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夙钰答应得那么爽快,徐凌鹤反倒问他:“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夙钰用地点头,手里还抓着一缕徐凌鹤的头发,有些迫切和急不可耐。
快点吧,快点吧,不就是睡一觉,忍一下就过去了,他现在好难受,身体痛得快要裂开,夙钰神情着急起来。
徐凌鹤幽深的眼眸凝视着他,语气听起来有些喑哑:“知道结道侣意味着什么吗?”
那声低哑地询问闯入耳中,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徐凌鹤,懵然无知道:“意味着什么?”
结道侣不就是结婚吗?
徐凌鹤看这个小骗子什么都不懂,告诉他,结侣意味着天道的见证,意味着你要跟你的道侣要分享气运,结下血契,立下誓约,生死与共,直到你身死道消的那一天。
若是世家结道侣,会举行大典,声势浩大,昭告天下,而这个流程也非常繁琐,会下聘书、礼书、迎书,三书六礼迎娶道侣,所以在修界,对修士来说结侣是一件人生大事,不能轻易许诺。
夙钰似懂非懂,问出了最关心的一句:“那以后可以解吗?”
结道侣不就意味着结婚,那结了婚总可以离吧。
徐凌鹤手落在夙钰的脸上,顿了一下,听到这句话他没什么表情:“可以。”
得到这句话,那就没问题了,夙钰彻底安心,他迫不及待答应,往前凑,湿热的气息拂在青年脸上,徐凌鹤按住他的手,低声说:“不准反悔。”
“我不反悔。”夙钰哼哼唧唧道,头晕的不行。
见到少年全心全意信赖自己,徐凌鹤垂下眼眸,脸上落下一层阴影。
修界从来都是厮杀掠夺,从小到大,他都是孤身一人,从没想过结道侣,但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徐凌鹤眼中毫不犹豫袒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他弯唇笑了下:“我非君子,也不是好人。”得到的东西,一定会掌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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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契是个非常麻烦的过程。
徐凌鹤让他伸出手,夙钰就乖乖伸出手,看着徐凌鹤割开他的手指,一缕殷红的血流下,变成了一条血线,飘浮在空中。
随后,眼也不眨一下,又割开了自己的。
夙钰看到了青年的年龄,他知道徐凌鹤肯定比他大一点,没想到居然大了他六岁。
想他刚满十八岁考上大学,还没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眼睛一闭就穿越了。
这个年龄差,好吧,也能接受。
等到结契者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徐凌鹤见到夙钰不自然地别开头,笑了声。
这个结契的流程怎么跟扒马甲一样,夙钰头昏脑热,脸色发红,完了,真名也暴露了,恨不得缩回兔子洞里,他支支吾吾说出自己的名字。
徐凌鹤唤出他的名字:“夙钰。”
双目对视的瞬间,夙钰挪开眼,假装听不见,心里抓狂,魏钰名字也不全是假的,至少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徐凌鹤倒也没难为他,继续完成这个血契,等那两条血线交缠在一起,融合成一滴血没入眉心,夙钰眨了眨眼,好像并没什么感觉。
等结完血契,立下誓约,总算可以进行下一步。
徐凌鹤就算受伤了,力气也比他大,除去身上的衣服,他将夙钰抱入水中沐浴,水潭中居然是热乎乎的泉水,夙钰拂了拂水,把自己洗干净,全程都背对着徐凌鹤,现在坦诚相见还是有点负担。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切只是为了活命。
第一次,难免紧张,不要怕,但越想,脑中越会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见到夙钰脸都快埋进水里了,徐凌鹤把他拉出来,夙钰被水汽熏得发晕,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徐凌鹤,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他看着青年俊美无双的脸,沾了水之后,好像更好看了,夙钰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他在诱惑我。
完了,自己是不是不太直。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稀里糊涂抱到草地上,干净的衣衫虚虚掩着身体,他听见徐凌鹤说:“双修还需要功法。”
修界的双修会辅助功法,这样才能相得益彰,精进修为。
夙钰晕乎乎地问他:“你不会吗?”
