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卧室里。
隔着两扇门, 哪怕隔音再不好，也有些效果。
许知皱眉，才要奇怪齐窈窈的反应, 下一刻，就认出了外面跟妈妈吵架的第二个声音，好像是……
齐楠？
这么一想，许知瞬间明白齐窈窈为什么这样做了。
这大小姐还以为她不知道两人家长的事。
大人在感情方面的事，她们小孩不方便干涉。
何况她知道她妈妈在面对齐楠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就像她前段时间那样, 明知道不可以，又控制不住, 不见面还能勉强如常, 一见面就溃不成军。
只是她比她妈妈幸运。
窈窈和齐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在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许知就不担心了, 只是她装作不知道，低头看一脸慌里慌张的齐窈窈, 慢条斯理问道：“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齐窈窈把许知压在门上, 却没注意两人这会儿的姿势, 只是专心听外面的动静。
好像不吵架了，在讲话。
只是隔音效果又好起来了, 压根听不清楚在讲什么。
反倒是许知的心跳声, “砰咚砰咚”响在耳边。
齐窈窈才这么想，就听到了许知的问话, 她愣了下, 抬头看。
就对上许知低头看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
齐窈窈大脑一片混乱, 心想这我要怎么解释？！！
说现在在外面跟你妈妈吵架的是我妈妈。
我之前说我妈妈看上的那个贤惠知性的阿姨，就是你妈妈……
真要把这话说了, 就等于把天给捅了。
齐窈窈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许知，思量着说：“我，我想你了，在外面有、有点害羞……”
许知轻抬了下眉，也不知信了没有。
但她随即就说：“但你没亲啊。”
齐窈窈：“……”
要亲还不简单，齐窈窈二话不说双臂勾住许知的脖子，踮脚亲上她的嘴巴！
柔软的唇瓣相贴。
许知不禁跟她大眼瞪小眼。
而齐窈窈就字面意义上的亲着，心思全在外面，竖起耳朵认真听动静。
动静好像小了。
妈妈走了吗？
齐窈窈胡思乱想道：妈妈这些天心情那么差，该不会是因为跟知知妈妈吵架了吧。
可是……
根据妈妈之前给她灌输的爱情观来看，她妈妈是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渣女啊。怎么可能会因为知知妈妈，变得那么情绪化呢？
许知早知道齐窈窈走神了，也知道她为什么走神，心知肚明中，伸手抱起起齐窈窈的腰让她省力一点，然后嘴唇贴着低声讲话：“就这样亲一下吗？”
齐窈窈回过神，一声“啊？”刚要出口，嘴巴一张，许知的舌头先塞了进来。
她“唔”了一声。
而同一时间，外面传来了开锁进屋的声音。
齐窈窈吓得心里一紧，双手勾紧。
许知真切感受到她的紧张，不知为什么，不厚道的在心中腾升起一种禁忌感。
很刺激。
尽管不合时宜，却让她很动情。
进屋的不止周为香一个，身后还跟着齐楠。
周为香心情很乱，她没换鞋，也没有发现玄关处的两双鞋子，不过，一抬眼，她就看到了桌上两碗还没有喝过的绿豆粥和完整的两块蛋糕。
心头顿时一跳。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立刻转身，把齐楠往外推。
齐楠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喊：“香香！”
卧室里的齐窈窈清晰地听到这一声，想起什么，整个人一抖，瞳孔瞬间放大！刚好许知的舌头舔到她的上颚，她一声轻哼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发出。
一出声，齐窈窈就吓到了，立刻想推开许知。
许知却没同意。
声音太轻，外面两人光顾着推拉了，没听见。
许知却搂紧手中细细的腰，增加唇舌含弄舔吮的力度，把齐窈窈亲得花枝乱颤，呼吸也紧张急促起来。
周为香已经向女儿坦白过自己跟齐楠的事，也以此为鉴，希望对方知道现实的残忍后跟齐窈窈分开。
既然都这样了。
她更应该以身作则，跟齐楠断个彻底。
而不是对方低下高贵的姿态，卖个惨，示个弱，就又心软把人放进来。
“你先回去。”周为香对齐楠说。
齐楠皱眉，不是才同意她进来吃个晚饭再走的吗？
怎么又临时反悔！
齐楠刚要说，就见周为香眼神往旁边示意，她顺着视线看去，看见桌上放着没吃过的粥和蛋糕。
粥冒热气，而蛋糕冒凉气。
一个从锅里盛出来，一个从冷藏柜里拿出来，时间看上去都不久。
窈窈今天跑这里来了？
齐楠想起对方这几天奋斗的劲儿，皱了下眉。
又来补课？
这么久了还没把人追上？
齐楠眸色凉凉的，她看向面前把自己往外推的人，心有不甘。
她好不容易才进了门，凭什么要给两个小崽子让道？谁能保证她今天出去了，以后还能再进来？
都想直接喊女儿出来。
但看到周为香紧张又紧绷的神色，齐楠到底是留有余地，只在沉默片刻后，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前。
周为香踉跄两步，很仓皇地被拽进了齐楠怀里。
对方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冷香，周为香原本抬起要抗拒和推开齐楠的手就僵在那，没办法真的把人推开。
齐楠察觉到她的顺从，眼底的冷然柔和下来，她低下头，红唇轻轻擦过周为香白皙秀气的耳廓，低低说道：“我今天可以走，但你以后不准挂我电话。”
周为香垂着眸，没有说话。
齐楠见状，改口威胁：“不然我就在孩子面前亲你。”
周为香脸色一变，立刻推开她一些，漂亮的圆眸怒瞪，“你！”
齐楠盯着周为香看，把声音压得很低，那双从来理智无情的眸，此时却藏着势在必得的占有欲，她说：“不信你可以试试。”
周为香不敢试。
她知道齐楠这混不吝的性子，绝对说到做到。
她因为两个孩子在卧室里，瞻前顾后，投鼠忌器，现在又被齐楠锁住身形，失了先机。
她只能退让，答应说：“好，我不挂。”
闻言，齐楠多日来紧蹙的柳眉终于舒展开，但看到周为香紧抿着嘴一脸不得不妥协的神色，心里又一涩，她哪里见过香香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齐楠犹豫着，轻声解释：“香香，我不是在逼你。”
周为香不想听她要走不走说这一大推，推搡了一下，用气声说：“赶紧，回去。”
齐楠迅速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周为香震惊，她被气到，立刻抬手要擦。
齐楠却又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另一只细手腕，“我没涂口红，没留印子。”
又怕真惹恼她。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周为香，说道：“我走了。”
周为香：“赶紧走。”
周为香在齐楠走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走进厨房喝了两口水，差不多平复好心情后，她出声喊：“知知？”
卧室里两人的亲吻已经结束了。
但还保持着许知靠门，怀抱齐窈窈的姿势。
两人“各怀鬼胎”，都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其实什么也听不见。
只小小的窸窣了一阵，接着就是防盗门关上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周为香喊许知。
许知扬声应：“妈妈。你回来了？”
“是，回来拿个手机充电器。”
许知轻拍齐窈窈的肩，示意她起来，一起走出去。
齐窈窈却看着她使劲摇头，后知后觉地心虚又慌张，妈妈之间的事暂时不管，那她跟知知呢？
她现在感觉嘴唇热乎乎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亲肿了。
万一被阿姨看出来怎么办？
万一阿姨以为她带坏知知，认为她像狐狸精一样没安好心，故意在高考前勾引知知谈恋爱怎么办？
许知看出她的害怕和担忧，低头贴住她的额，轻声安抚：“你大大方方走出去，我妈妈还不会怀疑什么，你遮遮掩掩，不就告诉她我们有问题吗？”
齐窈窈这会儿脑子全是浆糊，转不动，听许知这样说，似乎有道理。
卧室门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周为香挎着包，手里正收拾充电线，听到动静回头看。
先看到女儿，然后看到女儿身后的齐窈窈。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微微笑着，但在看见齐窈窈身上穿着的是女儿的衣服时，表情还是没控制住地僵住了。
齐窈窈也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看见自己穿着什么时，她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无法思考。
半晌，她才白着脸，手指无措地绞着衣摆。
还是周为香情绪调节能力快，她不自然地微笑着打招呼：“窈窈来了啊。”
“嗯。”
齐窈窈六神无主，应声的是许知。
许知解释说：“马上就高考了，三模窈窈发挥失常，成绩不太理想，我说再辅导她两天。”
周为香：“原来是这样。”
齐窈窈这时也终于在天崩地裂中回过神来，她小媳妇一样紧张地揪着许知的校服衣摆，对着周为香说：“阿姨好。天，天太热，回来路上出了好多汗，我就借知知的浴室洗了个澡。”
周为香应声说没事，其实也反应过来了，窈窈一个人换了衣服算什么，知知不还整整齐齐穿着校服吗？一点儿都没乱。
两个都还是孩子，交往尺度顶多就亲一亲。
不可能做其他什么。
退一万步，窈窈被齐楠耳濡目染可能性观念开放些，但知知是她女儿，她很清楚，绝对不会随便乱来。
何况知知跟她说过已经和窈窈断了。
那就不可能再有什么。
周为香说服了自己，笑着说：“最近这天气是很闷热，复习的时候记得开个空调啊，可别中暑了。”
齐窈窈被知知妈妈这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和态度感动了，鼻子有点酸，连忙点点头，“嗯嗯！！谢谢阿姨！”
“快吃完饭吧，我看粥都已经凉了，先吃完再复习。”周为香说着也把收拾好的充电线放进包里，再对许知说：“妈妈走了啊。”
许知叮嘱：“不要喝太多酒，明天又头痛。”
周为香被女儿管着，感觉很窝心，笑着答应：“嗯，妈妈知道。”
周为香不用换鞋，离开时把门关上。
齐窈窈等她一走就感觉腿软了，一把抓住许知。
许知扶她坐下，又故意笑话她：“胆子这么小？那你怎么敢跟我告白的？”
齐窈窈说：“这是丑媳妇见公婆，当然很紧张了！”
许知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说：“丑媳妇？你要是丑了，这天地下哪有‘漂亮媳妇’？”
齐窈窈微微嘟起嘴，但对许知的奉承相当受用，她深吸一口气吐出，再抬手拍拍胸口：“刚刚可真的要吓死我了。”
“真那么害怕？”
“嗯。”齐窈窈忙点头，刚想说什么，又立刻打住，抬头看许知。
许知已经端起了粥碗，见状看去，“我脸上有什么吗？”
齐窈窈摇头，有点犹豫，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知知，你，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许知：“听到什么？”
“就是，就是刚刚阿姨在外面好像跟人起了争执，你有听出是跟谁吵吗？”
许知心想小公主又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回答说：“没有。”
想了想，又说：“大概是跟上下楼的邻居吧，偶尔也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起口角。怎么了？”
齐窈窈听许知这样说，彻底松了一大口气，也拿起勺子舀粥，一边快速说：“没怎么，只是阿姨那么好的脾气，怎么也会跟人吵？肯定是对方的过错！”
许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而齐窈窈低头喝粥，一边庆幸知知没发现，一边又想：香香？
这称呼她印象可太深刻了！
早在生日那晚……
原来妈妈跟阿姨那么早就在一起了吗？
妈妈是爱而不自知，才在后来知道她要追知知的时候，说那些不负责的话？
还是说。
今天来纠缠阿姨，也只是妈妈跟情人拉扯玩玩的手段之一？
可是妈妈又是怎么跟完全没交集的知知妈妈认识的呢……
等等……
没交集？
不！
齐窈窈忽然想到，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她们两个上的大学是同一个，说不定她们妈妈俩以前就有过一段！！
是初恋？！
齐窈窈心理活动简直丰富到上天入地。
但因为在埋头喝粥，没被许知看出来一点。
而许知只安静地喝着粥。
她并没有因为妈妈撞见自己带着齐窈窈回家而感到棘手，事实上，她是带窈窈进家后，才看到妈妈发来的微信。
她既然已经答应跟窈窈在一起。
妈妈这边，她就没想过要瞒。
晚上的复习效率很不错。
齐窈窈看知知又给自己讲题，心里很美滋滋，但专心不了多久。
临近八点。
她趴在胳膊上看着许知，心猿意马地说：“知知，还要不要给你补课费呀？”
许知还在做试卷，闻言没抬头，只回说：“两百吗？”
齐窈窈说：“当然不是，女朋友的补课费怎么能是两百块钱呢？”
许知大概知道她什么心思了，停笔笑起来，转头看向她，“那是什么？”
齐窈窈故弄玄虚说：“这个要补完课才可以给，因为某人说过，学习的时候不可以那样做。”
“哦，一个吻啊。”许知说。
“‘哦’？”齐窈窈听到许知兴致缺缺的语气，立刻坐起来，有些气恼和不开心，“知知你什么反应啊，你不会短短半天，在得到我之后就这么快厌倦我了吧！！”
得到？
许知看着齐窈窈，比较克制地收回视线，继续写题，说：“我还没得到你呢。”
齐窈窈气呼呼：“怎么没有！你才亲过我几次啊，现在就不喜欢了！”
“主要你亲不到位。”
“亲不到位？？”
许知手指灵活一转，笔在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几根指间转了两三圈，倏地停住，她侧头看向齐窈窈，说：“你不知道吗？你只会贴着我的嘴唇，都不伸舌头。”
齐窈窈听许知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话，脸颊瞬间涨红，“你！”
许知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能说的，“怎么，我有说错吗？”
齐窈窈连耳根也红上去了，眼里也浮起羞恼的水汽，见许知理直气壮，好不害羞，磕巴着说：“你，你，你怎么这么，这么直接，这么色！”
许知很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眼里藏起笑，却还装惊讶，“原来不能说这些话吗？我以后注意。第一次交女朋友，什么也不懂。”
“第一次交女朋友？你还想交几次？？”
许知作势偏头想。
齐窈窈却起身把她的头转过来，直接亲了上去，她咽了下，伸舌舔了舔许知的唇瓣，在对方配合地身体后仰并且张嘴时，就勇敢地把舌头探了进去。
与此同时，耳朵到脖子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已经红了个透顶。
齐窈窈亲了一会儿就感觉舌根很酸，心跳快得打雷一样，腰也有点软，支撑不住。
许知知道她想撤退了，十分善解人意，直接抱过女朋友到自己腿上。
让她更省力地亲自己。
小小的卧室里灯光明亮。
坐在许知腿上的齐窈窈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试卷，上面的笔顺着桌面咕噜噜滚了下来，最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但谁也没有去捡。
急促又灼热的呼吸声中，两人已经在椅子上缠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许知定的手机闹钟响起。
许知才惊觉已经八点，同时还发现自己的手又停留在不该去的地方，她脑袋宕机了两秒钟后，耳根也发热起来，趁窈窈没注意，把下沿的边往下拉重新罩好。
齐窈窈早被吻得意乱情迷，理智全无，软绵绵地靠在许知怀中。
许知就知道学习的时候不能接吻。
事实上，小情侣也许就不应该单独相处。
很多事情一开头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有闹钟……
许知提醒说：“窈窈，你该回去了。”
齐窈窈听到许知的话，哼哼唧唧，双手抱住她撒娇不肯撒。
许知笑了下，抚摸她的脸颊，语气很温柔地说：“已经很晚了，回去早点睡觉，明天学校见。”
齐窈窈这才勉强被哄住，但望着许知娇里娇气地说：“你要送我下楼！”
许知说：“当然。”
卧室里一直开着空调，一走到外面，扑面就是闷热的晚风。
许知一手跟齐窈窈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和一个包，袋子装着齐窈窈洗澡时换下来的校服，包里是她的书和复习资料。
不用去小区门口。
齐家司机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但齐窈窈还是拉着许知的手大幅度晃啊晃地，那架势显然不想直接上车，还想再逛一逛。
许知当没看出来，由着她，陪着她在小区逛了小半圈。
后来因为小区里有蚊子，许知怕她被咬又过敏，才带她回车上。
齐窈窈依依不舍跟许知告别。
许知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启动渐渐驶离。
后座车窗降下来，齐窈窈从里面探出脑袋，回头挥手，“知知拜拜~明天见啊！”
许知也抬手挥了挥。
直到车尾灯看不见了，许知才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就看到桌上手机在震。
YaoYao：【[大哭]不行，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呜呜呜】
许知：【[亲亲]】
YaoYao：【[亲亲][亲亲][亲亲]】
许知笑了下，放下手机拿起笔，只是在拿起笔的下一刻，她忍不住微微走神。
指间指腹指缝……
好像手指的每一寸皮肤都还残留着微妙的、绵软细腻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她的指腹在上面游走，握住时又不断从指缝中柔软溢出……
天。
许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扶了下额，她放下笔进洗手间洗脸。
冷水冲走脸上的热度，许知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神色似乎有些陌生。
但好歹清醒了些。
许知一边走出洗手间一边想：果然，上学时期不让谈恋爱是有道理的。
许知关掉卧室空调，闻到了空气中齐窈窈残留的淡淡香味，她想，还好，人已经离开了，她已经冷静好，接下来应该不会台容易走神。
许知在书桌前坐下，差不多做了两张试卷，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
她立刻起身出去。
周为香同学聚会没喝多少，放下包，在玄关处换鞋。
许知过去扶她，靠近后只闻到一点点酒味。
知道妈妈酒量的许知想了想，直接说：“妈妈，我跟窈窈在一起了。”
周为香脱鞋的动作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但下一刻，她就完成了脱鞋的动作，并且大脑开始急速转动。
她站直身子，看向女儿。
许知没有躲她的目光，坦白道：“是今天决定在一起的，很抱歉，没办法听您的话。”
第102章 小熊猫（捉虫）
出租房不大的客厅里, 周为香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许知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然后在边上坐下来，也没有说话。
周为香喝了半杯水, 原本不多的酒意就散得差不多了。
“你刚刚说什么？”周为香出声问女儿，她到底还是怕自己刚刚听错了。
许知沉默片刻，再次说：“我跟窈窈在一起了，今天。”
周为香：“也就是你们今天确定交往了，是吗？”
“是。”
“谁表白的？”
许知迟疑半秒，回答说：“这个应该不重要。妈妈, 重要的是我喜欢窈窈，她也喜欢我。”
周为香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随即又陷入沉默。
是啊。
谁表白不重要。
重要的是窈窈跟齐楠不一样, 齐楠没办法给她真正需要的回应, 而窈窈可以给知知。
周为香抬头看向女儿。
沉默安静的目光里, 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和欣慰。
许知因为心思重，没能看出妈妈的神色变化, 她说：“妈妈你放心, 我不会让这事影响到我高考的。窈窈她也说了, 要跟我考同一所大学。”
周为香语气温和地问：“她不出国吗？”
许知摇头，“她说要参加高考。”
“可是, 她的成绩跟你的, 应该差距不小吧？”
“……她说她能买。”
周为香错愕片刻，继而失笑。
这倒是窈窈那小姑娘能说出来的任性又壕气的话。
周为香不再说话, 拿水杯的手抵着额头, 像是思考又像是在适应。
许知轻攥着拳, 主要是担心妈妈不接受，然后也担心妈妈会为这事操心担忧。
她组织语言, 斟酌着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人的一辈子肯定会经历不止一段感情，就像妈妈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样。感情来了，我只想珍惜，因为错过以后就再没有了。”
许知越说语气越肯定，“我会尽力去维系这段感情，也能承担失去的风险。”
周为香心里感触，又看向女儿。
母女俩四目相对。
周为香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忍不住问：“那之前你说断了……”
“那个时候是断了。”许知解释说：“但那晚她找来我们家，吃了晚饭，又闹着要一起去夜市，晚上还过敏了。”
周为香点点头，放下水杯，“妈妈知道了。”
许知看到妈妈说完就站了起来，不禁焦虑地抿了下薄唇，对方的反应没她预料中那么好。
许知微微垂目，心里忍不住有几分难言的失落。
齐楠的情况不可控。
她希望窈窈在自己家，能不用那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像今天把她吓到腿也软了，脸都白了。
但许知知道这事不能急，妈妈没有很强烈的反对，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
等高考以后，可以让妈妈慢慢接受。
许知才这么想，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带着淡淡酒意的柔软怀抱。
周为香轻叹一声，抱着女儿语气柔和地说：“知知，妈妈也不知道你今天的选择会不会让你受伤，但想要爱并没有对错，所以妈妈祝福你。”
