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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春宵苦短】

    夏成宥感受到周淮屿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看着徐白诺,抱歉地说:“你哥哥真的很优秀,但是我已经回南城工作了。两地隔得还是比较远,我不喜欢异地恋。所以还是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哦,好吧……”徐白诺很明显的失落。

    夏成宥觉得这群学生专门来看自己,就这么草率地跟他们道别也挺不好的,于是笑着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夏老师请客,就当是正式告别。”

    “虽然很舍不得夏老师,但是还是祝夏老师有更好的未来。”

    “你们就别煽情了,再说下去我都要哭了。赶紧说想吃什么吧。”徐白诺说。

    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要吃什么。

    夏成宥移到周淮屿身旁,微微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淮屿,能再借我点钱吗,我请他们吃饭。”

    周淮屿的耳根能感受到夏成宥喷洒的气息,清淡回了句:“行。”

    “吃完饭我还想给班里每个学生买一样小礼物。毕竟自己默默地走了,肯定很多学生很难过。安慰一下下。”夏成宥嘻嘻笑着。

    周淮屿:“多少学生?”

    “三班、五班、七班,每个班四十五个学生,一共135个学生。”夏成宥。

    周淮屿勾起唇角提醒道:“你这个月的工资恐怕所剩无几了。”

    “没关系。”夏成宥说。

    周淮屿垂眸看他,嗓音温和:“我来请。”

    夏成宥错愕地看着他,快速眨眼:“这……不太好吧。”

    周淮屿:“哪里不太好?”

    “感觉有点奇怪,”夏成宥挠挠脑袋,“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周淮屿抬手摸着夏成宥脑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这么客气。哪次不是听到我说‘我请’两个字时开心得飞起来?我的零花钱全都被你这吃货花了。”

    夏成宥嘿嘿地笑。以前和周淮屿上下学路上都会路过小吃街,夏成宥的零花钱总是不够用,都是找周淮屿要的。周淮屿从来都不吃那些小吃,所以周淮屿说“我请”基本上都是给夏成宥买。

    但是笑着笑着就难过了起来,他不能总陷在过去的回忆里,也不能总沉溺在现在的依赖里。

    不过最终夏成宥还是答应了。他并不想拒绝周淮屿-

    学生们讨论好了,去吃烤肉。

    在烤肉店里,几个女生们很热情地给夏成宥和周淮屿夹肉。虽然周淮屿并没有怎么吃。一直都是夏成宥在吃。

    有学生问周淮屿:“周先生,您有女朋友了吗?”

    夏成宥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了,虽然眼睛盯着盘子里的肉,但是所有感官都在周淮屿身上。

    只听周淮屿说:“没有。”

    学生又问:“周先生眼光也太高了吧。那您的理想型是哪种呢?”

    夏成宥假装喝饮料,余光瞥过去。

    周淮屿说:“暂时没想过。”

    学生:“我的天呐。帅哥不谈恋爱简直暴殄天物。周先生是怎么做到清心寡欲的。”

    徐白诺说:“恋爱这个东西好啊,谈恋爱会让人变得开心、快乐。食欲大增,多巴胺升高。周先生可以试试。”

    周淮屿嗓音低沉,在一众少女音中显得格外不同:“你们学校是不是开设了‘红娘培训班’。不光操心夏老师的感情问题,还要来操心我的是吗。”

    “哈哈哈哈哈。”

    “不好一丝,不好一丝。”

    “那这样周先生,你看看这几种类型的女明星,你觉得哪种更有眼缘。”

    女孩把手机递到周淮屿眼前,一张一张地给他翻。有甜美风、初恋风、冷艳风、御姐风、温柔知性风、可爱风、霸气风等等。

    夏成宥好奇地探着脑袋看,无比好奇周淮屿会选哪种风格。他以为周淮屿至少要仔细看一看再选,结果直接就指着冷艳风的女明星。

    “哇!周先生喜欢这种冷艳风格的呀,我觉得非常配也。”女生激动地说。就好像已经磕cp成功了一样。

    夏成宥目光在那冷艳女明星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个女明星的电视剧他没看过,但是他知道这个女明星代言的化妆品。某次在商场出席品牌方的活动,好多人把商场挤了个水泄不通。他见人这么多也就没有挤进去,只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一眼,的确真人美得很出众。

    真的跟周淮屿很配。都是那种在人群中十分耀眼的存在。

    这个女明星好像叫江梓檀。

    盘子里的烤肉已经凉了,夏成宥忽然没了食欲,拿着生菜包着青阳椒吃了,辣得红了眼眶。

    他已经闻不到出门时喷的香水了,五个小时的时限已经到了,在提醒着他该清醒了,不要沉溺了。

    吃完饭以后,夏成宥和学生们一起在精品店里买了小礼物,拜托他们周日上学的时候把礼物带给那些同学们。

    几个女生依依不舍地看着夏成宥离开。

    从中午逛到晚上。

    周淮屿和夏成宥一起散步回酒店,一排排路灯像指路的星星,地上投映着周淮屿的影子。白球鞋踩在周淮屿的影子上,一步一步一步。

    忽然周淮屿停住脚步,回头跟夏成宥说:“没想到徐总也喜欢男生。”

    “我也没看出。”夏成宥说。

    周淮屿:“我以为你应该很容易就看出。”

    夏成宥扒拉一下额头被汗湿的头发:“我哪有那个技能。而且一般1很难看出来。”

    周淮屿:“如果你没有回南城,会不会答应徐白诺的牵线?”

    夏成宥抬头看着周淮屿,路灯的光投射在对方的俊脸上,更加衬得那张脸棱角分明,像是雕塑作品一般完美,组合在一起就成了无法复刻的绝版。只是神情略显深沉。

    他不明白周淮屿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声音低低地回答:“应该会吧。”

    周淮屿抬头看江城夜空上的星星,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低头伸手托住夏成宥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两步:“那你后悔跟我回南城吗?”

    怎么可能后悔。

    一切的煎熬与甜蜜,他都甘之如饴。

    夏成宥忍住心里翻腾的酸胀感,勉强笑着:“那我现在说要重新来江城,你会答应吗?”

    “不行。”周淮屿声音沉了下去。

    夏成宥看着周淮屿的衣领:“那我也不后悔。”

    周淮屿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现在还学会反问我了。”说着很自然地把手又放在了夏成宥的肩膀上,搭着他的肩继续往前走。

    这样勾肩搭背亲密的行为就算放到以前也是很少的,但是今天周淮屿却很自然地搭着他的肩走路,让夏成宥有些受宠若惊。感觉和周淮屿的距离非常近,太亲昵了。

    刚走没几步,周淮屿说:“你的香水味好像没了。”

    “嗯,官方说只有五个小时的留香时间,但我算了一下,我能留香五个小时十分钟,多了十分钟。”夏成宥有点高兴。

    周淮屿:“这个至于算这么准吗?没了香味再喷就是。”

    夏成宥摇摇头:“不行的,一天只能喷一次。”

    “为什么?”周淮屿不甚理解。

    夏成宥抿着唇不说话。如果周淮屿有心的话去网上搜索一下“限时沉溺”这款香水,可能就不会这么问了。不过也会知道夏成宥那些隐秘的小心思。当然夏成宥笃定周淮屿不会去搜索。

    夜风缓缓吹拂,像薄纱一般拂过两人的身躯。周淮屿闻到了夏成宥身上的味道,没有任何香水味儿,是独属于夏成宥本身的气味——干净、清爽、纯粹、炽热。像是夏日里晒干的白衬衫,像是林子里抽枝发芽的树苗,像是教室里被风翻动的书页。

    一瞬间就将周淮屿的记忆拉回了少年时代,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操场上跑步冲他回头笑的少年,看到了放学路上走一路吃一路的吃货,看到了因为考差了害怕回家被打而提前哭的笨蛋。

    仿佛一切都还是八年前的样子。夏成宥从未离开过他。

    此时此刻周淮屿才知道原来他记得他和夏成宥的所有回忆。而夏成宥离开后的这八年,周淮屿都不怎么记得和别人的那些接触。好像别人在他记忆里都是模糊的,只有夏成宥是清晰且明亮的。

    两人回到酒店,各自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间。

    夏成宥回头冲周淮屿说:“晚安。”

    周淮屿没回头,关上了门。

    十五分钟后,周淮屿的门被敲响了。打开一看,夏成宥站在门外,窘迫地说:“淮屿,我……我睡衣忘带了。我记得出发前放了的,但是刚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不想穿酒店的睡袍。你能……借我一套吗?”

    周淮屿:“我只带了一套。”

    夏成宥看着周淮屿身上这套质地高级的黑色睡衣,耷拉着脑袋:“哦,那好吧,只好穿酒店的睡袍了。”

    周淮屿:“我把上衣给你穿,反正你不爱穿裤子,我穿裤子。”

    夏成宥猛地转头:“可以吗?”

    “可以。”周淮屿让夏成宥进来,关上门。

    十分自然地开始解上衣的扣子,脱下后,露出沟壑分明的肌肉,尤其是腹部的腹肌垒块分明,坚实有力。小腹处能看到明显的青筋一路蜿蜒而下,直到隐没在裤腰处消失。

    浑身都透着一种蓬勃有力的气场,但又有着克制收敛的禁欲。由于是刚洗过澡的缘故,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露香。

    夏成宥愣神间,忽然手里多里样东西,原来是周淮屿把脱下的上衣放到了他手上。这才猛地回神,脸上烧得厉害,抖着舌头:“谢、谢谢。”

    他有反应了,赶紧拿着衣服转身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后,夏成宥匆匆进浴室洗澡。听到架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来一看是周淮屿给他发的消息:“过来一起睡。”

    夏成宥觉得手机发烫,自己的脸也烫。迫不及待地洗完澡,穿上衣服,却发现只包住了屁股,两条大长腿露在外面会不会不太雅?

    于是他又套上明天要穿的牛仔裤,踩着拖鞋去了周淮屿的房间。

    此时周淮屿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平板上的股票走势,神情严肃,眼神平直,背脊笔直。

    夏成宥轻手轻脚地不去打扰周淮屿,往旁边的卧室走。

    “你要穿着牛仔裤睡床上?”周淮屿的声音忽然响起。

    夏成宥脚步一顿,回头嘿嘿笑着说:“我上床的时候脱掉。”

    周淮屿点头,继续看向平板上的股票。

    夏成宥脱掉牛仔裤后光着腿儿上了床,捏着周淮屿衣服的衣领深深嗅了一口,但闻到的都是洗衣液和沐浴露混合的味道,几乎没有周淮屿的味道。毕竟洗过后在周淮屿身上也没停留多久就给他了。

    不过穿着周淮屿的睡衣,就仿佛被周淮屿抱着一样。这也很满足了。

    夏成宥美滋滋地翘着嘴角笑。

    此时门外传来优雅舒缓的钢琴声,夏成宥眸光一亮,是周淮屿在弹。

    他以前最喜欢看周淮屿弹琴了,像个王子一样优雅迷人。但是已经八年没见过周淮屿弹琴了。于是夏成宥激动得光着脚跑出卧室。

    套房的客厅内放置着一台复古风格的钢琴,随着周淮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的跃动传出曼妙的琴音。在偌大的房间内绕梁流转,仿佛身临其境。

    即使周淮屿此时上身没穿衣服,但在夏成宥看来,他就是穿着洁白的礼服,只有懂的人才能看见。他承认自己是周淮屿的无脑粉丝。

    一曲终了。

    周淮屿抬眸看到夏成宥站在钢琴旁边,只穿着睡衣上衣,纯黑质地的面料将夏成宥的肤色衬得很白,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白得晃眼,像是两根白玉簪子。脚上还没穿拖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明亮,甚至透着迷恋。

    迷恋这琴声吗?

    “过来。”周淮屿唤道。

    夏成宥回神,哒哒哒地走到周淮屿身旁。却被周淮屿拉着坐到了琴凳上。肩膀擦着对方肌肉坚实的肩膀,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想学吗?”周淮屿问。

    夏成宥摇摇头:“我这双手画画还行,弹琴就不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我妈给我报钢琴班,结果学了一年还是只会《小星星》。”

    “那你还记得《小星星》怎么弹吗?”周淮屿。

    “不记得了。”

    周淮屿握住他的手放在琴键上,捏着他的手指开始慢慢弹《小星星》。

    每弹出一个音符,夏成宥的心就重重地跳一下。心里已经乱得溃不成军。手指被周淮屿捏着,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是电流一般从手指传导到手臂,再流向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

    很简单的曲子,周淮屿还是很耐心地重复教了三遍,问:“记起来了吗?”

    夏成宥压根就没记,心思根本就不在钢琴上。他刚才想入非非,控制不住思维,想象自己被周淮屿抱到钢琴上,两只脚腕子被周淮屿的大手握在手中举高,撞一下,钢琴发出杂乱的琴音。

    琴音越来越快,杂乱无序,时而重时而轻,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哭腔,最后重音纷至,戛然而止。

    一曲《春宵苦短》就演奏完成了。

    “发什么呆,问你呢。”周淮屿敲了敲他的脑袋。

    夏成宥猛地回神,羞愧自己龌龊不堪的臆想。根本不敢看周淮屿的眼神,对方越是坦坦荡荡,自己就越是过意不去。

    蹭地一下站起身,低着头:“我太困了,我去睡觉了。”

    飞快说完后就往卧室里跑,匆匆洗了一下脚后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藏起来。紧闭着双眼,调节自己不均匀的呼吸。

    为什么自己那么不纯洁?

