妈妈弹了个视频。
在bgm快要断掉的时候,通话才被缓缓接了起来。
“哟,想我啦?”周卉女士举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儿子挑了挑眉。
陈序撑着脑袋“嗯嗯啊啊”地点头。
还没来得及说话,屏幕里挤进来了另一个戴着闪闪发光钻石耳环的女人,对着镜头弯着眼睛笑:“序序,想我没呀?”
陈序扬着唇笑:“好久不见清姨。”
“哎,序序是真长大了,跟我都生分了。”成晚清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连连叹气,“小时候可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喊我干妈了。”
“何止啊,他喊你一声干妈就算了,还给你塞了个好大儿呢。”周卉挽着成晚清的胳膊道,“是不是啊,序序?”
陈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因为他确实干过这个事情。
他和顾柏舟是在读小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儿两个人虽然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但是并没有什么交集。
一个是家境优渥,班上的老师都会更加照顾的被宠着长大的小孩子,另一个是冬天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的小可怜儿。
彼时两个人刚刚在一次考试后沦为同桌,被周卉裹得像个粽子的陈序和一旁校服里只穿了一件有些松松挼挼旧毛衣的顾柏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序虽然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但偏头看着他都觉得很冷。
斟酌了好一会儿后,他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把周卉贴在他背上的暖宝宝撕了下来,递给了顾柏舟。
两个人同桌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自陈序的关心和善意。
而真正让他们彻底熟络起来是因为一次学校组织填调查表。
他们组收表格的小男孩儿是个调皮捣蛋的,他一张一张翻看小组所有同学的表格,不怀好意的视线一次又一次落在顾柏舟的身上。
一交表格就趴下睡觉的陈序是被人撞到桌子震醒的,他揉着眼睛迷迷蒙蒙的起身时,发现他同桌的周围聚集了好几个老师管不住的差生。
稚嫩的声音吐出来的话带着纯粹的恶意。
“怎么你的家庭成员只有爸爸啊,你是不是没有妈?”
“怪不得一天天的穿这么寒酸,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穷酸味。”
“诶顾柏舟,你没有妈妈你是怎么来的,说说呗?”
很吵,也很刺耳。
陈序皱着眉,脸上还带着被衣袖压出来的红印,把顾柏舟往自己身边扯了一下,说出了小学生最害怕的话。
“我告老师了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被扯得衣衫凌乱的顾柏舟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小声说了句:“谢谢。”
陈序小手一挥:“不客气,没有妈妈又怎么了,我有好几个妈妈,我分给你一个!”
好巧不巧,这次接他放学回家的就是手挽着手的周卉和成晚清。
陈序眼咕噜一转,自己的亲妈妈当然不能分给别人,便拽着成晚清的手把她拉进了教室里,课桌旁。
然后指着自己的小同桌开口道:“干妈,看,我给你找了个新儿子!”
思绪回拢,陈序抬手“啪”得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还不好意思呢?”成晚清笑道,“你那个小同桌,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啊,你后面不在宁川你不知道,小舟和序序到现在大学毕业了都在一块儿,租的房子都是同一栋楼。”周卉说,“关系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
“那多好,知心朋友可遇不可求。”成晚清说,“序序家里条件比他好,多照顾他一点。”
周卉毫无负担地拆亲儿子的台:“就他还照顾小舟呢?要不是小舟跟他一块儿我都不放心他一个人租房子住。”
一直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插不上空的陈序深呼了一口气,在俩人说话的间隙快准狠地开口:“谁说的,我也很照顾他好不好!”
“怎么说?”周卉挑眉。
陈序沉默了一瞬,有些心虚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狂风大作,玻璃窗上已经落下了细密的雨痕。
“我等晚点就去接舟舟下班,他肯定没带伞。”陈序肯定道。
周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点了头,最后才问:“对了,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总不会是真想我了吧?”
“……我闲来无事打电话给我的亲亲妈妈话个家常。”陈序说,“后悔了,不话了,挂了拜拜。”
电话挂断得利索到不行,陈序哼哼唧唧地瞪了两眼周卉的微信聊天框,而后重新将视线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那个压缩包才下载了不到十分之一。
任重而道远啊,少年!
