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邸,忽有门房进来回报,“夫人,医仙来了。”
廖氏站起身,有些激动道:“快去请进来,不,我亲自去。”
这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楚先生,你来了。”廖氏神情有些僵硬,大概此人之前给她留下地阴影,叫她没有办法以平常心去面对他。
此时一个小姑娘忽然从他背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孟夫人,这是小女。”楚幽道。
廖氏看了一眼那姑娘,不由愣了一瞬,这姑娘浑身都透着珠光宝气,但确实极为漂亮,眉眼同南笙相似,已能看出南笙当年的几分风华来。
小姑娘今日没有易容,好似那菩萨庙里的小金童。
手上还拿着两串冰糖葫芦。
“奶奶好。”她叫道。
叫谁奶奶呢!
廖氏却差点没捏谁手上的帕子,整个人脸都有些微微的抽搐,只因楚幽在此,不敢做太过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我可不是你奶奶,别叫错了。”
小鱼儿咦了一声,咬了一口糖葫芦,咧了下嘴。
“医仙里面请。”她忍了怒气,将人往里面引,快到孟绍庭院子里时,迎面和匆匆过来的孟静宜撞上了。
孟静宜脸如金纸,一步三喘,是个病秧子。
“母亲。”她喊道,廖氏介绍后,她又向楚衍行了一礼。
孟静宜的视线不由落在了楚衍身后那舔着糖葫芦的姑娘身上,感受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小鱼儿不由看过去,她疑惑道;“你看什么呀!”
她回过神,露出笑容道:“见你漂亮可爱,便不由多看了一会。”
小鱼儿咧开了嘴角,夸她鱼儿漂亮可爱,喜滋滋地道:“你也漂亮。”
“医仙,不若我带着妹妹在这里候着。”她道。
“不用。”他冷淡道,说罢叫小鱼儿跟他一起进去了。
孟绍庭躺在床上,虽是昏迷,但却面色红润,唇角还挂着笑容,倒像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楚衍之前用到的乃是一种能叫人陷入无休止的梦境的蛊虫,这种蛊虫若是不及时取出来,人会一直在睡梦中死去。
楚衍把玩着手中乘着母蛊的玉盒,不由挑眉,这只子蛊倒是颇为怪异,母蛊在近前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躁动,孟绍庭仍旧是一副陷入甜美梦境的模样。
竟然有些脱离了母蛊掌控,也不知道捏死母蛊,这子蛊会不会如其他子蛊暴毙。
“楚先生,我家相爷如何了?”她小心问道。
“他是一直这般模样吗?”楚幽挑眉。
“相爷这些天一直昏迷不醒。”廖氏回道。
“我是说他一直这般面带笑容。”
“是!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她有些不安道。
“他倒是比别人有福气些,日日都做美梦,也不知你将他从美梦中唤醒,他说不定不会谢你,还要怪你!”他嗤笑。
“美梦再美好,终究也只是梦一场,终归还是要回到现实的。还请先生救我父亲,只要先生能够相救,便是用我这条命换也使得。”孟静宜柔声道。()
那你去死吧!你死了说不定我还能替你爹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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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宜没想到此人会这般说,一时脸色有些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我听闻当年医仙前辈的南夫人是心系天下之人,当年云川大疫便是南夫人不顾及自身,也要前往疫区解救百姓于水火,医仙前辈您也是被颂扬医者仁心之人,看在我父对天下百姓还有几分苦恼的份上,还请先生相救。”说罢,她跪了下来,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静宜,你这是做什么?”廖氏连忙上前要抚她,好一副母女情深,父母情深啊!
小鱼儿咬了一口糖葫芦,眨着圆溜溜的眸子跑过去围观,被那双好奇又疑惑的目光盯着,还真是有些破坏氛围。
楚幽却没有丝毫动容,“鱼儿,走了。”
孟静宜却是直接落下泪来,“还请医仙相救。”
“他没救了,你们直接准备后事吧!”他笑道,只是那笑容却只叫人感受到残忍。
一时间,整个相府一片气氛沉闷,廖氏几乎是哭红了眼,她守在孟绍庭床前,一时间对此人又爱又恨。
他倒是好了,一睡不醒,做着他的美梦。
难为她们醒着的人为她担惊受怕。
恍惚间......
