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引他失控 > 2、约见
    相亲乌龙事件,向小葵并没放在心上,回到学校后心情就平静了。主要是她没那么多闲心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既要教两个班语文,又要当班主任,她自己还要考研,周六周末还要出去给人补课挣外快,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原本她只是普通任课老师,教高一四班和五班的语文,今年开学后,她又担任了四班的班主任。


    原因是假期四班的班主任杨静怀孕了,胎像不稳,需要卧床休息,经过年级组一致讨论,决定让向小葵暂时担任四班的班主任。


    预估着时间,向小葵拿上教案和保温杯,脚步轻快地走进四班教室,她刚进门,上课铃声便响了。


    有女生跟她开玩笑:“向老师,你是行走的计时器吗?”


    向小葵笑着回:“请叫我踩点女王。”


    大家轻松一笑。


    这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坐在自己座位上了,有的已经翻开了语文课本,有的正在找书。


    向小葵抬眼看去,一眼便看到后排是空的,秦遇和赵越他们几个又不在。


    下课铃声响完之后,赵越他们几个才懒洋洋地回教室,秦遇单手插兜走在最后。


    这几人个子都很高,皆在一米八五以上。


    几人从后门走进教室,懒懒地落座。


    向小葵喊了声:“上课。”


    值日生喊:“起立。”


    向小葵说:“同学们好。”


    大家齐声说:“老师好。”


    然而赵越却偏偏要比别人慢一拍,当别人都喊完后,他才慢悠悠地大声喊:“老师好。”


    向小葵说:“坐下。”


    她拿起一支粉笔,用板正的楷书在黑板上写下“念奴娇·赤壁怀古”几个大字,写完她转身面向学生。


    “这节课不学新内容,把上周的模拟试卷拿出来。”


    当她说完后,很多人都拿出了试卷。


    向小葵笑着说:“这首诗我们还没学,但是‘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句词我们应该不陌生,然而这句词的解释,班上还是十几个人半分都没得。”


    底下有人低着头,有人自信地昂起头,也有几个迷茫不知所措东张西望的。


    “班长,你来跟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班长是个文静秀气的女生,叫罗莉,这道题她全部得分了的。


    她站起身扶了扶眼睛,正要开口说话,在她斜后方响起一道混不吝的声音,说了句令大家都面红耳赤的荤话。


    说话的男生叫赵越,是整个年级有名的刺头。


    他一说完,随即爆发出大笑声,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笑得前俯后仰,蓝昊、杜荀,这两个平时和他玩得最好,此时这两人分别接了一句更荤的话。


    萝莉红着脸骂了句:“神经病。”


    有不少内向腼腆的女生,羞得满脸通红,有生气的,有低头忍笑的。


    经他这么一打岔,萝莉也没法好好回答问题了。


    向小葵并没生气,笑着往下压了压手,示意罗莉坐下。


    她抬眼看着一脸吊儿郎当的赵越,不温不怒道:“赵越同学的解释从另一种观点来说也没错。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说的‘强撸’,是强大的强,提手旁的撸。”


    “青春期对‘性’有幻想,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是人的本能。然而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创建了文明,懂得礼义廉耻,脱离了最低级的兽性。倘若我们连最基本的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都做不到,那与没进化的兽类毫无分别。”


    她说这些时,始终是笑着的,声音温柔细软,轻柔的声音飘进耳中,像江南三月的风吹在脸上。


    可她说出来的每个字,却像一把小锤,带着沉重的力道敲在每个人心上。


    “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樯’,木字旁的橹。”她面向黑板,把“樯橹灰飞烟灭”几个字写在黑板上,转过身来看着一群正襟危坐的学生。


    她声音温柔,语气平和,令人如沐春风。


    讲了一半,她拧开杯盖,喝了口水,接着继续讲题。


    下课前,一张试卷刚好讲完,铃声响了后,她看向赵越等人。


    “赵越、杜荀,蓝昊,你们三个把‘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句词,以及它的解释,抄写二十遍,下午放学交到我办公室。”


    杜荀慌忙站起身:“老师,我错了!是赵越说的,是他起的头。”


    向小葵笑着看他:“推卸责任,再加十遍。”


    杜荀讪讪地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蓝昊吊儿郎当地翘着腿:“老师,可不可以不抄?”


    向小葵微笑着说:“可以,不抄叫家长,当着你父母的面,把你课堂上说的那句话念十遍。”


    说完,她在哄堂大笑中走了出去。


    -


    上完今天最后一节课,向小葵拿着教案从五班教室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一个女生气喘吁吁地跑来跟她说。


    “老师,老师,向老师,他们在操场上打起来了!”是五班的一个女生,叫许馨。


    向小葵问:“谁打起来了?”


