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的划过。
警察厅再次和美国军方交涉, 针对莱伊是否在军方服过军役的事。
“我们并不是要追究贵方军人参与跨过犯罪组织的问题，我们只是想根据他的背景资料，调查他曾经的履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警察厅高层的态度表现的很谦卑, 可惜美国军方那边的回复依旧强硬, 他们已经在查了, 不知道名字, 不知道退役具体时间，他们也没办法。
美国军方已经查过了，但根据他们的调查, 赤井秀一退役后加入了FBI联邦调查局。
联邦调查局那边给的回复是，目前这人正在某跨国犯罪组织卧底，为了卧底安全，最好把他的资料都封存。
为了保护FBI的卧底，结果当然不能和霓虹那边的警察厅说。
榴花在一月份参加完全国统一考试之后，二月参加了东都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
笔试, 面试, 论文写作, 英语测试。
等一切都结束, 榴花松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都结束了。
剩下就看她自主考试会不会通过。
一定没问题的！
榴花乘地铁回冰帝, 接下来就是等三月份冰帝的毕业典礼。
毕业前这段时间她还能住在校宿舍，现在关键是三月毕业后到4月东都大学入学这段时间她去哪。
这么短时间租房子不好租, 去酒店又太贵。
网吧……好像也可以, 听说都是单间还可以洗澡。
榴花迟疑了几秒, 决定还是再考虑考虑。
实在不行就去东京都周围乡下找个便宜点的酒店凑合到入学。
从地铁下车，刚走到冰帝附近, 榴花突然后颈一痛，人软软的倒下。
赤井秀一单手接住晕倒的栗原榴花，轻松的就公主抱回了雪佛兰。
从袭击到把人抱走，连十秒钟都不到。
黑色的雪佛兰从冰帝校门口路过，车内，女孩在沉睡。
赤井秀一转动方向盘驶向了他从美国回霓虹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一栋很漂亮的洋房。
花园里种满了蔷薇，和各种花朵。
他抱着榴花走进了这栋他专门准备的漂亮的牢笼。
洋房的装修偏英式，主卧室在整栋洋房阳光最好的地方。
在层层柔软的垫子上，他放下了他的珍宝。
女孩睡的很沉，赤井秀一情不自禁的在额头落下一吻，从额头到眼睛，到小巧的鼻子，再到柔软的唇。
双臂撑在床垫上，黑色长发因为他亲吻的动作散落，他轻轻在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了好一会儿。
曾经品尝过的美味时隔两年多再次品尝，赤井秀一有些沉迷。
昏迷的榴花是很乖，但他没有奸-尸的爱好。
攻击后颈会造成暂时性脑缺血，进而晕倒，这种晕倒通常都不会超过半小时。
赤井秀一力道控制的很好，从他把榴花抱上车到现在应该也快有半小时了。
栗原榴花从昏迷中清醒时就感觉到不妙了。
嘴唇被轻吻，异样的触感让她做了个错误的选择，她立刻就睁开眼睛的同时猛推亲她的人。
该死，苏格兰明明教过她，如果昏迷在陌生地方，如果旁边有人就继续假装昏迷，同时收集情报，判断周围情况，尽可能寻找最佳的脱身时机。
但在被亲吻着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淡定的装晕。
一道熟悉的轻笑在耳边响起，被短暂推开的男人伸手抓过装在床头的锁链，把榴花的两只手腕缠住。
“莱伊！”
榴花瞪着压在她身体上方的男人咬牙切齿。
赤井秀一嘴角含笑，他一边说话，一边解胸前的衬衫扣子。
“宝贝儿，我的耐心其实一直都不多。”
他的全部耐心都用在这一年的等待了。
让榴花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让苏格兰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让琴酒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让Boss，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脱下衬衫，紧实的胸肌和腹肌肆无忌惮的展示。
胸口和腹部有几道伤疤，看得出来受伤的时间年代久远。
“我在美国的时候，每个晚上的梦中都在干你。”
赤井秀一弯下腰，墨绿色的眼睛凶狠又充满了野兽般的欲望，“知道我回东京后为什么没直接来找你吗？”
他像拆礼物一样一件件拆下榴花身上的衣服，倾身落下一个个滚烫的吻。
“感谢我吧，榴花酱，你的梦想是东都大学，我成全你这个梦想。”
榴花死命的晃动被锁住的手腕，苏格兰曾经教过的技术在她脑子中闪过，根本没有一个适用现在的情况。
混蛋！
榴花双目冒火，“我考我的大学，和你有什么关系。”
成全什么，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赤井秀一轻笑，“榴花，我没在你考试前就把你关起来，没在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毁了你，难道不是成全？”
过于残酷的可能性让榴花浑身一震。
不，如果是这样，她绝对会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哪怕会死，她也要想尽办法杀了这个人。
榴花恶狠狠的目光让赤井秀一仿佛重回了两年多前的弓箭馆。
果然，他最受不了榴花这样看他，孤注一掷，可以拼尽一切。
“榴花啊，你知道吗？”
榴花身上的最后一层屏障被退下，她只剩下绝望。
“我是混血哦~”
混血，混血又怎么了？
榴花根本听不明白赤井秀一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和苏格兰一起的时候爽吗？”
说这句话的赤井秀一语气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嫉妒。
天知道他这一年中是怎么忍下来没直接给苏格兰一枪的。
可能是因为自从他加入苏格兰、波本任务组之后，一直盯着那个男人没发现他有外宿的痕迹吧。
这点很大程度降低了他的怒气值。
只要他没发现，就当没有。
赤井秀一俯下身，“放心……我会比他更好。”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栗原榴花差点咬破嘴唇。
赤井秀一微微惊讶，不会吧……
他以为榴花和苏格兰早就……，所以才惩罚性的什么也没准备。
该死。
赤井秀一起身下了床，他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些药物。
“算了，今天暂时先放过你。”
赤井秀一在榴花的怒视中，为女孩上好药，重新穿上衣服。
他得去找琴酒聊聊。
苏格兰，一定是卧底。
——
琴酒觉得莱伊病的不清。
“这就是你从床上下来，跑到我这里的理由？淦！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在你的床上干你的女人，而不是跑到我这里说这种毫无证据的猜测！”
莱伊的脑子肯定在入伍那几年被搞坏了，加入FBI这几年让症状加重到彻底神经病。
在琴酒看来，整件事从两年多前就不是个问题，甚至不是个事。
不就是看中个女人吗？砸钱砸到对方同意，不同意实在想睡那就抓过来，腻了后送一颗子弹彻底解决麻烦。
多大点事。
结果莱伊整的又是被公安抓住，又是怀疑组织内代号是卧底。
戏多的他想把莱伊的脑袋摁到马桶里好好清醒清醒。
“喂，这还是对组织里老鼠气味最敏感的你吗？”
赤井秀一不满，“这是很合理的怀疑。就算苏格兰想搞纯爱，两年多还不下手，除非他阳-痿。而阳-痿多变态，我不信小榴花嗅不出变态的味道。”
就连他装公安那段时间，小榴花都对他充满警惕，果然她一直不针对苏格兰的原因只能是那个男人是真正的公安。
——
诸伏景光本想在榴花考试结束打电话恭喜一下，结果手机一直都没打通。
这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仓田，栗原榴花去东都大学参加入学考试你没跟去吗？”
仓田脸色紧张，距离上次莱伊被发现翻墙跑了的事已经过去半年，半年来莱伊一直都没再出现，这让他有种懈怠。
平时栗原榴花出学校也没事，加上这次自主招生考试只是去一趟东都大学，坐地铁就可以过去，他就没盯着……
“她到东都大学后和我报过平安。”
仓田意识到自己的保护工作可能出现了纰漏，“是打电话报的，不是简讯。她说在东都大学都一切正常。”
诸伏景光转身就去了东都大学。
现在没时间追责，关键是找到榴花。
东都大学给出的结果是，该名考生已经参与完成了全部考试。
“诸伏警官，会不会是她去别的地方去玩了。一个18岁的女孩，刚进行完最重要的考试，去找朋友放松放松很正常吧。”
诸伏景光摇头：“不会，她最近卷入了麻烦中，不会随便乱走。”
离开前，他很恳切的对东都大学招生负责人说，“请不要因为这件事降低她的入学印象分，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为了考入东都大学努力了很多年，请不要辜负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招生负责人微笑：“你和你的兄长都是我们的杰出校友，在公平公正这方面请相信我们。”
也不知道这位是在查找栗原榴花资料的时候顺便查了他，还是真的记得他，诸伏景光只能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跑出东都大学后，诸伏景光又去警视厅交通课调了东都大学，地铁站沿路的警用监控。
确定栗原榴花是在下地铁回冰帝学园这段路上失踪，诸伏景光已经基本上猜到带走榴花的是谁了。
莱伊，绝对是他。
——
榴花在试验绑住她的锁链有多长。
离开前，莱伊把绑在她头顶的锁链从缠绕双腕，改成了单手手腕。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这锁链本身就很长，锁链的顶端连着手铐，一边铐着她，一边连着床头。
这锁链最长可以延伸到她去洗手间。
呵，这是为了让她在他不在时，不必有想去厕所的窘迫吗？
这种贴心和锁链搭配，还真是够讽刺的。
她的衣服和身上的物品都被收走了，只有几件丝质睡袍和情趣内衣大大咧咧叠好放在衣柜。
披着被子的榴花咬牙，拿了一件睡袍。她怀疑这些睡袍莱伊都是从S-M俱乐部或者什么特殊渠道定制购买的，因为它们完美的解决了手腕上绑着锁链带来的穿衣问题。
混账！
榴花冷静的用纸巾擦掉大腿上沾染的血迹。
她不冷静不行。
从两年多前莱伊在公安手里跑了那天，她就想过有一天这人会报复她。
她甚至还恶意的想过要不然找几个男人做做吧，让身体习惯。到时候真被莱伊抓住，身体有经验了，不管他想怎么报复她，她都不怕。
事实上当她目光落在青春阳光的同学身上时，她只觉得这种想法太罪恶了。
她不可能找冰帝的同学或者学长，这会让她以后根本就没办法面对他们。
在她心里，不管是同班和她关系不错的长太郎，还是因为长太郎和迹部景吾的关系，她相对熟悉的网球部学长们，有一个算一个，她都会有种玷污人家青春的感觉。
这倒不是说学长们都是纯洁的处男，至少据她所知，有好几个都有过女朋友。霓虹的性观念一直都比较开放，但对于榴花来说，她还是更喜欢看这些人在赛场上发光的模样。
不管她和他们中的谁发生关系，她都没办法再正常的看他们在赛场上打球拼搏的模样。
如果她和那个人有爱情，她或许会依旧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对方在赛场上驰骋，甚至会在对方取得胜利时一起欢呼骄傲。
但她对他们没有爱情。
想象一下，当她在场外眉眼淡漠的审视赛场上的男生，想到的都是对方床上的模样，这还怎么让她再为少年人努力拼搏的画面激动。
她喜欢看网球赛，不想玷污这片让她内心可以汲取拼搏向上力量的净土。
她也想过要不然就找陌生人吧。
陌生人或许就没那么尴尬了，但是……当她看见路上疲惫的上班族，看见穿着时尚喜欢玩乐的年轻人时，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
他们都没有错。
但是掌心腥膻的液体仿佛再次出现，她跑到公园疯狂的洗手。
这种心理阴影时至今日都没有克服。
她很清楚，她心理出现问题了。
至少在男女关系上是。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榴花有种这一天果然来了，或者说终于来了的冷漠感。
榴花把沾上血液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等她做完这个动作，忽然捂住脸，她在做什么啊，还要帮那个强-奸犯考虑房间的卫生吗！
平静了下心绪，榴花开始观察手腕上的手铐和床头。
这张大床估计也是从什么情趣俱乐部定制的。
锁链完全焊死在床头，除非她找到锯子之类的把锁链锯断。
磨尖的勺子可以吗？
苏格兰说有的情况餐具也能当武器。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就放弃了。她力气不够，而且金属硬度不一样。
手腕这边的手铐里面裹了一层牛皮，估计是“体贴”她手腕别被金属磨破了。
单纯的皮质束缚她倒是可以考虑，因为剪开的难度要低的多，加上金属手铐就不一样了。
苏格兰教过她怎么用夹子开手铐。
栗原榴花目光在房间内巡视好几圈，没有找到任何金属丝之类的东西。
她甚至还去翻了衣柜里的情趣内衣。
上面的钢圈也不知道是拆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榴花捏着黑色的蕾丝情趣内衣，目光漫无目的巡视整个屋子。
床头不止有锁链，还有竖起的金属杆和轨道。这都不是正常床该有的功能，她很怀疑那些东西的作用。
逃不掉怎么办。
很早前榴花就想过这个问题。
无数次她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
首先，她不想死。
她真的怕死，她没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
她可以为了梦想，为了努力的事业而死，但她不想死在这栋华丽的牢笼，以一个玩物的身份。
当她被厌倦后，身处秘密组织的那个男人为了保密会杀了她吧。
这个结局她不接受。
栗原榴花看着手腕上长长的锁链，目光幽幽。
杀了他吧。
她可以用这个勒死他吗？
那个男人很难杀。
被他教导过一个月的榴花很清楚这点。
失败的话，目前来说她应该不会死。
一个执念了两年多的男人，应该没那么快杀她。
漫长的等待中积攒和压抑欲望是她无法预计的，她只知道，在那个男人没彻底发泄出来之前，他不会让她死。
当然，这只是最乐观的猜测。
所以，她要想动手，必须在他对她还有兴趣的时候，没准他还会当她的反抗和袭击是情趣。
那个变态绝对做得出来。
如果他真的变态到给她杀他的机会……一次失败，她不信次次都失败，榴花垂下的目光冰冷，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翻车。
赤井秀一在两个小时后回到了他秘密打造的牢笼。
推开卧室房门，榴花正穿着他买的定制睡袍，在窗边看书。
为了防止榴花向外面发送消息，他没有留下任何能和外界联络的电子设备，但又怕真把人关郁闷了，他在一面墙壁放了个巨大的书架。
书架上什么书都有，从时下最流行的少年漫和少女漫到市面上比较有名的侦探小说。
赤井秀一还很恶趣味的放了东都大学社会基磐学专业方向的四年全套专业书。
这是小榴花报考的专业。
这么爱学习的榴花会在这里自学专业书吗？
不止这些，他还准备了一些电影光碟，防身术的光碟，游戏光碟，情趣光碟。
电视没有联网，但可以看光碟录像带玩游戏。
宽松的睡袍遮住了身上的风景，睡袍下摆露出白皙的小腿和赤足。
安静看书的女孩表情沉静，夕阳橙色的阳光穿过被铁网封住的窗户，落下斑驳。
他的到来明显打破了这份安静。
坐在窗边吊篮椅上的榴花冷漠的看向来人。
赤井秀一心情很好的把带回来的晚饭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走到吊篮前面，单手握住吊篮的一边，亲了上去。
他已经在幻想和他的小榴花在这里做-爱的画面了。
栗原榴花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书拍在了亲过来的莱伊的脸上。
书本冰凉的触感让赤井秀一笑出了声。
他伸手把书拨开，看着往吊篮里面缩的女孩，双手撑在吊篮两边，这个姿势完全把榴花困在吊篮这处狭小的空间了。
这个动作说实话侵略感挺强的，榴花努力不让自己恐惧。
“你什么时候会放了我？”
“说个具体的期限……小榴花会配合我吗？”
“……”
榴花没吭声，因为她觉得这个反问是在耍她。
“小榴花很冷静啊，来，咱们先吃饭。”
榴花没动。
赤井秀一松开手回身走到桌子那边，把买的晚餐拿出来。
不愧是高级料理餐厅的外带，光是包装的餐盒就比很多平价餐还贵了。
琴酒老说拿钱砸，他就不信有钱砸不动的人，但就是有这么傻的女孩啊。
小榴花喜欢赚钱，但她的钱每年除了打给家里的部分，经常都捐给了防台风抗震基金会。
霓虹是个多台风多地震的国家，每年台风地震造成的经济损失数字都很庞大。
小榴花手里余钱多就会多捐些，余钱少就少捐点。
她要是能被钱砸动，就不会捐钱了。能被钱砸动的大多都是需要大量钱来满足个人需求的人。
其实他可以用另一种更恶毒的手法。
那就是切断榴花所有的经济来源。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可怜的玛琳娜就是因为没人愿意卖给她食物，她又没有经济来源才沦落成妓-女。
当然，这种手法只适用于榴花还没利用互联网赚钱之前。
现在除非他拿着枪去抵在YouTube管理者的脑门，让他去封掉“唐怀瑟”的账号。
唔……也不是不行，虽然这行为太神经病了点。
开玩笑的。
“我幻想过小榴花绝食拒绝我会怎么做，我想了很多种办法，小榴花要试试吗？”
从美国回来这一年里，他每天都在幻想把榴花抓过来的每一天是什么样的。
小榴花会一直哭哭哭，哭到他厌烦吗？
会绝食抗议吗？
会杀他吗？
三种可能中，总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栗原榴花白了莱伊一眼，她从吊篮上跳下来，走到餐桌边把赤井秀一买回来的晚餐都吃了。
是很精致的日式料理，量少种类多，味道可以媲美冰帝的大厨。
要知道冰帝的大厨可是迹部景吾专门挖来的，手艺和米其林三星餐厅大厨没区别。
赤井秀一坐在榴花旁边，单手托腮看榴花吃饭。
榴花都麻了，“你能别看我吃饭吗？”
赤井秀一耸肩，“好吧。”
抱着可能是最后一顿的虔诚之心，榴花吃的很干净。
在即将就餐结束，榴花拿着叉子突然用力插向扭头到另外方向没看她的男人。
赤井秀一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一般，在榴花的叉子即将贴近他颈动脉的时候，抬手握住榴花的手腕，略微一用力，叉子应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榴花不意外，她另一只手抓住手腕上的锁链一甩，就套向莱伊的脖子，迅速用力一拉。
她的格斗术自然比不过从小就精通并以此为生的赤井秀一。
被勒住脖子，首先要做的不是抓被勒住的地方，而应该是从侧后方空的地方把手插进去再推开前方被勒住的地方。
接下来就很容易了。
力气的差距显而易见，赤井秀一动作利落的转身用力扯了一把锁链，迅速用锁链反捆住榴花的双腕，然后一个公主抱就把人抱了起来。
他心情很好的大笑着把人放到床上，“榴花酱，我本来给了你今天休息的机会，现在看来，你还很精神嘛。”
双手再次被锁链束缚住的榴花干脆扭过脑袋，不再看这个长发男人。
随便吧，长痛不如短痛，就当被狗咬了，反正今天下午那一下子和被狗咬也没区别。
榴花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像下午那样让她痛苦，没想到完全不一样。
赤井秀一这次做了充足的前戏。
他享受着唤醒榴花身体的过程，感受着她因为他的碰触而情动。
“榴花酱，享受快乐吧。”
这个晚上，榴花知道了床头的杆子还有轨道有什么用。
因为它们的借力，莱伊尝试了很多姿势。
月上中天，赤井秀一把累的睡过去的女孩抱去浴室清洗，替换了一塌糊涂的床单，最后抱着香香软软的榴花重新躺在了床上。
真是梦想成真。
对于赤井秀一来说，接下来的一周是他目前人生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周。
每天除了做-爱，还是做-爱。
压抑一年的欲望在这一周得到彻底释放。
他极近技巧的讨好榴花，开发她的敏感点，让她的身体彻底适应他，迎合他。
榴花觉得她可能等不到莱伊给她一子弹灭口就因为承受不住先猝死了。
榴花目光死寂的看着又找她贴贴蹭蹭的男人。
“你如果想我猝死就继续。”
榴花的声音有些哑，这一周嗓子实在是有些使用过度。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下巴，“小榴花，不会的。”
“反正我要死了。”
赤井秀一知道小榴花这是彻底接受现实，也忍到极限了。
第一个天亮，小榴花根本就懒得和他说话。
赤井秀一也不在意这个，不说就不说呗，他先解解馋。
最先受不了的果然是榴花。
这人到底是憋了多久了啊，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你还要多久放我离开，或者说，你会放我离开吗？”
赤井秀一沉迷的在榴花颈线落下一个个亲吻，“再等等。”
“等什么？我只想要个准话。”
“嘛，今天我会让小榴花好好休息的。”
说完这句话，赤井秀一从床上起来了，这次他没再锁住榴花。
这个锁链本来就不是囚-禁用的，真正的牢笼是这栋洋房。
所有的窗户都用铁栅栏封住，榴花根本就出不去。
莱伊离开了。
这一周里他其实也离开过，但时间都很短。
这次榴花也不觉得这人会离开很久。
没了锁链束缚，榴花终于有机会探索这栋欧式建筑的洋房，她得找到趁手的工具。
赤井秀一拿着榴花的手机，给苏格兰发了一封简讯。
【苏格兰，快来XX这里接我。我从莱伊囚-禁我的地方逃出来了，他在找我，我不能出去，我需要你的帮助。快！拜托了！】
赤井秀一看着上面的消息轻笑着收起手机。
琴酒那天虽然想把他脑袋按在马桶里清醒清醒，但不得不说，他的脑回路还是得到了琴酒的肯定。
“组织的人确实没什么道德，太有道德的通常都是卧底。”
抓老鼠的工作交给了琴酒这只大猫，琴酒设计了个任务，任务称要报复一位曾经在组织卧底的警察的家属。
如果苏格兰是警方，绝对不可能放任这个任务，果不其然，苏格兰中计了。
当时赤井秀一还在洋房里和榴花睡觉，等结束的时候打给琴酒，没想到得到了苏格兰跑了的消息。
“喂！琴酒，不会吧。几年没和你搭档，你这么废了吗？还是伏特加在拖后腿？”
伏特加：我谢谢你，勿cue。
琴酒给的回复是直接挂断电话。
赤井秀一哼了一声，果然抓住苏格兰只能靠他。
——
诸伏景光看着手机收到的消息，戴上帽子就要出去。
降谷零拉住诸伏景光的手臂：“你疯了，这明显是陷阱。”
诸伏景光目光平静：“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问题让降谷零的手一松。
万一是真的呢……
他们不能让那个危险中的女孩等到绝望。
诸伏景光对降谷零点了点头，拉了拉鸭舌帽的帽舌，刚转身，手臂再次被拉住。
“等等，我有个想法。”
赤井秀一靠在天台杂物室的墙壁上。咬着烟等待苏格兰自投罗网。
他会亲手杀了他。
诸伏景光来到天台看见莱伊的身影时毫不意外。
他甚至有心情和莱伊聊几句。
“她现在怎么样？”
赤井秀一举着枪，枪口瞄准苏格兰的胸口。
“当然很好，而且每天都被我干的很快乐。”
过于粗鄙的话让诸伏景光皱起了眉。
他知道莱伊这是在激怒他。
“莱伊。”
诸伏景光平静的说，“我以为你很喜欢她。”
赤井秀一借助身高优势，目光傲慢又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被他枪口指着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想对他说教吗？真不愧是警方的狗。
诸伏景光自顾自的说：“一年里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对榴花下手，你却一直没有动手。我之前一直在好奇你在等什么……你在等她考试结束，对吗？”
赤井秀一眼睛微眯，他这种对于琴酒，对于组织任何人来说都算有病的脑回路，居然被苏格兰猜到了？
“你在尊重榴花的未来和梦想。”
赤井秀一突然射出一枪，子弹高速旋转擦过诸伏景光的脸颊留下一道口子，血液瞬间就流了下来。
“闭嘴，你以为你知道什么！”
就在赤井秀一指向苏格兰胸口的枪即将摁下扳机的一刻，急促的脚步声从通往天台的楼道里传来。
警方的人来了？
这是赤井秀一的第一反应。
难不成苏格兰以为他能和外面的人里外夹击吗？
真是可笑，在警方的人到达之前，他就能打死他。
不到一秒，赤井秀一反应过来，肯定不是警方的人。
如果是警方的人，那一定会像两年多前在射箭俱乐部那样，有许多的脚步声出现。
楼道里的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是谁的？
依照琴酒的性格，他肯定是不紧不慢的上来，不会是琴酒，是谁？
赤井秀一有些好奇，在好奇心驱使下，他用枪指着苏格兰但始终都没开枪。
急促的脚步声跑到顶楼，金色的头发在银色的月光下被镀上了一层光。波本目光狠厉看了一眼楼顶的情况，在赤井秀一开口询问之前，突然举起枪对着苏格兰的胸口开了一枪。
“砰！”
枪声骤响，苏格兰胸口冒出鲜血。
苏格兰捂着胸口软软的倒下，波本大步跑过去检查了一番，起身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莱伊。
“叛徒在这里，你不立刻杀了他，在那聊什么呢？”
赤井秀一目光落在地上越来越大的血泊，收起枪：“我以为你和苏格兰的关系很好。”
金发青年嗤笑：“正因为关系好，我才要亲手杀了他，否则……谁知道恨我的人会不会借着苏格兰污蔑我。”
赤井秀一耸肩：“反正我不会那么闲。”
虽然没能亲手杀了苏格兰有点遗憾，但自打知道苏格兰和小榴花没发生过关系后，他对苏格兰就没那么恨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着急动手，而是想和这人聊聊。
古华语有句话，“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其实就是在得瑟，找同和榴花关系密切的苏格兰得瑟他彻底拥有了小榴花，享受一种雄性竞争胜利的爽感。
波本打断了他得瑟的行为。
赤井秀一意兴阑珊的收起枪，转身离开了这处天台。
离开前，他回头：“反正你是情报组的，好好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蹲下正在查看苏格兰的波本抬头：“哼，这还用你说。”
赤井秀一耸了耸肩，彻底离开了这栋大楼。
听着通往天台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直到楼下隐藏在视线死角的黑色雪佛兰开启车灯，启动离开，降谷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晃了晃诸伏景光的身体：“他走了。”
诸伏景光醒过来，直接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降谷零被吓坏了，“hiro！”
诸伏景光摇头：“我没事。就是子弹冲击力太强而已。”
哪怕穿着防弹衣，子弹射击带来的力道也可能造成肋骨骨折，这一枪正中胸口，可想而知冲击有多大。
“什么也别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降谷零搀扶着诸伏景光连夜去了公安合作的医院，整个过程全程保密。
检查结果心室微伤，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能养好。
“零组”负责人：“诸伏景光，你现在在组织那里就是个死人，警视厅你暂时没办法回去，我们不确定组织知道你多少资料。”
诸伏景光点头：“我清楚。”
“我会把你调来‘零组’，你的所有资料档案全部保密，你来做降谷的联络人。”
诸伏景光看了眼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好的。”
公事公办的“零组”长官这时候露出微笑，声音也和气了不少，“这几年，辛苦你了。”
诸伏景光摇头：“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可惜就是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负责人摆了摆手：“那个组织存在很久了，能拿到代号就已经是重大进展。我马上就要退休了，‘零组’的重担即将交到降谷的手中，你能退下来帮他，我很高兴。”
突如其来的退休宣言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时一愣。
降谷零忍不住叫了一声：“冲田长官！”
冲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零组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
回到洋房的赤井秀一先去换了衣服。
他不希望身上的硝烟和血腥味儿被榴花闻到，虽然他没开出射杀苏格兰的那一枪，但……他还是怕沾上血腥味。
榴花要是嗅到那种味道会用厌恶的眼神看他吧。
正在脱下衬衫的赤井秀一垂下眼眸，被苏格兰揭穿心事的那一刻，他确实生气了。
暴怒让他开枪，但想到他还有话要说，那颗子弹只是擦过苏格兰的脸颊，给他一个教训。
【你在尊重榴花的未来和梦想。】
可笑，真是可笑。
他这样强迫女人的混蛋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吗？
苏格兰，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第102章 番外f-黑赤11
赤井秀一回到卧室发现榴花不在。
真是……没锁着看来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在这个房间呆着。
明明在这里他们那么快乐。
或许, 他可以解锁在这栋房子里其他地方做的姿势了？想想就有点小高兴呢。
赤井秀一转身去了书房。
虽然卧室里布置了书籍，但这栋洋房还是有专门的书房。
里面藏了很多他喜欢的书。
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和榴花靠在这里看他们各自喜欢的书，悠闲的渡过一个平和的下午, 偶尔交换一个甜蜜的亲吻, 榴花会对他甜甜的笑。
这一切在他作为教官教导榴花那一个月里化为泡影。
他长相英俊, 出手阔绰, 博学、多才，小榴花为什么就不崇拜他呢？
榴花要是知道赤井秀一这个疑问她只会冷笑。
也不看看你都教的什么吗，各种诈骗术, 一看就不像正经东西。
虽然以要想防治，就要了解的名义教学，但未免也太了解，并且有鼓动她尝试的意味。
这怎么可能是警察。
这绝对是在企图拉她进入金钱的深渊。
通常这种人都是不怀好意，她要是能崇拜教她这些技术的男人就见鬼了。
赤井秀一推开书房，一道寒光闪过。
尖锐的地球仪顶端直划过赤井秀一的颈部。
赤井秀一微微后仰, 躲过后手刀迅速攻击榴花的腕关节。
地球仪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声然后咕噜噜的滚远。
他喜欢这样每天都给他带来刺激的榴花, 赤井秀一用力拉着榴花的手腕, 转身把榴花压在了门上, 低头亲吻了过去。
他一边亲一边轻笑：“这个武器找的不错。”
亏榴花能想到地球仪顶端的尖锐，正常来说地球仪是不会有这种设计的, 但他这个地球仪是特意买的，其实也是武器的一种。
榴花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袭击不成功。
在莱伊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门上, 一只手伸进睡袍里的时候, 她拿出了她这次真正的武器。
正在沉浸的亲吻, 在想要不要来个书房play的赤井秀一觉得腹部一痛，低头一看鲜血顺着榴花的手缓缓淌下。
这个是……花瓶的碎片？
赤井秀一转过头, 好吧，书房里的花瓶确实不见了，他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地球仪上了。
榴花冷着一张脸，用力把手中挑中的碎片往莱伊的腹部捅。
赤井秀一向后退了一步，脱离了榴花的攻击。
瓷片毕竟不像真正的刀子。哪怕那片碎片已经很锋利了，但人体皮肤肌肉组织的屏障也没那么容易突破。
榴花的力气不够，想再往里面捅，基本上不可能了。
不过居然让他流血了……不愧是小榴花。
——
这种伤比他十几岁开始出任务时受的伤轻多了。
在苏格兰死亡的这一天，小榴花捅了他，这算不算另一种为苏格兰复仇？
赤井秀一有些走神的想。
栗原榴花幽幽的盯着捂着伤口的男人，表情戒备。
他会怎么做，或者说，她接下来该怎么做？伤口比她预计的要浅，她现在逃跑的话，这种伤口根本不影响他追她吧。
但……不试试谁知道呢？
榴花转身拉开书房的门就往外跑。
只穿着丝质睡袍的她赤脚踩在微凉的地砖上，她只有一个念头。
一楼的门她查看过，莱伊离开的时候反锁了，她在里面没办法打开，但现在他回来了。从里面应该可以打开大门。
不管怎么样，先跑出去再说。
栗原榴花突然逃跑，赤井秀一捂着被捅伤的腹部追了上去。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绽放出大小不一的血花，赤井秀一的内心起了久违的狩猎的乐趣。
【我将支持和捍卫美国宪法……】
【保护弱小者不受欺压……】
【打击暴力，维护和平的社会秩序……】
【我将保证我的私生活干净清白……】
【我将严格自律，待人和善并永远乐于助人……】
【绝不滥用武力、绝不收受贿赂……】
赤井秀一从楼梯下楼，看着榴花跑到一楼大门手颤抖的去旋转大门处的门锁。
在一楼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洋房室内的灯光顺着缝隙倾泻到门外无边的黑暗，下一秒，赤井秀一用力抓住榴花的手臂，把人一把抓了回来。
一楼的大门再次被关上，门口缝隙倾泻的光消失重回黑暗。
榴花整个人都被悬空的抵到大门上，她的两条腿搭在莱伊充满力量的臂弯。
该死，榴花一口咬在莱伊的肩膀，力气大的像要咬掉一块肉。
然而过于强烈的冲击下，她很快就没了力气。
“你也不怕……不怕大出血死掉。”
赤井秀一亲吻着榴花的肩，“死掉榴花就可以跑了。”
“那你赶紧去死啊！”
赤井秀一给榴花的回答是充满欲望的深吻。
他知道他在欺凌弱小。
用暴力，用绝对的武力优势。
FBI和入伍海豹突击队时的誓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脑中。
他曾每天在星条旗下宣誓做个正直正义的人。
他现在却做着最让人鄙夷不耻的行为。
该死。
是因为苏格兰那个警察刚死了，所以才让他想起他曾经宣过的誓吗？
大开大合的力道撞击的门“咣咣”作响，鲜血顺着他的腰腹沾染到榴花的身上，腹部的伤口一直呈反复蹂躏的状态。
在疼痛和快感中达到了顶点，他抱着榴花离开了大门。
腹部伤口的血液顺着步伐向下流淌，地上出现一个接一个的血脚印。
榴花被重新锁回了卧室。
赤井秀一在榴花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我得去处理下伤口，等我回来宝贝儿。”
——
说是去处理下伤口的赤井秀一没有去诊所而是去找了琴酒。
琴酒那里有全套的处理外伤，枪伤的医疗用品。
过去，他们还很年轻的时候作为搭档经常互相治伤，在他们二十一岁之后基本上就没受过伤了。
看见莱伊久违的满身血的回来，琴酒挑眉：“杀个苏格兰让你这么狼狈吗？”
赤井秀一轻车熟路的找到琴酒放医药箱的地方。他清理了下伤口周围，然后用针和胶原蛋白线把腹部的口子给缝了。