    第22章 【抱着我睡】

    不知过了多久,周淮屿进了卧室,掀开被子上床。

    他动作很轻,以为夏成宥睡着了。结果刚躺下,夏成宥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这么大半天还没睡着?所以我刚才给你弹的安眠曲一点用也没有。夏成宥,你是不是有点入睡困难。”周淮屿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夏成宥声音嗡嗡的:“只是偶尔。不是经常。”

    只是跟你睡一张床上才会入睡困难。

    周淮屿翻身侧对着夏成宥,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夏成宥毛茸茸的脑袋:“还没习惯我们一起睡么。”

    夏成宥的拳头抵在齿关上,轻轻咬着自己的指关节:“也不是啦。”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从前那种相处模式。”周淮屿的声音又低又沉,既像是在问夏成宥,又像是在问自己。

    夏成宥重重咬了一口手指,疼得他眼里冒出了水光。怎么可能回到从前那种相处模式。周淮屿想要的那种纯粹的友谊不可能再有了,从他喜欢上周淮屿的那一刻就已经变质了。

    他现在能伪装出如今这相处模式,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了。

    别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可是周淮屿对待感情很迟钝。只要他不说、不表现出来,周淮屿就不会发现。

    可是自己有时候会忘记伪装,害怕不经意的一个行为和举动都会让周淮屿起疑。

    夏成宥的眼泪已经憋不住了,无声地从眼角流下,落入枕头里消失不见了。

    他慢慢地、悄悄地把身体往下滑,让薄薄的被子把自己全身都藏住,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忽然,周淮屿也滑入了被子里,和夏成宥一起被薄被包裹住。像是小时候两人一起在被窝里看发夜光的小玩具一样。

    “为什么哭?”周淮屿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夏成宥一哆嗦:“我……我睡不着。”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不足以解释你每次跟我一起睡觉都哭。”周淮屿。

    夏成宥被吓到,居然之前偷哭也被发现了。他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最终想到一个还算合理的回答:“我难过的是我找不到以前那种跟你一起睡觉的感觉了。”

    “真的是这个原因?”周淮屿。

    夏成宥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嗯。”

    背脊忽然被周淮屿触碰了一下,夏成宥像被针扎到一样立刻躲开。结果下一秒腰部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揽了过去,贴到了一具坚实的身体上。再被捞出被窝里,睡到了枕头上。

    “这有什么好哭的,”周淮屿语气柔和了一些,大手还放在对方腰上,“你已经是个26岁的大男人了,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总哭。我们八年没见,生疏很正常,一时半会儿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也正常。慢慢来,睡觉。”

    夏成宥浑身都在发颤,他问:“你……抱着我睡吗?”

    周淮屿:“也不是不可以。”

    夏成宥:“那你能不能拍拍我的背,像小时候我妈妈哄我睡觉那样。”

    周淮屿鼻腔里发出一声长息:“你转过来。”

    夏成宥翻了个身,面朝着周淮屿,脑袋在周淮屿下巴处。随后他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好舒服,无与伦比的感觉。他竟然在被周淮屿哄着睡觉。

    这样美妙的感觉晕乎了脑袋,让夏成宥在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这是他这段时间和周淮屿睡一张床以来,睡得最快、最舒服的一次。

    次日早上六点多夏成宥就醒了,而周淮屿还没醒。

    看着周淮屿的睡颜,夏成宥没有收敛迷恋的神情。忽地他悄悄摸出手机,侧躺在周淮屿身旁,打开前置摄像头,找好角度,把自己和周淮屿框进去,拍了一张合照。

    合照里,周淮屿侧躺在他身后呼吸平缓地睡着,整个人没有平日里那样高不可攀、禁欲克制的气场。反而有一种性张力十足的人夫感。

    看得夏成宥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在那一秒里他脑补了自己和周淮屿已经是在一起多年的夫夫了,而现在就是自己被周淮屿艹了一晚上后清晨起床的画面。自己应该腰酸背痛,一脸餍足。

    忽然周淮屿睁开了眼睛,吓得夏成宥打散了自己的幻想,飞快藏好手机。

    周淮屿刚睡醒的眼眸慵懒散漫,落在夏成宥慌张的脸上,说:“昨晚终于早睡了一次。”

    “多亏了你拍我的背哄我入睡嘛。”夏成宥羞赧地抿嘴笑,不敢多待,赶紧掀开被子起身穿裤子。

    *

    上午十点。

    周淮屿带着夏成宥去参加江城游戏展会。大厅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业内新贵,大多数都是年轻面孔。他们对网络游戏行业有着相当高的热忱。

    一路上不少青年才俊跟周淮屿打招呼,顺带也会多看一眼周淮屿身旁的夏成宥。

    夏成宥刻意地慢慢从周淮屿身侧走到了他身后,因为有不少人过来和周淮屿搭话,言语间都是敬仰和尊重。觉得总占着周淮屿身旁的位置挺碍眼的。

    随着和周淮屿一起看展的人越来越多,夏成宥也退得越来越远,没什么机会再挤进去。虽然自己现在是助理的身份,但毕竟不是真的助理,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万一有人问他什么他接不上话那就尴尬了。

    不知不觉间,夏成宥就跟丢了。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人,还有无数高大的展位,他找不到周淮屿在哪里了。

    想去二楼展厅的走廊,在高处往下看应该能找到。结果夏成宥刚走到走廊,就碰上了徐景抄。

    徐景抄穿着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西裤。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芝兰玉树的气质格外出众。看到夏成宥时,微微淡笑。

    夏成宥其实之前真没看出徐景抄是基,总感觉挺直的。但自从知道对方是基后,夏成宥觉得对方确实不太直。而且一看就是1。

    “夏助,你一个人?”徐景抄朝着夏成宥走来。

    “不是,我跟着周总来的。但是我……跟丢了。”夏成宥觉得丢人。

    徐景抄轻笑,站定在他面前:“能把自家总裁跟丢,你这助理有点迷糊啊。”

    夏成宥懊恼地扣了扣栏杆,而后问徐景抄:“徐总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我啊,站在高处方便找人。”徐景抄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目光从二楼栏杆跃到一楼密集的人群中。

    “这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夏成宥眼眸明亮。

    此时周淮屿回头没有看到夏成宥,他个子高,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全是人头。

    他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往二楼阶梯上走,没打通。一转眼,却在二楼走廊上,看到夏成宥和徐景抄面对面聊着天。

    两人的手都搭在走廊栏杆上,姿态轻松随意。神情也很愉快的样子。

    随着周淮屿的走近,他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昨天妹妹跟我说你和周总是竹马,真的吗?”徐景抄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这个也跟你说了啊。是真的。”夏成宥。

    徐景抄:“难怪我总觉得你跟商总的相处模式不像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原来是一起长大的竹马,难怪关系这么好。”

    “我跟他……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吗?”夏成宥。

    徐景抄眸光流转:“当然。你自己不觉得而已。”

    夏成宥手指扣着木质栏杆,他还以为两人相处起来很怪呢。毕竟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徐景抄这话说得让他很开心。于是把裤子口袋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递给徐景抄。

    “吃棒棒糖吗?”夏成宥说。

    徐景抄一愣,看着他手里的棒棒糖,像是不会在商场上接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招。但随即他又觉得好笑。

    夏成宥:“反正现在嘴巴空着,不如吃点甜的。”

    “那谢谢你了,”徐景抄接过他手里的棒棒糖,“你也会经常给周总棒棒糖吗?”

    “额,他不吃这些。”夏成宥从来不给周淮屿吃棒棒糖。因为知道周淮屿会拒绝。

    忽然周淮屿不再往前走,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隔着穿行的人群,再次给夏成宥打电话。

    这回夏成宥听到了手机铃声,拿出一看是周淮屿的,赶紧接起:【喂,淮屿。】

    【你在哪儿?】周淮屿看着夏成宥的背影。

    夏成宥看向一楼,从高处俯视,说:【我在二楼的走廊。刚才跟丢了,就想来二楼站高点找你。】

    周淮屿:【那你看到我了吗?】

    夏成宥:【没有。但我看到徐总了,他也在二楼。】

    周淮屿:【这么巧。】

    夏成宥:【是啊,我也觉得好巧啊哈哈哈。】

    周淮屿:【那你跟他聊完以后到展厅门口等我,等会有个聚餐。】

    夏成宥:【好呀。】

    电话结束。周淮屿转身下楼。

    夏成宥回头对徐景抄说:“周总说中午有个聚餐,叫我去门口等他。”

    “是展会主办方申总组织的聚餐吧?”徐景抄问。他看到了一楼周淮屿穿过人群的背影。

    夏成宥:“不知道。我不了解这圈子里的人。”

    徐景抄嚼碎了棒棒糖,把细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应该是,我也在受邀名单里,一起去吧。”

    于是当周淮屿和一群人交谈着走到展厅大门口时,看到的就是徐景抄和夏成宥两人。他微一顿步,随即回应身旁吴总的话,不再看夏成宥。

    “周总。”徐景抄迈步向周淮屿走来。

    周淮屿继续和吴总交谈着。直到徐景抄走近,再次唤了一声“周总”后。周淮屿才转头看他。

    徐景抄笑着朝周淮屿伸手,周淮屿神情微有冷硬,缓慢伸出手和他浅握了一下就收回手。随后继续侧头和吴总把话接下去,一起从阶梯上走了下去。

    周围人可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以为只是普通的打招呼。但徐景抄明显察觉出了周淮屿的疏离。他面上继续保持礼节性的微笑,而后回头看向夏成宥。

    夏成宥一脸清澈的模样,透着憨憨的少年气。显然没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星级酒店包厢走廊上。

    申总说:“感谢大家从各地飞到我们江城来参加网络游戏展。今天备了薄酒小菜,诚邀各位才俊们赏光,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申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头高大,体态微有些臃肿,不过眉宇间神采飞扬。他声音也很洪亮,像是学过美声一般,很有穿透力。

    他邀请的人数也不多,大概三十几个人。开了四间包厢。

    大家说着客套话,纷纷进了包厢。剩下的助理们则都被服务员邀请到19楼的食堂去进餐。

    然而夏成宥还没踏进电梯,就被周淮屿揽着肩膀往包厢走。

    “淮屿,我现在只是个助理,哪里好意思跟你们一起吃饭。”夏成宥脚步十分迟疑。

    周淮屿低声道:“没事,走吧。带你吃个大餐。”

    包厢门打开,周淮屿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多加一个位。”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夏成宥脸上。

    申总笑呵呵地说:“不用加,他来了刚好十个人,不多不少,哈哈哈,坐。”

    于是周淮屿按着夏成宥的肩坐在椅子上,自己单手解开西服扣子,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第23章 【避不避讳?】

    夏成宥觉得大家都在看他,有些不自在。深呼吸了好几次,心里一直想着快点上菜吧。

    忽然有人说:“周总,你不厚道啊。不想喝酒就拿助理给你挡酒啊?”

    “就是,周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还想见识见识周总您的酒量呢。”

    “感觉周总这助理很年轻,像是才大学毕业一样。而且嫩生生的,看不出酒量很好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要不是助理有大用,周总能这么器重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包厢的氛围倒是轻松了几分。不过夏成宥还是有点紧张,双手在桌下揪着桌布。

    不是说来吃大餐么,怎么是挡酒啊?

    他酒量也不好啊。不过待会儿还是要给周淮屿挡酒。但就是怕自己喝酒之后又闹什么笑话。这就尴尬了,肯定会给周淮屿丢人吧。

    夏成宥忍不住给周淮屿使小眼神,意思是自己不敢多喝。

    周淮屿接收到了夏成宥使的小眼神,没说什么,也没理会那些调侃的人,端起茶杯泰然自若地抿了一口。

    对面坐着的徐景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离着。

    终于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先上的是凉菜,十分精美漂亮。

    申总招呼大家不要客气,赶紧动筷。

    夏成宥化紧张为饥饿,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哎呀真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把我的那份帮忙一起吃了。”周淮屿凑到夏成宥耳边低声说。

    夏成宥点点头。

    马上有人端起酒杯跟申总敬酒,然后又要跟周淮屿敬酒。

    这举动让夏成宥立马放下筷子,端起自己手边的白酒杯就要站起来,结果肩膀被周淮屿按了下去,重新坐回位置上。

    诶?

    夏成宥看到周淮屿端起酒杯站起身回敬对面敬酒那人,而后低头喝了一口度数还比较高的白酒。

    “周总酒量可以啊!”对面那人赞道。

    周淮屿:“跟李总比起来还是差不少。”

    “哈哈哈!”

    周淮屿刚坐下,夏成宥就凑近他低声问:“不是说我来挡酒吗?”

    “我只说过让你来吃大餐。”周淮屿。

    夏成宥直直看着周淮屿,他记得周淮屿的酒量应该还可以,就算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只会睡觉,酒品还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今天是喝得多还是喝得少。

    夏成宥得了周淮屿的一句准话,他来包厢吃饭只办一件事——吃!

    所以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于是包厢里大家都在说着场面话、推杯换盏,周淮屿偶尔应付,夏成宥全程夹菜、吃菜、喝茶。不接他们任何话茬。是整个包厢干饭最认真的人。厨师看了都要热泪盈眶。

    忽然,徐景抄端起酒杯走到夏成宥身旁,笑着说:“夏助,谢谢你教我妹妹两年的美术,她虽然很舍不得你,但还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来。这杯酒就当是我代妹妹感谢你。”

    夏成宥嘴里包的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鼓着腮帮子抬头看徐景抄,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显然没料到居然有人会向他敬酒。赶紧咀嚼往下咽食物,端起自己的酒杯。

    “不用不用,这都是应该的。别这么说,多不好意思。”夏成宥端起的酒杯还在晃荡。

    徐景抄微笑着和夏成宥碰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而后把杯中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口气全干了。

    我去,好酒量啊。

    夏成宥咽了一口唾液。他有点发憷,自己喝白酒的实力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喝这杯酒的三分之一铁定醉。

    但夏成宥还是打算硬着头发喝。可刚抬起手,就被周淮屿按了下去,下一秒,手中的酒杯被周淮屿拿过去。

    周淮屿端着他的酒杯对徐景抄说:“请徐总的妹妹放心,他们的夏老师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作为夏老师的新上司,理应代他喝了这杯酒。”

    然后把满满的一杯白酒全干了。夏成宥都看傻了。

    在场的人们都拍起了手。

    周淮屿把空杯子还给夏成宥,然后按着夏成宥的肩坐回椅子。对他说:“继续吃你的。”

    徐景抄低头笑笑,像是自讨没趣。

    夏成宥坐下以后越发觉得看他的视线又多了起来,没刚才吃饭时那么自在了。恰好自己也吃了个八成饱,不想再待了,于是借口上厕所起身离开包厢。

    男厕所里,夏成宥还是挤了点尿出来,对得起自己的借口。转身出去洗手,看见徐景抄也来了。

    “你也来上厕所啊。”夏成宥随口问了问。

    徐景抄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对夏成宥笑了,他不笑的时候神情有些阴郁。站在夏成宥面前,说:“其实我妹妹跟我说过想要我来追你。”

    “啊?小孩子乱说的,徐总您别当真啊。”夏成宥真是尬死了。

    徐景抄:“我自然也当她乱说的。毕竟,我喜欢的是周淮屿。”

    夏成宥僵住,惊愕地看着徐景抄,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他觉得周淮屿被0喜欢很正常,但是被1喜欢是怎么回事,难道把周淮屿这个直男当0看了?

