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县的小说家灵异事件后夏知的生活平淡了一段时间。
学校里的课业一如既往的毫无压力, 越水优辉的成绩也有了起色。武装侦探社的日常工作她也渐渐上手了。因为是学生，她不常去侦探社，暂时都是和事务员一起办公。
“这个周末小宫山有空吗？”事务员里春野绮罗子负责带她, “这边有个任务暂时还没有分配。国木田先生周末要陪乱步先生去东京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联合案件，这样的话太宰先生就落单了。”
而侦探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特殊情况下必须是两个调查员组成搭档才能出任务。
“我没问题的。”夏知问，“需要我把周五的时间也空出来吗？”
“方便的话最好是空出来。委托的地点在京都，能早一点过去也能早一点解决。”
“我知道了。”
夏知摸出手机立刻给越水优辉发消息。
【FROM 越水同学：
搞什么。侦探社是压榨童工吗？你还是学生吧？又周末加班？】
【TO 越水同学：
我已经成年了，不算是童工。越水同学，你的国文还需要加强。而且，我工作日都要上课, 只有周末才去侦探社帮忙, 不算加班。】
【FROM 越水同学：
……】
【TO 越水同学：
回来我会检查功课的，请不要偷懒。】
【FROM 越水同学：
你跟谁去啊？】
【TO 越水同学：
太宰先生。怎么问我这个？你最近好像很关注侦探社的事情啊。越水同学, 你现在应该专心学习，明明都是高三生了。】
【FROM 越水同学：
烦死了。】
夏知抿了抿唇，知道她又踩中越水优辉的雷点了。算了。这不是她该操心的范围了。
周五中午夏知一结束课就赶去了侦探社。
露西知道她不会吃饭，提前给她准备了三明治, 把夏知感动得眼泪汪汪。
露西：“……别这样, 多恶心啊。”
“我会满怀敬意地吃掉的！”
“给我随便一点啊！！”
京都离横滨就有点距离了。在火车上太宰治和夏知一起先过了一遍委托人的大致情况。
委托人是非常有名的鸿下财团。
“我们现在坐的这趟火车也有鸿下财团的投资哦。”
“哎？”夏知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种级别的有钱人, “这么厉害的财团是要委托我们做什么？”
“鸿下财团的大小姐鸿下舞衣失踪了。”
夏知愣住：“又是失踪？”
“又？”太宰治想起来了，“小宫山第一次和我接委托就是失踪委托呢。时间真快啊, 那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他说：“不过这次和上次有点不一样哦。”
“不一样？”
“鸿下舞衣是在她自己房间里失踪的。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伯日孟晓说裙宜二五一似以丝宜二”太宰治说，“楼梯口有监控，并没有拍到鸿下舞衣下楼。”
“她在几楼？”
“二楼。”
“会不会是跳窗或者别的？”
“鸿下舞衣失踪的地方是鸿下家的老宅, 存放了不少贵重的东西，几年前遭过贼, 所以整个宅邸外围都有监控。全都没有拍到。”
“所以他们怀疑这是异能力者犯罪才来委托侦探社的吗？”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内容了。”
***
夏知和太宰治抵达京都时天已近黄昏时分，鸿上家来接他们的司机早已等候在车站外。
“两位侦探长途跋涉辛苦了。”
鸿上家的老宅离车站不算很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夏知和太宰治已经站在了鸿上家老宅的院子里。
“总感觉……这里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夏知望着古朴的和风庭院喃喃自语。
太宰治问她：“什么方面？”
“我以为会是像宫殿一样豪华的地方。”看到太宰治在看她，夏知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千春爱看的电视剧里，有钱人住的地方。”
“我们才不像东京的暴发户呢。”一道略微尖锐的女声从廊下传来，夏知循声去看，就见到一名拿着折扇的少女向他们走过来。
夏知连忙打招呼：“您好，我们是武装侦探社接下这次委托的调查员。我是小宫山夏知，身边这位是太宰先生。”
有人帮自己做了自我介绍，太宰治也就省了这点口舌。他对走过来的少女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折扇少女看愣了半晌才回神，“你长得真好看。”
太宰治笑：“过奖。”
折扇少女顿时热情了起来：“她叫你太宰先生，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是鸿上结衣，你可以直接叫我结衣。”
“鸿上小姐。”太宰治没应。
鸿上结衣。听到这个名字，夏知去观察折扇少女。知道了她的名字再去看她的脸，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夏知发现她和失踪的鸿上舞衣长得很像。名字也很像。所以是姐妹吗？姐姐？还是妹妹？看上去像是妹妹。
太宰治的冷淡并没有打消折扇少女的热情：“你们来的真是时候，马上就是晚餐时间了，我带你们去餐厅吧。”
面对执拗又是委托人千金的财团大小姐，夏知是无计可施。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太宰治边上，只能盼望着去帮他们放行李的管家先生快点回来帮太宰先生解围。
但太宰治非常清楚管家不会回来了：“那就麻烦鸿上小姐了。”
鸿上结衣高兴了。她提步往前走，夏知和太宰治跟了上去。大小姐回头一看同样黑发的两个人并肩而行碍眼得很，脚步一顿，直接停在了夏知面前。
夏知疑惑：“鸿上小姐？”
鸿上结衣毫不客气，也一点不加掩饰：“我要走他身边。”
夏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
“我才是委托人。”鸿上结衣强调。
天大地大，委托最大。鸿上结衣的这一句话震慑力很强。夏知立刻退了两步，把太宰治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抱歉。”
鸿上结衣满意了。她如愿和太宰治并排走，絮絮叨叨地和他介绍这座古朴典雅的老宅。顺便鄙视了一下东京暴发户的品味，强调了她们底蕴悠久的京都才应该是首都。
太宰治对这个不感兴趣，反而是夏知听得比较认真。这么大的和风古宅，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现实里竟然真的多还有人住这样的房子！而且还有穿和服的佣人！虽然说不清缘由但总之就是感觉好厉害！
千春一定会很喜欢的。夏知遗憾。可惜她是来工作的，随意拍摄别人的家也很没有礼貌。不然她还能拍照给千春看。
***
就如太宰治所预料的那样，先前为他们带路的管家先生已然在餐厅等候。
夏知去洗手的时候有人跟了进来，还没等她抬头看人，鸿上结衣小姐尖细的声音就钻入她耳朵。
——“你是不是也喜欢太宰先生啊？”
“哎？”夏知被问懵了，只来得及抓住鸿上结衣话里的关键词，“太宰先生？”
看夏知一脸呆相，鸿上结衣又重复一遍：“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太宰先生吗？夏知的眼神很茫然，不明白鸿上小姐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问题超出了她能回答的范畴。但鸿上结衣的性格直白强势，问问题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锁定夏知，给她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夏知被这种强势震慑，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鸿上结衣皱眉：“你是笨蛋吗？这也能不知道？喜欢就是想和他交往、想做男女朋友、想牵手、想拥抱、想接吻——你脸红什么？不是吧？”这位大小姐凑近她：“这才哪到哪？你就害羞了？”
夏知疯狂摇头：“我没有想过。”全都没有！！
“就你这样还是大人呢。”鸿上结衣不加掩饰地鄙夷，“我们学校的高中生都没有这么纯情的。”
鸿上小姐……竟然还是高中生。
夏知被鸿上结衣说得哑口无言，转头默默地打开水龙头重新开始洗已经洗过一遍的手。洗手池正上方的镜子里映出她脸上不自然的红。
“好吧，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当你不喜欢了。”鸿上结衣说，“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应该也不介意告诉我他有什么喜好吧？”
“喜好是指……？”
“随便啊，喜欢的女性类型，或者喜欢的食物之类的。颜色、口味、购物习惯，哦，如果你知道他讨厌什么也行。”
夏知顺着鸿上结衣的话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太宰先生的喜好。哎？明明也认识了不算很短的时间了？
“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吧？”大小姐满脸都写着不相信，狐疑地打量夏知，“你们不是同事吗？你该不会是也喜欢他所以不想告诉我吧？”
“是同事。但是我才入职没多久。”夏知找到机会解释了，“不到一个月。”
“好吧。”鸿上结衣悻悻地准备走了，“真没用。”
“……真对不起。”
“算了。你不知道也对，你要是知道的太清楚才有危险。”鸿上结衣摆了摆手，“走吧，带你去吃饭。毛山厨师的手艺可是比外面那些高级餐厅强多了。你喜欢吃汤豆腐吗？”
“……还好？”夏知有点跟不上这位大小姐跳跃的节奏。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呆呆愣愣的？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虽然好像是这样，但是也说得太直白了吧！！
***
虽然性格强势又对太宰治颇感兴趣的鸿上结衣让夏知感到很苦手，但在鸿上家吃的这顿晚饭，夏知还是很满足的。
诚如鸿上结衣说的那样，厨师毛山先生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小宫山。”饭后太宰治把夏知叫走，“我们去转一圈。”
还没等夏知答应，鸿上结衣又跟了上来：“你们要去哪里？我带你们去。”
夏知被突然从身后窜出来的鸿上结衣吓了一跳：“鸿上小姐？”
鸿上结衣理直气壮：“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啊，而且你们孤男寡女的，万一在案件中摩擦出了火花怎么办？我要提防。”
夏知从来就不懂拒绝别人，只好把目光落到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从头到尾都没有对鸿上结衣表露出任何态度，这回也只是扫了夏知一眼就颔首微笑：“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人呢。”
鸿上结衣顿时眉飞色舞，快步走到太宰治身边：“你想去看哪？要先去看舞衣的房间吗？”
“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失踪的？”
“对！周三晚上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间休息，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二天中午，舞衣一直不出来吃午饭，敲门也不回应，所以就用备用钥匙想进去看下情况。结果发现人不在房间里。电话也打不通，就调看了楼梯口唯一的那个监控。”
这些基本情况其实第一次委托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委托书里也有详细的文字描述。
夏知跟在他们身后，看到的是两人相谈甚欢的侧颜。鸿上结衣离太宰治很近，两个人中间几乎没有空隙。
她和太宰先生有过这种聊天氛围吗？这么轻松亲昵的氛围？总感觉有点羡慕鸿上小姐。
哎？夏知突然停住了脚步。这么说起来，好像很奇怪啊。明明姐姐失踪了，但……鸿上小姐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心情很好。好奇怪。
“小宫山？”
“哎？哎？”夏知猛地抬头，看到太宰治和鸿上结衣双双回头，她脑中的思维被这个画面截住。
哎？
为什么有种她才是外人的感觉？
第22章 [VIP] 自有风停栖//07
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夏知收起心里怪异的情绪快步跟上去。
——千春第一次在信里提到其他人的时候。
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千春被她牵连受伤, 卯月夫妇决定送千春离开清澄县读高中。
外面的高中更好，寄住的远亲人很好什么的，这些都是委婉的托词, 是说给夏知听的。其实夏知和千春都心知肚明，是卯月夫妇不希望她们继续在一起。
千春是脚腕撕脱性骨折，被卯月叔叔绑在床上连离家出走都做不到。但还很有骨气的闹绝食。
夏知呢？
她是茫然的。