对于赤井秀一这种不打麻药就缝线的行为琴酒见怪不怪，只是看着疼的咧嘴的男人发出一声冷哼的嘲笑。
赤井秀一当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缝线，但现在只有琴酒在又没外人，他装给谁看呢。
“不是苏格兰。苏格兰被波本打死了，他没说吗？”
“可能和朗姆说了吧。”
琴酒不爽的说。
组织内部存在派系，以朗姆，皮斯克为首的老资历派系和琴酒、还有他，这种组织从小培养起来的新生代派系一向不对付。
谁都认为自己才是组织的中梁砥柱。
“不是苏格兰那你这是怎么搞的？”
琴酒目光从赤井秀一肩膀的牙印和身上明显女人指甲挠出的血痕扫过，嗤笑：“不会是那个女人弄的吧。”
赤井秀一处理好伤口，把沾上血的衬衫丢进垃圾桶，直接拉开琴酒的衣柜从里面拿了件衬衫穿上。
他们身高相似，身材相似，琴酒的衣服他也能穿。
赤井秀一没说话，对自己曾经搭档非常了解的琴酒皱眉。
莱伊的态度相当于默认。
他盯着赤井秀一腹部肌肉旁边用医用胶带贴上的纱布几秒，突然开口：“你还真宠那个女人啊。”
赤井秀一系着衬衫纽扣的手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听到他说“她每天都被我干的很快乐”时皱眉的模样出现在他脑中。
也挺好笑的。
在苏格兰的眼里，小榴花被他欺负的很惨。
在琴酒这里就是他太宠她了。
这是两个人在各自的视角下的看法。
赤井秀一把衬衫最下面的纽扣系上，衬衫下摆将纱布完全遮住。
“走了。”
赤井秀一起身扬了下手表示告别。
“莱伊。”
琴酒盯着走向门口的男人，“你不会背叛组织吧？”
赤井秀一背对着琴酒，听到这话他抬头想了两秒，转回头脸上是轻浮又张扬的笑：“琴酒，你在说什么鬼话？”
银色长发的男人双手插兜，目光冷漠。
“组织里想金盆洗手的蠢货我杀过很多，下一个不会是你吧？”
上一次莱伊找他说苏格兰是卧底时他就觉得不对。兜兜转转，莱伊这是又栽到那个让他自愿被公安抓的女人身上了？他是不是该先杀了那个女人？
赤井秀一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琴酒你在说什么胡话，金盆洗手？我们是那种会金盆洗手的人吗？”
琴酒低笑了一声：“确实不是，就是怕有人脑子不清。”
赤井秀一摆了摆手，声音轻快：“放心，谁脑子不清我都不会脑子不清。少操点心吧，你头发已经够白了，琴酱。”
赤井秀一态度风骚的扬长而去，离开琴酒的安全屋，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琴酒怀疑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给他“证据”打消怀疑。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组织，只要琴酒不觉得小榴花会影响到他在组织的工作就可以。
赤井秀一回去的时候榴花正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看见这样一幕，忍不住走过去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后背贴过来火炉一样的胸膛，栗原榴花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榴花。”
赤井秀一像抱个大娃娃一样从后面搂住榴花，还撒娇的用脑袋蹭了蹭榴花的颈窝。
栗原榴花有种麻木感。
明明之前想过，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怕情况很糟糕她也绝对不会自杀。
但是现在每天的日子，她有种还不如死了就一了完了的感觉。
她无法忍受自己从这种强迫性的关系中获得快感。
莱伊有的时候粗暴，有的时候极尽缠绵，不管是哪种都再也没出现过最开始让她痛不欲生的感觉。
但她宁可痛，至少不会出现她身体无法承受住极致，迫切渴望对方填满的情况。
被填满的时候，她的身体是满足的，内心是荒芜的。
是否时间久了，她的脑子彻底会被身体同化掉？那样的话太可怕了。
“你还会放我走吗？”
榴花淡淡的问。
赤井秀一抱着榴花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就决定，在东都大学开学后就放榴花回去上学。
他只有一个多月拥有榴花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他只想让榴花的身体彻底习惯他，依恋他，享受他带来的快乐。
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
小榴花要是离不开他就好了。
要想做到这点，他还得努努力。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耳垂，“会的哦。”
这个答案让有点想死的榴花内心突然倾泻下一缕阳光，她转过身，迎面就是莱伊那张轮廓深邃的脸。
这张脸是英俊的。
但再英俊都改不了这就是个人渣的事实。
“什么时候。”榴花问。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唇瓣，“那就要看榴花你的表现……”
听到这话，阳光消散，乌云再次蔽日。
榴花表情冷漠的又转了回去。
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一句都不想说。
莱伊这句话就是在画饼。
表现，什么表现？
像他给她口那样，她要跪在地上给他口，极力配合他的欲望吗？
等她失去最后仅存的自尊做了一切后，会不会得到一句，解释权在他，他觉得表现的不太够，就不放她了？
财阀的公子哥们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女友，莱伊到底多久才会觉得腻了，把她给甩了。
希望那一天赶紧到来吧。
也希望那一天放了她后……等待的不是一颗灭口的子弹。
——
诸伏景光从医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降谷零商量营救栗原榴花的计划。
“我们先要找到莱伊把她关在哪了。”
降谷零沉思了几秒，“或许我可以用苏格兰已死，没有狙击手搭档的借口找他做搭档。这段时间完成任务肯定要集合，我们只要查询他是从哪边过来，再进行倒推。”
霓虹监控安装量很少，对于居民来说，实时监控会让他们不安，加上监控维护运行成本又大，导致他们没有监控的地方很多。
警视厅许多积压案件无法侦破就是因为监控太少了。
诸伏景光点头：“我也会去调监控录像。”
榴花不知道苏格兰“已死”，也不知道外面有人在营救她。
她披散着头发赤脚站在窗边，安静的看着外面花园暖房里的蔷薇。
赤井秀一准备好早餐，回到卧室一开门见到的就是女孩沉静站在窗边的画面。
宽大的丝质睡袍凸显得榴花的背影更加窈窕和秀美。
面无表情看着外面的榴花有种忧郁和脆弱美。就像一只翅膀受伤的蝴蝶，无力挣扎。
赤井秀一走过去情不自禁的掐住榴花的腰肢，有些沉醉的在榴花的耳畔厮磨。
“小榴花在看什么？”
栗原榴花扭过头很认真的问：“你会杀了我吗？”
赤井秀一答的毫不犹豫：“不会。”
“哪怕我想杀你？”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他低头咬了咬榴花的唇瓣，墨绿色的眼睛里有种认真到可怕的疯狂：“死在榴花的手上，我甘之如饴。榴花会愿意因为我成为杀人犯吗？”
榴花曾经问过苏格兰。
“如果有一天我被莱伊抓住报复怎么办？”
诸伏景光看着不断搓着右手忐忑不安的女孩回了一个词：“等。”
“等？”
“嗯，我会救你。”
当时的榴花摇头：“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等待太无力了。”
要是那个人一直不来呢？
等待是希望，多久会因为等不到绝望呢？
苏格兰给她这个答案是希望真的有那一天，愿她能始终内心保持对未来被营救的希望，不要绝望吗？
听到女孩不想只是等着，诸伏景光以公安的角度给了比较专业的建议。
“不想等的话，那就等待寻找逃跑的时机。永远也不要激怒歹徒。”
说这话的诸伏景光很认真：“歹徒的情绪通常都极其不稳定，他们很可能会因为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对人质造成伤害。在挟持事件中，警方的行动通常都是先派谈判专家对歹徒进行安稳。”
“榴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配合莱伊，不要让自己受伤。”
这个答案说实话当时的榴花很难接受。
什么叫配合对方？那不就和莱伊那个混蛋教她的去迎合麻痹对方没有区别了吗？
现在过了这么久，榴花明白了苏格兰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很抱歉，苏格兰，在不要激怒对方这点她没做到。
她用花瓶瓷片捅了莱伊，莱伊不顾腹部伤口把她按在门上疯狂做-爱。
那就是个疯子。
她可以揍普通同龄人的身手在莱伊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毫无意义。
苏格兰是早就料到她会陷入现在无能为力的状态，才建议她配合莱伊的吗？
她现在就像这栋洋房院子暖房里的蔷薇花，和外界彻底隔绝。
莱伊黑色的长发顺滑的垂下。
榴花记得头发散落在她身上的触感，有些凉，有些痒。
榴花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莱伊墨绿色眼瞳中的疯狂。
“杀人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杀的是畜牲。”
莱伊大笑，“那在那之前，小榴花就先被我这头畜牲多做几次吧。”
这个人根本就不要脸。
榴花面无表情的看着莱伊在那神经病的笑。
苏格兰还讲过。
如果遇见绑架事件，人质其实可以和绑匪交流的。
有许多绑架案最后都是从内部攻克，英国之前就有个例子，便利店被抢劫，12名雇员顾客被三名绑匪推入了地下室。
当时警方和绑匪交涉，绑匪油盐不进，最终还是靠其中一名人质攻破绑匪的心理防线，才让那次绑架事件无伤亡的圆满解决。
“或许榴花你可以和他聊聊。”
“聊什么？”
当时的榴花哪怕只是想象一下被莱伊抓住的后果都觉得恐怖，她怎么可能和那个人聊天。
“随便什么，打下他的心理防线，你也更好找破绽，找到自救的方法，不是吗？”
眼见说完“多做几次”的莱伊又开始揉捏她的身体，榴花有些烦躁的推了推：“莱伊，我饿了。”
赤井秀一只能遗憾的从睡袍中抽出手，“走吧，早饭我做好了。”
莱伊做的早饭是非常简单的西式三明治。
面包片，生菜，火腿，各种酱。
不能说难吃，但也没好吃到哪里去。
赤井秀一自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他所有的厨艺都是这段时间在这栋房子里学的。
榴花也不挑食，双手拿着三明治安安静静的啃。
她其实应该挑食一点，嫌弃这，嫌弃那，像女王一样把莱伊指使的团团转会更好吗？
不，她不想和莱伊在那玩什么任性大小姐与忠犬的情趣游戏，这变态没准还乐在其中。
放过她吧，赶紧对她失去兴趣吧。
她不喜欢那种结束权利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的游戏。
大小姐看似把忠犬使唤的团团转，前提条件是忠犬愿意被使唤的团团转，他享受被支配的乐趣，一旦他觉得没意思了，不再玩忠犬游戏，大小姐再也指使不动之后，没有任何其他手段和权利的她只能在那无能狂怒吗？
看似上位者，其实是关系中的权利下位者。
就像现在，她就完全处于这段关系的下位。
她没有选择什么时候开始的权利，也没有选择什么时候结束的权利。
不，也不能说没有选择什么时候结束的权利，只要她用叉子捅进心脏结束她这条命，就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她唯一的，对自己生命进行剥夺的权利。
栗原榴花吃完三明治，用纸巾擦了擦嘴。
“聊聊吗？”
赤井秀一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经过昨天夜里一楼大门处的事，小榴花又要懒得和他说话了呢。
他心情很好的双手十指交叉，“小榴花想聊什么？”
“你上一次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要我说没有呢。”
榴花：“……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
他十四岁前都在组织训练，十四岁之后开始忙任务。
因为那时候年龄还小，任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进行大量的前期收集工作。
他和琴酒身上的伤绝大部分都是在他们十四岁到十六岁之间受的。
十六岁后小伤变少，一旦受伤就是差点要命的大伤。
当然，这也和他们在组织接的任务逐渐增加难度有关。
十八岁的他和琴酒精力旺盛，任务之余最喜欢的就是尝试各种新鲜事物。
那时候他们也因为任务做的多开始有钱了。
他们品酒，然后互相吐槽味道都是一样的难喝。
去滑雪，去跳伞，去飙车，甚至去开直升机。
Boss可能早就有让他想办法混进FBI的想法，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把他弄进了大学。
大学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止要学大学的内容，还要从幼儿园开始体验美国正常小孩的成长轨迹。
每天右手放在胸口对星条旗宣誓“我宣誓忠诚于美利坚合众国国旗，忠于它所代表的共和国。上帝庇佑下的国家不容分割，人人享有自由与正义。”注1
整整四年，他都快被洗脑了。
那四年里他不止要忙大学的课程，还要补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习内容，大学毕业后，Boss让他想办法进FBI。
FBI进入条件之一就是三年工作经验。
然后他就去海豹突击队入伍去了，入伍可以解决他的国籍问题，退役后果然轻松加入FBI。
他的人生没太多时间去喜欢一个人，硝烟，血腥，杀戮，他曾经以为他会和那些一辈子为伍，海豹突击队和FBI的经历让他见到了人生中的其他风景。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因沉思变得深邃。
怎么又想起这些了。
第103章 番外if-黑赤12
赤井秀一觉得苏格兰这个人简直有毒。
他站在楼顶天台等待的时候脑子里想过很多。
他在想苏格兰会不会看出来是陷阱, 会不会主动自投罗网。
那要是一个正直的警察一定会来吧。
这让他想起了海豹突击队时的队友和FBI的同事。
他们都有真正的信仰，愿意为星条旗更加强大奉献自己的终身。
可惜，他们上面真正掌握权利游戏党派斗争的政客们充满了肮脏。
FBI的档案室里有大量的政客丑闻，任何一个爆出去都会引起轰动。
就是那群人在统治美国, 赤井秀一简直都为那些从小从幼儿园开始就对星条旗宣誓的小朋友们可怜了。
养大他的是个跨国犯罪组织, 严格来说, 在FBI的定义里甚至可以算国际恐怖组织。
他生于黑暗, 所以满身罪恶。
这群生于光明的人，为什么同样罪恶满身？
苏格兰的到来让赤井秀一认识到，这是一个和他FBI同事一样心怀正义的警察。
明知道可能是陷阱, 但想到万一真的是在求救的可能性，也愿意踏入这里。
他不会让等待救援的人陷入等待的绝望。
真是个有魅力的好人呢，怪不得榴花酱很喜欢和苏格兰一起。
他之前一直都想不通榴花酱为什么不报警把苏格兰给抓了，为什么对危险的直觉在那个男人面前完全失效，直到确定苏格兰是警方的人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是因为一名好警察死了，他脑子里这一天才老回忆在海豹突击队和FBI宣誓过的誓言吗？
提醒他, 他曾经也宣誓做一名正直正义的好人？
赤井秀一双手十指指尖相贴, “榴花问这个……是因为嫉妒吗？”
栗原榴花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想看看我和你曾经喜欢过的人有哪些共同点, 然后把那些共同点统统改掉。”
榴花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审美是固定的。
就像婚礼上的前男友酒桌, 会发现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像，倒不是找替身, 而是新娘就喜欢这一款。
她是不是改一改, 这人就不会这么疯了。
赤井秀一忍不住笑出了声：“小榴花啊, 人哪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就像他，生于黑暗。
哪怕穿了五年光明正义的皮, 依旧干的是人渣事。
——
“我不懂。”
榴花握着叉子，目光幽幽，“既然你说死在我手上甘之如饴，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捅死你。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赤井秀一单手托腮，黑色的长发散落，微笑时英俊的根本让人想象不到这人嘴巴有多么下流。
或者说，很难想象有人可以一脸轻松不带猥琐气质的说着下流话。
“榴花要岔开双腿坐在我的大腿上，用那把叉子插进我的胸口吗？抱歉，在你把叉子插入我胸口之前，我只想用那个姿势狠狠的干你。”
榴花：“……”
赤井秀一：“这么一想，死的事还是等等吧。”
榴花觉得这人简直没办法沟通，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事了吗？
苏格兰曾经说过的话出现在她脑中。
“正常人很难无法理解犯罪分子的思维，永远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测他们的动机。”
诸伏景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沉郁。
“我的父母在我七岁时被人杀害。杀害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父亲是小学老师，他在春游时把阑尾炎发病的小女孩送去医院，可惜结果还是不治身亡。女孩葬礼都已经举办过了，女孩的父亲却认为是父亲藏起了他的女儿。他被刺激的精神出问题了，然后在一个黑夜杀了我的父母。”
“很难想象这是正常人会有的脑回路。哪怕接受不了女儿死亡的事实，葬礼都举行了，他难道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还认为是我父亲藏起了他的女儿。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榴花，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在和莱伊交流时可以尝试解读他的思维方式，不要有一个‘正常人谁会这么想’的前提。只有你真正尝试从他的思维角度去看事情，才能找到突破点。”
从莱伊的角度吗？
从莱伊的角度，榴花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个人。
这个人在榴花眼里所有的行为都很混沌。又疯又变态，还性-欲旺盛。
她已经尝试和这人聊聊，结果根本就没办法聊下去。
榴花捏着叉子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莱伊，如果你只是想要个泄欲的玩具，我推荐你去歌舞伎町或者新宿公园街头，那里你可以每天不重样的找到新鲜的肉-体。你的经济条件很好，你可以支付她们金钱，收到金钱的女孩子们也会很高兴，相信你不会小气。这样一举两得的事不是更好？”
赤井秀一起身，走到榴花的身边，大手隔着睡袍以一种充满色气的方式轻抚榴花的肩膀。
榴花浑身一个激灵，她抓着手里的叉子就扎向莱伊的手臂。
莱伊一把握住榴花的手腕，放到嘴边落下一个轻吻：“榴花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榴花当然不信，他们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土壤。
他们的相识是莱伊蓄意接近，一个月里，他假装公安教她很多犯罪手法，这一个月的相处就能让这个人喜欢她到这么疯？
这让她怎么相信！
【永远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测他们的动机。】
苏格兰的话再次浮现，榴花瞪着莱伊：“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吗？”
榴花是好看的，这点她从小就知道，但她真没觉得自己美到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最近崭露头角的冲野洋子就很漂亮，女歌唱家秋庭怜子气质优雅到她心折。不提那些大明星，就连冰帝里合唱队的领唱，小提琴部的学姐，榴花都觉得美的各有千秋。
榴花不觉得容貌在爱情中起绝对性因素，一眼心动或许是走向彼此的初始，真正走下去的还要灵魂的共鸣。
她和莱伊之间根本就没有精神共鸣的空间，除了见色起意，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对于赤井秀一来说，榴花的确好看到他路过目光就被吸引了。
但除了貌美，更重要的是榴花坐在街边，低头弹奏时带来的氛围气质。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女孩的身后车水马龙，就像电影画面，主角在正中心安静又独立，身后是加了十倍速斑斓的街景。
只是路过，一眼就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
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性的脸颊是那样的白皙细腻。
傍晚，东京充满了喧嚣与繁华。
太阳还在西沉，天色晦暗又残留着夕阳的余晖。高楼有零星的灯光早早就点起，街边弹奏的女孩在他眼里与整个尘世都仿佛隔了一层，突兀又鲜明的撞进了他的眼里。
这应该属于一见倾心吧。
赤井秀一品味了一下这个词，他很庆幸，在和这个女孩接触后，榴花的性格没有破坏他最心动的意境。
“榴花，你应该庆幸。如果你是个庸俗、市侩、愚蠢、头脑空虚的女人，你会死在我们接触的第二面。”
他甚至都不会尝试和这个女孩上床，美好就应该永远停留在美好。
榴花浑身一震，她忍了又忍，拿着叉子的右手手腕被莱伊抓住，空着的左手忍不住扇了一巴掌过去。
赤井秀一没有躲。
他倒不是受虐狂，就像榴花用瓷片捅了他，他会让榴花在别的地方彻底偿还。
例如……昨天大门处的那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莱伊，你不觉得你这个态度相当傲慢吗？！”
“你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一个人庸俗、市侩、愚蠢和头脑空虚。就因为你比她们更有金钱，武力更强大？”
她丝毫没有因为莱伊认为她不庸俗不市侩不愚蠢而高兴，相反她想起了很多人。
进入冰帝高中前的假期，她去过歌舞伎町。
她和公关店的姐姐聊过天，和公园里离家出走和她年龄相仿的未成年女孩聊过天。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悲剧。
“你有没有想过，你手里的每一笔钱都充满了罪恶，你有什么资格去鄙视为了生活努力的女孩市侩庸俗。”
“她们不想生来衣食无忧吗？她们不想有钱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她们可能因为生长经历注定得不到良好的教育，注定一生都可能就因为生活环境，因为视野狭窄变得庸俗和市侩，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就要被你这种人鄙夷吗！”
“你让我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剥夺生命，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庸俗、市侩和愚蠢！”
榴花很愤怒，赤井秀一却低笑了起来。
肩膀因为他的笑声震动，这种神经病般的反应，换来榴花更加强烈的愤怒。
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赤井秀一捏住榴花右手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叉子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坐在椅子上的榴花被抱了起来。
赤井秀一不顾榴花的挣扎把人压在了餐桌上，一把拉下睡袍，闯了进去。
细白的双腕被压在餐桌上，他俯下身纵情的亲吻这个女孩。
刚刚在骂他的榴花整个人都在发光，正义凌然的表情让他兴奋。
贴近榴花，他漆黑的灵魂仿佛都在被这份光芒浸泡。
重重的喘息在榴花耳畔吹拂，榴花在莱伊亲过来的时候重重的咬了下去。力气大的恨不得咬下对方的肉。
“这就是我喜欢小榴花你的原因。”
“你在我的眼里在发光。”
“我爱你。”
榴花在莱伊的亲吻落到颈部的时候扭过头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叫出声。
“你……你的爱……只让我想吐。”
榴花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场突如其来的情事因为组织的消息中断。
赤井秀一只能遗憾的先结束，他亲了亲榴花，“我很喜欢和榴花聊天。我们回来再聊。”
莱伊离开了。
榴花从餐桌下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回到浴室，热水从头顶浇下。
身上的吻痕旧的还没退就添上了新的，她清理了身体，情绪低落的蜷缩在被子里。
苏格兰。
她到底要怎么办。
那真的是个能交流的人吗？
莱伊性格中很明显有一种精英式的傲慢。
拥有权势的人会隐藏起那份傲慢，至少表面上温文尔雅。莱伊就干脆多了，他连那份伪装都懒得装。
【如果你是个庸俗、市侩、愚蠢、头脑空虚的女人，你会死在我们接触的第二面。】
榴花努力从这句话分析莱伊。
莱伊这句话不是说他见到个庸俗市侩愚蠢的女人就会杀掉。
他的第一面是外表上的感兴趣，就是见色起意。第二面，他不允许自己看中的人是个头脑空虚的人。所以一旦她达不到他理想的形象，他宁可毁掉。
榴花真的很愤怒，因这份自私的傲慢。
不过，从这点看的出来，莱伊是个很自我，并且精神层面要求很高的人。
她要想活着，不能装蠢。
因为人有时候总以为自己在扮猪吃老虎，实际上猪装久了，也许就真成猪了。
【这就是我喜欢小榴花你的原因。】
他喜欢她什么？
她骂完他之后立刻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兴奋。
莱伊不会喜欢被骂吧。
榴花恶意的想，没准这人还喜欢被鞭子抽。没看他说被她杀了也很高兴。这种品种的变态，喜欢被骂也不奇怪。
如果一个人庸俗市侩愚蠢就该被杀，莱伊首先杀的就该是满脑子都是性的他自己。
他难道不觉得他很低俗吗？满口的下流话。
——
莱伊去了Boss发的集合点。
波本已经到了，除了波本，这次任务也没其他人。
赤井秀一扛着狙击枪，面色不太好：“你居然说服了Boss。”
要知道现在他还是FBI的卧底，Boss减少了他的任务量，避免FBI的报告不好写（胡编久了容易出破绽）。
降谷零笑的得意：“我铲除了警方的卧底，Boss当然比较好说话。”
赤井秀一冷哼了一声。
波本杀苏格兰完全是捡了他的漏。
“我的狙击手搭档没了，自然就要申请新搭档。我觉得你不错，走吧，去任务。”
莱伊做个暂停手势。
“事先声明，太远的任务我不做。”
降谷零挑眉：“怎么，莱伊小朋友居然还恋家吗？”
莱伊嗤笑：“我有家属，你这个单身狗怎么会懂。”
波本耸肩一副随便你的表情，转过身，脸色就沉了下去。
家属？也不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当你的家属。
藏在集合点附近的诸伏景光记下莱伊的车牌号。
他回去查了下，车牌是□□。
紧接着就开始查沿路的摄像头。
霓虹摄像头少的缺陷再次显现。
诸伏景光没日没夜的看了一周监控，看的眼睛都红了总算确定到莱伊那辆黑色雪佛兰最初出现的位置。
不过，这都是后话。
降谷零接了不少小任务。
还好任务地点都没离开东京，不然赤井秀一就不是现在面无表情的“行动——完成任务”了。
不过，过于鸡毛蒜皮的小任务还是让赤井秀一比较烦，“我说波本，这种小事你自己都办不好吗？”
降谷零丝毫不在意莱伊质疑他水平的话。
“新搭档总要磨合磨合不是吗？我得确保你的水平足够当我的搭档。”
赤井秀一嗤笑一声。
在枪械格斗术调查领域，他比苏格兰强多了。
忙了一天小任务，赤井秀一急急忙忙买了高级餐厅的料理回去给榴花。
虽然厨房里有食材可以自己做，但他很怀疑榴花可能根本不会做。
不是说小榴花不会做饭，而是说她不愿意做。
第一个白天小榴花绝食抗议过。
当时莱伊非常冷酷的说：“不吃就喂大——麻。小榴花，我不想用药物控制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这也是榴花在吃饭上比较配合的原因。
真要是被喂了药，产生药物依赖，榴花无法想象自己药瘾犯了的时候会作出什么丧失人格的事。
那时候她绝对会选择自杀。
榴花虽然配合了莱伊吃饭的要求，但莱伊不在，她就懒得做懒得吃了。
赤井秀一回到洋房，去厨房转了一圈，果然除了早上的东西，榴花没吃别的。
他拎着料理回了卧室，天已经黑了，卧室有着朦胧的灯光。
容貌秀美的女孩正坐在电视前面看电影。
《这个杀手不太冷》，好莱坞式的法国电影。
赤井秀一觉得很有意思，他是杀手里昂，那小榴花会是玛蒂尔达吗？
“我回来晚了，吃饭吧，榴花~~”
栗原榴花瞥了莱伊一眼，顺从的接过晚饭。
在吃饭这点她确实被威胁住了。
莱伊是美国人，那边毒-品药物泛滥，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人说到做到。
【榴花，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莱伊抓住，我不建议你用过激的方法反抗他。那个男人思维很混沌，不能用常理判断，如果你反应过激，很可能的结果是他用同样过激的手法对付你。那样结果绝对是你们一起坠入深渊。】
苏格兰的判断没错，如果榴花真的不管不顾发疯，莱伊失去耐心之下，确实会用药物。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两个人一起坠入地狱。
能走到现在这种相对平和的状态，榴花的情绪没有崩溃，强迫自己情绪稳定占了绝大部分功劳。
虽然榴花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用。
但很大程度上她的态度确实拯救了他们之间的相处。
赤井秀一会因为榴花冷静的杀他而兴奋，但他无法忍受榴花精神崩溃发疯。
与其说他现在是在爱人，更不如说他在爱一段他憧憬理想中的关系。
榴花恰好满足了他全部的幻想。
莱伊嘴里说着爱，榴花却觉得对方在放屁正是这个原因。
榴花思考了一整天。
从她和莱伊的相遇，再到他神经病的“感谢他吧，他成全了她的梦想”这种屁话。
她认为莱伊嘴里说着爱，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他只会索取和掠夺。
而爱是奉献。
奉献自己的全部，哪怕生命，只因为爱对方。就像她的妈妈。
她的生命是在母亲的爱之下幸存，她不会轻易的去死，她会带着母亲的爱去见证人世间的风雨和晴空。
榴花平静的吃完莱伊带回来的饭。
赤井秀一把餐盒垃圾收走，兴致勃勃的坐到榴花身边：“榴花还想聊什么？”
他喜欢和榴花聊天的感觉。
伸手把玩着榴花散落的头发，他觉得灯光下的榴花更美了。
一天比一天美。
榴花说实话什么也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这个人身上气质混乱，既有精英的傲慢又有孩童般的天真。
他的天真是充满残忍的。
与其说孩童般的天真，不如说是孩童般的不管不顾的“我要”。
他超强的能力恰好纵容了他，让他能做到不管不顾的“我要”。
“你说你爱我？”
“嗯嗯。”
把玩着榴花散落的黑发的赤井秀一嘴角含笑的点头。
榴花目光幽幽：“我不信。”
赤井秀一兴致勃勃的歪了歪头：“榴花想要我怎么证明？像童话故事中一样掏出自己的心脏吗？”
第104章 番外if-黑赤13
莱伊过于病娇的答案让榴花瞳孔地震了两秒。
她看向莱伊的胸口, 不可思议：“难不成你愿意挖出自己的心脏证明？”
如果对方愿意的话……自杀赖不到她身上。
赤井秀一噗噗的笑出了声，他把额头搭在榴花的颈窝，像个大型动物在撒娇：“榴花你太可爱了。”
淦！
她脑子进水了，居然会认为这种病娇话很符合莱伊脑回路就信了。
榴花面无表情的把颈窝处的脑袋推走。
赤井秀一笑嘻嘻的抓住榴花推他的手, 十指相扣, “等我想死的那一天, 如果榴花还不信我爱你, 我就把我的心脏送给你。”
榴花面无表情：“拒绝画饼。”
赤井秀一被逗乐了：“榴花，我说的是真的哦。”
他确实要是哪一天觉得没意思不想活了，就会把心脏送给榴花。至于小榴花是拿去喂狗还是踩碎了都随便, 反正那时候他已经死啦。
“现在的话，我还不想死。”
赤井秀一亲了亲与他十指交握的手，“每天这么快乐，我怎么舍得死呢。”
他倾身亲了亲榴花的嘴角：“榴花也很快乐吧。我感受得到。”
榴花有点想吐。
她身体确实是快乐的，生理的反应她控制不了。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恶心。
她不想沉迷于肉-体的快感。
不管莱伊怎么唤醒她的身体, 让她身体充满渴望和被满足的欢-愉, 对榴花来说, 这人都是个强-奸犯。
榴花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说服自己。
不要意气用事，这人的爱就是一泡幻影, 一旦她打破幻影，莱伊绝对会杀了她。
强迫自己冷静几秒, 榴花认为她需要引导莱伊。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自量力, 但莱伊既然对精神层面有要求, 那就在精神层面找出破绽。
“你说如果我是个庸俗愚蠢的女人，你会杀了我……你杀过很多这样的人？”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榴花你知道的, 我是个杀手。死在我手里的蠢货我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不过……榴花你问我这个，只是指我产生好感，却因为对方庸俗头脑空空就动手杀掉的女人，对吧？我的答案是——没有哦。”
除了榴花他还没见到哪个女孩只是第一眼就产生了想要拥有的欲望。
这个答案让榴花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莱伊说杀她是真的。
她是他第一个一见倾心的也是真的。
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处理起莱伊的感情会变得超级棘手。
——
榴花觉得棘手之处在于她要让一个没真正爱过人的如何正确爱人。
莱伊学会正确爱人，也许就是她逃跑的机会。
因为她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等苏格兰救她……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她必须找到自救的办法。
莱伊不是初高中时什么都不懂的男生，他明明年龄比她还大，但因为一直都有种精英的傲慢，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弱者，或者说没正眼看过他以外的人。