许知眼眶瞬间一热，回抱住她，忍住声音的哽咽，“谢谢妈妈。”
“傻孩子。”周为香抬手摸摸她的头。
但不被许知看见的眸中，却透着一些化不开的愁。
她始终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女儿接触到齐窈窈，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被”改变了性取向。
这里面，有她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周为香说：“妈妈去给你热牛奶。”
“嗯。谢谢妈妈。”
跟这边和谐温馨的情况略有不同，齐窈窈飘飘然一进大厅就被管家叫去了妈妈书房。
齐窈窈笑容僵住，把校服给管家拿去洗衣房洗，自己绷紧了浑身的神经，老老实实上楼去到妈妈的书房。
齐楠正在办公。
书房里开着中央空调，还点着两盏醒脑提神的熏香。
双重的冷。
齐窈窈没胆在这种时候打扰妈妈。
她想了想，走到一旁的卡座前，轻手轻脚拿出包里的复习资料和试卷，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认真做题。
试卷都这样，前面的题目简单基础，后面提升难度。
齐窈窈做到最后两道题，开始下意识咬笔杆。
她没发现，书房里翻页和时不时钢笔在纸张上划动签字的声音停下来了……
齐楠的办公桌上堆放不少处理好的文件。
今天效率算是近段时间里最好的。
也不至于看什么都不顺眼，噼里啪啦打回去一堆，惹得集团上下各部门偷偷怨声载道。
她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移到不远处的女儿身上。
从小到大，她没见过窈窈这样认真的学习过。
小时候学画画也好，学琴也好，不管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相比起来，更爱跟朋友们一起玩。
可现在……
又或者说很久之前，她就悄悄变了。
齐楠看了两三分钟，突然开口说：“你跟许知怎么样了？”
齐窈窈咬完笔杆就开始翻书，突然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抬头就发现妈妈正看着自己，她忙放下笔站起来，“妈妈。”
齐楠说：“我问你。你这样日以继夜的学，人都要学傻了，把许知追了吗？”
本想泼一盆冷水。
殊不想女儿竟然立刻眉开眼笑地点头，开心兴奋道——“追到了追到了今天追到的！！”
齐楠一噎，看她欢天喜地的样子，皱眉，“看你那出息。”
齐窈窈立刻背手，悄悄吐了下舌头。
齐楠回想起礼貌疏离的许知，有些想不通，还挺优秀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看上自己这个傻女儿了。
而香香连自己都看不上。
不，曾经是看得上的……
齐窈窈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绞来绞去，小心问：“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齐楠回过神，说道：“有件事。”
“嗯嗯！”齐窈窈听着呢！
“你……”齐楠开口，又沉吟片刻，才说：“你不是经常去许知家里吗？”
“对，我要去补课！”
“你问问许知她妈妈有没有相册照片之类的。”
“噢~~”齐窈窈脑子转得快，一下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看向她妈妈，说：“她妈妈的相册我都看过了。”
齐楠刚要说什么。
齐窈窈就说：“上面没有你。”
齐楠一愣。
齐窈窈没想藏着掩着了，说：“我今天在知知家都听见了，你跟香香阿姨吵架。”
“妈妈，你们为什么吵架啊？我之前发现阿姨上的大学跟妈妈上的同一所，还没多想，但现在看来，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是以前交往过吗？还是妈妈你最近在追求她？”
齐楠立刻皱眉感到不可思议，“你说我追求她？”
齐窈窈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齐楠冷嗤，“当然不是。是她暗恋我！”
“哦……”齐窈窈见妈妈嘴硬，眨眨眼，一派无辜地明知故问道：“那今天是香香阿姨要纠缠你，你去她家让她死心吗？”
齐楠瞬间沉下脸，“齐窈窈！”
齐窈窈吓得头皮一紧，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得意忘形，不小心找了死，慌忙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楠表情绷紧，戴着眼镜办公的她面上竟浮出几分被戳破事实的难堪，片刻后她才生硬地说：“我不是在追求她。”
“是，是。”
“我只是觉得她喜欢我那么多年也挺辛苦的。”
“嗯嗯。”
“既然坚持喜欢那么久，现在放弃，不是傻吗？”
“对对对……啊？”
齐楠看向她，眼神凉凉的，“怎么，不可惜吗？”
齐窈窈小心对上妈妈的视线，揣测不出对方的真实想法，琢磨了片刻，小声说：“妈妈你是说，你们分手后，阿姨没要钱那些东西，很可惜吗？”
齐楠眼皮一跳，脸色更青了一分，“我是说，不分手不是更好吗？”
齐窈窈吓得连声：“哦对对对！不分手最好了！”
齐楠见女儿也同意，神色稍霁。
但齐窈窈吓到应声完后又发现什么不对，她一顿，抬头看妈妈，犹豫了好久，还是说：“可是妈妈……”
齐楠：“嗯？”
齐窈窈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挨妈妈骂。但她现在跟知知已经是一对儿了，见不得别人，特别是见不得她妈妈还坐困愁城。
其实她常常觉得她妈妈很可怜。
因为家世的原因，从小身边围着的就是一群逐利的、趋炎附势的人，这就导致她产生了“所有人的接近都是为了利益”这样的扭曲价值观。
然后把这种价值观按在感情上面。
这样很不对。
可妈妈不是不想懂，而是没人教她。
齐家是家族产业，铁血教育，从小就会教晚辈认识人性的各种黑暗，像“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类还是最轻的。
她自生下来就跟妈妈一起生活还好，妈妈却从小跟着表舅舅外公那些人一起长大，真是辛苦得不行。
妈妈不敢再随便相信别人，因为最亲近的人都会背叛她。
可是香，不，知知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呀……
知知妈妈温柔，体贴，善良，说话温声细语的很好听，还很有耐心，会做非常好吃的饭菜……
妈妈如果跟她在一起，一定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那到时候她们就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齐窈窈越想越觉得前景美好，而自己责任重大！
当然，前提是妈妈得认清楚内心。
如果她不是嘴硬，而是真的仍然抱有那样扭曲的思想态度不改。
那香香阿姨，啊不，是知知妈妈，就值得更好的女人了！
齐楠皱眉，“有话就说。”
齐窈窈心里盘算了半晌，才一脸认真地对妈妈说：“一个人交付出真心，想要得到的当然也是真心。如果你没办法给香香阿姨她想要的回应，那她什么时候放弃都不可惜，甚至立刻放弃，就是立刻止损。”
齐楠瞬间抿直唇线，很不悦被女儿“教训”。
这傻丫头不会真觉得许知是她自己凭本事追上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君州集团，许知能答应这么快？这方面原因起码占了五成！
越聪明的人，越知道怎样将利益最大化。
只有周为香那样的傻女人才不懂。
还想着要什么情啊爱的。
齐楠阴沉着脸，心想如果周为香一开始跟自己说清楚过去的事，她也不至于在医院里被许知的一番话打得无暇应接。
当初被许知摆了一道，心绪不宁地匆匆断了关系出国。
可现在。
她只想恢复回原状。
跟人相亲？别妄想！
最起码。
多给她点时间。
她得好好想一想……
齐楠不再看女儿，拿起笔，翻过合同，“你走吧。”
齐窈窈看她这样听不进去，有些急，“妈妈，我是认真的。”
齐楠见她不识趣，抬眼看她，说：“你回来时，你香香阿姨回家了吗？”
齐窈窈茫然地啊了一声，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那你就庆幸吧。”
“啊？”
齐楠垂目唰唰签字，头也不抬地面无表情说道：“创口贴掉下来了。”
“？”齐窈窈听到这话茫然一瞬，等意识到什么，她脸色瞬间涨红起来，手忙脚乱连忙压住自己脖子。
真的，创口贴掉下来半个了。
齐窈窈耳根通红，想把创口贴贴回去，但大概是洗澡的时候就失去了大部分黏性，怎么也贴不上，她连忙跑去把书本试卷收拾好，再说妈妈再见、妈妈早点睡晚安，然后忙不迭跑出书房！
但跑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叫住。
齐窈窈捂着脖子回头看叫住自己的妈妈，“啊？”
齐楠看着女儿害羞又掩饰不住的喜悦的样子，沉默片刻，低声忠告：“如果想跟许知在一起，就别让她妈妈知道。”
齐窈窈满心的喜悦被兜头泼了盆冷水。
虽然知知也说先瞒着，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单独叫住自己说，就问：“为什么？”
“她。”齐楠抿了下红唇，语气略艰涩道：“现在似乎不喜欢太有钱的人。”
齐窈窈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点点头，又很乐观地说：“妈妈你放心吧！香香阿姨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你女儿呢！”
“……”
齐楠无语住。
所以说她这个单纯天真的笨女儿究竟是怎么追到许知的？？
许知扶贫？做慈善？
哦对了，她女儿的长相是万中无一的漂亮。
齐楠面无表情地冷冷想：漂亮笨蛋，这世界上最好拿捏的生物看了。
“快回去睡觉。”
“嗷！妈妈你也早点睡，晚安安！”
齐窈窈跑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看时间，竟然即将十点了，她连忙拿出手机。
其他联系人的红色数字忽略不计，置顶的知知一条都没给她发。
齐窈窈顿时长叹一声，整个人躺在大床上。
其实，她也好烦的。
别看她现在得到了许知知，但她也惆怅，因为两人虽然是交往了，以目前知知的态度来看，对她却只是有那么点新鲜感，并没有很爱很爱。
“唉，爱情啊~~”齐窈窈拉过抱枕抱在怀里，幽幽感叹：“你真的好折磨人啊……”
说完，齐窈窈鲤鱼打挺起来跑去浴室。
明亮如昼的灯光下，齐窈窈撕掉只剩一点边的创口贴，就露出了皮肤上一个明显的红痕。
在女厕隔间里没法看。
知知给她贴创口贴的时候她问到底是什么。
知知说不小心留了个吻痕。
吻痕……
齐窈窈本来想照着镜子好好研究一下，但一想到这个词，再想到今天在学校女厕里的画面，脸就不停发热。
她连忙抬手扇了扇风，又凑近看。
哇原来这么红！！
天，知知是用了多大力道亲的啊，她当时也没觉得痛啊……
齐窈窈对着镜子欣赏完后，拿出手机自拍，但发现自拍有自动美颜，没办法原模原样地拍出吻痕形状。
她于是又翻转，用原相机拍。
拍了好几次后，齐窈窈终于找到了完美角度，她脸颊红扑扑地，直接就把照片发到朋友圈。
——“啦啦啦啦啦！！！脱单~~[吻痕照片]”
发完后，也不看自己一条朋友圈掀起了怎样大的风浪，拿出吹风机吹了吹创口贴，再拿去胶到日记本上。
这是爱的勋章！！
今天是交往纪念日，里程碑的一天，当然值得写个八百字的日记！
齐窈窈翻开本子，又想：今天还不是交往纪念日，她在女厕里没成功表白呢。
必须换个更有意义的地点和更有意义的日子。
那今晚她跟知知那算什么？
偷.情吗？
还是先上车后补票？
齐窈窈捂着软乎红艳艳的脸蛋，心里美极了，因为笑太久，腮帮子都酸疼。
而出租屋里，许知躺在床上再翻手机微信。
还是安静。
不会真一回家就睡觉了吧？
还是说……
找齐楠摊牌了？
后者应该不至于，窈窈明知道她妈妈最近“感情遇搓”心情糟糕，不会主动选择撞枪口上的。
许知想给齐窈窈发消息，但一看时间，又担心对方真的睡了，被自己消息吵醒。
她翻来覆去两回。
最终握着手机将睡未睡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震。
许知立刻睁开眼醒来，却不是齐窈窈发来的微信，而是胡小华的。
小小鸟：【班长班长，窈窈竟然脱单了！！！】
许知眼皮重重一跳。
那大小姐做什么去了？？
许知：【？】
小小鸟：【[朋友圈截图]】
许知点开截图看。
许知：“……”
纤细漂亮的脖颈，白皙细腻的皮肉上留着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她双指放大。
这是用了滤镜吗？白天亲完的时候好像没这么红。
这傻公主……
许知扶额叹了一声，她点进朋友圈，果然也看到了齐窈窈发的那条脱单朋友圈，大喇喇地，谁也没屏蔽。许知在下方评论里看到了十几个眼熟的同学名字。
再看发布时间，两分钟前。
许知不禁又叹一声。
窈窈到底知不知道，她们白天回教室的时候，很多同学是真的以为她们打了架啊？
那么多人看见。
知道她们创口贴的位置。
现在创口贴一撕，告诉大家遮的其实是吻痕。
不是公然出柜吗？？
许知心里无奈又感到一些好笑，她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点开齐窈窈的聊天窗口。
还没发消息，顶端又浮现一条微信。
许知退出去看。
小小鸟：【班长班长！你知道窈窈的对象是谁吗？？】
许知：“。”
比窈窈还傻的人真有。
许知想起什么，重新点进齐窈窈的朋友圈，发现不止胡小华一个，留评的那些同学竟然全都没认出来是白天贴创口贴的位置，不是撒花恭喜就是大哭泪崩之类的系统表情。
所以这群人是怎么考进一中的？
许知哭笑不得，但这么一看，倒又不想给齐窈窈发消息说这事了。
她目光微移，看向自己握手机的手，手腕上是一串漂亮精致的手链。
这东西要两百多万。
她怎么能敢这样戴在手上？
可又舍不得摘。
晚上牵手的时候，窈窈还惊喜说手链上的小熊猫和竹子抱在一块儿了，很开心来着。
“小熊猫……”
许知轻轻点了一下手链上的黑白相间的胖圆崽崽，又想起齐窈窈最初在指甲上画的图案。
她点开微信头像。
她的微信头像还是竹子，而齐窈窈的是小熊猫。
许知勾唇，也不管会不会打搅可爱的女朋友的睡眠了，果断点开输入框发去晚安。
齐窈窈看见许知来了消息，兴奋地放下笔，立刻抱起手机就滚到床上回信息，然而因为太激动，手机没拿稳掉下来砸鼻子上。她顿时“嗷”了一声，鼻子酸痛，可这也阻止不了她热切的心，又忙拿起来回消息。
YaoYao：【！！！！】
YaoYao：【知知你主动给我发微信了？！！】
许知：【？】
许知：【你不是才宣布脱单了吗，这么快就忘了我这个女朋友？】
YaoYao：【哪有忘！！嘿嘿，知知你看见我朋友圈了呀？】
许知：【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
齐窈窈霸气宣布主权。
YaoYao：【我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都！知！道！】
YaoYao：【我还准备好了呢，等高考一结束，我就包个那种很漂亮的露天餐厅，然后正式地向你告白！！】
许知：【正不正式的】
许知：【[照片]】
齐窈窈疑惑，她点开看，才发现是一本台历，上面把今天的日期特意圈出来了，而右下角是许知写的清隽有力的几个字：交往纪念日。
齐窈窈脸红起来，她咬着下唇，翻身一个字一个字拼出来。
YaoYao：【好嘛好嘛，那就听你的啦~~】
第103章 修好了！
许知想起什么, 又提醒她。
许知：【如果明天吻痕还没褪，你擦点遮瑕，不要再贴创口贴了】
YaoYao：【为什么？[疑惑]】
许知：【班上同学现在看到你的照片是暂时没想起来, 万一明天看到你的创口贴反应过来，那我们不是当众出柜了？】
许知：【虽然我也很想让所有人知道】
许知：【但高考前还是先保个密？】
YaoYao：【！！！！】
齐窈窈大惊，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连忙进朋友圈。
评论唰唰往下滑，一班同学的名字断断续续占了起码小一半。完蛋完蛋！可这会儿要是再设置仅自己可见，那是不是更可疑？
齐窈窈一脸纠结。
YaoYao：【知知你怎么不早说呀qaq】
许知：【我没看见, 还是胡小华把你朋友圈截图给我看，我才知道的】
YaoYao：【……】
YaoYao：【[愤怒][愤怒][愤怒]】
YaoYao：【[抓狂][抓狂][抓狂][抓狂]】
许知看着对方这两排情绪十足的表情包, 打字问。
许知：【怎么？】
YaoYao：【是不是胡小华她不找你！你今晚就不打算给我发消息了！！！】
许知看着, 不由失笑, 打字解释道——
许知：【我怕你已经睡了, 不想吵醒你，今晚回到家也没给我微信】
YaoYao：【！！！不是故意不给你发微信的QAQ】
YaoYao：【我一到家就被我妈妈叫到书房, 她又自己办公不跟我说干嘛, 于是我在她那做了半个多小时的试卷[大哭][大哭]】
齐窈窈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 本来是吐槽为主，但没想到许知过了一会儿后回复了一个字。
许知：【乖】
齐窈窈看到, 脸一下子又红起来, 她立刻趴在枕头上，不动了。
看着手机上那个字。
她吃吃笑, 已经是女朋友果然就不一样了。
知知都这么温柔了~~
但事实上, 许知看到齐窈窈这条消息的时候, 下意识想打字问最后齐楠有没有说叫她干嘛。
想了想，又忍住了。
万一小笨蛋三言两语把话说漏了, 她反倒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她们的妈妈曾经有过一段过去”这件事。
就继续让窈窈当做她还不知道吧。
许知：【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
YaoYao：【嗯嗯！！】
YaoYao：【我还在写日记呢~】
许知：【竟然还有这种习惯？】
YaoYao：【平时是没有的，只有遇到重大事件了才会记录一下！[猫猫抬头挺胸.jpg]】
许知：【总结复盘，挺好的】
YaoYao：【[害羞][害羞]】
许知：【那写完早点睡，晚安窈窈】
YaoYao：【嗯嗯知知晚安安[亲亲][亲亲][亲亲]】
第二天一早，胡小华就知道自己得天独厚的黄金位置又被换掉了。
她震惊吸气。
想看看是谁有那个狗胆来跟自己抢！
结果看到是齐窈窈后，她立刻满脸堆笑，然后马不停蹄抱着书本溜了。
李曼宇也很意外，齐窈窈竟然又回来了。
想来想去，找到了一个合理理由。
窈窈昨天去老师那儿看过三模成绩，肯定是分数不太理想，这才又要求换回座位。而可怜的班长，就这样成为了钱权之下被任意玩弄的学霸……
李曼宇很快在这个设定下脑补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象出那种圈圈叉叉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可偏偏好和谐！
在其他同学都说窈窈跟班长闹不合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好好嗑。
漂亮任性强取豪夺的大小姐vs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的贫困学霸。
哇，好香，越想越好嗑！
要不是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李曼宇高低得去论坛发个帖子找找也嗑这对cp的同好。
一班的其他同学，想法大多跟李曼宇一样。这事太明显了，肯定是齐窈窈单方面的强迫啊！
毕竟昨天上午大家眼睁睁看到两人出去打了一架回来。
而对于齐窈窈这种走背景关系进一中的豪门大小姐，班主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肯定是当和事佬的，选择让自己的尖子受点儿委屈。
反正就剩这么几天了，咬咬牙忍一忍，对许知自己也好。
毕竟高考不容有失。
八卦归八卦，大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都是跟自己不相干的事，目前而言，他们只有唯一一件大事：最后冲刺，好好备考。
随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一日一日减少。
高一高二放假了。
只剩下高三的一中变得极其安静，甚至打铃了，都不知道是上课铃还是下课铃，走廊上空无一人，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
齐窈窈也一样。
不过相比于其他努力奋斗放手一搏的高考生来说，她有很多很多退路。
就像她跟许知说的那样。
许知尽管大胆地去考她想去的梦想学府，而她，实力不足，也一定会用钞能力补足，再跟上她的脚步！！
当然。
如果可以，她也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去，漂亮聪明的女孩，才配得上漂亮聪明的知知啊~
有了恋爱加成，对象又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学神，齐窈窈的学习效率非常高。
各种疑问、瓶颈，一问许知就能得到很好的解答。
齐窈窈的自信心也在与日俱增！
晚上八点。
许知送补完课的齐窈窈下楼。
绿化丛里不知道哪儿传出一些飞虫的鸣叫。
下一刻，就被埋伏在灌木里的橘猫飞扑捕捉，猫爪压住，三两下吃掉，再舔舔爪子梳理毛发。
许知停住脚步，目送载着齐窈窈的车子驶离。
她庆幸，眼看高考日子一天天接近，齐楠却再没有来她家。
也许是她跟妈妈已经彻底做了了断。
也许是达成了什么约定。
但都不重要。
只要高考前没来给她们添堵添麻烦。
那高考后……
不管什么事情和走向，都来得及慢慢解决。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高考前一天，许知跟齐窈窈早约好晚上不补课了，放学后，两人去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白日里暴晒的热度还留在空气中。
齐窈窈敞开双臂，大声感叹：“啊~！好紧张啊！！”
许知就靠在天台的大门上，看着她一会儿叫一会儿跺脚的抒发心情，勾起嘴角，“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不是还有钞能力吗？”
齐窈窈回头看她，“可上了大学，别人说理科状元的女朋友是个学渣，这多不好听啊？”
“考得再不好你也不会是学渣，你很聪明，如果再上个一两年的高三……”
齐窈窈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跑回到许知面前，兴奋踮脚，“就怎样就怎样？就能凭实力考过你了吗？”
许知看着她的眼睛，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高考了。”
齐窈窈：“……”
齐窈窈嘟嘟嘴，“切！”坏知知，故意的！
许知笑起来，一手还压在身后，另一手却抬起将齐窈窈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这样能看到更多更完整的她。
齐窈窈没有跟许知说那缕头发是故意散着的，那样才好看，她跟许知互相对望着，知道不管自己现在什么样的发型，知知都会觉得好看。
就像她也觉得知知不管什么样子都好看一样。
“要不要亲一下？”齐窈窈说着，眼睛笑盈盈地主动往许知面前跳了一小步。