唯一的好友被她牵连受伤，很可能要与她分别，还为了她和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甚至绝食。最后好友的母亲在她面前泣不成声，求她去劝劝。
要去吗？要去的吧。而且是非去不可的。
夏知一直很少用让她被人称之为怪物的能力，千春离开那天她没去送，但用风送了她采回来的两大框山樱花瓣。
她躲在远处, 听到千春骂她：“胆小鬼。”
千春离开后的第一个月, 她收到了千春的信。从那以后她们开始保持书信交流，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第三个月, 千春寄来的信里第一次提到了“新朋友”。
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的，好像一模一样。
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被人抢走的恐惧感。
***
鸿上舞衣的房间在二楼右侧。里面的陈设都很整齐，唯独有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
“是打翻了一瓶香水。”鸿上结衣说，“管家开门的时候看到香水瓶在地上, 只有瓶底还剩一点。”
太宰治扫了一眼地上香水瓶的位置就移开了视线。他回头：“小宫山。”
被点到名, 夏知快步走近：“在。”
“你来调查。”
“是。”
鸿上舞衣已经工作, 房间的陈设也偏成熟简约风。只有衣帽间里的一个展示柜里塞着一些与房间风格不符的可爱物品。
夏知询问鸿上结衣：“这是舞衣小姐的收藏吗？”
“不是。”鸿上结衣撇了撇嘴，“那是舞衣今年的生日礼物。佣人送的。”
“结衣小姐……我可以这样叫您吗？”
“随便。”
“结衣小姐和舞衣小姐的关系好吗？”
鸿上结衣笑了：“显而易见, 不好。”她摊手：“你要怀疑我吗？”
“不。”夏知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舞衣失踪，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是吗？”
夏知看着结衣的脸色，缓缓点头：“觉得有一点奇怪。”
“因为我们同父异母。”鸿上结衣说, “不是同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她说的时候很无所谓，似乎并不避讳这个话题。
夏知闭嘴不再追问，将重心转移到了鸿上舞衣的房间。她仔细看了鸿上舞衣的梳妆台，并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那瓶被打翻的香水应该是原本就被取出来的，或者取出它的人对梳妆台无比熟悉。
鸿上结衣的兴趣只到太宰治，所以夏知后续的问题都是由管家来回答。
“请问平时有谁能进舞衣小姐的房间？”
“除了专门负责舞衣小姐房间的女仆，就只有打扫的菊池。”
这两位也是最早就被怀疑过，现在还能站在她面前，显然是已经被详尽调查过并排除嫌疑了。从原则上夏知应该再调查一遍，但实际接触后她认为两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女仆小姐神色憔悴，看得出非常关心已经失踪了的舞衣小姐。而菊池很早以前就在鸿上家工作，看着舞衣小姐长大，完全没有加害的理由。
根据女仆小姐所说，房间里的陈设只有那个礼物展示柜是最近新添的。
“我能问问这些礼物分别是谁送的吗？”
女仆小姐点头：“摆在中间的熊玩偶是厨师送的，那对水晶边夹是管家送的，还有保镖的、菊池的，我的也在……”
“是每年都会送舞衣小姐生日礼物吗？”
“不。”女仆小姐说，“这是第一次。”
“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因为舞衣小姐主导完成了今年鸿上集团最大的一桩收购案，她是凭实力的，马上就要升迁，正好碰上生日，大家就想都一起庆祝了。”
“我可以检查这些礼物吗？”
“可以的。”女仆小姐主动走到礼物展示柜边，“需要我帮您取出来吗？”
夏知看了一眼展示柜中的熊玩偶摇了摇头：“先不需要，谢谢。”她问完了话，转头去找还在和鸿上结衣说话的太宰治。
看到她过来，太宰治打住了和鸿上结衣的聊天。
还有别人在场，夏知犹豫了一下，凑到太宰治耳边耳语：“有点怀疑毛山厨师送给舞衣小姐的熊玩偶，但我怕打草惊蛇，暂时没动。”
玩偶。最适合藏匿东西的一种物品。玩偶的眼睛可以藏匿摄像头，腹部可以藏匿窃听器，如果不是出了事件，不会有人去怀疑。
太宰治点了点头：“晚上行动。”
***
夏知以为的晚上行动是她先和太宰治碰头，然后把她的怀疑和推测说给太宰听，再听太宰治的部署安排行动。
结果入夜后太宰治只给她发了一条盯梢毛山厨师的信息。这是要分开行动吗？
她抿了抿唇，回了一句收到。
鸿上老宅的佣人都住在副屋，位置鸿上结衣有带她们走过。夏知准备用异能力摸过去，这样即使毛山先生有什么特殊的异能力也不容易惊动他。
“你是不是要去抓犯人了？”！！
夏知被突然出现的鸿上结衣吓到心脏骤停，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警惕地问：“结衣小姐是来找我的吗？”
“没错。”鸿上结衣应得很干脆，“我让菊池和管家盯着你和太宰先生的房间，管家跟丢了，那我就只好来堵你了。”
……虽然很佩服太宰先生在别人家的主场也能甩掉人，但现在显然不是感叹他有多厉害的时候。夏知问：“为什么？”
“我好奇啊。”鸿上结衣理所当然地说，“带上我，我也想去。”
“……”夏知一阵无力，她试图讲道理，“虽然我们现在怀疑的对象并不是结衣小姐，但在事件完全解决之前，任何人都还是有嫌疑的。”
“没关系啊。”鸿上结衣笑眯眯道，“你不带我去，你也去不了。”
“……”
“考虑得怎么样了？”
“结衣小姐，既然你们请了我们，你应该也了解异能力的事。犯人的异能力目前还是未知，并不安全。我需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唔。”鸿上结衣迟疑了，“有点道理，要是看热闹不成反而成了热闹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夏知松了一口气，赶紧顺杆哄道：“一有结果我会立刻通知您的，结衣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那就说好了啊。”鸿上结衣终于松口了，她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怕节外生枝，鸿上结衣一走夏知就立刻飞到了副屋。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副屋一片漆黑。她前脚刚在屋顶站定，后脚太宰先生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画面里是鸿上老宅的长廊，虽然整体色调昏暗，但夏知依旧能看清楚。她再次对太宰治的全能感到震撼。连夜视摄像头这种设备都会提前准备，太宰先生那只小小的行李箱里是怎么塞下那么多东西的？
看走廊布局，应该已经快到舞衣小姐门口了。夏知收回思绪，专心盯紧画面。
她检查过舞衣小姐的房间，并没有密道或是隔间之类的机关。有的话也轮不到她们来了再调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舞衣小姐带走，犯人的异能力大约是空间类的或是幻觉类的。用摄像头记录下来很有必要。
舞衣小姐的房门是传统移门，没有锁。太宰治轻手轻脚地潜入，避开了熊玩偶的正面，在一片漆黑中精准地撬开了展示柜的锁，锁扣无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轻响。
太宰治没动。
镜头里的一切都没动。
在她屏息凝神的三秒里，摄像头中的画面刹那变化，转眼之间景象全然陌生。
那一瞬间，心脏失重般惊跳，也就那一下，氧气停止了输送，大脑一片空白，找不到主心骨，只知道出事了。但她很快强迫自己找回意识，直奔毛山厨师的房间。她不知道房间内的格局，气流翻涌，感受不到里面有人活动的迹象。
不在这里？还是太宰先生因为某种特殊情况受制后无法行动？要不要硬闯？夏知脑子乱得很，又担心太宰治的安危，又顾虑这是不是他的一次布局。
摄像头中的画面一片漆黑，通话也没再传来任何声音。
她不再犹豫，翻窗进入毛山厨师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人，被褥整整齐齐。
有隔层？密室？不对。副屋住着的都是鸿上家的佣人，毛山先生只是厨师，不可能有时间和能力在宿舍里改造。果然是空间类的异能力吗？可是异能力怎么会对太宰先生起作用？
“小宫山小姐？”有人从外面过来，跑得很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12-27 02:52:28~2023-12-28 09:1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末之歌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VIP] 自有风停栖//08
“小宫山小姐？”
夏知回头, 看到是管家：“能联系到毛山先生吗？”
管家愣了一下，显然没理解现在的情况。
夏知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管家勉强被她拉回一点理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号：“……打不通。”
“继续打。”夏知转头往主屋的方向去, “绑走舞衣小姐的犯人很可能是毛山先生，让人结伴去找，不要落单。”
几分钟前还漆黑一片的副屋顿时灯火通明乱作一团。在这片骚动之下，所有人都在找的两个人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平和。
突然被改变的环境没有让太宰治惊慌，他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低低地笑了两声：“知道我会来也不逃跑吗？”
“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在毛山厨师的手上，有一只和鸿上舞衣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熊玩偶。他握紧玩偶，语气阴沉：“我没想过害人。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不来就不会死了。”
“在这里杀了我，你一样会暴露。”太宰治说, “你忘了吗, 我有同伴的。”
毛山痴痴笑起来，神色胸有成竹：“我查过你们, 她只是刚加入侦探社的新人，没了你，她不足为惧。”
太宰治只笑。这是小看了他们两个人。毛山这么有所倚仗，想必和他的异能力有关。只可惜, 不管什么异能力, 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一个厨师, 拿着刀手都在晃，说明没有杀过人。万幸, 鸿上舞衣大概率还活着。
“这个空间是我的异能力，在这里面我是绝对的。”
“原来如此，用相同的物品作为媒介操控媒介周边的空间吗。”太宰治不慌不忙地环顾起周身环境, “你就是这么拐走鸿上舞衣的吧。”
听到鸿上舞衣的名字，毛山立刻变了脸色。他盯着太宰治几度张口, 最后什么都没说，眼神阴沉地举起刀。
太宰治轻叹了一口气。
***
夏知冲回主屋的时候得到消息了的鸿上结衣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鸿上结衣显得很兴奋，看见她就招手：“是不是知道犯人是谁——你？你还好吧？”不怨她突然停顿，实在是小宫山夏知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知抿唇没回，脚步也没停，直奔鸿上舞衣的房间。
一推开门，她停在了原地。只一秒，她转头朝刚跟上来的鸿上结衣喊：“结衣小姐，这是哪里？”
“什么？”鸿上结衣四体不勤，跑两步楼梯都累到了。
夏知心里着急，直接用异能力把人吹到了自己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往里看：“这个空间你熟悉吗？”
鸿上结衣没来得及尖叫就落地了，愣愣地顺着夏知指的方向看进去。
“你知道吗？”夏知着急。
鸿上舞衣的房间里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端，一段是木质地板和阴暗的墙体，一看就知道是年久失修。
鸿上结衣惊呆了，缓了好几神才反应过来：“我……管家，问他——”她话音没落完，眼角余光扫到了墙体上一处破损：“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储物的地下室！我小时候和舞衣经常去那里！”
“带我去！”夏知说，“拜托你，只要带我到地方就行，不需要进去，我会把你停在安全的地方。”
“哦哦。”鸿上结衣胡乱地点头，抬脚要往楼梯那边走。
夏知嫌弃这样速度太慢了，拉起鸿上结衣的手就往窗外飞：“哪边？”
“……那边，副屋后面。”鸿上结衣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转为兴奋，“这是你的异能力吗？太酷了！你要不要考虑来做我的保镖？以后跟我混，工资绝对比你在侦探社高。”
夏知没回话。
鸿上结衣没在意，又指了一下：“那里那里，那一小排仓储室。最后一个是有地下室的，但是已经很久不用了。”