他一切的享乐都服务于他自我。
这是认知的问题。
对于莱伊来说，“成全你的梦想”，忍到考试结束，已经是相当为她着想的事了。
他没准还会有一种“瞧，我都这么为你着想了，看我多爱你”的自我感动。
“小榴花，我虽然是个职业杀手，但我也不会随便杀人。我有我自己的原则。”
赤井秀一用一种好像非常有原则的口吻说。
他和榴花说那句话的根本原因有点类似于，幻想破灭带来的破坏。
弹吉他的女孩撞进他心里那一瞬是他对爱情幻想的极致。
他不允许玷污。
不过，他这个想法在小榴花那里就太傲慢了吧，不然也不会扇他。哈哈哈，义正言辞教训他的小榴花真的美的在发光。
赤井秀一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榴花在他眼里，美的惊心动魄。
榴花忍不住阴阳怪气：“你还挺自豪啊。”
赤井秀一牵起榴花的黑发放到嘴边轻吻：“小榴花想让我怎么证明我爱你？放了你除外哦。”
榴花：“……”
证明了又怎么样，她又不会爱上个囚-禁她的强-奸犯。
不过，这个“证明行为”未来可能有用。现在她一时还想不到怎么用。
榴花垂下眼眸，看起来像在沉思。
几秒后，“我暂时想不到。可以等我想到再证明吗？”
赤井秀一抱住榴花亲了一下，“当然可以！”
在赤井秀一看来，小榴花都愿意看他怎么证明爱了，就是接受他的预兆啊！他好高兴！
“如果我说……”
榴花刚说了个开头就闭上了嘴。不可能的事就不要提了。
赤井秀一还等着下文呢，见榴花不说了，他又亲了亲榴花，“什么什么，如果什么，话别说一半啊。”
榴花抖了抖，这语气过于撒娇了。
“说了又没用的话，为什么要说。”榴花淡淡的。
赤井秀一倒是很好奇，不如说他不管榴花说什么他都很在意很有兴趣：“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用？”
榴花给了莱伊一个挑衅的眼神：“如果我说，你既然说爱我，那就尊重我的意愿，不要随便动手动脚呢？”
赤井秀一立刻笑了，他笑着把榴花扑倒在羊毛地毯上，在榴花的脖子落下亲吻。
这个动作通常就是做的前兆，榴花无语又厌烦的扭过头。
赤井秀一吮吻了几下后没再继续向下，他扭过榴花的脸，黑色的长发垂下和榴花的黑发重叠在一起。
“小榴花，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这是我讨厌的方式。”
“榴花不快乐吗？明明你的身体也很渴望。”
他熟练的轻抚榴花的敏感点，唤醒身体的欲望。
榴花咬牙，为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赤井秀一一只手撑在羊毛地毯上，一只手不断的游走。他缠绵的亲吻着榴花，感受着榴花的情动。
“榴花，你瞧，你在渴望我。”
榴花呼吸有些急促，她睁着湿润的双眼恶意的说：“现在是个男人都可以满足我，也不是非得是你。”
赤井秀一的动作一顿，墨绿色的双眼中有风暴汇聚。
“榴花。”
他倾下身，和榴花额头相碰。
“不要惹我生气。”
榴花不服输的瞪着莱伊，语气挑衅：“我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墨绿色的眼睛和黝黑的瞳孔对视了几秒，赤井秀一抬起额头，不再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唇瓣，他深深的吻住了榴花，强迫榴花的唇舌和他的共舞。
榴花不喜欢这种过于深入的舌吻。
她总有种咬断莱伊舌头的冲动，她也确实每次都这么做。赤井秀一知道这点，他每次舌吻的时候都会掐住榴花的下颚。
口涎顺着嘴角流下，榴花呜咽细碎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若隐若现。
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睛中有火热的欲望，也有冰冷的残酷。
“事实上，榴花你连我这样亲你你都受不了，是个男人都可以，你在开什么玩笑。”
“榴花，真的是个男人都可以吗？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想法哦。”
“五个，或者十个。你想要多少男人我都可以带到你面前。让他们上你。”
榴花：“！！！”
榴花恨恨的瞪着莱伊：“有病请去精神病院，少发疯。”
赤井秀一却笑了，有种很认真很恐怖的病娇感：“到时候我不会嫌弃榴花你的。放心。你对比过就知道还是我最爱你。”
榴花要崩溃了，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啊！
比变态她比不过这人，而且她分不清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莱伊的精神状态总给她一种，他说到做到的感觉。
“莱伊，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吗？把爱人推给别的男人？？？”
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眸色极其认真：“这是榴花你的观点不是吗？你说的，是个男人都可以。那我就满足你。至于推给别的男人……反正我到时候会杀了他们。我完全可以当做你在我之前有过很多前男友，有过很多客人也可以。”
榴花受不了了：“你有寝取られ（NTR）的爱好吗！！”
赤井秀一噗嗤的笑出了声：“榴花酱，你这是完全误会我了。”
他轻抚榴花的身体，感受掌心细腻柔软的触感，“谁碰你，我就杀谁。我不在意你有过多少男人……就像之前以为你和苏格兰做过，如果我在意，我根本不会从美国回来生生的等一年，等到你考试结束。一年，你们可能做过很多次。啧，想想就挺生气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赤井秀一认真的盯着榴花，“所以，小榴花。你非要说是个男人都可以，我会真的让你体会什么叫是个男人都可以。”
榴花：“……”
栗原榴花的心脏砰砰疯狂乱跳，是无声压迫下的恐惧。
这个神经病说的是真的。
不是吓唬人诳语，而是他真会这么做。
比神经病，比变态她是真比不过这人啊！！！
这个威胁简直绝杀。
榴花还不想自暴自弃。
她还在想办法自救，除非有一天她精神崩溃到充满黑泥，她才会挑衅的说来啊，然后和莱伊互相伤害着一起沉沦地狱。
但她还是个正常人！
莱伊要真敢那么干，她绝对会疯的。
“好吧！我承认不是是个男人都可以，我认输行了吧！”
榴花双手捂住脸，崩溃的都要哭了。
赤井秀一安抚的亲了亲榴花的手背，拉开捂住脸的手，又亲了亲唇瓣：“好了好了，我不吓唬你就是了。别哭。”
“我才没哭！”
嗯，这句不是嘴硬，是陈述。
榴花自从被抓进来都没哭过。
她才不要在这个人面前哭。
她就是有种崩溃感，就是感觉干不过这个神经病啊。不论是哪个方面。这个人有病程度超过她预期，到底是怎么形成这么混沌又神经病性格的啊！！！
“你不觉得你这种思维方式很变态吗？还有，你拉我起来！”
情绪经过这一趟大起大落，身体上的情动已经烟消云散。
赤井秀一也发现这个了。
既然榴花身体不想要了，他也还想和榴花聊天，赤井秀一起身的同时把被他推倒在羊毛地毯上的榴花也拉了起来。
榴花整理了下身上凌乱的睡袍，和散开的头发。
赤井秀一曲起单膝，坐在和榴花并排的不远。
他伸手帮忙理了理榴花额角散落的碎发，在榴花瞪他的时候，低低的笑：“真的很变态吗？”
榴花白了一眼：“超级变态！”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他没觉得啊，他还觉得挺有理有据的。
他好奇的问：“呐，小榴花，不变态，正常的思维是什么样的？”
榴花回忆了下刚刚对话是从哪开启的，坚决道：“在我说爱是尊重我的意愿，不要动手动脚时，正常人都会选择遵守。”
赤井秀一想也不想的反驳：“不可能。”
“这可能是小榴花你，或者其他什么人爱人的方式，但不是我的。”
“我爱人的方式就是要做-爱。性，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最能反应一个人最深层的本能。我爱你榴花，我要你和我一起快乐。”
榴花木着脸：“可是我不爱你，我不想和你做。”
赤井秀一说的特别不要脸，特别理所当然：“我知道啊。”
榴花：“……”
麻了，没办法沟通。
榴花无语的起身，看了眼卧室的床，有种现在要是回到床上肯定又要重复每天晚上的事情，她又重新坐下。
“你不觉得你身体吃不消吗？”榴花用很学术探讨的语气。
赤井秀一幽幽道：“你不要小看禁欲了很久的男人。”
榴花抓狂：“这不是小看不小看的问题吧！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吗？”
赤井秀一反问：“榴花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这她哪知道。
鼓动对方努力工作总觉得是在鼓动杀人干坏事。
“例如去赚钱？”
榴花不确定的说：“资本家不是贪婪的钱永远也赚不够吗？”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但是我的钱已经够花了啊。”
组织很大方的。
任务用的装备组织提供，根本不用他们私人掏钱。
两年多前他的枪被公安拿走之后，他没找组织报销自己去黑市买的原因是不想让Boss知道他栽在警方手里。
不过，很可惜，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还是传出去了。
任务报酬极高，这也是代号愿意卖命的原因。
他从十四岁就开始接任务，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赚了很多了。
榴花惊讶。
这个答案她没想到。
居然有人会觉得钱够花就够了吗？
“那就去滑雪，赛车，做极限运动。”
“那些我都玩过，没意思。榴花想要去吗，我可以陪你哦。”
榴花内心一动，这是不是代表她有机会离开这里逃跑……
“就算我带你出去，你也不要想着逃跑啊，榴花酱，你跑不掉的。”
他会带榴花去组织经营的场地，那里榴花就算想要求救也没办法。
榴花：“……”
榴花“嘁”了一声，“你难道就没什么自己想做的事吗？”
“有啊。”
见榴花眼睛中露出期待，赤井秀一笑眯眯的：“和榴花酱做。”
榴花：= =
麻了。
她隐约有种灵感闪过，但是一时间无法抓到。
她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呢？
榴花歪头看了莱伊好一会儿，看的赤井秀一蠢蠢欲动。
他单膝跪地探过身，像一只黑豹，吻向坐在哪里的榴花。
远看这个画面挺唯美的，前提是，这两个人不是强迫和被囚-禁的关系。
榴花向后仰了仰躲过了吻过来的人。
赤井秀一也不在意，他坐回去，不过这次距离榴花比刚刚近了不少。
“没遇见我之前，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榴花总觉得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抓到，她尝试了解这个人。
赤井秀一想了想：“任务。”
和给FBI干活。
榴花：“……你不是说钱都赚够了吗？”
赤井秀一：“是够了。”
他给FBI干活那两年，除了琴酒叫他去的任务，自己就没主动接过。
就连琴酒叫他任务，都是因为看不惯他快彻底成FBI的苍蝇了。
不过这个不能和榴花说。
榴花不解：“你很喜欢做任务？”
赤井秀一：“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既然Boss发了任务，那就去做，就这么简单。”
榴花：“你只是因为没事做，那就去做任务？”
赤井秀一想了想，没去FBI之前好像确实是。
现在琴酒也是这个状态，每天没事做那就做组织的任务，就和打游戏刷日常副本似的。刷点日常干点活，时间就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不就是这样无聊吗？
当然，琴酒和他不同，琴酒还是很享受狩猎的乐趣。
“嗯。”
榴花无语了几秒。
突然明白了莱伊现在的状态。
他很无聊。
他每天没有目标，没有享受生活的想法。
可能遇见她那天起，突然开启了一件和平时日常完全不同的事。
所以他最大的兴趣当然是现在这个和过去不同的状态。
普通人享受生活是去居酒屋放松，去旅游去玩，去享受美食。
对于莱伊来说，他都做过，都没什么兴趣。
现在她是他唯一的兴趣。
他自然抓着她不放。
人类最原始的需求无非食欲和生理欲望。
莱伊的精神需求一片荒芜，他每天很无聊，就只剩原始欲望了。
这让榴花想起了她曾经在歌舞伎町听公关小姐姐讲过的一个故事。
她说，当一个人的欲望很轻易就得到满足，那么他获得满足感或者说爽感的阈值就会变高。
普通人放假去痛快的吃一顿寿喜锅就很高兴，甚至中午吃一顿好吃的汉堡肉都会满足。但对于有钱人来说，享受美食是很简单的事，美食也没那么美味了。
他们吃多了会觉得也就那样吧。这就是快乐的阈值。
越普通平凡的人越容易获得快乐，越身处高处的人越难快乐。
有钱人多变态，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榴花看着那位小姐姐手腕上的伤，问她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做的时候，那位小姐姐给她讲的。
她需要赚钱。
那个客人虽然需求过分了些，但钱给的是真大方。
公关小姐姐曾经遇见个客户是暴发户，是那种只要不去赌，只是消费不管怎么挥霍都不会没钱的那种暴发户。
他一开始来歌舞伎町只点最贵的公关，等欲望都得的满足后，他开始点欧美的，欧美的点够了又去点东南亚的。
他到最后在欲望上滑坡的都变得很奇怪了。
这就是一个越来越难获得快乐的一个鲜明的例子。
现在轮到莱伊这里其实有点类似。
他无法在生活中其他事上获得兴趣，自然兴趣就都集中在她这里。
那么……这个人什么时候会兴趣消退呢？
还是说，转移他的注意力，培养他其他的兴趣？
榴花低头琢磨。
她甚至能从这里隐约触摸到他为什么喜欢她的点。
这么分析下来，他那句如果她是个愚蠢头脑空虚的女人，他会杀了她，确实是真的。
因为那样的她达不到他精神世界的满足。
他在极度无聊下，会铲除这个让他空有期待的存在。
极度自我，自我到内心一片荒芜的人是可怕的。
所以他才说的出如果小榴花非要说什么男人都可以，那他就会成全她这种变态的话。
他对她的欲望是独占，但和贞洁无关。
既然你觉得什么都可以，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你并不是什么都可以。
这就是莱伊的思维逻辑。
可恶，这个男人越分析越棘手，还不如直接捅了他不想那么多干脆利落。
找这样一个内心荒芜的人的破绽太难了，而且……她为什么要拯救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欺她，辱她，她还带他寻找人生意义，她是圣母玛利亚在人间吗？
见榴花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赤井秀一淡淡笑：“不聊了吗？小榴花。”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你会杀了我吗？”
赤井秀一想了想，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
至少琴酒没把他的床伴都杀了啊。
这个答案让榴花的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内心荒芜的人，没准很快就对她失去兴趣了，她还有希望。
她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第105章 番外if-黑赤14
不得不说, 分析出这个结论后，榴花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聊天聊的，还是为了养伤，这个晚上莱伊只是抱着她睡, 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白天, 莱伊做好早饭, 他们吃过早饭, 莱伊去了花房。
这栋洋房只有他们两个人，花房浇水的工作自然得他自己做。
榴花穿着睡袍站在窗边，透过窗户注视着楼下的玻璃花房。
穿着毛线衣的黑长发男人拿着水壶在花房里浇花的画面怎么说呢, 挺好看的。
只要忽略这人干的垃圾事，这人外表高冷不说话的时候有种优雅感觉。
可惜，只要知道这人内心变态的真面目，一切幻想都会碎成泡沫。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花房里正在浇花的男人隔着玻璃转头看向她，还对她挥了挥手。
榴花转身离开了窗边。
她从书架拿下来了一本书, 慢慢翻看。
只是等待的话, 太被动了。
而且……榴花摸了摸小腹。
这么高频率, 她很怀疑她子宫内是否已经开始受精卵着床。
她不想怀孕, 不想在这里生下和这个男人的孩子。
苏格兰，你说过你会来救我, 让我等，但你还要我等多久。
榴花深吸一口气, 把这种依赖别人的脆弱情绪抛掉。
“小榴花。”
清朗的声音拉开卧室门传了进来。
莱伊手拿几支蔷薇走进卧室, 他掐掉一支蔷薇的枝干, 只留粉白的花朵。
蔷薇被他簪在榴花的鬓角，真是……人比花娇。
榴花摘下被莱伊别在鬓角的蔷薇花, 扔到一边的桌子上。
莱伊也不生气，他把采摘的新鲜蔷薇替换掉卧室花瓶里的旧的，粉白的蔷薇开的灿烂。
赤井秀一不再把时间花在doi上，他和榴花的相处时间忽然变多了。
他看着墙壁上，榴花一次也没碰过的专业书摸了摸鼻子，好吧，他得承认，这些书放在这里太恶意了。
他当时只觉得恶趣味。
现在细想想，小榴花本来被关在这里已经够绝望了，看着距离她近在咫尺的大学，很可能再也不能上，这些书简直是杀人诛心。
他好像确实做的有点过分。
赤井秀一把那些书都从书架上拿走扔了。
——
榴花正在翻书的手微停。
她依旧低垂着眼眸，好似在认真看书。可好久都没翻的书页和轻颤的睫毛都昭示着她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那些在榴花看来充满嘲讽意味的书被拿走了……
这是否说明，昨晚的聊天还是有点效果？
赤井秀一把书都扔进客厅壁炉里烧了。
火焰吞噬了这些他当时觉得恶趣味，现在觉得会对榴花心理造成极大伤害的书籍。
看着书本全部变成灰烬，赤井秀一心情很好的回到卧室。
“小榴花，我们聊天吧！”
榴花：“……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可以是你手里的这本书，也可以是昨天看过的电影。我喜欢听小榴花你说话。”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榴花低头，指尖轻搓手里的书页。
没得到回应的赤井秀一皱了皱眉，按照他的性格，现在绝对把榴花抱到床上，既然不想聊天，那就来玩吧。
他可以不进入，只靠手指和工具让榴花情动，然后玩几个小时。
那时候的榴花只要一碰就会颤抖，敏感的不得了，身体软绵绵的化作一团春水。
啊，想想就诱人。
过于灼热又色气的目光让榴花揉搓书页的指尖发麻。
昨天她主动找莱伊聊天，想从聊天中了解莱伊的心态，分析这个人。
这个行为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莱伊觉得聊天让他很喜欢，他想让榴花和他说话。
这次的主动权在莱伊手里。
这么说可能不太清楚，就是例如一个很会跳舞的女孩，她自愿在摄像头面前跳舞自拍，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她跳的很开心。
第二天，一名富豪跑过来说，你跳的我太喜欢了，你再跳给我看。
女孩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榴花主动想聊天，和被莱伊要求和他聊天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不想遵从莱伊的要求。
不过，莱伊的目光让她颤抖，不聊天的话是不是又会重复之前被玩弄的状态。
她也不要。
“我想出去透透气。”
榴花提出了第三种选择。
这个要求让赤井秀一在危险边缘滑坡的思绪暂时中断。
“出门不行。”
赤井秀一拒绝了这个要求。
出去的话，榴花绝对会想办法逃走，仗着他不会杀她，想尽办法引起他人的注意，利用人群的力量。
这个要求被拒绝不意外。
“不出门，我想去楼下花房。”
花房在这栋洋房的院子里，赤井秀一点头同意了。
这里没有榴花的衣服，他把自己的衣服递给榴花。
“外面冷，换我的衣服吧。”
榴花抿了抿唇：“就几步路，不用了。”
她不想穿莱伊的衣服，穿莱伊的衣服总有种整个身体都被对方气味包裹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她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而且……要是冻生病了，莱伊会把她送去医院吗？
去医院她就能逃了。
赤井秀一见榴花坚决，只好作罢。
他打开了洋房的大门。
整整两周，榴花走出洋房大门的时候被冷风吹的抖了抖。
不过她还是贪婪的仰起头，举起右手用张开五根手指遮住太阳。
阳光顺着指间空隙穿过，落在她的脸上，榴花双目微眯享受着这片刻自由的阳光和空气。
丝质睡袍因举手的动作划下，露出布满吻痕的手臂，淡红色一团团的痕迹几乎把白皙的手臂覆盖。
赤井秀一见到这样的痕迹喉结微微滚动。
披散着黑发，只穿单薄睡袍享受阳光的榴花，美的破碎，美的惊心动魄。
榴花放下手臂，丝质睡袍重新遮住了手臂上的痕迹，她看了等在一旁目光幽深的男人一眼，率先向花房走去。
花房里很暖和，榴花闻着醉人的花香在花房里脚步轻快的徘徊。
就像一个精灵。
赤井秀一贪婪的注视着眼前鲜活的少女，这是被关起来的榴花没有的活力。
为什么。
榴花为什么就不能爱他？
如果他得到榴花的爱，每天会是什么样？
充满信任与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他脑中。
不过，那张笑脸对着的是苏格兰。
气息温和的男人伸手摘下了榴花头顶的落叶，动作自然又亲昵。
本来看着另外方向的榴花察觉到头顶的触感，转回头，看到苏格兰手中的落叶，绽放出了开心的笑。
俊男美女，气息和谐的刺眼。
赤井秀一把苏格兰的位置替换成自己，画面果然舒服多了。
就在此时，赤井秀一的手机响了。
正在轻触蔷薇花瓣的榴花转过头，目光沉静的让人心怜。
莱伊又要去任务，她又要被关回那栋洋房了吗？
赤井秀一掏出手机皱眉看屏幕显示的来电人。
琴酒。
琴酒这时候找他做什么？
赤井秀一接了电话。
“开门。”
冷漠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赤井秀一瞬间转头看向院门，身上的气息立时变得彪悍又锋锐。
琴酒怎么找到的这里？
“小榴花。”
挂断琴酒的电话，赤井秀一语气凝重，前所未有。
“一会儿进来的人，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惹他。”
榴花条件反射的想杠，但和莱伊那双认真的眼睛对视上后，她没说话。
榴花的沉默让赤井秀一难得有种心慌感。
“不要惹他，你会死的。”
赤井秀一平静的声音阐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结果。
榴花和赤井秀一对视了两秒后，轻轻点头。
算是对他的回应。
赤井秀一松了一口气，去院门那里开门了。
琴酒身上是他外出任务时的标准穿搭。
黑风衣，黑礼帽，银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
门口的男人靠在黑色保时捷356A的车门，见到院门开了后，起身走了过去。
“琴酱，你怎么来了？”
“哼，你是想问我怎么找到这里的吧。”
赤井秀一从善如流的改口：“嗯，你是怎么找来的？”
要知道，他这次的安全屋对组织完全保密。
琴酒冷哼一声，当然是因为他对莱伊足够了解。
以莱伊找安全屋的习惯，他圈了好几个位置，一个个的找过来。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说，很恶趣味的说：“你猜猜看。”
琴酒大步走进莱伊藏娇的巢穴。
边走边问：“人呢？”
赤井秀一笑嘻嘻的：“干嘛？”
琴酒：“哼，我连看一眼都不行？”
“那倒不是。就是没想到琴酒你居然会有兴趣。”
琴酒嗤笑：“两年多前把你送进局子，两年多后还让你念念不忘的女人，我自然得看看吧。”
琴酒目光锋利如刀：“看看她会不会让你背叛组织。”
赤井秀一耸肩，用一种不在意的态度说：“琴酒，你也太认真，想太多了吧。”
不过，赤井秀一还是把琴酒带去了花房。
“这边。”
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远远走过来就像黑色的死神。
被那双毫无感情冷酷的双眼凝视，榴花有种浑身血液都结冰的恐怖感觉。
怪不得莱伊说会死。
这是个比莱伊，或者说比她知道的莱伊还要冷酷无情的男人。
莱伊或许会神经病的玩纯爱，这个男人绝对油盐不进。
琴酒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圈站在花房里的女孩。
漆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散落，女孩皮肤白皙，面容有种清冷的漂亮和被掠夺的易碎感。
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袍，腰上长长的蝴蝶结丝带简直就是在诱惑人伸手拉开，充满遐想。
啧，确实是个美人。
来人和莱伊有着同样森绿色的眼睛，同样长度的长发，不同的是头发是银色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色的关系，银发男人气息残酷的像西伯利亚的坚冰。
审视的目光看她不像看个人，更像是什么玩物。
这种目光让榴花很不舒服。
下意识紧了紧睡袍的领口，见银发男人的视线落在她布满吻痕的手臂，立刻放下手臂让睡袍衣袖可以遮住上面的痕迹。
“Gin，她是小榴花。小榴花，这是琴酒。我的……搭档？”
琴酒哼了一声，“五年前你就不是我的搭档了。”
“嘛，那就从小一起长大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这次琴酒没有否认。
榴花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你好。”然后就大步的离开。
她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被这个银发男人凝视了。这个人的视线比莱伊还让她不舒服。
榴花想要离开花房，门口却被两个男人挡着，想要离开必须从这两人身边走过。
榴花强忍着恐惧从这两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身边路过，下一秒，她被拽住了。
银发男人的手在她路过的时候放在了她的肩膀。
“琴酒！”
赤井秀一皱眉。
放在肩膀的手一拽，丝质的睡袍瞬间被拉下了多半个肩膀。白皙圆润布满欢爱痕迹的大半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琴酒！！！”
这次，赤井秀一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怒气。
他伸手抓住了琴酒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往下拽的动作。
琴酒冷笑一声松了手，榴花立刻拉起睡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赤井秀一注视着榴花愤怒的双眸，微微摇头。
【不要惹他。】
拳头握的死紧，榴花强压下内心的愤怒。
这个人身上绝对有枪，而她双手空空。
榴花冷着一张脸绕过两个男人，快步出了花房。
等她出了花房，寒风吹散了她脑中的愤怒，她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院门。
院门近在咫尺。
她……是否可以奔向自由。
“榴花，回卧室去。”
莱伊的声音在她站定的时候从身后传来。
可恶。
她要是敢跑的话，那个银发男人绝对会给她一枪。
莱伊会阻拦吗？
莱伊会和那个男人反目吗？
要……赌吗？
榴花终究没敢赌。
她怕她在莱伊心中的分量没重到和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反目的程度。
榴花再次迈开脚步，这次她听话的回了洋房。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身后两个身型相差无几的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赤井秀一死死抓住琴酒伸入怀中掏枪的手。
目光警告。
琴酒则是恶意的回视。
一直到榴花的背影消失在洋房里，赤井秀一才松开握住琴酒手臂的手。
他用力甩回琴酒的手臂，目光阴冷。
“琴酒，你想干什么？”
琴酒冷笑的把半抽出来的枪塞了回去，“莱伊，那个女人影响到你了。”
“那又怎么样？”
赤井秀一狂傲的问。
琴酒：“你要为了她背叛组织吗？”
赤井秀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叼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白色的烟雾在三月的寒风中扩散，他挑衅的对琴酒吹了一口烟雾，“琴酱，你在假设还未发生的事？开什么玩笑，组织什么时候靠假设来做事了。”
琴酒低笑了一声，这种张狂的莱伊才是他曾经的搭档。
“未雨绸缪，防患未然。”
赤井秀一嗤笑：“等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我是疯了才背叛组织。”
“那个你打算玩多久？”
赤井秀一淡淡的弹了弹烟：“到这个月月底吧。”
“腻了？”
“那倒是没有。”
“那你居然舍得放？”
“总得回回血，不能把人玩坏了。”
“啧。还真是恶趣味啊，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你来到底是做什么？”
“就是想亲眼看看让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人间尤物。”
“看到之后呢？”
“确实是个美人。”
“你别和我抢，我还没玩够。”
“少发神经。”
“我的小榴花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染指。”
“这就是你盯上苏格兰的原因？”
“我要不盯上他，怎么能发现他是警方卧底？大功一件好吧。”
“嘁。”
琴酒懒得搭理这人了。
从那女孩身上的痕迹看得出来，他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可没手下留情。
痕迹密密麻麻，莱伊玩的特别狠。
这种样子可不像对待恋人。
卡尔瓦多斯那个没种的，痴迷贝尔摩德却连贝尔摩德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贝尔摩德那女人完全是把卡尔瓦多斯当一条好用的狗，稍微给点甜头就能让卡尔瓦多斯像狗一样摇尾巴。
真是丢人。
玩的这么狠确实不像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模样。
莱伊为了个女人背叛的可能性降低不少。
两年多前……就是神经病犯了。
“玩够了记得回来多做点任务，你现在是FBI的苍蝇，更需要证明你的心还在组织这里。”
赤井秀一不耐烦的比了个“ok”的手势。
“知道了，爱操心的琴酒妈妈。”
琴酒：“滚！”
琴酒走了。
赤井秀一注视着黑色保时捷356A越行越远，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和琴酒反目。
因为他不敢保证一定能保住榴花的命。
琴酒在能力上和他基本不相上下。
在对付琴酒的过程，他没有精力分心保护榴花。有榴花在一边掣肘，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完全胜过琴酒。
这种情况，榴花非常危险。
赤井秀一回到洋房，发现榴花没有完全听他的回卧室，而是站在客厅的窗边。
透过窗纱缝隙，从这里可以看见花房。
看来榴花是看到他和琴酒对峙的画面了。
赤井秀一走到窗户边，走到榴花的身后，把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
“小榴花。那个男人很可怕。不要像对我一样对他。我因为爱你不会杀你，他不一样。”
——
如果说莱伊还愿意在外装的像个好人，银发男人干脆连装都不装。
莱伊说，他叫琴酒，是他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那个可怕的男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莱伊一定也有同样可怕的一面。
只不过，他从来没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榴花捏着拳头，为自己的无力不甘心。特别是在她意识到莱伊对她“手下留情”的情况。
如果莱伊不“爱”她，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琴酒的到来，让她意识到她确实被“优待”了。
这种认知让她愤怒，恐惧，恶心，各种感觉五味杂陈。
不要假设最坏的情况，现实只有已经发生和还未发生。
榴花抬起手，手掌轻放在身前环住她的手臂上。
赤井秀一低头闭眼轻吻榴花的发丝，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掌心的手臂肌肉坚硬，力量感十足，环住她的手臂就像困住她的枷锁。
“你说你死了就把心脏送给我，你死了，今天那个男人会杀了我吧。”
赤井秀一低笑了一声：“嗯。”
如果他真的活腻了死了把心脏送给小榴花，琴酒确实会杀了小榴花给他当扫墓礼物。
这样一想，他果然不能随便死。
榴花咬牙，为莱伊这个超级大麻烦。
“那请你死的那一天，离我远远的。”
榴花回身用力推了推莱伊。
赤井秀一顺势松开手，他狗气兮兮的追上心情不佳上楼梯的榴花。
“小榴花，小榴花，知道怎么样琴酒就不会杀你吗？成为我们的同伙就不会。”
也不一定，琴酒不会亲自动手，但有可能坑死小榴花。
小榴花……会成为他的同伴吗？这个念头在赤井秀一脑子里转了一圈。
榴花内心微动，她想起了苏格兰。
成为莱伊的同伙能帮到苏格兰吗？
站在楼梯上的榴花转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在后面的莱伊。
“你是想要我成为和你一样的刽子手吗？”
莱伊眨了眨眼：“小榴花不想动手的话，我可以替你动手。组织有情报人员。”
不亲自动手就不算刽子手了？
这是什么自欺欺人的逻辑？
榴花转回身不再搭理莱伊。
莱伊大步追了上去，“小榴花小榴花，不考虑考虑吗？”
榴花不知道。
她要是英雄情结附体，没准会毫不犹豫的应下来，然后……偷情报送给苏格兰，让警方赶紧把这个犯罪组织铲除。
但是想到她潜伏的时候要成为刽子手，见到有人死在她面前，她绝对会崩溃。
她还没有沾染血腥的觉悟。
不过……拉开卧室门的榴花瞥了眼跟在后面的人。
莱伊双手插兜，身上穿着休闲的毛线衣和长裤，黑色的长发顺滑的垂下，整个人松弛又居家。
不过，她杀这个人绝对有觉悟。
电器掉进浴缸会电死人……她需要想办法让莱伊用浴缸的时候使用电器。
有自动断电保护的电热水器不行，吹风机或许可以试试。
让正在泡澡的莱伊给她吹头发，然后想办法把吹风机给弄进水里？
当然结果可能是连她一起电死，不过榴花不在乎了。她就想赌一把。
“有蜡烛吗？”
榴花问。
赤井秀一：“没有，不过我可以去买，小榴花想要什么蜡烛？”
“香薰蜡烛，白蜡烛，红蜡烛都来点。”
赤井秀一扬眉：“小榴花想做什么？”
