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清冷万人迷总被觊觎(快穿) > 12、听说陛下觊觎我(十二)
    西厂提督看似煊赫一时,其境遇却如临于悬崖之上,所得皆如泡沫般易逝。父皇本来极为重视李正玉,视她为未来之肱骨,如今,是迁怒于她吗?


    不过现在自己上书试图改变父皇的想法恐怕是火上浇油,不如先观望一二,金銮殿上衮衮诸公绝不会坐视东西二厂重启。


    为了让先帝取缔东西两厂,士大夫们实在付出了太多东西,如果前辈取得的政治成果轻而易举便被破坏,他们不可能不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黑冰台本身已是悬于他们头顶之上的利剑,现在皇帝想直接把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如果不上书反抗,那简直就是引颈就戮。


    他虽不能冒头,却能在暗地里推动一二。如果群情汹涌、物议沸腾,父皇未必不会采纳谏言。


    李正玉归家之后,最先迎来的便是父亲那双哀恸中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睛。


    他拦住想要询问李正玉南下情形如何的家人,将她带到书房,沉默许久,问道:“怎会如此?”


    比起担忧亦或是愤怒,他内心深处其实是疑惑与不敢置信居多。万事万物的发展与演进自有其路径与章法,但现在事态的发展情况他实在是看不明白。


    他知道李正玉一定为改变皇帝的想法做了许多努力,他没有办法去责怪自己的孩子,只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正玉沉默了,她并不想欺骗原身的家人。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愿望吗?你不应该就此放弃才对,为父也会上书,绝不会坐视你前途难料。”


    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向来都是“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李父怎么会愿意李正玉去泥地里打滚,做一把随时可能被帝王舍弃的刀呢?


    应付完父亲,李正玉又被老师叫去一顿训斥,称自己没有李正玉这样的学生,最后又拍着桌子说自己绝不会放任陛下这样胡来。


    因为李正玉曾经极为正面的形象,朝臣的炮火大多集中于李炳一人,有些性情刚直的甚至直言朱庭瑄是“昏君”,却基本上没有对李正玉多加指责。


    直到二皇子朱佑瑭注意到了朱佑辉待李正玉的不同。


    在他看来,朱佑辉与李正玉关系匪浅,如果李正玉成为西厂提督,对他夺嫡是极为不利的。


    因此,朱佑瑭那一系的官员在他的指挥下,不仅上书请皇帝收回成命,还对李正玉进行了一系列的攻讦,言她逢迎媚上、没有读书人的脊梁,是大新之耻。


    李正玉自然能够分辨出那些递折子骂他的官员都是谁的人,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二皇子。难道她天生与这个人犯冲吗?


    朱庭瑄大怒,将折子都打了回去,又将朱佑瑭叫去训斥了一通。


    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这么愚蠢?


    李正玉可以是任何人的人,但绝对不可能是朱佑辉的。朱庭瑄结合已知的信息,一瞬间就明白了朱佑瑭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一气之下将朱佑辉和朱佑瑭都禁足了,又将朱佑辉封为襄王。


    没有了碍眼的人的打扰,李正玉风风火火建立机构,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她格外注重谍报系统的建设与完善,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点点细枝末节都有可能左右战局的走向,她原世界的国家自开国以来就有重视用间的传统,她准备给新朝也培养培养这样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她会想办法将这股力量紧紧抓在自己手里。李正帆在战场上拼杀不易,她也该帮帮他才对。


    她还遣人去搜集齐成玉的黑料,没想到只找到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算不上是把柄。怪不得是剧情中的炮灰呢,连做坏事都做不到点子上。


    在李正玉没有回来之前,齐成玉既不派人来接李蔓瑛,也绝口不提和离的事,似乎有暂时将此事搁置的意思。


    李蔓瑛听了李正玉临行前让她放心在家中待着的话,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时刻担忧着。


    直到李正玉顺利从南边回来,又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成了令大小官员闻风丧胆的人,虽然还不至于到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地步,但也算是凶名远扬了。


    她每每听到自家兄长的消息,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李正玉网罗编造了许多黑料逼齐成玉低头,不然就去诏狱里走一遭吧。她可没有什么必须按规矩行事,不要随意污蔑人的包袱,对其他人她还能保持一些最基本的操守,但对齐成玉,呵呵。


