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森林深处,青年半身都深陷入沼泽地里,只能尽量展开双臂使自己下陷速度减缓些。


    系统大范围观察着有无过往来人,发现此处偏僻鲜有人迹,语气羞赫,【选错地方了。积攒的能量都用来传送和修补宿主身体状态,没办法二次传送,系统将继续陷入休眠。】


    从上个世界返回也是这样,因为能量不够,系统只能靠休眠阻止消耗,积攒能量。


    傅盛锦摇了摇头,抿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语气温和,“睡吧,在这总比被丑东西吃掉要好。”


    系统休眠后他尝试调动黑藤,半个时辰过去,泥地依旧平淡无波。


    岑寂中几声蛙鸣在旁叫嚷,风吹带了丝丝寒霜的冰感,冻得傅盛锦瑟缩着,身下陷入泥沼的部分更加冰冷。


    在要放弃之时,傅盛锦感受到脚腕处有一根凉滑黏腻的东西从小腿擦过去,他连忙用小腿碰了一下,这一动他整个身体又往下陷了点。


    “出来!”


    傅盛锦以为自己将藤蔓召来了,迫不及待的想让它将自己从这拉出去。


    三角蛇头从泥地探出头来,墨色竖瞳直勾勾盯着傅盛锦,二者对视。


    前者静观其变在泥地里蛰伏,后者惊恐万分开始胡乱挣扎想要远离这条黄蛇。


    “错了错了,我不敢了蛇爷。”


    傅盛锦陷下去的速度越发快,无比懊悔刚刚的踢了这条蛇。


    碰到泥鳅都比碰到蛇好,谁都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向来睚眦必报。


    果不其然。


    傅盛锦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黄蛇轻易从沼泽弹起两颗尖牙咬在傅盛锦的右肩后迅速脱离,消失在泥地。


    刺痛让他精神紧绷,才被系统治愈好的身体又开始有些昏沉。


    傅盛锦垂头,沼泽线刚好到胸腔处。


    晚霞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对面泥沼里,大片苔藓与许多水植物生长茂盛,一不注意就会被这些迷惑走进来。


    那边茂盛的绿植与这边的空旷相比几乎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傅盛锦迷迷糊糊的想,再怎么笨的人也不会往自己这边走,一瞧便知是泥沼。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位道友,你还好吗。”


    蓝袍青年在不远处也被泥沼吸住只剩半身,费力的朝傅盛挥动双臂,大声喊道。


    在这困了小半天终于等来了人。


    傅盛锦抬头便见岸边站着二人,中间为首着环臂让旁边人将蓝袍青年拉了出来。


    他费力的喊了一句,“救我。”


    便昏过去。


    岸边那人御剑将快陷到锁骨的傅盛锦拉出来,清洁术洗去污渍。


    傅盛锦唇色泛着乌紫,在冰冷的泥沼泡了许久,体温也带着冰寒,眉头皱起,像是痛不堪忍。


    烬墨拉开傅盛锦衣领,白嫩软滑的肌肤看起来像一块脂玉,右肩的图腾上两个血口发黑的冒着污血。


    他观察片刻,缓声道,“中了蛇毒,此处灵力稀薄并无非无药可解之毒。百毒解便可。”


    “你可觉他长的有些像画像之人。”


    阜曲将白毒解喂给傅盛锦后,迟疑不定,觉着十分眼熟。


    “我带了画像!”方才朝傅盛锦挥手的施安从怀里掏出。


    他向来都是什么都带着,总觉得会用到。


    画像上是百花阁悬赏了一百年的人,每年赏金都在逐步增多,如今到了一个亿的上品灵晶。


    如此高的金额外出接任务的修士都会带一份画像,说不定凑巧真让遇见了。


    三人拿着画像对比片刻后,确定此人就是画中人。


    施安先一步开口,“现在将他送去百花阁,一亿岂不是就到手了!”


    他们三人来此地完成悬赏任务,没想到壮见这般好事,那可是一亿上品灵石!


    烬墨点了点傅盛锦白皙的肌肤,“上亿悬赏人尽皆知,带着人原路返回怕是会遭抢夺。”


    “那从妖族边境走回去。”阜曲沉思后道。


    烬墨点头,从沼泽里挖出一堆泥土糊到傅盛锦全身,脸上也没放过,露出的肌肤遮盖个彻底。


    烬墨将手上分泥土洗去,转身回到马车里,“此处离边境酒楼还有段距离,施安,你背。”


    “为什么不能让他也上马车!”施安不甘问道。


    “脏。”


    阜曲也无视施安的视线径直走回马车,因为是法器所以无需人驾驶,里面是一个舒适的小型卧室,两人上马后便闭眼小憩。


    傅盛锦浑身泥土,背他自己身上也会弄脏,施安没有办法也只能苦哈哈的背上,预料中的腥臭味并无。


    反倒透露着一股清淡的莲气,闻的施安红了脸,他不由得想到方才那个地方有开红莲吗?


    但很快被施安否定,他记得那片萧条凄凉,如若开了红莲他一定会瞧见。


    因为不能放进去弄脏内饰,傅盛锦被放在外面的木板上,施安坐在外面照看掰着指头美滋滋的幻想拿到一亿以后的生活。


    硬抖的马车睡的并不舒适,使过最后一个深坑时,傅盛锦被摇醒。


    明亮的眼眸看向施安,余毒未消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但傅盛锦还是努力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茫然问道,“去哪?”


    “你受伤了我们把你送到附近的酒楼修养。”


    施安看着他乌白干裂的嘴唇,连忙给他灌了一口水,傅盛锦大口喝着,干沙的嗓子舒缓不少。


    “可是我没钱。”


    傅盛锦的全身家当都在锦袋里面,别说住酒楼,就连刚刚吃了的丹药钱都付不起。


    黑藤中断联系联系不上枝扶风。


    施安大笑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傅盛锦的肩膀,“举手之劳。”


    傅盛锦肩膀被打的生痛,也微笑了一下,“多谢兄台,但为何要将我全身都抹上泥巴。”


    脸上的泥土有些干了,紧绷着的肌肤傅盛锦一笑细小的土块也掉落。


    不仅动弹不便,浑身也僵硬脏兮兮的。


    施安尴尬的挠了挠头,含糊的解释着,“因为...你中的蛇毒必须用泥地的泥敷上做解药。要你那条蛇实在泥地里吧,你没听过,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傅盛锦顿时大悟。


    “原来如此,我叫木芝,这一路麻烦兄台了。”


    出门在外还是不用本名为好。


    施安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又重重拍在傅盛锦身上,与他介绍自己和车内的二人。


    车内。


    烬墨睁开眼睛,撑着手臂靠在软窝上,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别有深意,心底又念了一遍外面泥人的名字。


    “木芝。”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某处他们曾经见过。


    阜曲一身白衣如雪,青丝泄在肩头,淡色瞳眸没有丝毫温度一眼便让人觉着是凉薄之人,淡淡开口,“是四百年前和苏单侍与薛壹带来的那哥修士吧。”


    烬墨:“嗯。”


    阜曲询问:“要将他送过去给明燃?”


    烬墨摇头,指尖在胸口处点了一下,“兄长爱而不得的样子,我还没看够呢。”


    他早些年就撇弃情欲,唯一的愉悦便是见明燃痛苦来的。


    将人送到百花阁拿了悬赏,他还可以看看这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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