    “这、这这可是周淮屿是直男啊。而且你是1啊。”夏成宥说。

    徐景抄低低轻笑:“如果是周淮屿的话,我愿意做0。”

    夏成宥再次被惊到,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算你愿意为他做0,他也是不会喜欢男人的。虽然,你是很优秀,长得也很帅,但是你喜欢错人了。”

    徐景抄:“我没说要和周淮屿有什么结果。这些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也没有要告诉周淮屿的意思。”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夏成宥眉头逐渐锁了起来,目光也变得警惕了许多。

    徐景抄目光沉沉:“虽然你和周淮屿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和周淮屿相处那么亲密。毕竟你是gay,他不避讳这些,你还不避讳么?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夏成宥脸色发白。

    徐景抄神情柔和了些:“抱歉,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作为外人我只是提个建议,至于采不采纳是你的事。”说着就来拍拍夏成宥肩安慰。

    “你的建议……挺好的。”夏成宥脸色越发难看。

    “徐总。”

    忽然周淮屿的声音传来。

    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只见周淮屿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场,一双深邃英俊的眸子冷冷看着徐景抄。

    “徐总管得未免有些宽了,”周淮屿缓步向两人走来,“我和夏成宥的友谊永远不会变。至于你说的什么避讳不避讳,很可笑。”

    那一刻夏成宥的心里像是有人打翻了自己的颜料盘,什么颜色都混在了一起。好难受啊……

    虽然周淮屿在反驳徐景抄,虽然周淮屿不避讳这些,但是那都是因为周淮屿对这段友谊坚定不移,坦坦荡荡啊。

    徐景抄不知道周淮屿听到了多少,神情有些不自然,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微笑:“抱歉周总,是我多嘴了。”

    周淮屿走到徐景抄身侧,目光睨着对方,嗓音比平日要晦暗几分:“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我会再好好考虑一下的。”说完就揽着夏成宥的肩走了。

    徐景抄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走出厕所以后,周淮屿忽然笑了笑。刚才还冷冽的眼神此刻已经有了微醺的朦胧,还含着笑,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撩人的魅惑。看得夏成宥心神一荡,但又疑惑不解。

    夏成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怎么了?”

    周淮屿身体的重量逐渐往夏成宥身上靠,走的方向也不是包厢,而是电梯。身上微有酒气,说话时靠夏成宥很近,气息喷洒在对方耳廓:“原来徐总喜欢的是我,不是你。”

    夏成宥耳朵酥酥麻麻的,像是也喝醉了一样。但他很诧异,也觉得很奇怪。以前要是有男生表示喜欢周淮屿,周淮屿肯定很生气。但今天徐景抄说喜欢周淮屿,他居然觉得好笑?

    哪里好笑了?

    笑点在哪里?

    是因为喝得有点醉了的缘故吗?

    夏成宥能感受到周淮屿脚下其实有点不稳,身体的重量大半都在自己身上,不得不伸手扶着周淮屿的腰。问:“不去包厢继续了吗?”

    周淮屿按了电梯下楼的按键:“不去,困了。”

    真是有点醉了。夏成宥想。

    两人坐电梯到一楼,走出大堂。夏成宥拦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周淮屿上车,报了酒店地址。

    一上车周淮屿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脑袋微仰,下巴抬起,露出线条清晰的脖颈和喉结。领带堪堪在喉结下,像是束缚欲望的枷锁。

    夏成宥仗着周淮屿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目光变得放肆又灼热。但理性又不断警告他不要再看了。一边被本能的欲望牵引,一边又被理性的禁忌拉扯。

    “阿宥,帮我把领带松开。”周淮屿忽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身体一动不动。

    阿宥……

    已经多少年没听到周淮屿喊他阿宥。

    夏成宥心跳加速得厉害,抖着手去解周淮屿的领带,但是由于太激动,弄了好几下都没解开。终于把周淮屿弄得不舒服了。

    “你怎么松个领带都松不好。”周淮屿睁开眼睛握住他的手腕拿开,而后单手松了领带,挑开领口,往两边扯了扯,露出一点锁骨的边。

    这个举动在夏成宥眼里就像是周淮屿亲手解开了束缚自己欲望的枷锁。那一刻散发着无形的欲。

    “我没给人解过领带。”夏成宥找着借口。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不断向后的景色。打开窗户,让夏日的热风吹拂自己的脸。

    出租车停在酒店停车场。

    夏成宥扶着周淮屿坐电梯上楼,其实今天周淮屿喝的酒对他来说也不算很多,不至于醉到站不稳的程度。

    但夏成宥就是觉得周淮屿好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自己身上了似的,很艰难地扶着周淮屿打开了他的房间,后脚把门踢上,带到了卧室里。

    “你睡吧,”夏成宥掀开薄被让周淮屿坐在床上,后退一步和周淮屿保持距离,“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刚一转身,夏成宥的手腕就被周淮屿拉住了,力道大极了,夏成宥觉得手腕有点疼。回头问:“怎么了?”

    周淮屿视线从夏成宥的腿缓缓上移到脸:“徐景抄提的建议,你觉得挺好的?”

    “啊我……”夏成宥忽然有点手足无措。

    周淮屿站了起来,他个头比夏成宥高了十厘米,骨架也比夏成宥大一圈,站在夏成宥跟前十分有压迫力。抬手按在夏成宥肩膀,微微低头:“所以你要避讳?怎么避讳?我都没避讳你避讳什么?”

    三连问像石头扔在夏成宥身上,他后退一步,周淮屿却紧跟一步。

    周淮屿眸光暗沉得像深潭:“我不懂怎么避讳。我只是想回到我们从前那样。如果要避讳,那我们的友谊就变质了。变质的友谊不算友谊,不如不做朋友了。”

    夏成宥瞳孔一震。

    ——变质的友谊不算友谊,不如不做朋友了。

    这句话狠狠鞭在夏成宥心里,抽疼得厉害。

    这段友谊早在他喜欢上周淮屿的时候就变质了。他知道变质的友谊不算友谊,但他可以表面维持下去继续和周淮屿做朋友。

    如果不能和周淮屿做朋友,那他还能以什么身份站在周淮屿身边?

    “不是,我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我没有把徐总的话放在心里。淮屿,你别这么说。”夏成宥鼻头酸酸的。

    周淮屿身上的压迫力消失了,大手摸了摸夏成宥的后脑勺,手指穿过那些发丝,托住夏成宥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那就行。”说完后退几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24章 【关系暴.露】

    出差三天后启程回南城。

    在飞机上,夏成宥好几次看着周淮屿欲言又止。直到下飞机后,周淮屿挑着眉看夏成宥:“你也不怕憋死。问吧,什么事?”

    夏成宥讪讪一笑,深吸一口气,问:“淮屿,你考虑好了么,还和高空公司合作吗?”

    周淮屿:“你猜呢。”

    “我猜……”夏成宥觉得周淮屿应该不可能因为徐景抄几句离间的话就不和对方公司合作了,于是说,“会合作的!”

    “猜错。”周淮屿拉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啊?”夏成宥脚步慢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周淮屿背影。实在想不到周淮屿会因为几句离间的话就pass了和高空公司的合作。

    不过周淮屿向来是比较有个性的,也可以说有时候比较我行我素。

    忽然周淮屿回头:“跟上。行李很重吗?”

    夏成宥摇摇头,拉着自己的行李快步跟上去,问:“那会不会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多的是比他们好的公司等我们合作。少操心这些,”周淮屿很顺手地拿过夏成宥手里的拉杆,“你吃那么多饭吃哪儿去了,拉个行李箱这么费力。”

    “哪有,我没有很费力。”夏成宥辩解道。

    周淮屿拉着两个行李箱快步往前走。

    两人坐上来接机的车后回了家。

    夏成宥一回到三楼自己的卧室后就开始洗澡、换睡衣、睡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次日去公司后,一个个同事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美术部的同事们。

    那一刻夏成宥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干干地笑了笑,打个招呼:“我出差回来啦。”

    结果没一个同事热情地回应他。只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尴尬值直线飙升,让夏成宥手脚僵硬,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大家怎么都这样看他。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吗?

    坐到自己的工位时,阿斐嗫嚅了一下嘴唇,踌躇着要不要问,最后还是问了:“那个……小夏,你和周总到底、到底什么关系啊?”

    夏成宥惊愕地看着阿斐。难道他和周淮屿是竹马的关系被商逸信说出去了?不是说好了暂时保密么。可恶,商总这个大嘴巴子。

    “我……”

    夏成宥才开口说一个字。阿斐又继续说:“你跟周总出差之后,大家都在讨论你。”

    “讨论我什么?”夏成宥问。

    阿斐看了一眼其他同事,小声说:“有人说你开的那辆宝马M5就是周总的,不是你的。还有人说你中午都带饭去周总的办公室一起吃。甚至有人说你还、还住在周总家里。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周总是直男,都快以为你是周总养的小情人了。”

    “啊——”夏成宥人都傻了。简直离离原上谱。慌得不行,慌张地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你们别乱说。”

    阿斐:“大家也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有的人揣测你是私生子,和周总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夏成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蹭地一下就站起身,着急地辩解:“不是不是不是!你们别乱猜了,真的不是!”

    他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引得其他同事们纷纷看了过来。

    有人问:“那你到底和周总什么关系啊?”

    夏成宥涨红了脸,只得坦白道:“我和周总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所有人目瞪口呆。

    “卧槽!”

    “小夏,你说真的?”

    “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难怪周总对小夏那么与众不同。”

    “就是,以前周总一周可能才来一次美术部。自从部草来了以后,一天来一次。”

    “怪不得周总把自己那辆M5都给小夏开了,还让小夏在他办公室里吃饭,说不定午休也是在周总办公室里睡的。”

    “关系也太好了吧。慕了慕了慕了。我也想要周总这样的竹马。”

    “要不是周总是直男,我都要磕他们cp了。”

    “诶诶诶,这可不兴磕啊,开除警告。”

    “哎呀小夏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们瞎猜。”

    夏成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四眼:“你这也太低调了。我要是周总的竹马,恨不得拿着喇叭对公司每个员工说一遍。”

    虾仁李怼他:“做梦吧你。”

    孙探:“部草,这就是你不坦诚了。之前还骗我说那M5不是周总的。不行,必须请喝奶茶才能安抚我这受欺骗的小心灵。”

    卷毛:“我的心灵也受欺骗了。我也要安抚。”

    “我也要我也要!”

    夏成宥赶紧拿出手机:“行行行,不过工资还没发,我得继续找淮屿借点钱。”

    “什么?找周总借钱请我们喝奶茶?”孙探吓呆了。

    卷毛赶紧制止:“我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工作。”

    孙探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惶恐地问:“部草,你之前请我们喝的奶茶,还有吃的饭,不会都是找周总借的钱吧?”

    夏成宥缓缓眨眼,然后点头:“是啊。”

    众人炸裂:“!!!”

    孙探求生欲极强地说:“部草,我的心灵没有受到欺骗,反而有了质的升华。感谢你,所以我要请你喝奶茶!”

    四眼抹着看不见的眼泪:“小夏,你不是咱美术部的花瓶,是你咱美术部的定海神针。没了你我们可怎么活啊。我必须要请你吃火锅。”

    “小夏,我请你吃小龙虾!”

    “部草,我请你吃烤鱼。”

    一个个激动地往夏成宥这里围过来,把夏成宥团团围住。像极了丧失片里最后一个没被咬的香喷喷的人类。

    这阵仗夏成宥真的招架不住,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

    这一幕让他想起学生时代,那些喜欢周淮屿的女生,得知他是周淮屿的好朋友后,纷纷热情地围住他,给他好多好多零食,只为了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周淮屿的喜好憎恶。

    虽然他是个吃货,但也是个有原则的吃货,绝不会为了零食出卖自己的好朋友。所以他就像个被妖精拐进盘丝洞的唐僧一样,任其诱哄,任其贿赂,都两眼空空。

    所以周淮屿为了安抚他,就给他买好多好多吃的。还摸他的脑袋,夸他:“做得很好。”

    “在干什么?”

    一道磁性又有压迫力的声音传来,瞬间让原本吵嚷的美术部安静如鸡。也猛然把夏成宥回忆的思绪拉了回来。

    部门的员工们闭上嘴巴静悄悄地四散开去回到工位。

    夏成宥缓缓将视线抬起,对上了周淮屿的目光。不知道此时自己眼睛里含着无助和茫然,全被周淮屿捕捉到了。他不好意思说什么,默默坐回工位。

    “夏成宥,到我办公室来。”周淮屿慢条斯理地说完。目光很有压迫性地扫视了一圈美术部那些低头工作,实际上竖起耳朵听的八卦员工。

    “哦,好。”夏成宥不知道周淮屿又叫他去总裁办公室干嘛。收拾了办公桌后乖乖跟着进了电梯。

    两人一进电梯。美术部又开始交头接耳说八卦了。

    “我说一天来一次吧,好像是专门来看小夏的。”

    “我也感觉是。要不然去办公室这种小事,打个内部电话不就行了。干嘛亲自来一趟。”

    “真的感觉他俩挺暧昧的。虽然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吧,但也不能这么亲密吧。”

    “你们这群腐女简直了,看两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走在一起就说他们是一对。现在又说周总和小夏有点啥。思想太不纯洁了。”

    “别乱说,周总恐同的。开除警告。”

    “可是我觉得咱部草不太直诶。部草会不会是弯的啊。周总知道吗?”

    ……

    电梯里。

    周淮屿面无表情:“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在跟他们做什么?”

    夏成宥又想起了刚才同事们那些雷人的猜测,耳根红红的,解释道:“他们怀疑我是你养的……咳小情人,还怀疑我是你家的私生子。我怕他们乱给你扣帽子,所以就坦白我俩其实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他们好震惊,都不太相信。”

    周淮屿右眉微挑:“他们宁愿怀疑你是我养的小情人,也不宁愿相信我们是朋友?”

    “是啊,好气哦。但是他们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而且还开始对我献殷勤。”夏成宥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周淮屿偏头看他抿着嘴的表情,问:“所以刚才他们围着你是在向你献殷勤?”