将网盘最小化,陈序打开了英雄联盟。
“小顾,有快递——”前台姐姐走进办公室,“要本人签收,你去收一下?”
顾柏舟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点头应了声好。
快递员的衣服上滴落着水珠,巨大的纸箱上也有着一丝水迹。
但不多,并不足以渗进快递盒内。
“雨太大了。”快递员解释道,“体谅一下。”
顾柏舟从他手中接过笔,笑了笑:“没事儿。”
快递员撕下快递单离开,前台姐姐好奇地探了个头看向他手中的快递箱:“平衡车——咱们今年年会的抽奖礼物?”
“不是。”顾柏舟摇头。
“我就说,什么时候公司会准备这种东西了。”前台姐姐感叹道,“能准备两箱车厘子就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不过不是年会礼物的话这么大个东西怎么寄公司啊,往家里寄不是方便很多?”
“给朋友的礼物。”顾柏舟解释道,“住一个小区,被他看见就没有惊喜了。”
前台姐姐看着他眨了眨眼,而后了然地点头:“女朋友?”
顾柏舟笑笑:“不是。”
“喜欢的人?”前台姐姐又问,“毕竟我给朋友送礼物都是直接省事儿寄到朋友家里的,哪儿还会准备什么惊喜。”
顾柏舟弯了弯嘴角,顾左右而言他:“姐,我先去工作了。”
前台姐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头:“嗯嗯,去吧。”
快递箱子被塞进办公桌下面,顾柏舟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整理完最后的工作资料后,顾柏舟仰着头滴了两滴眼药水,使劲儿闭了闭眼缓解眼睛的酸涩。
窗外狂风暴雨,一阵阵儿的风就像是盘踞在半空中的龙在甩尾,玻璃窗上盖上了一层水帘。
周围的同事们要么已经拿着伞离开了公司,要么三三两两的相约共撑一把伞,准备下班。
顾柏舟有点犯难,他上班的公司没有地下停车场,露天停车场离公司也有一段儿距离,平常倒还好,这突然一下狂风暴雨的……
从这里别说走到停车场了,光是走出公司大门就要被淋个透湿。
“顾组长,你没带伞吗?”有同事似乎看出了他的无措,主动拿着伞走到了他的身边,“要么我送你一程?”
顾柏舟的视线落在了女孩儿在手中晃了晃的伞上。
画着可爱涂鸦的伞看上去就小得不得了,大冬天的人穿得又厚,能撑下一个人都已经很了不起了,再带一个也有点儿过分为难这把伞了。
顾柏舟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会去公司前台借一把就行。”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雨很大,路上小心一点。”
“知道了组长,那我先走咯。”同事拿起包,朝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伞,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又一个人离开公司,顾柏舟和上外套,走到前台。
“刚刚最后一把伞被借走了,不过我记得我这儿好像还有一把,你等我找一下哦。”
顾柏舟点点头:“谢谢姐。”
前台姐姐蹲下身在柜子里翻翻找找,顾柏舟乖乖站在一边等她,就在这会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电话是陈序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陈序的声音就钻进了耳中:“舟舟,你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准备回了。”
“那就好。”陈序笑了笑,“赶紧下来,你们公司没有门禁卡不让进,外面好冷。”
顾柏舟怔了怔,而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哪儿?”
“你公司楼下。”
电话挂断后,顾柏舟提高了音量对着还在翻柜子的前台姐姐喊了一声:“姐,不用了,我先走了啊。”
前台姐姐“啊?”了一声,手上拿着刚刚翻出来的一把折叠伞站起身时,顾柏舟就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他们公司在六楼,这会儿两部电梯一部在十六楼,另一部在十三楼,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下到六楼时还能让他挤上去的可能性为零。
没有任何犹豫的,顾柏舟转身冲向了人工通道,三步并两步地往下跑。
刷卡出门,捧着两杯热奶茶的陈序蹲在他们公司门口,裤脚和衣袖上都是水迹。
“你怎么来了?”顾柏舟喘着气儿,走到他的面前给他挡住了被风吹到陈序身边的雨水。
陈序站起身将手中的热奶茶贴在了顾柏舟的脸颊上,晃了晃手中湿漉漉的雨伞。
“来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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