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捉虫
听了莱姆斯的话后,莉亚在宿舍思前想后了好几天。
她得承认,她是想跟西里斯去舞会的,毕竟,有谁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圣诞舞会?这听上去就已经很浪漫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西里斯会不会答应她,尤其是在他已经拒绝了别人的情况下。
最后,莉亚决定跑到草地摘下了一朵小雏菊,用最传统的方法决定。
“问……”最后一块花瓣被她孤伶伶地握在手中。
好吧,连梅林都要她孤掷一注了。
“那个,如果...”莉亚坐在符咒课的教室,手上拿着羽毛笔,笔尖抵在纸上,墨水渐渐化开,“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圣诞舞会还没有舞伴的话,我在想…...我们也许可以一起去?你别误会,只是刚巧我也没有舞伴,又不想自己一个去。当然,如果你已经有约的话,那就算了,没关系的。”
她说完后,脑子嗡嗡作响,呼吸也有些急促,不自然地低下头,尝试掩盖自己双颊的红晕。
她也许有些冲动了,怎么可以就这样问呢,要是被拒绝了,她就没有脸面再见他了。都是那天莱姆斯的话,还有克莱尔,弄得她几天以来思绪都十分混乱,所以今天一股脑儿什么都说了。
“可以啊。”西里斯轻松地说,依然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丝毫没有停顿,彷佛莉亚刚才只是问她能不能一起去吃饭。
莉亚迟疑地说:“你确定吗?我没关系的,你可以拒绝的。”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没有舞伴,那就和你一起去好了。”西里斯懒洋洋地打呵欠伸懒腰:“总比自己一个去好啊,不是吗?”
莉亚心里卻莫名地酸酸的,明明他已经答应自己,可是看到他有些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想都没想过,好像太轻松了。她突然很后悔自己问出口了,也许在他心中她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所以就算一起去也不会令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舞会于他就只是吃饭般一样平常,所以他才愿意答应她。
“那就好。”她深吸一口气,装作随意地说。
西里斯转向她,停下手中动作,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他总是对别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并且善于分析,就像他清楚知道怎样说会令他父母亲和雷古勒斯生气、怎样做会令他们失望。现在,眼前的女孩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他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的一丝失望和烦心。
然而这一次他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她邀请他,他答应了,那么一切都应该很好啊,为什么她看上去闷闷不乐呢。
身为绅士的他在挣扎片刻后,还是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因为莉亚看上去并不想和他分享。他笑着,尝试打破有些怪异的气氛:“那么你打算穿什么礼服去?”
“我还未选好。”莉亚挤出一个笑容,勉勉强强地答。她脑海中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犯傻,不要对着他生气。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没关系,选好了记得告诉我。”他的眨眨那双明亮的眼睛,“我得找找有没有相近的衣服,毕竟你是我的舞伴,我们要看上去一致才合衬。”
“好。”莉亚心不在焉。
然后一个上午她都没有再跟西里斯说话,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写她的论文。西里斯一开始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在几次得到她不冷不热的回答后,便知趣地闭嘴了。
莉亚觉得自己简直是最糟糕的人:随便发脾气、固执、任性。她明明知道没有人做错,而她甚至应该为西里斯答应了她而高兴,但是,她就是希望西里斯可以有更多的情绪,而不是不在乎和顺理成章。因为只要有其他情绪,她就可以说服自己西里斯也许对她是有少许特别的,而他们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种坏情绪陪伴她到午饭,莱维看到她一下子坐下来,然后把书本“砰”一声放在长桌上。
他挑眉问:“谁得罪你了?怎么臭着一张脸?”
“没有。”她气呼呼地接过盘子,盛了些鸡蛋、土豆泥,“我就是生气,不可以吗?”
她把食物都塞进自己嘴里,再灌下一杯柠檬汁,把所有食物都咽下去,再拿一块芝士蛋糕,才终于坐近莱维。
她压低声音说:“我只是心里不痛快,你知道吗,他今天答应我了。但是,他就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没有开心,没有激动,什么都没有。然后我居然没有兴奋的感觉,这好像跟我预想的都不一样。所以我现在该死的生气!”