    “是啊。都争着说要请我吃饭。”夏成宥咕哝着。

    “你不愿意不接受不就行了。”周淮屿。

    夏成宥垂下眸子:“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们一起念书的时候。那些女生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以后,各种讨好我,只为了知道你的一些喜好,或者要我送情书。虽然今天同事们不是为了知道你的喜好,是想讨好你,但本质上也差不多。我忽然觉得,大学没跟你一个学校也挺好的,没有女生再为了追求你而来讨好我。”

    他也是很自私的。自己不敢光明正大追求周淮屿,看见别人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周淮屿,心里就很不平衡,很酸涩,很妒忌。

    他才不要帮那些人追自己苦恋而不可得的人,他才没有那么伟大。

    声音越说越低,但在空间不大的电梯里十分清晰。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周淮屿的耳朵里。

    电梯到了八楼。

    夏成宥迈步走出去,周淮屿走在他后面。

    两人进了ceo办公室。周淮屿站在他面前:“是不是一直以来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适了?”

    “啊,我……”夏成宥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周淮屿双手按在他肩上,低着头凑近他,一双深邃的眸子近距离看着他。令他一时被色所蛊,忘了后面解释的话。

    他从没有觉得周淮屿的光环会给他带来困扰和不适。相反他很欣赏周淮屿的优秀,一直在追随周淮屿的光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但显然周淮屿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周淮屿声音低沉像枯叶:“你去外地念书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的。”夏成宥清晰地感受到周淮屿喷洒的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热气。那一瞬间他感觉两人好像在耳鬓厮磨。

    达咩!

    夏成宥摇头让自己保持正常。

    周淮屿轻叹:“多少有一部分原因。抱歉,我从没有想过会给你带来困扰。”

    夏成宥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感到困扰。我很骄傲,真的。”

    周淮屿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分辨这句话的真假。最后得出“应该是真的”的结论。问:“既然这么骄傲,那你为什么离开?”

    又绕到这个话题上了。

    从两人重逢后好多次都说到这个话题上,夏成宥都避而不谈。今天也一样,夏成宥垂着眸沉默着不想说话。

    周淮屿眸光暗沉如渊,放开他的双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椅子前坐下,说:“我叫你来我办公室是想让你帮我按一下肩。这几天肩背有点不适。算你加班费。”

    自从上次被夏成宥按摩了之后,舒服多了。虽然夏成宥有时候会按到他的敏感点上,不过多次之后应该会习惯。

    “淮屿你还是找专业的按摩师吧,我技术不太行。”夏成宥避开周淮屿的目光。

    他只要一碰到周淮屿的身体,就会控制不住臆想。一旦想得深入,画面就会非常十八禁,结果就是会起反应。

    周淮屿没料到夏成宥会拒绝他,目光沉沉:“有个人之前说不会拒绝我。这才几天就抛诸脑后了。”

    第25章 【肯定追你】

    最后夏成宥还是帮周淮屿按了肩。过程实在太考验他了,不过好在周淮屿也没让他按多久。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去开会了。

    下午的时候,美术总监木姐也召开了一个短会。

    “今天推广部在开会选《万妖女王飞升记》游戏代言人的时候出现了分歧,一部分认为江梓檀形象合适,一部分认为富凌玉合适,还有一部分认为叶惊秋合适。大家各有各的理由,总之一时没有定下来。于是周总就提议让各个部门投票选,哪个票数多就定哪个。”木姐。

    江梓檀……又是她。

    夏成宥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昨天专门上网搜索江梓檀的个人资料。

    今年24岁,父母是个体户。毕业于电影学院,出道六年。从大一起就片约不断,因为长相实在出众,所以第一个角色是大制作的女二号。电视剧播出后效果较好,有了第一批粉丝。后续接的全都是女一号,资源实在是好。

    而且负面新闻也比较少,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上的不良新闻。至今还是单身,但圈内圈外追求者无数。

    总之星途一路顺遂,虽然距离顶流还是有一段距离,但也算时下炙手可热的女星。

    当时夏成宥之所以搜索江梓檀的个人资料,是因为很在意周淮屿喜欢的这种类型的女人。并也没有觉得周淮屿以后会和江梓檀有什么交集。

    但今天又听到这个名字了,而且还在预选游戏代言人之中。如果选定了,今后交集肯定不少。难道这就是缘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小夏,发什么呆呢,大家都投完了,你快点吧。”木姐催促道。

    夏成宥回神,点开群里发的投票链接,看见目前票数最多的是江梓檀。比排在第二的叶惊秋多了一票。

    如果自己把这一票投给叶惊秋,是不是两人就会平票?

    但也是暂时性的,毕竟还有其他的部门的员工没有投票。最后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他只是自私的、别有用心的不想投给江梓檀。真的很讨厌的这样的自己。之前明明在心里决定过等周淮屿谈恋爱了,他再慢慢退出周淮屿的生活。可现在他可恶地不希望周淮屿开始一段恋爱。

    所以他最后投给了叶惊秋,尽管他不了解叶惊秋。

    “你也投给叶惊秋啊,”阿斐笑着说,“我也是投的叶惊秋,我觉得她的形象更适合一点,美得很有力量。”

    夏成宥把手机息屏,心虚地含着棒棒糖说:“我都不了解,随便投的。”

    今天晚上周淮屿有个饭局,叫夏成宥不用准备他那份晚饭。

    夏成宥吃过饭以后,躺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投票进度。每次江梓檀的票数比叶惊秋多,他就紧张得不行。但又看到叶惊秋的票数追赶上来时又松了一口气。zll

    他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看了很久,最终的票数还是没结束。一直到晚上11点左右,周淮屿终于回来了。没有喝酒,只是谈了个合作。

    “你还没睡。”周淮屿单手撑着鞋柜换鞋。

    夏成宥还是盯着手机看,回了一声“嗯。”

    “你这什么姿势,练瑜伽呢。”周淮屿换好鞋往沙发上处走过来。

    夏成宥横躺在沙发上,脑袋悬在沙发边沿倒着朝地面,一只脚抬得高高的架在沙发背上,一只脚放在沙发上,双腿大开着。实在没形象,像一只仰倒的青蛙。

    他放下手机想起身,却发现有点困难,双手没个着力点,怕往后仰倒在地上。于是颤巍巍地唤道:“淮屿,扶我起来一下。”

    “这姿势挺好,继续保持。”周淮屿坐在夏成宥身旁。

    “淮屿,”夏成宥伸手去抓他衣服,“别取笑我了,快帮我起来。”

    周淮屿眼角带笑,但还是伸出手托住夏成宥的脑袋把人抬了起来。随后他视线落在了夏成宥手机上,看到了投票的界面。拿起细看,问:“你投的谁?”

    夏成宥指了指叶惊秋。

    周淮屿偏头:“为什么?”

    夏成宥瞎说道:“因为我觉得她长得最好看。”其实他都懒得去搜叶惊秋长什么样。

    周淮屿把手机还给夏成宥,挑眉:“你是叶惊秋的粉丝?”

    “不是啊,我又不追星,”夏成宥双脚放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笑着说,“但如果你去当明星了,我肯定追你。”

    说完他就觉得有点不妥,感觉这话好暧昧。讪讪地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周淮屿低声重复:“追我。”

    “哈哈哈,你又不当明星,我当然不会追你啦,”夏成宥尬笑着,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了,赶紧转移话题,“你投票了吗?你会投给谁啊?”

    “你们投了就行了。”周淮屿面无表情。

    “淮屿,你投一个嘛。”夏成宥忽然很想知道周淮屿会投谁。

    恰好周淮屿的手机就放在沙发上,他顺手就拿了起来,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解锁了。

    这一刻两人都僵了。

    夏成宥不仅惊讶于自己还能像八年前那样从善如流地打开周淮屿的手机,还惊讶于周淮屿即使换了手机,密码却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依然还是自己的生日。

    手机被周淮屿拿回,他轻哂一声:“你现在我的手机你都随便打开了。”

    夏成宥咬着后槽牙微笑。

    只见周淮屿点开链接,界面上的投票局面又呈江梓檀和叶惊秋平票,看来这人选确实不好定。

    夏成宥紧张地扣紧了睡衣衣摆,看到周淮屿把票投给了江梓檀。

    刚投完票,界面上就显示“投票结束”。

    最后江梓檀以一票优势险胜叶惊秋。

    夏成宥愣住了,忽然很难受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最后游戏代言人还是江梓檀。

    他们两个真的很有缘分,果然还是会有交集。

    而自己就像个可耻的小丑,想要阻止他们有交集,却还是没有得逞。

    “你是鸵鸟么,把脑袋埋着干什么。睡觉去。”周淮屿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

    夏成宥始终把头埋着,不愿抬起来。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已经在没出息地流眼泪了。抬起头就会被周淮屿看见。

    “鸵鸟想晚点睡。”夏成宥声音瓮瓮的。

    周淮屿抬手看腕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说:“太晚了,睡觉。”

    “不要。”夏成宥少有的跟周淮屿犟了起来。

    周淮屿抿着唇,随后挽起衣袖,弯腰直接把夏成宥抱了起来。

    “啊!周淮屿!”夏成宥吓坏了。他依然保持着抱着膝盖的姿势,而周淮屿就这么把他抱了起来,像是在抱着小孩撒尿一般,羞耻程度直接爆表。

    关键是周淮屿很轻松地就把他抱了起来,双手手臂肌肉发力,青筋的脉络十分清晰,抱着他往楼上走,性感得要命。

    夏成宥心跳加速,脸红到脖子根了。听到周淮屿在他耳后说:“比以前轻了不少,好抱多了。”

    怎么这么羞耻。夏成宥又想把头埋下去了。他还听到周淮屿轻微的喘气声,全都喷洒在自己耳朵和后颈处,搔搔麻麻的,勾得他小腹都开始躁动了。

    脑袋里控制不住地幻想出了他正在被周淮屿从后面抱艹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

    打住打住打住!

    好在很快周淮屿就把他放在了床上。他赶紧钻到被窝里,把自己这满脸通红的样子藏起来。

    周淮屿看到薄被里拱起的一团,单手解着领带:“我去洗澡,你先睡。”

    “嗯。”夏成宥嗡嗡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听上去温顺得不行。

    次日一早,夏承宥是被周淮屿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他翻过身看到周淮屿坐在床头,单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也是一副才睡醒的模样,双眼惺忪幽深,头发微乱,周身散发着慵懒纵.欲的气息。

    跟平日里那个在公司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周总有很大的反差。

    如果说公司里那个周淮屿是不怒自威的禁欲大总裁,那么在床上才睡醒的周淮屿就是慵懒随性的纵.欲人夫。

    他都不知道周淮屿这种性冷淡的人,有时候是怎么给人一种纵.欲的感觉的呢。一个人竟然可以在不同时段拥有禁欲和纵.欲的气质吗?

    这种反差感让夏成宥一大早就开始想入非非。又开始幻想自己昨晚被周淮屿艹得满床爬的画面。

    天呐,别想了。

    夏成宥你白长了一张清纯的脸,竟然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唾弃你!

    夏成宥在心里审判着自己。

    “开腔。”周淮屿嗓子低沉暗哑,眉宇间透着不耐烦。似乎扰了他的清梦。

    电话那头说:【周大校草,明天可是9月22号了,你满27岁的生日。今天不请哥们几个聚聚?】

    周淮屿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六点过一分,颇有些无语:【这就是你早上六点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那头:【六点很早吗?我都已经起来绕着小区遛了三圈狗了。你这作息不行啊,果然单身太久容易变老。】

    周淮屿半耷拉着眼皮,对电话那头的人没了耐心,但在挂电话前还不忘损回去:【总比某人烂桃花一堆,次次都被甩好。】

    那头气结:【诶你……】嘟……

    电话被周淮屿挂了。

    下一秒电话又打进来了,周淮屿冷着脸接起,不等那边人说话,他说:【晚上聚餐。】说完又准备挂。

    那头赶紧说:【别啊,中午咱就浪去。带上你那小竹马,让哥们几个瞧瞧你藏了八年的人是何方神圣。】

    周淮屿的手一顿,低头瞥向床上睁着眼睛安静听他打电话的夏成宥。他收回视线,说:【商逸信那大嘴巴跟你们这样说的?】

    那头:【哈哈哈哈,当然啦。我们可好奇惨了,你一定要带来啊!要是不带来我们就去公司看。】

    周淮屿无所谓地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偏头垂眸看夏成宥:“大学那几个室友让我带上你去聚会。你去吗?”

    夏成宥眼前一亮,有些激动:“他们提前一天给你庆祝生日吗?”

    “嗯。”周淮屿。

    夏成宥:“那几个室友就是有鱼公司的合伙人吧?”

    “也可以说是股东。”周淮屿。

    夏成宥从床上坐了起来,恰好今天周末放假,激动又期待地说:“我要去!”

    周淮屿意味深长地看着夏成宥,末了提醒一句:“他们都是些人骚嘴贱的狗东西,你可别被逗哭了,丢我的脸。”

    夏成宥“……”有这么可怕么。

    他拍拍胸脯:“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这种拍着胸脯的保证,周淮屿从夏成宥口里听到过无数次,从小听到大,然而食言率高达90%。每次都是周淮屿给夏成宥收拾烂摊子。

    所以周淮屿只当这是耳旁风,一吹就过。

    第26章 【他的室友】

    南城九月下旬依然很热。

    悬挂在天上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路边的树上知了一直鸣叫,似乎也在嚷着好热。地面像是巨大的铁板烧,一块肉掉下去都能烤熟了。

    夏成宥看了一眼窗外,眉头拧了拧,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从头到脚打扮得非常清爽帅气,眉头又舒展开了。

    虽然天气热,但是很满意自己的颜值。就是不太理解周淮屿的同学为什么要大中午的出去玩。之前周淮屿也是这样。可能他们这些直男都不怕热吧。

    打开抽屉里的香水,不知道该挑哪一瓶。忽然他灵机一动,把这些香水拍下来发给周淮屿,问:【你推荐一下我今天喷哪瓶?】

    然而好几分钟都没等到回复。

    房门被敲响了,夏成宥哒哒哒去开门,以为周淮屿是来帮他挑香水来了。结果一打开门就被周淮屿勾住肩膀往楼下走:“没时间了,走。”

    “我喷香水很快的,只要30秒。30秒的时间也没有吗?”夏成宥被勾着肩膀一路往下走。看来是真的没时间回去喷了。

    到了车库,周淮屿打开宝马M5的车门,说:“你来开。看看你这段时间车技好点没。”

    “哦,好。”夏成宥坐进驾驶位。

    周淮屿坐到副驾驶后说:“去南城大学。”

    “南、南城大学?”夏成宥栓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目光缓慢挪动,“不就是你上的那个大学么。所以你们是要回母校看看?”

