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厘太疯了,刚开始装模做样的施粥,恐怕就是为了激怒灾民动手,然后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守城军动手。


    见了血后,施粥就结束了,灾民认为官府不给她们活路,如今封城,更证实了这点。


    各地受灾,没有了吃食,没有被困的灾民,当然要出来找活命的机会。


    她们先去找县令,县令管不了,她们就来找太守。


    事实上,很多地方,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血书送出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信。


    雪继续下着,灾情在蔓延,云丞淮来的时候,就知道许多地方已经断粮了。


    百姓有冬日里囤粮的习惯,可没粮可囤,又该怎么囤粮?那么一点儿余粮能坚持多久?


    就算囤够了过冬的粮食,封在地窖里面,雪很容易堵住地窖,想吃都拿不出来,况且百姓的衣食住行,是不可能全都囤起来的。


    像柴火一类的,都是消耗品,冬日里没有厚衣服,没有足够的柴火,是会冻死人的。


    这些还不是云丞淮最担忧的,她担忧的是动乱,还有疫病。


    冬日里面病毒横行,死了那么多人不好好处理,季节温度失调,都会出现疫病。


    现在前者已经发生,她只能祈祷后面一个不会发生。


    她专门派人去查看了,至今没有得到消息,想来还是安全的。


    可姚厘要激起动乱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灾民聚在一起,为了求一条活路攻城,姚厘居然放箭,这会激起灾民的凶性的。


    通过影卫的调查,她已经知道姚厘要做什么了。


    后面姚厘就会故意打开城门,任由灾民在城中烧杀抢掠,再让守城军斩杀灾民,随便处理到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姚厘处理灾情不当,灾民发生动乱,但平乱及时,再加上有鲁国公府的操作,那些足以要她性命的人罪证都消失了,说不好真的能保住性命。


    等到沉寂几年,身为鲁国公府的女婿再次被启用也未必不可能,她们还盼着老七登基呢。


    老七一登基,姚厘定然能翻身。


    考虑到这些,姚厘不顾一切,不管搭上多少人的性命。


    这些都是从影卫的调查,还有云丞淮今日跟沈流年一起分析出来的。


    不是她们恶意揣测,实在是姚厘正在这么做。


    身为赈灾主官,她一定要阻止后续事情的发生。


    灾民在攻城,守城军对着自己守护的百姓放箭,最后还会举起屠刀。


    原本她还要等到夜里,让李贞放一批人进来,现在还不到夜里,冲突就开始了。


    赈灾的队伍也还没到,一切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云丞淮起身道:“派人去告诉李贞,马上打开城门放我们的人出去,把在城外的人带进来。”


    “同样,让李贞带人去太守府找本王。”


    李贞的三千人,她的几百人,面对七千人还不够,何况这些人还会分散,实际能


    用的人并不多。


    她要做的是,让姚厘阵营的人停止对百姓出手。


    “车赤,车橙,你们带人去主城门,城楼上的守城军住手,要是她们执意......”云丞淮冷下了声音,“先斩后奏。”


    她把身上代表着她身份的令牌递了出去,有了这个令牌,应该能拖上一拖的。


    等着她们都出去,云丞淮喊道:“影。”


    影子推门进来,定定的看着她。


    “姚厘在太守府?”


    “是,太守府有三千精兵,准备随时出动。”


    “我们的人能接近吗?”


    “可以。”


    云丞淮眯起了眼睛,“让我们的人隐藏好,暂时什么都不要做。”


    她知道姚厘谨慎,身边会跟着很多护卫,尤其是这些天,姚厘睡觉都要几个人守着,毕竟鲁国公府说是不会杀她,安知不是在安抚她,再找机会杀人灭口,还有动乱即将开始,保护的人还是越多越好。


    贸然出手的话,只会让姚厘更谨慎。


    她又道:“本王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就扔出去吧,本王要几个时辰内,卫城都知道姚厘做了什么。”


    姚厘不是想洗白吗?那就把姚厘的罪证都写在纸上,到处传播,不仅是纸,还会有人敲锣打鼓的喊,有人抓就藏起来,没人抓继续喊姚厘的罪证。


    她不怕逼的姚厘狗急跳墙,毕竟姚厘现在已经跳墙了,还在发疯。


    “是,殿下。”影应了一声。


    太女殿下让她跟着楚湘王,她还以为楚湘王不学无术,这一个又一个的招数,出其不意又很损,并非没有能力。


    云丞淮还有一件事,“让能接近姚厘的人注意,务必要保姚厘不死。”