夏知点头，松开握住鸿上结衣的手将她平稳的送到副屋旁：“谢谢，再过去可能会有危险，结衣小姐留在这里吧。”
地下室里很安静，夏知也感受不到里面有大幅度的打斗。她拉开地下室的封板，一股霉味直冲脑门。夏知毫无防备，被呛了两声：“咳。”
顺着台阶往下，阴湿的霉味挥之不去。
推开那扇腐朽铁门的时候夏知的手都在抖。
门里面有些光，但没有亮很多，她第一视线捕捉到的是被捆住手脚扔在门边的毛山先生。然后是搀扶着一名女性从里间走出来的太宰治。
他也看到她了。几乎是同一时间。
太宰治朝她展颜：“呀，怎么还哭了。”
夏知被提醒了才后知后觉，她慌乱地摸了两把脸，但是没摸到水珠。她一愣：“哎？”
太宰治笑得更开了：“骗你的。”
“……哦。”夏知干巴巴地应了。
“生气了？”
夏知摇头：“没有。”她没有半点生气的感觉，只有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的踏实感。
“那太好了。”太宰治说，“来搭把手，你先送鸿上小姐上去。”
“是。”
失踪多日的鸿上舞衣一直被囚禁在地下室里，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很差。夏知避开了鸿上家乌泱泱的佣人，将鸿上舞衣交给了管家和女仆小姐。鸿上家现在这个情况并不利于鸿上舞衣休养，所以管家决定直接带鸿上舞衣去医院。
直到目送鸿上舞衣乘坐的车离开了鸿上家的老宅，夏知才回身去找太宰治。
这时候的太宰治已经把毛山交给了鸿上家的佣人，他身边只有还在问他事情的鸿上结衣。
夏知走过去，两个人立刻停下了话题一起看她。夏知有点不明所以。
“事件已经解决了，明天我们就回横滨。”太宰治朝她说。
夏知点了点头，刚想说知道了就被一旁的鸿上结衣打断：“哎？真的不再留两天吗？我可以带你们在京都玩两天啊。”
太宰治笑而不语，直接转身挥手离开。
鸿上结衣盯着他的背影气鼓鼓地嘟囔了两句，又回来找夏知：“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夏知被她突然转换的话题问懵：“什么？”
看到夏知茫然的表情，鸿上结衣移开了视线，语气倏然轻快：“没什么。既然你不懂那就算了。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反正现在太宰先生是我看上的人。”
她在心里犯嘀咕。刚才小宫山夏知找不到太宰治以为太宰治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会儿就傻了。啧啧。是块木头。
想了想，鸿上结衣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你回去不准和他说话啊。工作以外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不对，最好工作也不交流。哎呀。你真的不考虑来我这工作吗？”
鸿上结衣喋喋不休的。夏知倍感压力。她最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对话。
好在鸿上结衣似乎也知道她不会有所回应，所以自说自话完打了个哈欠就挥挥手走了：“困死我了，今天的美容觉泡汤，明天还要抢救一下。晚安啦，木头。”
……她不是木头。夏知郁闷。
这份郁闷被她带到了回程。和来时一样，回程也是由管家送他们去新干线，然后再乘坐新干线返程。
前一天晚上折腾到了深夜，夏知睡得少了，回程时昏昏欲睡。
太宰治注意到了：“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到了我会叫你。”
“……好。”夏知应得很小声。她闭上眼睛侧着头靠窗，但这样反而没了睡意，脑子里一些之前暂时被搁置的想法接二连三的往上冒。
结衣小姐和太宰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有很多话聊。结衣小姐很健谈，说话时总是神采飞扬。太宰先生也会笑着回应她。
和现在安静到能听见自己喘息声的空气截然相反。
这么想着就毫无睡意了。夏知睁开眼睛。
“不睡吗？”太宰治问她。
夏知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缓解沉重的眼皮，硬撑着面子回：“不是很困，睡不着。”
太宰治顿了一下，抬眼看她，莞尔只笑，没再说什么。
又是一路安静。
夏知有点泄气。她果然是个很无聊的人吗？
踌躇再三，她鼓起勇气没话找话：“太宰先生……不工作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知的问题没得到回答，自己还被反问倒了。她卡壳，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宰看着女孩子无措的面庞又笑：“去那里之后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夏知低头：“我……好像是个很无趣的人？”
“小宫山觉得怎么样是有趣的人？”
“像结衣小姐那样的？很快能和陌生的人也聊起来。”
“唔……”太宰治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确实是有这种人呢。不过我不太喜欢。”
“哎？”
“和谁都能聊上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但如果读不懂空气太没眼色就会惹人烦了。”
这是在说结衣小姐吗？夏知似懂非懂，没好意思问。可是明明和结衣小姐有说有笑的？
太宰治看出了她的茫然：“你不会觉得被她冒犯了吗？”
夏知诚实地摇了摇头。
太宰治有些无奈了：“你确实是这种类型呢。凡事都先找自己的问题，这样活着会很累哦。”
“不是吗？”夏知感到困惑，“无法和人轻易地建立交流关系，不是我的问题吗？”
“那小宫山在Maid latte工作的时候呢？”
“Maid latte都是客人，店长会教统一的话术。大家也都很友善，会包容我的不足。”
“你是机器人吗？”太宰治失笑。他决定用简单点的话直接说，不然小宫山夏知是无法领悟的：“比起鸿上结衣，我更喜欢和你说话，这样更轻松些。”
……
夏知一时哑然，心跳都暂停了一个瞬间。但她不知道这种不可名状的瞬间心悸源于什么，最后只好归咎于太宰先生的夸奖。
即使这样她也没能稳住乱掉的呼吸，在太宰治清澈的目光中狼狈别开脸去：“好像有点困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的话音刚落完，列车出现了明显的减速。
太宰治单手撑着侧脸，眼睛笑弯成月牙：“好像要到了哦。”
“……”太尴尬了。
夏知下车的时候已经僵硬到同手同脚，全靠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把无数次快要撞杆闯红灯的她拨正。
太宰治似乎是觉得这种游戏很有趣，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他们这么一路晃回了侦探社，夏知终于在看见熟悉的红砖大楼时找回了一点理智。她伸手拍了拍两侧脸颊，把脑子清空了。
“欢迎回来~”现在明明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却意外的齐全。直美的工位边又清理出了一个位置，上面整整洁洁，除了一台扣着的笔记本电脑以外什么也没有。
直美指着工位朝夏知招手：“Surprise！”
夏知愣住：“这是……？”
“你的工位。”直美指了指边上的人，“要感谢国木田先生和敦君哦，桌子是他们一起抬上来的。清理是我和哥哥大人一起做的，然后电脑是——哎哎哎！！怎么哭了！”
“谢谢。”夏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想停下不受控制的情绪，“谢谢大家。真的很谢谢，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感谢，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回报大家的恩情了。”
“……太夸张了吧。”敦吐槽，“小宫山小姐不要把事情上升到这种高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你是一块木头
第24章 [VIP] 变奏之风//01
夏知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接小杏放学的早川太太。
早川太太喊住她：“小宫山小姐, 你有一封信在我这里。”
“啊。”夏知鞠躬，“之前出差了两天，谢谢早川太太。”
“没事, 是小杏看到信一直卡在那里没人收拿回来的。”早川太太从自家门口的信箱里取出一封蓝色的信件，“给。”
夏知蹲下去和小杏握手：“谢谢小杏。”
“姐姐亲亲。”小女孩还穿着幼儿园的制服，头上奶黄色的小帽子都还没摘，可可爱爱的。
夏知被萌的不行。
等进了家门她才迫不及待地拆信，信的内容不长，大致都是回应她上次的信。中间穿插了一点千春的日常。看到最后夏知呆住了。
【PS：这周课表有空，下周一准备迎接你的千春大人吧！】
哎？哎哎？？？千春要来？下周一？那不就是……
夏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周一……那不就是今天吗？
***
“不知道笨蛋小夏在做什么。”电车上，靠窗的女孩子在翻阅自己的手机邮件, “直到我要去横滨居然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邮件都没有，不会又卷进什么危险的事件了吧？”
现在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 电车上的人不算很多。只有偶尔想找个好位置的乘客会走动。
“打个电话给她？不，都快到了，还是直接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吧。”千春闷头在琢磨事情，原本没有注意周身的情况, 但她一个女孩出门在外, 眼角余光瞥到有人靠近总会下意识警醒。
她注意到有人闯进她视线范围, 于是立刻收起手机抬头。
那是个瘦削的女人。女人路过她的座位径直往前面的车厢走去，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路过。
原本千春该收回视线了, 但她看见女人的侧脸和眼神，突然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她不知好坏，但非常强烈。女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嘴角抿成一条缝向下压。这是人极度兴奋却要自我压抑时的表情。
她握紧了手机试图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她不加掩饰的视线，转头朝向她, 她们目光对上的瞬间，女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勾起了幅度夸张的兴奋笑容。像悬疑片里即将动手的犯人。
千春被吓出一身冷汗，浑身僵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好。”女人的声音嘶哑，“你知道异能力吗？”
“……”千春大气不敢喘一声。她知道。她当然知道。难道是冲着她来的吗？不然为什么从人群中精准地找到她，还精准地知道她了解异能力。这是有预谋的吗？
女人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警察吗？”
千春懵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警察。明明比起女人，她这个受到惊吓的人更应该报警啊！！
“我？我没有遇到危险。不过再过15分钟我现在身处的这辆电车会发生爆/炸。”女人对着电话呵呵笑了两声，“不对，电车要是停了，就没有15分钟了。”
千春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喊叫的声音，虽然她听不清，但大概能猜到。毕竟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刚刚发表了恐怖事件的宣言。
女人没有理会电话那边的声音。从她进入千春的视线开始，她就一直表现的很自说自话。挂掉了电话，女人也从千春身上收回了视线——因为周围人群同样听到了女人的电话，已经爆发了骚动。
女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景。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神色中有些癫狂。
千春手脚发抖。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和异常能证明，但她相信女人的话并不是虚张声势。这辆电车，15分钟之后真的会爆/炸。
怎么办？她会死吗？警察会来吗？爸爸妈妈……夏知……她大脑里一片空白，连逃跑都想象不到。在这辆电车上她又能跑去哪里呢？太过恐惧，千春有种想要吐的不适感。就是这个时候，一片耳鸣声过后，她突然听到了空气震动的声音。
因为夏知的缘故，她对气流感知也超乎常人的敏感。靠着这一点敏锐，她逐渐听清了。
那是螺旋桨的声音。
没等她对此作出任何的感想和反应，螺旋桨的声音快速逼近，近到女人都似有所感。