栗原榴花目光幽幽：“布置邪-教召唤恶魔的仪式，然后咒死你。”
赤井秀一爆笑出声。
不是，小榴花这话也太可爱了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买。”
赤井秀一倒是挺好奇的，小榴花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吗？诅咒要是能咒死人，他和琴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洋房距离市区不远。
赤井秀一选择安全屋有个习惯，房屋周围建筑密度不能高，还要有便利的逃跑动线，不管他是徒步、开车，还是骑车都能凭借错综复杂的路线逃离包围圈。
周围也要有大型商超或者便利店，这是为了方便购买必需品。
赤井秀一转身去拿外套，刚把外套穿上，手机又响了。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代表波本的号码让他微微扬眉。
今天这是琴酒、波本轮番找他？
“组织有事，蜡烛可能要晚点买回来。”
榴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便你。”
莱伊走后，榴花去浴室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莱伊不被察觉的上当。
首先不能开灯。
用香薰蜡烛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既然莱伊觉得她说的布置邪-教召唤仪式咒死他很可笑，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借口，让他乖乖坐在浴缸里让她咒？
那个神经病没准会同意。
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把吹风机给扔进水里，或者其他什么电器。
蜡烛昏暗的氛围可以做辅助……其他的呢？
赤井秀一出去又是和波本做了一堆麻烦的小任务。
都是些黑吃黑的生意，好处是给组织带来了大量的资金。
组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直都特别缺钱，哪怕成为行动组组长的琴酒平时也要去做一些打钱的任务。
恐吓，利用信息差诈骗，空手套白狼。
带来的金钱越多，对组织的贡献越大。
与这种经常发布的打钱任务相对的是组织的大方。
诈骗来的金钱留一半交一半，需要什么装备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组织都会提供。
也不知道组织到底是缺钱，还是想用金钱任务把代号成员忠诚的绑在组织的大船上。
做组织任务的过程，他去附近商店搜罗了不少种类的蜡烛，搜罗的波本都频频侧目。
“你买那么多蜡烛干什么？”
赤井秀一：“给我们家小猫玩的。”
降谷零脑子中立刻出现的画面是性-虐游戏中常见的滴蜡。
“……”
那女孩……不会已经被玩坏了吧。
得加快速度了。
苏格兰已经有些进展，加上今天莱伊过来集合和离开时的行动动线，一定能推断出他把人藏哪里了。
赤井秀一兴致勃勃把几大袋蜡烛带回去给榴花。
榴花晚上装模作样的铱椛在镜子面前摆了个阵。
口中念念有词。
赤井秀一被逗的直不起腰。
他甚至特别激动在阵的旁边，和榴花来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你说，撒旦看到我们这样，会降临吗？”
整个身体都悬空，只能靠抱着莱伊支撑的榴花不吭声。
一天，两天，三天，榴花在整栋洋房里各种地方都摆了蜡烛。
第四天，她觉得可以在浴室实施计划了。
三天里莱伊完全把蜡烛当成助性的玩意了。
只要晚上让浴室里只有蜡烛昏暗的光，麻痹莱伊对角落里吹风机的注意力。到时候……电死他吧。
榴花白天站在浴室里，一遍又一遍模拟晚上的行动。
这几天过的很餍足的赤井秀一看榴花一直呆在浴室不出来，他走进去从身后搂住榴花纤细的腰线，闷笑：“今晚要在这里召唤‘撒旦’吗？”
榴花抬起眼眸，面无表情的和镜子里的莱伊对视。
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同样注视着镜子里榴花的眼睛，镜子里被他抱住的榴花就像神社里需要服务信徒的巫女。
眼神死寂又阴森，确实挺有侍奉邪-神的感觉。
这种游戏就玩到今天吧。
总不能让小榴花真的变成邪-教徒吧。
波本的电话打断了赤井秀一的思路，他掏出手机想了想，决定先去做点小任务。
一是应付琴酒，看他最近多努力给组织干活。
二是应付FBI，反正这些小任务对组织来说无关痛痒，又涉及不到根基，只会迷惑FBI的调查方向，为组织增加犯罪履历。
做完小任务，回来再陪榴花玩玩召唤邪神的游戏，明天就“说服”小榴花把这些蜡烛扔了吧。
与其说“说服”，不如说是激将法。
只要他说榴花一定是doi的特别爽才这么喜欢玩这个游戏，小榴花一定会把所有的蜡烛扔掉~~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耳垂，直视着镜子中表情冷漠的女孩，“等我回来~”
榴花移开视线，懒得回应。
洋房外，降谷零盯着大门，准备等莱伊走后就想办法进去。
两天前，诸伏景光终于圈出莱伊安全屋可能在的位置，降谷零看着没日没夜观看交通监控，眼睛都疲惫的布满血丝的景光，郑重点头。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会带她出来。”
依据景光圈定的范围，降谷零去转一圈就确定位置了。
只有一栋洋房所有窗户都装上防盗栅栏，如同牢笼。
昨天他偷偷复制了莱伊的钥匙，今天莱伊离开他就能进去把人带走。
景光在莱伊那里已经是死人，这次营救他不能来。
交给其他公安同事，降谷零又怕出现意外，只有他亲自去，就算出现意外莱伊也不能随便对他动手。
赤井秀一开着黑色雪佛兰离开了洋房。
这次降谷零定的集合位置距离这里挺远的，等莱伊到那发现他没到，他应该已经把栗原榴花带走了。
确定雪佛兰离开，降谷零动作极快的用钥匙打开洋房的院门，大门。
洋房的客厅一片寂静，降谷零没有犹豫，直奔卧室。
晚上的时候他在暗处观察了这栋洋房，晚上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在二楼，从位置推测那个房间有点像主卧。
不管如何，他先去那个房间看看。
也不知道栗原榴花被抓走这么久怎么样了……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在卧室看书的榴花有点奇怪。
莱伊这个人一直都不紧不慢，他人虽然神经病点，但对外一直都情绪稳定，他很少有急促的时候。
卧室的大门被猛地拉开，一名陌生的金发小麦肤色的冷面帅哥出现在门口。
“！”
这谁？
降谷零看见没被绑住，状态也没有任何损伤的女孩安静的坐在吊篮上看书的景象也一愣。
栗原榴花外表上的状态好的超出他想象。
他和景光无数次猜测这个女孩会不会被蹂躏的惨不忍睹，会不会精神崩溃到害怕任何异性。
他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没有被绑，脸上没有任何伤口，目光警惕清澈，没有任何遭受精神重创的混沌模样。
丝质的睡袍一看就价值不菲，坐在吊篮上看书的女孩，就像一个正在居家享受假期惬意阳光的有钱小姐。
降谷零说不上这一瞬间他是什么心情。
有点为差点死去的hiro不值。
是否……这个女孩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来救？
“你是谁？来找莱伊的？”
栗原榴花合上书，微微皱眉。
这个男人气质和莱伊有点像，让她觉得很危险。
不会又是一个类似琴酒的好兄弟吧？
几乎是一瞬间，降谷零就改变了说辞。他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不，我是特意挑莱伊不在时来的。”
榴花眨了眨眼，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这个陌生男人既然进来了，莱伊又不在，说明她能从这栋房子里出去了。
榴花仿佛没听出来金发男人话语中和莱伊关系微妙的意思。
她点头，“既然是莱伊的朋友，那我去给你倒杯茶吧。他不在，出门去了。你可以在书房，或者客厅那边等他。”
榴花假装镇定的走到卧室门口。
门口的金发青年微微让开，没有阻拦她。
太好了。
看来这位没有欺辱莱伊的女人，来发泄对莱伊不满的爱好。
不是她想太多，实在是那句“特意挑莱伊不在时来的”说的意味深长，特别像他看莱伊不爽，所以故意来探查莱伊秘密的意思。
为了抒发对莱伊的不爽，糟蹋一下莱伊藏起来的宝贝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幸好，这人不是那种烂人。
榴花走出卧室后控制不住的加快脚步。
到后面，她甚至都有点小跑了。
降谷零皱眉走在后面，他有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好了。
如果这个女孩根本不需要他救……他拿好奇来看看当借口，莱伊顶多不满的找他对练练。
不过……还是问一下吧，不能他猜测不需要救，就真当她不需要救。
降谷零拐过洋房二楼拐角，顺着楼梯下楼，一楼空无一人，洋房的大门大开。
穿着睡袍的女孩已经跑到院门那里了。
“……”
说好的去给他倒杯茶呢：）
降谷零追了过去，好吧，看来他误会这女孩了。
这女孩的心理素质超出他预料。
“栗……”
栗原榴花这个名字还没等喊出来，下面一幕，降谷零闭上了嘴。
本来已经跑到院门外的女孩，双手举在耳边，后退着退回了大门。
门外，黑色长发的莱伊手里拿着枪，一步一步的把栗原榴花逼回了院子。
枪口指着榴花，赤井秀一目光冰冷的看向从洋房里出来的金发男人。
“波本，这就你偷拓我钥匙的目的？”
波本？
又是一种酒名，果然是莱伊同组织的人。
榴花举着双手，心里琢磨要不要甩锅给这个叫波本的。
就说她怕被波本欺负才跑的，有用吗？
她不想再被锁链锁住。
她有点怕这次之后，莱伊每次出门都会把她锁在卧室。
而且，今晚的谋杀计划，在这种不信任的氛围下还能继续吗？
可恶！
栗原榴花内心涌动，降谷零同样内心也不平静。
没想到莱伊发现他拓他钥匙了。
今天是故意开车离开，看他的目的。
他要庆幸在栗原榴花那里没多说什么吗？
降谷零抛了抛他复制的钥匙，远远的扔给莱伊。
莱伊拿着枪的手都没动，另一只手轻松的接住波本抛过来的钥匙。
降谷零笑眯眯的说：“别生气，莱伊。组织最近关于你的传言比较多，我有点好奇而已。”
“哦？”
莱伊没有移开指着榴花的枪口。
这把枪一来可以威胁榴花不要乱跑，二来如果要和波本动手，省了拔枪的动作。
他随时可以调转枪口指向波本。
琴酒不喜欢这金发黑皮男是有道理的，他也挺讨厌的。
听到莱伊不置可否的“哦？”，降谷零耸肩：“组织里都说苏格兰真正的死因不是因为他是卧底，而是他动了你的人。我当然好奇惹的你和苏格兰争夺的女人是不是就像引发了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一样倾国倾城。”
组织里关于莱伊的八卦百分之八十都是琴酒传的。
同样，关于琴酒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莱伊传的。
琴酒这人嘴巴其实挺毒的，任务时谁要夸别人，他就会吐槽那人的糗事。
例如有次基安蒂夸莱伊射击准，琴酒听着不爽，就说了件莱伊的失误。第二天，莱伊的奇葩失误就被基安蒂传遍了整个组织。
他甚至还吐槽过朗姆的失误，让朗姆二把手的颜面尽失。
伏特加知道琴酒这毛病，经常偷偷八卦和基安蒂他们分享。
苏格兰被发现是卧底的事也是聚会时八卦聊出来的。
举着双手琢磨怎么脱身的榴花听到波本的话浑身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苏格兰死了？
她听错了吧，苏格兰怎么可能死了！！！
他不是还说，让她等他吗！！他不是还说，他一定会来救她吗！！！
他怎么能死了，怎么能死了！！！
眼泪瞬间决堤。
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划下，一滴一滴的在下颚汇聚，滴落在地上。
本来还在和波本对峙的赤井秀一立时收回视线，汹涌的怒气席卷了全身。
他恶狠狠的瞪着榴花脸上的眼泪，声音仿佛从齿缝挤出来。
“你在为那个死人哭？！”
榴花被他关进来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哭过，现在却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掉眼泪。
凭什么？！！
为别的男人哭的榴花，比榴花有杀他的想法还让他心痛。应该说，榴花想杀他，赤井秀一觉得很正常，甚至当情趣甘之如饴。
但榴花为苏格兰哭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把苏格兰真正的放在了心里，位置比他该死的重百倍千倍万倍。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降谷零愣了一下，面色顿时变得复杂。
原来……她还不知道苏格兰已经“死”了吗？看来他真的彻彻底底误解这个女孩了。
莱伊的愤怒榴花已经感受不到了。
她只觉得天地一片空茫。
那个在弓箭馆温柔的递她纸巾的警察死了。
那个一直安慰她不要怕，一直给她带来莱伊不在还没从美国回来的消息，让她能彻底安心投入到学习中的警察死了。
那个身上有着枪伤，却一点都不在意，连夜来冰帝只为守护她不要被莱伊伤害的警察死了。
那个会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说榴花已经很坚强很厉害的警察死了。
他那么厉害，那么温柔，他怎么能死了呢！
榴花不是在绝望再也没人来救她了，她本来也没把希望彻底放在苏格兰的身上。
她在伤心。
为一个正直的，温柔的，勇敢的卧底警察伤心。
苏格兰先生，你不该死的。
如果是因为她，是为了救她才死，那她真是罪大恶极。
果然，她这种只会害死别人的人还是死了吧。
妈妈在台风中为了保护她而死，爸爸恨死了她。
苏格兰为了救被莱伊抓走的她而死，她恨死了自己。
榴花目光冰冷的看向莱伊握着□□手，她一把抓住那只手，把枪口紧贴胸口。
赤井秀一不敢置信的看着榴花白皙纤细的双手，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撑着枪管，另一只手摸向扳机。
赤井秀一用力抽回手，手-枪被他插回后腰。
抽回举着手-枪手的力气过大，榴花被带的一个踉跄。
还没等她站稳，刚刚握着手-枪的大手攥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拎到了面前。
赤井秀一森绿色的眼睛里无情又冷酷，和琴酒看死人时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那双墨绿色的眼底深处，隐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你刚刚想干什么？殉情吗？”
“莱伊。”
降谷零叫了一声，想要让莱伊别太过分。
“滚！”
赤井秀一充满杀意的抬眸，“不要让我再多说一句。”
降谷零：“……”
想到他在二楼第一眼看到榴花时让他误会的状态，他只能赌莱伊不舍得杀这女孩。
以波本的性格，或者组织的行事风格，这时候，他只能退。
降谷零做了个“好吧”的表情，离开了洋房的院门。
他回头看了停在门口的黑色雪佛兰一眼，哪怕他没误会栗原榴花，他也没办法带走她。
莱伊早就知道他复制了钥匙，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
他假装离开，实际上绕了一圈等他行动，然后把他堵在门口。
这次的营救彻底失败。
这让他怎么和hiro交代。
榴花任由莱伊攥着衣领，整个人呈现一种随便吧，半死不活的状态。
赤井秀一又愤怒又委屈。
他一直都知道榴花不爱他。
他也一直都知道他的行为很过分。
但身体的快乐让他忽略了这些。
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榴花不会被他玩坏，不会崩溃，她毕竟从小一直都那么坚强，一直都有前进的目标和方向不是吗？
这样的榴花是最坚强也最漂亮的，她永远也不会放弃希望。
她会和他斗智斗勇，会想办法自救。
他享受榴花想尽办法和他交锋的模样。
虽然他不知道小榴花这几天准备用蜡烛做什么，但肯定不是沉迷邪-教。
他在期待小榴花出招。
他以为他会和小榴花一直这样乐此不疲的斗下去。
他会在东都大学开学的时候把小榴花放回学校，蒙着她的眼睛，带她走出这个院子，在东都大学的校门口给她一个惊喜，那时候小榴花一定特别惊喜。
没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上身，反而会感激他。
一次感激。
两次感激，
三次感激……
久了之后，他不信小榴花不会爱上他。
虽然这过程有点畸形，但也是爱不是吗？
然而，波本的到来毁了一切。
苏格兰死的那天他其实想过要不要和榴花说，但最终他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他拉着小榴花抵死缠绵，将一切都沉沦在爱欲。
“殉情”两个字让榴花稍稍有些反应。
她笑了一下，很淡，“殉情？我不配。”
苏格兰先生的来生路，还是不要沾染她这个灾星比较好。
这种把自己贬到极低，把苏格兰抬上神坛的“不配”让赤井秀一彻底破防。
第106章 番外if-黑赤15
一把抱起榴花, 赤井秀一大步回了洋房内部。
他甚至都没上二楼卧室，直接就把榴花压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他熟练的想要唤醒榴花的身体，榴花冷笑：“你只会这一招吗？”
伸进榴花睡袍里的手停下。
赤井秀一抱住榴花，整个人都枕在榴花的胸口。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榴花绣着仙鹤祥纹的黑色长袖丝质睡袍上。
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认知里, 现在就适合狠狠的做一场。
但榴花的态度让他浑身冰凉。
他很想不要脸的坏笑, 一招怎么了, 管用不就可以。
但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 这招不管用了。
现在和过去他强迫榴花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以前的榴花是不服输的。
现在的榴花是认命的麻木。
“你不想给苏格兰报仇吗？”
赤井秀一撑起身体，摸了摸榴花的脸，表情认真极了：“我可以帮你。”
“……”
报仇……
榴花麻木的双眸微动, 对哦，她得为苏格兰报仇。
哪怕她死了也不能白白的死，为苏格兰报仇而死至少不会让她再那么充满罪恶感和愧疚感。
榴花黑黢黢的眼睛幽幽的盯着莱伊。
“你怎么帮我，去自杀吗？”
赤井秀一：“……杀死苏格兰的凶手不是我。”
虽然是他怀疑苏格兰是卧底，让琴酒设计他暴露的。
虽然是他利用榴花的手机约苏格兰上的天台。
但！开枪的不是他！是波本！
赤井秀一迫不及待的说：“杀死苏格兰的是波本，就是今天闯进来的那个金发男！”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榴花的预料。
她以为是几天前见过的琴酒, 莱伊不是说组织的叛徒都是琴酒杀的吗？
榴花的眸色若有所思, 赤井秀一立刻兴奋的起身, 把榴花拉了起来。
“我知道他的安全屋, 走，我带你一起去。组织规定代号不能互相伤害, 但我可以给榴花你打辅助！”
榴花没有说话，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但赤井秀一已经决定废弃这处牢笼了。
琴酒找到了这里, 波本也找过来了, 本身说明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
既然如此, 那就去他之前和波本苏格兰一起行动时住的安全屋。
那里是波本的老巢，波本总不能把自己住的地方给泄露了。
只要波本有搬走的意向, 基本上说明那处安全屋也不安全了。
就这么办！
赤井秀一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降谷零还不知道一口老大的黑锅即将降临在头上。
洋房里除了睡袍没有榴花的其他衣服。
赤井秀一装了两条睡袍后，其他的都没动。真和波本一起住，小榴花就不适合每天只穿睡袍了。
他是去找波本麻烦，不是给那个男人送福利的。
榴花一路上都没吭声。
倒不是她不憎恨杀了苏格兰的波本，而是她有种很奇怪很微妙的感觉。
波本在说苏格兰死了的那段话语气不对。
不像个杀人凶手，更像是旁观者。
——
正常来说，发现苏格兰是警方的人后，他们之前三个人一起住的安全屋应该立刻废弃。
让赤井秀一惊讶的是，波本没有搬走。
“你就不怕被霓虹警察堵个正着吗？”
和波本一起做各种黑吃黑小任务的赤井秀一问。
波本笑的意味深长，“因为我知道他没把这处地址泄露出去。”
组织情报组的都是神秘主义，朗姆是，贝尔摩德是，这个波本也是。
这些人只要他们不想说，问也没用。
赤井秀一懒得管，反正他每天都要回去和小榴花贴贴，波本要是真被警方堵在家门口，到时候他一定会放肆嘲笑他。
现在苏格兰死了一周多了，波本还在那住的好好的，看来那里确实没被泄露。
赤井秀一也庆幸波本没搬走，不然他哪能立刻用“为苏格兰报仇”的名义转移小榴花的注意力。
降谷零离开莱伊的洋房开车四处转了一圈，确定身后没有跟踪后去见了hiro。
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的男人歪倒在椅子上，伪装成熟冷酷的胡茬已经全部都刮了，露出了那张还很年轻，有些温和的脸。
诸伏景光的觉很浅，这是组织里养成的习惯，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就有反应。
睁开眼，见到只有zero一个人回来，沉默了几秒。
看来营救失败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降谷零：“莱伊知道我复制了他的钥匙。”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一阵庆幸。
幸好是zero自己去了。
要是去的是公安同事，不止公安同事性命危了，zero卧底的身份也会暴露。
不是卧底，你怎么解释你拓的钥匙在警方的人手里？
既然zero毫发无损的回来，说明当时他一定应对得当，就是不知道榴花……
见hiro面露忧色，降谷零讲了他在莱伊安全屋里的所见。
“栗原小姐的处境比我们想象的要好。没有外伤，没有被绑起来，精神状态看着也很正常。我没说是去救她的，说是好奇莱伊藏起来的人什么样。她假装要给我倒茶，趁机立刻就跑了。”
听到这儿诸伏景光嘴角微笑，仿佛看到那个女孩机智应付zero的模样。
“可惜……”
降谷零表情沉了下去，“莱伊藏在了大门口。栗原小姐逃跑失败，我也没办法把人带回来。”
“那个男人一直都很难对付。”
诸伏景光有点失望，但并不气馁。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榴花。
“他有没有怀疑你？”
降谷零摇头：“应该没有……栗原不知道你的‘死’讯，我在说好奇借口的时候不小心说了这个。”
诸伏景光一愣。
“她哭了。”
降谷零的声音淡淡的，只是一个描述的语句，却让诸伏景光面色复杂。
有心疼，有怅然。
“当时莱伊很生气，我没办法留在那里。”
说完这个，降谷零没再说话，零组的秘密工作室陷入了沉默。
直面莱伊怒气的女孩会有什么下场？
两个人都不敢多想。
突然，降谷零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惊讶的掏出手机，抬头看向景光：“莱伊带着栗原去了我们之前的安全屋。”
这个走向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头雾水。
那处安全屋的玄关门口安装了摄像头，一旦有人开门进屋，就会联网通知到降谷零的手机上。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
降谷零：“我回去看看。”
诸伏景光：“注意安全，zero。”
降谷零点头，他知道hiro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女孩的安全，他迟疑了几秒：“要不然……我们让公安围了那里？”
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诸伏景光拒绝了：“不行，抓不抓得到莱伊放在一边，你的身份肯定会被怀疑。”
zero是警方在那个组织唯一仅剩的卧底。拥有代号，绝不能因为这个暴露。
“理由我可以推到已‘死’的你身上，就说你早就把那里泄露给了警方。”
诸伏景光摇头：“那你就没办法解释清明知道我是卧底，为什么不立刻废弃了那里。正常来说，我‘死’了失去联络的第二天，警方就会搜查那里。”
降谷零没让警方走这个过场。
之前莱伊住过那，万一之后莱伊再去那边找他，或者再住进去呢？
瞧，现在不就是万一的情况发生了。
降谷零点头，这次，他是真的回去了。
门口的监视摄像头莱伊知道。
波本是情报组的，那个人不把安全屋装的全是监视摄像头才奇怪。
对于情报组人员来说，监视器，窃听器就是眼睛和耳朵，就是安全感。
赤井秀一揽着榴花的肩膀，介绍这处安全屋。
“这里有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这边是客厅，餐厅，旁边是开放性厨房。之前我和波本……苏格兰，为了方便任务一起住这里。”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榴花听到苏格兰的时候精神了点。
她下意识四处张望寻找苏格兰存在过的痕迹。
榴花这种前后不同的状态，让赤井秀一再次吃味。
他努力说服自己，那就是个死人了，不要计较。但是……似乎都说死人会被永远记得，活人永远也争不过死人。
这点过去的赤井秀一一直都嗤之以鼻。
人死了就死了，真正能拥有爱人的一直都是活着的人。
活人可以日夜享受爱人的体温，享受肉-体欢愉，你一个死人能么。
但现在的赤井秀一好像有点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他占有了榴花的身体，却占有不了苏格兰在榴花内心的位置。
他哪怕压着榴花在苏格兰的房间里做，也丝毫不会享受到胜利的快感。
只是想象一下那种画面，赤井秀一心里都难受的烦躁。
他略微用力的把榴花带离了客厅，带去了那段时间他住的房间。
和那栋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洋房相比，这栋二层小楼就简单多了。
二楼有三间卧室，分别住着他们三人。
莱伊把榴花推进房间，就开始收拾行李箱。
换洗的衣服放进衣柜，榴花现在只有两件睡袍，其他的他得去买。
枪小榴花不会用。赤井秀一从小腿侧边抽出一柄短刀放到榴花的手里。
“我去给你买衣服。这个留给你防身。”
赤井秀一看着窗户迟疑了几秒，他把小榴花留在这里真的好吗？榴花会不会趁机跑了？
应该……不会。
榴花很喜欢苏格兰，她应该还想为苏格兰报仇。如果她跑了，就再也没有帮苏格兰报仇的机会了。
而且……如果榴花跑了那是不是说明，苏格兰在小榴花心里没有她的自由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棒了。
反正他能把人抓回来一次，就能抓第二次，他不怕小榴花跑了，还能测试一下。
赤井秀一很坚定的把短刀塞进榴花的手里：“不过，我不建议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用这个对付波本。波本格斗术虽然没我厉害，但也不差。你打不过他。”
说完这个，怕榴花不安，他摸了摸榴花的头发，“放心，除非他活腻了，不然他不会动我的人。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不会欺负你。”
榴花握住刀柄，看的出这是一把很锋锐的短刀。刀身黑色雾面，不易反光，非常适合偷袭。
几乎是握紧匕首的瞬间，榴花就捅向了莱伊。
赤井秀一早有预料，他微微侧身躲过刀锋，在短刀变向横扫他的时候，抓住榴花的手腕。
那柄短刀又被赤井秀一夺了过去。
赤井秀一一手握着榴花的手腕，一手拿着刚刚夺过的短刀反手横在榴花的咽喉。
“这种程度，波本也能做到。”
榴花表情无动于衷，仿佛被夺走刀的根本就不是她。
赤井秀一见此微微叹气，重新把刀放回榴花的手里，“只是这样你杀不了波本，但可以用这个防身。”
他亲了下榴花的手背，松开手：“榴花，只有你会为苏格兰报仇，我没有理由杀波本。你好好想想。”
赤井秀一转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这处安全屋。
榴花起初有点不敢相信。
她伸手去开门，卧室的门被轻易的打开，下楼，一楼空无一人。
榴花甚至跑到门口去开大门，大门也被轻易的打开。
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榴花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她握着短刀站在室内玄关，门外天空湛蓝，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耀。
她伸出手，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她白皙却又斑驳的手臂上。
三月的东京还有点冷，但阳光却是暖的。
她可以跑了。
榴花跑出这栋二层小楼，跑出空荡荡的前院，一直跑出去大概五十多米却停下了脚步。
这里挺偏僻的，下午两点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住宅门前的柏油路上除了她和一辆安静停在路边的白色马自达没有其他人影和车辆。
榴花穿着拖鞋，手握短刀，明明可以往前继续逃跑，她却一步都迈不出去。
就这样跑了吗？
除非她不去上大学，否则莱伊可以轻松找到她，再把她绑回来。
不去上大学的她能干什么？
往后余生躲躲藏藏，去便利店打零工，去餐厅当服务员，她六年来为考上东都大学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化作泡影。
她不甘心。
【榴花，只有你会为苏格兰报仇，我没有理由杀波本。你好好想想。】
莱伊离开前的话在榴花脑中响起。
榴花握着短刀的手微微用力，确实，苏格兰死了。
她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被杀害，凶手是个神经病，过了很多年才被抓到。
他死的静悄悄的。
警方会为他讨公道吗？应该会，但苏格兰说过，他所在的犯罪组织深不可测，他加入几年都知之甚少。
等警方推翻这个犯罪组织也不知道又要多少年，又要有多少像苏格兰一样籍籍无名的警察埋骨于这个犯罪组织。
她为苏格兰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
她真的要跑吗？
跑的毫无价值，然后再被抓住。下一次被抓，她还有现在利用莱伊为苏格兰报仇的机会的吗？
榴花不知道。
三月的寒风吹的榴花瑟瑟发抖，长袖的丝质睡袍虽然从头到脚都把她遮盖的严严实实，但实在是太单薄了。
振袖一样宽大的衣袖遮不住冷风，榴花咬牙，选择了回身。
她要回去。
不是为了替苏格兰报仇，是为了苏格兰未完成的事业。
她就算跑了也会被莱伊抓回来，那个神经病不会放过她，那还不如用她这条命为警察先生未尽的事业尽一份力。
她的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那么只要她能拿到哪怕一点点对警方有帮助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女孩会像她这样不幸。
坐在白色马自达里的降谷零微微叹气。
在栗原榴花转回身，往回走的时候，他下了车。
穿着仙鹤祥云黑色睡袍的女孩在三月的寒风中，单薄又美丽。
榴花看到被叫做波本的金发青年从白色马自达下车的一刹那，浑身的血都仿佛凝固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没有拦她。
甚至为了怕影响到她逃跑，干脆一直都没下车。
直到她转身往回走，他才下了车。
波本给她的感觉和琴酒完全不一样，琴酒气息残暴的毫无遮掩，波本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个玩世不恭的坏蛋。
有种作恶只是为了好玩，有趣的感觉。
降谷零走到榴花的身边，淡淡的问：“不跑了吗？”
榴花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短刀。
【你打不过他。】
【这种程度，波本也做的到。】
莱伊的两句话在榴花的脑中晃，她要不信邪的试试吗？
还有，“不跑了吗？”这句是在关心她？
他没有阻止她逃跑，人也看起来很正常，气息干净，看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审视的不舒服感和侵略感。
后面那点真的很难得。
榴花倒不是觉得她美到是个男人都对她有想法，而是她的存在更像莱伊的禁-脔，玩物。琴酒那个残暴的家伙，看她的目光都像看一个可以随意把玩的玩意儿。
对比之下，波本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清正”。
这样的人杀了苏格兰？
莱伊应该不会在这里说谎。
榴花很难相信这个娃娃脸，一看就非常骄傲的青年会是杀了苏格兰的人。
或许，她可以再看看。
榴花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刚刚是在放我离开？”
降谷零反驳：“请不要这么说。我没有放你，不过是没有拦你而已。”
放和没有拦是两个概念。
榴花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你和莱伊关系不好？”
“嗯。”
“……”
“那你和苏格兰关系怎么样？”
降谷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看了女孩一眼，“挺好的。他曾经是我的搭档。”
榴花沉默。
关系挺好，却能杀了对方吗？
降谷零轻声问：“怎么，你也认识苏格兰？”
波本不该知道这女孩和苏格兰认识。
榴花“嗯”了一声。
两个人没什么交流的回了二层小楼。
降谷零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
拧开水瓶盖子，大口喝了一口后，他转身去开放性厨房烧了一壶水。
这中间，他没说话，榴花也没说话。
水很快就烧开了，降谷零把水壶里的水倒入暖水瓶，同时还倒了一杯热水给栗原榴花。
这杯热水对于身上衣服单薄的榴花来说，温柔的过分。
如果莱伊一开始对待她像这个波本一样暖心，她绝对不会怀疑莱伊。
这个名叫波本的金发青年，有点可怕啊。
如果她不是知道这人是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绝对会以为这是个不错的人。
榴花双手轻触马克杯的杯壁，热水的温度顺着杯壁传到她的掌心。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儿吗？”
正在观察榴花的降谷零拿着水瓶想了想，“你是莱伊的人不是吗？他在这里有房间，带个女人过来有什么好问的。”
“……”
波本的语气太正常，太淡定了，淡定到榴花觉得，就算她问他怎么看她和莱伊之间的问题，可能也只会得到“与我无关”的答案。
降谷零的目光落在了栗原榴花放在茶几上的短刀上。
想了想，他走过去问，“可以借我看看吗？”
榴花有点意外，她看了眼拿着矿泉水瓶喝冰水的男人，点头：“请便。”
降谷零拿起短刀仔细观察了几秒。
“SOG S37 knife 2000.”
