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璞抱的很紧,肖远洋觉得手臂有些生疼,但是怀里的人一抽一抽的,他只好把脑袋放在林璞头上,含含糊糊地说:“你来干什么呢?你来不容易,回去就更难了。还得被关紧闭好几天……”
林璞抬头看着这人,久别重逢没有几句感人的话就算了,怎么脑子还是那么的理性,只想着自己好不好来去自如。
她放开肖远洋退后道:“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我都克服困难来看你了。”
肖远洋没回应,深手抬起林璞地下巴低下头吻了过来,贴到林璞的唇的时候,林璞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大抵表示为这个答案的满意。
但是只是浅浅亲一下。肖远洋抱住林璞,两个人的体温融合在一起:“我只是心疼,你回去被关禁闭跟我被绑架也没什么区别。”
林璞不服气,回应道:“瞎说,我来见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说罢林璞抬头看着他,心跳飞快,又仰头要去亲他,但是肖远洋嘴唇微启,垂下眼帘,却扭头开去,用手捂住她的嘴,说没刷牙。
林璞笑道对他的手心呵气:“你是说我,还是说你?”
肖远洋有一点小洁癖,不想围着这个究竟是谁在披风戴月的话题转,亲吻她的脸颊做补偿:“你什么时候来的?”
“六点多吧,想着你能顺利回来,就在这里等等看。”说罢一手牵着肖远洋回去拿落下的孤零零的箱子,边走着还打了个呵欠。
肖远洋脚步一顿,看向林璞:“所以你没睡觉就一直在机场吗?”
林璞主动接过箱子,不给他拿,知道他手被割伤了,刚才是有些激动,现在不一样。
“我本来也睡不着。”林璞笑了笑含糊道:“而且在机场过夜也没什么,我有经验。”
肖远洋觉得不管是多么有经验,一个女生在机场独自过夜总是不好的,开口就又要对林璞进行教育。
这时候liam远远的看到老板,人个子高,就是显眼。跑了过来,看到一人跟老板笑着顶嘴,一时间有些空茫。肖远洋看助理不知道说什么好,爽快给他们介绍:“这是liam。liam,这是你嫂子。”
liam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一直给老板订花的人。就要脱口而出的问好时,林璞不好意思地鼓腮帮子拆台:“你好liam,我还是单身。”
肖远洋跟着王翦一起去医院复查和补疫苗,就让liam带着林璞去办公室休息。
林璞跟着助理上了电梯,被助理送到了肖远洋的办公室。办公室外的人可能她当作客人,并没有好奇地打量她。
一进门,林璞看到了花店每周送来的花束正插放得好看的在办公室的入门处。以前她只在店家给自己的照片里面看到每周的花束是长什么样的,现在它们就在面前,林璞往前嗅了嗅,很香。
以前一直在视频中看到的场景现在一一真实还原在自己眼前。
林璞伸手摸了摸之前看到他推荐好用的咖啡机,就放在办公室一旁水台上。有时候肖远洋休息,找自己讲话的时候,他都在这里冲咖啡提神。
她又走到办公桌边,看到了放在办公桌上自己之前给他求的黄玛瑙手串。桌上随意地放着前两周她跟肖远洋提的书,还没拆封。
她脑海飞速地闪过自己这两年跟肖远洋在视频会议室中的每一刻每一分,他是在这个办公桌上跟其他人远程会议的,还有小边几上几条小鱼小虾舒舒服服地在自己想过要种的水草箱里游泳,旁边放着自己托林助理给他的单枞老树茶叶。
还有自己那天跟他冷战后,肖远洋让他看了一个下午的风景。
当王翦在助理的提示下进到办公室,林璞并没有在办公室的小房间里休息,而是拉了椅子坐在落地窗边,静静地看着风景。
林璞意识到人进来,回头看了王翦,又转头看着风景:“王翦,你说新加坡怎么样?”
王翦静静走到林璞身边,也看向窗外的风景。想起了当时在视频里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璞姐,远洋去开了个小会,一会他就过来。”王翦想着,那个人是怎么回事,离开工作一会会死吗?
林璞没说什么,只会了一个“嗯”。
王翦试探着看了林璞一眼,又快速的看向窗外,说到:“你可别在他还没出现就感动哭了,他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我又要挨他教育。”
林璞吸了一下鼻子,笑道:“胡说,他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是啦,但是他是个老古板啊!
“要不我再带璞姐亲眼见证一下我们肖总的宏图伟业?”
“好!我们走。”
等到肖远洋赶往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群汉子围着林璞和王翦讲话。
好家伙!人没有好好在办公室补觉就算了。王翦还把人带到了港口!肖远洋心理已经给王翦记上了一功。
林璞穿着小裙子,坐在系缆桩上,脑门上带着黄澄澄的安全帽,被一人的话逗着笑得两腿乱晃了起来。
新加坡在热带,无论四季,下午的太阳都是让人晃眼,不远处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肖远洋心中暖如烈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翦最先发现肖远洋,朝他耸肩示意。林璞紧跟着也看到了他,站起来伸出手臂朝他挥手:
“肖总,快过来!”