女人痴痴笑了两声：“狙/击手吗，没用的。这里这么多人，随便一个都可以是我的挡箭牌。”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千春定睛一看。一头雪白黑色花纹的老虎用宽厚的爪子摁住了女人，锋利的指甲就抵在女人的咽喉处，再多往前一厘米都有可能当场血溅三尺。这么骇人的一幕摆在眼前，最吸引人目光的却不是那头制伏了女人的老虎。
在老虎的身后，黑发微卷的青年，他身上的长风衣外套在闯进车厢后自然服帖地落下。视线最开始是从这里。而后青年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了右手。
千春这时候注意到他的手非常好看。
青年走到女人身边，单膝抵在地上，那只好看的手放到了女人的肩头。
半跪下来的青年和坐在位置上的千春是同一高度了，千春由此看到了他的脸。比任何一个影视明星都绰绰有余，无可挑剔的脸。
最后是声音。
如神降临的青年含着笑意开口：“可别动了，不然就要刮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了，爆/炸/犯小姐。”
声音也好听得要命。
***
“小夏！！”
“千春！”接住迎面扑过来的千春，夏知很高兴，“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为了迎接千春，她特地和侦探社请了半天的假。
“听我说听我说！”千春兴奋地扒住了夏知的肩膀，眼神亮晶晶的，“我对一位先生——
一见钟情了！！”
“哎？”
“哎？？？”
夏知请了半天假做了一大桌子千春爱吃的菜，还借了房东太太家的烤箱做了小蛋糕。一进屋，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就扑面而来。千春快步走到桌子前，满足地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等等等等——”夏知被她进门前的那句话弄没了吃饭的心思，“一见钟情是怎么一回事？是在学校里吗？还是横滨？”
“别急嘛！”千春捏起筷子扫视桌上的菜，“哇哇，这么久不见你的厨艺又变好了！我每次在食堂都会想念你的手艺呜呜。”
夏知给她拿了碗筷，在冰箱前回头：“要喝什么？”
“武藏野的牛奶！”
夏知一点都不意外。她又转身拿了两只杯子：“我就知道，刚刚特意跑超市去买的。”为了赶上时间还用了异能力。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非必要场合里使用这份力量，但意外的，她现在不为此感到煎熬了。
“嘿嘿，爱你哦！”千春给她一个飞吻。
等坐下来吃饭了，千春才说起她在电车上的遭遇：“横滨，真是太危险了。”
在横滨住了几个月的夏知深以为然。这座小小的城市，土地面积比乡下小，盘根错节的势力却不少。光是她加入侦探社就知道三方，加入侦探社后被直美科普，她才渐渐了解了横滨这些阵营势力的分别。
“我本来以为要完蛋了！”千春说，“千钧一发的时候那位先生带着一头白虎从天而降！！！他是怎么从直升机破窗进电车的？太厉害了！”
“白……白虎？”夏知心里一跳，隐约觉得自己直到了千春在说谁。
“对！一只黑色花纹的白虎！”说起她的救命恩人，千春眼冒星星，“那只大老虎超级听那位先生的话啊，不知道是不是他养的宠物，真的好帅气啊。”
夏知动了动嘴角，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可惜我当时没敢上去搭讪，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位先生了。”千春满脸遗憾，握拳发誓，“要是还能遇见的话，至少要尝试交换邮箱！”
思虑再三，夏知觉得她应该先确认清楚。万一不是呢？万一是很巧很巧的巧合，万一——“那位先生……”
“别光说我了，你呢？”没等夏知问出口，千春就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夏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那位太宰先生。”千春说，“不许装傻啊，我可是为了这件事特意跑过来的。”
“为了……什么事？”
“老实交代，那个太宰先生是怎么回事？不是收到了异能特务科的邀请吗？好好的政府机构不去，去了那个什么侦探社。”
夏知小声提醒：“是武装侦探社。”
“咳，不管是什么。”
夏知莫名地有些心绪不宁，一下子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她有隐晦的心思，想逃避千春的追问。偏偏她又不知道她想要逃避的是什么。很奇怪。她应该对千春无话不谈的。
心里揣着事，夏知的叙事干巴无力，完全无法说服千春。
“亲爱的，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千春摸了摸她的头，面露担忧之色。
夏知张了张嘴：“……没有，真的没有。”
“不行，我得去看看。”千春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你从小就是太好脾气了。”
夏知懵了：“去……侦探社吗？”
“是啊！”千春问，“啊，都忘了问你了，侦探社允许外人进入吗？不行的话就只能等下班拜访一下你的同事了。你现在的人际关系怎么样？应该还好吧？看你信里写的感觉还可以。”
“侦探社的大家都是好人。”
“你眼里有坏人吗？”
“……还是有的吧？”
千春冷笑一声，表示不信。不是她不想相信夏知，实在是这个人前科累累，信誉值太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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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VIP] 变奏之风//02
夏知从来不会拒绝千春的。尽管理不清她心里此刻的情绪, 但她还是应下了千春的要求。
侦探社当然没有什么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规定，甚至侦探社经常都是在办公室里直接接待委托人的。
晚上千春当然是和夏知一起睡。两个人像小时候在乡下那样依偎在一起。被窝里暖烘烘的，千春舟车劳顿, 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但夏知睡不着。她盯着天花板，其实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想翻个身，又怕吵到千春，最后还是没动。
千春说的那个人……肯定是太宰先生和敦。
只要明天她们去了侦探社，千春就一定会认出来。
然后呢？
千春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会和太宰先生恋爱吗？会像结衣小姐说的那样，交往、做男女朋友、牵手、拥抱、亲吻吗？
如果是的话，她是不是就需要和太宰先生保持距离了？那什么样的距离才算呢？
夏知心里揣着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睁眼到天明, 最后看时间都已经接近八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去准备早餐。
***
去侦探社之前千春很慎重地拖着夏知去买要带给侦探社的见面礼。
“以后你就在那里工作了, 人情世故可是很重要的。”千春说起来头头是道，“有些前辈虽然不会明说，但你要是不送礼的话可是会给你偷偷穿小鞋的。”
从来不怀疑千春的夏知被唬的一愣一愣：“是这样吗？”
千春斩钉截铁：“是！”
“那那那我们快去吧！去皇后广场？”
千春一脸孺子可教的满意样子：“走！”
侦探社的工作虽然辛苦又危险，但报酬不低。夏知最近的手头宽裕了很多。尽管看着各种专柜的吊牌价她汗流浃背, 可一想到侦探社的大家对她那么好, 又咬咬牙全款买下。
“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千春汗颜, “虽然说我们要以此收拢人心，不过你这个好像有点夸张了。”
“真的吗？”
千春迟疑一会儿：“不过侦探社那么高薪, 他们应该都是用惯了好东西的人吧？行。买都买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她们去的时候是下午，侦探社最怠惰的时间。夏知本能地觉得在办公室里应该是只能找到国木田先生的。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大差不差。
楼上的办公室里只有在和事务员交代工作的国木田先生和正在查资料的敦君。
两个人都有事情在忙，千春和夏知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太久, 只简单地说了两句留下了礼物。
国木田是有些惊讶的：“礼物？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因为是正式入职了。”夏知被问的有些茫然，“所以想感谢大家。”
国木田看了她两眼, 没再说什么。他扶了扶眼镜，关心起另外一件事：“说起来，办公室里怎么就只剩下我和敦了？”
……
知道内情的中岛敦和夏知同时一顿，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彼此移开了视线，总之就是没人敢回答国木田的这个问题。
“是这样啊。”国木田的眼镜泛起了危险的白光，“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小宫山。”
“在！”
“送完礼物记得把他们都赶上来。”
“说是‘赶’稍微有点……”
“你一定能完成的吧。”国木田说，“这是你今天唯一的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
夏知和千春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跑路了。
千春评价：“好严厉的前辈。”
“嗯……”夏知觉得国木田先生这样就被评价为严厉有点冤枉了，“其实只是责任心很强。”
“那其他人呢？”
“在楼下。”
“啊？”
“一楼，我们路过的咖啡厅。”
“……OK，我错怪这位前辈了。他人真好。”
夏知笑了笑，两个人坐电梯去了一楼。螺旋的店门在大楼外面，一推开就能闻到浓郁的咖啡香气。
太宰治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千春一眼就看见了。
她抱住夏知摇了摇：“他怎么在这里？他竟然也是侦探社的成员吗？哇我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要去求联系方式——小夏？”千春回头，看着夏知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怔住。
夏知自己也怔住了。是身体在她的意识之前擅自动了起来。她触电般收回手，张了张嘴：“……他就是……那个太宰先生。”
“哎？”
千春看着低头的夏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们在门口的僵持已经引起了里面众人的注意，夏知抬头前撑起一个笑：“我来介绍一下。”
与谢野医生。乱步先生。谷崎君。直美。还有——
太宰先生。
“这是小宫山的朋友吗？”
“恩。”夏知介绍，“这是千春，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夏知和千春没有和他们说太久的话。因为夏知还记着国木田给她下达的任务，因此非常委婉地提醒众人，再不回去的话可能就是国木田先生亲自下来抓人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作鸟雀状散去。
等人都走了，千春才说：“看来你在信里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
夏知笑：“嗯。”
“他有交往对象吗？”
“没有吧？”
“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夏知沉默稍许，“我不知道。”
她们说话间，太宰治去而复返。他其实对卯月千春有印象。先不提他调查过卯月夫妇和卯月千春，就是昨天他制服电车上那个异能力者的时候，这个女生就在边上。再结合刚才她推开门看向他的眼神，不难看出卯月千春对他的一点好感。
这样的场合换成一般人是绝对避之不及的。
太宰治不是一般人，所以他是故意返回的。
不出他所料，卯月千春果然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坐下来接着聊聊。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夏知。
女孩子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
太宰治笑了：“好呀。”他坐到夏知身边，和卯月千春面对面。
夏知下意识往里躲了一点。她眼神不敢乱发，只好看着杯子里红茶澄澈的茶汤。太宰先生和千春好像在说什么，她也没心思去听清。
“昨天都没来得及感谢你，今天就又遇到了。”
“不客气。那是侦探社分内的事情。”
“小夏总是在信里提起，她这个人心软脾气好，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就想来看看。”
