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不知道这东西对他来说有什么用,相较于攻,处于“入”位的受才更需要吧?
正因为有这个东西,这人才会被他睡,被他拿来修炼。
仔细想一下,这东西平日里娇弱得很,又敏感的不得了,是弱点,是命门。
他曾见有人切磋时不讲武德,一脚踹过去,对方立马转胜为败,可见,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几日修炼结束时,江澜忘记起身,还纳着就往后挪,差点带着沈别枝那东西直接搬家,那是沈别枝头一次露出痛苦表情,江澜下来查看的时候,发现红肿得厉害,再次感叹自己还好是攻,是纳,而不是脆弱的受。
这东西沈别枝挺需要的,就算不慎折了一个,另一个也能及时顶上。
但他一个攻,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呢?还两个……
江澜想不明白,但他拒绝和沈别枝讨论这种话题:“不关你的事,和你没关系。”又忍不住怼了句,“羡慕也没用,反正你又长不出来。”
他决定出去后找城主问清楚。
现在急也没用。
江澜有些后悔,因为接受不了双修,他一直不愿意了解花棠城的事,乃至于这点常识都不懂,还要靠猜。
书到用时方恨少,临阵磨枪才知悔!
真是失算!
“话那么多,你都不累吗?没被折腾够?你不许乱说话了,安静点。”威胁似的恶狠狠说完后,江澜又挪远了许多。
看来是真生气了。
沈别枝怎么逗,他都不搭理。
虽然也是头一次,但该懂的沈别枝都懂,至少比江澜懂的多。
回想起江澜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还将他捆成这样,敌意很明显。
偏偏做那档子事时,江澜态度变化很大,怜惜愧疚的意味都从湿红的眼底漫出来了,明明疼得厉害,又或者腰软到撑不住,还总小心翼翼怕弄伤他,甚至说出“负责”这种心软的话。
是真将他放在弱势地位,当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沈别枝晃了晃挂了满身的锁链。
被欺负?
看起来,倒也没错。
几次双修下来,沈别枝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很明显。
随手划开一道灵流,融化锁链不是什么难事,他的灵力在慢慢恢复,但还不够,如今修为勉强恢复到结丹前。
掌心合上,灵力被他收回,锁链依旧挂了满身。
沈别枝偏眸,看了眼江澜。
那小东西的修为差不多在结丹期,自己若用了灵力会被他察觉到。
弱者总是容易被同情,被照顾的。
他飞升失败后,就被天道投入这个异世界,灵力虽还在,却被封印,几次莽撞突破,险些将此处夷为平地,即便如此也无法挣脱桎梏,甚至被强大的冲击力影响到脑子,记忆都混乱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那么多敌意,他或许可以伪装自身,蛰伏在小东西身边。
等到自己修为恢复,想办法劈开时空门,将小东西掳走,给自己当徒弟,悖德乱.伦的那种。
小东西想尽快离开卿御洞,他得在洞门敞开前缠着他再做几次,多恢复些修为。
灵池碧光幽幽,照在少年赧红未褪的耳廓上,沈别枝支颐侧坐,默默瞧了会儿。
忽然有了个主意。
手腕往凸起的岩石上蹭,来回摩挲,沿着镣铐的位置,磕得一片模糊血肉。
锁链哐当,响声吵醒了江澜。
他没好气地回头瞪沈别枝:“又怎么了?你……”戛然而止,江澜懵了,“你的手……”
对方无辜地看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想将手腕往身后藏,偏偏锁链长度不够,他扯了一半就猛地勒住血肉,尽管克制,却依旧疼得低哼了声,眉头皱紧,可怜凄楚。
“……!!”
皮都磨破了,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点腕骨,白森森的。
江澜急道:“你别动,别扯了!”
沈别枝疼得吸了口气,故作坚强:“我没事,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若总不正经,江澜被问恼了,一定不会搭理他。
偏偏他伤成这样还要藏,那伤还是镣铐磨出来的,镣铐又是江澜给他锁上的。
江澜想,人家本来不是受,却被他睡了,遭逢大变修为尽失,已经够委屈了,自己还如此苛刻地对待他,伤成这样都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海市渣攻吗?也太过分了!
“你别动,别躲。”
江澜一把抓住他小臂,小心翼翼扯断锁链,解开镣铐,伤口在淌血,落在骨节分明的漂亮手腕上格外狰狞。
不止手腕,脚踝和脖颈也全是淤痕。
江澜一口气全解了,看着伤口发愁。
“……抱歉。”
沈别枝反倒安慰他,轻声说:“不必道歉,本就是我太不禁造了,修为尽失,连这点东西都能磨破手。”
江澜:“……”
说得他更愧疚了。
江澜从一个崇尚武力的世界而来,体格耐力本就比常人强,糙日子过惯了,自然无法共情一个娇生惯养修为尽失的人有多娇弱。
虽然对方个子太高,体魄扎实,但这张脸过分漂亮,皮肤又白又细腻,定没吃过这种苦头,竟忍到现在也不吭声,定是被他吓唬的不敢反抗。
唉。
罪过。
江澜满脸愧疚:“我没带伤药,你等我一下,我找找这里有没有。”
“好。”
沈别枝掩唇轻笑,看起来却像是在忍疼,不想被江澜瞧见。
江澜心底五味杂陈,愧疚未褪,又被沈别枝的乖顺熏红了脸。
他匆匆逃开。
卿御洞很大,往里还有更多空间不曾探索。
江澜掬起一捧灵池水,用灵力做了个花瓶装进去,又折下一枝海.棠花插.进花瓶,借着柔光照明,他逛遍了整个卿御洞。
莫约有一座宅子那么大,分割成三五个内.穴,沿途墙面上雕琢许多壁画。
起初江澜以为是什么秘籍,定睛看去,红了耳尖。
那不过是一幅幅无边春.色.图,其中有几幅还与《海市修炼手册》上的图例差不多。
江澜没再多看,继续探索。
内里摆放了一张巨大的玉床,铺着柔软棉被,触感温热,神奇的是,那玉床竟是软的,似一层薄膜玉衣包裹着流动的温泉水,躺下去会被轻柔地包裹住四肢,非常适合放松。
江澜默默摸了下红肿的膝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该早点来看看的。
床头还延伸出两条锁链,同外面那种粗糙的镣铐不同,手环里侧竟还衬了柔软绒布,无论锁多久都不会磨破手腕。
江澜思考了会儿,觉得沈别枝的手腕都伤成那样了,即便再柔软的手铐绑上也还是难受的。
遂,打消了某个念头。
继续探索,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椅子。
江澜坐上去,发现坐不直,也不能完全躺平,腿.根和手肘的位置还有牛皮制的拘束带,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空中垂落的绳索是红色的,与他缠在沈别枝身上的相似,但要结实很多,对应着后面的壁画。
这个……是要将人吊起来?