榴花：“……什么？”
降谷零盯着短刀道：“这把军刀的型号，莱伊给你的？”
榴花：“嗯。”
总长31.4，刀刃17.8，刀刃尾部有齿刃设计，直刃和齿刃组合，加上起伏设计，这些都代表着这柄短刀的型号。
SOG S37 knife 2000，海豹突击队配备的制式武器。
公安曾经怀疑莱伊服过军役，美国那边一直都拖延不给消息，这把刀是不是意味着，莱伊曾经在海豹突击队服过役？
降谷零把刀放回茶几。
降谷零再次退开，给栗原榴花留有足够安全感的独处空间。
这种过于贴心的行为，让榴花内心的微妙感觉更严重了。
要不要赌一把呢？
“莱伊说……”
榴花迟疑，她真的要问出来吗？问出来就相当于打草惊蛇了吧。
波本现在对她完全没有防备心，她问完这个问题，再想杀了这个人就很难了。
她……没杀过人，她真的能替苏格兰报仇吗？
她对莱伊有足够强烈的憎恨，但对这个波本，她的情绪不够。
过于微妙的感觉，让她对波本杀掉苏格兰这个事实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要是见过波本恶人模样，没准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但这个人差点“放了”她的行为真的很难让她产生恶感。
榴花刚开了个头就没继续说下去，降谷零忍不住问：“什么？”
莱伊说什么了？
榴花：“……没什么。”
榴花没有问出口。
和莱伊比，和这个据说格斗术也很厉害的男人比，她太弱了。
要想替苏格兰报仇，她必须要提高胜率，不能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
降谷零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好吧。”
莱伊从外面回来见到的就是充满平和氛围的客厅。
小榴花坐在沙发茶几这边，波本靠在开放性厨房台面低头玩手机。
两个人各自占据一部分空间，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听到开门的声音，波本远远对进门的莱伊举了下手，算打招呼。
莱伊拎了好多袋子回来。
里面全是他为小榴花挑的衣服。果然看着榴花穿着睡袍和波本这个家伙共处一室，他就不爽。
将近一米九的长发冷酷男人身上挂着好多购物袋的模样，一看就极具喜剧感。
降谷零默默看着这一幕，再次调高栗原榴花在莱伊心中的地位。
公安解救过被囚-禁的少女。
通常受害者都很惨，长时间被绳索绑着，脸上身上有因为反抗被殴打过的痕迹，眼神看见男性就充满恐慌害怕，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
这是被囚-禁者最真实的写照。
栗原榴花没有那些现象，宽松的睡袍遮住了身上的痕迹，降谷零看不见那些痕迹，只会有一种这女孩过的还算不错的印象。
莱伊过于殷勤的态度，让这种印象进一步升级。
“小榴花，先吃饭。”
赤井秀一找出他在餐厅打包的外卖袋子，放到榴花面前的茶几上。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太多都没来得及吃饭。
放下食盒餐具，赤井秀一把剩下的袋子都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一件件衣服挂入衣柜，明显属于女性的衣服和他的衣服相贴。赤井秀一内心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属于榴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就像一个家庭。
赤井秀一心情很好的下楼，楼下榴花正在慢吞吞的吃饭。
愿意吃饭就是好现象。
莱伊走到厨房，问：“特意回来的？”
降谷零：“手机收到提示，有点奇怪。”
他用下巴指了指客厅沙发处正在吃饭的女孩，“你这是干嘛。”
赤井秀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你不是好奇的特意去我的房子里看人，我就带来让你好好看看。”
降谷零：“……”
真的假的？
“你给她留了一把刀，就不怕自己被捅死吗？”
赤井秀一有些得意：“想靠那个杀我，太小看人了吧。对了，我的小榴花跑了吗？”
降谷零再次无语。
感情你还挺期待人家跑的，是想做什么吗？
如果莱伊想看门口的监控，他不可能不给，所以……
“跑了。”
“咦，你帮我把人抓回来的？”赤井秀一有点惊讶。
他不认为波本会管这种闲事。
“不是，她自己回来的。”
这次轮到赤井秀一不爽了。
看来为苏格兰复仇的优先级高于榴花对自己自由的追求了。
这个认知让赤井秀一不爽等级直线飙升。
可恶！
降谷零是真没想过莱伊带榴花过来的目的是杀他。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苏格兰”没有真的死，他干脆都没往这个方面想过，他只觉得莱伊真有病。
莱伊难道不觉得他碍眼吗？
还是说，他有别的阴谋？
不过对于降谷零来说，栗原榴花在这里也有好处，至少他能时刻给hiro消息，让hiro别再惦记这女孩的安全。
苏格兰的房间是锁着的。
榴花哪怕知道苏格兰曾经在这里住过，她也没不管不顾的去看。
晚上，降谷零路过莱伊的房间，脚步一顿。
若隐若现的声音从隔音不好的门内传出。
他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莱伊在厨房做早饭。
过去在这栋房子里做这个的都是苏格兰。
降谷零目光划过看起来异常沉默的女孩。
莱伊本来计划今天继续和榴花贴贴，再偷偷搞点弄死波本计策。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接到琴酒叫他集合的消息。
“琴酒没叫你？”
赤井秀一皱眉看向蹭饭的波本。
降谷零：“我没收到消息。”
赤井秀一：“……”
可恶。
一点都不放心把小榴花留下和波本这家伙单独相处。
他有点后悔了。
但搬回洋房又不行。
昨夜，他想尽办法拉着小榴花陷入情海，可惜，榴花还是那种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样的小榴花让他心里特别难受。
是不是，杀了波本为苏格兰报仇小榴花就能好点。
赤井秀一很清楚，这个想法是在自欺欺人。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努力说服自己，只要把波本干掉，小榴花就会恢复精神。
赤井秀一匆匆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亲了榴花的脸颊两下，“榴花宝贝儿，等我回来。”
赤井秀一走的快，栗原榴花慢悠悠的抽出纸巾擦了擦脸。
安全屋陷入沉默。
吃过早饭，榴花看向蹭完饭，在水池洗碗的金发青年。
琴酒……肯定不会洗碗。
不止琴酒，很多男生都宁可把碗筷堆一水池都不洗。
蹭个饭就把所有碗筷都收拾的波本……正常到榴花不可思议。
【不跑了吗？】
昨天金发青年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是真的不在意她逃跑。
甚至不在意莱伊会不会因此找他算账。
“波本。”
一直沉默的榴花突然开口。
水池处刚洗完碗筷的降谷零抬眸。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了几秒。
榴花；“能帮我弄到米非司酮吗？”
——
米非司酮，用于药物流产，需要和米索前列醇配合使用。
降谷零想到昨夜路过莱伊房间听到的动静，微微抿嘴。
“你怀孕了？”
榴花：“……我不知道。”
榴花是真不知道。
莱伊一直都没戴套，他们做的次数又多，频率又高，有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距离他们最初发生关系已经两周多，她的经期就在下周。
她不确定是否会推迟，是否会不来。
她真不知道。
现在每天都是风险。
就算之前没有，今天会不会就有了？
明天呢，后天呢？
降谷零看着脸色苍白又平静的女孩，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金发青年回来，递给榴花一个袋子。
榴花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她要的药，还有避孕药，紧急避孕药和一盒测试早孕的试纸。
还真是个温柔的好人，想的真周到。
榴花直接找到自己要的药，其他的没有碰。
挤出来，吃掉，一气呵成，降谷零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不测测看再说吗？”
栗原榴花摇头：“不测了。”
现在只能测出来最初几天她和莱伊同房时候有没有，如果是一周后有的现在试纸根本测不出来。
还不如直接吃米非司酮加米索前列醇。
就算前天受精卵着床，也能给打掉。
早孕一直都是越早流掉对身体伤害越小。
降谷零有点想揍人了。
得把人逼到什么地步，连测都不测的就吃打胎药的。
不管会不会伤身体，只想彻底杜绝怀孕的可能性。
“下午我不在。”
降谷零这一句没头没尾。
榴花抬眸和这个长相过于帅气的金发青年对视了几秒。
“你……”
降谷零没办法明说你跑吧，别再留在莱伊身边伤害自己。但是这种话他不能说。
他只能说，他下午不在。
“莱伊回来估计要晚上。”
降谷零说完这句后，和栗原榴花点了点头，再次离开安全屋。
关门声响起，榴花低头盯着波本给她弄回来的药，客厅了一片寂静。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给她买试纸是希望她先测测，没有的话也不用吃伤身体的药。
没有的话，只要以后注意吃避孕药就不用担心。
但是……时间太短了，而且每天都还在做。
她怕试纸测不出来，她不想等胚胎发育起来后再吃药，那样身体会更痛苦。
波本说……他下午不在。
他是在暗示她想离开的话，随便吗？
他……杀了苏格兰。
榴花的心情很混乱。
她不能因为波本稍微做一点好事，就对这个人产生好感，完全无视他作为跨国犯罪组织代号成员代表的含义。
莱伊说，只有足够厉害，能给组织带来贡献的人才会被赋予代号。
“别因为波本那张好看的脸就以为他是好人。”
赤井秀一带榴花来这里的路上，暗戳戳的说波本坏话，“他很会利用他那张脸诈骗。”
不知道是药效还没起来，还是她没怀，榴花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感，她在这栋二层小楼转了转。
本来她想利用浴缸、水，吹风机把莱伊电死。
这个计划因为突然搬离洋房中断，这里……能不能重新进行？
榴花进入到浴室后有点失望。
这里浴室的空间太小了，墙壁地上都装了绝缘材料，并且没有留一个电源插口。
洋房那边就不一样，那里浴室为了兼顾情趣，浴缸和淋浴区分开了。
在洋房那边，她完全可以在莱伊泡澡的时候让他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这边就做不到。
离开浴室，榴花又开始考虑燃气爆炸事故。
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的各种手段，榴花坐回了客厅。
波本的意思她清楚，她可以随时逃跑，甚至可以去附近交番驻地所找警察求助。
但这只治标不治本。
不把莱伊解决，他随时可以再囚-禁她。
警方不是她24小时保镖，莱伊却可以24小时动手。
之前两次公安围捕莱伊都失败，现在她报警真的有用吗？
如果诸伏景光知道榴花现在的想法，一定会握住女孩的手坚定的说——有用。不管失败多少次，只要报警，警方一定会来救你！
可惜，榴花不知道。
明明现在她可以自由，她反而没再跑。
苏格兰死了。
榴花陷入了思维的牛角尖。
跑等于再次被抓等于莱伊会变本加厉的对她。
干掉莱伊等于不会有人再抓她或者……等于琴酒把她一起送下地狱。
进退不得。
这种情况，继续苏格兰未完成的事情，为后人撑伞似乎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抓到犯罪组织的把柄，让这个组织彻底覆灭。
莱伊要么死掉，要么后半辈子被关进监狱，那时候她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榴花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时间过了许久。
想到莱伊心情很好的从外面回来。
看到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的小榴花，赤井秀一凑过去贴贴。
“波本那家伙不在？”
榴花懒得搭理这人。
“小榴花有没有想到怎么……”
赤井秀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他很好奇小榴花想怎么给苏格兰报仇。
昨天榴花没有逃。
今天榴花依然没有逃。
小榴花真的下定决心亲手杀掉波本了？
这个从来没有沾染过血腥的女孩，真的有杀人的觉悟吗？
栗原榴花依旧没理莱伊。
她没想过怎么杀波本，杀莱伊的方式倒是脑补了几十种。
赤井秀一看着死气沉沉，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的女孩，内心充满了烦躁。
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小榴花眼睛里一直有团火。
不管是看他的憎恨之火，还是对生活的热情希望之火，都应该是明亮的，生机勃勃的。
这样的小榴花让他特别想发疯。
目光从女孩面无表情却依旧美丽让他心动的脸上移开，茶几上的袋子吸引了他注意。
他回来时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了，视线自动忽略了其他。
这个袋子里是什么，怎么放在这儿？
波本给了小榴花什么东西吗？
赤井秀一拉过袋子，看见里面的药物时呼吸微停。
避孕药，验孕试纸。
赤井秀一仿佛突然才意识到，他和榴花一直这么做是可能怀孕的。
不是说他没这个常识，而是他过去从来没在意过这个。
他只知道，他和榴花在一起他很快乐很爽。
生孩子那是什么。
他和榴花会有小孩吗？
有个小孩……他和榴花的关系会因为孩子出现转折吗？
“这是你让波本买的？”
榴花瞥了神色莫测的莱伊一眼，“嗯。”
“这我也可以买啊，你怎么没让我买？不过这不重要……”赤井秀一变得兴奋，“结果怎么样，有了吗？”
第107章 番外if-黑赤16
结果？
榴花看着兴奋期待的莱伊, 恶意的想——结果是她吃了药物流产的药。
米非司酮没怀孕可以避孕，怀了搭配米索前列醇就能进行药物流产。
主要用于49天之内的早孕。超过49天就不能吃这个了，会有很大危险。
米非司酮被她藏起来了。
茶几上的袋子里只有早孕试纸和避孕药。
榴花目光冷漠的示意莱伊：“我没测。”
赤井秀一拿起试纸盒，发现确实还没拆封。
想了想, 他把没开封的避孕药都给拿走了。
“没关系, 反正会有的。”
没准现在已经有了。
赤井秀一期待起来了。
他是孤儿, 有记忆以来都在学各种知识。
年纪小的时候文化课为主, 稍微大点就是各种格斗术，开锁之类的技术。
除了琴酒，他没有其他亲人。
如果有一个孩子, 他会教他或者她各种技能。
男孩子糙点，女孩子精细些。
女孩子一定会像小榴花一样好看，可不能让像他一样的坏人欺负了。
他会教她开枪，教她怎么保护自己。
他们一起滑雪，一起赛车，一起去钓鱼, 一起看烟火大会。
小榴花会给他带来真正的血脉至亲……
这是他过去没想过, 现在想想都热血沸腾的事！
他期待这个！
赤井秀一坐过去把榴花搂进怀里, “我们一起努力！”
榴花冷笑：“谁要和你努力这个。”
赤井秀一笑的一脸蠢相：“没关系, 现在也许已经有了。”
晚上赤井秀一对榴花亲亲抱抱，他像是被提醒了一样, 没再做完就抱着榴花去洗澡，反而多停留了许久。
榴花觉得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 像个孕育的工具。
踹过去的腿被压制住, 见对方有整晚都要留在里面的趋势, 榴花受不了了，“我要洗澡。”
见莱伊满脸不愿意。
榴花警告：“翻脸, 或者洗澡，你选一个。”
选翻脸，她不介意天天表演发疯。
赤井秀一：“……好吧。”
第二天早上，榴花空腹又吃了两片米非司酮。
榴花吃药是背着莱伊吃的，那个男人在期待着孩子。
降谷零默默看着榴花干咽药片，递过去一杯水。
正在开放性厨房做饭的赤井秀一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没看见榴花吃药，只看到波本在献殷勤。
“波本，离我的人远点。”
充满杀气的声音从灶台处传来。
降谷零耸了耸肩，走到了另一边。
第三天，第四天。
第四天的早上，榴花没吃米非司酮，换成了米索前列醇。
前三天没什么药物反应让榴花有些庆幸，以为自己可能比较幸运。
第四天，吃完药大概二十分钟，腹部剧痛。
剧烈的宫缩让榴花整个人都缩成一团，站都站不稳。
这两天没有任务只想和小榴花贴贴生小孩的赤井秀一愣了一秒，不明白榴花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苦。
他立刻抱住榴花，手足无措。
“小榴花，小榴花，你这是怎么了？”
榴花脸色惨白，宫缩的疼痛超过痛经，但她此时却笑了。
笑的有些疯：“在杀死你心心念念的小孩。”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抱起榴花冲出安全屋直接去了组织旗下的医疗点。
降谷零默默从水吧台起身，看着大开的房门叹了口气。
他追了上去，并且联络了公安。
以莱伊在意栗原的模样，公安在医院把莱伊抓住的可能性极大。
只要抓住莱伊，栗原小姐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不出降谷零所料，莱伊开着雪佛兰根本就没在意后面是不是有人跟。
不过，当降谷零看着莱伊把人送去了一处私人医疗机构，他知道，这次抓捕没可能了。
“调查杯户XX路的私人医疗机构，怀疑和组织有关。”
降谷零挂断手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私人医疗机构内部，组织的医生看着缩成一团，并且裙子上有血迹的女孩问：“她吃了什么？”
莱伊慌乱：“不知道啊。她就是早上突然肚子疼。说……说她杀了我的孩子。”
“莱伊。”
四十多岁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医生把嘴里叼着的烟扔掉，“真是个傻孩子。”
“泽成医生，小榴花她究竟怎么了？”
“把她放在仪器台上吧。”
泽成以前是组织的科学家，现在是组织的医生，和宫野艾莲娜关系很好。不过，自从宫野艾莲娜死于大火后，她就离开了研究所，专职做医生。
组织培养的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小时候的莱伊、琴酒受伤都是她处理的。
所以，莱伊在发现小榴花腹痛难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找泽成。
私人医疗机构的仪器都是当今最前沿，最顶尖的机器。
超声波仪器扫描了榴花的身体，泽成给栗原榴花打了针止痛针。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孩，声音波澜不惊：“女孩，你没怀孕，没事少乱吃药。”
赤井秀一：“……她吃了什么？”
“应该是米索前列醇之类的药物流产药。这药早孕吃了会流产，没怀孕吃了会内分泌紊乱月经不调。她这是月经被药催的提前了。”
榴花听到没事少乱吃药的时候只想冷笑。
难道要等到肚子大了，再人工流产吗？
莱伊这几天更是有意识的想要她怀孕，为了确保百分百不会怀，她宁可吃药靠月经冲刷子宫杜绝怀孕的可能性。
“莱伊，人家不想生小孩，你别逼人家。”
都逼到偷偷吃药了，一看就是这小子不干人事。
赤井秀一没吭声。
他抱着榴花去了一边的病床。
泽成医生很贴心的送来了经期用品和一次性内裤。
止痛针效果立竿见影，榴花的肚子很快就不疼了。
去卫生间换了卫生巾和内裤，榴花身上的裙子没办法换，就在外面套了件白大褂。
黑色长发的莱伊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阴郁低迷的气息完全将那个人笼罩。
赤井秀一无法想象榴花是什么心态下吃了四天的药。
对他的憎恨，对不想和他生小孩的决心，连有没有怀孕都不在意，就想吃药物流产的药，用来确保自己不会怀孕。
“别不吭声。那药毕竟伤身体，你不想这女孩身体出现问题，你最好禁欲一个月。当然，你小子要是不在意，就随便你。”
嘱咐完之后，泽成就把莱伊给赶走了。
榴花穿着白大褂走在前面，莱伊一言不发的走在后面。
出了这间私人医疗机构，榴花站在门口不想动。
赤井秀一烦躁的口袋掏出烟盒，看了脸色惨白的榴花一眼又放了回去。
他声音有种压抑的哑：“你不想要，为什么不和我说。”
榴花嗤笑一声：“我说有用吗？我早就说过不想要你碰我，你回答是，我知道啊。”
“莱伊，你之前没有用套的想法，看见避孕药终于想到这么做可能会生小孩，就迫不及待的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从头到尾，我的意愿，你都没在意过吧。”
“既然如此，你在那假装什么痛苦，假装什么只要我说，你就会改的模样。真是笑死人了。”
——
“莱伊，你知道我觉得最好笑的事是什么吗？就是你说爱我。爱一个人却无视她的痛苦，无视她的想法，你爱的到底是什么？”
榴花的话像一记重锤击在赤井秀一心上。
他爱的是什么？
他爱的当然是小榴花。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玩爱情游戏，那么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
但真的是这样吗？
冷淡的声音在赤井秀一内心发出质问。
声音有点像小榴花，又有点像他自己。
赤井秀一，你不过是太挑剔了而已。
你傲慢，自大，自以为是，看不起任何你觉得肤浅的人。
你不屑于和瞧不上的人玩爱情游戏，你认为那很无聊，还要忍受对方的愚蠢和浅薄。
那在你看来是自我折磨。
直到你遇见栗原榴花。
年轻，漂亮。勃勃生机绽放在生命里。
她经历苦难却依旧对生活饱含梦想和期待，她直面金钱带来的残酷规则却没有自甘堕落，她是向阳开放的花，坚强，不放弃，有黑暗里你没有的光明。
在你眼里，没有比她更完美适合的人选了。
栗原榴花就是你承载梦寐以求“爱情”的符号和完美人偶。
人偶的想法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在享受“爱情”。
品尝性-爱，品尝爱人的欢欣，品尝未来有真正家人的期待。
至于那个完美对象愿不愿意……对你来说，那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重重叠叠的声音在赤井秀一的脑子里回荡，他转头看向距离他几步远的女孩。
脸色苍白，宽松的白大褂让那个清瘦的身躯更显羸弱。
哪怕那张脸上充满了对他的鄙夷和嘲讽，他依然觉得漂亮极了。
“我没有爱过人。”
赤井秀一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怎么爱人。小榴花，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你之前哪怕和我说你不想我也不会在意。因为你的不想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只要我想就够了。”
赤井秀一低声笑了一声：“很人渣的话对吧，但人有时候确实会这样。漆黑的室内发生煤气泄露，正常都知道明火会爆炸，但人有时候就会脑子短路的去按开关，想着有点亮光去关煤气阀或者开窗。这种事故屡见不鲜。”
“知道煤气泄露遇明火会爆炸和真正发生的时候意识到不能开灯不能点烟是两码事。”
“小榴花，我知道你不爱我，你讨厌我，恨我和我意识到你恨我会带来什么……同样是完全两种概念。”
在他的想象中，小榴花会恨他，会想杀了他都理所当然。
因此他一点都不在意小榴花捅了他，这个不出所料。
他没意识到的是小榴花恨到想杀他的驱动力，那份驱动力给小榴花带来了多大的伤痛才让她能作出捅他行为的结果。
用卷发棒烫人的霸凌者不知道被烫很痛吗？她知道。
但没烫在自己身上，她只会愉快的欣赏被霸凌者的哀嚎。
“小榴花，现在我意识到你在痛了。”
你意识到又怎么了。
榴花冷笑：“所以呢，你会放我离开，再也不强迫我了吗？”
赤井秀一：“……我本来是打算当个惊喜给你的。”
黑色长发的男人懊恼的挠了挠头，“我本来打算下周带你去参加冰帝的毕业典礼，在4月东都大学开学的时候送你回去上学。”
榴花愣了两秒，她从来没想过莱伊会放她离开。
很快她就从被画饼的状态清醒。
似笑非笑：“莱伊，这假话没必要说吧。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还会放我去上大学？”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他想说那不是假话。
但是榴花后面的问题让他意识到，那好像确实是假话。
因为如果小榴花真的怀孕有小孩了，他会一直把小榴花关到小孩生下来，关到小孩养大，关到……他死去。
莱伊的哑口无言让榴花庆幸。
庆幸她没有真的有小孩，庆幸波本帮她弄来了米非司酮，就算真有了米非司酮也能帮她打下来。
榴花：“所以，意识到我很痛苦的莱伊先生，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赤井秀一：“……你不想替苏格兰报仇了吗？”
榴花失笑：“我只是个刚高考结束的准大学生，我有什么能力替苏格兰报仇？你以为我不逃跑是因为苏格兰？不，我只是因为不想和你玩逃跑再被抓回来的戏码。”
榴花目光幽幽，“看我逃跑你很兴奋吧。抓到我就如同狩猎。享受猎物在掌心挣扎的模样，这是对待爱人的心态吗？”
赤井秀一再次哑口无言。
榴花要是逃跑了，他确实会兴奋的追过去，然后就地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可能是在公园，可能是在森林的树干，可能是在某个厕所或者更衣室，那是他追逐成功对自己的奖励。
身为猎物和奖品的小榴花……心态可能会崩吧。
经历了逃跑的希望，再到被抓的绝望。
他确实太过分了。
“对不起。”
赤井秀一道歉，不过，他没有改。
“小榴花，走，我们回去吧。”
榴花：“……”
有点心梗。
说这么多，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会彻底不再和她互相折磨。
果然是在做梦。
榴花面无表情的走向莱伊的雪佛兰，回了波本所在的安全屋。
上楼，锁门，换衣服。
跟在后面的赤井秀一慢了一步，听见门锁拧动的声音，他有点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先是想敲门，想到小榴花既然锁门了就是不想他进去，敲门也没用。
再是伸手进口袋里掏撬锁的工具，又觉得这不是彻底不尊重榴花意愿了吗？
两只手没意义的动了动，赤井秀一选择先下楼。
再等等，他等等再和小榴花聊，他和她都先冷静冷静。
下楼找到在客厅摆弄电脑的波本，赤井秀一语气不善：“你这几天这么闲？”
闲到天天在安全屋窝着不去干活，不出门调查的情报人员还算情报人员吗？
要不是波本那么闲，小榴花也不会找他搞到那么伤身体的药。
这可是杀了苏格兰的家伙！
小榴花为什么会找波本要药！
想到小榴花痛苦煞白的小脸，莱伊咬牙切齿，都怪这个金毛！
“啊，确实是很闲。”
金毛降谷零脸上露出属于波本的不怀好意：“安全屋里就能看见精彩的好戏，我为什么要出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赤井秀一掏出手-枪指向波本眼睛与鼻尖组成的死亡T区，波本同样掏枪指向莱伊。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互相用枪指着对方的要害。
枪栓已经打开，手指在扳机处微微用力。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楼梯间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榴花换完衣服出来见到的就是莱伊和波本用枪互指的画面。
“……”
内讧？
赤井秀一和波本对视了两秒，不约而同的同时收回各自的枪。
降谷零主动问候：“栗原小姐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赤井秀一抢过话头：“不麻烦你担心，她很好！”
降谷零不甘示弱：“好不好医生和本人说了才算吧，栗原桑？”
榴花：“……谢谢波本先生关心。”
降谷零立刻胜利似的给莱伊一个挑衅的眼神。
赤井秀一紧张兮兮的走到榴花的身边，“怎么下来了？”
榴花冷漠：“我不能出来吗？”
她慢吞吞的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贴在后面的男人就像只粘人的大狗，跟在她身边转圈圈，有种绊脚的错觉。
榴花被黏的有些烦，她喝完水就回了房间，然后再次从内部锁了门。
处在卧室内部的榴花盯着门锁，等了一会儿。
和刚刚她换衣服锁门一样，这次门锁也没有被强行打开。
说实话，在室内看着锁芯转动的感觉其实挺恐怖的。
她之前在洋房的时候尝试过锁门，没什么用。
不管莱伊是怎么想的，至少今天他有点变化。
榴花没再管门，她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她好久没有这么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好好睡一觉了。
赤井秀一靠在锁了的门边抽了一会儿烟，看着口袋里空荡荡的烟盒转身下意识想进房间里拿烟。
手碰到卧室门把手的时候却停下了。
小榴花现在不想他进去。
但他不可能一直都不进去。
赤井秀一握着门把手大约一分钟终究还是松了手。
回到客厅，他毫不客气的对波本伸手：“有烟么？”
降谷零无语的扔过去一包烟，他其实很少抽，不过还是随身预备一包。
好像完全忘记了两个人刚刚还互相用枪指着，赤井秀一把自己浑身放松的摔在沙发上，仰头咬着烟。
黑色的长发恣意的散落，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的男人有种随时都要爆发的危险感。
“波本。”
“干什么？”
“谈过恋爱吗？”
“哈？”
降谷零无语，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莱伊会和他聊这个话题。
他们是犯罪组织成员，不是宿舍里无聊又精力旺盛的男高中生或者男大学生。
“哈什么，谈过就谈过，没谈过就没谈过。很难回答吗？”
降谷零：“恋爱还需要谈吗？不管是任务还是查探情报，只需要……”
“好了，我知道你没谈过。”
赤井秀一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波本即将开启的侃侃而谈。
降谷零：“……”
赤井秀一现在特别怀念苏格兰。
苏格兰要是还活着，没准能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不管是琴酒还是波本，一看就是渣男（降谷零：喂！）。
降谷零：“你问这个是有什么恋爱烦恼？或者说……你真爱上那个女孩了？”
要是真如此……他就要考虑和那女孩合作，把莱伊策反了。
虽然这个过程可能对那女孩来说有点残忍。
赤井秀一：“就是有点烦。你要是看上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降谷零特别风骚的撸了撸自己的额前发：“目前还没遇见那种女人。”
赤井秀一：“……”
淦！
被秀了一脸的赤井秀一不爽道：“你太自信了点吧。我不信你能搞定小榴花……”
等等。
赤井秀一沉思，明明这家伙杀了苏格兰，小榴花不憎恨他，还让他帮她带药……赤井秀一目光不善的看向波本：“你对我的小榴花做了什么？”
杀意都快实质化了。
要不是组织规定代号不得互相残杀，这家伙肯定要给他几枪。
降谷零可不想任务时还得防备别被这家伙坑死。
他无语道：“你想太多了吧。我疯了动你的人。”
赤井秀一不信：“她为什么找你买药？”
降谷零：“更正。她不是找我买药，她没给我钱。”
说到这里降谷零吐槽：“莱伊，不是我说你，男人不能小气，你给过你女伴钱吗？”
赤井秀一：“……”
他不止没给小榴花钱，还把小榴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走了。
这是为了防止小榴花买手机，增加她逃跑的难度。只要没钱，她就没办法打车，没办法打电话报警，没办法跑远。
赤井秀一：“账号给我。”
降谷零挑眉发了个账号给莱伊。
然后他就收到了一笔远超药品的钱。
波本的人设就是有钱就特别好说话。所以降谷零耸了耸肩：“好吧，我认为原因是——她只能求助我了不是吗？她身上没有钱，药是处方药药店不售卖，去医院也得花钱，问问我……死马当活马医也挺正常的吧。”
赤井秀一不爽：“问你要你就给啊。”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有热闹看为什么不给，对我来说搞到那些药又不难。”
被看了热闹的赤井秀一：“……”
“不开玩笑，如果有一天你看中的人害怕你，嫌弃你你怎么办？”
降谷零犹豫了几秒。
犹豫到底是给正确答案，还是给属于组织波本的答案。
给正确答案不符合波本人设，给波本答案，总觉得在往那女孩身上落井下石。
“这个啊……我得想想，毕竟我和女性-交流就没失败过。”
过于牛郎的言论让赤井秀一冷哼了一声。
降谷零选择了遵从波本人设。
“我会温柔的接近她，通常这种情况，她就被俘获了。”
降谷零摊开双手：“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人生中遇见的女性都是这样。如果你非要假设对方就是不喜欢我，我会让她彻底只能依靠我吧。”