    她只在乎能不能尽快解决此事,让女主安心。


    在一个有些炎热的午后,李正玉率属下来到宣平侯府,以极为粗暴的手段破门而入。


    通报?有什么可通报的,他们是来拿人的,不是来做客的。


    齐成玉早就知道了李正玉这几个月以来的事迹,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他自然是不愿意与李蔓瑛和离的,李蔓瑛占着他正妻的位子,不仅可以用来应付父亲母亲,还能让他能顺理成章地与李正玉保持联系。


    李蔓瑛到底有没有告诉李正玉自己对她抱着那样的心思?她是来为受了委屈的李蔓瑛出气的,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妄念之后觉得恶心?


    “我只是有些冷落了她。”齐成玉道,“我会亲自去李家向巧巧道歉,哄她回来。只要她愿意原谅我,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虽然李正玉来势汹汹,但他觉得他们二人此前关系一向很好,并未有过龃龉,如今她来质问他,可能只是心疼妹妹。


    “那便写和离书吧。”李正玉眉眼冷淡,“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商量的吗?”


    她摆摆手,示意属下将齐成玉围拢起来。


    她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并不是多么正式的装扮,却比曾经多出了许多淡漠与狠厉,站得近了,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身上隐隐透露出的煞气与血腥气。


    如果说曾经李正玉像是花枝上的堆雪,清冷却又柔软轻盈,现在的她就像是积蓄了万载的寒冰,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寒冷与畏惧,只是一记眼刀便能令人冰寒彻骨。


    齐成玉想到近日有关她的种种传闻,只觉得披散着头发倚在榻上带着淡淡笑意手捧书籍的李正玉,似乎是另一个时空的她。


    那个在打春宴上含笑回眸,惊艳了满园春色的身影渐渐与眼前浑身血煞之气的人重合,让他没有心情再去想李蔓瑛的事。


    他们二人,也曾有过相谈甚欢的曾经,也曾有过推心置腹的时刻,为何竟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带走。”李正玉挥了挥手,想到女主上辈子在后院之中受的苦,打算给齐成玉松松筋骨。


    “我的儿啊!”宣平侯夫人匆匆跑了进来,眼中含泪,身后跟了一众仆从。


    李正玉觉得有趣,用眼神示意属下给她让开一条道,看她像老母鸡一般将齐成玉紧紧护在身后,一边维持着侯府夫人的姿态,一边泪雨凝噎道:


    “宣平侯府与李家可是姻亲啊!我自认待巧巧不薄,平日里像对待菩萨一样将她供着,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掏心掏肺。怀瑾是什么样的人,贤侄你难道不清楚吗?不要说他没有错,纵使是他有错,以你我两家的关系,你也应该为他遮掩才对。”宣平侯夫人以手拭泪,字字泣血,“现在竟不知到底是结仇还是结亲啊!”


    “夫人说得很好。”李正玉轻笑。


    宣平侯夫人见有了转机,正待再接再厉,又听李正玉说道:“下次不要再说了。”


    李正玉用右手轻拍左手手背:“把人带走。”


    宣平侯夫人暗恨宣平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在家,她知道绝不能让李正玉将人带走,本来没有罪的人,去诏狱走上一遭也要有罪了。


    她虽是诰命,作为侯府夫人,平日里也受人尊敬,此时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人难道不怕我告到太后那儿去吗?”她声色俱厉道,此时也顾不得侯府夫人的体面了,将簪子摘下来握在手中。


    当今圣上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即便是亲生,太后也断没有动辄插手前朝事务的道理。李正玉闻言只是冷笑,觉得他们二人母慈子孝,自己则颇有些小人得志、陷害忠良的意味在里面。


    前世的时候,李家败落,李蔓瑛没有了半点儿世子夫人的体面,吃穿用度皆受到苛待,动辄便被罚跪,连腿都在冰天雪地之中跪坏了,还不到四十多多岁便已经卧床不起。


    齐成玉厌憎她,可为了自己的名声,始终不愿意直接将她休弃。


    他可能想不明白,平常人被这样磋磨大概早已经死了,为什么李蔓瑛偏偏这样顽强?


    还有宣平侯夫人,李正玉冷眼看向她,这个人整日拜佛,看似一副慈悲心肠,实则心如蛇蝎,拜的是自己的欲望,求的是心安。


    心安,再心安理得地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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