    许馨喘着气说:“四、四班的,赵越和新转来的那个男生。”她又补充一句,“都打出血了。”


    向小葵听到“打出血”,眼皮狠狠一抽,心跳骤然加快。


    教案都来不及放,她飞奔着下楼,踩着小高跟噔噔噔一路往操场跑。


    正是放学的时候,这会儿操场上站了不少人,然而没一个人敢上去劝架。


    秦遇已经打红了眼,发疯般捶打蓝昊和赵越,一拳又一拳往死里捶。


    “草泥马,你还来真的了!”


    赵越翻身起来,一脚踹在秦遇肚子上。


    紧跟着,蓝昊又一脚踢在秦遇背上。


    两个人前后围攻,秦遇不敌,被两人按在了地上。


    杜荀没参与打架,他两手插兜站在一边围观。


    向小葵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赵越单腿压着秦遇,蓝昊抬着脚要去踩秦遇的脸。


    她慌忙跑过去,用力推了下蓝昊。


    蓝昊出于本能,反手一拳打出去,正好打在向小葵脸上,把她打得摔倒在地。


    杜荀看得眉心一跳,赶紧拉住蓝昊。


    实际上蓝昊打急了眼,并没注意到是向小葵,打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秦遇见向小葵被打,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带着滔天的怒意翻身起来,揪住蓝昊的领子就要打。


    旁边围观的女生,有几个胆大的,纷纷上前来扶向小葵。


    场面一度混乱。


    “住手!”向小葵扯开喉咙喊出声,喊得声音都破了音,她快步上前拉秦遇。


    操场是塑胶跑道,她摔下去倒是没擦伤碰伤,只是左眼下被蓝昊打了一拳,火辣辣的痛。


    然而她已经顾不上自己了,把秦遇拉到身后,板着脸看向蓝昊和赵越。


    “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几人都不说话,个个喘着粗气,像斗兽场里刚角斗完的猛兽。


    打架的三个人,没一个人脸上是好的,全都挂彩。


    秦遇低着头,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滴着水,他紧咬着牙,腮肌紧绷,一张脸冷硬如钢刀。


    向小葵转头看秦遇,见他鼻子嘴都是血,抬手给他擦了擦,半是心疼半是责备:“怎么又开始打架了?”


    在场的几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又”字,代表向小葵和秦遇认识。


    可秦遇一周前才转校过来,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然而这种气氛下,也没人会开口问。


    向小葵又看向蓝昊和赵越,板着脸说:“都先别回去了,处理好伤,打电话叫家长。”


    -


    夕阳下,一辆连号的黑色库里南从西开向东。


    后座上,男人敛目靠着椅背,领口微松,神色冷厉清寒。


    车外夕阳倒退,车内光影晃动,男人冷硬的面容轮廓忽明忽暗,在光影下越发显得深邃凌厉。


    忽然手机响了。


    男人懒懒地掀开眼皮,长指轻点手机屏,声音低沉冷冽:“说。”


    电话里传来温软轻柔的女声:“秦遇舅舅您好,秦遇在学校出了点事,请您现在来学校一趟。”


    男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低声应道:“好。”


    挂了电话,他吩咐司机。


    “去南滨中学。”


    司机有陈叔有微感诧异,但也没多问。


    黑色库里南停在了南滨校门外,紧随而来的是一辆白色保时捷,接着一辆深灰色宾利也停了下来。


    杜霖从宾利中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连号的黑色库里南。


    京北车牌号豹子六,除了傅家三公子,别无他人。


    他诧异地挑了下眉,心中好奇,这位清冷佛爷难道也被请来学校了?


    -


    “真就一点不痛,是吧?”


    傅枕河刚走到教室办公室门口,便听见里面响起半似责备半似关怀的温软声音。


    他停下脚步,杜霖和蓝聂也一并停下。


    办公室内,向小葵背着手,仰起小脸看着赵越几人,左边眼下刺刺的痛,她连气都气不出了。


    “说吧,因为什么打架?”


    高大挺拔的四个男生杵在她办公桌前,一个比一个神情张扬,没一个人吭声。


    向小葵笑了下:“都不说话,硬气!”


    她转回身,坐到办公椅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没想到我教的还是铁血硬汉,打得鼻青脸肿都一声不吭,真是厉害。”


    杜荀开口:“老师,我没打架,我不痛。”


    向小葵看向他:“嗯,你很好,你没打架。然而你站在一旁看热闹,你觉得应该吗?”


    杜荀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低着头不再说话。


    向小葵又说:“幸好今天是周五,一放学其他老师都走了。否则你们打架这件事,我想包庇你们都难。要是让刘处长知道了,以他那脾气,就不只是叫家长这么简单了。”


    几人都不说话,懒懒散散地站着。


    向小葵扫了眼,声音微严:“站好,站直,等你们家长来。”


    说完,她拿起水杯喝水,发现杯子里没水了,站起身去饮水机前接水。


    结果饮水桶里也没水了,她看了眼足有二十斤重的桶装水,讪讪地转回身。


    就在她转过身时,三个更加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从门外走进来。


    她拿着水杯愣住,只觉半边天都暗了下来。


    而在看见中间的男人时,她眼睛蓦地瞪大,手一松,保温杯“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咕噜噜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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