“斩断她的经济来源，拿她的家人朋友威胁她，让她走投无路，只能自愿投入我的怀抱……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赤井秀一：“渣男。”
降谷零：“喂！是你问的好吧。”
赤井秀一给卡尔瓦多斯打了电话。
卡尔瓦多斯就给了一个答案，讨好她，疯狂讨好她。她去任务就去给她当辅助，不让她受伤，是她最趁手的工具，让她离不开他。
赤井秀一：“……这样贝尔摩德理你了吗？”
卡尔瓦多斯破防的直接挂断电话。
赤井秀一又给科恩打电话。
科恩：“……非这人不可吗？就不能换个？”
赤井秀一：“不行！必须这个！”
科恩：“……换个吧，我不喜欢强迫人。”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又给伏特加打电话。
伏特加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大哥以为他在通敌泄露组织机密。
听到莱伊的问题他一阵无语，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喜欢又不一定要拥有吧。我就很喜欢洋子啊。”
“那是谁？”
“冲野洋子，最近的新星，我和你说，洋子小姐特别……啊，大哥！”
琴酒皱眉抢过伏特加的电话，看了眼来电是莱伊的号码，拿到耳边：“你找伏特加干什么？”
赤井秀一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没事，就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琴酒：“无聊就过来做任务。”
赤井秀一：“我才不像你把任务当有趣！”
赤井秀一选择直接挂断电话。
琴酒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把手机扔给伏特加，冷哼：“冲野洋子？”
伏特加汗都流下来了，生怕大哥对洋子小姐动手，“就……就就就追追星。”
琴酒冷酷的转身：“跟上，别影响任务。”
安全屋。
降谷零好奇：“你怎么没问琴酒？”
赤井秀一瞥了波本一眼：“琴酒会爱上谁？”
降谷零：“……好吧。”
琴酒这人好像生来就和爱情绝缘。
想解决生理需求就去找个看的顺眼的女人，爱情是什么鬼东西。
赤井秀一想了想又给基安蒂打了个电话。
“哈？这是什么鬼问题。想泡谁泡不就好了。有难度吗？又不是爽不到。……不愿意？他的JB是有特异功能吗？”
赤井秀一选择立即挂电话。
贝尔摩德不用问了，那也是个自恋的家伙。
问了一圈，赤井秀一毫无收获。
他悲哀的发现，整个组织居然只有他是恋爱脑星人。
降谷零：“这么喜欢吗？”
赤井秀一：“别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
“我神经病啊，都是给组织干活，我抓你软肋干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相反，我的搭档苏格兰没了，你要是能成为我新搭档，为了搭档的身心健康，我也得帮你生活顺利吧。”
过来目的是杀掉波本，替苏格兰报仇，好让榴花心情好点的赤井秀一内心微妙。
“你人还怪好的啊。”
降谷零：“总觉得你在骂我。”
“说真的，那女孩才18岁吧。怪可怜的，你就不能换个？”
赤井秀一：“……哪那么容易换。”
“你喜欢她什么？”
“全部。”
降谷零嘲笑：“还真是情种的答案。要我给你介绍点不错的女性吗？”
——
他可以介绍公安的女性给莱伊。
公安也有长的漂亮的，性格坚韧的女性。加入零组都经过专业的间谍训练，莱伊难得恋爱脑，要是公安的女性能从莱伊这里套取情报就好了。
当然，这件事本身就有风险，一个弄不好容易连他的身份都被牵连。
赤井秀一拒绝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一双大长腿放肆的伸展，过长的黑发没有让他显得阴柔，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野性。
身上强壮的肌肉应该占了绝大部分原因，那些肌肉代表着力量，耐性和爆发力。
哪怕降谷零不喜欢莱伊，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有性吸引力的男人。
是那种女人见到就会疯狂的家伙。
只要莱伊想，他绝对不缺女人。
就因为如此，工作狂降谷零才无法理解莱伊的恋爱脑。
“你没有爱过，你不懂。”
赤井秀一深沉的说。
降谷零翻了个白眼：“很懂的莱伊先生，你的爱就是让人家小姑娘宁可吃药也不想给你生孩子吗？”
一句话爆杀。
赤井秀一破防了。
“我不想的。”
赤井秀一单手捂住上半张脸，无力、颓丧，挫败，这些词都不足以概括他现在的状态。
降谷零一点都不同情这个家伙。
强迫囚禁女性自己还在那委屈上了，你委屈，那被你伤害的女孩呢？
“后悔的话就去弥补啊。我觉得卡尔瓦多斯说的方法就不错。”
这个建议有点糟心，算坑了那女孩吧。
降谷零有点抱歉，不过，他还是继续当莱伊的爱情幕僚。
“卡尔瓦多斯，啧，你看贝尔摩德理他了吗？”
“不能这么算吧，栗原小姐又不是贝尔摩德。”
“这个确实。”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真不用我给你介绍些不错的女性吗？你见过后没准就没那么执着了。”
降谷零还是想努力一把。
祸水东引，让栗原小姐摆脱莱伊这个糟糕的男人。
赤井秀一摆了摆手：“不用。”
见波本不以为然，他又像自我分析，又像在传教，让组织有个恋爱脑同类。
“波本，你没真正的体会过爱是什么滋味，去尝试真正爱一个人吧。”
降谷零：“……”
降谷零有点生气。
莱伊越说爱，他越看见的只有伤害。他身为正常人的一面看不得这个。
波本呢，波本只会觉得好笑吧。
降谷零轻笑，“我就是不懂啊，要不然你和我说说？”
赤井秀一不满的瞥了波本一眼，觉得这人和琴酒一样没救。
“玩弄女性的家伙不会懂的。”
“喂，你别污蔑我。我对待女性向来彬彬有礼。”
“琴酒对待想上床的女人也很有礼貌。”
不止有礼貌，还很绅士。
不过，通常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降谷零对于莱伊把他和琴酒对比，也不知道该不该欣慰。
欣慰自己伪装成功，但和琴酒类比，他没那么可怕吧。
“不过你有一点比琴酒强。”
赤井秀一对波本进行了肯定，“至少你愿意听我抱怨和说废话。琴酒只会把我拉去训练室揍一顿。当然，我们是互殴。”
降谷零：“……这是情报人员的基本素养。”
降谷零起身去水吧台翻出两个玻璃杯。
“心情不好就喝点。”
往两个玻璃杯里加了些冰块，“你喝什么？”
赤井秀一：“……苏格兰吧。”
降谷零拿酒的手一顿，从酒柜上拿了瓶没开的苏格兰。
拎到茶几那，给莱伊倒了些，给自己也倒了些。
“喝苏格兰，你还真恶趣味啊。”
赤井秀一：“我还挺喜欢他的。”
“哦？据我所知，和琴酒说怀疑他是卧底的是你。”
“我喜欢他和揭发他是卧底也不矛盾吧。”
赤井秀一将加了冰的一杯苏格兰威士忌一饮而尽，拿过酒瓶又倒了点。
“喝这么猛，想喝醉？”降谷零只是慢慢的轻抿。
赤井秀一：“要是能醉就好了，可惜我酒量不错。”
两人没有交流的碰杯喝了一会儿，赤井秀一起身，上楼。
降谷零：“！！！”
降谷零皱眉，总觉得喝了酒的莱伊上楼不像要干好事，不会借着酒劲儿欺负人吧？
但是，他以波本的立场没理由阻止。
他本来是想莱伊既然愿意和他推心置腹的聊“爱情”，那喝点没准能多聊点别的。
他好像坑了栗原桑。
回到楼上的赤井秀一撬开了卧室的锁。
推开卧室门，榴花正在睡。
赤井秀一蹲在床边看着榴花的睡颜，好想亲亲碰碰。
蹲了不知道多久，蹲到脚都有些麻了，赤井秀一掀起被子爬上了床。
这个动作惊醒了正在睡的榴花，察觉到莱伊回来了，榴花冷声：“我现在在经期。”
伸手正要把榴花扒拉到怀里的赤井秀一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把人抱进怀里，并且让榴花能有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知道。放心，我不碰你。”
赤井秀一亲了亲榴花的头顶，“泽成医生说那个药很伤身体，至少要养一个月。在送你回东都大学前我都不会碰你。”
说到这里，赤井秀一掏出手机点开个页面示意榴花看。
“小榴花，小榴花，你看这个！”
赤井秀一手机显示的是东都大学录取名录页面。
榴花一愣，东都大学的录取通知已经在官网发布了吗？
“快看快看，你的名字！”
东都大学工学部，社会基磐学专业的录取新生里，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考上了！
喜悦席卷她全身不过两秒，就被冻结。
莱伊真的会放她回去上学吗？
“小榴花，你不高兴吗？”见榴花没有反应的赤井秀一有点着急。
小榴花在他面前不会连高兴都没有了吧？
榴花：“上又上不了，我高兴什么。”
赤井秀一用力把榴花往胸口搂了搂，就像要把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发誓，东都大学开学的时候我会放你离开。小榴花，如果我说假话，你就用我给你的那把短刀捅死我，我绝不还手。”
“……”
被搂住的榴花垂眸，她要信吗？
这个未来有点太美好，美好到她不敢相信。
对于榴花来说，能回去上学她就很高兴了。
至于莱伊说的不碰她，她对这个男人没信心。
“小榴花。”
榴花一直没说话，赤井秀一忐忑的叫了一声。
“既然你说不会碰我，我对你也没别的用了吧。可以提前把我放回去吗？”
榴花问。
搂住榴花的手臂微微用力，赤井秀一拒绝。
“不。放你提前离开不可能。”
他亲了亲榴花的额头：“我爱你，你在我这里的价值不只是性。你承载着我对爱情的全部期待，你说我爱的是爱情，不是你这个人，这点或许有点道理。但我想爱小榴花你这个实实在在的人。”
“我没爱过人。小榴花，我想爱你。”
榴花不知道为什么，听这种话特别难受。
不是心疼，而是不舒服。
你没爱过，为什么就一定要在我这里爱，换个地方不行吗？
“你既然没爱过人，为什么非得一定要来个人爱？你爱心泛滥的话，去孤儿院养个孩子不好吗？你既可以发散爱意，小孩也能得到良好的物质环境和教育，孤儿院也能减轻一点压力，一举数得。”
赤井秀一：“……我只想养我和榴花你的小孩。”
榴花冷漠：“我不想和你生孩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能吃一次药物流产药就能吃第二次。孕育一个孩子要十个月，我总会有机会弄死它。”
榴花甚至用的都不是他或者她。
赤井秀一的呼吸微窒，他安抚的拍了拍榴花的后背：“小榴花，我说了，放你回去上学这段时间我都不会碰你。请不要再伤害自己。”
榴花不信。
甚至莱伊说会放她回去她都不信，她总觉得莱伊是在画饼骗她。
晚上，赤井秀一去浴室洗了好久的冷水澡。
一直洗到自己冷静了才回卧室。
榴花被对方冰凉的皮肤冻的哆嗦，嫌弃：“你太凉了，可以别抱着我睡吗？”
赤井秀一委屈的往旁边退了退。
一直到身体热起来了，他立刻就把榴花搂进怀里。
对于赤井秀一来说，什么是幸福，就是睡觉的时候能搂着小榴花安稳的入睡。
第一个晚上，莱伊确实没再做。
榴花觉得和她经期有关系。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她经期结束，每个晚上莱伊都只是抱着她。
因为她嫌弃他冷水澡太冰，这个人是不洗冷水澡了，改成抱着她偷偷的蹭。
之所以说是偷偷，是她没睡着的时候还有点老实，等她睡着了就拿着她的手隔着睡裤蹭。
有一次榴花醒了都不知道继续装睡，还是醒过来好。
也是这几天，她充分意识到这是个精力过于旺盛的男人。
一周后，冰帝毕业典礼举行。
榴花有点不敢相信，她真的被放出去参加毕业典礼了。
“榴花，你最近一个月都去哪了？联络也联络不到。”
北园寿叶见到榴花时，立刻跑过来拥抱。
清水理绘在一旁凉凉的说：“我和长太郎都报警了。”
榴花回头看了眼送她过来参加毕业典礼的男人。
将近一米九身高的男人身材卓越，在她参加毕业典礼前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威胁她。
“小榴花，我遵守规则，希望你也遵守。”
赤井秀一看着身穿毕业礼服的女孩，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榴花的唇瓣。
这是自从泽成医生那里离开后一周以来，他和榴花之间第一个吻。
“你知道，我是个十足的坏蛋，并且很有破坏力。公安可以守一时，却守不了一世。我愿意为你收起獠牙，不代表我没有獠牙。我不想和榴花你走向极端。别给我这个机会，别给我毁了你的机会。”
“抱歉，我最近……”
榴花发现，她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她的情况。
最近被绑架囚禁了？说出这个，她的朋友绝对报警，莱伊很难抓，抓不到他就相当于引爆火-药桶。
等警方离开，她绝对会遭殃。
说交了男朋友？
交男朋友就连朋友都不联络了？尤其她还得赚钱，她和朋友们不止是朋友，还有“唐怀瑟”乐队的合作关系。失踪真的很难解释清。
“很抱歉，原因我不能说。”
榴花最后只说了这个。
清水理绘和北园寿叶，凤长太郎目光担忧。
榴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冰帝的毕业典礼举行的一切顺利。
降谷零躲在人群外，和hiro交流这边情况。
“真的没办法抓吗？”
坐在监视器前的诸伏景光问。
降谷零的身上放了微型摄像机，主要是把莱伊的身影传回警察厅。
诸伏景光看着监视器里一直盯着榴花的莱伊，对女孩的处境分外心疼。
降谷零摇头：“不行，冰帝的学生太多了。我们谁也不敢保证莱伊能做出来什么事。这里的学生……许多不好惹啊。”
要是公安刺激到莱伊，让他在毕业典礼上搞点炸弹，那就太危险了。
“对了，那个私人医疗机构查的怎么样了？”
“不好弄。去那里看病的非富即贵，有不少政界财团的大人物。”
降谷零：“能查到他们是否和组织有关系吗？”
诸伏景光：“后面牵扯太大，有点难。不过，我会争取找到证据送去特别搜查部。反腐倡廉他们最在行。”
——
两个人简单交流后同时陷入沉默。
一个在监视器后面，一个在毕业典礼现场。
榴花看着学生代表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有对学弟学妹们未来勉励，有对光明前途的向往。
“你的老师找你联络过，说毕业典礼学生代表的事，我替你回绝了。”
参加毕业典礼前一天，无聊玩她头发的莱伊突然说。
“对不起，我知道替你做决定不应该，但是……榴花作为学生代表的话，肯定会说些让我们都不太开心的话。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希望榴花你也不要毁了我们最后相处的这段时间好吗？如果出了不太愉快的意外，我的承诺可能就不做数了。”
“我本可以不让你参加，但我想让你开心。榴花，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莱伊在威胁她。
前一天提到学生代表的事，威胁她不要乱说话。
今天送她来参加冰帝毕业典礼的时候也在威胁她，不要做多余的事。
从这点上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求救对他来说确实是麻烦。
但是，对她没有什么用。
网络的关注对阻止她被抓走没有任何用处，顶多发现她失踪后会发启轰轰烈烈的寻找行动。
会有各种谣言炮制，她会被莱伊关到见不到任何人。
榴花转过头，和远处静静看着她的男人对视。
“榴花，那是谁？”
北园寿叶悄声问。
榴花转回头，“你问谁？”
寿叶：“别装傻，就是那个一直盯着你的长发男人。你最近失踪是和他有关吗？”
北园寿叶脸色微变：“他对你做了什么？”
榴花为自己朋友的敏锐叹气，“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你有什么朋友是我和理绘不知道的？”
榴花：“……新朋友。”
“你这听着就很奇怪。”
扔下这句，北园寿叶就起身朝莱伊跑过去了。
榴花一时间没拉住，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真不愧是当初当网球间谍给迹部送便当的勇士，榴花起身追了过去。
看榴花离开，一直注意到那个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的清水理绘咬牙，拽了拽凤长太郎，跟了上去。
北园寿叶的脚步越靠近那个长发男越慢。
三月东京的樱花已经悄然开放，每年冰帝的毕业典礼都是在樱花盛开的时候举行。
站在樱花树下的男人远看身材就极其优越，肩宽腿长，黑色的长发顺滑的垂下，简直就像漫画里的人物。
随着她靠近，本来看着远处的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墨绿色的眼睛冰冷的就像正在狩猎的毒蛇。
北园寿叶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叫嚣，危险，危险！
怪不得这个男人身边形成了一圈真空带，一个人都没有。
人体的本能在发出警告。
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北园寿叶再也没办法前进。
救命，榴花最近就是和这么可怕的男人在一起吗？
北园寿叶有点想哭。
榴花追了上来，她拍了拍北园寿叶的肩膀，“怎么跑过来了，典礼还没结束，我们还得拍照。”
榴花想要把北园寿叶带走，但北园寿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不行。”
本来恐惧不敢上前的脚步，因榴花想要把她带走的动作重新赋予了勇气。
这里有很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家长，非富即贵，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个可怕的男人肯定不能作出什么恐怖的事。
她没必要怕，这里是冰帝，这里很安全。
北园寿叶反手抓住榴花的手臂，“不行，我有话问他。一定要问他。”
躲在另一边的降谷零见到距离莱伊不远处的纠缠。把胸口的针孔摄像头放进了衣兜，对耳机另一边的诸伏景光说：“我得去那边看看。先暂停联络。”
蓝牙耳机和针孔摄像头这种小把戏最好别再莱伊面前搞。
“榴花，你在怕什么？”
北园寿叶声音颤抖的问。
她看到追过来的清水理绘和凤长太郎，继续问，“你在怕他，对吗？不然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栗原榴花看着明明害怕的要命，却扔想替她讨公道的女孩，忍不住抱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北园寿叶懵了几秒。
榴花抱着北园寿叶，冷静的和樱花树下的男人对视。
赤井秀一注视着目光含有警告之意的榴花，几秒后，身上摄人的气势被他收了起来。
他变得有些懒洋洋和无赖。
榴花松了口气，她松开北园寿叶，“我知道寿叶你在关心我。好感动。”
“喂。”
北园寿叶脸有点红。
“他是我的朋友，我带你们过去吧。省着你们乱想。”
榴花把北园寿叶、清水理绘和凤长太郎带过去，“莱伊。他叫莱伊。莱伊，这是我的朋友。”
赤井秀一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我知道你们，唐怀瑟乐队。”
目光从三个人上扫过，准确的叫出了各自的名字：“北园寿叶，清水理绘，凤长太郎。”
到凤长太郎的时候，赤井秀一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确定这就是个小绵羊，只是单恋的毛头小子后，赤井秀一收回视线看向栗原榴花：“对吧。”
榴花浑身发冷。
这是警告她，他知道她朋友的所有底细。
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他不介意多做些事。
这几天，莱伊听从泽成医生的话，不和她做之后，就喜欢找她聊天。
他有时候会讲自己的事，讲琴酒的事。
讲的最多的就是琴酒为了保密组织杀人灭口。
“我是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兮兮，但是谁让Boss就那么胆小呢。”
榴花觉得莱伊和她讲这些就是在恐吓她，恐吓她不要做多余的事，组织为了保密，他们灭口和出门买个东西一样轻松。
“对。”
榴花声音干涩的说。
赤井秀一不再用杀气吓人，北园寿叶勇气也多了些。
她直接质问：“这段时间榴花是和你在一起吗？”
赤井秀一微笑：“嗯。”
“是你控制了她，不让她联络我们吗？”
赤井秀一惊讶：“怎么会这么想，现在是法治社会。小榴花东都大学考试结束，我看她学习太辛苦就带她出国玩去了。手机下飞机时掉了，她又不记得号码，自然就没联络。”
这个借口有些牵强。
北园寿叶和清水理绘对视了一眼。
凤长太郎问：“去的哪呢？”
赤井秀一想也不想的回答：“美国。”
两人就美国的旅游点聊了聊，凤长太郎没发现破绽。
他对清水理绘和北园寿叶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北园寿叶总算放心了，但清水理绘却有种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感觉。
赤井秀一漫不经心的瞥了不远处再次隐藏在人群中的波本。
对栗原榴花说：“快去参加典礼吧，东大马上就要开学，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参加完，我们赶紧回去。”
北园寿叶问：“你和榴花只是朋友吗？”
赤井秀一：“我是她男朋友。等她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后面这个榴花可没听说。
她皱眉看向面不改色说出这话的莱伊。
“哇。”
北园寿叶和清水理绘同时震惊了。凤长太郎更是有点不知所措的在榴花和那个长发男人之间来回看。
榴花：“你在胡说什么？”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怎么是胡说呢，小榴花。我们……那么合拍。”
意味深长的用词让榴花脸色非常难看。
清水理绘秒懂，她在男人和榴花之间来回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的问：“他强迫你的吗？”
清水理绘的问话非常冷静。
颇有榴花回答是就立刻报警的架势。
榴花：“……”
赤井秀一低笑了一声，有点性感，又有点吓人。
“这是差点被黑bang拉去还债经历带来的猜想吗？”
清水理绘的脸瞬间就白了。
北园寿叶不明所以：“什么？”
栗原榴花也没听说这个。
她惊讶的看了清水理绘一眼，不过她没说什么。
“莱伊，不会说话就闭嘴可以吗？别欺负我的朋友。”
赤井秀一耸肩：“谁让她污蔑我。我哪有强迫你，榴花，你说我有强迫你吗？”
榴花不假思索的就承认了：“废话，你强迫我的还少吗？”
见莱伊墨绿色的眼睛微眯，榴花面不改色的就打上补丁：“例如结婚的事，你和我商量了吗？”
这话说的把气氛变成了小情侣吵架。
赤井秀一失笑：“好，我们回去慢慢商量。反正，你还要在东大念四年书不是吗？”
这是短短几段对话里再次提到东大了。
莱伊在提醒她，要想去东大读完四年书，她最好配合。
而她该死的确实就被威胁了。
不是她不信任警方，而是这个人太狡猾。
警方不可能给她当一辈子保镖，单独的警察也不是莱伊的对手，她不可能请一个保镖团。
这才是她放弃求助警方的根本原因。
她不翻脸不走极端，莱伊就还愿意当个人。
她走极端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莱伊厌烦杀了她，要么和她一起下坠，你发疯，我就给你下药，一起坠入深渊。
榴花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特别是莱伊还给了她个胡萝卜吊在前面。
东都大学，她还想上学。
“走了，该去拍毕业照了。”
榴花拉着脸色发白的清水理绘和北园寿叶，示意凤长太郎一起离开。
几个人离开后，赤井秀一看向人群里躲藏的波本。
被发现的降谷零笑了下穿过人群走到莱伊身边，“被发现啦。”
赤井秀一：“你来这里干什么吗？”
降谷零：“当然是怕出意外。那女孩要是泄露了组织，我得有点行动吧。”
赤井秀一沉下了脸。
“我的人，我会处理。”
降谷零完美表现出了波本该有的样子，笑的恶意十足：“你舍得？”
赤井秀一眼刀嗖嗖的射，降谷零不甘示弱的回以同样的杀意。
两个男人对峙了一会儿，降谷零先收回了杀气，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四周：“这里人太多，希望你没昏头到不知道组织隐秘的原则。”
留下这句话，降谷零离开了。
离开莱伊视线后，他又换了个地方。
有个仿佛定时炸弹般的人物在这里，他身为公安不能不盯着。
冰帝的学生们开始拍毕业照了，榴花拍了拍清水理绘的手臂，“没事吧？”
理绘摇了摇头，她很困难的挤出一抹笑：“他是什么人？”
榴花：“……”
“黑bang吗？”
榴花含糊：“差不多吧。”
“怪不得。”
理绘反手抓住榴花的手腕，“黑bang很难缠。除非那个黑bang覆灭，不然会有源源不断的小弟过来骚扰，报警根本没用。”
“理绘……”
榴花有点担忧。
“去年我爸赌马欠了高利贷，黑bang的为了要债差点把我卖去歌舞伎町。”清水理绘现在想到当时发生的事都还在害怕。
“后来那个帮派没了，听说是被更大的帮派黑吃黑。新帮派接手了债务，要债要文明不少。”
“放心，他们知道我考入东都大学，相信我未来肯定还的起债，不像之前那么过分了。”
榴花想起去年理绘突然想出来各种方法赚钱的事了。
可恶，她当时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多亏了‘唐怀瑟’乐队，这个还真要感谢当初寿叶组建乐队的想法。YouTube账号运营解决了我们家部分危机。”
理绘笑了笑：“放心，我现在没事了。不过……那个男人太危险了，你真的没关系吗？”
榴花：“没事……要是有事我还能来参加毕业典礼吗？”
清水理绘一想也是。
黑bang可没那么好心。
冰帝毕业典礼结束，周围学生和家长陆陆续续的离开。
榴花在学校里磨蹭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她不想回去。
理绘的危机是因为更强大的帮派黑吃黑，她的危机只能等莱伊背后的组织被警方覆灭或者莱伊本人死掉吧。
本人死掉还有个琴酒的麻烦……
一阵风吹过，冰帝校园里的樱花花瓣簌簌落下。
赤井秀一抬头看着走在花雨中的女孩，终究是没忍住，把女孩拉到一旁的树干吻了过去。
和参加毕业典礼前，轻飘飘的亲吻唇瓣不同，这个吻要更深入，更沉沦。
一周都没有接吻了。
赤井秀一这一周一直不敢接吻，他怕自己失控。
其实晚上抱着榴花睡觉才是折磨，他总想亲亲抱抱摸摸，摸摸就容易冲动，但又想到泽成医生的话，他不得不禁欲。
憋的难受，他又不想分房，简直是自讨苦吃。
手不受控制的伸向榴花的衣服内，当看见榴花冷静看垃圾的眼神时，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见莱伊动作停下，榴花伸手推了推把她压在树干上的男人。
莱伊被轻易的推开。
榴花擦了擦嘴唇，冷淡的问：“回去吗？”
赤井秀一：“嗯。”
他和榴花陷入了一种不可能有未来的状态。
现在和平相处靠的完全是榴花内心足够强大，和他的威胁。
他想要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他没想过未来，他每一天只要自己满足了就好，榴花不管有没有小孩都毫不犹豫的吃了药物流产药的行为，让“未来”这个问题突兀的降临到他面前。
他狩猎的快乐建立在榴花的痛苦之上。
这样的他们没有未来，只有毁灭。
但他想要未来，想要小孩，想要一个家。
从他18岁被送入大学开始，他和琴酒其实就开始逐渐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Boss需要个人进入FBI调查朗姆当年的失误有没有引起FBI对组织的注意。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Boss的目的，被莫名其妙送进大学的他每天早上像中小学生一样对星条旗宣誓，为了形成肌肉记忆。
白天和琴酒一起去做任务，晚上快速学习小初高课本。
第一年，他把过去该学的都补完了，第二年正式学大学该学的内容。
依旧是白天和琴酒任务，学习时间都放在了晚上。
请补习老师的钱组织全部报销。
这就导致琴酒每个晚上去泡吧放松，他每个晚上苦哈哈的学习。
赤井秀一严重怀疑自己的性冷淡完全是被Boss给坑的。
谁天天晚上挑灯夜读还能有性-欲啊，全都被各种知识浸泡的比和尚还和尚。
反正赤井秀一学习的有点怀疑人生。
每个早上对星条旗宣誓上帝庇护下的国家不可分割，人人享有自由与正义，结果每个白天他都在违背正义。
正义就像个婊子，连他这样满手血腥的人也可以自称在拥护。
第108章 番外if-黑赤17
洗干净白天沾染的鲜血, 晚上继续学让人性冷淡的知识，大学毕业后，Boss终于说了他的目的，他需要有人潜入FBI所以选了他。
至于为什么是他不是琴酒, Boss没说。
进入FBI要通过学历审查, 买学历不行, 所以才让他老老实实读了四年大学。
为了提高进入FBI的成功率, 之后三年他去参军去了。
每天宣誓着保护弱小不被欺压，绝不滥用武力，和他过去的人生完全背道而驰。
这让赤井秀一的精神进一步分裂。
从小培养的恶和社会规则的正义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与冲击。
琴酒说他加入FBI后变神经病了, 不如说从他一边杀人一边学习各种书本知识冒充正常人开始，他就有点分裂了。
学习了正常人的礼义廉耻，学习了生命值得尊重。
学习了要遵纪守法，学习了要保护弱小。
他的枪口对准了祈求的生命，他第一次犹豫的时候，琴酒的子弹飞了过来。
“在发什么愣？”
从小一起长大的银发男人冷漠的说, “别发呆, 快点走。”
赤井秀一不喜欢做任务了。
他开始喜欢FBI的工作。
可能是因为他FBI的工作做的太优秀了, 组织总要用各种任务提醒他,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光明那边。
FBI中的黑暗面在组织的提醒下，他入职不到一年就全部见识了个透彻。
原来, 正义也不全是正义。
“基督教义告诉我们不要撒谎、欺骗和偷窃，事实上, 我们每天都在合法的撒谎, 欺骗和偷窃。”
培训赤井秀一的FBI老探员如是说。
非法窃听, 非法入侵，只要不被发现, 不被投诉，FBI的非法也可以变成合法。
FBI的档案室里有大量资本家的犯罪证据，只到合适的时候抛出去。
当然，没有合适的时候，那些档案永远都只是档案。
有黑暗面，自然也有光明面，在FBI他见识到许多优秀的探员，其中有一名探员就根据一位抢银行的犯罪分子从不杀人行动有素判断他曾经参过军。
他调查了大量信息后果然立刻锁定了犯罪分子。
赤井秀一也破获过一起雨夜连环杀人魔案，这个案件让他在FBI里的职级升了好几级。
他一边当着正义使者，一边当着杀人的恶魔。
一边享受着崇拜和欢呼，一边直面死亡的恐惧与哀求。
在某一天，他一边作为组织清道夫去处理叛徒，一边又作为FBI寻找杀人凶手，当他缉拿着“替罪羊”被受害者家属抱着感谢，第二天在巷子里见到受害者家属的尸体时，他突然想通了。
那就是，他对正义和邪恶的思考没有意义。
对于那个家属来说，他是逮捕“罪犯”的正义使者，但那个家属不知道的是，他同样是带来不幸的恶魔。
对于琴酒来说，就是他斩草不除根，居然放任那个家属在外面寻找凶手。
他替他把尾巴扫了。
他“善意”的放过和安慰没有任何意义，组织的清道夫不止他一个，就算他工作“失误”也有琴酒收尾。
他一个黑暗中生长起来的恶棍去当“正义使者”也太搞笑了点。
还不如事事随心。
想当好人就做和组织无关的FBI的工作，平时随手做点好事，满足一下被感谢的心灵慰藉。
组织的杀人任务也别想那么多，该做就做，就当赚钱了，反正他不做还有别人做。
他每天只剩下无聊、无聊和无聊。
琴酒追求杀戮带来的兴奋与快感，他对杀戮只觉得很无聊，特别是在见过无数受害者向FBI求助时悲伤的面孔。
他曾经见过一个母亲在法庭上面无表情的连开数枪杀死了奸-杀她女儿的罪犯。
因为美国很少判死刑。
那个罪犯是他抓的，那个母亲也是他押进牢房的，母亲的枪……也是他给的。
当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给的，他不会给自己FBI的职业生涯留下罪证。
在见到那个母亲在法庭上面无表情杀人的时候，他其实是兴奋的。
甚至那一刻觉得那位母亲太美了。
不止因为那是个美人，还是因为母爱。
爱的力量。
他没爱过人，有一瞬间他有点想和那位母亲谈恋爱。
琴酒觉得他有病。
好吧，他又不可能去监狱和那位母亲谈恋爱。
但自那以后，赤井秀一内心一直在期待。期待一个爱人。
然后，他遇见了栗原榴花。
他在榴花身上倾泻了他对爱的欲望，爱的幻想，他在一场爱的独角戏里自娱自乐。
那个女孩亲手打破了幻想泡泡的壁垒。
“啪”的一声，泡沫破碎，他不得不面对，他自娱自乐的爱没有未来。
人心贪婪，而他想要未来。
——
从冰帝校园出来，榴花看着黑色的雪佛兰不想上车。
一周以来一直没有吻她的莱伊刚刚有点失控，现在回去他会不会彻底失控？
“能在外转转吗？”
榴花问。
赤井秀一：“当然没问题。”
两人上车，赤井秀一开车带着榴花在东京兜风。
“榴花想去哪里？”
“……不知道。”
这真是个头疼的答案。
赤井秀一看了眼坐在副驾驶正在看窗外的榴花。
女孩头发温顺的散落着，这让他想起用吹风机吹头发时，手指穿过发丝的触感。
白皙的耳朵小巧又可爱，赤井秀一满脑子都是他亲吻上去时榴花可爱的反应。
咳咳咳。
不能看了，前段时间日子过的过于放肆导致最近一周憋的他快变态了。
忍住！