    “嗯。开车。”周淮屿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

    夏成宥发动汽车慢慢驶出车库,忽然他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我在车上放了一瓶新买的香水,等会下车喷喷看好不好闻。”

    周淮屿目光微滞,神情略带不愉:“建议你今天不要喷香水。”

    “啊,为什么啊?”夏成宥疑惑。

    周淮屿:“他们会怀疑你是弯的。”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弯的?”夏成宥眼里明显有失落。

    周淮屿:“他们其实也恐同。”

    夏成宥委屈,声音拔高了几度:“可是商逸信也是弯的呀。他们怎么不恐他?”

    周淮屿偏头看夏成宥一边开车一边委屈的表情,说:“商逸信在我们面前跟直男没什么区别。虽然知道他是弯的,但把他当直男看待。”

    “……”夏成宥抿着嘴,“所以我在他们面前要装直男。”

    周淮屿拳头抵住嘴唇,鼻腔里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夏成宥心情不太美好,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之前周淮屿说不在意他是弯的,但其实还是在意的。

    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南城大学附近停好了车。

    两人一起下车,夏成宥走在周淮屿后面,穿过人行横道,站在了校门前,看见了四个出众的男人。

    “周大校草,你可真慢啊,我们都等好几分钟了。”

    “诶,诶诶诶,快看,那是不是就是小竹马?”

    商逸信看到了周淮屿身后跟着的夏成宥,笑着说:“是啊。”

    “哎呦长得很嫩啊,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卧槽,这真是跟老周一起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你要说老周把他从小玩到大我还信点儿。”

    “诶不是,信子,你确定真不是什么弟弟之类的?真是竹马啊?”

    商逸信:“我确定。周淮屿亲口认证的。”

    “信子,你之前说看起来很纯我是真不信。现在是真信了。”

    此时周淮屿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自然是听到了他们毫不避讳的调侃。懒得搭理他们,抬手揽着夏成宥的肩对他们说:“叫夏成宥。跟我一起长大的竹马。”

    夏成宥看着这几个人均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盯着他看有点发怵,感觉个个都人高马大的,显得他很小,气势很弱,但明明大家都是同龄嘛。

    “你们好,我叫夏成宥。”夏成宥露出八颗牙齿笑着。

    “哪个xia?哪个cheng?哪个you啊?”男人语调痞气。他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下面是棕色工装裤,十分利落。

    夏成宥觉得对方的语气好像在逗自己,但还是认真说:“夏天的夏,成人的成,宽宥的宥。”

    那人冲夏成宥伸出手:“那就叫你小夏好了。我叫丁北,叫我丁哥就行。”

    夏成宥伸手和他握了握。心里腹诽:丁哥?你几月份的啊,说不定我还比你大呢。完了还偷眼看周淮屿。

    周淮屿看懂了他的小表情:“他确实比你大两个月。”

    “哦,好吧,丁哥。”夏成宥有点不情愿。

    接着下一个男人朝他伸出手:“涂梁安。”

    这人一把烟嗓,又透着一股慵懒的随性。五官棱角分明,帅是帅,但表情冷冷的,给人一种又冷又凶的感觉,像是不太好相处。

    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黑色帆布鞋,戴着运动手表。左手手臂上纹着暗色系的大片纹身,锁骨上也纹了一条类似藤蔓的纹身延伸到锁骨。

    夏成宥觉得对方看上去好凶好冷酷,很不好惹的样子。笑得很僵硬,直直地把手伸过去握了握又赶紧放开:“你好你好。”

    刚才这几人调侃的时候,这涂梁安就只是酷酷地把手插在兜里,一句话也没搭腔,似乎对话题不感兴趣。

    最后一位男人凑了过来朝夏成宥走近一步,伸出手,笑得痞痞的:“你好啊,小夏童鞋,我叫杜西承。以后多多关照哦。”

    他长得像邻家大哥哥,但是气质又不太正经。颜值也挺出众的,但是跟商逸信和周淮屿比起来还是差点。穿着白色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衬衫,黑色短裤,脚上一双拖鞋。可以说很随意了。

    “你好你好。”夏成宥伸出手和他虚虚握了一下。

    忽然夏成宥想起什么似的,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抬起眉头指着他说:“你就是早上六点给淮屿打电话的人吧?”

    杜西承笑吟吟的:“对呀。”

    但随即反应过来,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的目光在周淮屿和夏成宥脸上梭巡,然后眯起眼问:“难道你俩睡在一起?”

    周淮屿双手抱臂,面无表情,一副关你屁事的表情。

    杜西承猛地一拍周淮屿的肩,夸张地说:“你要死啊周淮屿。诶不是,你你你以前在宿舍,我跟老丁就碰了一下你的床你就揍我俩,搞得自己多高贵冷艳似的。原来你的床只给小竹马睡啊。啧啧啧。”

    丁北肩膀撞了一下杜西承,撇嘴揶揄:“人家小夏是老周的竹马,我们是老周身边的牛马。牛马哪能跟竹马比。”

    夏成宥:“我俩十岁就睡一个被窝了,所以也不奇怪了。”

    心里还是在窃喜,原来周淮屿都不允许别人碰他床的啊。

    杜西承故意调侃道:“哟哟哟,十岁就钻一个被窝了呀,这关系谁敢比啊。”

    丁北冲夏成宥抬了抬下巴,问:“诶,小夏,你交女朋友了没?”

    “我,”夏成宥本想说没有,但又一想到周淮屿让他装直男,于是撒谎点头。

    “你小子可以啊。比老周强多了。诶老周多跟你小竹马学学怎么谈恋爱的。”丁北乐呵得不行。

    周淮屿的脸色比刚才似乎差了些,扯起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我用得着学?倒是你,应该去报个班。”

    一句话把丁北怼得体无完肤,伤害值100+!

    说完揽着夏成宥的肩膀往校门口走,低头在夏成宥耳边低声说:“让你装直男就得承认交了女友吗。下次跟他们见面要你带女友带不出来怎么办?”

    “额,就说分了。”夏成宥。

    周淮屿揽着他肩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肩:“你是渣男么,说分就分。”

    几个外貌出众的男人走在校园林荫道路上。时不时有大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偶尔有女孩子朝这边多看几眼,似乎被看得眼花缭乱,但最后都会落在周淮屿身上。

    丁北问夏成宥:“诶,老周在南城大学这几年,我们怎么一次也没见你来玩过啊?”

    夏成宥眨眼节奏乱了几分:“额我,我在外地念的大学。”

    商逸信笑着说:“人家小夏童鞋是在江城念书的。”

    “那也不至于一次也没来过呀,”丁北觉得真奇怪,“老周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你。信子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他还有个竹马。你俩这关系也太怪了吧。”

    夏成宥抿着唇不说话,余光注意着周淮屿。

    丁北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把揽过夏成宥的肩,力道还挺大,夏成宥的肩膀撞在对方坚实的胸肌上,还有点疼。

    “既然没来过,那我今天就当个导游,好好给你介绍一番。”丁北指着校内的教学楼,十分热情地一一给夏成宥介绍着,像是学长带着新来报道的学弟参观校园一样。说得那是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生怕夏成宥听不懂似的。

    杜西承推了一把丁北:“你跟小夏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没看见人家不感兴趣么。人家当然是想听老周的光辉事迹啦,你快讲给他听。”

    “没有没有,丁哥介绍的那些我都很感兴趣。”夏成宥这回是真没说谎,他是真的对南城大学的一切很好奇。因为他对周淮屿的大学生活一片空白,现在在努力填补着那些空白。想要知道周淮屿在学校的一切点滴。

    丁北以为夏成宥是在跟他客气呢,还真不介绍校园了,开始眉飞色舞地说周淮屿的那些事。

    “老周啊,那可是咱学校的风云人物。大一刚来没多久就已经被论坛封为南大的校草了。你是不知道,他刚来学校时那死样,活像跟世界有仇一样,死气沉沉的,谁都不敢多跟他接触。但就是有不少人被他这死样迷得神魂颠倒的。”

    “而且我跟你说哈哈哈哈,”杜西承还没开始讲就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刚来的时候极度厌食,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直接在北院的食堂晕倒了。那场面,大家还以为食物中毒呢。结果送到医院才知道是饿晕的。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饿晕,笑死我了!”

    杜西承收到了一记来自周淮屿的眼刀,立马闭住了嘴,但眼里的笑还是没收住。毕竟这是周淮屿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但夏成宥却笑不出来,脸上的神情越发难过。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不告而别让周淮屿气得影响食欲了。周淮屿的食欲本就不好,还被他这么一影响,当然是什么也吃不下,也就晕倒了。

    他现在有些不敢看周淮屿的表情,于是抬头望着丁北,转移话题道:“他在本专业上应该很优秀吧?”

    南大的名牌专业就是计算机,周淮屿学的就是这个。

    丁北又很疑惑:“啊?你不知道吗?他难道都不会跟你聊这些吗?”

    夏成宥避开丁北疑惑的目光,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额,我们一般不聊学校的事。”他并不想说两人八年都没有联系。

    “……”丁北的表情写满了不理解,这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么,不聊这些聊啥啊。

    忽然一直沉默的周淮屿开口了,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总之就是情绪不佳:“我接个电话。”说着拿起手机跟那头的人交谈着,加快步伐走在了他们前面。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工作狂啊老周,出来玩还接工作电话。就该给他手机偷偷静音。”杜西承说。

    丁北揶揄他:“你以为跟你似的,有事没事去自家酒吧转转,来去自由,无拘无束的。”

    杜西承马上怼回去:“你以为开个酒吧很轻松啊,经常都要被警察突击检查,还要处理打架斗殴,更要排查意外事故。跟你似的,整天就开着破摩托跟人玩命飙车,那才叫自由呢,死亡自由。”

    “还是人家老涂舒坦,”商逸信笑着说,“就在自己纹身店里,有兴致了给客人纹纹身,没兴致了到处玩。又不用担心这个那个的。”

    杜西承:“谁说老涂舒坦,人家压力大着呢,家里一直在催他回去继承家业。我看就你最舒坦吧,在老周公司当个部长,天塌下来了有老周顶着,平时没事到处撩骚。”

    几个人互相怼着,谁也不怕得罪谁,就怕没怼舒服。

    而夏成宥看着周淮屿的背影,有点后悔问这么多了,虽然他很好奇周淮屿在学校的一切事情,包括教授怎么样啊,同学怎么样啊,参加了什么活动呀,上课时什么样啊,追求者怎么追的啊之类的等等,太多太多了。

    但是其实并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而是周淮屿自己给他讲。可是周淮屿并不想跟他讲这些,也不想别人跟他讲这些。

    就好像在无形地告诉他——谁让你不告而别,这就是惩罚。惩罚你无法知道我这八年发生的事。

    周淮屿一走,夏成宥才觉得和这四人一起怪怪的。他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但是这两人好像跟他很熟似的,一点都不见生。此时正用一种——嘿嘿嘿,没人管你了吧,那我们可要好好玩了哟的表情看着夏成宥。

    另外商逸信和涂梁安的眼神也怪怪的。

    瞬间夏成宥就觉得自己好像掉入狼窝的小羊,狼王走了,剩下的狼崽子们就暴.露本性了起来。

    第27章 【欺负惨了】

    淮屿……

    夏成宥在心里无声地喊周淮屿,希望周淮屿能回头看看,但周淮屿转过一个转角看不见了。

    立马丁北就笑了起来:“嘿嘿嘿!”

    夏成宥觉得头发发麻,下一秒肌肉壮汉的大手就落在了他脑袋上,摸着他的头发揉啊揉,头发都揉乱了。

    丁北笑得特别开心:“小夏你的头发好软啊,要不是刚才老周在,早就就想摸了。摸起来好舒服,不像这几个大老爷们的头发硬邦邦的,摸上去还扎手。”

    “唔……不、别……”夏成宥的话还没说完,杜西承的手就来了。两只大手摸着夏成宥的脸颊,捏呀捏,揉啊揉,像是面团一样,不亦乐乎。

    “小夏你的脸怎么这么嫩啊,好Q弹也,哈哈哈,比面团摸着还软乎。”杜西承的大手都快把夏成宥的脸捏红了。

    “你们别、别揉了……”夏成宥伸手去挥他们的手,两只手忙得很,但是一个也没挥开。

    丁北凑过来闻了闻夏成宥,惊奇道:“嚯,小夏你怎么还有点香!”

    杜西承一听也赶紧凑过来闻:“真的,真的香。好干净清爽的味道。”

    “你也没喷香水啊,怎么你一个男生还有体香呢,”丁北不相信地又凑近闻了闻,“嘿,真奇怪。”然后又把自己的背心牵起来闻了闻,一脸嫌弃这汗臭味。

    商逸信见夏成宥被他俩揉来揉去,又闻来闻去的,那小表情快委屈死了,还不敢怎么吭声,只能巴巴地望着周淮屿离去的方向,盼着周淮屿快点回来救救他。

    实在看不下去了。商逸信走过来把夏成宥从那俩货手里拉了过来,笑着嗔怪他们俩:“你们讨不讨厌,没看到人家小夏烦死你们了吗。”

    一侧头,看到夏成宥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看着自己,比那小宠物还招人喜欢,眼睛又大又亮,看了就想让人摸摸他。

    商逸信笑弯了眼,抬手理了理夏成宥被他们摸乱的头发,说:“想上厕所吗?”

    “想。”夏成宥说。

    于是商逸信带着夏成宥往公厕走。涂梁安始终插着兜没说话,跟在两人身后,懒懒的视线看着夏成宥的背影。

    “我也去我也去!”

    “我也去!”