唢呐喧天,锣鼓不止,一条迎亲的队伍几乎将整条街道铺满。
那为首打马游街的男子今日意气风发,红光满面,一身红色喜服衬得他面容俊俏,叫街上的妇人姑娘都为他心动。
“孟状元,当真是好福气,娶了这般美娇娘回家,今后有福了。”
他连连拱手,“同喜同喜。”
“快进去掀新娘子盖头,也好叫我们瞧瞧这第一美人究竟多美。”众人哄笑道。
他在众人的簇拥下,飘飘忽忽进入室内。
在众人的起哄下掀开新娘的盖头,一瞬间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不见,目下只容得下那盖头下容色绝世,那是女娲的顶级造物,这遍地的红竟不能压住。
这叫孟绍庭想到了他们初见之时,她一身红衣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自那时开始,旁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日日惦记,时时想念,心中所念俱成现实,他终于将她娶回家了。
“娘子。”他笑容几乎从唇角蔓延到耳后根。
女子朝他微微一笑,他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
楚幽带着
“你给孟绍庭判了死刑?”南笙问他,她不紧不慢地剪下了一段花枝。
某人吃味得紧,这些人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孟绍庭,恨不能他们都去死,可偏偏南笙要他救他们。
“他体内的蛊虫变异了,母蛊也引不出来子蛊。我要是救不了他,乖乖是不是心疼了?”那语气怎么都酸得恨,也
()
不知哪坛陈年老醋被打翻了。
“嗯,我心疼了。”她随意答了一句,“所以过两日我亲自去看看。”
某人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牙齿都要咬碎了,“你心疼谁?”
南笙却是笑了,“你说我心疼谁!”
喻闻舟看了两人一眼,觉得他这师弟当真有些作了,“师妹,花篮。”
他将手上编好得花篮走过去递给了她。
“师妹,这婚事师兄还是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这男子哪有要你哄着的道理,还是要找个时刻能哄着你的才好。”
喻闻舟感受到了一道死亡视线,他却直接忽略。
旁边的人直接冷笑一声,“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需要你多嘴。”
“你不是一直不认楚衍是你自己吗,既然你与他非一人,自然不算成亲,也就算不上夫妻。”
南笙却是笑道,将一束花放在了篮子里,“师兄说的在理。”
楚幽在一旁要气疯了,要是目光能凌迟,喻闻舟现在怕是已经千刀万剐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花篮,仍在了喻闻舟怀里,直接把人打横抱回房了,碰得一声门被甩上了。
喻闻舟拿着花篮,摇了摇头,他这师弟还真是经不住激。
不过在他师妹面前,怕是也很难能有平常心,若是他......
想那么多作甚。
房间内,某人疯了一阵后,总算静了下来。
他缠着她的手指,有些飘了,“我和楚衍你更爱谁?”
南笙没什么力气了,这种问题,她向来是不答的,不过他这次问了,她勾了勾唇,“床上喜欢你,床下喜欢他。”
‘呐!什么叫一碗水端平!’杀马特战术后仰。
“我就只能在床上让你快乐。”他咬牙。
“你太作了,没有他听话。”她笑道,“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处处都被你占了,也不指望你听话,在床上用力就好。”
“而且他现在也不听话了,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她手指穿过他的发尖,他眼睛颤了颤,“你现在是透过我看他吗?”
“我看的一直都是你。”她答道。
两人对视间,他咬住了她的唇,爱与欲交缠。
在灵魂攀至巅峰时,他好似看到了他,他曾见过,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曾经他们是黑白的两端,如今他身上的白袍被染成了斑驳一片。
“楚衍。”他道。
......
孤儿巷里的那坐民宅。
“圣姑,我不想变得和南笙一模一样,你能不能让我比她更美。”江婉情问道。
黑衣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比她更美,她那张脸就是最完美的,而且我是要你取代她,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
江婉情不说话了,下定了决心,对于她来说,死或许不是叫她最难受的,最叫她难受的是一辈子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永无出头之日,只要一想,她便觉得窒息。
虽然她十分讨厌南笙,却不得不承认,她那张脸是真正的完美无缺。
她以前只在画中见过她,那画也只画出了她本人的三分。
那时透过画,她以为南笙也不过如此,自己只要一直修炼那部双修武功,迟早会超过她,可是直到见到她真人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她便将这天下的男子都采个遍,最后还是要被她压一头,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见她应下后,黑衣女人目光冷厉,‘南笙,也不知道你那张引以为傲的脸都属于别人后,你还能不能骄傲得起来,那些对你深情的男人,究竟爱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这张脸呵!’
“跟我进来吧!”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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