因为忙着复习，在学校不能亲，晚上去了许知家，因为香香阿姨在，她又不敢冒险。
这就导致她们在确认交往那天后，再没有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许知说可以啊，然后就把天台的门给关上，把齐窈窈搂进阳光晒不到的阴影处。
有风吹过来。
闷闷的，燥热的。
可是两人却不嫌热，身躯紧密地相贴，唇瓣舌头在暧昧水声中亲昵纠缠，在彼此的口中交换着唾液。
薄汗在脖颈皮肤上晶莹可见。
一个深吻结束，两人眼里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齐窈窈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弯弯望着许知：“还要！”
许知也笑，搂紧她的腰再次吻下。
夕阳西下，清风徐徐。
随着学校不知道第几个铃声响起，学校里的师生已经走完。
许知牵着齐窈窈的手走下楼，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再走进一班教室。
教室里也已经没人了。
课桌上的书本全部收拾干净。
齐窈窈跑到讲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名字，齐窈窈、许知，再在中间用红色的粉笔画上一个爱心，将爱心涂满。
然后，她回头笑眼弯弯地看许知，双手比着爱心叫道：“知知快帮我拍下来！”
许知说好啊，拿出手机，却不是对着齐窈窈和黑板上那行字拍，而是主动走到齐窈窈身边，调成自拍。
镜头里，齐窈窈笑容成倍扩大，她贴着许知比剪刀手，一人一半凑爱心。
还有在黑板前接吻的自拍。
照片里齐窈窈跟许知都在笑，幸福的表情下，没有一张照片是拍坏了的。
她们十指相扣，在无人的校园内走遍每一个不曾走过的角落。
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许知弥补那些不曾给过齐窈窈的光明正大带来的遗憾。
许知很想对齐窈窈说谢谢。
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曾经想，如果自己是个是男生就好了，这样她们牵手相拥亲吻，都不会引来别人奇怪的目光。
但她又想那样她们的爱就太普通了。
普通到窈窈不会为了她向齐楠努力争取，还会随便放弃她，像万千的男男女女。
黄昏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们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童话书里最后的结尾那么美好。
主人公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但许知愿意努力用往后余生，为她的公主建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
两人在校园门口分别。
齐窈窈坐上车，笑盈盈地跟许知挥手道别~
许知也是。
但这是交往近几天来第一次早早分别，许知心里还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从来粘人的齐窈窈反而是大喇喇的那一个。
目送车子驶离，许知迎着夕阳迎着晚风骑车回到家。
周为香早早就在准备今晚丰盛的晚餐了，看到女儿开门进屋，还很惊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没听到响。
平时两个小姑娘都是一边上楼一边聊天的。
直到看见女儿带上门。
周为香立刻说：“窈窈呢？怎么今天没来？”
许知说：“今天晚上就不复习了，让她早点睡觉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考。”
“可窈窈不是说家里厨子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周为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快叫她过来吃饭，回家也是吃，在这也是吃，我还做了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呢。”
许知看了眼满桌热腾腾的菜，再看向妈妈，见她一脸坚持，只好说：“那我问问。”
拿出手机给齐窈窈打电话。
电话才接通，就有手机铃声从外面楼道里传来。
许知一愣，但立刻否认，应该只是凑巧，是别人上楼的时候刚好来电话了。
下一刻，电话接通。
“知知~！”
一个声音先从门外传来，再从手机里传来。
许知：“……”
许知走去打开门，一打开，就看到前不久才在校门口分开的齐窈窈站在外面，她还穿着校服，绑着长长卷卷的高马尾，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手里拿着手机在通话。
“嗨~知知~”齐窈窈笑眯眯。
那举着手机的手轻轻一晃，手链上青翠的小竹子就跟着晃荡，在那皓白的腕子上异常吸引人目光。
许知说：“你……”
齐窈窈却不等许知说话，已经收起手机，很自然地进到屋里，再夸赞——“哇~~好香啊！阿姨！我又来蹭饭啦！”
“好好好。”周为香看见齐窈窈很开心，一边摘围裙一边笑说：“我刚刚还说让知知把你叫来呢，明天就要高考了，今晚当然要好好吃。”
齐窈窈点点头，“阿姨说得没错！”
齐窈窈把手机放在餐桌上，已经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走进小厨房里洗手，伴随着水声，再说：“知知真是的，都不叫我来吃晚饭！还好我脸皮厚，知道自己来蹭饭~”
周为香附和：“就是，今天是知知不对。”
许知见两人统一战线，哭笑不得，关上门说：“你想来吃的话，我还能拒绝吗？”
齐窈窈举着湿漉漉的双手出来，故意小声哼了哼，走到餐桌边。
就在这时，放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齐窈窈没有去看是谁来电，她说：“知知，我手还湿的，你帮我接下电话，直接开外放吧。”
许知拿过手机，发现是齐楠打来的。
接通，没有开外放，直接举在了齐窈窈的耳边。
齐楠说：“这么晚还不回家？不是明天高考？还在外面玩？”
齐窈窈：“……”
齐窈窈见许知不外放，自己拿过手机，放到桌上，然后手指点开外放，坐下来回话道：“没在外面玩，我在知知家，正准备吃晚饭呢。妈妈，你自己吃饭吧，今天不用等我了。”
电话那头齐楠沉默了好几秒种，才有些生硬地说：“没等你，厨师有事请假回去了。”
“啊？”齐窈窈一脸很夸张的意外，然后她抬头看了眼周为香，又看了眼许知，再皱眉问妈妈：“那厨师回家了，你怎么办啊？”
许知拉开椅子，心想这有什么难办的，齐家又不止一个厨师，退一万步说，放眼黎海所有高级餐厅，齐楠想去哪个不可以？都不用预约。
这母女俩还真一个样，没了厨师就……
等等。
许知拉椅子的动作一顿。
之前窈窈就是用这拙劣的借口进了她们家的。
难道……？
不，齐楠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也用这种不带脑子的办法。
——这不会是齐窈窈想的主意吧？
这么想着，许知眼皮一跳，看向今晚打这通电话打得特别“矫揉造作”的齐窈窈。
齐窈窈唉声叹气：“妈妈你又不会做饭……”
齐楠听着手机里女儿浮夸的语气，蹙着眉，实在不是很想配合。
这能行吗？
香香又不傻。
家里没厨师就不能去外面餐厅吃？
什么逻辑啊。
又不是没钱，还能饿死？
但是事已至此，电话打了，蠢话也说出去了，齐楠只能硬着头皮当一回傻子，“要不，你问问你同学妈妈，今晚做的饭菜还够不够多个人来吃。”
齐窈窈立刻说：“好的妈妈，你等一下，我问问她啊！”
这哪用得着问啊。
齐窈窈那刻意的咬字和音量，别说同个屋，楼上楼下都听得见。
何况，外放的对话，不就是故意说给周为香听的吗？
周为香见窈窈看过来，一时拿不准对方怎么回事，想来吃饭的齐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她看向满桌子的饭菜。
这要说不够第四个人吃，也不太像……
再不吃都要凉了。
凉了？
周为香立刻找到了办法，对齐窈窈说：“饭菜是够，但再不吃就要凉了，你妈妈从家里过来时间可能不够，还不如去其他饭馆先吃一下。”
齐窈窈见她不同意，心里有点难过，但也立刻向妈妈传达：“妈妈，家里离这太远了，等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就随便找个饭馆吃点吧！啊！”
周为香本来还有些为难和担心，但见窈窈跟齐楠这说话态度，忍俊不禁起来。
然而齐楠说——“我没在家，就在附近，刚好有事路过。”
许知要听不下去了，这真是君州集团高高在上的掌舵者会说出来的话吗？刚好有事路过？
什么事，蹭饭？
许知不知道齐楠怎么想的，她对齐楠了解不多，但从妈妈的形容，以及身为齐楠女儿的窈窈的形容来看，齐楠并不是一个痴情种。
她之前去医院跟齐楠摊牌过。
齐楠已经知道她妈妈是什么心思、有什么期待了，如果齐楠怕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拖泥带水的一刀两断。
但齐楠回国后，反而来纠缠她妈妈是怎么回事？
想通了？
洗心革面？浪子回头？
许知皱眉，抬头时刚好看到妈妈也看过来。
周为香抿唇，齐楠来不来吃饭，她其实都还好，并无所谓，主要是担心女儿多想。
但是，如果知知想跟窈窈长久在一起。
那齐楠那一关是必过的。
许知看见妈妈眼里的动摇和纠结，心里的疑惑散去，明朗起来。
不管齐楠什么打算，都是妈妈喜欢的人。
妈妈愿意给她和窈窈一个机会。
那她……
也应该给妈妈一个机会。
许知站起来说：“我去拿碗筷。”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在母女俩用目光交流的时候，齐窈窈也在很紧张地看着许知。万一香香阿姨没掩饰好，被知知看出来什么，那就完了！
虽然她很想帮妈妈追回香香阿姨。
但万一最后两人还是分手呢？
知知知道了，只是添堵！
在看到许知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同意了，齐窈窈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忙对着通话那头的妈妈说：“那好，妈妈你过来吧，我们等你噢！”
齐楠知道她们自己四个人全都心知肚明，却偏偏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她只能做戏做全套，配合道：“好，妈妈带点伴手礼过去。”
周为香听见，忙说：“不用不用，只不过是多添双碗筷的事而已，并不是特意做饭，窈窈妈妈你快过来吃就好了，不用客气。”
赶紧来吃，吃完赶紧走人。
明天两个孩子还要高考呢！
齐楠终于听到周为香松口的态度，忙说：“好，我五分钟后到。”
说是五分钟，其实车早就停在小区门口。
司机偷偷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很快，零点几秒就收了回来，只能瞥见他们老板正拿个镜子在仔细补妆。
本来就是个铁血手腕，顶顶漂亮的女强人。
漂亮到一眼看不出真实年龄。
司机默默想，去谈十几个亿的合同也没见齐董这状态啊。
这是，孔雀开屏？
第104章 104
齐楠时间观念强, 说五分钟，不多不少，挂了电话四分五十五秒后, 来到门外。
听到敲门声，齐窈窈把这儿当自己家，立刻说：“我去开门！”
跑去开门时她还不忘打补丁：“我以前跟妈妈说过在第几栋第几层的，所以她不用问也知道在哪儿，哈哈、哈哈……”
许知听着她不自然的干笑，默默当做没听见, 帮她把椅子重新调整好。
齐楠带了伴手礼来，不贵重, 就是一些不太常见的水果。
齐楠说：“饭后可以吃。”
周为香说：“您太客气了。”
齐楠看向她。
齐窈窈怕妈妈露马脚, 为了不让许知怀疑, 立刻做介绍, 简单地一语带过：“妈妈，知知你见过了的, 这是知知的妈妈。阿姨, 这是我妈妈。”
周为香笑得客气和虚假, 说：“赶紧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齐楠：“这水果……”
周为香去接过, 拿到厨房放好。
齐楠见状脱掉西装外套, 发现没地方挂，就随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五六位数的高定就那么随便放在几百块钱的沙发上, 怎么看都有些委屈。
可看久了, 似乎又奇妙的融洽。
周为香一出来就愣了下, 齐楠竟然一秒换了装，前一刻还规规矩矩穿着米白色的西装, 现在竟然穿着一条红色的真丝长礼裙。
双肩系着细带，冷白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分明。
这会儿再注意她的妆容和发型，这哪是来蹭饭，更像是参加高级宴会。
周为香目光下移，看到礼裙长度没有曳地。
幸好，不然这六七位数的礼裙，只穿这一次就得毁了。
齐窈窈回到许知身边的位置坐下，嚷嚷：“好饿好饿啊！”
周为香回过神，问她：“窈窈要不要喝饮料？有冰过的可乐和橙汁。”
“橙汁橙汁！”齐窈窈说：“谢谢阿姨！”
廉价的饮料就是果粉兑水。
齐窈窈倒习惯得快，她还让妈妈也喝。
齐楠看着那稀薄并且颜色诡异的大瓶饮料，表情微微扭曲，出声婉拒。
齐窈窈这才想起来似得说：“哦对，妈妈你是要喝酒的。阿姨，家里有没有啤酒？”
她问得大方自然，像当自己家里一样并不客气。
有酒。
但周为香知道，一旦喝酒，这顿饭就没那么容易散了。
周为香于是一脸抱歉说：“哎哟不巧，上次喝完了，还没买回来。”
齐楠立刻说：“我车上有红酒。我让司机送上来。”
周为香转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也没什么好菜，要不先不喝酒了吧？”
齐楠见状，不知为何下意识改口：“嗯，那先不喝。”
说完就愣住了。
从小到大，哪怕是外公过世时，前后狼后有虎那段时间，她也没沦落到需要看别人脸色做事。
但现在……
齐楠有些不自然，拿起筷子夹菜。
用餐过程很安静。
不过齐窈窈是个能活跃气氛的，一会儿夸“阿姨做的红烧肉好好吃噢！”，一会儿又推荐“妈妈你快喝一下这个骨头汤呀，这个味道超好！”，不多会又对知知说道“知知，帮我夹一下咕咾肉”。
渐渐地，竟也让餐桌上奇怪的气氛和谐起来。
饭吃到一半，齐窈窈突然说：“唉，一想到高考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好伤心！”
周为香被她逗笑，说：“窈窈想吃，随时可以来呀，阿姨给你做。”
“哇，真的吗？！”齐窈窈眼睛发亮，期待地看向她，“那我能带妈妈一起来蹭饭吗？”
周为香笑容微微僵住。
齐楠面上不显，夹着菜吃，心里却也屏息凝神在等着周为香回答。
然而只有长久的沉默。
许知适时夹起一筷子焯生菜到齐窈窈碗里，“别光吃肉，也吃点绿叶菜。”
齐窈窈：“好嘛好嘛。”
话题算是就这样揭过了。
一顿饭吃再久，半个多小时也差不多了。
齐窈窈见妈妈们之间毫无进展，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发力了，站起来说：“我吃完啦~我现在要吃点水果！”
说完也不用周为香忙，自己不当外人地跑进厨房自力更生。
许知也吃差不多了，目光不放心地随她的背影进入厨房，当听到抽刀的声音时，脸色一变，立刻起身也进厨房。
齐窈窈回头，看是她就问：“知知你怎么来啦。”
许知：“我来切，你别拿刀，太危险了。”
齐窈窈噢了一声放下刀转而去洗葡萄，水哗啦啦开着，再交代说：“把百香果对半切，果肉挖出来泡茶，然后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些切起来装盘。”
许知看着水槽里和砧板上大小不一的各类水果，“你这是把半个果篮都洗出来了？吃得完吗？”
齐窈窈自有一番逻辑：“又不止我一个人吃，你们也一起吃呀，我家切果盘都这样的，种类多一点，摆起来好看，吃起来口味也丰富嘛。”
许知轻叹气，捞出几个百香果，打算去消毒柜拿杯子。
齐窈窈迅速回头看一眼，见没人注意厨房，立刻踮起脚在许知脸上啵了下。
许知意外地看向她。
齐窈窈望着她，得意到双眼弯弯，“偷袭成功！”
许知笑了，把手里的水果放在砧板上，拿毛巾擦干净手，又替她把校服袖口卷高一些，“别弄湿了。”
齐窈窈：“嗯嗯！”
许知见状，也侧头在齐窈窈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走去拿杯子。
齐窈窈耳根唰一下红起。
亲人的时候胆子大，被亲反而没出息地闹了个大红脸。
切果盘是个技术活。
许知不敢让锦衣玉食但想象力极其丰富的大小姐亲自动手，但她自己的刀工也很一般，所以只能笨拙地一点点切出齐窈窈想要的形状。
等全切好，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
许知端着满满一个大果盘走出厨房。
齐窈窈跟在她后头，手里拿着两杯已经泡好的百香果果茶。
齐窈窈：“酸甜可口止渴生津哦~！”
周为香笑起来，双手接过，“谢谢窈窈。”
另一杯齐窈窈放到妈妈手边。
齐楠这次没拒绝了。
许知放下果盘，又开始收拾今晚的剩菜，见妈妈要起身，说：“妈妈，我来就好。”
齐窈窈：“我也来帮忙！！”
出于平时节俭的习惯，吃不完的剩菜不会当天倒掉，而是盖上保鲜膜封住，放在冰箱里冷藏。
第二天吃不完才倒。
许知负责撕保鲜膜，齐窈窈负责放进冰箱。
一打开上厢门。
齐窈窈就看到边上放着两罐啤酒。
想起香香阿姨说的家里没酒，齐窈窈眼神微微一闪，却当做没看见，把菜盘放好。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切水果时还好好的，只是整理个菜，外面竟然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落起大雨。
齐窈窈扭头，看见雨从窗户里打进来了，“哎呀”一声，连忙跑去关水槽前的窗。
水槽刚刚洗了水果还没擦，到处是湿漉漉的水迹，许知看见她校服前襟马上要蹭着了，伸手帮忙搂了一把。
齐窈窈“咦”地回头。
许知没看齐窈窈，她一手搂住齐窈窈的腰、免得她校服弄湿了，另一手把窗户关上。
窗户有些紧，因为外面有梧桐树，常年日晒雨淋，把一些灰尘石子吹积在窗棂的槽上。
许知稍用了点力才在吱呀声中推上。
短短几秒钟，她袖子就被大风吹进来的雨打湿了一些。
齐窈窈看见，连忙帮她掸了掸雨水。
但校服衣料吸水很快，一下子渗进去了。
齐窈窈只好示意性地拍了拍，就转移了注意力，趁机摸上许知那修长漂亮的手，那摸索的手法，就像小孩子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许知先由着她摆弄，后来跟她十指相扣。
齐窈窈仰头看。
许知也低头看她。
两人对视着后一起笑起来，然后在大人看不见的角落，嘴对嘴亲了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周为香的声音——“你进去，你不要出来！”
许知立刻松开齐窈窈大步走出厨房。
桌边已经没人了。
突然下大雨，周为香跑到阳台收衣服，但没想到穿着高定礼服的齐楠也想搭把手。
周为香正把齐楠往屋里赶。
因为没发现两个孩子。
周为香皱眉说：“你这不是倒添乱吗？”
齐楠声音微涩，听着竟有些无措，“对不起香……”
齐窈窈一听这架势不对，吓得连忙把许知推进去，一边打哈哈，“没事没事，我妈妈就是这样热心哈哈哈，雨伞在哪？”
但不用她们拿伞，周为香就收好衣服进来了。
阳台边上的落地窗也关了上去。
许知立刻拿干净的毛巾给妈妈擦。
周为香接过，却递给了齐楠。
齐楠今晚毕竟是客人，又一直以来金尊玉贵的，旗下打理着那么大一个君州集团，千万别淋雨淋生病了。
齐楠接过毛巾，却不擦自己，犹豫片刻，帮周为香擦头发。
齐窈窈：“！！！”
齐窈窈见妈妈竟然这么不避讳人，吓得又蹿到许知面前一下一下蹦跶，试图吸引许知的注意力。
许知当然看见了，她神色淡淡，直到视线转移到齐窈窈身上，才又哭笑不得：“你干嘛？”
齐窈窈举双手在脸颊下方做花花，“你看我可不可爱？”
“可爱，真可爱。”许知看着她说：“雨这么大，你跟你妈妈晚点回去吧。”
齐窈窈放下手，一脸“沮丧”地叹气。
“唉，只能这样了。”话一说完，她眼睛忽然亮起，看向许知，“诶，知知，今晚可不可以……”
许知：“不可以。”
齐窈窈立刻不满地嘟起樱唇，“什么呀，我都还没说！”
许知说：“你是不是想问，今晚可不可以睡在这？”
“哇！你竟然知道！！”齐窈窈立刻讨好堆笑，眼神期待地望向她，“可以吗可以吗？明天我们还能一起去学校呢！”
许知看着她说：“不行，我床小，睡不下。”
齐窈窈嘟哝：“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以前床不是被你抢了吗？”
齐窈窈一噎。
许知看着她再说，“何况，一起睡的话，你今晚能睡好吗？”
齐窈窈听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起来，再看向许知，黑润漂亮的眼眸里浮起一点水光，扭扭捏捏着问：“为什么会睡不好呀……”
许知：“你自己知道。”
虽然门窗紧闭，但隔音效果不好。
刷拉拉的倾盆大雨，盖过齐窈窈跟许知两人小小的说话声。
也盖住齐楠跟周为香的。
“你给自己擦就好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齐楠态度强硬起来，非要帮周为香擦干头发和衣服上的水，然后才用同一块毛巾擦自己。
然而她的礼裙不好擦。
雨水渗进真丝布料，裙色遇水变深，加上不会吸水，就直接站在了皮肤上。
齐楠穿礼裙戴的是乳贴，此刻圆润饱满地顶在布料上，让本就性感张扬的热辣身形更曲线毕露。
周为香也注意到了，立刻别开眼不看。
齐楠说：“湿了。”
这水擦不掉了。
她本来没其他意思。
周为香听到，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耳朵被烫了一下，仓促转身，“我去找个披肩给你。”
齐楠抬眼看向匆匆离开的周为香的背影，她已经相当熟悉对方，也熟悉对方的状态。
香香她……？
意识到什么，齐楠的红唇缓缓勾起。
两边话题明明都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尺度就是显得有些少儿不宜。
齐窈窈见许知不说，故意说：“你不说，我去找香香阿姨了！”
许知轻叹气，说：“好吧，是我睡不着。你要是睡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踏踏实实睡觉？”
齐窈窈脸红红，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追问：“为什么睡不着？你想对我干什么？”
许知看着她，“不知道，总归不是就盖着被子睡觉。”
齐窈窈越听脸越红，明明特别喜欢这种小情侣之间带一点颜色的刺激话题，却偏偏还要装害羞和娇嗔：“哎呀知知你好讨厌~！”
许知有点无奈的笑，但实在拿她没什么办法。
暴雨一下，半个小时不停。
四人坐在客厅里等。
电视里放着广告。
周为香换了台，是一部有些年代的武打喜剧片，里面主角一招一式虎虎生风，配上后期的音效，很带劲。
但四个人都看着电视，却没有一个人看进去内容。
哗啦啦的大雨倾盆，动静跟电影里的激烈打斗不相上下。
齐楠想了想，突然跟周为香说：“这雨这么大，今晚好像不会停了，两个孩子明天还要高考，要不今晚……”
周为香立刻说：“不行。”
说完才发现自己回答得太快。
周为香补充说道：“我这儿没客房，不太方便。”
齐楠：“我可以睡沙发。”
周为香仍然不同意，说：“不是开车来的吗，司机现在应该就在楼下吧？等待会儿雨小一点，撑个伞走一段，不会淋湿的。”