    丁北和杜西承像两块狗皮膏药,争先恐后地往人跟前贴。

    进了公厕以后,夏成宥走到角落那个便槽,故意避着他们。

    他平时根本不这么扭捏,主要是这几人真的把他当小男孩一样逗。明明他们之间是同龄。怪就怪自己吃了长相的亏。

    刚把拉链拉开,丁北和杜西承就分别站在了他左右两边的便槽,这让他的手一顿。但见到两人很自然地拉开拉链放水,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扭捏过头了,于是也开始放水。

    “啊,小夏,你没有毛!”丁北惊奇地瞪大眼。

    吓得夏成宥生生把尿憋了回去,赶紧把小唧唧藏起来。

    但是杜西承没看到,很不甘心,伸手按住夏成宥的手腕:“真的吗真的吗,我没看到,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

    “你们别看了!我有毛的,我有毛,没什么好看的!”夏成宥死死按住自己的裤.裆不让他们看。

    但是两个人的力气都比他大,一人拉开夏成宥的一只手。

    “你们够了啊,待会儿把小夏逗哭了,老周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商逸信放完水走过来。

    “他真的没有毛!”丁北十分认真地说,“上大学以后我就没见过哪个男的没毛。太稀奇了,你不好奇嘛?”

    夏成宥用救救我的表情看商逸信,那表情都快要哭了:“商总你快把他们拉开,求求你了。”

    商逸信本来是要救夏成宥的,但是一看到夏成宥这又气又委屈的小模样,简直心都要化了,让人很想欺负他。

    于是语气里有了哄的意味:“那就看一眼。小夏,就看一眼。”

    “不要看!我真的有毛!真的有毛!”夏成宥挣扎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但是让人看了更想欺负了。

    ……

    等到周淮屿再见到这几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夏成宥又气又委屈的模样。而旁边丁北、杜西承、商逸信嘴里一直道着歉,但是并不是很真诚,因为嘴角都是笑着的,又很努力地控制不要笑。只有涂梁安似笑非笑地置身事外。

    “怎么回事?”周淮屿手里提着一袋子冰镇饮料,严肃地看着这三人。

    三人心虚地往旁边看,谁都不敢说。

    夏成宥一看到周淮屿来了,就像看到救星来了,赶紧站到周淮屿身旁,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我要回家,我们快点回家吧,什么时候回家啊。”

    周淮屿瞪着丁北:“你欺负他了?”

    丁北吓一跳,赶紧指指杜西承。

    杜西承被指了,抬手给了丁北一拳,摇摇手:“是他们起的头!”然后又指指商逸信。

    商逸信被指了,睨了眼杜西承,没好气地说:“你俩干的坏事怎么赖到我头上?我看着不像好人就得背锅吗?我可是提醒你们了老周会收拾你俩的哈。”

    还是商逸信段位高一点。不仅撇清自己,还指责了那两人。

    久不说话的涂梁安说:“他们三个要看夏成宥有没有毛。把裤子扒拉了下来。”

    这句话说完,三个都跑不掉。

    周淮屿的脸色可以说很难看了。

    吓得三人赶紧也把涂梁安拉下水:“你还不是看了!你在这儿装什么清白,你还不是好奇。”

    “就是,你没看怎么知道我们把他裤子扒拉下来了。”

    “老涂你就是又当又立的。”

    “我们真就只看了一眼,赶紧又给小夏穿回去了。”

    “当时厕所又没有别人。其实看看也没啥吧,都是男人。大家不都一样么。我们平时不也互相看么。”

    周淮屿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冰冻的饮料砸到丁北胸膛上:“你带的头吧?”

    丁北被砸得差点吐血,感觉好像周淮屿砸在他身上的是实心球。他还下意识地把饮料接住了。

    “对,就是丁子带的头,就是他看到小夏没有毛,怂恿我们也看看,我们才看的。哪里知道小夏这么介意。其实这也没什么嘛……”杜西承刚说完也被周淮屿扔来的冰饮砸得龇牙咧嘴。

    商逸信赶紧承认错误:“都是我没制止他们俩。他们也没坏心,就是好奇心太重,平时糙惯了,无意冒犯了小夏。以后肯定会注意的。对不起啊小夏。”

    “没关系。”夏成宥已经不那么气了,但心里还是觉得很丢脸。

    周淮屿恨铁不成钢地弹夏成宥的脑门:“他道个歉你就马上原谅了?你再怎么也该记记仇,为难他们一下。或者把他们裤子也扒下来嘲笑他们啊。”

    夏成宥摸着被弹痛的脑门,他今天第一次和周淮屿的室友见面,不想闹得太不愉快。而且早就听周淮屿说他们嘴贱,他不信,他低估了。

    而且自己好像是有点小气了,被看就看了,大不了看回去,干嘛一副开不起玩笑的样子。确实挺丢人的。

    丁北这回不笑了:“小夏,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跟朋友一样闹闹。当然我肯定有点不道德,这样,我给你买一个月的零食,当做赔礼道歉。”

    “我请你吃一个月的晚饭,当做赔礼道歉。”杜西承说。

    商逸信:“我把裤子脱了让你看回来,当做赔礼道歉。”

    “滚吧你信子,就你最骚,最不要脸。人家小夏才不要看你那狗.吊呢。”杜西承毫不留情地痛斥他。

    商逸信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想说,小夏这一个月的工资加倍,从我工资里扣,当做赔礼道歉。”

    “这个可以有!”丁北说。

    涂梁安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看了一眼表:“我饿了,去吃饭。”

    “好耶,我要吃火锅!”杜西承说完,又往夏成宥身旁凑,讨好道,“我们的小夏想吃什么呀?”

    “滚远点,”周淮屿斜睨着他,然后又直视前方说,“你们三个今天和夏成宥保持三米的社交距离。”

    三人:“……”

    杜西承赶紧站到一旁不敢挨近夏成宥。又凑到丁北耳边说悄悄话,那表情一看就是在吐槽周淮屿,说周淮屿的坏话。而丁北也一脸认可,表示赞同。好像两个同仇敌忾的愤青。

    夏成宥问周淮屿:“淮屿,你想吃什么?”

    明天是周淮屿的生日,今天是几个同学提前帮他过。明天周淮屿还要回家和父母一起过。

    “随便。都一样,”周淮屿把袋子里最后一瓶冰水递给夏成宥,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来之前跟你说了他们有多烦,你不信,现在信了?”

    夏成宥十分赞同地点头。

    周淮屿嘴角勾起不太明显的弧度。

    吃饭的地点由夏成宥来选,最后选了一家火锅店。

    包厢里,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冷风吹出来很快就把温度降了下去。

    夏成宥觉得被汗湿的衣服现在冷冰冰地贴在身上,怪不舒服的。一抬头看见丁北直接把背心脱了,揉成一团往身上擦,擦完后随手挂在椅子上,好糙的直男。

    不过那身锻炼得结实的肌肉是真好看啊,不是过分夸张的肌肉,而是很匀称的。就是皮肤晒得太黑了点,而且手臂和胸膛也有色差,看上去不是那么和谐。

    要是没有色差,没有这么黑,那就完美了。就比如周淮屿的身材,那就是完美的标准……

    “小夏是不是很羡慕我的肌肉?”丁北像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挺起胸膛,抬起双臂展示自己的弘二头肌。

    夏成宥也没说羡不羡慕,只是很诚实地说:“像颜色不均的巧克力,还有点油。”

    “哈哈哈哈哈!”杜西承笑得拍桌。

    丁北不爽地又拿起背心套回了身上。

    很快一道道菜上桌了,服务员把一些菜品下锅,然后关上包厢门出去了。

    一面对吃的,夏成宥就不想其他了的,一双眼睛都在发亮,在火辣辣的汤底里夹起菜放在蘸料碟里滚一圈又吃进嘴里,十分满足。

    由于他点的汤底是特辣,吃了一阵过后,其余几人都被辣得面红耳赤。但只有周淮屿和他面不改色。

    周淮屿是因为没怎么吃,当然他也不怕辣。

    而夏成宥纯粹是因为不怕辣,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吃货,这点辣算什么,根本不足挂齿。

    那几人显然没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夏同学,吃东西那么厉害,而且还不怕辣。尤其是丁北和杜西承都傻眼了。

    周淮屿端起冰啤酒喝了一口,深邃的眼眸里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放下杯子,凑到夏成宥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夏成宥只觉得一股凉丝丝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瞬间让他耳根红了,但下一秒他又眼前一亮,十分高兴地点点头。

    杜西承直觉不好,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周淮屿。

    忽然夏成宥用漏勺在火锅汤里捞了不少菜,全都放进杜承西碗里。笑得人畜无害:“吃吧,别客气。”

    “我……艹!”杜西承看着碗里红彤彤的菜,气得头顶冒烟。本来他嘴巴都已经被辣肿了,又要让他吃?

    其心可诛!!!

    一看就是周淮屿唆使的。

    丁北正要笑呢,结果碗里也被夏成宥放了一大勺菜,笑容僵硬在脸上。眼里写着“要我命!”

    商逸信赶紧把自己的碗拿开,笑着说:“我已经饱了。”

    结果夏成宥把一勺菜放进了商逸信过水的碗里,还说:“洗洗再吃。”

    接着夏成宥最后一勺准备放在涂梁安碗里,但是看到涂梁安手臂上的纹身,怂得又转了个弯放回自己碗里。

    周淮屿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夏成宥低声说:“他有纹身,我有点怕。”

    “你不也有。”周淮屿往他大腿根看了一眼。

    夏成宥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弱弱地说:“那能比么。”

    周淮屿轻笑一声。

    杜西承指着自己辣肿的嘴唇,控诉道:“周淮屿,你为了帮小竹马报仇,不顾我死活是么?你的良心大大滴坏,你的灵魂要受到上帝的谴责!”

    周淮屿:“我不信基督教。”

    第28章 【浪死我了】

    三人把碗里满满的菜吃完了,眼睛不同程度的红。最严重的是杜西承,一边流眼泪,一边流鼻涕,嘴巴还肿得老高,那模样看上去惨极了。

    “这辈子我再也不吃火锅了。”杜西承拿纸巾擦着鼻涕说。

    夏成宥踌躇着递过去一杯冰饮,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我下次点微辣。”

    “哼!还下次!下辈子吧。”杜西承别过头去不接。

    商逸信接过那杯冰饮喝了一口:“小夏同志,你让我刮目相看啊,真能吃,还不怕辣。”

    周淮屿起身出去买单。

    丁北上厕所回来了,说:“走,咱们去老杜酒吧玩。”

    商逸信也是个玩咖,马上就来了兴趣:“行啊,走。”

    夏成宥立刻起身:“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回去……”

    “诶,这么早回去干嘛,夜生活才刚开始呢,”杜西承一把勾过夏成宥的肩,阴阳怪气道,“我们小夏肯定还有更让我们刮目相看的,说不定什么喝酒啊,跳舞啊,唱歌啊,都很厉害呢。”

    “没有没有,那些不怎么样,画画比较在行。”夏成宥推着杜西承。

    “谦虚什么啊,能跟周扒皮从小玩到大,那肯定有过人之处。快让哥哥们开开眼。走吧!”杜西承力道很大,掰着夏成宥的肩就往外走。一看到周淮屿买好单转身,又赶紧松开手。

    丁北走上前:“老周,雾里酒吧走着。”

    周淮屿看向夏成宥:“去吗?”

    夏成宥赶紧说:“我想回家。”

    杜西承见周淮屿要拒绝,也赶紧说:“阿姜要来。她可是大忙人,毕业以后就很难约出来了。这次因为你要提前过生日,所以人家硬是挤出时间来了,你可别放人家鸽子。”

    阿姜……?

    难道是还没见到的那个股东?

    夏成宥心里猜测着,不是很确定,但很好奇这个人。毕竟周淮屿能让她入股,而且还是唯一的女生,说明能力很强。关系也很好。

    是哪种好?

    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友达以上恋爱未满?

    周淮屿对夏成宥说:“姜寒烟,股东之一。很优秀的一位女生,想认识一下吗?”

    “想!走吧。”夏成宥忽然积极起来了。

    杜西承:“……???”

    这几人就只有丁北自己开摩托去雾里酒吧,其余人都要坐周淮屿的车去。

    夏成宥这回坐在副驾驶,本来他是要来开的,但是周淮屿说怕他一紧张把一车人撞死了。于是就只好乖乖坐副驾,系好安全带。

    另外三个一米八五以上宽肩的大男人挤坐在后面实在有些憋屈,还好车里空调开得低,要不然得蒸熟了。

    汽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

    夏成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清新口气的无糖薄荷糖,给自己倒了两颗吃了,又给周淮屿倒了两颗。然后把手往后伸,问:“你们来两颗薄荷糖么?去去嘴里的味儿。”

    商逸信接过薄荷糖:“我来两颗。”

    杜西承问商逸信:“是不是gay都很讲究啊?嘴里有味就有味呗,臭的反正是别人。娘们唧唧的。”

    夏成宥动作一僵。

    杜西承看向夏成宥:“哦,我不是说你哈,我是说他们gay。”

    商逸信嘴里嚼着薄荷糖,单手揽住杜西承的肩,一双桃花眼笑得魅惑:“是啊,都很讲究呢,因为要勾引男人嘛。”

    “噫!滚滚滚滚!骚死我了,yue、yue、yue!”杜西承做了几个干呕的动作,把商逸信的手扔开。

    夏成宥讪讪一笑,而后又问涂梁安,声音有点小心翼翼的,他有点怕纹身的,而且冷酷的看上去很不好惹,感觉下一秒就能揍人。“涂、涂梁安,你来两颗吗?”

    涂梁安撩起薄薄的眼皮觑了他一眼,而后慢条斯理伸出手。夏成宥抖着手给他倒了几颗。没想到涂梁安真的会接。

    这下杜西承看到大家都吃了,就他没吃,显得很奇怪,于是伸出手:“我也要。”

    夏成宥直接把整盒无糖无薄荷都放在他手里了:“你的味儿有点重,可能需要半盒。”

    商逸信笑得肩膀都在抖。涂梁安嘴角也牵了一下。

    更过分的是周淮屿直接嗤笑出了声,还附和:“我也觉得。”

    杜西承气得七窍生烟:“我不吃了,臭死你们。”

    周淮屿视线一直看着前方的道路:“等会阿姜闻到了会离你很远。”

    杜西承猛地打开薄荷糖仰头全部吃进嘴里,嚼得咯嘣咯嘣响。

    夏成宥笑意很明显,他觉得杜西承这个人挺好玩的,虽然有时候嘴巴是很欠。但周淮屿就是有办法治。

    红灯停。

    周淮屿侧头看到夏成宥在笑,眉毛微挑。

    二十分钟后,雾里酒吧。

    进去的人很多,周淮屿把车停好后和大家一起进去。顿时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传来,仿佛心脏起搏器在胸口按压。

    杜西承回到自己的酒吧,如鱼得水般晃了进去,虽然嘴巴消了肿,但吹的流氓哨还是有点不自然。

    他带着几人往104包厢里走,一打开门,丁北和姜寒烟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桌上放了水果和零食,还有两打啤酒。两人正喝着啤酒聊天。

    “Surprise!”杜西承一进来就用男高音炸了一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诶,信子呢?”丁北问。

    杜西承:“那逼在外面嗨舞呢,周围全是帅哥美女,一时半会儿不进来。”

    他又说:“好久不见阿姜!”