    死容易,认罪难,姚厘的背后牵扯着太多东西了,万一见姚厘不能逃脱,背后的人肯定会杀人灭口。


    影离开后,她就还剩下最后一件事。


    支持姚厘的守城军太多,她不出现的话,那些人是不会停手的,最终会血流成河,那不是她想看到了。


    可是她出现,就代表着会面临危险。


    云丞淮看向一旁的沈流年道:“夫人,你在此等我。”


    “我陪你去。”沈流年是上过战场的,临场发挥能力,云丞淮带来的人,没有能比的过她的。


    可此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混乱中,她担心沈流年会出事。


    “夫人”她叫了一声,想要劝阻。


    沈流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也好,乱局之下,她的身边人多,未必会出事。


    要是她没有成功阻止城门打开,灾民进入,姚厘以平乱的名义在城中大开杀戒,这春来客栈定不会幸免,这样的话,还是她的身边安全些。


    想到此处,她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我们一起去。”云丞淮左右看


    了看,在旁边看到了一个帽子,拿起来就帮沈流年戴上了。


    帽子极具本地特色,是鹅绒帽,她之前上朝的时候,见大臣戴过,戴在官帽的外面保暖,进入大殿再取掉,这帽子就跟那差不多,灰不拉几的,看着丑丑的,也不知道沈流年什么时候买的。


    现在的沈流年梳的是乾元发型,一路出行,对方都是伪装成乾元的,戴上这个帽子还挺合适。


    帽子丑丑的,沈流年却生的极好看,给人丑萌丑萌的感觉。


    她的眸子中染上了浓浓的笑意,“夫人真好看。”


    沈流年戴上帽子后就有些不自在,当时在路上看到这个帽子,她就想着给云丞淮戴上了。


    云丞淮有的时候会犯傻,哄她的时候呆呆的,戴上这个帽子一定很有意思。


    以往云丞淮总是给她买东西,她还没有给对方买过呢。


    想着她就出手买了下来,结果没有给云丞淮戴上,自己先戴上了。


    只是每每云丞淮炽热大胆的夸赞,都惹的她不好意思了。


    在皇家说话一句话拐几个弯,她习惯了伪装,而且她未出阁时,也就阿娘没什么心眼,整天直来直去的,但夸她时,用词也很含蓄,哪像云丞淮这样大胆。


    她再次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大了云丞淮,或者是云香香。


    云丞淮垂眸就看到沈流年好奇又羞涩的眼神,她在这样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嗓子莫名的一涩,想要含住对方的唇。


    理智告诉她,要是她敢亲上去,一定会迎来一顿教训的。


    想到沈流年会发怒,她赶忙止住内心的想法。


    况且外面的人都在等着她呢,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牵住沈流年的手往外走去,在看到外面一堆人时,立即放开了对方的手。


    沈流年是王妃,身份万不能暴露,她是赈灾主官,来了就来了,要是上都城那边知道了对方来卫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十几个护卫围绕在她们身边,另外那些人隐藏在了李贞的手下里。


    小数隐于多数,才能更好的隐藏起来。


    云丞淮带着沈流年一起坐上了马车,马车正是沈流年的那辆。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不震,很是舒服。


    不过她没有感受太久,心里担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跟沈流年可都置身在危险之中。


    也不知道车赤能不能阻止城楼上那些对灾民放箭的守城军,想来她的令牌是能拖延一会儿的。


    边境小城,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太守,楚湘王殿下的令牌,对她们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说起来,姚厘为了成为皇帝的连襟,也是废了功夫了。


    不到四十的从四品官员不少,可外放是资历,日后好进入中枢,等到任期满了,鲁国公府一使劲,回到京城就能任从三品,入九卿,下一步任六部尚书,在上都城也算是高官厚禄了。


    毕竟可不是什么太守都能去到上都城的,


    还能顺利升官,还得背景身后才行,要不然姚厘为了能尽快成为四品官,宁愿到偏远的卫城做太守呢。


    官员外放到富裕的地方常常是平调,到穷的地方多少会高升个半级一级的。


    可是一场雪灾引来了太多的事情,事实上发生灾情,处理得当,朝廷不会惩罚,尽管不会升官,平调还是可以的。


    姚厘背后又有鲁国公府,最多再熬一任,但她不想等,又太贪婪。


    云丞淮来安庆好几天,影卫查出了许多事情,比如所谓的雁过拔毛。


    意思是,不管是什么商队来到卫城,都要交上足够的银子才行,不仅是商队,还有百姓的入城费,过路费。


    连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搞了垄断,必须由官府指定商家才能出售,定价过高,没有路引的百姓,轻易不能离开本土,只能遭受压迫。