齐楠：“雨太大，路况不清楚，夜晚不太好开车。”
周为香知道，所以强调：“所以等待会儿雨小一点再回去。”
齐楠看向她语气不自觉就咄咄逼人起来，“如果一直下大雨呢？”
周为香没说话。
一旁的许知突然说：“附近有酒吧的话，不远，档次虽然不最高，但四星级是有的。”
齐楠淡看向许知，“但窈窈从小认床，去酒店睡不好。”
许知心想真是说谎不打草稿，齐窈窈从小天南海北到处旅游，不睡酒店，难不成还每天赶回家睡？
何况，去酒店睡就认床，在这睡就不认了？
尽管那天早上在她床上的确睡得挺香。
四人还没讨论个结果。
夏天的雷雨就停了。
真就是声势浩大地来，悄无声息地走。
雨势小去，逐渐转为淅淅沥沥，几分钟后，直接雨过天晴。
大雨带走了白日暴晒过后的闷热。
土腥味也被完全冲刷。
仰头看，灰蓝色的天空，还能看到隐约的暗白色云层。
许知送齐窈窈到楼下。
“知知，那就明天早上再见啦~”齐窈窈说。
许知：“明天早上应该见不到面，进考场直接就考试了。”
齐窈窈顿时有点不太开心，拉长声音：“噢……”
许知笑起来，摸摸她的头说：“别紧张，也别有压力，平常心，别粗心就好。”
齐窈窈仰头看她：“嗯嗯，我一定会很细心很认真的！”
“准考证身份证别忘了。”
“不会忘的，都收拾好啦~”
没有人送、已经先坐到车上的齐楠皱眉喊道：“说完没有？赶紧回家了。”
齐窈窈见妈妈催，忙抬手跟许知拜拜。
许知：“嗯，拜拜。”
齐窈窈坐上车，降下车窗，向站在原地没有上楼的知知挥挥手。
许知也抬手挥了挥。
车子驶离，很快就看不见许知身影了。
齐窈窈收回视线，升起车窗，带着一丝对妈妈的不满，说：“妈妈，不是让你慢慢来吗？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万一让知知看出来什么怎么办？”
齐楠心情不算好，闭目养神，没跟傻女儿说话。
她身上披着周为香的披肩，高定西装就被她随手盖在腿上。
这披肩还是她走的时候硬向周为香讨来的。
不然以对方的意思，竟还要拿回去。
分得那样清。
齐窈窈见妈妈没搭理自己，轻轻哼了一声别开眼。
臭脾气。
难怪追不到香香阿姨。
齐窈窈又想起自己，心想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原本想的是，明天高考，等高考完自己就不能再过来蹭饭了。
毕竟在知知妈妈眼里，她来，是因为要知知帮忙补课，一旦高考结束，这个正常理由就没了。
她不能来都还好，可以随时约知知出来见面。
妈妈呢？
妈妈上次差点吃到闭门羹，如果她不创造机会，两人不就白白错过了？
唉，也不知道知知今天起疑心没有……
齐窈窈感觉自己今天真是白忙活一场。
两头不讨好。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突然又恨妈妈不争气！
明明那么聪明，赚钱那么厉害，有的是手段手腕，怎么偏偏在感情上这么低情商呢？
香香阿姨那么温柔，还早在大学就喜欢妈妈了，妈妈简直是生在罗马、赢在起点，可她一副好牌竟然打得这样稀烂，也是没谁了！
香香阿姨能有知知难追？
她不也成功追到了！
要是知知早就喜欢她，她每天晚上偷着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作死把人往外推。
因为是母女她才愿意将自己追人的办法倾囊相授。
结果妈妈还不领情。
哼！
她还不乐意教了呢！
许知送完齐窈窈上楼，就看到妈妈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着自己。
没看手机，电视也关了。
纤细清瘦的背影就那样孤零零坐着，无端显得落寞。
再扫视不大的出租屋。
刚刚四个人的时候，哪怕相对无言也显得很热闹。
现在走了两个，就显得很空很安静。
许知知道，妈妈跟齐楠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多少。
今天的疏离，并不是演给她看的。
“妈妈。”
周为香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回头看向她，微微笑起来，“窈窈回去了？”
“嗯。”
许知说：“妈妈你怎么不下楼送送。”
周为香：“没必要，窈窈现在还不知道，不想让她看出来。”
许知闻言嘴唇微动，想说窈窈其实早就知道了，但说了好像除了给妈妈徒增不自在，没任何用处。
于是又忍住。
周为香看着女儿说：“今天让齐楠来吃饭，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要跟窈窈在一起，势必要过她那一关，还是要相处好，关系不能闹太僵。”
许知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今天犹豫着放齐楠进来，竟然是为了自己。
周为香说完就站起来了，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不要多想，妈妈去给你热牛奶，你喝完早点睡。明天考试加油，放轻松，平常心。”
许知也只能先把这念头抛开，笑应：“好。”
第105章 别乱来（捉虫）
许知自控力很好, 暂时抛开念头后的确没多想，当晚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精神饱满。
一旁椅子上叠放着干净的短袖裙裤, 许知拿过换上。
周为香早晨四点多就起床做早餐了，包粽子、蒸米糕，见女儿起床，笑着问：“睡得好吗？”
“好是好，就是睡得太久了。”
许知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睡不到天亮, 好几次醒来看时间，都才五点多。”
“是你平时都学习到太晚了。”
周为香说着把粽子从热汤里捞出来, 拆了绳剥掉外面的粽叶放盘子上, 又把米糕盛出来切四方块。
她端到桌上, 笑眯眯对女儿说：“吃了糕和粽, 一定能高中！”
许知笑起来，这种吉利话, 妈妈在她中考时也说过, 她说谢谢妈妈, 然后叫道：“妈妈你也快来吃吧，别忙了。”
“好, 就来。”
吃完是周为香骑着电瓶车送许知到校。
前一晚下过好一阵暴雨, 尽管路上早已经没了痕迹，但天气却不像往常那样闷热。
舒适的晨风吹过, 许知心如明镜。
今天亲自送孩子来学校的家长很多。
三轮车、电瓶车、私家车……
除了每年开学, 一中就没这样热闹过。
主要一中是考点, 有许多其他学校的考生过来，以免中途出现意外, 大多早早抵达。
路上倒不挤，好几个红绿灯路口前就有交警来往巡逻，疏导交通。
因为手机不能带入考场，许知只拿着必要的证件和文具，然后在校门口跟妈妈告别。
考场早在前一天就跟齐窈窈一起看过了。
她在高二教学楼B栋二楼，齐窈窈在高三教学楼四层。
两人的确碰不到面。
考生来得早，监考老师来得更早，在考场前门守着，一一核对证件和学生，然后放考生进去。
核对的是个中年男老师很面生，许知没见过，应该是外校的。
而那位老师看见许知身份证的时候，轻轻抬高了下眉，看向许知。
许知保持礼貌的微笑。
高考生不能穿校服来考试，但架不住“许知”这个名字很有知名度，不仅在一中，其他学校同样。
统考的时候，总是拿着她的分数来估算试卷难易程度。
外校老师显然是认出来了。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证件还给许知，让她进去。
许知找了下自己的位置，在教室正中间，前后左右看起来都是其他学校的学生。
当然，就算是本校的，只要是其他班许知也都不认识。
别人倒是认识她。
但跟她无关。
距离开考还有十几分钟。
许知坐下来后就看向考场入口，又想，不应该这么早进来的。虽然不同一个考场，但过去看一眼再回来也来得及……
才这么想，许知看到什么后，表情愣住。
核对的老师看着准考证上的名字，没印象，再看看面前漂亮灵动得过分的女生，说：“你是不是……”
女生脆生生道：“老师，我不在这个考场考，我是过来找人的！”
“找谁？”
齐窈窈望着老师：“我找许知。她来了吗？”
老师：“……”
不等老师说什么，许知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了门口。
“知知！”齐窈窈看见她，双眼弯弯，有些兴奋，“你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不能准时到呢！”
许知笑起来。
齐窈窈就是来看她一眼，说：“好啦，那我走咯，知知加油啊！拜拜拜拜！”
“你也是，加油考。”
老师看女生挥挥手就走了，连忙叫住她：“诶同学，你的身份证没拿回去。”
齐窈窈回头看，才发现，“哎呀，差点忘了。”
“这么粗心，待会儿考试可得细心点啊。”
“嗯嗯！我会的！谢谢老师！！”
高考第一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语文。
齐窈窈走了没几分钟，又进来三三两两个考生，然后考场里的座位就坐满人了。
老师过来核对信息。
开考前的预备铃响起时，另一位监考老师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装着试卷的密封袋。
考场里很安静。
落针可闻，所有学生都在抬头看。
一个监考老师在数试卷，另一个监考官在黑板上写下考试时间、需要注意的事项。
为了防止作弊，试卷分为AB卷。
答卷先下发，填好姓名和准考证号后，监考老师教贴信息条形码，再发试卷。
不准动，只准看。
当考试铃声响起时，监考官的声音极其威严地响起：“考试开始。”
许知过了一遍题，难度中等，都是些烂熟于心的知识点。
只有两三个稍微生僻些的考点。
不过她也给齐窈窈复习过。
时间悄然而逝，考场内陆陆续续响起翻页声。
有同学草稿纸不够用举了手。
核对信息的监考老师拿了几张A4白纸，脚步又轻又快给她送去，返回时再看看谁草稿纸用差不多了，给一张。
经过许知的时候，他特意停下，多留心看了眼。
却发现许知的草稿纸跟她脸一样干净！题目进度做得不慢，不过每道题只有极少数的步骤写在试卷纸上，大概是方便回推验算。
考试到后半程，天慢慢热了起来。
怕风扇声音太大，监考老师开了空调，运作了半分钟就安静无声了。
许知做完题目，心里差不多稳了，这些题窈窈应该也会。
窈窈比较薄弱的两个考点，这次运气好，只出在比较简单的选择题上面。
她开始从头检查。
除了许知气定神闲，其他考生眉头紧皱，咬着笔杆，草稿纸上写写又划掉重新计算，显然问题不小。
许知检查第三遍的时候，有其他考生提前交卷了。
之后，陆续交卷了三四个。
许知坐在座位上，直到打铃。
监考老师喊考试结束，所有人不准再写了，然后分头迅速把卷子一一收了上去。
许知走出考场。
跟开着空调凉飕飕的考场里不一样，热浪扑面而来。
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热闹许多，考生们鱼贯而出。
许知让出位置给他们走。
齐窈窈离校回家要经过这边，所以她就在这等一会儿。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
齐窈窈还担心许知不会等自己呢，见她站着，立刻抬手开心地喊：“知知知知！”
不仅许知看向她，周围同学无论男女都看向她，女生长着一张校花脸，笑起来却不高冷矜贵，反而可爱讨喜，令人如沐春风。
一看就是性格很好的人。
许知迎接了几步，笑着问：“考得怎么样？”
齐窈窈亲昵地穿过许知的臂弯，眼眸弯弯，微仰头看她，“这次一定是有知知学神保佑我了，好像考得都会！！”
许知眼底的笑容加深。
考试结束，考生们如退潮的水都往门口而去。
外面是五颜六色的伞，家长们或戴着墨镜，或穿防晒衣，密密麻麻摩肩擦踵，不比考试的学生人数少。
许知一只手抬着护住，免得齐窈窈被人群冲撞，再带着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你妈妈来接你吗？”
“她忙着呢，没空，司机来接我。”
“好。”
“但我想去你家蹭饭，可不可以呀？”
许知只想了几秒钟，就应声：“也可以。”
周为香十分欢迎她来家里吃午饭，心知女儿不会考差，所以只问齐窈窈：“窈窈考得怎么样啊？试卷难不难？”
“还好。”齐窈窈笑容可掬，她并没有特别讲究餐桌礼仪，一边吃一边笑着回答说：“那些题知知都教过我，这次如果我考得很好，我就要请知知吃大餐了，都是她保佑我！”
周为香被逗笑，“教给你的知识是你自己掌握的，怎么是她保佑你。”
齐窈窈说，“阿姨，那你是不知道，知知在一中可是学神呢！一中很多学生大考前都要拜一拜知知，在校论坛抽签让知知保佑。”
周为香听得乐不可支，“你们小孩真爱玩。”
上午考试结束很早，下午的语文开考较晚。
齐窈窈不回去，在许知家小小午睡一下再直接去学校。
周为香还要回学校，让窈窈睡知知卧室，知知来睡自己卧室，因为两边都是单人床，两个人睡太挤了。
许知没答应，只说在沙发上躺一下就好。
许知前一晚睡太久，其实不困，只闭目养神，忽然感觉空气中慢慢变香了。
她睁开眼。
看到齐窈窈像是小猫一样安安静静蹲在不远处看向这边。
许知愣了下，坐起身问她：“怎么了？”
齐窈窈却立刻有些慌，“知知，我吵醒你了？”
她刚刚出来明明脚步很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
许知：“没有，本来就没睡着。认床了，睡不着吗？”
齐窈窈仗着周为香不在家，走到沙发边，靠进许知怀里，“不认床，认人。知知，你抱我一会儿吧，我其实超困，昨晚都没怎么睡好，现在想睡一下，但睡不着。”
许知揽过她，下颌轻轻抵在她额前，“嗯，我抱着你，你睡吧。”
客厅的空调是周为香走之前开的，有段时间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倒没那么热。
前后也不过两三分钟，许知就听到了齐窈窈香甜均匀的呼吸声。
她低头看睡着的齐窈窈，眼神很温柔。
然后在这样的呼吸声中许知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只睡了半个多小时，许知没等闹钟响就醒来了，见齐窈窈还在呼呼深睡，小心地调整姿势，将她放到沙发上睡。
手臂被枕麻了。
她捏了捏，悄然起身去洗漱。
齐窈窈是听到闹钟才醒来的，午休睡得很足，但还有点儿恍惚，她坐起来，一条腿盘起来坐着慢慢清醒。
片刻后，面前落下来一片阴影。
齐窈窈迟钝地抬头，然后就尝到了一个带薄荷味的吻。
齐窈窈一下什么惺忪都消失了，瞬间清醒过来，她捂着嘴，瞪大双眼看向许知，闷闷惊道：“知知，我还没刷牙呢！！”
许知笑：“那去刷，电动牙刷头就在边上盒子里，你换上用就好。”
齐窈窈连忙跑去洗漱，出来时已经精神奕奕，她兴冲冲扑进许知怀里，双眼亮晶晶的：“好啦，现在可以继续亲了！”
许知却很有原则，“现在不亲，马上就要考试了，保持头脑清醒。下午考完再亲。考得好就亲久一点，考得不好，就只能亲一下，嘴巴碰嘴巴那种，不伸舌头。”
齐窈窈：“！！！”
齐窈窈立刻皱皱鼻子，“你等着，我这次语文要考得比你还好！”
“好啊。”许知笑，“我等着。”
楼下等着的齐家司机送两人回到学校继续高考。
路上，许知让齐窈窈注意作文审题，齐窈窈没有自大，特别乖地听着应着。
语文考试，书本上的东西不难，难在课外内容。
好几篇阅读理解以及文言文。
许知常常会找一些课外的、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来看，其中不乏看天书一样，让人一头雾水。
怕就怕遇到那种，基本全靠猜。
幸好这次难度也还好。
语文是命题作文和材料作文二选一，许知选了命题作文《创造对发展的意义》，打了两次草稿，确定要引用的古今典故，设计好起承转合。
然后开写。
空调吹着凉凉的风。
考场里安静到只有奋笔疾书的声音。
许知走出考场的时候，外头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时间还早，这个点在大夏天，是暑气最重的时候。
许知吃了藿香正气丸，等齐窈窈来，给她也喂了两颗。
齐窈窈捂着嘴，“不要！这个超难吃！！”
“这是正气丸不是正气水。”
“不要不要……”
“不吃中暑了怎么办？”
“回去就让医生给我煮解暑凉茶。”齐窈窈说到这，心虚地看了许知一眼。
许知知道她想到什么，揭过这个话题不谈，问：“考得怎么样？”
“还好吧。”齐窈窈摸下巴，一脸深沉地思考，再看向许知，“也就把你嘴巴亲肿的程度……”
许知笑起来：“你最好是真考那样好。”
“当然啦，我从不骗人！”
“要不要对答案？”
“不要不要。”齐窈窈说：“对答案就没意思啦，何况高考估分也得以后呢，现在不急，走吧，我们快去办‘正事’！”
这怎么办。
下楼的学生这么多，洗手间肯定也挤满了人。
齐窈窈却是早就想好了，兴冲冲道：“去车上去车上！把挡板升起来，司机就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许知看向她，不禁笑，默许下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一走出校门，就看到周为香和齐楠两人都站在那辆宾利旁边。
齐楠说送母女俩一程。
周为香婉拒，她骑了电瓶车来，不方便一起。
齐楠看了她片刻，没有强求。
双方在校门口分道扬镳，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不过这样拥挤的路段，电瓶车显然比私家车好发挥多了，哪怕你是百万豪车，也是你让着人，而不是人人让着你。
许知今天没带手机，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进卧室拿手机。
果然，齐窈窈给她发消息了。
YaoYao：【[大哭]今天的亲亲先欠起来，明天考完一起算给我！！】
许知被逗笑，打字。
许知：【好。】
第二天早上考英语，下午考理综。
早起时天气不好，灰蒙蒙的。
许知看着像是要下雨，特别到了学校后天气更是阴云密布，考听力的时候，教室里还开了灯。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
应该要下大暴雨，就看什么时候会下了，只要等考完，一切都好说。
但没想到只是架势唬人。
下午考理综的时候，外面阵雨啪啦啦下了一阵，半个小时左右，就彻底云收雨歇。
许知交卷走出考场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
还有淡淡的彩虹。
考试还没结束，许知是提前了五分钟交卷，她出门后走向另外一栋教学楼。
她要去等齐窈窈。
理综考完，标志着高考结束，也代表而她整个高中生涯也结束了。
她不再是高中学生。
而是一个大人了。
齐窈窈没想到许知在外面等自己，欣喜非常，属实是双向奔赴了！！
“知知，你提前交卷了啊？”
“只提前了五分钟。”
“那也是提前啊！”
“我交之前检查了三四遍。”
“……你做题速度也太快了。”
许知浮唇一笑。
一中是黎海两所考点之一。
高考彻底结束，校门口的场景跟昨天略有不同。
除了等着考生的密密麻麻的家长们以外，还有许多扛着长枪短炮拿着话筒的媒体人。
有些在采访家长，有些在采访学生。
许知跟齐窈窈躲着人群走。
但大概是因为两人的颜值很高，几乎是发现她们的第一时间，两伙媒体团队就往这边来了。
甚至镜头直接将两人十指相扣的画面录进去。
“打扰一下，可以占用几分钟采访一下吗？”
齐窈窈笑盈盈：“可以呀！”
主持人：“两位是哪个中学的考生？”
“一中。”齐窈窈答：“我们两个都是。”
主持人微笑：“原来是一中本校的考生。那请问对于你们来说，这次高考的试卷难度怎么样？发挥得怎么样？”
齐窈窈碰碰许知：“难度怎么样？你来说。”
主持人的话筒很有眼力价地递到许知面前，镜头也移向许知。
许知说：“还好。比想象中要稍微简单一些。”
主持人：“那看起来考得很不错？”
许知说：“正常发挥吧。”
齐窈窈立刻插话，“她正常发挥，我超常发挥，我们两个应该都能稳上清北。”
“哇！”主持人惊讶，“原来还是两位大学霸！那好，就在这预祝两位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齐窈窈笑容甜甜道：“谢谢谢谢！”
同时还不忘拽拽许知。
许知微笑：“谢谢。”
主持人采访完，对着镜头说总结。
齐窈窈心情很好，边走边跟许知说：“那个主持人好会说话啊，祝我们得偿所愿，心想事成，而不是祝我们考上清北诶。”
许知心想，大概她觉得我们考不上吧。
齐窈窈继续说：“学校不重要，随便都能进，主要还是想要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么，距离得偿所愿只差一个二十分钟的亲亲了。”
许知：……
许知：“二十分钟？”
齐窈窈眨眨眼，很无辜：“是呀！昨天中午你欠了我五分钟亲亲，语文我考得很好加五分钟，今天两门我考得也不差，再各加五分钟，满打满算，二十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少的！”
许知轻轻笑起来，“我都行，只要你别求饶。”
“求饶？必不可能！”齐窈窈早有准备，笑得狡黠，对许知说：“这亲亲的规矩得我来定，你不能动，只能我来亲！而且啊……”
“而且什么？”
“这次的亲亲不仅是亲嘴！”
许知眼皮一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不至于那么大胆，“还要亲脸？”
“亲哪里先不说，哼哼，到时候亲给你看！！”
许知：“……你别乱来。”
齐窈窈得意得很，她不仅要亲，还要订一间绝对自由、绝对不会被别人打扰，绝对完美的套房！！
补上她缺失的隆重的告白仪式~！
齐窈窈拿出手机想要问订房消息，却看到班级群聊已经99+，还有很多圈她的信息。
点进去看，才发现圈的是全体。
大家正在讨论毕业聚会。
高考结束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大学天南地北地去，短时间很难再见面，所以聚会一定要办！
现在就是消费层次问题。
不知道大家能接受多少费用的AA。
只有确定这个，才能订包厢或者小宴会厅。
时间么，就在今晚。
刚高考完，住校生们都还留在黎海，但明天就要坐车各自回去了。
齐窈窈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踊跃讨论，问许知：“知知，毕业聚会去不去参加？”
许知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但她是一班班长。
这种事本来得她来统筹操办的。
现在活儿副班长干了，她去当然得去。
许知：“去。”
齐窈窈：“时间是今晚噢。”
“嗯，没事。在哪聚？”
齐窈窈说还没定。
齐窈窈牵着许知，只用一只手不方便打字，就点了下语音转化文字按钮说：“我来订宴会厅，不用AA，我请客，就当谢谢大家近段时间的照顾啦~”
消息发出去。
群聊顿时接龙刷屏夸窈窈大气。
然而也有不和谐的声音，有人偷偷地问了一句——“班长人呢？”
几个字很快被淹没。
但事实上，大家都看见了，只是当做没看见。
这种开心的时候就不要提扫兴的事了！
再说有钱人宰相肚里能撑船，高考都结束了，窈窈不一定还会跟班长闹不愉快啊！
指不定还是个冰释前嫌的契机呢？
再说。
高考前那几天，两人是同桌，班长教得也是相当尽心尽力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齐窈窈发完见大家刷屏很没营养，就退出去找酒店联系人，刚好没看见那条信息。
不然她肯定要回一句：“找班长有什么事吗？她现在在我身边！”
周为香在等着了，看见女儿，眉眼温柔笑着。
许知牵着齐窈窈过去，没松开手，喊：“妈妈。”
周为香笑容加深，没有问女儿考得怎么样，而是给了她一把遮阳伞，“两位大考生辛苦啦！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许知拿过伞给自己跟窈窈撑。
齐窈窈说：“阿姨，我们今晚要去参加班级的毕业聚会。”