受刑吗?
壁画上有两个人时,他能看出来是在双修。
只有一个人时,他就看不懂了。
好大一面岩壁被掏空出格柜的形状,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样东西,除了皮鞭,绳索之类的,别的江澜也认不出。
比如一长串如同珍珠项链的铁球,中间镂空,里面含着铃铛;比如大小各异的铁杵,再比如……
算了,他不好奇。
江澜寻了会儿,终于在某个抽屉里翻找出一堆瓶瓶罐罐。
他挨个打开,有膏脂,有药油,每个都很香,但都没有药味,不像是疗伤的,倒像是小姑娘搽的脂粉。
他涂在手腕上试了下,很容易就能揉开,融化,吸收也好。
嗅了下,气味也很香,但怎么就是觉得奇怪呢?
明明触感清凉,怎么一推开就火辣辣的,局部温度骤然升高。
“那是什么?”
空旷洞穴骤然传来声音,吓了江澜一跳。
嗅到海.棠花香,手腕更烫了。
沈别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内.穴.洞.口,抱臂轻倚,打量这些古怪的东西。
他实在太高了,百蝶裙的长度只能覆到膝盖以下,躺着不明显,站起来才发现肌肉有力,皮肤虽白,四肢虽瘦长,偏偏该有的力量感一点儿也不少,不合身的衣裳绷紧了贴在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朝江澜走来,长睫微垂,落在那些瓶瓶罐罐间:“伤药?”
“不确定,我再看看。”
他太高了,压迫感很强,江澜默默垫了垫脚尖,发现即便如此,对方也比他高出半个头,江澜绝对不矮,花棠城中也就大护法比他高一点点,他从没体验过仰头看人是什么感觉,明明双修时,他在上,对方在下,他轻易便能俯视。
他穿了鞋,对方还赤足,还比他高那么多……
古怪的胜负欲让江澜不太舒服,踮起的脚后跟又落下去,往后退了一大截。
“既然你来了,那你自己找找看吧,伤药认识吧?”
沈别枝:“……”
这小东西不高兴了?声音怎么又冷了下来?
他怎么得罪他了?
沈别枝伸出食指,拨了拨那几个小瓶子,摸着下颌皱眉思索了会儿:“抱歉啊,我养尊处优惯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真的……分辨不出。”
不是分辨不出,是这些东西都和伤药没半点关系。
倒像是……
从前,他的一个徒弟从烟花巷柳间吃酒鬼混,被他抓住时,身上沾满了某种味道,就像江澜手腕上那个香膏的气息。
难倒了江澜。
他也没找出伤药。
江澜:“要不你都试试?”
沈别枝:“万一时间太久失效了,或者变质了,又或者用错了,我的伤口会溃烂吗?”
江澜:“……”
沈别枝捂着自己手腕,疼得眉心紧皱,却摆手道:“算了吧,大不了这只手不要了,你……不必操心,也不必愧疚,是我自己不小心,明明被锁着却还乱动。”
“…………”
江澜沉下一口气,压着脾气捞过沈别枝手腕,不容抗拒地覆上掌心,浪费灵力去给对方治疗。
这边,他认认真真做事情。
那头,沈别枝凤眸微眯,唇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一垂眸,少年马尾拂开,玄领间,雪白后颈上风光无限,两排牙印包裹着中央淡紫的藤花。
沈别枝似能回忆起哪股微甜的馨香,还残留齿间。
竟……隐隐有瘾。
私心一起,顺从本心,沈别枝道:“你为我浪费了许多灵力,不补充回来,会不会太亏了?”
江澜:“什么?”
沈别枝收回不再淌血的手,缓步走到玉床边,捞过床头锁链,咔嚓一声扣在自己手腕上,坐下便陷入柔软被褥中,看起来柔弱,任人欺凌都不会反抗的那种。
他仰头对江澜道:“不过来吗?”
他这是……在邀请他双修?
江澜皱眉:“你不必如此,我们可以再等等。”
“等到老死在这里吗?”
沈别枝指了指床头岩壁,江澜看过去,顿时傻了眼。
岩壁上有几行古朴文字,自卿御洞出现,那些字就被雕刻上去了,做不得假,看完之后,江澜如遭雷劈。
其一:卿御洞一旦开启,必须双修满七日,才能再度敞开。
并非七日之中双修一次,必须保持双修这个行为,两人不分彼此地结合在一起满七日才能满足条件。
其二:配合修炼功法,至少使用十种辅助工具。
其三:必须用双修得来的灵力结丹,突破金丹期。
也就是说,不能保持双修的行为,却不修炼,妄图蒙混过关,必须卖力用功,努力修炼。
以上条件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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