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那枚金币再看看一脸不舍的维希路，本想拒绝又没舍得，那可是维希路送他的。
那可是维希路送出的第一枚金币。
他小心接过，把它收起，末了摸了摸维希路的脑袋。
维希路乖巧地坐着给摸。
看着那样的维希路，维尔伦动容之间不由想到伊洛汀。
伊洛汀破壳时雪纳尔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她完全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沉浸在痛苦中，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无差别攻击。
为了照顾雪纳尔，道那特不得不跟着住在禁林里，所以伊洛汀破壳后刚开始那段时间都是他和莫尔娅在照顾。
他和莫尔娅从不让伊洛汀饿着渴着，但现在想来那根本就不够，他们再好也终究不是父母。
怕伊洛汀被传染，伊洛汀破壳到雪纳尔逝去这段时间里他们只带他去看过雪纳尔几次。
每次去他都只是听话地远远看看。
那时候的伊洛汀和现在的维希路一般大，也是这样小小一只。
如果那个人不是伊洛汀而是维希路……
维尔伦光是想到那可能，心口就是一阵刺痛。
“维希路，你想去外面玩吗？我是说领地之外。”维尔伦轻声问。
维希路想都不想就回答，“想！”
这世界和他之前的世界截然不同，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维尔伦摸摸维希路的脑袋，换了话题，“困了吗？”
维希路歪着脑袋想想，摇摇头。
他还没困。
“那我们来学习魔法吧。”维尔伦道。
维希路瞬时来了劲，戒指不整理了金币也不玩了，坐好好。
看见那样的维希路，维尔伦脸上也配合地多出几分认真，“你体内是有魔力的，只是你还不会用它，现在你先静下心来感受，它就像暖流像风……”
维希路闭上眼，按照维尔伦说的去做。
和之前直接凝聚魔法球不同，完全静下心来后他很快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它们像是暖流又像是风，没有实体，却真实存在。
维希路试着把它们凝聚到掌心，可念头才动它们就散开。
“不要急，慢慢来……”察觉到维希路体内魔力有瞬间波动，维尔伦惊讶。
按照狄克的说法，大部分种族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学会，就算学得快的也要几个月，之前他和赛奇就是在乱教如果不算，那现在维希路才是第一次正式学习。
维希路说不定很有天赋。
想想维尔伦又没能高兴起来，这些都是别的龙天生就会的。
维尔伦强忍着摸摸维希路脑袋的冲动，静静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要控制那东西就像要控制烟雾，轻了重了快了慢了都不行，维希路不停失败不停重来，不过随着不断尝试他感觉到魔力存在的速度明显变快。
试到第十次时，他已经勉强能让它们按照他的意思往前流动一小寸。
看见变化，维希路愈发兴奋，完全沉浸其中。
他不记得他练了多久，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彻底睡死过去前他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有人轻轻地把他放回了蛋壳里。
翌日，赛奇到维尔伦家门前时，洞口已经等了十来个提着果篮的人。
维尔伦拜托赛奇帮着采摘奶果的事已经传开。
看见那些人，赛奇正不高兴，维尔伦拜托的明明是他，眼角余光就瞥见维尔伦出门来。
赛奇第一个上前，“我摘了——”
“来了，辛苦你们了。”维尔伦笑容灿烂，格外热情。
看着那样的维尔伦，赛奇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维尔伦终于下定决心杀龙了？
“回来。”维尔伦瞬间冷了脸。
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赛奇听见那熟悉的冰冷语气，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维尔伦没好气，也懒得理他，他乐呵呵地拿出一枚金币给洞口其他人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块金币？”
一群人面面相觑。
赛奇又已经想要逃跑，维尔伦脸上笑容太灿烂，灿烂得都不像他。
“这可不是普通金币，而是维希路昨天送给我的金币。”维尔伦眉飞色舞。
洞口有瞬间的安静，紧接着所有人都凑上前。
“维希路给的？”
“真的假的？”
“他舍得？”
赛奇也挤上前，“我看看。”
幼崽可没有多少金币，又怎么会舍得送人？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维尔伦一张脸都因为笑容太过灿烂而涨红。
维希路睡醒时，赛奇他们已经等在洞里。
维尔伦正兴高采烈地和他们说着什么，赛奇一群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大概是怕吵到他，他们距离水晶台有些远。
维希路又在蛋壳里躺了会儿，自己爬了出去。
见他醒来，赛奇一群人逃命般全部向着水晶台而来。
今天来的人比昨天还要多，果子也各式各样。