“哦对。”周为香反应过来，立刻说：“瞧我，都忘了。要交多少钱？”
“不用交钱。”齐窈窈说：“老师请客！也算是答谢宴吧，那阿姨，时间不早了，那我带知知去做造型了哦。”
周为香疑惑：“怎么还要做造型？做什么造型？”
齐窈窈：“就是简单收拾一下啦，分别前的最后一面，当然要赛出风采！”
许知及时说：“别。”
反抗无效！
齐窈窈一边笑盈盈跟周为香说再见，一边兴致勃勃带许知上了车。
第106章 聚会
车内开着冷气, 相比外面阵雨过后的闷热潮气熏得人昏昏沉沉，凉飕飕的空调风吹得人神清气爽。
许知坐下后，还是说：“我真的不需要做造型。”
齐窈窈跟司机说了个水疗会所的地址, 然后升起车内挡板。
备考这么久这么辛苦，当然先做个SPA再去做造型。
齐窈窈跟许知说：“怎么能不做造型？我好歹是这次毕业聚会的‘赞助商’，要是穿得普普通通，岂不是很没面子？”
许知看她：“你哪怕是套个麻袋去，也是全场最靓的崽。”
齐窈窈喜笑颜开，显然相当受用, 她笑着哼哼说：“虽然的确是这样~但今晚我怎么能套麻袋去呢？大家肯定都可劲儿了的打扮。你难道没听说过吗？毕业季是告白季来着！！”
许知不怎么给面子：“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毕业季是分手季。”
“那是你不懂啦。”齐窈窈说：“我说的这个‘告白’, 目的不是为了在一起, 恰恰是因为以后不会见面了, 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遗憾, 才要告白的。”
许知听到她这样解释，说：“但是‘不能在一起’不就已经是遗憾了吗？”
齐窈窈被她问得愣了一愣, 然后说：“那就是让遗憾减少一点？总之, 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珍贵的心意嘛。难道没人跟你告白过？我不信。”
许知微微偏头回忆。
齐窈窈见状, 立刻说：“肯定有的！你长这么漂亮，学习又这么好, 性格还这么好说话……”说着说着, 齐窈窈自己酸溜溜起来，“从小到大跟你告白的人肯定很多。”
许知已经想出答案, 没回答, 而是反问齐窈窈：“你呢？跟你告白的人多不多？”
齐窈窈立刻声势浩大地说：“我？那当然比你多啦！你想啊, 我不仅学习好、漂亮、性格好，我还很有钱。”
许知：“……”
“我比你多出一个优点, 追求者怎么也比你多四分之一吧？”
“没人追过我。”许知说，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除了你。”
齐窈窈震惊，“真的假的？！”
许知却说：“零的四分之一倍也是零，你也没人追过你？”
齐窈窈说：“……”
许知见她默认，并不意外。
可齐窈窈很快就幽幽说：“是。的确没人追过我……”
“我不信。”许知说。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太完美了吧！他们觉得配不上我，所以都不敢来追我。”
许知：“……”
齐窈窈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许知立刻应：“你说得很对。”
齐窈窈见许知这样配合，顿了顿，说了实话：“好吧，其实我性格不好，所以我优点跟你一样多，你有我一个追求者，我也有一个……”
“我记得是初中那会儿吧？一个男生拿着玫瑰花来向我告白，家里好像也挺有钱的，但我看着很不顺眼，而且当时朱莉她们也在，我觉得被这样的男生告白好丢脸啊，于是当场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跟我告白了。”
许知轻轻挑眉。
齐窈窈语气一点不失望，说：“朱莉她们说我话说得太重，但我很庆幸我当时那么骂了。就是这样，后来才没有别的人来纠缠我，不然我岂不是要烦死？”
许知笑起来。
齐窈窈看向她，“你别不信呀。”
许知：“我信。”
许知把话题绕回去，“那我陪你去做造型吧，我就不做了，我不习惯。”
齐窈窈：“你早晚要习惯的！！”
齐窈窈看着她，说：“别怕嘛，顶多给你换身衣服换个发型，再简单修理一下，比如嗯……”
齐窈窈开始仔细打量许知，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仔仔细细看。
但她女朋友长得是真好看啊……
这精致完美的三庭五眼，完全不用打理。
齐窈窈最后低头看向许知的指甲，找到了，立刻理直气壮说：“你指甲有点长了，得修一修！”
许知抬手看。
的确有一点长了，因为要准备高考，她差不多有四五天没剪，现在长出了一两毫米左右的白色指甲。
许知：“……好吧。”
“嗯嗯，其实睫毛也要夹一下，你睫毛长，但不卷，你得像洋娃娃一样翘起来呢！”
许知跟着一想象，立刻皱眉，“不要。”
齐窈窈再看许知的脸，“那你擦点腮红吧，再把眼线画长一点点，这样就会有妩媚感。”
“不要。”
“知知，我发现你的脸什么妆容都可以化诶！因为三庭五眼很标准，又是鹅蛋脸，如果你去玩cosplay……”
许知看向齐窈窈，眼神有点震惊。
齐窈窈立刻吐吐舌头，打住，说：“你放心，我才不会让人把你打扮得特别漂亮。那么漂亮去干嘛呀，让其他男生女生告白吗？我又不傻！”
齐窈窈：“我就不一样了，他们没人敢跟我告白！”
许知听到这话，视线看向车窗外，心想并不一定。
那个林靖之，甚至胡小华，说不定都会向她表达好感。如果原因是为了不让青春留遗憾的话。
许知忽然想到什么，收回视线问齐窈窈：“窈窈，你是为了我才转学进一中的吗？”
齐窈窈脸微微一热，反问：“你猜？”
“我记得你说你妈妈撞见你在家里举办派对、不务正业，才想把你转学到一中，但你不乐意。”
齐窈窈装大尾巴狼，深沉地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没错。”
许知目光安静地注视着她。
齐窈窈见许知没反应，悄悄抬眼看，正好就对上了目光，撞上那包容又温柔的目光时，齐窈窈瞬间弃械投降了。
“我的确是想要跟你交朋友，才又跟妈妈提起这件事的……”
许知：“交朋友？”
齐窈窈不知道许知想听什么，脸红了红，小心说：“交女朋友？”
许知：“但你是在你妈妈生日过后，才有了同性向的认知吧？”
“是这样没错，可我是我妈妈的女儿，我遗传了她的性向也没毛病啊！”齐窈窈看着许知，又举了个例子，说：“那个男的向我告白，我无情拒绝掉了，但现在想想，万一换成是个漂亮女孩，我说不定就……”
许知：“你只会拒绝得更快。”
齐窈窈疑惑：“咦，为什么？”
许知说：“在朋友们的面前被女孩告白应该更觉得丢脸吧？”
齐窈窈立刻不服气：“你觉得被我告白很丢脸是吗？”
许知回想当初那晚，说：“当时其实已经有点猜到了，所以有过心理准备，再听见，也就没那么震惊。”
齐窈窈：“只有这样？就没有一点点开心吗？毕竟是被我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呢！！”
许知：“倒没有，恐慌可能有一些。”
齐窈窈不解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情绪，“你为什么会惶恐？”
许知没回答，只轻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车窗外。
大概是知道自己守不住底线，平静的生活会被彻底打乱的惶恐吧。
这个世界上，谁被这样真诚热烈地追求着，还能无动于衷？
她不能。
甚至，早在做下那个约定之前……
齐窈窈：“知知，你在想什么？”
许知看着外面，说：“你说的那个店前面好像没空车位了。”
齐窈窈说：“这个别担心，我是svip会员，有专门车位的，店里人会帮忙开去停！”
齐窈窈带许知做了个SPA，两个多小时后，一起去了以前常去的造型店。
齐窈窈说造型要艳惊四座，其实就是开个玩笑，时间根本来不及，她主要是带知知去做SPA放松压力。
一群高中生，她需要艳压个什么劲儿啊。
化妆师给她捯饬发型，她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酒店地址和宴会楼层发出去并且艾特全体。
许知就坐在齐窈窈身旁的座位上，造型师正在为她做发型，刚刚已经简单地处理过长发，稍微剪短并且打薄。
许知现在正觉得脑袋轻飘飘的，重负直接轻了大半。
造型师将她发缝二八分，蓬松地编了个个四股辫，绕到耳后用一字夹固定，再稍微整理一下。
只是换了个发型，许知就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她转过头看齐窈窈，就见对方还拿着个手机忙着发消息，有时候来不及就直接发语音。
齐窈窈的头发柔软蓬松又卷着，因为脸型漂亮，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
发型师熟练地给她挽出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以便戴项链。
齐窈窈好不容易跟同学沟通好，抬头看一眼化妆镜，就发现造型师给自己弄这个，她想起来当时光顾着吩咐对方给知知怎么做了，没说自己的。
齐窈窈忙说：“不用盘起来，就跟知知那样，简简单单给我编个四股辫就好。”
做完发型，换上裙子。
齐窈窈又在橱窗里挑选了一对漂亮的发卡，一个别在许知头发上，一个别在自己头上。
然后齐窈窈牵着许知的手，看向镜子，“怎么样？看着就是一对吧？”
许知看镜子。
她们穿着款式不同但颜色相近的珍珠白裙子，齐窈窈是泡泡袖的一字肩长裙，她的是束腰裙。
齐窈窈是栗棕色的长卷发，而她是黑长直，所以同样的发型，效果也截然不同。
一个可爱，一个……知性？
看着的确很般配。
齐窈窈在镜子里看到许知笑了，心里抹了蜜一样甜蜜，她轻咬住下唇，很快又重新补了个唇釉。
齐窈窈订了个五星级大酒店的宴会厅。
宴会厅在四楼。
给了人数规模和性质后，宴会厅布置桌台和场地全权交给酒店方，齐窈窈只偶尔跟进一下进度。
虽然订的时间很匆忙，但大酒店自有大酒店神奇的效率。
下午四点多，酒店方就交来了完美答卷。
毕业聚会也是谢师宴，林靖之跟齐窈窈商量过后，把一班的所有任课老师都邀请了来。
之前和二班聊过，毕业后一起订个中餐厅的包厢。
这样两个班的任课老师能互相串门，不用特意单独转场。
但由于齐窈窈订的大酒店，场次消费实在太高，一起不了一点，所以只能麻烦老师两头跑了……
大酒店的装修富丽堂皇。
一楼大厅西侧摆着“黎海一中高三《一班》毕业谢师宴”的巨大立幅，酒店还专门安排了两个服务员在引领。
因为齐窈窈说有点事，要临时去她妈妈公司一趟。
许知就先在酒店门口下车。
反正君州集团不远，来去最多二十分钟。
许知进入大厅，就在立幅前看到了班里的几个同学。
只一眼，许知就想窈窈说的果然没错，大家全都打扮过了，虽然算不上是盛装出席，但一个个不再素面朝天，大多都是正装。
像个大人了。
不过，大家以前都穿着校服，那是大差不差，一样普通。
穿私服化上妆。
那差距就极其显著了。
许知走过去，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聊着天，心里默默想还好窈窈这次造型极其朴素。
不然真就是降维打击了。
许知看见过很多齐窈窈为出席宴会而盛装打扮的照片，那感觉形容起来就是“城堡里美丽的公主”，美丽前面还要加个副词“最”。
——“班长吗？！”
许知回头，看着正在向自己走来的人，许知表情不禁有些惊讶，“胡小华？”
在许知一直以来的印象里，胡小华就是个矮墩墩胖乎乎性格很好的女生，但没想到化了个妆，竟然就像个洋娃娃一样，特别是摘掉眼镜，戴上了隐形眼镜。
胡小华笑得憨厚可爱，“我表姐还说我这样参加毕业聚会，班里的其他同学肯定认不出来，我就知道是骗我的，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许知：“一眼是认不出，看了两眼。”
主要是对方喊“班长”的声音，再加对比班上其他同学的身型。如果走在大街上，她的确真不敢认。
胡小华再笑，又说：“班长你来就好，我们还担心你不会来呢。”
“为什么不会来？你们都喊我多久班长了。”
胡小华：“那还不是因为齐窈窈，对了，还不知道窈窈来了没有。”
“还没来。”
“你怎么知道？”
许知正要说，不远处几个同学已经看见她们，连声招呼她们过去了。
两人只能终结话题先走过去集合上楼。
四楼的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男生。
许知很诧异，原来不仅女生们精心打扮，男生们也一个个都身着各式各样的正装、做了发型。
以往套着校服看不出来，现在看去，一个个竟都高高瘦瘦，有了大人模样。
许知再次暗暗庆幸窈窈带自己去做了造型。
不然就她一个人素面朝天，短裤长裤，在这种场合，一定会格外瞩目然后丢脸……
为了来参加毕业聚会，大家的开销看起来都不小。
只是，所有人都很开心兴奋，乐在其中。
宴会厅里，大家拍合照的拍合照，聊天的聊天，谁也没注意到身后许知正带着六七个女生一起走进来。
“所以许知到底会不会来？今天一直没在群里露面，艾特她私聊她都没回。”
“肯定不会来了啊。等明天再冒泡说有事没看见抱歉之类的，然后就翻篇了，大家各奔东西。”
“但这种日子，她是班长肯定得来吧？”
“是啊，起码露个面。”
“不来也好，万一闹得不好看……”
“咳！咳！”胡小华故意咳嗽。
聊天的几个男生回头看，看见一群改头换面漂亮可爱的女孩们，全都呆住了。
许知还是很有气场的，尽管已经毕业了，但“官威”犹存。
她走过去，静若寒蝉的男生们一个个老实巴交喊班长。
很快就有人打圆场笑说——“班长，你不厚道啊！窥屏！在群里一句话不说，现在突然出现给大家一个惊喜。”
“就是就是！！”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还很失望来着。”
“班长，你今晚这样打扮的真好看啊。”
许知看过去。
说话的小个子男生立刻嬉笑，“我没说错啊，真的，特别有气唔唔……”
嘴巴被另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一把捂住了。
这时胡小华快步走到许知身边，问大家：“窈窈呢？真没来啊？今晚她请客，她应该先到才对啊。”
许知说：“她临时有点事 ，要晚一点才能到。”
大家听见心里一惊，立刻都看向她：“班长你怎么知道？？”
许知没有隐瞒，说：“我们是一起来的。”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会可能一起来，你们不是同一个考场的吧？”
“你傻不傻，考完都多久了！”
“我去，班长你赶紧走吧，这一定是鸿门宴啊！你看，她之前……”
“我之前怎么啦？？”
嚣张又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时，宴会厅里大家又是一惊，连忙往宴会厅入口看！
穿着一字肩珍珠白长裙的齐窈窈气质优雅漂亮，她拎着小手包，深邃闪亮的眼睛弯弯，笑容可掬。
众人心里一紧，看着她微笑着走进来，齐齐吞了一口口水。
“你们是在跟知知说我坏话吗？”
齐窈窈说着走到许知身边，亲昵自然地挽起她的臂弯，笑眯眯对大家说道：“你们最好不要那样做哦~”
因为没一点用！！
大家只感觉那好看的笑容底下藏着可怕的毒药。
纷纷说当然没有。
“班长说你们一起来的，我们正好奇呢，哈哈，哈哈。”
因为齐窈窈没跟许知一起进场，加上宴会厅里在场女生已经很多了，都穿着裙子，颜色不是深就是浅，似乎差不多。
所以没人看出她们的造型一样。
齐窈窈说：“我跟知知关系那么好，当然要一起来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个“好”是什么情况，都为了排名的事打起来了还好呢……
正要打哈哈，正巧老师们一起来了。
大家顿时热热闹闹一哄而上——
“朱老师！”
“曹老师！”
主角全部到场，酒店服务员开始有条不紊地快速上菜。
大家吃吃菜敬敬酒，宴会厅很热闹，推杯换盏中，竟然有了些大人们交际应酬的样子。
不过因为有老师在，学生们都很拘谨规矩，除了吃饭喝酒拍照，没做其他。
反倒是几个老师，平时要时刻保持为人师的威严，眼看跟小崽子们分开了，竟然在喝醉后大哭起来。
老师们一哭，同学们也情绪上头，跟着一起哭。
毕竟曾经朝夕相处，而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数学老师抹抹眼泪，说：“我常常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其实不是的，你们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一届学生！”
大家于是又破涕为笑，继续吃饭喝酒。
大家吃吃喝喝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
距离六点开宴，竟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其实吃饭只是一个环节，后续才是重点。
有人掏钱订了包厢唱歌续场。
有一些同学的家长已经来酒店接，必须得回家去了，老师们则知道这是属于孩子们的后半场，统统没有去，就是叮嘱注意安全不要玩太晚。
只有住校生，还有一些黎海本地家很近的，以及很爱玩的同学们一起去了。
齐窈窈本来是不想去的。
她跟知知的后半场，才不跟这些人一起过！！
但她根本就没办法叫住人，只是一眼没看，转头就发现许知不见了，找人一问，才知道已经被那群人拥簇着去后半场的KTV了。
这还能怎么办？她当然得跟着一起去！
拥挤的出租车让齐窈窈很不开心，她竟然都没能跟知知坐同一辆！
她绷着个脸，忍着不说话。
这时同车有个女生问：“这是临时安排的吗？讨论毕业聚会的时候，好像没说过安排了后半场吧？”
“是男生们安排的。”
“听说是周柯雨要给班长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
“还能是什么惊喜，男生不就一个告白呗。”
齐窈窈听到这，立刻皱眉问：“周柯雨是谁？？”
大家听到齐窈窈的声音才发现她也上了车。
震惊地看过去，然后一同沉默了。
完犊子，把班长的宿敌带过去了……
齐窈窈却误解了大家的沉默，说：“我转进来不多久，人没有认识全很正常吧？”
这时有人应答：“周柯雨是体育委员。”
齐窈窈心里简直气坏了，“所以他们那群男生就为了这个把知知抓走了？？”
“抓走……不至于吧？”胡小华见她生气了，小声说：“大家都是同学啊，而且KTV也已经订了。只是班长好像觉得时间有点晚想回家了，大家说她是班长不能先撤，然后把她先带上车了。”
齐窈窈不听，拉长个脸。
第107章 出柜
路上有点堵, 加上出租车里坐的人多，人挤人实在闷热喘不过气，齐窈窈跟人要来KTV地址, 自己下车坐司机的车先去了。
车上一个女生目送齐窈窈风风火火下车换乘，立刻拿出手机给男生那边通风报信——
【完了完了！你们动作快点，齐大小姐杀过去了！】
KTV这边，许知被众人簇拥着进入大厅，她想着是毕业最后一天，也比较宽容, 只是频频回头，还没看到齐窈窈跟上来。
找不到自己可能会着急。
“班长你找谁啊？其他人马上就跟上来了, 出租车是一起叫的,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相差不了几分钟。”
许知问：“齐窈窈呢？也来吗？”
大家以为许知是担心齐窈窈来搞事, 连忙说当然不会来，七嘴八舌道——
“班长你放心, 这种场合她肯定不会来！”
“就是, 如果说花钱订酒店搞毕业聚会是出于客气给面子, 那来KTV就实在有损她身为豪门大小姐的身份了。”
“跟我们又不熟，她来干嘛。”
“是啊是啊, 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这种场子不熟的话根本玩不开，没意思。”
“话说我跟她同班那么久, 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你不是一个人。”
“哈哈哈哈, 她主动跟我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好吗’……”
“你那也叫话！！”
男生们聊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
许知没搭腔, 心里却想：跟你们是不熟，但跟我熟啊。
她要是知道我被你们带到这里, 百分之百会跟过来，前提是窈窈要知道她来这，问女生们的话，女生们应该会说。
许知跟着他们上楼，却看到包厢门口已经有几个班里的男生了。
许知奇怪：“你们什么时候来这的？”
“嘿嘿，就早你们一小会儿。”回答的男生向站许知边上的人暗中比了个手势。
对方明白，立刻开口说：“那大家先进去吧。”
大家得令，兄弟几个热热闹闹地推搡着许知进入包厢。
灯光一打开，就露出里面别出心裁的布置，许多玫瑰花束，彩灯，毛绒娃娃。
许知看着这跟毕业聚会格格不入的装扮，说：“走错了吧？”
“没没没，就是这个包厢没错。”男生们热热闹闹推她包间，就在这时，有个男生拿出一直在震的手机看了一眼，接着就爆了一句粗口，“卧槽！”
因为气氛热闹，谁都没发现。
男生看了一眼最早消息发来的时间，竟然是五分钟前，连忙大声说：“抓紧抓紧！那个大小姐竟然真的过来砸场子了！！”
许知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齐窈窈要来了，但“抓紧点”是没听懂。
不过很快她就懂了。
因为包厢里灯光啪嗒一暗，只剩远处一个角落亮着灯。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捧着花束走近，而花束里的玫瑰跟包着的小熊亮着流动的彩灯。
不是许知说，场面实在有些渗人。
不等对方开口，许知先道：“能把灯打开吗？突然关掉，闹得跟鬼片一样。”特别是那灯光自下而上照在男生脸上，把她吓得酒都醒了一些。
本来暧昧的气氛一秒尬住。
还是拿花的男生在黑暗中红着脸大声嚷了一句：“没听见班长说的吗，赶紧开灯！”
几个兄弟才忙说是是是。
包厢里的灯一打开，那营造出来的微妙暧昧的气氛瞬间就没了。
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高大的男生轻轻咳嗽一声，拿着包着那一大捧花束向许知走近几步，“班长……”
有人起哄：“还叫班长！！”
男生重新清清嗓子，摒除内心的难为情，郑重地看向许知说：“许知，我、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这次高考考得应该很理想，我应该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你能，不是，你愿意，呃，你……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话音落下，包厢其他男生们瞬间鼓掌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许知：“……”
许知酒已经彻底醒了，她看向跟自己告白的男生，叫出他的名字：“周柯雨。”
周柯雨立刻立正：“是！”
许知叫完他，目光又扫视了周围一圈几个高矮胖瘦不一但笑容看起来都憨憨的男生们。
同班两年，好像从没这么陌生过。
许知想了想，说：“所以唱K续场是假的，你们故意把我带过来……”
“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本来就有续场！”有男生替周柯雨解释，“只是我们都以为你今晚不会来参加毕业聚会，所以这边……”
许知接过话：“所以你们几个没布置包厢，看到我来，才酒席早早退场，过来搞这些。”
那几个男生小声应：“是……”
许知懂了，她看向周柯雨说：“对不起。”
周柯雨看她要拒绝，连忙抢白，快速说：“许知你、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出分填报志愿的时候，你能跟我说你想上哪所学校吗？如果我们真的能上同一所学校，到时候追求者里我能不能排第一位顺位？我是黎海本地的，独生子，家里……”