不能让榴花对他印象再差了，虽然好像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总不能恶化吧。
赤井秀一专心开车，他带榴花穿过繁华的街道，看不成熟的年轻乐手在街铱椛边演奏。
路过一处广场，赤井秀一停下车。
“榴花，咱们下车。”
广场上，灰色的鸽子咕咕的叫。
现在对于非毕业季的学生来说还是开学前的春假时间，广场上年轻人很多。
有七八个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在那里玩乐器。
架子鼓，小提琴，低音提琴，手风琴，吉他，贝斯，应有尽有。
赤井秀一跑过去和拉手风琴的男生说了会儿话，还指了指榴花。
手风琴男生很大方的把身上的手风琴拿下来递过去，“柠檬树是吗？放心，这个曲子我们都会，好好讨好你的女朋友吧！”
赤井秀一把手风琴挂在身上，试了几下音，和几名音乐学院的学生很有默契的点头。
一段轻快的音乐在广场上响起。
赤井秀一就像个善于弹奏的吉普赛游吟诗人，拉着手风琴绕着榴花转圈圈。
“I'm sitting here in the boring room（我坐在这个无聊的房间里）”
“It'sjust another rainy Sunday afternoon（周日的午后又下着雨）”
“I'm wasting my time I got nothing to do（除了消磨时间，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I'm hanging around I'm waiting for you（我徘徊，我在等待你的到来）……”注1
低沉的声音唱歌时有种深情又轻快的性感。
栗原榴花居然在这种时候的莱伊身上看见几分正常。
慵懒随性，就像无忧无虑在校园草坪上泡妞的美国男大学生。
“……”
榴花没有笑，也没有捧场。
赤井秀一也不在意，他把手风琴从身上拿下来的时候，借给他手风琴的男生偷偷的说：“你的女朋友有点难哄啊。”
赤井秀一笑了笑：“不是她难哄，是我得罪她得罪的狠了。”
玩音乐的有时候交流只需要用音乐，男生和赤井秀一击了下掌：“那就祝你顺利。”
赤井秀一笑的有几分开朗。
他放下一些纸币给几个年轻人，拉着榴花走了。
“我很擅长手风琴，榴花要听吗？”
栗原榴花盯着面容阳光，没有任何阴霾迹象的男人，不理解这个人怎么可以又邪恶，又单纯。
她好像有点头绪了。
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认真在讨好她，很认真的在想和她谈恋爱。
既然如此……
为什么她不能反向驯化这个人？
榴花的目光幽幽，过去她太被动了，既然这个人表现的想讨好她，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希望在这场恋爱游戏结束之前，她能掌握到足够有用有价值的东西。
“你很擅长手风琴，你想弹手风琴给我听，都是你，你想过我想做什么吗？”
榴花淡淡的问。
赤井秀一愣了下，不太明白榴花提出这个意思。
栗原榴花微微歪头：“你为什么想在这里拉手风琴？不是路过琴行的时候，而是在这里？”
这种平静聊天的机会难得，赤井秀一很认真的思考榴花的问题。
“就突然很想。”
榴花笑了：“因为音乐很感染人啊，那些都是年轻人，他们在广场上演奏的样子很动人，你被感染到了，所以你想到你会手风琴，你想加入进去，想拉给我听……莱伊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被感染到了，我也手痒的想弹吉他呢？”
赤井秀一：“！！！”
这好像是小榴花第一次主动对他提要求！
对哦，他都觉得刚刚氛围很好，他想弹手风琴，小榴花想弹吉他也正常啊。
“那我们去买吉他！”
赤井秀一兴奋的拉着榴花去了附近最大的乐器行，他不止买了榴花的吉他，还给自己买了个手风琴。
甚至他都有点举一反三了，他看见路边的冰淇淋车主动问：“小榴花小榴花，你想吃那个吗？”
榴花点头：“我要香草巧克力的。”
赤井秀一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他跑过去给不止给榴花买了香草巧克力的，还买了抹茶味和草莓味的。
把香草巧克力的递给榴花，他捧着另外两种口味的冰淇淋，拿着小勺子问:“要不要尝尝？”
榴花抹茶味和草莓味的都挖了一小点，剩下的都被赤井秀一吃进肚子里，吃的美的冒泡。
他们现在好像情侣约会哦。
他们去游乐园玩套圈。
榴花的衣袖不方便，她伸手过去什么都没有说。
赤井秀一欢欢喜喜的牵住榴花的手，榴花反手打了下莱伊的手，“袖子。”
赤井秀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帮忙把榴花的袖子挽了起来。
榴花知道自己这行为有点作，不过，她有点想知道，这么想追求她的莱伊，是否能成为一个把她需求都放在首位的人。
她有点想知道，这个人能变成什么模样。
赤井秀一的学习能力很强。
甚至不用榴花提醒，他自己都可以察觉到要注意的地方了。
等栗原榴花和赤井秀一回到波本那里的安全屋时，降谷零瞳孔地震。
喂，这个一脸蠢相，事事以女孩优先，像个哈士奇似的转悠的是谁！！！
这还是那个只图自己爽，根本不在意女孩痛苦不痛苦的莱伊吗！！！
“榴花，这衣服我给你拿回去挂起来了。”
榴花点头，她拆开吉他盒子，拿出里面的吉他扫弦试了试音，又用调音器校准了下音。
降谷零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的相处。
有点不理解。
明明毕业典礼时还不是这样，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榴花校准音后，弹了几个音，目光和名叫波本的金发青年对上。
给她感觉有种奇妙微妙感的金发青年此时却似乎有了敌意。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视线，榴花又弹了几个音。
“栗原小姐，你做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降谷零淡淡的问。
榴花随意的拨着琴弦，有些轻快的小调从指尖弹出。
正是之前莱伊在广场上用手风琴演奏的《lemon tree》柠檬树。
“我能做什么呢？”
降谷零没再说话。
他看着莱伊兴冲冲的下楼。一会儿问榴花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又问想不想喝他调酒。
要是以前，肯定是莱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会管榴花爱不爱吃，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喜欢吃的都是好吃的，榴花怎么会不喜欢。
酒也是，他不会问榴花有没有兴趣。
看榴花因为弹吉他时衣服被压出褶皱，他还坐过去黏黏糊糊的把褶皱给抚开。
力图不让榴花有一点不舒适。
这种过于异常的行为看的降谷零头皮发麻。
趁着莱伊不在，降谷零走过去，靠在墙边看着把吉他又拿在手里玩的女孩，小声：“你在玩火。”
莱伊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付出的越多，收回的回报就会越多。
降谷零不理解本来一直抗拒莱伊的栗原榴花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主动引导莱伊。
她会讲女生为什么喝热水好，告诉莱伊如果真关心她喝水就记住这个。
她会在弹吉他不方便拿水杯的时候，叫莱伊去倒水给她喝。
她是决定转变态度接受莱伊，接受强迫她的人了吗？
这让一直担心她的hiro会怎么想。
榴花慢悠悠的拨弦，“波本，你是……吗？”
榴花在吉他的面板上用指扣轻敲了一下。
降谷零瞳孔骤然一缩。
敲击，英文knock，和NOC同音。
NOC是Non Official Cover的缩写，意思是伪装成普通人潜入其他国家进行活动的间谍。
栗原榴花为什么会这么猜？
虽然猜错了结果，但这个方向……是什么给了她这个方向的错觉？
降谷零严阵以待的脸色让榴花了然，看来她猜中了。
“FBI？CIA？”
吉他声中，榴花小声问。
降谷零：“……请不要乱说，栗原小姐。”
——
降谷零不可能承认。
榴花和金发青年对视了一会儿，意识到这点后小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可以试试。”
说完这句，榴花就不再理波本。
降谷零表情莫测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离开了安全屋。
上车，确认后面没人跟踪，开车来到一处公用电话亭给hiro打了个电话。
“栗原怀疑我是FBI或者CIA。”
“诶？”
突如其来的话让诸伏景光愣了几秒，若有所思。
“可能……和我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有关。”
“你和她提过我？”
“没有。我甚至都没亲口承认过自己是警察。”
因为最开始去见栗原榴花的是诸伏景光，以后和栗原榴花见面交流警方情报的也是他。
他和榴花的交流更多是心照不宣。
“我和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幸被莱伊抓走报复，我会去救她。如果我失败，不要放弃希望，我的朋友会继续我未完成的事。”
“榴花问我，是我的同事吗？我否定了。”
诸伏景光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只是朋友，有可能是NOC。我不铱椛知道是哪里的，是在组织里认识的朋友。”
降谷零：“……”
好吧，怪不得栗原会这么猜。
“她为什么会猜是我？”
“可能你对她的善意，也可能是……你长的像外国人？毕竟NOC的含义是从事非法间谍工作的外国人。”
“哈？”
降谷零不满。
诸伏景光安抚的笑了笑：“哈哈，别生气zero。既然她怀疑你是FBI或者CIA，她说什么了？求救吗？”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她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她可以配合。”
诸伏景光眼前闪过冰帝毕业典礼上那个破碎又美丽的女孩，声音怅然：“这样吗？那zero你的决定呢？”
“再说吧。我们在组织那么久都没掌握到什么，她又能提供什么帮助？好钢用在刀刃上，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我会找她。”
栗原榴花记得苏格兰说过，组织有他的朋友，可能是NOC，可能不是，他也不知道。
就像他们聊天心照不宣，他和他的朋友之间也是。
榴花希望波本是那个朋友。
这样苏格兰……也许就没有死。
如果不是波本，她敲吉他面板也只是个试探。
她其实没见过几个组织的人，琴酒就是纯坏蛋，莱伊怎么说呢，一开始装的像个人但她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所以一直对那个人抱有警惕。
直到一个月过去，那个人耐心告罄，彻底露出真面目。
她的直觉还算准，波本给她的感觉就比较“正”，他对她没有看玩物的恶意，在发现她和莱伊关系出现变动后反而露出了之前没有的警惕和敌意。
这个态度变化就很值得细品了。
因为这个，榴花决定赌一把。
如果波本是同情她处境的警方，那么她释放了合作的信号。
如果波本不是警方，只是单纯讨厌莱伊，看她和莱伊关系缓和就不爽……也没关系。不管波本是假装NOC和她接触，还是不承认，对她都没有坏处。
假装NOC和她接触，最终坑的不也是莱伊吗？
她不是别人说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的傻瓜，如果波本让她做的事不像是对警方有帮助的事，她就可以判定波本绝对不是卧底了。
赤井秀一早早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来到楼下，听榴花用吉他随意的弹奏。
目光灼热又欣赏。
他喜欢看榴花弹吉他的模样。
榴花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提醒：“你说过送我去东都大学之前不会再做。”
这模样可不像忍得住的样子。
赤井秀一放松的坐在沙发，肩膀宽阔，坐姿门户大开，纯雄性的攻击性与性感并存：“小榴花，放心，我说话算话。”
榴花：“……希望如此。”
“小榴花。”
“干嘛？”
“我很喜欢小榴花你想什么都和我说。”
榴花抬眸看向莱伊。
赤井秀一表情很认真：“今天在游乐园玩套圈，你不提醒我，我不会注意到你衣袖不方便，我没这个意识。小榴花，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细心，都那么有关心别人的意识。你和我说了具体的事项，我以后就会注意类似的情况。”
“我会注意走久了你会不会渴，我会注意阳光是不是刺眼，为你遮阳。我会看见你杯子空了顺手给你倒水，我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停下让你不开心的事。小榴花，我很喜欢你，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爱人，我们让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们有一个糟糕的开始。
如果小榴花很好骗，他们两年多前就可以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可能他早就满足了恋爱游戏，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拍拍屁股失踪。
独留面对恋人突然不见一脸懵逼的小榴花在原地。
那时候的他应该还是不会真正的爱人，只是自我满足了，觉得无聊了就走的干脆。
额，这么说可能很渣，但确实是可能的发展。
现实是小榴花很不好骗。
她在弓箭馆叫警察来抓他，稚嫩的女孩按照他乱教的方法留住他，孤注一掷的眼神让他心动不已。
从只是很感兴趣想要到爱，只需要一瞬间的转变。
他本可以在离开前送永生花的那个晚上报复性的彻底拥有小榴花，但看着女孩安静睡着的模样，他心软了。
等等吧，让他在美国无聊的时光还有一点点未满足的念想。
这点念想让他无聊的生活还算有点期待的乐趣，并在时间的推移下愈发浓烈。
比杀人有趣。
比组织各种狩猎叛徒，欺诈恐吓的任务都有趣。
榴花半低着头，手里很认真的拨弦。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莱伊说的重新开始的话。
吉他琴弦在手指的弹奏下，一段不太连贯的自由创作回荡在客厅。
在榴花的不断调整下，曲调越来越和谐。
专注弹吉他的榴花没有说话。
赤井秀一等了一会儿，客厅里只有吉他声和电视机的报道声。
电视里，记者正在采访刚刚获得将棋王将战王将头衔的棋手羽田秀吉。
年轻的棋手笑的有点傻气，并且大放厥词要拿下七冠王，成为第二个获得将棋头衔大满贯的棋手。
“诶？羽田先生这么有信心吗？是因为要向曾经的天才棋手，你的哥哥羽田浩司挑战？”
羽田秀吉摇头：“不是。这是我和一个人的承诺。”
他允诺过由美宝贝，一定要拿七冠王，然后向她求婚~~~
电视机内外，两个不知彼此的兄弟在不同成长环境下同时都陷入了恋爱脑，真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基因的力量。
栗原榴花停下拨弦的手指，对莱伊微笑：“我们的相识已经是这样了，痛苦的记忆已经发生，你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哪来的好事？”
“莱伊，我这么回答你，你会破罐子破摔反正没有未来，就彻底不再遵守诺言吗？”
赤井秀一内心有些堵，为榴花的不信任，为榴花杜绝未来一切可能的难过。
“……小榴花，我没那么功利。”
重新开始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
冰帝毕业典礼之后，每一天距离东都大学开学都在近一步。
这意味着离别的时间也渐渐到来了。
榴花明显感受到莱伊随着时间流逝变得焦躁。
半夜他会盯着她，榴花被盯的浑身发毛。
让她庆幸的是，这人居然真的一直遵守承诺到了即将开学的前一天。
最后这两周，榴花为了不出变数，也是为了寻找有什么能交给警方和莱伊的相处难得的平和。
波本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天NOC的问题问的，基本上不出现她面前了。
哪怕出现也是用探究的目光观察她和莱伊的相处。
“你不去任务？”
榴花问莱伊。
赤井秀一：“送你回学校后再去。”
榴花：“……”
莱伊不去任务，她就没办法窃取情报。不过，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工作。
她钦佩苏格兰，想帮牺牲的苏格兰做些什么。但这个前提是她没机会离开莱伊。
自从莱伊说会送她回去上学后，她的态度变得求稳了。
她想回去上学。
真的，什么也没有莱伊能放她回去上学重要。
她不想因为想为苏格兰做些什么，让她回去的机会化为泡影。
很抱歉，警察先生，请原谅她的自私。
明天她就可以去东都大学上学了，她不想考虑莱伊会不会霸占她的假期，不想考虑毕业后是不是真的会像莱伊说的要和她“结婚”。
她全部都不想，只想去上学。
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等假期再考虑吧，等四年后再考虑吧。
赤井秀一静静看着从早上开始就心情超好的榴花，看着她什么都没收拾，他这半个多月来买的衣服，包包，宝石项链，饰品通通都没有收拾走的意思。
应该说，除了身上穿的衣服，榴花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为什么琴酒砸钱就砸的那么容易，小榴花却一点都不心动？
FBI培训时曾经讲过一个叛国的英国特工故事。
那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不喜欢共产主义，认为无神论的家伙都不可理喻。
直到他阅读到《资本论》和列宁的《国家与革命》，目睹了战争的残酷，怀疑自己国家的正确性与否后，叛国投奔了克格勃。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为了让你去了解共产主义，而是想说一个人信仰的强大。强大到一个出身于军情六处的特工愿意免费背叛自己的祖国。”
“赤井，在FBI你会见到很多会让你产生怀疑的事，但是希望你记住你从小就在星条旗下进行的宣誓。你效忠的不是那些垃圾政客，而是为了上帝庇护下的国度，为了这个国家更加伟大，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可以享受自由与正义。”
可惜，他没有从小在星条旗下宣誓，他对美国的归宿感并不强大。
不过，这个故事也给了他启发，那就是信仰的力量。
小榴花有自己的信仰。
她希望努力学习，去成为公务人员，去把那些官黑勾结，损害平民利益的家伙给推翻。让她的家乡重新发展，焕发生机。
她一直都坚定不移的朝这个方向一步一个脚印的迈进。
他不知道小榴花未来是否会被现实的残酷打倒，但至少现在，她是充满了理想主义。
她和那些肤浅的每天攀比包包多贵，珠宝多贵，完全被奢侈品绑架的女人不一样，所以砸钱对她没用。
他看中的就是小榴花不愚蠢不肤浅，但也败在小榴花不愚蠢不肤浅。
如果她是个庸俗市侩的人，他也不用那么难讨好她了。
晚上，榴花从浴室出来后有点不想回卧室了。
今天……她或许可以在客厅过夜？
今天一整天莱伊都没说话，墨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看的她毛毛的。
他会反悔吗？
明天她真的能回东都大学上学吗？
榴花不知道。
莱伊有点吓人的模样让她最后一个晚上不太敢和这人一个房间。
榴花洗完澡去了客厅，她抱着吉他一副想弹吉他的模样。
本来在卧室的莱伊从二楼下来，走到榴花坐着的沙发背后。
榴花穿着居家服，低头扫弦，这段时间她写了几首歌，准备让理绘看看，要是可以就排练出来。
她不在，唐怀瑟没办法演出，理绘那边还需要钱。
希望这些歌能带来收入帮助到理绘。
低头扫弦的榴花忽然手一停，站在沙发后面的男人弯腰抱住了她。
赤井秀一双臂搂住了榴花的肩膀，整个头部都贴在了榴花的颈窝。
“小榴花。”
赤井秀一的声音闷闷的。
他好不想放小榴花走啊。但是如果他食言了，小榴花会恨他吧。
过去他不在乎小榴花恨他，现在他不想小榴花恨他。
榴花垂眸手指放在琴弦，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在客厅寂静的从后背拥抱。
过了许久，赤井秀一松开榴花，摸了摸榴花有些潮湿的头发，声音低哑：“我帮你吹头发。”
榴花没吭声，她继续弹吉他，赤井秀一则拉了插排过来。
吹风机的嗡嗡声与吉他拨弦声交融。
赤井秀一吹到头发温热，不舍的停下了吹风机。
榴花的头发有点软，和他发硬的发质在指间穿过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榴花不回卧室，赤井秀一就坐在客厅等。
一直到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赤井秀一按住榴花的手，“波本在睡，别吵到他了。”（每天睡的超晚的降谷零：少拿我当借口。）
榴花有点害怕。
她一直都觉得长发的莱伊挺吓人的。
她怕这个人最后一个晚上失控。
“我想和榴花完美的渡过最后一个夜晚，明天我就送你去东大了，榴花，别让我在这个夜晚有遗憾好吗？”
榴花：“……你的完美是指什么，睡我吗？”
赤井秀一低笑了一声，“我说过我会遵守诺言。榴花你为什么总不信我。”
榴花捏着吉他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她是真的害怕。
“榴花。”
莱伊叫她的声音总给她一种压抑着，随时要爆发的感觉。
这声叫声像催促也像警告。
榴花放下了吉他，她刚起身站在沙发后面的莱伊就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仿佛押送一般把她带上了楼，推进了卧室。
门锁落下。
榴花闭了闭眼，咬牙爬上了床。
不出预料，缠绵的亲吻落了下来，榴花声音颤抖：“你说过你会遵守承诺的。”
赤井秀一停顿了下，声音暗哑：“我不会进去。”
他极尽缱绻的讨好榴花的身体，除了没进去，该做的都做了。
第二天，榴花被送去东都大学报道的时候，有种不真实感。
她真的自由了吗？
赤井秀一给榴花选了单人宿舍，交了学费和住宿等各种杂费。
榴花微微皱眉，想要自己交都被拒绝了。
“榴花。”
赤井秀一微微弯腰抱住了女孩瘦弱的身体，“专心念书吧，我不会打扰你。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谢谢你，我爱你。”
莱伊留下了一张卡，转身离开了东都大学。
榴花看着那张银行卡，只觉得烫手。总有种嫖资的感觉。
赤井秀一离开东都大学后看了眼手机。
FBI最近一直在找他，他给的回复都是这两天有重要的事，暂时没办法见面。
现在，他有时间了。
降谷零在怀疑莱伊在海豹突击队服役过就找公安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
鉴于两年里美军那边一直拖延说在查，有问题让他们找FBI，这次警察厅的里理事官直接联络了自己认识的海豹突击队现役成员。
很快，大洋对面传来消息。
他们要查的人名叫赤井秀一，七年前入伍，四年前加入了FBI。
“FBI？！”
降谷零听到这个答案瞳孔地震。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FBI！”降谷零直接否定，“莱伊绝对是组织的人，不可能是FBI派入组织的卧底。”
虽然美国一直不靠谱。
但一名FBI强-暴囚-禁一名少女，怎么想都不可能。
诸伏景光：“那就是组织反向安插入FBI的人了。”
得出这个结论，公安立刻联络了FBI的负责人，针对他们内部出现间谍的情况，希望他们赶紧自查。
詹姆斯·布莱克自从收到霓虹公安传过来的消息一直不敢相信。
他发消息给赤井秀一，可惜赤井秀一说最近有重要的调查，暂时没时间。
“赤井先生怎么可能是组织安插进来的间谍？”
一直非常崇拜的卡迈尔根本不敢相信。
朱蒂斯泰琳也不想相信。
“他脾气那么大，还破获那么多案件……组织的人当间谍不应该低调一些吗？会不会是赤井他伪装的太成功，被霓虹公安误会了？”
詹姆斯·布莱克看着公安送过来的东西摇头。
哪怕他想相信赤井秀一都没办法相信了。
强-暴囚-禁一名十八岁的女孩，哪怕他是为了伪装，这种事情都太过分了。
“霓虹那边有足够的证据。他们在组织也有安插卧底，是卧底传过去的消息。”
詹姆斯布莱克面色沉重：“朱蒂，今天我会和赤井秀一见面询问具体情况，你们要用对付琴酒的心态对付他，埋伏他，不要让他跑了。”
朱蒂和卡迈尔同时点头。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相信他是间谍。”
詹姆斯·布莱克叹气。
如果赤井秀一是敌人，那麻烦就大了。
赤井秀一是FBI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狙击手，海豹突击队里上过战场的王牌射击手都对他赞叹不已。
不止是狙击技术，赤井秀一作为探员的两年里，他缕破奇案，就因为他能力太强，不然上级也不会选中他卧底他们一直追查的神秘组织。
没想到，赤井居然是那个组织送进来的间谍。
怪不得卧底组织这将近三年来，那么优秀的赤井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消息。
零零碎碎虽然送过来一些，但都是些不涉及核心的秘密。
赤井，在那个组织的地位是什么样的？
如果那个组织的人都像赤井和琴酒那么难对付，那就太可怕了。
赤井秀一到FBI会面的地点直觉就不太对。
有人在埋伏……
赤井秀一远远看了即将和他接头的FBI上司一眼，转身就撤。
本来准备等赤井秀一踏入包围圈的FBI们齐齐一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官？”
詹姆斯·布莱克当机立断：“追！”
*
公安把莱伊是间谍的消息传给FBI后，FBI那边一直都没反应。
降谷零猜测是因为莱伊不回FBI的话，所以那边才一直没办法行动。
“他答应栗原会放了她，送她去东大。这两天是最后能和那个女孩相处的时间，他不回FBI的消息很正常。”
降谷零这话显得莱伊过于恋爱脑了。
里理事官有点不可思议：“他居然那么在意那个女孩吗？我们是不是能和那个女孩做点合作？”
降谷零：“栗原曾经主动表示过可以和公安合作，不过暂时我没发现能用到她的地方，就没回复她。”
里理事官若有所思：“既然他会在东都大学开学日送那女孩去上学，FBI的行动应该也是那天。我们……也那天行动。”
降谷零惊讶：“已经决定对那个私人医疗机构动手了吗？”
里理事官：“特搜部审问出来一名和组织有关的官员，他说了些东西，上面让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降谷零：“了解。”
组织的一处重要产业被公安围了。
泽成发现门外公安包围的第一时间就把医疗机构的所有大门都落下，同时给组织发求救信号。
他们这处医疗机构可不是普通的医疗机构。
不止是为组织成员受伤进行治疗，还进行着少部分人-体实验。
泽成曾经也是组织的研究员，和宫野艾莲娜，宫野厚司同一个研究小组。
贝尔摩德是实验成品，也是组织的招牌。
当年一场大火毁了宫野一家研究成果，不过其他研究员根据残留的资料这些年也在陆续研究。
两年前，宫野家13岁的女孩接手了当年的研究，项目重启。
组织在医学上的研究走的很远，远超现在外面的水平。有些不服老的议员为了延长寿命，经常要来这处私人医疗机构疗养。
这处医疗机构可以称得上是组织核心秘密之一。
泽成的消息直接发到Boss那里，Boss震怒。
【公安怎么会注意这里？！】
泽成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也许哪个官员嘴巴不严泄露了吧。与其问我，还不如让行动组去查，还有我正在销毁资料，你们尽快来救我，我这里顶不了多久。】
私人医疗机构厚重的大门落下，一看里面就是有鬼。
公安立刻联络了SAT特种部队打算强攻。
就在他们打算行动的时候，周围大楼发生一声爆炸，紧接着火光与浓雾冲天。
隐藏在暗处的降谷零震惊的看着不远处商业大楼上的动静。
组织疯了吗？
是的，组织疯了，不止是不远处商业大楼突发爆炸和火灾，附近地铁车站也出现了毒气事件。
大批的市民中毒呕吐，需要尽快送到最近的医院就医。
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公安这边，要么是在市民的注视下无视市民生命安全，在市民看来是保护这处私人医疗机构不被袭击，到时候被全国人民审判骂死，要么就是去营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来越多市民慌张的朝这边跑。
里理事官咬牙：“分头去附近车站，发生爆炸的大楼处，商场维护秩序，确保不会有其他事故！快！”
“SAT特种警队继续突进，不要停！”
SAT特种警队隶属警视厅，他们虽然被警察厅叫过来，也不是什么都听警察厅的。
“长官，强行突进的话要文件啊。到时候人家告我们破坏私人住宅，我们很麻烦的。”
这次的围捕警察厅的长官也没想到要用炸门，他咬牙：“我们到时候会和首相直接汇报，你们尽管炸。”
在警力被分开的三分钟后，琴酒的保时捷356A和数辆汽车杀到了。
刚把私人医疗机构炸出个小缺口的警队立刻调转方向。
泽成从被炸开的缺口钻出来，小小的巷子里两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琴酒不愧是组织里有名的疯子，反坦克步枪都被他拿出来了。
PTRS-41，反坦克步枪，顾名思义，反坦克就是连装甲都能击穿的枪。
连发数枪，杀出一个缺口，琴酒让伏特加加速，车辆停在医疗机构被炸开的缺口，泽成爬上了车。
“小琴酒，你救了姐姐的大命！”
“闭嘴！伏特加开车！”
不管是SAT特别警队还是公安这次出勤都是普通装备出勤，在组织绝对强大可以称得上军事武力压制下，围捕彻底失败。
第109章 番外if-黑赤18
这完全不符合过去组织行动隐秘的原则。
不管是降谷零还是警察厅的里理事官都震惊到失语。
因为包围一间私人医疗机构造成了远处商业大楼爆炸, 附近车站被投放毒气，同时SAT特种警队数名警员受伤，已经属于重大失败了。
更别提他们想要抓的人也没抓到。
就在此时，私人医疗机构内部突然发生爆炸, 碎石飞溅, 外面的公安都被波及。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等爆炸带来的烟尘震动结束, 很幸运除了距离建筑太近的人受了些擦伤没人受伤。
里理事官声音都哑了，他示意躲在暗处的降谷零不要出来。
现在他们不确定是不是有组织的人在，波本这个身份不能暴露。
“我会向首相主动辞职谢罪。这次的行动责任在我。”
是他太急功近利, 太冒进。
这句话是对在场的公安，对SAT特种警队的人说，也是对蓝牙耳机另一端的降谷零说。
看了眼炸成废墟的医疗机构小楼，里理事官抹了把脸对其他公安说：“请爆-炸-物处理班的人过来排查下吧，确定没炸弹的话，你们再过去看看能不能抢出来点有用的东西。可能性很小, 但还是试试吧。我去国会大厦。”
就像他说的, 他得去谢罪, 同时承担责任。
另一边, 赤井秀一跑的飞快。
——
眼看着赤井窜上车，启动汽车逃跑, 詹姆斯只能无力的大喊：“赤井，我们谈谈！”
赤井秀一在驾驶座位处右手很嚣张的在额角比划了一下, 有点像敬礼, 但没有丝毫庄重。
黑色的雪佛兰扬长而去, 数名FBI停下了追踪的脚步。
“长官。”茱蒂喘着气叫了一声。
接头地点连踏入都不踏入，基本上可以确定赤井秀一就是间谍了。
卡迈尔开车打算追上去, 詹姆斯·布莱克拒绝了。
“你们的样貌预计都会被他泄露给组织，大家撤回国去吧。”
“长官！”
茱蒂斯泰琳不愿意，她很小的时候父母被组织害死，接受了证人保护计划，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将罪犯抓捕归案。
“我不回去。”
非常崇拜赤井秀一的卡迈尔同样：“我也不回去。”
詹姆斯厉声：“别胡闹。都回去！”
长官发怒了，在场的FBI们只好应“是”。
FBI很快就撤回了美国，飞机在华盛顿落地后，朱蒂斯泰琳发现……詹姆斯长官没有一起回来。
赤井秀一开车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掏出手机打算联络琴酒。
结果发现琴酒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泽成医生的医疗机构被警方围了，让他不管在哪赶紧过去支援。
可惜那时候他正在和FBI的人玩追逐战没时间注意手机。
赤井秀一一边开车，一边单手操纵手机，正想问情况怎么样了的他，手忽然停住。
黑色的雪佛兰同时踩下了刹车。
*
晚上，赤井秀一晃晃悠悠的去了琴酒的安全屋。
“琴酱，嗨，泽成医生~~”
暂时没地方住的泽成住进了琴酒这里，既可以保证她不被警方抓住，还能就近询问她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和琴酒、莱伊都很熟悉的泽成笑眯眯的举了下手，算打招呼。
琴酒面色不虞，银色长发的男人靠在窗户边上，抽着烟冷冷的问：“你白天哪去了？”
赤井秀一摊手：“FBI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是间谍，白天都在抓我，我这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琴酒眉头紧皱，立刻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警惕的观察外面。