“是监护人的角色啊。”太宰治说，“那么，视察结果如何呢？”
“侦探社很好。”千春说，“小时候，她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异能力。我们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其中的一个孩子要爬树，结果不慎摔了下来。那是小夏第一次展现出她的与众不同。”
“可以想象。”
“她自己也懵了。”千春笑，“大概那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但是……”
“她的这份好心并没有得到回报，对吗？”
“是的。”千春眼里闪过嘲讽的光，“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人，他回家不敢和家里人说是爬树，就跟他父母说小夏是怪物，是小夏吓到了他。”
太宰治不意外：“恶言践行。”
“从那时候起，她的身边就只有我了。”千春说完这句话，转头去喊一直在装鸵鸟的夏知，“小夏。”
夏知茫然抬头：“哎？”
千春：“我想和太宰先生独处一会儿，可以吗？”
“……独处？哎？”夏知懵住。她下意识去看太宰治的反应。
太宰治没有表态，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夏知嗫嚅几次，低着头，声音微弱：“我知道了。”她起身离开，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几乎是走出螺旋的那一刻，眼泪莫名其妙地滴落。
下雨了。
夏知站在屋檐下。她不知道能去哪里。也不知道最先落于地面的那滴水珠源自何意。
身体在发抖，手也是。
她在害怕吗？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尊敬的人以后要和她保持距离了。她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夏知走得干脆爽快，什么异议都没提出。
太宰治气笑了。
虽然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他猜到了她一定会退让。
千春笑：“生气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我猜到了。”
“那你在气什么？”千春很在意，忧心忡忡，“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她没有不给的。”
太宰治明白她的意思。
卯月千春是想说，即便他对小宫山夏知有多大的影响力，最后还是不会例外。就结果而言，小宫山夏知在卯月千春面前仍然无条件退让了。
他是生气。因为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独属于一个人的，毫无保留的爱，在爱自己之前全身心的爱另一个人。世间最难得之物。连书都无法操控的情感。
而这一切，现在独属于卯月千春。
与他无关。
第26章 [VIP] 变奏之风//03
太宰治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最开始是信里。”千春没有想过隐瞒, “她总是提起你，我就知道你对她来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但最让我确定的一次是今天。”
“今天？”
“走进店里之前，我看到你, 她突然拉住了我。虽然只有很短一下，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我了解她。这已经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进步了。”
太宰治莞尔：“告诉我，是想让我好受一点吗？”
“不是。”千春摇头，“小夏的爸妈还在的时候，总是会寄很多东京的名贵糖果回来。她看我喜欢，就会全部都给我。明明她自己也很喜欢的。今天是她第一次护食。因为你。”
太宰·东京的名贵糖果·治笑了笑。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千春改变了称谓，“我想拜托您, 教会她爱自己。”
这一句, 太宰治依旧没有回应。
诚然，卯月千春的这个请求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可如果小宫山夏知改好了, 那也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份纯粹了。学会自爱的人，怎么会再把谁捧于灵魂之上呢。
她们之间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千春出去时看到夏知还在外面等着，她不意外：“小夏。”
“千春？”夏知说，“已经好了吗？”
“嗯。我们回去吧。”
夏知被千春牵着手往回走。两个人撑一把伞, 和小时候一样。她其实很好奇千春和太宰先生说了什么, 相处得怎么样, 但什么都问不出口。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千春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太宰治那样的好定力，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夏知：“你这么呆, 以后可怎么办?要不永远留在我身边？”
夏知毫不迟疑地点头：“好。”
千春无奈地笑：“那可不行啊。我还要结婚做新娘的。”
夏知忍不住又眼泪汪汪：“不陪着我，也没关系。”
“怎么这么可怜。像小巴。”千春无奈。她和小夏幼时一起养过的一条小狗。是雨里捡来的，取名叫小巴。后来才知道是得了病, 主人家不想花钱治才扔出来。她们没养多久就走了。两个人哭得伤心欲绝，在后山给小巴挖了个安眠的小家。
夏知抱住千春默默掉眼泪, 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她：“千春很喜欢太宰先生吗？”
千春无奈叹息。她问夏知：“如果我说是呢？”
夏知沉默一会儿：“太宰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小夏呢？小夏喜欢他吗？”
夏知抬起脸，神情迷茫：“我没想过。”
千春摸了摸她：“人可不是糖果。”
夏知没反应过来：“什么糖果？”
“这两天小夏总是闷闷不乐的，为什么？”
夏知本来脱口就想说没有，但她的确也没有对千春撒谎的毛病，所以千春问了，她也一五一十：“想到千春会和太宰先生在一起，就会觉得有点寂寞。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可能今天下雨，太沉闷，透不过气。”
千春：“没有舍不得吗？”
“好像有一点。”
“我不是教过你吗？舍不得就要说出来，像叔叔阿姨寄回来的糖果一样。你也喜欢，就不要委屈自己让给我。”
“可是我不委屈。”夏知立刻急了，“我是喜欢，但比起那些东西，我更喜欢你。能让千春开心的话，什么我都舍得。”
这下算是把她什么话都堵住了。千春忍不住抱紧夏知狠狠揉搓小狗：“真是的，都不忍心放你一个人了。”
***
千春后面还有课，第二天就要回去。
夏知依依不舍地送到车站，看架势恨不得就跟着走了。
千春掐了一把她的脸：“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等着你赚大钱养我呢。”
“嗯！”
这时的横滨已经快进冬天。秋天最后一场秋雨过去，气温骤降。夏知回侦探社的路上都能看到不少已经戴上了围巾的路人。
办公室里直美正在向众人说什么，看到夏知回来，立刻来邀请她：“夏知！一起去参加怀丰祭吗？”
“怀丰祭？”
“丰收季节过去，感恩过去一年丰收的庆典！”直美抱住夏知的胳膊撒娇，“这可是新年前最大的节日庆典了。而且据说今年的怀丰祭晚上会有流星雨！一起去吧？”
夏知很少拒绝人，当然禁不住直美撒娇：“好。”
“耶！又拉到一个！”直美兴致勃勃地数人数，“敦君、国木田先生、乱步先生、与谢野医生，现在夏知也答应了。就剩太宰先生了！”
夏知闻言抬眸，很快又缩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太宰先生，好像生气了。
这件事她没有任何的线索，太宰治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一场。有的时候就是冥冥之中的感觉，意识先于思考，没有任何根据，但通常很准。
“太宰先生……出任务了吗？”
“也不算。”直美说，“早上又接到了投诉他的电话，太宰先生截胡了，应该是要去解决问题吧。这个月已经很多了，再被国木田先生知道的话他就完蛋了。”
夏知已经学会波澜不惊了。不过她还是挺好奇的。太宰先生和她出任务的时候一直都很靠谱，怎么自己落单了就天天被市民投诉。
因为莫名预感太宰先生生气了，所以夏知这段时间格外的殷勤，经常抢着帮太宰治干杂活。下楼帮全办公室带咖啡其实也只是为了给太宰带一杯。鞍前马后，与谢野医生都吐槽：“感觉别家养的了。”
怀丰祭开在周五晚上。
这个时间本来是夏知固定要去给越水优辉做家教的行程。她向纱耶香女士请了假，纱耶香女士还特别热心地问她有没有和服。
“啊呀，我刚好有一件。是我年轻时的，我现在也不穿了，今天我就拿去找人改一下，女孩子去参加庆典就应该打扮的好看点。”纱耶香女士翻箱倒柜地找出量尺，“原本是该留给女儿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家只有个混小子。放着也是浪费。那颜色很衬你的，信我。”
纱耶香女士的盛情难却，夏知由此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件和服。
“周五你还上我家来，你自己应该不会穿？我帮你穿好了让优辉送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真的。已经很麻烦您了。”
“客气。”纱耶香女士拍了拍她，“就当是也带优辉去玩吧，混小子一天天就知道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综上所述，怀丰祭当天，侦探社的队伍里多出了一个局外人。
“啧。”越水优辉在侦探社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别开脸，“老太婆叫我送她来，来都来了，我就勉为其难地顺便逛一下好了。”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为难的。”太宰治似笑非笑，“小朋友就早点回家，不然家长会担心的。”
“谁是小朋友啊！”
“不要吵架。”夏知连忙拉住越水优辉，“越水同学，你还只是高中生，确实是小朋友。”
越水优辉瞪了她一眼：“你帮他不帮我！？”
夏知语噎：“太宰先生……说的是事实。好了，越水同学也想逛怀丰祭吗？那就一起吧。你看，祭典都开始了。”
和大多数的祭典一样，长长的游园街和涌动的人潮。游园街的入口就是勾手球的小摊。
夏知试了几次，实在勾不上来。
越水优辉在后面撇了撇嘴：“用异能力啊，笨。”
“那是作弊。”夏知回头说，“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她说话间，有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弯钩，单手勾起了那只她失败数次的钴蓝色手球挂到她面前：“很简单嘛。”
夏知怔怔地看着那只手的手腕上缠裹的绷带，视线上移，看见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
“给你了。”他语气随意，像是一时兴起又发现事件本身很无趣。
夏知讷讷：“谢谢。”
“就这种程度我也行啊！”越水优辉来劲了，朝小摊老板递钱，“我也来一次。”
勾手球这个游戏，心浮气躁是不可能成的。
夏知看他失败了两次，好心劝：“要不算了吧。你看前面还有很多摊子我们没逛呢。”
显然。犟种是不会听的。
最终夏知左手拎着金色的手球，右手拎着钴蓝色的手球走在游园街上。侦探社约好了流星雨开始前十五分钟在山腰集合，现在她身边只有跟着她来的越水优辉和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慢悠悠坠在她们前面的太宰先生。
夏知更不理解越水优辉为什么就和太宰先生较上了劲，捞金鱼、打□□，太宰先生是一时兴起，奖励拿到手就不要了。越水优辉更是不在意奖励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东西她拿的都是双份。
路人围观的促狭眼神已经让人无地自容了。
眼看着一个猜字谜的摊位两人又要较劲，夏知急忙开口：“那个……流星雨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她看了两人一眼，小心翼翼：“不早点去的话，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是呢。”太宰治从字谜摊上收回目光，眼神扫过越水优辉，“那接下来就比赛谁先到流星雨观看点好了。”
越水优辉眼睛里燃起了斗志。
“预备——”太宰自己就喊了起来。
“跑！”
越水优辉风一样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夏知看着站在原地的太宰治，默默地为越水同学点了根蜡烛。太宰先生明显就没想和他玩。