送果子的人太多，维希路根本吃不完，吃了些后他把剩下的都收进戒指，正好他昨天腾了空，有地方放。
昨天剩下的果子他也放进了戒指。
整个过程赛奇一直巴巴地望着他，问了好几次果子好不好吃，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临走时，赛奇还莫名其妙塞了他一颗明显比之前给的那些宝石要漂亮得多的宝石。
“别管他们。”维尔伦心情很好的样子，“想出去玩吗？”
听说可以出去玩，维希路眼睛立刻亮起，但很快又摇摇头，“我想练习魔法。”
他昨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感觉，得趁着还有感觉赶紧学会。
“这样啊……”维尔伦失望都写在脸上。
维希路莫名其妙，维尔伦之前不都不想让他出门，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心中好奇，他并未多问，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法上。
掌握诀窍后一切就变得容易，临近中午时他已经能顺利让它们动起来，虽然偶尔还有磕绊，但运气好时掌心里已经能形成风压。
中午，维希路吃饱后睡了一觉。
见维希路睡着，一直守在旁边的维尔伦迫不及待地去了洞口。
幼崽觉多，维希路除了夜里中午也会睡上一觉。
为了确保维希路能吃到最新鲜的奶果，赛奇他们每天会来送两次果子，早上一次下午一次。
下午睡醒，维希路吃饱后继续练习。
接下去几天时间里他一直没出门，除了睡觉吃果子就是练习。
一个星期后，他已经能非常迅速地召唤出光球，对魔力的控制也变得熟练。
那感觉非常新奇，哪怕还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乐此不疲。
基础练习得差不多，吃饱后维希路满怀期待地看向维尔伦，跟他说了想要学习新魔法的事。
“要不要出去走走？”维尔伦有些担忧地看着维希路，愿意学习是好事，但总窝在家里却不是个事。
当初伊洛汀就是这样，别的孩子到处跑时他总一个人待在没人的角落，那让他一个朋友都没交到，成年后性格也变得更加孤僻。
被提醒，维希路才想起已经很久没出过门。
他不出门，维尔伦也一直待在家里陪他。
“那我们去散步了再回来学。”维希路拿主意。
“好。”维尔伦瞬间眉开眼笑。
简单收拾了下后，两人牵着手出门。
维希路腿短，维尔伦配合他的速度。
时间还早，空地中不少正出门准备刨坑放肚子晒太阳的龙，从他们身旁路过，维希路每一只都会挥挥爪子打招呼。
他戒指里的果子已经多到一个月都吃不完，金币和宝石也稳步变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送了维尔伦一枚金币后，这些人每次来看他时送的金币宝石都好看了不少。
维希路看向维尔伦，维尔伦今天也很奇怪。
以往这些龙想要和他接触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维尔伦都总是一副紧张过头的模样，今天却莫名好说话，不光配合着他的速度放慢脚步，还笑容不断。
见维尔伦心情好，走过狄克家门口后维希路继续往前走去，要再走远些看看。
大概又走出狄克距他们家这么长一段距离后，维希路远远看见狄克和道那特。
道那特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和狄克说话。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道那特，狄克。”维希路主动打招呼。
他还太小，声音软糯糯。
听见那声音，道那特和狄克回头看来，看见被牵着手的维希路，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表情也随之柔和。
“出来散步？”
“嗯。”维尔伦看向道那特手里的信，“伊洛汀？”
道那特叹息一声，“伊洛汀不是把那个兽人领地围了？僵持了近十天后那兽人种族妥协了，加入了他的组织。”
没打起来，道那特松了口气，但这种方式加入那些兽人肯定不会甘心，难说会做出些什么来。
“光明神殿对这很不满……”狄克也道。
维希路仰着头安安静静听着。
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个伊洛汀怕不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他自己发疯就算了，别哪天翻车了他自己被人弄死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维希路低头看看自己还完全没发育开圆鼓鼓的肚子，如果外面那些人打上门来，他肯定一下就会打输。
维希路正愤愤，就听维尔伦继续道：“没打起来就好。”
顿了顿，维尔伦语气一改之前的凝重变得轻快雀跃，他掏出一枚金币，“对了，你们知道——”
维尔伦话还未说完，道那特和狄克已经受不了地转身走人。
自从得到这枚金币，这段时间里维尔伦每天一有空就守在自家洞口见人就说，就连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他们之前怎么就没发现维尔伦是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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