    “好久不见。”姜寒烟放下酒杯,微笑着回应。美眸流转,落在周淮屿身上,然后又被旁边的夏成宥拉去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夏成宥的视线和她的视线交汇,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

    夏成宥在心里哇塞了一声,真是超级漂亮的大美女。穿着光面感的白衬衫,黑色斜岔鱼尾裙,米色细高跟鞋。戴着梵克雅宝的项链。一头打理得柔顺利落的齐肩短发,五官精致明艳,气质却没有攻击性。

    是那种一看就是家境好,能力强,性格又包容的女生。

    姜寒烟笑了起来:“这位就是淮屿的竹马吗?真的很让我意外。”

    周淮屿牵了牵裤子在沙发前坐下,伸手介绍道:“他叫夏成宥。”

    “你好,我叫夏成宥,叫我小夏就好了。你就是阿姜吧,真漂亮。”夏成宥笑得有点腼腆,挨着周淮屿身旁坐下。

    姜寒烟很礼貌地回应:“谢谢。”目光打量了一下夏成宥,很清爽的男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眼神清澈又干净,应该是个性格很不错的男生。

    “淮屿,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姜寒烟颇为疑惑。

    另外几人也很好奇地盯着周淮屿看。

    只有夏成宥很紧张,双手放在大腿上,背脊僵硬,不敢看周淮屿的神情。

    周淮屿嘴角弧度不明显地牵了牵,语调平缓地胡说:“高中毕业那年我们绝交了。”

    瞬间包厢内爆发出笑声。尤其丁北和杜西承笑得最大声。

    “绝交?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们是小学生吗还玩绝交?”

    “都十八岁了还绝交?什么大事啊?难道是因为感情问题?”

    听到这一句夏成宥惊得脸都白了。

    马上杜西承又说:“我猜应该是小夏喜欢的女生不喜欢小夏,而喜欢老周。小夏就跟老周闹掰了,然后就绝交了。”

    “老杜你简直是柯南!”丁北十分确信这个猜测,冲他竖起大拇指。

    夏成宥松了一口气,果然直男的思维超直。额头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伸手要去抽一张纸巾擦,刚好涂梁安递了一张纸巾过来。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后说:“谢谢。”

    杜西承问夏成宥:“是不是你长期被老周的光环压得喘不过气,而喜欢的女生喜欢老周,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于是你就跟老周绝交了?”

    夏成宥觉得杜西承可真会编,不去当编剧可惜了。他把擦汗的纸巾揉成一团,酝酿着要如何回答。手腕忽然被周淮屿的大手握住,就听周淮屿说:“关你屁事。”

    “切!”

    “没意思!”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俩怎么藏着掖着的,这事都过去八年了,不会还没扯清楚吧。”

    “不说就不说喽,”杜西承摆摆手,直接拿起一瓶啤酒,“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夏成宥赶紧把手从周淮屿手腕里扯出来,拿起桌上的零食就打开往嘴里吃。把薯片咬得嚓嘣嚓嘣响,平复自己刚才如过山车般的情绪。

    他忽然觉得周淮屿好像是故意那样说引得大家来问他原因。

    旁边的周淮屿正和姜寒烟交谈着,内容是关于网络科技相关的话题,很多专业名词夏成宥都听不懂。

    他觉得姜寒烟跟周淮屿交流起这些很专业的东西游刃有余,两人言谈也很默契,各自的见解对方都比较赞同。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不仅显得自己是个门外汉,还显得自己水平很低。

    而且两人看上去很登对,男帅女美,智商也匹配。虽然姜寒烟不是周淮屿理想型那种冷艳风美女,但是周淮屿的公司,姜寒烟是唯一的女股东。就这一点就甩那些女生一大截。说明在周淮屿眼里,姜寒烟一定是有别于那些女生的。

    所以这是不是友达以上,恋爱未满?

    夏成宥不喜欢自己这样胡思乱想,但是又控制不住。他太在意周淮屿未来的女朋友是怎样的人了,他需要让自己有充足的接受时间,才能以微笑自然面对。

    于是夏成宥就只吃东西,虽然刚才吃火锅吃了很多,肚子已经八分饱了,但是现在也只有吃东西才能让自己分神。

    “你是猪吗?”

    夏成宥一愣,他居然听到涂梁安主动跟他搭话了,但就是说的话有点讨厌。

    “对呀,当猪多幸福啊。”夏成宥回他。

    忽然周淮屿和姜寒烟同时起身,两人一边继续交谈,一边往包厢外走。似乎觉得包厢里有点吵。

    夏成宥吃东西的动作顿住了,目光一直在他们背影上,直至两人离开。眼里的光也黯然了下来,觉得手里的零食一点也不好吃。

    周淮屿一走,丁北和杜西承立马就在夏成宥身旁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小夏,来喝一瓶?”杜西承把自己的酒瓶递给他。

    夏成宥嫌弃地皱紧了眉,往一边偏头躲开:“你喝过的,有口水,我不要。”

    “这有什么,那我另外给你开一瓶新的。快让我们瞧瞧你的酒量!”杜西承说着就去拿未开封的啤酒。

    夏成宥起身就想跑,结果被丁北抓着衣服按回来坐好,汗味混着酒味:“小夏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来一起喝啊。”

    夏成宥被这两个狗皮膏药缠得要死,不喝一口这两人能烦死他。只得接过仰头猛喝一口。

    结果喝得太快,呛得猛咳了几下,这模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顿时让丁北和杜西承收了手,开始道歉:“对不起啊小夏,我们只是想跟你喝喝酒,增进一下朋友感情。你别生气好不好?”

    丁北:“你别跟老周告状好不好?”

    杜西承:“这样我让丁子自罚三瓶,给你谢罪好不好?”

    丁北踢他:“你自己怎么不自罚三瓶?”

    杜西承:“小夏你别生气,你千万别生气,我们只是太喜欢你了,想跟你玩,不是欺负你的意思。”

    “我没生气,你们放开我好不好?”夏成宥被他俩一左一右抱着胳膊,一点也挣脱不开,真是欲哭无泪。

    丁北不仅不放,还往夏成宥胳膊上蹭:“小夏你怎么抱起来这么舒服啊。”

    夏成宥:“……”

    要不跟他们说我是基?他们不是恐同么,应该会吓得赶紧撒手吧?

    夏成宥正要开口,却听一旁观战好久的涂梁安说:“老周回来了。”

    瞬间丁北和杜西承就撒手了,坐得离夏成宥远远的。

    然而周淮屿根本没进来。

    夏成宥立马知道涂梁安是在帮他,赶紧起身溜出包厢。

    第29章 【他才最坏】

    一出包厢就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看见炫目的灯光,密密麻麻的人群。

    夏成宥走了几步有点茫然,外面这么吵,周淮屿和姜寒烟去哪里聊天了?

    忽然心里又开始乱想,猜想两人很久没见,会不会一下子见面感情浓烈起来,然后在无人的角落互相坦白心意,再然后……

    夏成宥不敢往下想。现在只想回家,好想回家。

    “愣在这儿干什么?”

    夏成宥眼前一亮,猛地回头,对方却不是周淮屿。

    或许是周遭声音太嘈杂的缘故,他把涂梁安的声音听成了周淮屿的声音。有多欣喜就有多失望。

    “怎么,你以为是周淮屿?”涂梁安冷冷的眼里浮现一丝嘲讽。

    夏成宥摇摇头,睁着无害的眸子抬头看他:“不是那个意思。”

    涂梁安双手插在兜里,视线扫了一眼跳舞的人们,又看向夏成宥:“上厕所吗?”

    夏成宥点点头,但又说:“不知道怎么走。”

    “跟我走。”涂梁安绕到夏成宥前面大步走着。

    转过两个弯之后到了公厕,这边就没那么吵了。夏成宥跟涂梁安说:“谢谢你。”

    涂梁安偏头,示意他快点。

    夏成宥走进男厕后不去便槽,而是推开其中一间隔间,刚关上门解开裤子,就听见涂梁安在门外问:“听说你之前在江城当老师?”

    “额,美术老师。”夏成宥撒尿都不好意思了。

    “撒你的。”涂梁安说。

    夏成宥难为情,闭着眼开始撒尿,水滋声还有点大,瞬间就红了耳根。

    上完厕所推开隔间门出来,见涂梁安还在旁边站着,这也不像是要撒尿的意思,难道是专门在等自己?

    此时厕所也没其他人,涂梁安高大的身躯立在那里,手臂上的纹身格外显眼,神情一如既往的又冷又凶,夏成宥有点怕,刚要转身走,就听见涂梁安问:“你是弯的吧?”

    夏成宥身形一顿,惊愕地回头看涂梁安:“你、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涂梁安说。

    夏成宥:“哦。”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索性他也不想装了。

    涂梁安向他走近一步:“为什么装直男?”

    夏成宥警惕地看着他:“淮屿让我装的。”

    涂梁安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他说你们跟他一样都恐同。”夏成宥声音越来越小。

    涂梁安是真的笑了,觉得荒谬的笑,说:“他骗你的。我们当中只有他才恐同。”

    “……”夏成宥一头雾水。那为什么周淮屿跟他说他们都恐同?

    涂梁安:“你对周淮屿滤镜这么厚,没看出来他才是最坏的那个吗?”

    夏成宥不喜欢别人说周淮屿坏话:“那是你对他有偏见。”

    涂梁安觉得夏成宥真是太憨太单纯了,但并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话题。只是疑惑:“周淮屿不是很恐同么,怎么不恐你,还跟你关系这么好?”

    “因为……因为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不在乎我是弯的。而且他也不恐商逸信啊。”夏成宥说。

    涂梁安看着夏成宥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周淮屿?”

    “啊?不不不,不喜欢,你别乱说!”夏成宥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然而他退几步涂梁安就上前几步。继续问:“真的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夏成宥摇头:“绝对没有,你感觉错了。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像是哥哥,像亲人。我对他只有友情和亲情,绝对没有爱情。”

    “他长这么帅,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心动过?”涂梁安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部位。

    夏成宥有些心律不齐了,差点就破防了,但还顽强坚守:“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从小到大都长这样,我都看腻了,也没觉得很帅。我要是喜欢他,这近水楼台的,早就把他掰弯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听上去很有道理。”涂梁安。

    夏成宥看着涂梁安脖颈上的纹身,继续说:“而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了解透彻,没有新鲜感,怎么会喜欢嘛。”

    “这样啊,”涂梁安停住脚步,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插.进夏成宥上衣口袋里,“你皮肤很好,适合在后腰纹一行英文。如果有这个想法,来名片地址找我。”

    “我不纹身的。”夏成宥想拒绝。

    涂梁安冷眸一凛:“是么,那大腿根儿那是什么?”

    夏成宥瞬间脸爆红,难道那两个字被涂梁安看到了,不会吧,丁北和杜西承他们都没看清。

    忽然夏成宥感觉到了什么,往厕所门口看去,周淮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神情看着他。眸光幽暗,隐隐有什么情绪在克制。

    “淮屿。”夏成宥弱弱地喊了一声。

    涂梁安回头朝周淮屿看去,又看向夏成宥,眼里不明意味波动,没说什么。双手插兜从周淮屿身侧经过时说了句:“我先回去了,挺无聊。”

    周淮屿没应声,目光始终看着夏成宥,待涂梁安走远后,他说:“我到处在找你。”声音低而沉,像是砂石磨过。

    夏成宥有一种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的感觉,他也没做错什么吧,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怎么感觉周淮屿有点生气。

    而且找不到可以打电话啊。

    手机?

    我的手机?

    夏成宥往身上摸才发现从包厢里走得慌张,忘了拿。肯定周淮屿给他手机都打爆了,而丁北和杜西承那俩货根本没听见。所以周淮屿才生气的吧。

    “我出来上个厕所。”夏成宥走过去。

    周淮屿神情好像更不悦了:“上个厕所需要这么久吗?”

    夏成宥有点委屈,在洗手池洗着手。洗完后转身对周淮屿说:“那你们出去聊个天需要聊这么久吗?”

    周淮屿显然没想到夏成宥会拿这件事怼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鼻息加重,冷声道:“我送姜寒烟出去。”

    夏成宥偏过头,不跟周淮屿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质问周淮屿和别人干嘛去了。那是女朋友的权利,不是朋友的权利。

    大步走出公厕,准备往包厢里走。却突然被周淮屿抓住手腕,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夏成宥想挣脱,但被周淮屿抓得更紧。

    “淮屿你放手。”夏成宥站住脚步不走。

    周淮屿回头,眉头拧起,眼里有着压不住的怒意:“你不跟我回家?”

    “我要去拿手机。”夏成宥。

    周淮屿眉头松开,怒意也消了不少,说:“我刚才去包厢里拿了,在我口袋里。”

    夏成宥伸出手:“那你还给我吧。”

    周淮屿看着他手心,又看向他:“到家了给你。”

    “……”夏成宥觉得此刻的周淮屿有点强势,还有点霸道。

    “可是他们还在包厢里喝酒。”夏成宥说。

    周淮屿:“他们走了。”

    “哦,好吧。”夏成宥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离开酒吧。

    坐在车上以后,夏成宥系好安全带,说:“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要不醉不归。”

    周淮屿开着车驶出车库,打开近光灯,关上车窗,行驶在夜晚城市的道路上。

    “那你是不是要扛着我回家?”周淮屿。

    夏成宥笑了笑:“你酒量那么好,应该能把他们喝趴下。”

    周淮屿情绪始终不佳,漠然地看着前方。

    夏成宥的手指摸索着牛仔裤,问:“姜寒烟是不是很忙呀?”