徐凌鹤也没想过会有结道侣的一天,他从前忙着四处奔走,根本无心弄这些东西。
夙钰哦了一声,然后徐陵鹤让他打开储物袋,夙钰不解地看着他。
然后才想起来,对哦,当初不是为了刺杀这个人,在月楼的时候,弄了迷药和一堆春宫图,那些图上有双修密法。
夙钰全部拿了出来,头埋得越来越低,这些图册,制作精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派上用场。
他磕磕绊绊,跟着徐凌鹤努力记图中的功法。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小册子落到草地上,无人问津,他望着一览无余的天空,侧过头,尽管知道这个小秘境就只有他们两人,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
幕天席地,这个人怎么也没什么羞耻感,夙钰感觉自己被一团冷雾包裹着,什么也看不清,只剩下无序而浓重的世界。
额头相抵,神魂交融,修士广袤无垠的识海不断朝占据而来,非常霸道。
夙钰忍不住外躲,躲不过就挣扎起来,他忍不住想这是什么新型的躲猫猫游戏。
耳边全是水声,他迷糊地睁开眼,伸出手,摸到一手的汗,眼睛里好像出现了星星,一晃一晃的。
很快,有水砸落在他脸上,夙钰呜咽了一声,难道秘境下雨了吗?
……
……
徐凌鹤随心所欲,放任他的手掌一寸一寸丈量身下的肌肤,衣下堆叠的是欲/望,是野心。
此刻,他心里全是他想要这个人,不仅要了,日后还要寻找可以修炼的药材,给他淬炼体质,谁也别想夺走。
少年不停地流泪,他跪吻上去,好像听见花开的声音。
是春天的第一朵花。
……
……
夙钰半梦半醒,意识昏昏沉沉,做了一个冗长梦,梦里他好像一叶孤舟,四周都是潮浪,不断向他淹来,身体不受控制,被什么东西越缠越紧,快要喘不过气。
他想甩掉这种感觉,眉眼都是皱起来,嘴里含糊地嘟囔。
很快,一双手替他拨开汗湿的乌发,指腹反复摩挲泛红的眼尾,夙钰艰难地眯开一条眼缝,眼睛酸涩,想躲开那双手,随便扯起一件衣袍就把自己闷在里面:“困,我想睡觉。”
没一会儿,又被扒了出来。
草丛间的紫花盛开得更娇艳了,水雾氤氲,弥漫着湿润的气息,灵气汇聚成一股涡流,又形成新的灵眼。
夙钰已经分不清时间的流逝,身体有种很深的疲倦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后面全没记忆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夜幕低垂,满天星斗,偶尔划过几道流星,四周非常安静,听不见虫鸣声。
夙钰坐起身,草下垫着徐凌鹤的衣袍,身体是暖和的,身边燃着取暖的火堆,火柴溅起的毕剥声响个不停。
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想起来去沐浴,身体黏黏糊糊地不舒服。
徐凌鹤披着单衣,屈膝坐在一边,披散着半湿的发,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在把玩手中的储物戒,衣领微微敞开,脖颈下方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芦苇荡边,有绿色的流萤在飘舞,月色朦胧,水潭波光粼粼,银白的月辉仿佛落下的白霜,美丽又纯洁。
这里就像一个圣地,没有任何危险,连妖兽也没有。
夙钰愣愣看着他,好像很少见到徐凌鹤慵懒随意的模样,他才看了一会儿,青年就注意到他,起身朝他走过来。
旁边是一汪小潭,这几步路是徐凌鹤抱他过去的,一路托抱着他,没松手。
双修后,他现在浑身发烫,修士的阳元对凡人而言,无法吸收,只能慢慢梳理,好在他体内那股灵力终于停歇了,不再蛮横,让他生不如死。
热水漫过肌肤,夙钰泡在水中,彻底松懈下来,身上的疲倦也缓解了,他的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
困了。
夙钰趴在徐凌鹤身上,气色红润,水洗后非常舒服,他闭着眼睛,任由徐凌鹤抚摸过他的眉眼。
洗好后,徐凌鹤将他带回岸边,给他穿上衣服,系好衣带,夙钰还是蔫蔫的,骨子里发软,腿也没力气,他仰头看着夜空,慢吞吞道:“我肚子痛,腰也痛。”
徐凌鹤把他抱过来,伸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中:“是你太瘦了。”
夙钰鼻尖都是淡淡的冷檀味,他穿着徐凌鹤的衣袍,不满地撇下嘴,以前每天啃青菜萝卜,能长好身体才怪。
徐凌鹤抱着夙钰的腰,掂量一下就知道少年的身体过分瘦削,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
骨节分明的手停在他腰间,夙钰以为他又想来了,慌乱地拨开他的手,头皮发麻:“等、等一下,别动。”
这种事就不要卷了。
呜。
休息一下吧。
继续下去他真的会累死。
看见夙钰惊恐的神色,徐凌鹤只是替他揉了揉肚子。
在安静的夜空下,夙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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