许知打断道：“对不起，不行。”
周柯雨表情僵硬。
其他男生们纷纷替周柯雨感到疑惑，问许知：“为什么？”
许知说：“因为我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
所有人一听，瞳孔地震，目光震惊地看向许知，下一刻就异口同声说——“不可能！！！”
就是！！
怎么可能！
他们完全没发现许知跟班上或者其他班哪个男生关系亲密一点，说难听一点，在她许学神的眼里，好像只有好学生和差生的区别，上进和不上进的人，她一视同仁，根本不存在性别之分。
许知完全不意外他们不相信，说：“真的，我没骗你们。”
大家问：“是谁？？”
许知沉默思索，不知道该不该把齐窈窈的名字说出来。说是毕业后各奔东西，但以后开同学会肯定会再见面，偶尔也会遇到。
她于是看着几个男人，说：“是谁跟你们无……”
收到女生通风报信说齐窈窈“杀过来了”的男生正站在包厢外放风，这样齐窈窈来了他就先去拦，弄出动静告诉里面的兄弟们。
然而许知说她已经有男朋友这事，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他沉迷听八卦，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身负重任，于是下一刻，原本半掩着的包厢大门“砰”一下被踢开！
包厢里所有人一惊，全部看过去！
竟然是气吁吁的齐窈窈。
男生一看，心想完了完了，忘记拦住这大小姐了！！
这架势，真的是砸场子来的！
齐窈窈没听到刚刚几人的话题，她急匆匆闯进包厢，明明是在场个子最矮的，气势却最足。
她明眸充满怒意，扫视一圈，本来想喊“谁是周柯雨给我站出来！！”
但不需要喊。
唯一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大傻个肯定就是了。
齐窈窈气冲冲几个大步走向他。
周柯雨莫名地看她满脸怒火朝自己大步流星走来，虽然没有后退，但也莫名后颈汗毛直立，“你要干嘛？”
齐窈窈：“你就是周柯雨？！”
周柯雨不明所以：“嗯……”
齐窈窈用很挑剔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然后气得笑了一声，“就凭你这个歪瓜裂枣还想跟我抢知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知知是我的！！！”
周柯雨懵住，这句话内容太令人震惊，以至开头的人身攻击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
包厢里里外外所有人都眼睛脱眶，齐刷刷看着齐窈窈大声——“什么？！！”
许知：“。”
齐窈窈虽然是坐司机的车来，但晚上堵车，来KTV最快的路就那么一条，出租车上几个女生抵达KTV的时间跟齐窈窈不相上下，就是个前后脚。
所以齐窈窈的一番话，不仅包厢里几个男生听到了，刚好赶来的女生们也听到了。
一时间，只感觉耳聋耳鸣，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齐窈窈刚刚说了什么？
她在宣示主权？
还是对班长的主权？？
怎么可能！！！！
大家眼睁睁看齐窈窈放完话后走到了许知身边，于是他们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沉默不语的许知身上，就见她的目光正落在齐窈窈身上。
许知在笑，笑容很浅，但眼里只注视齐窈窈一个人。
许知说：“别生气。”
“哼！！！”齐窈窈怎么可能不生气，挽过许知的臂弯，跟她说：“我还没跟他们算突然把你抓过来的账呢！我好心好意请大家吃饭，这些人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你带过来挖墙脚！！”
所有人都惊在那，包厢里外，一看十几个一动不动的雕塑。
胡小华一阵头脑风暴，这才明白过来，所以齐窈窈刚刚在出租车上得知周柯雨要向许知告白时才会那么生气，说那样重的话，还等不及换乘其他车辆……
胡小华吞了吞，先找回了声音，“可是，你们，你们不是闹不和吗……”
齐窈窈扭头看她，“谁说的？”
另有人接话：“你不是在校论坛里向班长宣战吗？说一定要考过她。之前也有人听到你们在食堂外面，说要让班长等着、走着瞧之类的威胁。”
齐窈窈说：“我是那样做也那样说了，但那是因为我跟知知有个约定，只要我考试超过她，我们就交往！”
众人：“……”
还能这样？！！！
可是……
周柯雨嘴替，帮在场所有人说出疑惑：“可你也没考过许知啊。”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齐窈窈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看着大家震惊的表情，完全满足了她得意嚣张的心理，说：“这当然是我的人格魅力在发挥作用了~虽然我没能考过她，但那天……”
“我知道了！！”人群中突然有个女生抢断齐窈窈的话：“你在朋友圈发照片官宣脱单的时候，脖子上有个吻痕！！”
话音落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到过那条朋友圈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那天三模出成绩，老师没公布成绩，但齐窈窈偷偷去问了，回来之后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气冲冲把许知叫走。
那天，两人在外面很久才回来，回来时彼此都受了伤，贴着创口贴。
当时谁也不敢多问。
现在回想，齐窈窈发照片晒吻痕的位置，不就刚好在脖子上吗？！
原来创口贴遮的不是伤口而是吻痕？！！
所有人都风中凌乱了。
好家伙，就在他们以为两人在外面打架的时候，人家竟然在你侬我侬亲嘴吗？？？
要知道能在齐窈窈脖子上留吻痕的，势必不是她自己。
那就剩……
大家震惊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没说话的许知，以及齐窈窈。
然而这么一看，又发现了什么，两人漂漂亮亮地站在一起，穿搭上也很般配，同样珍珠白的长裙，同款发型只是发辫一左一右，还有头上别着的一模一样的发卡。
包括齐窈窈挽着许知臂弯的手，手腕上明晃晃戴着一串项链，有小竹子。
而许知手上也戴着一串，是小熊猫。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齐窈窈没撒谎，两人的确是……热恋中。
所有人世界观都崩塌了！
他们震惊，不敢置信，混乱！
这时李曼宇突然尖叫一声！
大家受惊看去。
李曼宇激动的声音在喉咙里，她捂着嘴开心地原地跺脚，再松开手，小声尖叫：“我嗑的CP居然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谁懂！！！！”
所有人：“……”
不懂。
你嗑的到底是什么邪门CP啊。
不是，班长怎么会跟齐窈窈……
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
但仔细再看两人，别说，抛开性别相同这一点，站在一起真是相当的……般配。
美女配美女。
可有些人接受了，有些人还不肯接受——
“班长！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这话一出，同愣住的几个书呆子连忙跟着点点头：就是就是！！谁不知道齐窈窈有钱有势，说不定就是她威胁了班长呢？！
许知却终于开口，说：“你们不是来唱歌的吗？继续你们的后半场吧，我就跟窈窈先回去了。”
“‘先回去’！”有人崩溃凌乱：“班长，你竟然已经跟她，跟她、跟她同居了吗！！”
许知：“……少想一点。我搭她司机的车回我自己家。”
大家顿时齐松口气。
齐窈窈看到大家松气的表情，却不爽，转头对许知说：“回什么家呀，我跟阿姨说过你今晚不回去，我已经订好了酒店房间了！！”
大家伙听见这话又同时狠狠倒吸气！！
两人都见家长了吗？！
还一毕业就去开房？！！
周柯雨抱着花束和小熊，不肯放弃：“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怎么，怎么能……”
“怎么不能！”齐窈窈立刻一脸不爽地对他说：“你清朝来的吗？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大哥！！两个女孩子怎么不能在一起了？以后我们结婚了，还要请你们喝喜酒呢！到时候记得都来啊！包机票包酒店，回礼给到你们满意！！”
大家全一窒，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是要去国外结婚吗？
齐窈窈见把所有人镇住了，总算满意，笑眯眯跟许知说：“知知，我们走吧~”
许知应了一声，跟她一起走出KTV包厢。
竟然没一个人拦她们。
等两人走了，才有人呐呐地小声说：“我怎么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我是中邪了吧，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很奇怪的事吗？”
“齐窈窈脱单对象竟然是班长？”
“她脖子上的吻痕竟然是班长亲的？天哪，班长……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她和善但高冷的认知！！”
“兄弟们，只有我在可惜吗？两个都那么漂亮，竟然在一起了。”
“切，你们还真信了？班长肯定是被齐窈窈纠缠烦了才陪她玩玩的，马上就分手了，你们等着看吧，我打包票，大学两人上不到一起，一开学就得分！”那人大喇喇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说：“你们还不信？别不信啊，我跟你们打赌……”
有人跟他使眼色。
他没明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音——“好啊。”
那人身子一僵，回头看，许知竟然去而复返。
他硬着头皮喊：“班长……”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班长。”许知说：“那我也来赌，我赌我们开学不会分手，赌注是什么？”
那人干笑：“别，我就开个玩笑……”
“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许知说：“我没有被纠缠，也没有烦，我跟窈窈很认真的交往中。”
许知说完，走进包厢，拿起一瓶汽水，“走了，以后见。”
齐窈窈站在KTV大厅等着，看见许知走出来，嘟哝说：“我都说了可以在外面买的嘛！”
“花那个冤枉钱干嘛。”许知拉开汽水拉环把冰饮递给她，“小心点，喝慢点。”
齐窈窈应声，拿起来喝了一小口，碳酸饮料的气泡味道很上头，她哆嗦了一下，问许知：“他们有在背地里说我们坏话吗？”
许知说：“你介意吗？”
齐窈窈立刻说：“哼，我才不介意呢！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说我是嫉妒我，嫉妒我追上你了。”
许知笑起来，帮她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怎么跑这么急。”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不答应那个什么雨的告白，他们会强迫你啊？这一路上快急死我了都。”齐窈窈吐槽说：“我还打电话给KTV老板了呢，老板说这是客人隐私，不方便打扰，差点没给我气晕！”
“好了，别生气了。”许知说：“走吧。”
“去哪？”
“你不是订了酒店吗？”
第108章 “还债”（Takaoki深水加更）
齐窈窈拿着汽水愣住了, 站在原地，呆呆看向许知。
许知见她没跟上来，回头看她, “怎么？难道你是骗他们的？”
齐窈窈：“！！！”
“没骗没骗没骗！”齐窈窈反应过来，兴奋至极地跑到许知身边，冰凉凉的手抱过她肘弯，笑眼弯弯地说：“你答应啦？我还担心你不同意呢！”
许知：“我为什么不同意？”
齐窈窈小脸儿一红，扭扭捏捏地说：“你，你不觉得, 现在去开房有、有点太快了吗……”
“有什么快的。”许知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已经上过几次当, 心知肚明地拆穿说：“不就是去房间里亲二十分钟么。别想给我下套。”
齐窈窈的小心思被点出来, 哇了一声, 又跟她哼哼唧唧撒娇：“知知你冤枉我~”
两人贴在一起, 亲昵无间地走出KTV大门。
因为晚上喝太多酒跑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林靖之看见这一幕，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 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回到包厢, 才发现气氛不对。
林靖之扫了一圈，没看到许知, 走到沙发去坐在周柯雨身边问：“班长呢？”
周柯雨没说话, 狂喝闷酒。
一旁有同学好心提醒说：“班长跟齐窈窈走了。”
林靖之想起自己在KTV门口看到的画面，难道没看错？他心里一跳, 问：“怎么回事？齐窈窈也来了？？”
“嗐, 她当然要来, 齐窈窈跟班长正处对象呢。”有男生站起来，叹一声拍拍林靖之肩膀, “所以，兄弟，节哀，你跟雨哥一起喝酒吧。”
说完他冲点歌机前的女生喊：“来来来，点一首《伤心的人别听慢歌》，我来唱！”
离开KTV的齐窈窈和许知两人是不知道包厢里的后续发展的，也不关心。
齐窈窈的房间就在之前开毕业聚会的那家五星级酒店里。
她的安排理想又完美，一吃完晚饭，送走老师和同学，自己就带知知上楼去“干正事”~
但她没想到，班里那群男生竟然那么过分，吃她的喝她的，竟然还想要把她的知知给抢走！！
幸好她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因为这事把主权宣示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以后看起来不会有人再敢跟知知献殷勤了，除非那人有自信比得过她齐窈窈！
“你看，我之前就说过毕业季是表白季，你还不相信，现在被人趁虚而入了吧？”
许知：“高考生好好用成语。”
齐窈窈加前缀：“是已经过去式的高考生。”
许知笑了下。
齐窈窈看见许知笑了，立刻倾过身靠在她身上，在舒适的、凉凉的空调风中轻叹一口气，问：“我去的时候刚好吗？”
齐窈窈其实已经有点困了，连着两天高强度考试，晚上又喝又闹，还经历差点被挖墙脚的惊魂一刻。
她现在精神放松又带着疲倦。
许知说：“没有，他已经向我告白了。”
齐窈窈吓得立刻睁开眼，坐起来看向许知，“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许知抬手，轻柔地把齐窈窈脑袋重新按回到自己肩上，然后也轻轻也靠着她，许知晚上也喝了不少，都是同学老师灌的，虽然只是啤酒，却也有些迷离的醉意。
在KTV的时候倒是硬生生被吓得酒醒，她知道，必须得打起精神认真应对和处理。
“我说我有交往对象了。”许知低低说：“他们就刨根问底是谁，我正想着还是先别把你说出来，然后你就闯进包厢直接向大家出柜了。”
齐窈窈努努嘴，有一丝丝的不乐意：“你为什么不想把我说出来？”
许知：“当时考虑到的是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性取向小众，怕说出来吓到这群好学生。”
齐窈窈：“你难道想的不是‘以后很快就分手了，说了白说不如不说’？”
“我没那样想。”
“真的？”
“嗯，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真的没有那样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接近呢喃。
路上眯了一会儿，等到了酒店许知才又清醒过来。
司机犹豫地看向齐窈窈：“小姐，您真的要在外面过夜吗？”
“这次我妈妈知道，她已经同意了的，你就放心回去吧！”
司机松口气，“好的。”
齐窈窈把自己的包包递给许知拿，自己则抱过许知的手，没睡醒，困得还是眼皮直打架，她贴靠在许知身上说：“在42楼哦。”
“那么高？”
“嗯，4201。”齐窈窈迷糊地说：“我想要在那告……”
话就要迷迷糊糊地说出来，齐窈窈的大脑却意识到什么，顿时精神一震，站直了身体。
许知没听清，问：“你要在那搞什么？”
齐窈窈：“……”
齐窈窈见她听错了，转头看向许知，突然很认真很慎重其事地皱起眉说：“今天实在不是什么良辰吉日。”
她才不要跟那个周什么雨的同一天跟知知告白呢！
这样以后两人提起这一天，不就都会有一个不太好的记忆？
许知看齐窈窈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提醒：“我们进电梯吧。”
酒店的电梯员都为她们挡了好一会儿门了。
“等等等等等等。”齐窈窈说：“我要重新再开个房间！！”
许知：“怎么，你晚上还打算前半夜睡这个房间，后半夜睡另外一个？”
“不是啦。”
“那为什么还要再开？”
“哎呀你不懂！”齐窈窈拉着许知的手往外，不让她往电梯里走，说：“快去开房，重新开一个。”
许知无奈地看她，“可你不是很困了吗？不要折腾了好不好？”
齐窈窈嘟嘴：“可是……”
“难道你房间里也放着玫瑰花？”
“……当然没有！！”
“那你怕什么。”
齐窈窈嘟嘴，哼哼唧唧地跟着许知进了电梯轿厢。
眼看数字一层层上升，齐窈窈突然小声说：“如果我也放花了……”
许知忍不住笑出来，她早在电梯轿厢反光的面上看出她纠结忐忑的小表情了。
齐窈窈心慌意乱地看向她，“干嘛呀？知知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许知仍在笑，她笑眼看着齐窈窈，说：“放花的话很浪漫啊，女朋友放花跟不相干的人放花，这能相提并论吗？”
齐窈窈闻言眼睛瞬间放光：“真的吗？！”
许知：“当然真的。”
齐窈窈听许知这样说，一颗心瞬间踏实进了肚子里！
电梯一直上到42楼，许知才发现这里竟然只有一左一右两套房。
01在左侧。
开房卡进去，能看见光房间就有十数个，什么茶水间衣帽间健身房泳池棋牌室K歌房，主卧次卧也有好六七个，休息间到处都是沙发卡座。
许知心里浮起一个模糊的概念：“这是总统套？”
“是呀。”齐窈窈回答说：“这酒店有我妈妈的股份，总统套就给她留着了，只是她从来没住进来过。我本来是订了另外房间的，忽然想起这个事……”
许知接话，看她：“所以你临时去你妈妈公司，就是拿这个套房的房卡？”
“嘿嘿。”齐窈窈冲她笑笑，没否认，然后兴冲冲带着许知往里面走，说：“看这里，超级大的淋浴房！配套的大浴缸，这是落地窗，拉开窗帘，在这泡澡，可以看到一整个黎海的夜景噢~~超漂亮的！！”
许知不在意这个，问：“玫瑰花呢？”
齐窈窈：“等等，知知你先泡个澡嘛！”
许知：“先看玫瑰花吧，你下午都带我去做过水疗了，待会儿睡觉前随便冲个澡就行。”
齐窈窈：“……”
许知笑眼看她，“所以花呢？”
齐窈窈有点踟蹰不是很甘愿地带许知走向主卧，她打开一条门缝，自己偷偷探头进去，然后开灯看上一眼。
但下一刻，门就被身后的许知推开了。
许知：“哇。这么好看。”
齐窈窈：“如果你的语气可以再惊喜一点的话！！”
许知笑出声来，她看着床上满满的玫瑰花瓣，一本正经说：“我知道这不是你自己布置的，没关系，不就是在床上铺花瓣吗？也不俗气。只是我好奇，这样铺着，我们睡上去不会压出花汁吗？难道我们睡前还要把花瓣清理掉？”
齐窈窈：“又不会有多大力！”
许知：“是吗？”
“当然是啊。”齐窈窈说着去捡起几瓣，“这些玫瑰花起码要拿起来掐，你看，这样才能掐出水来呢。”
齐窈窈把掐坏的玫瑰给许知看。
许知的视线却只落在齐窈窈的脸上，见无关紧要的问题她也回答得那样认真，心念一动，低低凑过去想要亲她，又想起聚餐后没刷牙。
许知不动声色又直起身，说：“玫瑰花看过了，先洗澡？”
“嗯嗯！”
齐窈窈让许知去刚刚那个大淋浴间洗，自己则在主卧的淋浴间里解决。
门一关上，齐窈窈就气急败坏了！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酒店方发去一堆吐槽的：俗不俗啊！！！都说了要清新脱俗啊！！谁家好好的酒店会在床上洒爱心形状的玫瑰花啊！！
只要放一束漂亮的，甚至是一支都可以啊！！
笨！！
幸好今晚不告白，不然这瑕疵也太大了。
下次还是换屋顶餐厅吧……
她找找，哪个屋顶餐厅的风景比较漂亮……
齐窈窈一边泡澡一边搜各种表白圣地。
直到外面敲门：“窈窈？”
齐窈窈吓了一跳，差点手机掉进浴缸里了，连忙应：“怎么了？”
许知：“没事，怕你在里面泡澡睡着了。”
“没有，我好了！马上！！”
齐窈窈很快洗好穿上新浴袍出去。
看到许知站在主卧那大大的、一整面的落地窗前，她走过去，“你不是不喜欢看夜景吗？”
“没有不喜欢。”许知转头看她，“只是这些还不是我能享受的。”
齐窈窈：“为什么不能享受？我的就是你的！”
许知唇角浮起，但没有说话，重新看向窗外。
齐窈窈从许知身后抱住她，脸颊轻轻贴靠在她的肩上，说：“知知，你知道吗……”
房间里非常安静。
而窗外，是繁华的万家灯火。
许知回握住腰间齐窈窈的手，“嗯？”
“我很喜欢你……”齐窈窈声音低低闷闷的，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把我有的所有东西都给她，可又怕她嫌弃，嫌弃那些不是我的。”
“不要怕。”
齐窈窈用力摇摇头。
许知于是换了个角度说：“有一样完全是你自己的。”
“什么？”
“傻窈窈。”许知转过身。
齐窈窈松开手迎上许知的视线。
许知的目光很安静，她低头亲了齐窈窈嘴巴一下，说：“那就是你自己啊……”
“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很够很够了。”
这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但也许是许知贴着她的嘴唇说话，齐窈窈感觉嘴唇、耳根，心里浑身上下都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她小声哼唧：“你哄我……”
“有哄到你开心吗？”
齐窈窈点点头：“一点点。”
“才一点点啊……”许知笑了下，整个儿拥抱住她，额头轻轻压在她低垂的发顶上，低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一生下来就背负那么多。可是，如果我运气不好，怎么能遇见你这样一个宝贝？又被你喜欢上？”
齐窈窈双手回抱着许知，脸贴在许知胸口，闻着那淡淡香香的沐浴露，听着许知低低沉沉语调温柔的情话，只感觉心里又甜蜜又幸福。
她觉得再这样互诉衷情下去，她们也许会真的上床……
上床？
不行不行！！
她还一点经验都还没有！！视频也都还没看！！
齐窈窈惊醒，立刻紧张地推开许知一点，仰头说：“知知，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的！”
许知：“嗯，来酒店不就是为了做‘那件事’吗？”
齐窈窈见许知目光坦荡，完全没想歪，终于放心下来，说：“那你去床上躺下来吧~！”
许知轻轻挑眉，“要躺下来？”
“是的是的，快去~~”
齐窈窈主意多着呢！
本来回来路上还很困的，但这是跟知知两个人共处一室，刚洗了澡又互相表过白，当然早已经变得精神抖擞了。
许知依言躺在玫瑰花边上，不压着花瓣。
而齐窈窈脱掉拖鞋，到了大床上去，然后屈膝跪在许知头顶上方。
许知仰头看她，“你打算怎么亲？”