莱维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头发,却被她一手打开,“女人嘛,真是麻烦。你不要忘记他是拒绝了不少女生的,据我所知,连我们学院的阿文娜问他他也说不。虽然他没有主动问你,也没有特别兴奋,但是他却答应你了。要我说,你不要不开心了,应该高兴才对。你大概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大概。”她睨他一眼。
“你是不同的。”莱维挑眉。
“是吗?也许吧。”莉亚撇嘴,“哎,算了,我不想再想了,由它吧。我等一下还要去找庞弗雷夫人。”
“怎么了?你生病了吗?”莱维有些惊讶地道:“我看你好好的。”
“不是。”莉亚随便地拿了塊蛋糕放进口中,“那次就业咨询我跟麦格谈了很久,然后她推荐我跟夫人谈谈。”
“噢。”莱维还是有些讶异,“那么你是想做她的助手还是什么的?”
她犹豫片刻:“其实我也还没有想好,所以才要跟她聊聊。那么,我先走了,等会儿见。”
莉亚站起来,走出礼堂时才发现刚巧西里斯也打算进来,过道只有一条,她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好轻轻点头打招呼,然后不等他说话,匆匆地走了。
西里斯脸色有点奇怪,他坐下长桌后,奇怪地问莱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今天一整天她都好像避着我走。平时她都不会这样的。”
长桌上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答他的话。
西里斯自言自语:“看来所有人都不准备搭理我了。”
莉亚独自一人走到医疗翼,端详着这间纯白色的房间。过去五年,因为打魁地奇的原因她没少来这里,所以对这儿还是蛮熟悉的。她知道有多少张床铺、药柜、病号服的位置,只是有一个地方她没有去过——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
她有些紧张,轻轻敲响门,听到一把柔和的声音说请进,才小心推开门走进去。里面跟她想像中很不同,墙壁上涂的不是白色,而是温馨的淡黄色,还挂着些可爱的画作,看起来是小孩子的作品。而且桌面上摆放着不同的鲜花,房间被明媚阳光照耀着,莉亚心中的紧张感消弥了不少。
庞弗雷夫人温柔地笑着说:“莉亚,你是来找我谈就业咨询的对吧?麦格教授上星期有跟我提起过,坐下吧。”
庞弗雷夫人的棕色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身上没有披着白色外袍,只有一件十分居家的蓝色连衣裙。在不是面对病人的时候,她还是很温婉的,当然莉亚很少看见这一面。
莉亚还记得每次受伤时她总是生气地埋怨说“学校早就该禁止这野蛮人的活动!看看他们,傻傻地在天上飞又直直地掉下来!”不过在莉亚变成这里的常客后,她的名字也就被庞弗雷夫人记住了。
“好的,谢谢你。”莉亚深吸一口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想从事治疗有关的工作?”庞弗雷夫人和善地问。
莉亚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其实也不全是。夫人,我最纠结的就是我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发展,当然现在我就先朝着这方向去思考。如果我选择在这里,治疗师可能是我其中一个选择。但是,实际上我最想从事的是关于符咒研究的工作,就像玛戈在他的传记说的那种——解咒师。”
她看到夫人的表情毫不意外,于是也就大胆地继续说下去:“只是,我最近在报章中看见愈来愈多不好的新闻:麻瓜被袭击、非纯血统巫师被羞辱,我就觉得很生气。我很想以我自己的力量去对抗这些事情,然后我就看到治疗师人手短缺的报道,我就在想也许我可以朝着这一个方向发展。”
“纠结是很正常的,你还很年轻,我在你这样的年纪时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她抿了口茶,“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说的事情只会愈来愈多、愈来愈危险。如果你想帮助别人,治疗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莉亚,我必须提醒你,治疗师的工作可是比解咒师辛苦百倍,虽然你符咒课的成绩对它会有帮助。”
她接过庞弗雷夫人递给她的小单张,继续听她说。
“所有治疗师必须要实习三年,而所有人都想去圣芒戈,所以竞争十分大。而且,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你将会更辛苦。如果你真的有兴趣,那么我可以替你写一封信给驻院医师,让你跟着她工作一天,看看那边的运作。你再好好想想吧,不用急着做任何决定,还有很多时间呢。”
莉亚跟庞弗雷夫人道谢后,便拿着一叠资料出去了,最后她还提醒莉亚她的的兴趣向梦想也不应该轻易放弃,所以顺带连解咒师的小本子都塞给她了。
她走出城堡,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再施了保暖咒、防风防雪咒,然后慢慢地把資料翻出来看。
可是,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个结论,脑海里卻是不停有个人影出来蹦跶一下,最后她只好趴在桌上发呆和叹气。
爱情和事业,对于十六岁的她,统统都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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