    不是没有人去告状,告状到了州牧那里,也都是官官相护。


    州牧是封疆大吏,品级很高,虽然吃亏不能常在御前行走,但是一州之权在手,要是帮姚厘压下境内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卫城百姓对姚厘的怨气大,又状告无门,要不是发生雪灾这么大的事情,死了那么多的人,让百姓写下万人血书,不远万里的到上都城告御状,姚厘当真会安安稳稳的升官了呢。


    “想什么呢?”


    云丞淮正在胡思乱想时,沈流年忽然用食指顶住了她的眉心。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楚眉心的手指,愣了一小会儿道:“我在想姚厘这个人。”


    沈流年见她的眼睛追寻自己的手指,不小心成了斗鸡眼,忍不住轻笑出声。


    “姚厘此人出身名门,可惜早就家道中落,徒有虚名罢了,要不是有一个好老师,不会跟鲁国公府搭上关系,为了娶到鲁国公府家的坤泽,她不惜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嫡妻,然后匆匆下葬,可惜她的嫡妻娘家没人,不能查验尸体,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


    云丞淮睁大了眼睛,姚厘这个人太狠了吧。


    为了升官发财,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


    还有这件事情她居然不知,也是,她让人查的都是姚厘在卫城期间的事情,还有姚厘与鲁国公府之间的种种,隐在二十年前的事情,她怎么会想到查。


    沈流年调查姚厘,调查的是生平,从小到大,最能看出一个人性情,刚好查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何至于此。”云丞淮咬紧了牙关,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些气愤,“她要一开始就想攀高门,就不要娶妻,最后再把人杀死,一条命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


    沈流年定定的看着她,算是见识了她生气时的模样,看来刚刚对她都是收敛着的。


    沈流年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震惊生气,她的眸子里带着寒意,继续道:“她为了成为鲁国公府的女婿,连同自己的孩儿一同杀了。”


    鲁国公府的坤泽可不愁嫁,家里已经有嫡出乾元,如何能做的


    了鲁国公府的佳婿。


    听了这话,云丞淮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这个世道真是不公,两条性命就这么白死了,杀人凶手还在升官发财。


    见她不开心,沈流年换了个话题问道:“我瞒着你来卫城,你为何没有发脾气?”


    按理说,乾元都会发怒惩罚,脾气稍好点儿,也会用冰冷的态度对待。


    云丞淮则不一样,有一些生气,却没有冷硬的对待,脾气控制的很好。


    “为何要发脾气?”


    云丞淮把她的手抓在手心,柔声道:“我气的是你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见你好好的来了,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知道你是心有成算的,并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还有啊,你来卫城难道不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面多了一丝得意,“夫人你其实很关心我对吧,正如我担心你那样,你也在担心我。”


    沈流年:“......”她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现在她该怎么回答?


    “没有。”她生硬的说完,又解释道:“你我是合作伙伴,此次赈灾成功,我们的计划能更好的完成,那我就可以尽快的脱离上都城。”


    “我是你的王妃,你要是失败,会连累我。”


    沈流年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前面还有点儿心虚,后面说的就理直气壮了。


    云丞淮倒是一点儿都不信她,“是吗?沈家在安庆经营出来的势力都归我所用了,你何必冒险前来?”


    “还为我处处安排,是怕连累我,还是关心我的安危?”


    她不管,夫人就是关心她,要不是她深知沈流年是嘴硬心软,她就真的信了对方的说辞了。


    沈流年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


    云丞淮可不想听这种话,她的手忽然覆盖在沈流年的肚子上,“夫人关不关心我,我能感受到。”


    她很清楚,以沈流年的情况,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是最好的选择。


    有了多方助力的她,此次赈灾胜算是很大的。


    可沈流年来了,刚到就马不停蹄的为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仅是合作关系,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沈流年无语,她确实是担心初出茅庐的云丞淮应付不来,可说的这么明白,她不要面子的啊?