“要去看流星吗？”
夏知被突然问道：“哎？”
太宰治在看她。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因为，有想要许的愿望。”
“那你完啦。”太宰治说。
夏知不明白他的意思。太宰治也没有要解释，而是又重新回到了猜字谜的摊位前。老板店里的规矩，猜对三个可以任选摊位上的面具。
字谜对太宰治来说没有难度。他看上了一个黑底彩金的狐狸面具。
“太宰先生喜欢这个？”
“不。”太宰治反手将面具扣到了夏知脸上。
夏知懵在了原地。
太宰治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格外清晰：“你完啦，错过流星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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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VIP] 变奏之风//04
太宰先生那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怀丰祭之后, 夏知的一切生活和工作又回到了正轨。冬季的热空调总是将人吹的懒洋洋的，本来就爱消极怠工的办公室氛围变得更加懒散。
夏知悄悄瞄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太宰治。
怀丰祭的那天晚上，太宰先生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知道吗国木田君, 听说工作的时候一边工作一边高抬腿能疏松筋骨血液流通延年益寿。”
“真的吗？那我要记下来。”
“骗你的。”
“太宰！！！”
太宰先生又闲的无聊逗国木田先生玩了。
夏知顿时想明白了。太宰先生那天肯定就是闲着无聊逗她玩。
的确，怀丰祭上那些游玩小摊对太宰先生来说确实太小儿科了。她有时候也会好奇。这么全能的太宰先生有没有不擅长的事情？
“太宰先生不擅长的事情？”直美捏着下巴思索，“好像真没遇见过呢，从太宰先生入社以来，就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没有他搞不定的委托人。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了？”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问了一下。”夏知哈哈的打了个马虎眼过去。
“不过你要是很好奇的话——”直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冲夏知笑, “你可以去问问乱步先生呀！说不定乱步先生可以推理出来呢？无所不能的太宰先生和无所不知的乱步先生。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期待呢。要不, 你去问问乱步先生？”
“我？真的问啊？”夏知有些迟疑了，她总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太好。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 但至少不应该由她来问。
她跟太宰先生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太宰先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夏知想不出答案，所以也没有去问。
她没有去问。反倒是有人看上了无所不能的太宰先生。
“什么！？太宰先生失踪了！？”
夏知猛地站起来，看着带来消息的中岛敦惊疑不定。
和她相比，办公室里的另外三个人就显得淡定过了。
国木田：“反正又是不知道泡在哪条河里了吧。”
贤治：“是进拘留所了也说定。”
乱步：“我觉得应该是跟女人去什么地方了。”
“但是……”作为唯二担心太宰治的人, 中岛敦和夏知交换了一个眼神, “港口Mafia也确实盯上太宰先生了, 会不会……”
国木田的声音波澜无惊：“想象一下他旺盛的生命力，你觉得他会有事吗？”
中岛敦觉得他被说服了。
太宰治失踪这个议题就暂且搁置了。至少是被除夏知以外的人搁置了。
“反正她肯定会去找人的。”溜到了螺旋的乱步满足地咽下一口咖喱, “虽然我觉得区区港口Mafia不可能困得住太宰，不过，也管不了她就是了。”
“放着不管真的好吗？”国木田有点担心, “太宰是没什么，但她……那毕竟是港口Mafia。”
乱步打了个哈欠：“让她去吧。”
“啊？”
“那边没恶意。要是真想做什么, 太宰那家伙也不会轻易被带走了。”
***
夏知自加入侦探社以来，一直都还没体会过社长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的效果。她一时冲动跑出来，甚至都不知道太宰被带去哪里了。
冷静。
太宰先生说过，社长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可以使社员获得调整异能的力量，使异能能受控制。现在的她，即使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应该也能听见风里的声音。
为了能更精准的锁定太宰先生的位置，夏知摸到了港口Mafia的附近。
港口Mafia的地盘很大，成员也多。要从全部的闲言碎语中提取到和太宰先生有关的信息。
“听说中也先生回来了，前天的飞机。”
“镜花失踪了？是被侦探社抓住了吧。”
“那个柠檬白痴昨天被人打得好惨，担架抬回来的。”
“话说审讯室好像关了一个人，谁啊？”
“不知道啊，芥川先生吩咐了，不让人去看。说是那人诡计多端，派人去了反而容易让他逃脱。”
“啊？我刚刚好像看到中也先生往审讯室的方向去了。”
“中也先生的话没问题的吧，那可是中也先生。”
芥川。夏知捕捉到了关键词。她的直觉告诉她，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那个人就是太宰先生。不过那个中也先生，听上去像是个高层人物。
必须尽快找到太宰先生。
审讯室这种地方，一听就感觉在地下。搜索目标小了，夏知搜索的速度就快了。只可惜她还是晚到了一步。
审讯室里已经人去楼空。
被带走了？是发现她的潜入了吗？
“森先生让我来处理入侵者。”她刚转步要去别的地方再找，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夏知PTSD地浑身僵硬。
***
溜进了港口Mafia的资料库，太宰治轻车熟路地黑进系统里找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虽然侦探社也很好，但有的时候这种门路的情报还是来得更便利啊。
想要的情报顺利到手，太宰治心情很好地哼了两句，慢悠悠地晃出了资料室。
在他印象里，很多人都喜欢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港口Mafia的大楼建的高耸入云，站在落地窗边，行人渺小如尘埃。
正想离开，太宰治脚步顿住：“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但下一秒，罗生门咬着少女撞在墙上，即使有一圈风墙作为缓冲。墙上仍然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
人在感到惊讶的时候，瞳孔的缩放是无法控制的。
太宰治看着少女跌落于港口Mafia厚重的地毯，有一瞬间的的确确是失神的。
“太宰先生。”女孩子抬头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芥川的方向，咬牙打碎了落地窗：“我们走。”
夏知身上都是伤。大大小小，擦伤、撕裂伤，以她如今的能力，和芥川抗衡还为时尚早。
太宰治失笑。
他好端端在港口Mafia的大楼里穿行，一点事都没有。夏知看到了竟然毫不怀疑。
“真是……”
两个人从窗口一跃而下。
因为分出力量去托太宰治，这一次夏知的风墙没能防住芥川的颚。女孩子的身体在高空坠落中被咬穿，鲜血飞溅。
即使是这样，太宰也不能去触碰她。
到最后也是让太宰治先落了地。她大概是强撑的一口气，太宰一落地，自己周身的气流瞬间瓦解。好在这时已经离地不足两米。太宰治一伸手，人稳稳当当地落进他臂弯。
“真是……”
他想看看夏知眼睛。
可惜她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了。
他突然想笑。
他以为与他无关的东西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他忽然烫手，忽然觉得沉重。忽然知道卯月千春那不是炫耀。那是质问。
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你有决心负担吗？
他曾经觉得芥川的尊敬需要他的回馈，太过麻烦，因此避之不及。他以为小宫山夏知的爱是不需要回应的。他以为这是毫无负担的东西。
太宰治伸手替夏知擦去口溢的鲜血。
好吧。
他想起卯月千春在螺旋里对他的请求。
——“我想拜托您，教会她爱自己。”
他答应了。
教会她自爱，放她高飞。
***
侦探社有与谢野医生的存在，夏知的伤再严重也就只是一场小感冒。甚至比小感冒还轻松，眼睛一闭一睁就痊愈了。
太宰治身上那件沾了她血迹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掉。
不过他本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看到夏知从医疗室出来，朝她挥了挥手：“晚上有空吗？”
夏知懵然点头：“有的。”
太宰治满意地回家换衣服去了。
夏知以为太宰先生找她是有什么正事，结果到了晚上，太宰治神神秘秘地带她去了一幢大楼的屋顶。如果要说这栋大楼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离港口Mafia的地盘特别近。
“太宰先生，我们是来监视港口Mafia的吗？”
“不是。”太宰治弯眼，“上次害你没看到流星，今天补给你。”
夏知抬头看了一眼今天这个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的夜色：“今天有流星？”
“有。”太宰治斩钉截铁。
夏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于是抬头翘首期盼。
直到她听到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太宰治指着港口Mafia的方向问她：“看到了吗？”
夏知茫然：“直升机？”
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他笑得纯良无害：“不，是流星。准备好许愿了吗？上次没许愿吧。”
他按下按钮，对岸的直升机非常应景地发出了爆/炸声，一瞬间火光冲天。
夏知目瞪口呆：“……里面的人不要紧吗？”
“能死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是回敬他今天打我的那两拳。”太宰治笑，“好了，你可以慢慢许愿了，这颗慢。”
夏知看着太宰治的侧脸失语。她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吐槽的，但是看着太宰治的笑脸，她突然又觉得无所谓了。
希望能永远这么跟在太宰先生身边。
第28章 [VIP] 她会吹过深冬//01
一眨眼冬天就到了。
这天夏知刚结束家教从越水家出来, 越水优辉一贯地出来送她。
夏知就忍不住多叮嘱他两句：“明年你就高三了，有心仪的学校吗？”
“那不是还要明年吗。”越水优辉含糊道，“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
“虽然是这样, 但还是提前有计划比较好。”夏知说，“你现在的成绩能选择的学校很多，你想留在东京还是考虑好学校？到时候我可以先帮你把适合你的学校筛选出来。”
越水优辉听着夏知侃侃而谈，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的目标学校只有一个——横滨国立大学。
等他考上了再给她一个惊喜。在那之前还是算了。省得最后没考上丢脸。
天边开始飘落细雪。这还是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
夏知呼了口气，伸手想试试能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接住一片雪花：“下雪了。”
越水优辉应声：“是冬天了。”等把夏知送到了车站，他开口问：“下周三你有空吗？沙耶香女士给了两张电影票，说是港口Mafia年终奖的一部分。”
夏知一般情况下都是没事情的，不过她第一反应其实是想拒绝。毕竟两个人单独出去看电影这种行为, 就算她不怎么懂也隐约觉得不太对。她想说让越水优辉约别的朋友, 但是话没出口她就想到了一件事。
越水同学，好像没什么朋友。
拒绝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夏知答应下来, 正好这时候公交车来了，她和越水优辉说了再见。