林璞坐在车上,听着肖远洋的“谆谆教诲”:“港口那个地方那么危险,那些货柜车穿梭来去,货柜码放得那么高,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不小心你人被装进哪个货柜卖到哪里都不知道。而且你坐在那里不小心掉下去海里怎么办?以后谁带你去都不可以去。”
哼,你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去,王翦和门卫都没说什么。
林璞调皮道:“包括肖总吗?”
肖远洋简直哑口无言,开口道:“包括我。”
林璞扑哧地笑着:“那请问这位危险人士要带我去哪里啊?回公司吗?”
肖远洋无奈叹气,反正港口没有带路一般人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遂放弃。趁着红灯在她手掌亲了一下:“不回去,行李我已经放在车上了。我们回家睡觉。”肖远洋冷哼道:“让你在办公室的小房间睡一觉,结果你跟着王翦跑到港口去了。”
林璞觉得港口的工人挺有意思的,不过人家现在有意见,要顺着毛缕。
林璞是个喜欢洗澡的人,洗好澡整个人香香的,干干净净。
林璞坐在床上看综艺节目,肖远洋还帮自己吹头发。感受到身后的肩膀和温热的体温。即使风筒吵闹,即使节目欢乐,但是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的困意上浮,坐着林璞就睡着了。
肖远洋看怀里的人松垮了下来,关了风筒把人抱到床上。虽然许久没有碰过的人,但是抱起来清瘦了一些。肖远洋仔细帮她掖好被子,窗帘拉上,关了灯,也躺上了床。
显然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屋里非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偶尔外面响起的鸟鸣声。
肖远洋看着林璞的脸,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是又怕吵醒她。鼻尖都是她淡淡带着潮气的味道,虽然跟自己用的是一样的香波,但是在她身上就特别香。
“你都过来了,叫我怎么舍得放你回去。”
最后,肖远洋低头在林璞额头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睡了不知道多久,林璞在梦中看到了自己。
她在自己的家里,空旷旷的。婉琪轻轻跟自己说爸妈现在都走了,让自己不要难过,一个人要好好生活。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非常轻松。
自己把屋子收拾干净,把冰箱里的食物都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打包好扔进垃圾桶。
然后把东西拿出去扔了又回来,拉了电闸。
林璞静静地看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地从有一丝斑白的头发变得乌黑。眼角的皱纹也随着化妆刷的扫动渐渐消失。
镜中的人回头看到了林璞,对着林璞说:“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呢。”
林璞抓住自己的手,焦急说到:“你不可以走,你还有朋友啊。”
“林璞”看着她,抬头想了想,笑道:“他们会理解我的,毕竟我好辛苦啊。我一直都觉得活着好没意思,或者说我为什么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根本就没有人需要我不是吗?”
“林璞”拖着她往前走,即使林璞用力的反抗,但是她还是被拉到了窗台,被按在了栏杆边。
林璞害怕。她看着楼下,可怕的高度让她惊呼。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心疼的万箭穿心。
“林璞”讪笑道:“你看你,样貌平平,也毫无成绩。连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了,只能一直被爸爸妈妈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以前再怎么努力有什么用,你在这里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林璞”用力的把她的头按向悬空的栏杆外,恶狠狠地喊道:“像你这样的人,你想要的得不到!已经没有任何人需要你!你也没有任何寄托!你孤零零一个人,你不是活着等死吗?现在你把爸妈送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不去死你还活着干什么!”
林璞用力的挣扎起来,她用尽全力地抗拒。
不是现在,她现在不能死去。
她已经远渡重洋来找自己的爱人,而还有朋友在等她回去,她还有工作要做。
她有寄托,她有想做的事情,她有要完成的目标。
她有要去爱的人。
林璞挣扎着反抗,一个用力,两人身体翻了个身。林璞掐紧了“林璞”的脖子,哭着说道:“如果你活得那么不开心,你就去死吧!”
她用尽全力的掐着,身下的人挣扎,挣扎,最后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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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林璞突然从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衣服。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奔向地上打开的行李箱。不断地翻找自己的药,她明明记得就藏在衣服口袋里面的。
肖远洋听到房间的响动回了房间,刚想开口问林璞要吃什么,就看到她慌乱地翻东西。
林璞转头看了门口的肖远洋。她头发散乱,脸上全都是眼泪,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肖远洋快步走向她,跪在她面前。
林璞咬着嘴唇,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肖远洋见状,心理猛地一跳,捧着林璞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对比在机场的浅浅一吻,这个吻如疾风骤雨一般,粗暴地伸进温暖的口腔中舔舐,缠得林璞无处可逃。
肖远洋急不可耐地说:“别说话,只想着我。”
已经入夜,只有轻轻的咗吸声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月光透过玻璃印在地上,堪堪够到床沿,而滑落到地上的一角床单,接住了这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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