“不急，先约法三章，待会儿不管我怎么亲，你都不准反抗不准动！”
“嗯。”
许知见齐窈窈应完抬手扎了下头发就低头俯身下来，立刻问：“还有两章呢？”
“待会儿想到再说。”齐窈窈耍赖，说完就直接低头亲上了许知的嘴唇。
齐窈窈有一些舞蹈功底，，平时偶尔练瑜伽，身体的柔韧性很好，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朵被压弯了枝桠的香槟玫瑰。
交错的亲吻感觉很奇妙。
她们的舌正面相贴，而下上唇以相反的轮廓亲昵地吻合在一起。
亲吻发出的轻轻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夹着一些微微急促的呼吸。
因为齐窈窈是弯下了上半身的姿势，许知被齐窈窈丝绸料子的浴袍柔滑地盖住了眼鼻。
这样近的距离，呼吸间，是齐窈窈身上独特的馨香。
许知睁开眼，看见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但因为角度相反，她看不到入口处的风景，只是在齐窈窈一下一下亲吻她的时候，有一些柔软毫无阻挡的、若即若离地贴到她脸上。
这让许知在接吻的时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去嘬齐窈窈的舌。
齐窈窈小小的“嗯”了一声，立刻捧住许知的脸，起身命令：“不准回亲我呀！”
许知声音微微沙哑，“你也别这样亲我。”
“哼，约法第二章，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之前你答应过得呢！”齐窈窈拿过一旁四四方方的小计时器，“看到没有？二十分钟，现在才四分钟！”
许知清清微哑的嗓子：“行吧，继续……”
“不准动哦，不然我会把你的手绑起来。”说到绑，齐窈窈眼睛一亮，想起什么地看向床边柜，果然上面放着一些红绸子。
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总归有用处！
她立刻去拿过来，然后把许知的两只手腕系在一起放到头顶，确定这样知知不会反抗，她才继续刚刚的姿势，在许知头顶处跪下，跟她慢慢交错亲吻。
亲嘴当然只是最开始。
唇舌亲昵地交缠了一阵子后，她的吻逐渐往下，落在许知的脖颈上，锁骨上，像是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轻舔。
许知喉咙有些发紧，说：“窈窈……”
齐窈窈：“不要动！
许知：“不是。”
随着齐窈窈调整姿势越亲越往下，许知眼前的画面也跟着在变，她看见浴袍的下摆前襟分开，看到了那包着平坦小腹的蕾丝布料……
这让她很难当做没看见，不出声提醒。
齐窈窈是没看大尺度的视频，但许知早在当初接初吻的时候，就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各种技巧，应有尽有。
要怪就怪她的记性太好，领悟能力又太强。
明明隔了不短的时间，但那些文字现如今在脑海中自动转化成一个个她们现在还不能做的画面。
疯了。
她一定会吓到窈窈的……
可是在齐窈窈继续往下亲的时候，许知喉咙吞咽几次，还是下意识微微挺起鼻尖。
好像碰到了什么。
齐窈窈突然感觉到一阵发痒，“哎呀”了一声立刻往旁边倒去，缩着细白的腿，弓成虾米看向许知。
许知也已经转头看她。
眼神深沉黑黢黢地，像是氤氲着一团墨一样。
那眼神看得齐窈窈无端有一点怯怯，她感觉自己像是许知知会立刻扑过来吃掉的猎物，只能说：“好嘛好嘛，我不那样亲了……”
许知没应，转过头去看计时器。
十二分钟。
“我想接吻，窈窈。”
齐窈窈红着耳根，嘴里胡乱应着嗯嗯，却感觉身体有哪里陌生地不自在，她背过身去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才翻身在许知腰上。
低头重新亲她。
这次，接吻的姿势正常了。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许知躺着，而齐窈窈骑着，小腹跟双腿紧贴，而齐窈窈因为弯腰的姿势，绵软的触感更是直接堆挤在许知的胸口和锁骨上，十分明显。
许知一边在脑海中背化学价强迫自己别乱想，一边又本能地配合齐窈窈的亲吻。
偶尔因为齐窈窈接吻太久想要换气，她也腰腹使力，追逐上去继续亲。
每次腰腹使力。
两人碰触的地方就会有些颠簸感。
齐窈窈耳根在这样一下一下中滴血般慢慢红起来，她压住许知的肩膀，没什么气势，细弱蚊蝇地说：“知知你、你不要乱动哑。”
“二十分钟了吗？”许知声音喑哑地问。
齐窈窈转头看计时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而不用齐窈窈回答。
许知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答案，被绸缎束缚着的手一下挣脱，她瞬间翻身把齐窈窈压在身下！
许知一把擒住齐窈窈两只细细的手腕放至头顶，再狠狠亲她，一边亲一边咬牙切齿，“小坏蛋，你很会玩啊？”
上下的姿势一调换，那就哪哪儿都不对了。
齐窈窈白皙的脸颊早就驮红一片，被压着的双腿想要合拢，却被许知另一只手高高抬起。
她们在玫瑰花瓣上肆意接吻。
玫瑰花被她们扫在地上。
许知的手只克制地在齐窈窈的大腿上来去轻抚，却已经足够让未经人事的敏.感的齐窈窈颤抖着不断呜咽了。
齐窈窈轻轻战栗着，再被许知亲到大哭。
许知哄了小半夜。
后来齐窈窈红着漂亮的眼睛枕着许知的手臂，窝在她怀里，小声商量说：“知知，你，你别那样乱摸……”
许知说：“只准你胡乱亲我，不准我乱摸？而且，那就叫乱了？你是没见过更乱的。”
齐窈窈不服气：“你见过？”
许知说：“我想过。”
齐窈窈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撑起身来看许知，虚张声势道：“哇，你变了！许知知！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小色女！！”
许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笑起来说：“我又不对别人色，对女朋友忍不住而已。”
齐窈窈本来就是害羞才那样说的，再听到许知这样直白的话，心脏泡了蜜糖一样甜，小声哼唧，轻轻趴在许知身上，“真忍不住啊？”
许知近距离看着那双单纯妩媚的大眼睛，心想我已经忍得很辛苦很辛苦了。
“是啊。”她伸出一只手，抱过齐窈窈的腰，“有一些。”
“那，那下次等有了准备……”
“什么准备？”
“就，那种啊，我、我拷几个小视频来，我们一起‘观摩学习’一下。”
许知看她。
齐窈窈面红耳赤，“什么嘛，是你忍不住！我这样是为了你好！！！”
许知笑起来：“是是是。都是为了我好，我的宝贝太体贴了。”
齐窈窈觉得许知不是那样想的，却不好戳穿，只能又羞又恼道：“你知道就好啦~”
偌大个房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种话题天南海北的聊，聊到很晚。
后半夜的时候，齐窈窈迷迷瞪瞪刚要睡着，又总是醒过来看，好像担心在做梦，下一刻身边的许知就会不见似得。
许知发现了这一点，亲了一下她额头，很温柔地说：“宝贝，乖乖睡觉了啊。”
齐窈窈“嗯”了一下，把她抱紧紧，还真很快就睡着了。
第109章 学习
许知轻轻叹了一声, 软玉温香在怀，却没办法用实践来检验一下理论知识的正确性。
真是一种幸福的折磨……
多想无益，许知转过身, 吻了一下齐窈窈的额头，回抱住她很快也睡着了。
日上三竿，齐窈窈还在大床上呼呼睡懒觉。
生物钟很准时的许知按时起床，她拿上房卡先下楼买了早餐，又回到总统套房，把前天晚上弄一地的玫瑰花扫了一下。
见齐窈窈还在睡, 许知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伸手理过齐窈窈的碎发, 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然后起身到套房的阅览室里找了本书。
看书差不多到九点, 许知一摸买来的早饭凉了, 转头看床上的人。
齐窈窈睡姿任性，睡颜香甜。
许知笑, 睡得可真熟, 她放下书, 拿着早餐走出主卧。
总统套里有厨房。
许知烧了一锅热水，取来蒸笼加热早餐。
看到一旁有冰箱, 她随手打开看, 看见里面竟然放着一些新鲜蔬果和肉类。
她很惊讶，不是说没人住吗？
难道说是齐窈窈专门让酒店的服务员提前放进来的？
那考虑的也太周全了。
见有食材, 许知拿起一袋意面, 又放回去, 换成一把细面条，再拿出一个西红柿三个鸡蛋。
许知在家不怎么下厨。
妈妈很少让她做饭, 平时会做的家务大多就是扫地拖地，擦擦桌子，整理杂物等。
不过，很少下厨不代表她不会做饭。
耳濡目染，加上之前有心向妈妈取经，技术可能不够娴熟，但理论知识是够的。
许知用蒸小笼包的水拿来烫了下西红柿。
番茄过了热水，顶端用刀口划出十字，可以很轻松地剥掉番茄皮。
去完皮，许知把番茄切成丁放到盘子里备用。
起锅倒油，鸡蛋加入调味料、打散，然后热油下锅，炸炒得松软喷香后捞出，锅中倒入番茄丁煸炒出汁水，再倒三大碗清水。
齐窈窈起床的时候没看到许知，吓得立刻下床到处找，但一跑出主卧，就闻到了炒菜的香味。
她顺着味儿找到厨房，然后看到了背对门口正在做早饭的许知。
齐窈窈站着，入迷地看着那有条不紊忙碌着的身影，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婚后的既视感。
她一边想一边幸福地吃吃笑出声。
许知听见，回头看，笑说：“终于醒了？”
齐窈窈从臆想中回神看向许知，欢喜地叫了一声知知，进到厨房里要抱她！
许知发现声音不对，低头一看，这大小姐竟然没穿鞋就跑来了。
拥抱的时候，许知顺势微微用力，把齐窈窈抱起来放在中岛台上。
“不穿鞋？”
“我以为你回去了嘛！”齐窈窈很有自己一番理由。
许知却说：“我回去了你更应该穿鞋。”
许知把汤锅的火关小，去主卧拿来拖鞋给齐窈窈穿上。
穿好鞋，居高临下的齐窈窈搂过许知的脖子，低下头跟她接吻。
两人没有亲很久，分开后齐窈窈笑眯眯地说：“知知，我之前觉得你看起来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现在再看，又像一个操碎心的妈妈！”
“那你呢？”许知配合地问。
齐窈窈立刻说：“我懒床，我是懒惰的宝宝！”
许知笑，“那懒惰的宝宝要不要吃小笼包？我刚热过，店里外带的酱料也还好吃。”
齐窈窈没回答，好奇地问：“你在煮什么？”
“西红柿面。”
“那我要吃你煮的面条！”
“还没熟”
“没事，等煮熟了我们再一起吃~”
许知：“现在不饿啊？”
齐窈窈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对许知伸手，“知知，抱我下去。”
许知把齐窈窈抱下流理台。
齐窈窈落地后，立刻踮脚抱住许知脖子，用软和的脸颊一个劲儿蹭她，“啊啊啊啊，知知，我感觉我好幸福啊！幸福死了！”
许知回抱她，笑起来，语气很宠地说：“这样就好幸福了吗？”
“嗯嗯嗯！”齐窈窈点头如捣蒜。
许知笑，没再说话。
煮好西红柿鸡蛋面，许知端出去，让齐窈窈把小笼包拿出来。
齐窈窈看小笼包卖相还行，筷子夹起一个，沾了沾酱料咬了一口，她没说好不好吃，只突发奇想地问许知：“知知，你会做包子吗？”
“这有点难。”
“没事呀！找个教程就能学了。”
许知意识到什么，“不喜欢吃面吗？”
“唔……”齐窈窈伪音拉长，半天才说：“也不是不喜欢，但就是相对起来说……你懂吧？相对来说。”
许知看齐窈窈反复强调，忍俊不禁，说：“那好吧，以后试试学下做包子。”
齐窈窈立刻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看什么时候有空吧。”许知说：“高考结束了，我还得回酒吧那边看看。”
齐窈窈闻言一脸沮丧：“啊……”
她好不容易才体会到了二人世界的美好，怎么可能就这样拱手让出去。
齐窈窈为自己争取说：“知知，你就不能辞职吗？酒吧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鱼龙混杂的，很危险，你辞职吧，你辞了我养你啊！”
许知以为齐窈窈只是吐槽，在开玩笑，笑说：“不行。我目标远大，不想吃软饭。”
齐窈窈：“那你的远大目标要靠在酒吧兼职调酒师完成吗？”
许知听到这话才知道齐窈窈较了真，于是也收起玩笑的语气，看着齐窈窈认真说：“但它让我完成了一半，让我遇到了你。”
齐窈窈很好哄，一下子被顺了毛，耳根微微发红，嘟囔说：“那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
许知问：“你暑假不跟朋友出去玩吗？”
“跟她们出去玩有什么意思啊。”齐窈窈说着，兴冲冲对许知道：“反正你是晚上上班，我们可以白天约会，晚上再去酒吧兼职！”
许知看她那样，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就让她先吃面。
齐窈窈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立刻问：“怎么啦，不可以吗？”
许知犹豫着叹气，坦白说道：“窈窈，我白天也需要去找份工作，上大学开销大，之前我们跟……”
许知话语微微一顿，她看向齐窈窈，说：“你知道的，我家里还欠了很大一笔外债，之前就做过约定，等高考结束，得到的奖金、补贴和奖学金，都会拿来先把债还上。”
齐窈窈抿紧嘴唇。
许知看到齐窈窈沉默，知道她这是不开心了，下意识补了句：“但我可以周日空出来。”
“如果上了大学呢？”
“嗯？”
齐窈窈看着许知，问：“就算上了大学，你也还是要还很多债，然后一有空就出去做兼职吧？”
许知说：“我听说大二就可以找导师跟项目，到时候赚的钱能多一点，也不用跑外面去，更多时间都在实验室里。”
齐窈窈气恼地说：“那我呢？！”
许知一愣。
齐窈窈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有些没道理，沮丧下来，委屈说：“这跟我想象的大学生活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以为到了大学，脱离长辈的视线，她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同居，幸福地逛街约会，买菜做饭，晚上再睡一起。
像所有热恋中的小情侣那样，恩恩爱爱。
可是，事实是知知还要背负这样多。
甚至为了那些把她放到一旁。
是她不够重要吗？
因为她们刚在一起，她的分量很轻很轻，轻到许知根本没有把她规划进人生里，就像同学们说的那样，她们很快就会分手……？
许知不知齐窈窈所想，放下筷子，道歉：“对不起窈窈……”
她伸手要去握齐窈窈的手，却被一下躲开。
许知表情微微僵在脸上。
一时间竟然都没敢抬头去看齐窈窈，只听到心脏里如擂鼓一样砰咚砰咚的跳动声，涌进脑海。
那一刻，许知都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
齐窈窈却看着许知，灵光乍现，有了个绝妙的对策，她立刻说：“其实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许知立刻抬头看她。
齐窈窈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你这么厉害，去酒吧当个没技术含量的调酒师有什么用，大学又用不用你调酒。你之前去，不就是因为兼职时间比较自由吗？”
许知说：“嗯。”
齐窈窈说：“这样吧，我过几天就要出国一趟，需要一个陪同加保镖。”
“……”许知略感无奈，“窈窈，别闹。”
“我才没闹！！”齐窈窈一脸认真地跟许知胡诌：“我真的每年暑假都要出国，去看望我外公。”
“你外公？”
“对啊！”
许知皱眉，“可……”
齐窈窈打断她的话，爽快地说：“我也不给你搞女朋友的特殊，薪资就开得跟我妈妈雇的保镖一样价。你也知道，国外开放，我长这么漂亮，很容易被别人占便宜的，这时候就需要你出马了！！”
许知说：“但我不会打架啊？”
“这没问题，可以学！！”齐窈窈说：“我找几个老师来教我们，女孩子出门在外，肯定要学一点防身技巧的！这个技能终生受益，别说上大学，就是以后上班，遇到坏人时都用得到啊！关键时刻还保命呢！”
许知：“……”
齐窈窈说完就低头吃面，故意不看许知，不给她拒绝自己的机会，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抓紧时间明天就开始练，明天上午我接你去馆场！”
许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松口说：“这事我得跟我妈商量一下。出国的话，要去几天？”
齐窈窈：“一到两周，差不多刚好出分数，我们可以一起回来填志愿！”
许知应了一声。
回到家，许知就把这事跟妈妈说了。
周为香身为大人，一眼看穿了齐窈窈的小心思，说：“她就是想带你出去玩吧？”
许知当然知道肯定有这个原因在，但她仍转述说：“她说每年都要出去看望外公。”
周为香一愣，看向女儿。
许知见妈妈不说话，也看向她，“怎么了？”
周为香摇头，“没事。那你陪她去吧，只是在国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好。”许知笑起来，“妈妈，我会天天跟你联系的！”
周为香笑起来，眼神温柔，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傻知知，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哪里还需要事事都跟妈妈报备。”
许知抿唇笑。
次日上午九点，齐窈窈坐的车就在楼下了。
周为香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了，并不在家。
齐窈窈见许知要换运动服，说：“去了道馆要换跆拳道服的，不用特意换衣服。”
跆拳道教练是两个英姿飒爽的女老师，两人先示范一遍动作，然后一一拆解，教技巧，手势动作和着力点。
许知学东西很快。
短短半天已经颇有架势，还能跟教练来几套固定的见招拆招。
但训练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肯在齐窈窈身上试。
开什么玩笑，齐窈窈身娇体贵，细腻嫩肉，脖子上嘬一口都要留个吻痕，真被摔，不得浑身青紫。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齐窈窈却没那么多思虑，她当着教练的面主动向许知出击，一边出击一边喊：“左勾拳！”
许知躲开。
“右勾拳！”
再躲。
“扫堂腿！”
躲躲躲。
齐窈窈一边打一边通过余光看到教练走了，立刻改变招数，“哇呀呀呀呀”叫着就朝许知扑去！
许知格挡，然后就被小炮仗一样的齐窈窈撞开几步，最终被扑倒在柔软的地垫上面。
齐窈窈仗着许知不会反抗，立刻掰起许知的手反压住她脖子，得意洋洋：“绞杀！投降不杀！”
许知被压住，说：“投降投降，我投降。”
“哼，光投降不行。输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罚什么？”
齐窈窈仗着教练不在乱出招，还趁没人看着，得寸进尺对许知说：“罚你亲我一下！”
许知说：“这真的不是奖励吗？”
齐窈窈看许知一本正经问，心里甜死了，低头就跟她亲抱在了一起。
两个教练不敢私自离开太久，很快回到场馆。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两个小姑娘在地上亲得难舍难分……
两人面面相觑，默契地后退，当做没看见，决定等晚点再回来。
齐窈窈在跆拳道馆连续打卡三天。
拳是只练了个花把式，吻技却有显著提升。
眼看许知的护照下来了，机票也买好了，齐窈窈开始自己计划的第二部分——认真钻研几十个G的“学习视频”！
没错，这趟去国外，齐窈窈当然不是为了看外公。
她外公比她太外公走得还早。
不然妈妈也不至于跟几个表舅舅一起长大。
这趟去国外。
齐窈窈的真实目的有三，一，让许知别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又没钱的地方干苦力。
二，她们朝夕相处，趁这过二人世界多增进增进感情。
三，完美告白！然后上床！！
对，上床！！！
朱莉说过，一份感情如果仅限于情感，那再浓烈都是单薄的。
而一旦有了肉.体关系。
哪怕是“只有肉.体关系”，长久维持下来，都会影响到心态！
更何况她们本来就两情相悦呢？
上床简直就是增进她们彼此之间感情和羁绊的利器！！
齐窈窈态度非常端正认真。
然而架不住片子不行……
连着好几个了，她看个片头就想关。
齐窈窈不解，问朱莉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朱莉也不知道，思来想去，觉得齐窈窈的情况比较特殊，大概是刚认识到性取向，跟女同这个群体接触较少，所以目前单纯只对许知感性.趣。
于是朱莉挑了几个攻方像许知的片子单独传给她，让她看看行不行。
齐窈窈打开看。
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女生高高瘦瘦，有些像许知，她知道朱莉的算盘了，尝试看下去。
然而那女生浓妆艳抹，齐窈窈很快皱着脸就又关了。
干嘛要看这种辣眼睛的东西。
她还不如跟知知开视频呢！！
等等，开视频？？
齐窈窈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也许，不是她“学习”不进去，而是因为知知不在呢？毕竟高考前那段时间，她都是跟知知一起学习的。
先试试再说！
齐窈窈很有行动力，立刻给许知弹微信视频。
许知板正儿地坐在书桌前，肩脖处挂着一个背带形按摩器，正“咚咚咚”的锤着。
跟总娇气躲懒的齐窈窈不一样，许知这几天都很认真很专心地学习格斗和跆拳道技巧。
既然窈窈把自身安危交给她，她当然必须得保护好她。
何况马上就要出国，她白天练习当然更加认真努力，下场就是结束回到家各种腰酸肉痛。
要不是齐窈窈在馆场时不时跟她亲一亲，给她情绪和精神食粮方面的补充，她早趴下了。
许知接通视频，看着手机里的齐窈窈，问：“怎么了？”
她们半个小时前才聊过微信。
话题结束于齐窈窈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要去学习了，明天见。
齐窈窈气汹汹地说：“知知，我要看着你的脸学习！”
这样说就这样做，她一边通过手机看许知，一边把播放着没打马赛克视频的平板放腿上。
许知不解：“你在学什么，为什么还要看着我的脸？”
齐窈窈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当即使出推卸责任大法：“那还不是得怪你，之前学□□跟我开视频，害得我现在不开就不习惯、没办法学进去！”
许知闻言失笑，“好吧，我的错，让你养成坏习惯了。”
齐窈窈哼哼唧唧，扭捏了一下，说：“也、也不算坏吧，只要每次我找你，你都愿意跟我开视频就好。”
许知笑起来应：“嗯，有空就一定。”
“嗯呐，那你忙你自己的吧。”齐窈窈说着，发现许知把按摩仪取下来了，立刻问：“怎么关了，你锤好了吗？”
“这个声音太大，会影响到你的学习。”许知说：“等你学完了，我再锤。”
“不用不用！”齐窈窈连忙说：“影响不到的，你锤你的就行。”
许知却不听，放好按摩肩带，拿充电器给手机冲上，然后捧了本课外书来看。
齐窈窈见状也不强求，看向平板。
这次的视频主角也有一个也很像许知，当然了，既没许知长得好看，也没许知有气质。
远景走来的身形有些像，但细看走路的仪态又完全不像。
手机里两人还连接着视频，谁都不会长久盯着对方。
只是偶尔看一眼，看见对方在视频里，就会有一种踏实安心的陪伴着的感觉。