    “闭嘴。”


    云丞淮轻笑一声,“好好好,我闭嘴。”再说下去,这人要恼羞成怒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她们到太守府了。


    她对着沈流年道:“夫人,你留在马车上,我让北竹上来陪你。”


    “好。”人都到了,下不下车没有什么关系。


    云丞淮捏了捏沈流年的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下车。


    手上突然一凉,沈流年注视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她好似习惯了对方总是牵她的手。


    下了车的云丞淮可不知道沈流年的小动作。


    她对一


    旁的徐大道:“让姚厘出来。()”


    诺。()”


    徐大站在太守府门外高声道:“楚湘王殿下到,卫城太守速来迎接。”


    李贞带人埋伏在周围,云丞淮的身边的护卫只有十几人。


    她在外面等着,姚厘没有出来见她。


    只有一个管家似的人出来怒喝道:“哪来的大胆之人,居然敢冒充楚湘王殿下,谁不知道楚湘王殿下的赈灾队伍刚到安庆,还有半日才到卫城,你等竟然冒充殿下,不要命了吗?”


    姚厘调任到卫城之前是在上都城的,自然是见过她。


    此时想要给她戴上冒充的帽子,肯定不会亲自出来见她。


    云丞淮还看到了门后一晃而过的身影,身上穿着太守官服。


    看来姚厘意已定,劝是劝不了了。


    太守府门后的姚厘确定了来人是楚湘王,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旁边的幕僚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为何了。


    “大人,若楚湘王殿下阻止,我们硬要行动的话,性质可能不一样了。”平乱变成造反,是谁都不愿意的。


    姚厘的脸色不好,阴狠道:“既然她非要这个时候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可是大人,她可是楚湘王,皇女在卫城的地界出事,而您不可能不认识楚湘王,要是她死了,卫城一众官员,没人能活。”


    这就是皇女,堂堂王上死在卫城,朝廷不会善罢甘休。


    姚厘曾经是京官,根本不可能装不认识楚湘王,最多是装作下人隐瞒,不知道这回事,可这样的借口,陛下会信吗?


    就算陛下信,东宫那位会信吗?


    十二年前东宫的那位只有二十岁,能剑指皇帝,差点儿逼的皇帝下罪己诏,还能安稳的坐在储君之位上,就不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这件事是隐藏在朝堂高层的秘密,要不是鲁国公,姚厘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的心里清楚,要是楚湘王死在这里,东宫的那位一定会疯,然后疯狂的报复,能剑指皇帝的太女会做出什么事情?


    灭了鲁国公府?杀了七皇女?甚至会造反。


    没错,云承继能做出来,东宫有多在乎自己的那个妹妹,十二年前见证事发的人都知道。


    姚厘的眼中闪过一瞬的疯狂,七皇女跟鲁国公府放弃她,现在楚湘王的出现,让她没有了活路,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等着看东宫发疯杀了所有人。


    可惜姚厘身边的人不知道的她的想法,还在想事情的可行性。


    无论幕僚怎么想,都想不到活路,除非现在逃,逃走隐藏起来。


    想要逃走就得趁乱,灾民入城,守城军大开杀戒的时候是最乱的。


    要不就是姚厘把一切罪责都扛着,她们这些小喽啰,可以逃过一劫。


    姚厘的目光在幕僚身上打量着,“怎么,知道她是楚湘王,你怕了?”


    幕僚不敢多言,她生死握在姚厘的手中,她只能听话,不听话的人,如今死的死,被囚禁的囚禁,等到计谋成功,她们都会死在动乱中。


    灾民动乱入城,专往官员府中杀的事情不是没有过,谁能活,谁不能活看命,也看姚厘。


    没看到李贞都不出府了,尽管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却也放权了,同时让那么多护院守住院子,怕的就是姚厘痛下杀手。


    幕僚不是李贞,她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可要是有选择,她当真愿意走到黑吗?


    不仅是她,是在场的所有卫城官员,还有部分守城军,心里也满是疑问。


    楚湘王来了,太守为何不去迎接,她们聚在这里是做什么?近日封城局势紧张,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城中气氛凝重。


    每个人都很怕,普通士兵跟随将领,而将领究竟是为了自己的贪婪买单,还是受到欺骗,不是现在能确定的。


    云丞淮站在太守府外,心知姚厘不会出来了,她回头看向马车,发现沈流年打开了车窗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了一眼,她的心里立即升起了无限的勇气,沈流年在她的身后呢,她半步都不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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