    “嗯,”周淮屿低低应了一声,“她刚接手了父亲的企业,现在公司很多元老不服她,认为她太年轻了,要求她多锻炼几年再上位。但她知道这些元老别有用心,所以她要用实力证明自己。”

    “哇,真的好厉害。”夏成宥更加泄气了,自己可没这个能力。要是爸爸让他接手公司,他一定被那些笑里藏刀的元老欺负死了。

    他应该会找周淮屿帮忙,可是周淮屿是从事网络科技行业的,跟房地产不搭边,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那你会帮她吗?”夏成宥问。

    周淮屿侧头看了一眼夏成宥:“她不会让我帮她。”

    “哦,也是。人家要靠自己坐稳位置。”夏成宥就更泄气了。自己遇到困难第一个就想周淮屿帮他,人家姜寒烟遇到困难就自己解决。完全没法跟人家比……

    哎呀干嘛要跟人家比,真是的,自己太搞笑了。

    夏成宥侧头望向窗外,视线没有焦点地看着夜色。

    其实他很想问周淮屿什么时候来厕所的,都听到了多少?

    不过他也没说真话呀,就算周淮屿听到了又不会多想。毕竟每一句都是他精心编制的谎言。

    而且周淮屿听了应该会很放心才是,他说他把周淮屿当哥哥,当亲人,不会吃窝边草,不会掰弯对方,不可能喜欢。

    这些就相当于是一种可靠的保证了。

    忽然周淮屿说:“如果你哪一天接任你爸爸的公司,我会帮你坐稳位置。”

    夏成宥猛地回头看周淮屿,心情一下子非常好:“真的吗?可是隔行如隔山啊。”

    “我可以学。”周淮屿。

    夏成宥忍不住笑意,但又说:“可是你还有自己的公司要打理,会很累的吧。”

    “我累习惯了。但不想看到你累。”周淮屿。

    夏成宥低头看着自己搅弄的手指,鼻子一下就酸了。周淮屿也太好了吧,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加深对你的喜欢,害怕哪一天自私地想要掰弯你。

    “不用了,这样就太麻烦你了。我以后会让我男朋友帮我的。”夏成宥苦涩地说谎。

    周淮屿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随便你。”

    *

    回到公寓。

    夏成宥往三楼走去。他要洗澡,要洗澡,要洗澡,要洗澡!

    身上都是汗,有各种各样的味道,真是太不舒服了。

    在浴室里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一身水汽氤氲,发丝吹得半干,清清爽爽地躺在开着空调的卧室床上,通体舒泰。

    诶,手机还在周淮屿哪儿。

    夏成宥又起身下楼,敲开周淮屿的房门,见周淮屿也已经洗完澡了,手里正好拿着他的手机。

    “淮屿,我的手机可以给我了吗。”夏成宥走过去伸出手。

    周淮屿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夏成宥的手机,或许是才洗完澡的缘故,目光有些湿濡,落在夏成宥脸上,竟然有几分暗潮涌动。

    他把手机放在夏成宥手心,说:“晚上一起睡。”

    夏成宥觉得周淮屿的声音有些蛊,或许是因为晚上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才洗完澡的原因。但他摇摇头:“不了,我好久没睡自己那张床了。”

    他觉得周淮屿好像对“一起睡”这件事太执着了。其实能够达到睡在一起能睡着的目的就可以了,不必一定非要找到从前那样的感觉。

    从前那样的感觉是不可能回去的。

    再这样长期“一起睡”下去,夏成宥真的不保证自己哪天会忍不住趁周淮屿睡着后偷摸。那就太过分、太猥琐了。

    一定要拒绝。

    周淮屿眼皮垂下,语气里夹着一丝不满:“你今天拒绝我很多次了。”

    夏成宥有些愧疚,又有些为难。他好像夹心饼干里的夹心。

    周淮屿站起来,低头凑近他:“这个家都是我的,哪张床是你的?”

    距离有些近,夏成宥能感受到周淮屿的鼻息,还有身上散发的男士沐浴露的气味,都十分地令他有些上头。不由得呼吸急促了几下,但又很快让自己克制住。

    夏成宥在心里已经举了白旗,他真是对周淮屿无可奈何。被暗恋者永远不懂暗恋者的内心有多么挣扎。最后只得妥协:“那……好吧。”

    第30章 【去父母家】

    虽然晚上是一起睡的,但是夏成宥在床上躺了很久周淮屿才上床。因为周淮屿一直在忙,先是紧急视频会,然后又是跨国电话,最后再是看邮件。

    这种感觉让夏成宥回忆起了学生时代,周淮屿也是睡得很晚,他总有做不完的事,当然都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而夏成宥就只睡觉,还睡得特别香,特别心安理得。

    要是换做别人,自己的好朋友在努力学习,自己多多少少也会有点紧迫感,然后跟着学习。可他倒好,反而睡得更香。就算晚上醒来那也是被尿憋醒的,或者饿醒的。

    就在夏成宥陷入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旁的床动了,周淮屿终于上床了。他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周淮屿的手,但其实并没有很清醒,只是在找安全感。

    不料周淮屿反握住了他的手,还问:“你还没睡着?”

    “唔……差一点。”夏成宥清醒了不少。

    周淮屿放开了他的手,在黑暗中侧着身对着夏成宥,声音低低的:“其实他们挺喜欢你。但逗得有点过头。”

    “没关系的,他们已经道歉了,是我不经逗。”夏成宥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丢人,其实男生之间看一下对方的唧唧也没什么。只不过可能因为他是弯的,所以对这种事有点敏感。而且他真的没毛,很丢人,像没长大。

    “我唧唧没毛,给你丢人了吗?”夏成宥声音嗡嗡的。

    周淮屿忍俊不禁,声音在夜晚里显得格外温柔:“没有。别瞎想。”

    听到周淮屿这么说,夏成宥就放心了:“嗯。”

    周淮屿又问:“除了这事,他们还背着我欺负你了吗?”

    夏成宥立马想到自己被揉脑袋、揉脸、灌酒的画面,但杜西承求他不要跟周淮屿告状,那就不要告状了吧,不然显得自己很不仗义。于是说:“没有了。他们都挺有意思的。”

    周淮屿平躺:“那就睡觉。”

    夏成宥忽然问:“淮屿,他们和你性格迥然不同,你是怎么和他们相处那么和谐的啊?”

    周淮屿平稳呼吸着:“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夏成宥。

    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周淮屿和别人有点难相处,要不然从小到大也不会只有他一个朋友了。周淮屿习惯给自己画圈,墨守成规地在圈里,只许固定的几个人踏入小圈。

    其实从性格上来说,周淮屿是比较喜独的。但是他又不喜欢和跟他性格相似的人相处。

    周淮屿:“他们其实能力都不错,所以我才和他们一起合作开发游戏。只是他们不太喜欢这个专业,所以毕了业就玩点自己喜欢的。家里条件都很优越,也没有为金钱发过愁。他们很自在。”

    夏成宥好像在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羡慕的意味。说:“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自在啊。淮屿你也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你也是自在的。我就很羡慕你,那么聪明,那么能干。我父母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做梦都要笑醒。”夏成宥语气轻快。

    周淮屿的嘴角轻轻勾了勾,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睡觉。”

    “好吧。”

    其实夏成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周淮屿为什么要骗他那几人也恐同。比如想问问周淮屿对姜寒烟是什么感觉。

    但或许是真的困了的缘故,他不想问了。

    次日。

    夏成宥准备去上班,周淮屿说:“我下午要去父母家过生日,你一起吗?”

    “我……好呀。”夏成宥很开心,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只是八年没见周淮屿父母了,有点忐忑。到时候肯定要被问很多问题,这可怎么招架得住啊。

    而且礼物都没准备好。

    一路上夏成宥心事重重地开着车上班,好在路上有点堵,也没有因为速度过快或过慢发生交通事故。

    到了公司以后,他就赶紧把组长布置的任务最后一点完成了。这段时间天天抽时间画,终于在今天画好了。自我感觉还是不错,不过还是要组长审了再说。

    王砚初看着电脑上夏成宥完成的初稿,意料之中的令他惊喜,摸着夏成宥柔软的头发表扬了一句,像个给小朋友辅导作业的邻家哥哥一样亲切,委婉地给夏成宥指点了一些要改进的地方。

    四眼扶了扶眼睛:“小夏厉害啊。”

    “又有实力,又有颜值,小夏比我们强多了。”虾仁李也跟着附和。

    夏成宥觉得不怎么舒服,总觉得他们是因为自己是和周淮屿是好朋友才这么殷勤讨好的。

    勉强笑着说:“我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也没有很厉害。”

    四眼和虾仁李对视一眼,仿佛两人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夏成宥回到工位上后开始修改着。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他把保温桶带到周淮屿办公室。只见周淮屿正在打电话,安排着工作上的事。把保温桶放在办公桌上,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我吃过了,淮屿你今天一个人吃可以吗,我有点事。”

    周淮屿正在回复电话里的人,眼睛看着夏成宥,似乎有点不解。

    夏成宥像是时间很紧迫一样,等不及周淮屿把电话打完就匆匆走了。

    一分钟后周淮屿把电话挂了,目光微沉,视线从门口移开,落在桌面上的保温桶上。什么事这么紧迫?

    夏成宥打了辆出租车去了DIY蛋糕店里,一刻不停地开始亲手制作蛋糕。老板在一旁都看入神了,这手艺很专业的样子,不像是来玩的。

    老板看他很赶时间的样子,也就没有好奇地多问。开着空调都能满头是汗,于是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谢谢老板。”夏成宥擦着额头上的汗,很专注地做着蛋糕。

    终于做完后,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算上坐车过去的时间,到公司应该都两点过了。

    夏成宥把做好的蛋糕放在车库的车子里,重新回到办公室。又马不停蹄地继续修改润色。

    阿斐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小夏,我听好多同事都在说今天是周总的生日。你准备送周总什么礼物啊?”

    对了,礼物!

    夏成宥懊恼地仰头看天,他差点忘了还没准备礼物。微薄明上吃学家都八年没给周淮屿送生日礼物了,他都不知道要送什么。周淮屿现在什么都有了,能送什么呢?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送的都是些简单的小玩意儿。那时也没有为此绞尽脑汁过,反正周淮屿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现在手里又没什么钱,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

    夏成宥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她:“阿斐,你建议送什么呢?”

    阿斐手里的杯子都抖了一下,她放下杯子,惊讶地看着夏成宥:“你们是好朋友,你才最清楚呀。”

    夏成宥有点后悔这么问了,感觉好像这朋友关系一点也不铁一样。

    阿斐有点哭笑不得:“而且我哪敢建议,我完全不知道周总喜欢什么。”

    “我就随便问问,”夏成宥喝了一大口咖啡,“礼物我晚点去准备。”

    阿斐盯着夏成宥仔细看,抬手按在对方肩上,关心地问:“是不是跟周总做朋友压力很大啊?送个礼物都那么难想吗?”

    “哦不是不是,我只是忽然想送点特别的,一时不知道送什么好。”夏成宥赶紧摇头。

    时间很快到了快下班的时候。

    夏成宥收到了周淮屿的消息:【你这边工作完了吗?】

    【差不多了】夏成宥回复。

    周淮屿:【那就出发。】

    夏成宥:【我开车可以吗?】

    周淮屿:【可以。】

    车上,周淮屿坐在副驾驶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财务表。夏成宥左顾右盼地看着后视镜开着车穿行在晚高峰里。

    这是八年后第一次去周淮屿父母家,到时候会看到周淮屿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真的好紧张,他们会是什么表情,高兴还是不高兴?

    毕竟八年前他这样不告而别,电话号码也换了,周淮屿不联系他,周淮屿的父母们也联系不上他,完全就像是彻底切断了联系。这样的行为真的很令人心寒吧。

    “淮屿,我要不要买点水果礼品之类的去你家啊?”夏成宥眼睛一秒也不敢离开前方的路。

    周淮屿微微蹙了下眉,侧头看他:“你以前去我家买过这些吗?”

    “没有。”夏成宥讪讪的。

    周淮屿声音已经沉了下来:“你不觉得这样很见外?”

    夏成宥表情有些紧绷:“可是八年没见了,他们应该对我有点陌生了吧。”

    周淮屿冷着脸轻嗤一声。

    夏成宥呼吸减弱:“那就不买吧。”

    “只买蛋糕就行。”周淮屿继续看着财务报表,神情严肃了几分。

    “不用,我做了的。”夏成宥声音拔高几分,像是做对了事情等着夸奖的小孩。

    周淮屿一顿:“就是中午出去那会儿?”

    “嗯嗯。”夏成宥。

    周淮屿扫了他一眼:“你还神神秘秘的。”

    *

    终于四十几分钟后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

    夏成宥打量着这栋别墅,周围绿植环绕,看上去十分富有生气。院里还有一块十来平方的土地,种的不是花,是各种菜。

    “是谁种的菜啊?”夏成宥记得以前周淮屿父母好像没有种菜的习惯吧。

    “我爸。”周淮屿。

    夏成宥了然,马上夸:“你爸爸好勤劳哦。”

    周淮屿轻笑一声,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门推开后,屋子里的笑声传了出来,夹杂着电视里演员说话的声音,还有厨房切菜的声音。

    “小屿回来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说。

    “还带了朋友吗?”爷爷扶了扶老花镜歪着头看周淮屿身后的人。

    忽然爷爷就愣住了,掀起老花镜揉了揉眼睛。

    此时奶奶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切好的冰西瓜,笑意盈盈:“这天太热了,小屿来吃块西瓜。”

    爷爷朝着奶奶说:“老伴,你瞧瞧小屿带的朋友怎么那么像宥宥啊。”

    “宥宥?”奶奶听了立马定睛看。顿时激动地快步走过去,抓住夏成宥的手腕凑近了细看。

    夏成宥低头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看的小老太太,八年时间过去,居然老了这么多,头发几乎都白了。鼻头一酸,眼圈红了,哽咽地喊了一声“奶奶。”

    “哎呀真的是宥宥!”奶奶激动得原地跺了一下脚,“我们宥宥怎么瘦了啊,这脸上的肉都没了,奶奶一下子都没认出你。”

    她把手里的西瓜递给夏成宥:“宥宥热坏了吧,快吃冰西瓜降降温。”

    周淮屿看着那块原本给自己的西瓜放到了夏成宥手里,伸出的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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