“臭小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港口Mafia的年终奖还发电影票？”
越水优辉被吓了一跳：“老太婆！？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沙耶香女士穿着符合港口Mafia刻板映像的正装，大冬天的, 小宫山夏知都换上了长裙, 沙耶香女士还是雷打不动的包臀裙。
“没大没小。”沙耶香女士给了越水优辉后脑勺一巴掌, “你别岔开话题，老实交代, 你小子偷偷约小宫山老师安得什么心？下周三，那天是圣诞节啊。”
越水优辉红了脸：“关你什么事！”
“呵。”越水沙耶香嘲讽一笑，“有你求我的时候。”
“……”越水优辉被呛了, 仔细一想，觉得沙耶香女士说的有点道理, 转头过来面露谄媚之色，“你也觉得她很好吧？”
沙耶香女士觉得自家儿子这一脸狗腿的真是没眼看：“好是好，就是吧……”
“就是什么？”
“你不太配得上。”
“……你是我亲妈。”
越水沙耶香睨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前段时间小宫山夏知为了太宰治一个硬闯港口Mafia的地盘。啧。她总觉得她这傻儿子不太有戏。于是隐晦地提点他：“她的同事里，有个……”
“我知道。”越水优辉打断她，“太宰治对吧，我的情敌。难怪上次那么针对我。”
越水沙耶香沉默了。虽然吧，她的确觉得小宫山夏知喜欢的是太宰先生。不过……情敌？针对？她儿子属实是自我意识过剩了。太宰先生怎么可能把他放在眼里。笑掉人大牙。傻逼纯属想太多。
那边离开的夏知在公交车上接到了兵藤店长的电话。
圣诞节Maid latte人流量不会少，店长是来问问她有没有空去店里帮忙。店里有店员恋爱了，圣诞夜，她不好意思不放人。
夏知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挂了电话查了一下日历，发现圣诞夜就是下周三。
冲突了。
孰轻孰重，她做抉择一点都没带犹豫的。当即就给越水优辉打电话。
“为什么？你刚刚还答应我了。”
“以前打工的店里需要帮忙，店长以前帮过我很多，我得去。”
“什么店啊？”
“Maid latte。”
“哦。好吧。”越水优辉挂了电话就上网查Maid latte，发现这是一家挺火的女仆咖啡店。女仆……
“优辉，你昨天——”沙耶香女士推门进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要你管啊老太婆！！”
***
夏知没有直接回家。她在中间的一站下车，被寒风吹得一哆嗦，快步躲进了商场里。她今天是想来给千春买圣诞礼物的。
上次来还是千春陪着来给侦探社的大家买礼物，这次她自己来，心里已经有大致想要去的店了。
“小宫山？”
听到有人喊自己，夏知回头，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鸿上结衣。
她还不是一个人，身边站着一个男生，也长得很帅。准确来说是特别的帅，至少他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路过的不少女生都在偷瞄他。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总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鸿上结衣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来买礼物。”夏知如实回答。
“哦。”鸿上结衣促狭，“我知道了，你来给太宰先生买的对吧？”
“太宰先生？不是啊。”夏知说，“是给我朋友，很好的朋友。”
“那太宰先生呢？”
夏知有点茫然，不明白鸿上结衣为什么执着于她给太宰治买礼物：“为什么我要给太宰先生买？”
鸿上结衣无语了，她有点恨铁不成钢：“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啊？”
最后夏知被鸿上结衣拖着稀里糊涂地给太宰先生买了一副价值不菲的袖扣。
分开前她忍不住问鸿上结衣：“结衣小姐身边的这位是……？”
“我新找的男朋友。”鸿上结衣笑眯眯地介绍，“帅吗？比起太宰先生也不差多少吧？”
夏知点头：“好看，还有点眼熟。”
“那是当然的。上个季度很火的偶像剧，他是男主角。”鸿上结衣说，“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才找的。”
非常新颖的恋爱作风。夏知不太理解，但祝福。
和鸿上结衣分开，夏知继续回归自己本来的目的去给千春挑礼物。
经过一家店时她又被人喊住。
“小宫山小姐？”
夏知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宜逛街。她回头，看见了香山秋奈。她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性，看起来像她妈妈。
香山秋奈剪短了刘海，整个人精神了很多，看着气色都好了。没了长刘海的遮挡，女孩子原本姣好的面容露出来，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漂亮。
确实是夏知，香山秋奈拉着她妈妈一路小跑过来：“小宫山小姐，好巧。这是我妈妈。妈，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小宫山小姐，就是她救了我。”
夏知立刻向伯母鞠躬：“伯母你好。”
“你好你好。”香山阿姨连忙扶她起来，“小宫山小姐太客气了。是我该好好谢谢你。谢谢你帮了秋奈，如果没有你，我都不敢想。小宫山小姐应该还没用晚饭吧？请务必让我请你。”
香山阿姨的盛情难却，夏知又稀里糊涂地被香山阿姨和香山秋奈带进了餐厅。
香山秋奈很热情，一会推荐这个，一会张罗那个。和几个月前绝望到要跳楼的她判若两人。
“你现在这样真好。”分别前，夏知发自内心地对香山秋奈说。
香山秋奈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然我现在就只是一把灰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知突然觉得有点想哭。
分开之后她继续去给千春买礼物，路过书店时看到了之前在清澄县被抓的那个小说家，三条贵志的书。其实这书放得一点也不显眼，在边边角角，但夏知就是一眼看到了。
她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本，转眼又遇到了和碓冰托海在一起的美咲。
美咲看她手里提着两个袋子，问：“你是来采购的吗？”
夏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是来给千春买礼物的。
等她给千春买完礼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虽然今天意外频出，但她心情很好。她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但又不是特别清楚。
她心中雀跃，提笔想给千春写信，但心里涌动的情绪翻涌成浪花，迫切地冲刷上岸。
所以是打了电话。
“——虽然横滨的冬天好像特别冷，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千春耐心地听完，夏知总是有办法一句话就让她心疼。她回：“因为你现在是被大家爱着的。夏夏，你是值得被爱的。以后爱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是这样吗？”
“是的。”
夏知知道自己嘴角挂着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平安夜这天是乱步先生翘首以盼的。侦探社很早就预订了KFC的平安夜套餐，这天是入冬之后大家第一次聚餐。预计也是年前最后一次了。
“来一起照一张合照吧！”直美提议，“庆祝今年侦探社又加入了新成员！”
“我去拿相机。”
“来来来，都站好都站好。”
夏知原本的位置就在相机对着的地方，她不习惯成为人群的中心，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走。但她的这一步动作被太宰看穿，太宰治按住了她的肩膀往中间挪。
快门定格的那个瞬间。
夏知脸上是有点讶然、有点懵的。像是瓜子突然被抢走的仓鼠。
合照结束，太宰治松开她：“新成员是主角，躲什么。”
“……”夏知不知道说什么，选择直接把和结衣小姐一起买的袖扣送给太宰治。
挑的时候，夏知只觉得结衣小姐推荐的这对袖扣特别好看。很适合太宰先生。
直美凑过来：“好漂亮，这个颜色像你的眼睛一样。”
夏知一愣。
太宰治闻言托起夏知的脸，另一只手还拿着袖扣作对比：“真的哎。”
……
心脏，跳得好快。
一直到散场回家，夏知整个人都还如在梦中。
她从包里拿钥匙开门，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她心里一惊，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人偶师说的果然不假。”她的家里灯火通明，而里面正站着一位她从没见过的不速之客，“你的眼睛真美。”
梦醒了。
第29章 [VIP] 她会吹过深冬//02
“你是谁？”
“别这么紧张嘛, 我对你没有恶意。”青年男人点了点摊着什么东西的餐桌，“坐下来谈谈？”
夏知紧盯着青年，心里有点发憷。她现在仍站在门口, 用异能力的话应该可以逃脱的，但青年没有任何要阻止她的动作，似乎胜券在握。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乖乖坐下来。”
几乎是在青年抬手的一瞬间，夏知调动异能力往门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房子外围被冰封了。
她回头：“你的异能力？”
青年笑：“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夏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桌前，走得近了她才看得清桌上摆放着的东西。那是一排照片。千春、越水优辉、美咲、店长和侦探社的大家。
她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还不认识我，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青年说，“我叫宫原恭一, 家父宫原胜一。你们社长认识。”
宫原胜一。政府的实权高官。
听到这个名字, 夏知脑中突然将所有零碎的信息串联成线。
人偶师案中查到人偶师在横滨之外的地区也曾犯下多起少女诱拐案，但那些诱拐案从没有引起过警方的注意, 悄无声息地被掩埋在时间之下。
太宰先生带她去游轮上的时候也说过，人偶师背后必然存在一个势力大到能替他抹去罪行的存在。人偶师为雇主办事，雇主替他摆平麻烦。
“是你们。”夏知说，“人偶师想要报复的人是你们？”
“报复？”宫原恭一嗤笑, “他自己蠢事做到底, 被武装侦探社端了老巢, 还要怪我不保他吗？更何况我事前就警告过他不要动你，他不听劝, 是他自己找死。”
夏知问：“为什么警告他？”
“因为我喜欢你啊。”宫原恭一撑晓说群幺儿武宜丝仪四幺二。广播剧小说漫画都有哦着下巴朝她笑，“要不是那个蠢货弄这么大动静害我们不得不沉寂一段时间扫尾，我早就来见你了。”
“喜欢？”
“你的眼睛。”
夏知抿了抿唇。
宫原恭一又笑：“你别害怕, 我和那个蠢货可不一样。失去了活性的东西毫无美感，就像你的眼睛, 换到任何人的脸上都不会那么美了。”
“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乖乖跟我走就可以。”宫原恭一点了点桌上几张的照片，“只要你跟我走，这些人都不会有事。”
夏知觉得他的“这些”意有所指：“不是全部？”
宫原恭一回了她一个微笑。
“如果不是全部，我凭什么跟你走？”
“虽然我也很想跟你说是全部。”宫原恭一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但是侦探社给我们找了这么大的麻烦，到现在福泽社长也一直在暗中追查宫原家。只有侦探社是必须要除掉的呢。”
夏知突然暴起，风刃直取宫原恭一的四肢。
“呀呀，你是打不过我的。”
风刃被轻而易举地挡下，宫原恭一看着被他冻住双腿失去行动力的小宫山夏知笑：“先不提我们之间的经验差距。现在可是冬天，我的主场。”
夏知想再说什么，但腿部的冰已经蔓延至她全身，没过了她半张脸。
“不太听话呢。不过没关系，先这样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宫原恭一从女生的包里找出了她的手机，对准了被封在寒冰中的夏知拍了一张照。
***
“夏知今天迟到了？真少见。”到了上班的点，直美身边的工位仍然是空着的。她摸出手机：“不会是学校临时有事吧？打个电话问问看。”
电话响了几声。
直美盯着手机眨了眨眼睛：“没人接。”
“不会是还没醒吧？”贤治说，“昨天毕竟也闹到很晚了。”
“不像是她的风格。”乱步从桌子上爬起来。
太宰治笑眯眯地提议：“不如就由我去调查一下小宫山的失踪之谜如何？”
“太宰，你又想翘班。”国木田无情地驳回了他这个提议，“上午我们有个任务，敦君，小宫山小姐那边就拜托你跑一趟了。”
敦很快应了下来。