“放心，我当然是把尾巴全部甩掉才来的你这里。”
琴酒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拉窗帘的手。
“Boss知道了吗？”
赤井秀一：“来之前我通知他了。”
“怎么暴露的，有头绪吗？”
“暂时没有。”
“哼。”
坐在一旁的泽成医生倒是像忽然被提醒了一般，兴致勃勃：“莱伊，没想到咱们两个同一天倒霉。啧，你说，是巧合还是……必然？”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巧合。”
琴酒不吃这套，他看向泽成：“你想起了什么？”
“小琴酒，对我尊敬点，你大了后都不可爱了。”
琴酒杀气嗖嗖的放，赤井秀一在一旁笑，“泽成医生，你别逗琴酒了。你那里经常接触官员，不一定哪个觉得被组织要挟不爽就突然反水也有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我们的合作伙伴是否都可靠。”
泽成摇头，她似笑非笑：“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那个小宝贝？”
赤井秀一脸上轻松的笑变淡，气势变得攻击性十足：“泽成医生，话不要乱说。”
敢打趣琴酒的女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悠然的点了根烟，吹了个烟圈：“我那里是会员制，来看病的都需要预约，最近接待的唯一一个陌生人就是那个小姑娘。我为什么不怀疑她？”
赤井秀一反驳：“她手机都被我收起来了，上哪联络外面。”
“莱伊，别忘了，你也暴露了。和我们两个都有关的，只有她了吧。”
“泽成医生，你也太瞧得起我的小榴花了吧。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上哪去联络FBI和公安。围你的是公安，查我的是FBI，都不是一个国家的执法机构，他们上哪情报共享去？而且，我的小榴花又不知道我是FBI……”
“莱伊。”
琴酒冷淡的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
“组织的原则是疑罪从有。”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的和琴酒对视。
客厅里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又压抑。
琴酒率先开口：“去杀了她，证明你自己。”
见莱伊不应，琴酒眯了眯眼：“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赤井秀一轻笑：“当然舍不得，我还没玩够。”
琴酒冷冷的盯着莱伊：“没玩够也得把她解决了，叛徒是她还是你，你选一个。”
赤井秀一脸上的笑终于笑不下去了，他皱眉：“不是吧，你非要这样？”
琴酒笃定莱伊知道怎么选才是最正确的，他施施然的咬着烟等待莱伊的答案。
赤井秀一和琴酒对视了许久，挫败的说：“好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
琴酒：“为什么不今晚？”
莱伊摸了摸下巴：“今晚也行。但你要围观我和她做吗？”
琴酒皱眉：“我是让你去杀人。”
莱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办法，谁让我的小榴花晚上太诱人了，我晚上去杀她肯定会忍不住先把人睡了。想到以后都睡不到……啊，在床上开枪我一定会萎掉，没准以后都会有心理阴影。”
琴酒：“……”
琴酒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肯定是大学四年加参军三年憋的，现在才这么神经病。
莱伊读大学那四年，他白天任务，晚上泡吧，每天早上醒来床伴脸都不记得。与他相反，他的小伙伴莱伊每天苦哈哈，白天任务，晚上还得学习，好不容易四年过去，又去参军去了。
男人精力最旺盛，最血气方刚的七年女人手都摸不到，现在性压抑到神经病也可以理解。
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他让莱伊去杀人更多是为了证明莱伊不会背叛组织。
见琴酒不说话了，赤井秀一笑眯眯的：“放心，明天我一定动手。泽成医生，我这边疑罪从有了，你那边不查查吗？”
泽成目光转向琴酒，点头：“我会查的。”
“好了，我就是来说下我这边的情况，我现在就……”
离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琴酒就打断了：“你住下。莱伊，我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赤井秀一轻笑：“怕我通风报信啊。好吧。住下就住下。”
两个男人通宵喝酒，泽成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要回去睡觉。
赤井秀一去水吧台上拿了一瓶Gin酒，给自己和琴酒一人倒一杯，碰了下杯后，慢慢细品。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后，客厅陷入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琴酒先开口了。
“莱伊。”
“啊？”
“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你的小宠物？她差不多三年前就报警抓过你吧。”
“怀疑她什么啊，她被我抓过来的前半个多月每天都在被我干，后半个多月去波本那个安全屋……”
赤井秀一说到这里突然一顿。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后半个月有点不爽。波本那家伙多管闲事给那女孩带流产药，害的我只能跟着禁欲。”
“哦？你还在意这个？”
“怎么也不能把人玩坏了吧。我难得看上一个。”
琴酒磕了磕烟灰，“现在后悔没？你就算宝贝也没用，明天你必须得把人给杀了。”
赤井秀一：“啧，早知道玩不了多久，我就不禁欲了。你呢？每天都还在四处飞来飞去杀人，恐吓交易，你不无聊啊？”
琴酒咬着烟靠在沙发靠背，没戴礼帽，穿着普通白色T恤的银发男人居然有几分居家感。
“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聊。看着猎物崩溃痛哭流涕，唯唯诺诺，不觉得很有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优越感作祟。
可惜，赤井秀一从来没在看着目标恐惧丑态时有自己掌控一切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他一直不理解琴酒的这种爽感，琴酒也不理解他的无聊感。
赤井秀一垂眸喝了一口酒。
不如说，他进入FBI后，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悲泣，他浑身都在难受。
在他破案抓住罪犯后，受害者家属发自内心的感谢会让他的难受感降低不少。
进入FBI最开始那两年，他破了不少案。废寝忘食，每当将犯罪分子抓捕归案时内心的那份轻松愉悦，倒是很爽。
不知道和琴酒看着猎物哀嚎时的爽感是不是同个等级。
当然，把犯罪分子送进法庭，他有时候也不太爽。
例如那个在法庭上开枪的母亲的案件。
犯罪分子认罪态度良好，又卖了一波惨，罪犯也有人权，所有人开庭前都知道，那个罪犯不会判多少年。
对于那个母亲在法庭上的复仇，法官默认了，距离最近的警察也默认了。
他将那个母亲押进监狱时，他问，后悔吗？
母亲只和他说：“谢谢。”
那句谢谢让他有点难受。
自那之后，他收到过很多谢谢。有的是监狱里的人对他说的，有的是外面的受害者家属。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组织任务时差点不会开枪了。
他很微妙的隐藏了自己那段时间的异常，然后更加积极的在FBI工作。
反正他是组织派入FBI的间谍不是吗？当然得尽心为FBI工作获得信任。
等他想通后，组织任务虽然不会出问题了，但那种无聊感和厌烦感与日俱增。
“可能……”
赤井秀一想了想，“可能我想金盆洗手了吧。”
“赤井秀一！”
琴酒厉声叫了赤井秀一的名字，这次他叫的甚至都不是代号。
这种话在组织可不能乱说。
他们这种自小被组织培养的，要么做任务要么死，没有金盆洗手一说。
“好啦，阿阵，别紧张。我就是说说。”
琴酒：“哼，那种话连说说都不可以。”
赤井秀一耸肩：“关键我就是觉得很无聊啊。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你还让我亲手把我的小榴花给杀死，很过分好吧。”
琴酒：“她的嫌疑很大。就算我不让你解决掉她，Boss也会下命令。”
“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嫌疑，就因为她两年多前报警抓过我？那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报警吧。”
“两年多前她都会报警，现在更加会。”
“她没机会。”
“你怎么知道没有，就因为她被你关起来了？苏格兰那个叛徒和她走的很近吧。她很可能给苏格兰传递了什么消息。”
“琴酒，苏格兰已经死了。”
“哼，外面潜进来的老鼠是死了，可是外面还有鼠群。”
赤井秀一发现他根本就和琴酒说不通。
只要琴酒认定要杀了榴花，Boss那边肯定也是相同观点。
和琴酒碰了下杯，赤井秀一不再多说。
将杯里酒一饮而尽，赤井秀一起身：“我去睡觉。”
琴酒的这处安全屋有三间卧室，赤井秀一偶尔会过来。
来到他以前住的房间，躺在床上，赤井秀一发了数条消息。
从琴酒没有把他的手机收走来看，琴酒还很信任他。当然，收他手机基本上也代表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可以翻脸了。
琴酒明显不想翻脸，所以也没管他，更多原因在于……琴酒不觉得那女孩能有什么大事。
栗原榴花躺在宿舍的床上半晌都睡不着。
才一个月多一些，她已经习惯旁边有个人了吗？
不，这不可能。
她应该是对突如其来的自由觉得不可思议。
手机突然亮起，一条简讯传了进来。
号码是完全陌生的号码，简讯语气属于莱伊。
“小榴花，去找波本，他应该是公安，你被他坑了。琴酒让我亲手杀了你，明天行动，快！去找他！”
榴花猛地从床上坐起，握着手机不敢置信。
波本要是公安的话……苏格兰肯定没有死吧。
榴花立刻给苏格兰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诸伏景光当初留给榴花的不是他在组织用的号码。
那个号码在他“死”后也没注销。
榴花突然打过来的电话让他迟疑了几秒。
降谷零此时正在和公安的同事就白天的事件开会和商议后续处理。
警察厅的里理事官因为要为这次围捕失败负责，已经辞去了警察厅里理事官的职位。
今天是他在任的最后一天。
看到hiro在看着手机发愣，降谷零看了一眼，“怎么了？”
诸伏景光：“是榴花。”
降谷零：“……她为什么会给已‘死’的你打电话？”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莱伊打的？”
“不可能，今天莱伊已经把栗原送去东大，手机应该已经还给了栗原。”
降谷零沉思了两秒，“给我，我来接。就算是莱伊我也可以说我留着你的电话，想看看有谁会打进来。”
诸伏景光把手机递给降谷零，降谷零按下了接通。
他没有说话。
榴花在电话真的接通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真的接通了，会是苏格兰吗？
两个人同时没有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发出声音。
一时间，接通的电话安静无声。
榴花率先打破了沉默，“苏格兰先生？”
听到确实是栗原榴花的声音，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降谷零开口了：“不，是我，波本。”
榴花：“！”
苏格兰的手机在波本手里，一种可能就是波本确实杀了苏格兰，所以他掌握着苏格兰的遗物。
但莱伊说波本是公安，现在波本和苏格兰在一块的可能性很大。
“波本先生，我是栗原榴花。莱伊说……你是公安。”
降谷零脸色骤变。
在降谷零否定之前，栗原榴花迅速说出来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莱伊发了条消息给我，说琴酒让他杀我，他让我找你，说你是公安，说我被你坑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时间有限，请不要在否定上浪费时间。”
榴花的话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降谷零问：“你现在还在学校？”
榴花：“对。”
“你等下，我去接你。”
降谷零在黑夜中驱车去了东都大学。
他曾经也在这里念过书，对这所学校非常熟悉，他指示栗原榴花到宿舍区侧门，在那里把人接了上来。
降谷零没有载着榴花回警察厅，因为他不确定榴花的手机里有没有被莱伊放什么追踪软件。
为了慎重起见，他和榴花的聊天都是在车里。
“给我看看那条简讯。”
降谷零说。
榴花把手机递了过去。
消息如同栗原榴花所说，就是让她找他求救的。
关键是……莱伊怎么知道他是公安的？
正常来说，就算猜他是警方也该猜是NOC，虽然他不想承认，他混血的长相，大大降低了他是霓虹警方的可能性。
说他坑了栗原……
降谷零想起了今天公安对私人医疗机构的那场失败围捕。
组织首先要查的肯定是公安为什么会盯上那个私人医疗机构，榴花在半个多月前去过，被怀疑很正常。
这么算来，确实是他坑了栗原。
莱伊因此就猜实际跟上去的是他，未免也太大胆了点。
金发青年看过简讯后就陷入沉思，榴花有点忐忑不安。
见到波本后，她才意识到，她居然这么相信莱伊不会害她。
要是莱伊猜错了，波本不是公安，那她和莱伊都得完蛋。
不，应该说只会她完蛋。
莱伊作为那个组织的成员可以用他就是在玩的借口为自己脱罪。
“苏格兰……他还好吗？”
女孩的声音颤抖，有期待有惴惴不安。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答：“还不错，之前我能找到那个洋房，全靠他不眠不休看监控。”
榴花松了一口气，内心涌上欣喜。
不止是因为苏格兰确定还活着，更是因为莱伊没有猜错！
榴花：“这条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有点尴尬。
因为确实是他把栗原坑了。
“半个多月前莱伊送你去一家私人医疗机构检查……你还记得吗？”
榴花点头。
降谷零：“今天那里被公安围了，组织认为是你泄密给了警方。”
榴花：“……那天你也跟去了？”
降谷零不好意思的点头：“抱歉。”
榴花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不生气，公安也是为了抓犯人。而且她要是知道那个医疗机构对警方有帮助，她也一定会主动把地址告诉警方。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降谷零沉思了几秒：“公安可以帮你办理休学，你先躲一躲，躲过这段时间再说。”
榴花：“……”
刚开学就休学是闹哪样啊。
而且，她信奉的是人不能躲一辈子。
她要是有躲的想法，早在她第一次能从莱伊身边逃走，她就选择躲了。
甚至更早听从苏格兰的警方保护计划（改名换姓离开东京）。
“不能利用这个反抓吗？”
漆黑的夜色中，白色马自达车内没有开灯。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榴花面容极其冷静：“莱伊一定知道很多组织的消息，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第110章 番外if-黑赤19
降谷零：“……来人肯定不止莱伊。琴酒一定会过来压阵。”
榴花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和对警方的绝对信任：“那就都抓了！”
降谷零苦笑。
“你知道今天白天公安围了那个私人医疗机构发生了什么吗？”
榴花：“……发生了什么？”
“附近商厦爆炸起火, 地铁站被投放有毒气体。组织只是为了把围过去的公安调开，就弄出这么大的事，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无辜市民的死活。”
降谷零面色严肃：“那个组织的行事完全超出我们预料，公安内部对他们的定性已经从隐秘的跨国犯罪组织改为国际恐怖组织。他们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恐怖分子。”
榴花愣住了。
这种事明显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几秒后榴花咬牙：“那就挑一个人少的地点和他们决战！他们既然那么肆无忌惮, 我们更不能放过他们。去来叶崖, 那里是盘山公路, 平时车辆少, 绝对不会波及到普通市民！”
降谷零：“……”
降谷零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没被吓哭，吓的六神无主, 反而更加激进，连埋伏的地点都想到了。
但不得不说，栗原提的这个地方确实挺适合的。
榴花可以假装逃跑，逃跑跑去来叶崖那边挺正常的，然后警方在那边埋伏，要是能把琴酒和莱伊都抓住……那简直太理想了。
降谷零启动汽车：“时间有限, 我们去研究研究。”
——
首先和组织的对峙绝对不能发生在东都大学。
白天的事已经充分说明组织无所顾忌, 而东都大学的学生太多了。
降谷零驱车来了来叶崖的盘山公路, 他开车在这边绕了一圈, “你是想把他们引到这里进行前后包抄吗？”
榴花：“这里视觉极容易出现死角，只要公安在转角进行拦截, 后面再进行包抄配合，他们就会被堵死在半山腰。”
盘山路的侧面一面是山, 一面是悬崖, 组织的人在被包抄的情况, 要么冲破围栏坠崖而死，要么就是束手就擒。
降谷零若有所思, 这个计划看起来可行。
但要考虑的情况也多。
首先要有不被冲破的路障关卡，这个容易，只要多几辆警车把路堵上，组织的人就算闯也没办法闯。
其次要防备对方的手-榴弹之类的热武器，尽可能让对方丧失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能力。
降谷零在来叶崖盘山公路上驱车转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个完美的伏击点。
hiro可以在高处进行狙击准备，一旦琴酒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提前把手榴弹在空中打飞或者引爆，这需要极精确的射击精度。
计划想的七七八八，降谷零把榴花送回了东都大学。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人引到这边。”
榴花沉默了几秒：“约他在东大门口见面怎么样？用把银行卡还给他的名义？再顺便兜个风。”
降谷零：“这样他们很容易在远处狙击。”
榴花：“那就找个不适合狙击的死角等着。而且……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莱伊既然提前发消息警示我，说明他不太想杀我。”
降谷零并不乐观：“他也许只是提醒一下，提醒过后动手就不会手软了。”
榴花：“……”
这也有可能，提醒是因为不想她死，但如果真和她面对面，就不得不动手了。
榴花迟疑，“但约他来叶崖见面，未免太可疑了。”
这点确实。
降谷零：“明天见机行事。如果他们在门口就动手，你上车逃跑。”
他这辆车组织的人都认识，明天行动时他会换一辆。
榴花点头。
降谷零连夜回了警察厅和同事商议第二天的抓捕计划。
榴花这个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莱伊的简讯她看了许久，心情复杂。
她怀疑自己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居然会有点被莱伊触动到。
她对莱伊的恨意巅峰是他想让她生小孩的那几个晚上。
之后一直……都在加分。
简称触底反弹。
他遵守承诺没再做（除了最后一个晚上），遵守承诺让她去参加冰帝毕业典礼。遵守承诺东都大学开学时送她回来念书。
因为他遵守承诺她居然有几分心存感激。
这太可怕了。
她居然感激他让她享有她本来正常就该拥有的权利。
离别的时候，莱伊抱着她，说他这段时间很快乐，谢谢她，爱她，榴花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愤怒。
她本该愤怒的。
愤怒于你是快乐了，我很痛苦上。
她真的不缺那一句谢谢啊。
简直就和嫖客对妓女说谢谢让他很快乐一样。
她本该愤怒的，但在“谢谢你，我爱你”之下居然只剩下复杂和解脱。
手机屏幕上一直在显示着莱伊发给她的简讯。
上面的“快！”显示出了莱伊内心的急切。
他希望她逃。
他不想杀她。
给她通风报信这个行为和叛徒无异，他在冒险。
莱伊说过，叛徒都会被处决。
榴花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简讯许久，熄灭了屏幕。
不要再想了，想想他干的混蛋事，不能被斯德哥尔摩啊！！！
第二天一早，榴花醒来给莱伊发了条消息。
【那张卡我不要，你拿回去。】
接到简讯的时候，赤井秀一正在和琴酒一起保养手-枪。
这是琴酒每个早上的习惯。
清理枪管，查看膛线，上油，确定手-枪没有任何小毛病，不会影响他一天的工作。
看到赤井秀一拿起手机，琴酒问：“什么消息？”
赤井秀一垂眸看着手机收到的消息，手指在删除那里悬空了片刻，调转手机屏幕示意琴酒看：“小榴花发给我的。”
“什么卡？”
“哼，在审我吗？能什么卡，银行卡啊。”
“你瑞士那张？”
“嗯。”
“哼。”
琴酒笑了一声，“还真舍得。把她约出来吧，然后解决掉她。”
赤井秀一：“她会赴我约的地点才见鬼。没准直接让警方在那等我。”
琴酒：“……”
“去学校找她吧。反正一开始不就打算去学校动手吗？有这个借口就不用满学校找人了。”
琴酒想了几秒，同意了。
从安全屋出来，赤井秀一没上琴酒的车，上了自己的黑色雪佛兰。
雪佛兰在前，琴酒的在后，嗯，司机伏特加早早就在车里等着了。
【好，我去哪找你拿？】
榴花把这条简讯给降谷零看过，两人默契的对了下眼神，榴花回了消息：【西门这边吧。你到门口叫我，我去那里找你。】
赤井秀一把消息转给琴酒。
琴酒在耳机中说：“基安蒂，你去东大西门那边埋伏。那女孩长什么样你知道吧。”
后方跟着的基安蒂兴奋的应了一声：“交给我吧。我会让莱伊的小宝贝儿死的很漂亮。”
赤井秀一又给一个号码发了消息。
然后就放下手机专心开车。
到达东都大学西门，下车靠在车边给榴花发消息。
【我到了。】
琴酒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在无线电频道里问：“科恩，附近有异常吗？”
和基安蒂一起负责狙击的科恩：“没有。”
琴酒也没在西门这边发现公安的埋伏，他在频道里催促：“莱伊，速战速决。”
赤井秀一：“在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琴酒，我动手吧。”基安蒂在频道里声音兴奋。
基安蒂喜欢狙击枪射杀目标时带来的快感，她一拿起枪就特别“疯”。
琴酒冷淡拒绝：“不，必须莱伊亲自动手。他失败你再动。”
基安蒂不爽的“嘁”了一声。
赤井秀一靠在车边，看着榴花回的【稍等，马上就到。】捏了捏手指。
小榴花，到底有没有铱椛重视他昨天发的消息？
西门门内，穿着肩部镂空，宽松长袖象牙白上衣，牛仔长裤的女孩款款而来。
赤井秀一抬头的时候就移不开眼。
相处这一个月多榴花对莱伊的品味也算了解。
他喜欢亲她的肩膀，上衣买的都是宽松韩系的款式，下装就都是显身材的贴身款。
她和波本商议行动的首要就是把莱伊带去来叶崖。
榴花的穿着打扮完全向莱伊的喜好靠拢，希望莱伊色令智昏，同意她去来叶崖兜风的要求。
不得不说，这身打扮确实极其符合赤井秀一的喜好。
他喜欢小榴花穿着宽松款式的衣服，那样会显得她愈发纤细，能激起他浓浓的怜惜和保护欲。
微微露肩的设计增加了一点小性感，他现在就特别想摸一摸小榴花白皙圆润的肩膀。
他甚至能记起每次他吮吻那里时的满足感。
榴花在莱伊灼热的目光下不适的动了动，“能聊聊吗？”
“聊什么？”
赤井秀一低声。
“就……随便聊聊。聊聊……我们以后。”
榴花目光从赤井秀一耳朵上戴的耳机上扫过。
之前她和莱伊相处的时候从来没见莱伊戴过这种东西，波本说，组织有内部联络的无线电频道，琴酒会通过耳机下命令。
赤井秀一点头同意了。
“上车？”
榴花点头。
【喂，莱伊你是故意的吗？！你一直在挡着她！】
耳机里，基安蒂气急败坏的大吼。
赤井秀一拉开车门，护送榴花上车后，对着基安蒂埋伏的方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这把基安蒂气的，【琴酒！我给莱伊一枪吧！】
琴酒冷漠的在频道里问：【莱伊，你想干什么？】
赤井秀一笑了笑，“我发现我的小榴花太诱人了，打算和她兜兜风再说。好了，我不能说太多。”
见榴花好奇的看他说话，赤井秀一指了指耳朵上的耳机：“我朋友。”
“和我去兜风不会影响到你的事吗？”
赤井秀一：“没关系，琴酱会理解我放他鸽子的。”
正在听频道内赤井秀一说话的琴酒：“……”
伏特加都不敢看大哥的脸色了。
莱伊居然公然承认要放大哥的鸽子！
“小榴花想去哪？”
榴花：“……去浅草寺可以吗？”
要想去浅草寺必经来叶崖的盘山道，说浅草寺相信那个组织的人目光更多会聚集到目的地终点，而不是路上。
“有点远啊。”
“不可以吗？”
“小榴花既然想去那里，当然可以。”
赤井秀一调转方向盘朝浅草寺，也就是来叶崖方向驶去。
琴酒不满：【莱伊！】
赤井秀一安抚的说：“那边不是很好的地方吗？人烟稀少……风景秀丽。”
榴花：“你的同伴不同意过去？”
赤井秀一在驾驶的间隙深深看了榴花一眼，榴花头皮发麻，有点怀疑莱伊是不是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了。
不管他猜没猜到，反正他现在正在按照他们的计划向来叶崖方向前进。
赤井秀一轻笑：“没关系，他不同意，我不听他的。”
频道内的酒们：“……”
不愧是琴酒老大的幼驯染，就是敢正面杠。
总觉得这次任务之后，琴酒老大不会放过他们。
沿路跟踪的公安不断在无线电里汇报情况。
“目标顺利通过一号地点。”
“二号地未偏航。”
“三号一切正常。”
……
接连不断的消息传到整个计划的总指挥降谷零耳机里。
一辆车一直跟踪很容易被组织识破，所以公安采用的是分段式跟踪。
榴花顺利上了莱伊的车，就不需要降谷零在东都大学门口支援，他去了附近的监控中心。
“目前有几辆车跟着？”
降谷零问。
刚刚负责分段跟踪的四号地公安道：“目前只有两辆车跟在雪佛兰后面。一辆是琴酒的保时捷356A，一辆是基安蒂的蝰蛇。等等，蝰蛇偏航了。我们怎么办？！”
降谷零当机立断，“你去跟蝰蛇。五号地的注意。”
莱伊的雪佛兰和琴酒的保时捷都顺利上了来叶崖盘山路。
基安蒂的偏航让降谷零内心隐约不安，但是，现在布置都就位已经别无选择。
这一路，明明榴花的借口是想聊聊，赤井秀一却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问想聊什么。
榴花怕引起琴酒的警惕不敢多说，仿佛她就只想和莱伊一起去浅草寺。
盘山路的弯道不转过去根本看不见路上都有什么，降谷零利用的就是这样的视觉死角，让公安在转弯的另一侧进行埋伏。
赤井秀一转过盘山道山弯，看着前方被警车堵的死死的道路踩下了急刹车。
现在就算加速冲过去也不行。
“琴酒，有埋伏。”
赤井秀一的声音淡淡的，毫不意外。
从榴花这么平静的和他说要聊聊，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顺了榴花的心意。
两年多前弓箭馆，公安围过来的时候是他自己不想跑。
今天，是他再次主动走进了包围圈。
跟在后面的保时捷356A立刻踩了急刹车。
与此同时，盘山路后方，数量汽车也都刹车同时把后方路口也堵住了。
“大哥，怎么办？！”
伏特加慌了。
他们这是被警方给堵了啊。就算现在调转方向也没办法从后面跑出去。
琴酒死死盯着前方，通过对讲机对莱伊下命令。
“动手。杀了她。”
赤井秀一低笑，在频道里用有些气人的声音说：“怎么办，我舍不得啊。”
说这话的时候，赤井秀一森绿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副驾驶座位的女孩。
脸上是轻松的，玩世不恭的笑。
这一刻，赤井秀一的脸上居然难得没有阴霾，没有那种杀气四溢的威压，而是有些像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榴花在这种注视下，心跳乱了两拍。
琴酒咬牙，吩咐伏特加，“往前开。”
保时捷356A同样转过了盘山路的这处差不多一百八十度的弯道。
琴酒掏出枪，从后方砰砰两枪直接射向副驾驶座位。
几乎是同一时间，赤井秀一一把拉过榴花，让她差不多趴在他的腿上。
子弹穿过车后窗，副驾驶座椅靠垫，“啪”的一声，车前窗也碎成了蛛网。
最终击中到前方公安拉成一排的防爆盾牌上。
榴花：“……”
不是，这个姿势……
虽然知道情况紧急是为了救命，但这个姿势也太……
说实话，在被莱伊囚-禁的那多半个多月，她特别庆幸的一点就是这人没变态到让她口。
估计是怕她咬断吧。
榴花想要起身，赤井秀一按住榴花的脑袋往后看了一眼。
琴酒已经从手-枪换成穿甲枪。
赤井秀一又看了眼前方躲在防爆盾牌后，观察他们情况的公安，知道保护小榴花根本就指望不上其他人。
松开按住榴花脑袋的手，赤井秀一在榴花起身的时候，双手捧住榴花的脸，在这样危机四伏紧急的时刻，亲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深，碰了一下稍纵即逝。
赤井秀一盯着榴花那张不管怎么看都让他特别心动的脸和表情，轻声说：“一会儿我会牵住琴酒，跑吧，跑到公安那边，你就安全了。”
“小榴花，我真的很爱你。”
又落下个亲吻，赤井秀一转身下车，同一时间掏出手-枪对保时捷356A的车胎射了两枪。
这两枪基本上意味着和琴酒彻底决裂了。
保时捷356A车胎被射爆，琴酒和伏特加彻底没办法开车逃离。
“赤井秀一，为个女人，你疯了！”
赤井秀一举着枪，和琴酒对峙：“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有病吗？我现在犯病了。”
琴酒气疯了。
他掏出手-榴弹，刚刚扔起，只听两声枪响，手-榴弹改变了方向，嗖地从盘山公路旁的悬崖落下，过了一会儿，传出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
一声枪响是赤井秀一开的。
另外的枪响……琴酒和赤井秀一同时看向了盘山公路的上方。
一名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狙击手在那里锁定着这处盘山公路的战场。
诸伏景光冷静的盯着下方的事态。
刚刚……他的子弹慢了一步。
莱伊不愧是组织第一神枪手，他的子弹率先击中手榴弹的柄部，靠子弹的力量将那颗手榴弹完美的弹出了盘山公路。
琴酒收回目光，看了眼远处用防爆盾牌和车辆做掩体的公安们。
另一边，把整个盘山路堵住的车越来越近。
“莱伊，你也跑不掉，别以为公安会放过你。现在不止公安不会放过你，组织也不会！”
琴酒叫回了赤井秀一的代号。
自从赤井秀一取得代号后，他很少叫赤井的真名了。
除非气急的时候。
他不明白，不明白他曾经一起在组织经历残酷训练的伙伴为什么和他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就因为莱伊去读了大学，去参了军，去加入了FBI吗？
赤井秀一厌倦组织任务早有征兆，不过那时候琴酒也不在意，因为他清楚，赤井不可能离开组织。
这里是把他养大的地方，叛徒只有死路一条，他离开这里，还能去哪？
赤井秀一枪口对着琴酒，此时他内心隐隐有着不妙的预感。
琴酒太镇定了。
他从小和琴酒一起长大，最了解琴酒其实特别能装。
表面装的一本正经，特别有逼格，其实就是个喜欢说下流话，一脸冷酷的干着下流事的家伙。
琴酒也会慌，特别是遇见不受控制的事，和被枪瞄准的时候。
不过，都被他隐藏的很好。
现在琴酒没有慌，周围那么多警察，他也用枪指着他，他都没有变脸。
是有什么底牌吗？
就在此时，一阵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赤井秀一脸色一变，来叶崖山顶，他们视线的死角，一架武装直升机从来叶崖山的另一边飞过来。
埋伏在上方的诸伏景光脸色也变了。
几乎是立刻的，他大吼：“找掩体！”
过于焦急让他的声音有些变形。
琴酒没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苏格兰，他得意的看向空中的武装直升机。
重型机枪朝着公安，朝着后面盘山路正在行驶过来的车辆打去。
“嘟嘟嘟嘟嘟嘟——”
接连不断的子弹击打在防爆盾牌上，打的公安不敢冒头。
赤井秀一拉着刚刚下车的榴花躲在雪佛兰靠近山体的那一面。
诸伏景光也躲在了汽车后面。
背着山体那侧的车辆被打出一个个弹孔。
远处正在赶过来包抄琴酒的汽车全部报废。
与此同时，三辆摩托车在盘山路上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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