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这个?”一江时生端着小块的蛋糕,手里的叉子有一搭没一搭戳在上面。
“白鶴说你喜欢。”北乃看着快被戳烂的蛋糕,微微蹙眉“不想吃的话就放着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浓郁的巧克力味在嘴里蔓延开,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如果当时他没有想吃蛋糕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手上的伤口拉回了他的思绪,曾经多次尝试却还是掉落的杯子,染血的碎片,无法接受事实而被控制的双手。
染血的画面出现在他面前,无法控制的颤抖,手里的蛋糕落到地面,胃痉挛直到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后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衣服,紧紧握住安抚他的手,声音颤抖中带着祈求“能不能带我去见白鶴…求你了…”
北乃犹豫看着他的眼神又狠不下心拒绝,心一横就答应了。
“等我把那谁…松尾青奈安顿好,就带你去。”
把人交到公安去还需要想个理由,如果留在这里,那不就是徇私了吗,北乃烦躁的薅着自己的头发。
反正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那就…顺其自然吧,她才没见过什么松尾青奈,北乃点点头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既不能让一江一个人待着,也不能让松尾青奈一个人,这个世界能不能稍微唯心一些,比如让她有个分身的超能力。
“没一个靠谱的!”暗骂一声,一转头看见缩在沙发边,盯着地面发愣的一江时生,又开始感到头疼。
她总不能说白鶴出车祸昏迷现在还在icu,这次去把人接回来都是超时限了,波尔多能这么好说话估计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
萩原研二依然很平常的跟同事聊天,工作也依然完美的完成,或者说除了那天的情绪失控,大概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还是有人能看出来,比如松田阵平。
幼驯染之间的一个小动作,一些细微的表情,基本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认识多年的默契让他能清楚知道,但似乎又什么都做不了。
还是能做一些的,例如发泄情绪,至少要让萩原研二振作起来。
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打一架,但似乎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况,松田阵平撑着下巴看着远处跟同事说笑的萩原研二。
一只手拍到他肩上,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他头都不回直接询问。
“班长你觉得现在怎么办好?”
伊达航叹了口气“毕竟也是因为我…”
“好了,你不用说话了。”松田阵平额头出现红色井字,嘴角抽了一下打断他的发言。
很好,没一个靠谱的还要他自己想办法。
……
拖了近一周,一江时生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北乃甚至焦虑到开始脱发,才好不容易收到一个好消息。
白鶴醒了,只需要在观察几天病情平稳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北乃松了口气,消息都没看完就拉住一江絮絮叨叨。
或许是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情谊,一江精神状态再差也还是坚持着,可是自残她真的拦不住啊,北乃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无能为力,差点被急哭。
手伤她也悄悄问过医生,得到的答案是大概率只能保持这样。
从认识开始就能看出一江对机械的热爱,也给他们送过不少自己独创的小东西。
现在却沦落到连杯子都可能拿不住,北乃想了想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有一死了之的想法。
不对不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北乃摇了摇头,看着死气沉沉的一江时生,她小心翼翼的询问。
“今天想吃什么?要去吃烤肉吗,我们之前一起去的那家。”
其实按照他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但是或许吃一些能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呢?
一江时生应了一声,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晚上出门,一江时生近乎要逃跑,却被北乃死死拉住。
北乃不理解,他自己也不理解。
身上的伤口都被遮挡,但是路人不经意的视线还是让他怀疑,曾经被夸赞的长相,现在被过长的头发掩盖。
紧张、惊恐、退缩,一江时生想躲起来,躲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如果白鶴在就好了,躲在他身后绝对不会被笑话的。
南澄负责烤肉,北乃试图拉起气氛,他能看出他们的努力,只是他好像有些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周围的喧闹声,曾经对于他是热闹,现在他只想离开。
他的大脑有些发涨,眼前的景色似乎在旋转,烤肉的香气却扑面而来。
被掩盖在周围声响下的道歉,没人听到。
一只微凉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恍惚间他还以为是曾经,在他需要的时候白鶴总会在他身边。
“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家?”
“没事…”
是北乃啊,毕竟都为他做这么多了,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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