侦探社有每个人的基本信息，住址当然也包含在内。小宫山小姐家门窗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应，反倒是引来了房东太太。
“你找小宫山小姐吗？”房东太太是刚从楼下上来的，“她不在家。”
“你好，我是小宫山小姐的同事。”敦连忙问，“小宫山小姐今天没有来上班，稍微有点担心她所以才想来看一下，请问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房东太太摇了摇头：“早上我送我女儿去坐幼儿园巴士的时候她就不在家了。门都没关，是我给她关上的。”
“门没关？”
“是啊。”
这很反常。敦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出示了武装侦探社的证件：“抱歉，能帮我开门吗？”
敦一进房间就被地上的手机吸引了视线。
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
夏知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一座城堡似的庄园里。
庄园里除她之外只有负责她起居的女仆小姐和穿着经典黑西装的保镖。当然，夏知很清楚这些保镖的真正作用是监视而非保护。
她被宫原恭一软禁起来了。
奇妙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宫原恭一和宫原胜一盯上了侦探社，他们在暗，侦探社在明，对侦探社很不利。她必须要想办法把消息递出去。为此她首先要确定自己在哪里。
她的私人物品一件都不在身边，但想要确定时间并不难。
她昨天晚上回到家应该已经过了零点，今天还是12月25日，从她被冰封到现在她醒来过去了19个小时。
很长的时间，不利于她判断距离。
“我可以出去逛逛吗？”女仆小姐来送晚饭的时候，夏知向她搭话，“我不出去，就在房子里转转。”
女仆小姐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从头到尾只专注摆弄碗筷。
夏知没有再尝试。女仆小姐的态度一定是宫原恭一交代过的，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为难无辜的人。用过了晚饭，等女仆小姐收拾好碗筷走人，夏知推开窗户。
窗外站着两个保镖，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没有多余的举动，他们就不会开口说话。
夏知扫了一眼窗外，看到了大片的花园和成片的高墙。
气流的涌动超过了她能掌控的范围，即使到那么远的地方，她依然感觉不到有其他人活动的迹象。
夏知向保镖搭话：“我能去花园里走走吗？”
保镖同样是以沉默作为回答。
夏知抿了抿唇，没有用异能力，而是自己搬了张凳子到窗口想翻窗出去。
“小宫山小姐。”保镖终于张口说话了，“请回到你的房间。”
夏知朝保镖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接着爬窗。
保镖眼看着要动手，她狐假虎威地大喊：“你敢动我！”
保镖果然顿住了。
夏知松了口气，翻出了窗外。她往左一步，保镖也往左一步，她往右一步，保镖也往右一步。没过两分钟，她身边的保镖就增加到了5个。
“小宫山小姐，请配合。”保镖再次要求她返回房间。
夏知估摸着宫原恭一应该是交待过他们不准对她动手，走得大摇大摆。不过到底也没去试探他们的底线。毕竟放她走和放她在庄园里走走是两回事，她也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就能这样逃出去了。
在庄园里转了一圈，了解了大致环境，接到消息的宫原恭一也来了。
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应该本来就离得不远。或者他原本就要来的。
“他们和我说，你想在庄园里逛逛。”宫原恭一看起来没生气。
夏知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故作理直气壮：“我已经逛完了。”
宫原恭一笑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夏知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主要她怀疑她要是不过去又会被冻成冰柜。
“这个庄园里你可以随便逛。”宫原恭一说，“这是送给你的。”
夏知对这种台词有点应激。这听起来有点像偶像剧里的男二号，会随便指着什么东西跟女主角说，送你了。她问：“你是不是送过很多人？”
“嗯？”宫原恭一愣了一下，笑出声，“你确实不是第一个。不过短期内你会是最后一个。”
多么完美的一句废话。
夏知默默在心里腹诽，脸上还挤出一个笑：“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还要上课的。”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宫原恭一伸手，似乎是想摸她的头，夏知下意识地躲开了。宫原恭一也没在意。头毕竟是脆弱部位，不让摸很正常。
他转而去掐夏知的下巴，凑近了去看那双蝴蝶般的眼睛：“等我解决了侦探社，你就可以出去了。”
他没说这话前，夏知就有点恶心他。平心而论，宫原恭一长得不丑，走在大街上也是一张能被搭讪的脸。
但是24个小时前，太宰先生也对她做过一模一样的动作。
两相对比，她被宫原恭一的触碰恶心的有点反胃。
她挣脱开来：“你想对侦探社做什么？”
“不管我要做什么，你现在困在这里，难道还觉得自己能帮忙吗？”
夏知盯着他：“你没有拿我当人质吧？”
宫原恭一朝她摊手，笑而不语。
第30章 [VIP] 她会吹过深冬//03
宫原恭一不常待在这个庄园。
他不来, 夏知大概也能猜到是外面的事情进展不顺利。
她对侦探社有信心，唯一担心的是她知道侦探社全员都是对同伴不抛弃不放弃的人，很难不担心他们会因为她而受到牵制。
夏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她知道她的手机一定会被宫原恭一监控，所以刻意避开了一切相关的搜索。
宫原恭一有时候会特地赶过来和她吃一顿饭，大多数时候是午饭。某一天他突然在晚上来，一副要留宿的架势。
其实是夏知不挑食的，但她对宫原恭一的留宿很抵触，于是借口没胃口想溜回房间。
“不喜欢？”宫原恭一很习惯用冻住她的腿来强制她和他沟通。
夏知胡乱点头。
宫原恭一解开了冰，朝她勾了勾手指：“想吃什么？”
夏知打心底里抵触他，一点都不想过去, 刚想找点说辞拒绝,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和果子。”她抿唇，“那家有点贵, 我每个月只吃一次，好久没吃了。”
她这话说得不老实。毕竟喜欢那家和果子店的人是社长，她就是偶尔路过会帮春野小姐买，免得春野小姐再跑一趟。
宫原恭一招了招手, 一个保镖走了上来：“你把店名告诉他。”
夏知心里一喜, 连忙把店名抄送给了保镖。
这一来一回, 用了一个多小时。
夏知去过那家店，知道那家店因为定价问题客流不高, 几乎是到了就能买到。来回一个多小时，她离横滨市区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你现在会向我提要求了，挺好。”宫原恭一说, “下次想吃什么就跟他们说。”
“谢谢？”夏知试探性地回。
宫原恭一似乎是满足了，没再提什么要求。
夏知有点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高兴了。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 这不影响她给侦探社通风报信的大计。
因为某次乱步先生在和果子店闹的乌龙，所以那家店现在都知道某一个固定搭配是社长的最爱。
这家店有一个特色点心是加了冰淇淋馅的铜锣烧。在正常按照社长的固定搭配买过两次之后，夏知又提出让保镖多加一份冰淇淋馅的铜锣烧。
半个小时的车程，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如果不放冰袋，拿到手一定会化掉。
“这是冰淇淋馅的。”拿到铜锣烧，夏知抱怨道，“为什么不问店家要个冰袋？”
她最近对宫原恭一的态度不错。宫原恭一似乎也放下了一些警惕心，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因此保镖也不对她的埋怨有任何异议，只是回：“我再回去重新买。”
夏知一边在心里为浪费粮食忏悔，一边故作不耐烦地将化掉的冰淇淋铜锣烧扔进了垃圾桶：“快点吧，去晚了可能就买不到了。”
眼看着保镖又离开了，夏知默默在心里祈祷。可一定要发现啊。
***
和果子店的店员也真的没有让她的这番努力白费。
事实上，当保镖第一次去店里替她跑腿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店员的注意。
店里的点心种类、口味、样式繁多。社长喜爱的搭配也并不常见，能和福泽社长的搭配撞上，不免也让他们侧目。
本来觉得这也是替社长来跑腿的，但这一身黑西装的保镖气质太鲜明，实在不太像是侦探社的成员。
所以当保镖第二次出现在店里依旧买了同款搭配后他们觉得应该跟侦探社的人问一嘴，侦探社也招保镖啦？
这个问题是问到春野绮罗子身上的。
只不过她这次不是来为社长采购下午茶的。
夏知失踪还没找到，侦探社就莫名接收到了两份来自政府的委托。政府的委托一般都很难拒绝，偏偏在有社员失踪的这个节骨眼上下发了两个。
乱步先生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自请去了东京的任务。国木田先生和与谢野医生随行。而横滨的委托则是交给了敦和镜花。（侦探社名誉调查员露西也随行。）
夏知失踪的事情就交到了贤治和太宰治手中。
在侦探社这样忙碌的时候，社长当然没有心情再吃什么下午茶点心。春野绮罗子的这一趟采购是为了招待客人。这一阵子需要社长出席的各种会议突然变多了。
她是侦探社事务员的领头，也是负责侦探社和政府方面对接的一线，所以她多少也能察觉到一点风雨欲来的气息。这些点心当然也是用来和那些政府高官开会时撑门面的。
“新人？”被店员问到的春野绮罗子很茫然，“没有啊？”
“那应该就是巧合吧。”店员笑了笑。“搭配和福泽社长常吃的一模一样。我们还以为是侦探社是新来的成员。”
一模一样。在这种特殊时期，春野绮罗子很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次巧合。
她又追问了几句才知道买社长同款的黑西装男人今天刚刚来过，而且还来了两趟。第一趟买的依旧是社长同款，但今天多买了冰淇淋陷的铜锣烧。第二趟是专程回来又买了一个冰淇淋馅的铜锣烧，还特地问他们要了一个冰袋。
春野绮罗子总觉得这其中藏着什么信号，但她分析不出来，于是匆匆拜托店员帮忙订了合适的和果子套装送到侦探社就自己提前赶回了侦探社了。
办公室里平常熙熙攘攘的办公区现在只剩下太宰治一个人。
他在电脑前敲着键盘，样子很专注，不知道在看什么。
“太宰先生。”春野绮罗子走过去，“刚刚有一个发现，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但我不是很确定，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太宰治闻言抬头。他很清楚。有的时候人在高压下的直觉非常准。
“发现了什么？”他问。
“今天我去订购的时候和果子的店员问我侦探社是不是招新人了。他们说最近有一个穿黑西装的客人总是去店里。买的点心搭配和社长平时爱吃的一模一样。就今天不一样。今天第一趟的时候多买了一个冰淇淋陷的铜锣烧。过了一个多小时又回来了，重新买了一个冰淇淋馅铜锣烧，还问他们要了冰袋。”
太宰治听完，唇边勾出一抹笑。他收回了视线：“我知道了，谢谢。”
***
隔了一天，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又出现了。
乔装打扮成店员等在和果子店里的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异能力[细雪]的发动下，直美接手了店员的工作，露出笑容：“您好，今天也是老样子吗？”
“对。”保镖还对前天的事有记忆，又多加了一句，“铜锣烧，给个冰袋。”
“好的。”直美利索地打包，一边包一边介绍，“这周店内有跨年活动，消费满1万円有一次抽奖机会，特等奖是北海道双人两天一夜的旅行，抽奖在这边，等待的时间您可以试试。”
保镖本来想拒绝，但看着店员进后厨去拿冰袋，随手就摇了抽奖箱。
一颗蓝色的小球从中滚落。
直美也在这个时候返回，她看到空盘中的蓝色小球露出惊讶的神情：“呀，先生您运气真好，这是我们的二等奖，一对袖扣。”
送走了黑西装，店里的细雪才慢慢瓦解。
谷崎润一郎松了一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太宰先生，已经把定位器放在那人身上了。”
“辛苦了。”
直美凑上来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等。”
“等他到吗？”
“不。”太宰治垂眸，电脑里刚收到来自国木田的邮件，他点开，里面的内容和乱步先生预想的大差不差。他说：“等主使自己走到台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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