以前视频的作用是这样。
但今天不一样。
对于许知来说是一样。
对于齐窈窈来说不一样。
镜头一切近景，齐窈窈立刻受不了地别开眼，看向微信视频里的知知洗洗眼睛，免得自己再次半途而废。
啊不，是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别说，还真有效果！！
齐窈窈终于把片头熬过去了，她视频没开声音，发现这样不好理解，于是拿了只苹果耳机戴上。
她开了通透模式，既可以听到“学习视频里”的声音，万一许知跟自己讲话也能听到。
齐窈窈皱着眉，看两个女主见面就吻住了。
设定的剧情齐窈窈中间有一段没看，所以不太懂，只看到两人亲归亲，房间沙发上还有一个女人睡着，女人手里有个空啤酒瓶，地上也散落许多啤酒瓶。
女主之一在拒绝，外国片，没中文字幕，齐窈窈只从推拒的动作看出来，以及还有那句耳熟能详所有人都知道意思的日语……
攻方很强势，当然没让她推开自己。
但她们哪里都不去，偏偏要去醉酒女人躺着的沙发上。
齐窈窈看得一脸问号，朱莉说看这种片看得是一个氛围感和代入感。
但这片子她怎么带入啊？
出轨吗？
她跟知知谁都不会出轨！！
齐窈窈很不爽地关掉，再打开另外一个。
这个开篇是校园，女主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实现刚好落在操场一个黑长直女生身上。
齐窈窈眼睛微微一亮，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了下去。
这片子不是一来就搞颜色，而是走纯爱的。
有许多前情剧情。
是一个暗恋的故事。
齐窈窈很是感同身受，直到攻方发现受方的感情，在一节体育课里把人压在了器材室。
哇！齐窈窈心情一下激动起来，又想可惜她转学到一中后就没上过一节体育课，也没机会去器材室。
当然，那个时候她跟知知没交往，去了也没用……
大学可以，嘿嘿，大学行！！
许知不知道都毕业了齐窈窈还能学习什么，间或看一眼视频，就见她双手捧着下巴，笑得满脸害羞甜蜜。
这明显是在走神，哪里是学习。
但齐窈窈的确是在“学习”，她只走了一瞬的神，就继续看回剧情。
主角们的校服是百褶短裙，攻方压着受方在器材柜上接吻了一阵后，攻方解开受方裙子上的扣子，直接伸手进去。
齐窈窈双眼瞬间睁大！
这时候镜头切换，竟然变成了从下自上，能看见镂空的蕾丝布料里手在打转搓动……
齐窈窈的注意力集中落在那若隐若现露出的手背和指骨上，她想，跟知知的好像……
——“窈窈。”
齐窈窈听到这声音心脏猛地一跳，感觉一阵酥麻的电流从心脏往下窜，可大脑也同时下大了命令，她吓得连忙把平板“砰”的盖下，又摘掉耳机左右看。
看见卧室，左右没人，齐窈窈才想起来许知不在身边，而是正在跟自己通视频……
齐窈窈长舒口气，但仍面红耳赤，她看向手机里的许知，“知知你，你叫我啊？”
“你脸好红。”许知担忧地关切道：“是不是太热中暑了？空调开了吗？”
齐窈窈连忙抬手扇风，“开着开着，可能温度搞，我再去调低一点。”
她说着起身下床，然而她耳机摔在了地上，被角也擦过平板。
因为耳机摘离而自动停止的视频误触后播放起来……
齐窈窈逃去洗了个脸才回来，然而回到一半就发现有什么不对，一个微妙又很短促色.情的叫声充斥着房间。
我去！！！
齐窈窈简直要疯了！跑回去还差点被地毯绊一跤，她忙不迭回到床边，就看到视频里两人已经在器材室里做上了。
这种片当然不需要逻辑，受方叫的那叫一个响，压根不用管“外面上体育课的同学”。
齐窈窈耳根通红，连忙把视频暂停，然而紧张下手指出了汗，一按不仅没暂停住，反而把音量往上滑高了。
许知微微抬起眉，“。”
齐窈窈好一阵手忙脚乱才终于把事情解决，但她没脸见人了，她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跪坐在床边。
杀了她吧呜呜呜……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她平板中病毒了吗？？
就在这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许知的声音——“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学习’吗，怎么不等我，自己一个人看起来了？”
齐窈窈唔唔不说话，手紧紧捂着红霞乱飞的脸，眼里全是羞恼的水雾。
“窈窈？”许知喊。
齐窈窈听她连叫了好几声，才有点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对向自己，她一手还捂着通红滚烫的脸颊，看到了许知的脸，还有对方带笑的眼睛。
许知戴着有线耳机，靠在床上。
手机里奇怪的叫声来得猝不及防，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窈窈摔倒了，着急地问了两句，但没回应，反而呻.吟发生变化，她才意识到什么，立刻关掉了声音，找来耳机插上。
齐窈窈捂起大半张脸，只露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害羞死了地小声说：“朱、朱莉给我的，说给我选几个质量好的，我就想着自己先选一遍，到时候再找你看。”
许知轻轻笑，说：“可我怎么记得，你早早就说晚上要学习？”
齐窈窈：“…………”
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懂得怎么堵死自己的退路吗？
齐窈窈试图狡辩。
许知却好心地放过了她，问：“所以，学到了什么了吗？”
齐窈窈顿时害羞地紧紧咬起下唇，哼哼唧唧不肯说话，觉得许知在使坏揶揄自己。
许知却把手里的书放下，又说：“把平板竖起来，我跟你一起看。”
第110章 110
“！！？”齐窈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热着张脸嚷嚷：“许知知你是魔鬼吗！”
哪有这样的！！
许知却认真问：“不是学习吗？”
齐窈窈红着脸不说话了。
许知从没看过，问：“是什么背景？有没有剧情？有的话跟我简单说一下？”
齐窈窈见许知是真的要一起看，手背贴着脸降温, 一边拿过平板偷偷缩小窗口。
要看也不能看这个，这不是把她的心思公开处刑嘛，她在朱莉发来的视频里挑选，试图换一个。
“窈窈。”
齐窈窈心虚地吓一跳，快速眨着水润润的眼睛看向她，小声：“嗯？”
许知知道她可能在难为情, 低声安慰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看都害羞, 到时候还怎么做？”
齐窈窈脸颊一瞬间爆红, 退开一些, 脑袋空白地磕磕巴巴道：“做、做做？”
许知问：“不然你要跟我柏拉图？”
齐窈窈超果断回到床边：“不要！！”
许知轻轻笑起来。
齐窈窈于是又扭捏着闹了个大红脸, 她回到平板前找视频，怕其他视频许知也不感兴趣, 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放刚刚那个视频。
中间有段是她没看, 许知听到过声音的。
齐窈窈把视频进度条往回拉，拉回到器材室, 再坐到床上, 把平板竖起来，将手机的镜头翻转向平板。
“校园的？”许知问。
齐窈窈唔了一声, 虽然布景有些简陋粗糙, 但从身上的校服来看, 显而易见。
许知是第一次看片，跟电影、电视剧里的含蓄不同, 片里主角直白的画面带来巨大视觉冲击。
但她跟齐窈窈不一样。
齐窈窈眼光挑剔，看的是演员颜值身段，有点儿不合心意的地方就看不下去。
许知则是的的确确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的。
刨除受方浮夸的反应和神态，她专注于攻方的手法，尽管拉近的镜头包括动作带出来的水声都夸张到令人尴尬……
但许知根本不在意那些。
她看了一阵，懂了实践中的大概流程，然后看到两人开始改变姿势，又专注地观察起来。
齐窈窈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微微颤抖捂着滚烫的脸颊。
她心脏“砰咚”“砰咚”剧烈地狂跳。
从知知说要跟她一起看的那一刻起，她躁动失律的心跳声就没平复下来过。
她根本无心看片里大尺度的画面。
她注意的全是手机里许知发出的动静，偶尔的腾挪，平缓的呼吸，或者哪怕是轻微的“啧”声。
片中两人改变位置后，攻方从体育器材室里拿出了一根玩具。
毫无逻辑。
许知抱手支着下巴，蹙着眉头看下去。
有了道具，受方的各方面反应都变得激烈起来。
许知突然说：“还要买这些吗？”
齐窈窈慌乱地“啊？”了一声。
许知只知道做之前要注意个人卫生，清洗干净手，购买指套之类，并不知道还有这些。
齐窈窈问：“知知你刚刚说买什么？”
“没什么。”许知说：“继续看吧。”
看了没半分钟，许知突然又喊：“窈窈。”
齐窈窈又慌乱的立刻啊了一声。
“把灯关了吧，太亮了，屏幕有反光。”
“噢，喔……”齐窈窈依言把房间的灯关了，然而这样一来，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平板亮着。
齐窈窈的注意力不得不重新回到片子里。
偏偏这个时候，片中的攻方放下了手里的“玩具”，跪在了受面前。
齐窈窈心脏一紧，她还无意识地抬手抓住自己的衣领。
拍摄的主视角切换成相方。
以受的角度拍摄攻。
齐窈窈看到攻方抬头看来，对方鼻梁上有一颗几乎跟许知相同位置的小黑痣。
齐窈窈的脑子几乎在瞬间一空！
差点以为是许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齐窈窈立刻摇头，从那种心悸的状态走出来，她手压着心脏，呼吸频率莫名变得短促起来。
继续看片子。
思绪却忍不住抽离，走了神……
齐窈窈想起毕业聚会那一夜跟许知在总统套房里发生的事，记忆中的画面叠加着席卷而来。
——许知压她在身下亲吻，修长温热的手指流连抚摸在她的腿上。
她们混乱热切的呼吸声，交颈而来的亲昵……
直到许知亲吻着她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喊“窈窈”。
现实中的齐窈窈终于控制不住，齿贝咬住樱唇，无意识地轻轻呻.吟了一声。
许知戴着耳机，看着视频。
相比于视频里大开大合的近景动作和各种喘息叫声，齐窈窈的那一声太过微小，几乎不可捕捉。
可她偏偏听到了些。
“窈窈？”许知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一喊，就看见本来还算平稳的手机镜头突然一阵混乱的摇晃，耳边齐窈窈的呼吸也变得又乱又急，像受了惊般失措慌乱，“啊？”
那一声，急吁吁，软绵绵。
许知看那么久片子都波澜不惊的内心，瞬间惊得像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无数涟漪。
许知再喊：“窈窈？”
齐窈窈羞愤至极，捂着脸，隔了小半天才细弱蚊蝇地应：“嗯……”
“把灯打开吧。”
齐窈窈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庆幸，许知应该没听到自己刚刚发出的奇怪声音。
她去打开灯，房间内大亮。
原本因为记忆而见不得人的羞恼也散去很多。
然而下一刻许知就再说——“手机镜头别对着平板了。”
齐窈窈不解：“嗯？”
许知低声说：“我想看你。”
“！！！”齐窈窈双眼睁圆，脸颊倏然红透。
再听许知那温柔的压低的声线，好像带着什么酥麻，直往她脚心往上窜。
她脚趾紧紧蜷缩起，并没有听许知的话把镜头切换，而是羞愤地丢开手机，呜了一声，翻身将脸埋进掌心。
她纤细柔软的身躯蜷起，露在外面的耳根红得像滴血。
被远远丢开的手机一阵翻滚，最终停下，机缘巧合地，让许知刚好能看到害羞的齐窈窈。
许知错眼不错地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意识到什么，喉咙吞动了一下。
老天爷，这情况……
许知看片中两人做.爱十几二十分钟，内心毫无触动，但看见齐窈窈那红彤彤的耳廓压在白璧似得胳膊上时。
内心的渴望瞬间冲到了脑门上！
她心跳剧烈跳动。
只想欺身上去，亲住她红透的耳廓，再一点点往下，耳垂也好，脖颈也好，她要闻过那圆润纤细的肩。
再慢慢往下……
她开着灯，要慢慢拆礼物一样，把她的窈窈衣服脱下来……
再深深吻遍她每一寸皮肤。
想象到有些热血冲头。
许知喉咙干渴，立刻下床喝了一整杯冷水，燥热沸腾的心这才勉强冷静了些。
只声音还有些沙哑。
她对手机里的齐窈窈沙哑地轻声说：“宝贝，你就这样趴着也不行啊……”
齐窈窈听到许知的声音，难为情地抬起一点头。
娇嫩的脸颊嫣红，一双黑润的眼里水光潋滟，又羞又恼，却欲拒还迎，勾人得很。
许知看到这一眼，就觉得刚刚一整杯冷水白喝了。
许知清了清喑哑的嗓子，问：“很有感觉吗？”
齐窈窈不说，在被子上摇摇头，片刻后才又一脸可怜诚实地转过头来看许知，声音小小的娇娇的夹带委屈：“知知，好，好奇怪……”
“什么时候奇怪的？”
齐窈窈摇头，她看不见许知，伸手拿过手机翻转了镜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猴屁股一样红的脸。
齐窈窈大受刺激，立刻把视频挂断，哽咽了一下，突然掀开毯子裹住自己，委屈生气地呜呜哭起来！
许知的视频很快重新打回来。
齐窈窈挂断几次。
终于，齐窈窈哭差不多了，才接通。
“窈窈。”许知声音有些急切。
“你不要说话！”齐窈窈委屈地大声打断，她就是觉得自己好丑，特别是在知知面前出了丑，这让她很难堪也很难过很委屈。
许知停了停，缓和下来语气，“宝贝，你躲哪里了？这样我看不清你了。”
齐窈窈擦擦眼泪，吸吸鼻子，看着手机里的许知。
不管。
她能看清知知就好了。
光线很暗，许知只能很模糊地看到她，但看不到她的情绪反馈，但能听到她哭。
许知心里焦虑，痛恨隔这么远，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她语气更缓和和温柔，问：“还好吗？身体还觉得奇怪吗？”
齐窈窈动了动。
许知看出她在轻轻点头又哽咽了一声，无端抿紧唇，就在这时，忽然无师自通。
许知问：“你摸一下？”
“嗯？”齐窈窈眼眸水润，嗓子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
许知看了眼隔壁，隔音效果很不敢保证，于是也拉过薄毯盖住蒙住，再看着手机里的齐窈窈，哄说：“知知帮你摸一下好不好？”
许知低声说：“你不是喜欢我的手吗？平时总玩，现在把我的手放在你那，帮你摸一摸好不好？”
齐窈窈听着许知温柔的话，羞耻到又流开始眼泪，“呜呜……”
许知：“窈窈不喜欢吗？”
齐窈窈摇头，又擦擦眼泪，她并紧了双腿，又委屈又羞耻，一时间太难过，气息变得急了。
许知听她又要哭，忙说：“先把被子掀开一点，别缺氧了。
齐窈窈哦了一声，乖乖地钻出一点脑袋。
明亮的灯光下，许知看到齐窈窈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她心揪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飞去齐家。
窈窈那么好哄。
只要亲亲她的眼睛和鼻尖，再逗两句，肯定就好了。
许知低声说：“别害羞，自W很正常的……”
齐窈窈却立刻委屈的拒绝了一声哼，她微红水润的眼睛看着许知，嘟嘴，“我，我不要自己碰……”
许知一愣，随即失笑，说：“好，不要自己碰。”
许知：“那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齐窈窈慢吞吞点了点头，看起来哄好了。
她拿着手机翻了个身，看着微信视频里的许知，片刻后嘟哝着说：“我要去洗澡了……”
许知开玩笑转移她注意力，“把手机也带进去吗？”
齐窈窈脸一下子红起来，小声道：“你流氓呀，我才不要呢。”
许知看她这样，确定是真的哄好了，松了口气，笑起来说：“那快去吧，洗完澡早点睡。明天见。”
“嗯嗯，明天见。”
挂了视频很久后，许知拿出手机打开淘宝，思索片刻，输入关键词搜索。
看着那些直白大尺度的“玩具”。
许知立刻关掉，好像有点刺激过头。
新手的话……
许知重新打开了浏览器，决心就内心几处存疑的地方再详细求解。
齐窈窈泡在浴缸里，很快心情就彻底平复了。
但心情平复后，又开始后悔发愁。
唉……
她今晚是不是矫情，太小题大做了？
知知会不会觉得她很难搞啊？
会不会觉得她娇气、端着、做作……
啊啊啊啊！
齐窈窈懊恼地捂脸。朱莉说过，有些人感情很好，但因为床上不契合也会分手的。
知知呢？
会不会觉得跟她不合拍，跟她分手？？
齐窈窈担心地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低头看。
知知喜欢摸的，她摸一摸，大大软软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再摸摸腰，细细的，知知也细细的。
屁股，翘翘的。
腿，光溜溜……
齐窈窈在浴缸里坐起来，抬手闻闻手臂，牛奶浴花瓣澡，身上香香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
没事，还有弥补的机会！
齐窈窈洗完回到床上，拿起手机打开许知的微信，但输入了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她唉声叹气，拿过之前丢开的平板。
视频继续，片子里两人亲得难舍难分，起要看却更加挑剔嫌弃，这亲得还没有她跟知知刺激呢。
齐窈窈关掉视频，重新拿起手机。
知知还是没给她发消息。
齐窈窈让自己别多想，明天就去马尔代夫了。
她到底是不是扭捏、端着、矫情、放不开，到时候知知就知道了！
说的好不如做得好！
这么想着，齐窈窈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微信往下滑想找点乐子。
乐子没找到，看到了一班群聊。
她点进去。
然而除了高考那天讨论毕业聚会的相关内容以为，后面竟然戛然而止，已经连着四五天没新消息了。
是避讳她跟知知的事吗？
可是那晚去KTV的同学也不多啊，那些人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其他人也应该会冒泡聊天啊。
难道第一时间私聊广而告之了？
齐窈窈一边想一边其实也不在意，她没关掉群聊，而是顺手点进群成员。
很快，她就找到了她跟知知。
众多头像中，她的小熊猫和知知的竹子，画风清奇，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
齐窈窈看了片刻，心情变好许多。
她又想起什么，退出微信，打开一中的校论坛。
高一高二还在上课，而最忙的高三已经毕业了，有充足的时间刷论坛，所以论坛活跃度不降反升。
各种帖子都有，集合算分的、嚎没考好的、追剧的、吃瓜的，聊各个大学利弊的。
就是没有讨论她跟知知官宣出柜的事。
一班同学的嘴巴好严哦。
齐窈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看见相关帖子呢，还是不希望看见。
总归，她不会主动去发。
退出一中论坛，齐窈窈重新打开微信。
知知还是没有给她发消息。
她点开许知的聊天窗口，一边低低念咒语：“给我发消息。”没有。
退出来，“不给我发。”
点进去，“给我发。”
退出来，“还没给我发。”
再次点进去。
突然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许知：【洗好了吗？】
齐窈窈立刻打字。
YaoYao：【早就洗好了[怄火][怄火][怄火]】
许知：【不怄火。怕你没带手机，所以一直没给你发晚安。】
YaoYao：【骗人！你可以先发呀，消息又不会不见，我洗完出来就能看见的！】
许知：【但我想你回复的时候，我还能再回复你一句。】
齐窈窈看到这话，脸微微红，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打字。
YaoYao：【好啦，那你现在说吧！】
许知：【宝宝晚安。】
齐窈窈看着许知新鲜的昵称，心怦怦跳，她咬着嘴唇，藏着笑。
YaoYao：【我要听你语音说。】
许知笑起来，打字。
许知：【会不会太肉麻？】
YaoYao：【喊女朋友怎么能叫肉麻呢[你懂不懂规矩，指指点点指指点点.jpg]】
许知眼里笑意更深，看起来晚上因为学习而闹出来的小插曲带来的影响，已经彻底过去了。
许知按住语音输入：“宝宝晚安，明天见。”
手指松开，咻一下发了出去。
许知心情很不错，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齐窈窈的熊猫头像，像是摸对方的脑袋一样。
然而跳出来一行字——
我拍了拍“小可爱”并且给了一个亲亲。
许知：？
许知重新点了一下齐窈窈的头像，这次没有，她点了两下，系统提示再次跳出。
这提示是微信功能吗？
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拍了拍当然不止许知看见。
在齐窈窈的微信聊天窗口明晃晃就是两行并排的字——“世上最好的女朋友”拍了拍我并且给了一个亲亲。
齐窈窈刚要听语音呢，就看到许知拍了拍自己。
看到拍了拍内容设置，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当初为了调戏许知专门设置的，但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
久到她忘了，才让许知找到了彩蛋。
齐窈窈看着第二条跳出来，不厚道地偷笑，她敢打赌，知知这会儿肯定还在认真研究这个功能怎么回事。
她才不解释呢。
齐窈窈一边偷乐一边点开许知发来的语音消息。
许知说晚安的时候把音量压低了，显得很温柔，又带着一些笑意。
齐窈窈反复点开听了几遍，关掉灯再听几遍，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语音收藏下载，添加进铃声里。
其他场合不适用，那就用来当晚上的闹钟，提醒自己到点睡觉！
齐窈窈忙完正事，才也点了点许知的头像。
许知于是看到了系统的新提示。
“小可爱”拍了拍我。
许知：？？
齐窈窈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问——
YaoYao：【拍人家干嘛？】
许知：【我不知道微信还有这功能……】
齐窈窈刚要再打字，就又受到某学神举一反三的问题——
许知：【是不是所有人点你两下头像，都可以拍你？】
YaoYao：【是呀，这就是拍一拍嘛】
许知：【那你改了吧】
YaoYao：【为什么？[可爱猫猫疑惑.jpg]】
许知：【我不允许有其他人亲我女朋友[怄火][怄火][怄火]】
齐窈窈看到三个熟悉的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她咬着嘴唇，一边忍笑一边打字。
YaoYao：【哎呀，你吃醋啦？】
许知不答反问。
许知：【改不改？[可爱猫猫疑惑.jpg]】
齐窈窈看知知醋到神志不清，开始疯狂盗自己的表情包用，心里觉得她好可爱，乐不可支地打字——
YaoYao：【改改改，这就改嘛，知知不要生气，窈窈爱你哟~~[爱心发射biubiubiu.jpg]】
许知见状，等着她把那个内容改掉。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到齐窈窈说改了的消息。
大概等了三到四分钟，许知还没收到回复，就抬手重新点了点齐窈窈的小熊猫头像。
随即系统跳出一行字：
我拍了拍“小可爱”并且给了一个亲亲。
许知：！！！
没改！这个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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