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是带着热烈的,也是突变的。
蒂娜走在大街上,在她的正前方是蜜色的大本钟塔楼高高耸立,背景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在灿烂的阳光与洁白的雪景之间越显优雅高贵。塔楼处贴着麻瓜所看不到的巨幅海报,海报上是新上任一个月的魔法部部长布莱恩·贝克的照片。
她的右边则是令人倍感渺小的泰晤士河,任凭世事变迁,自顾自地潮涨潮落,一路奔腾。
有人的穷途末路,夕阳西下,却是有人的崭新起点,旭日东升。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两面三刀,狡兔三窟,这样才能可进可退,游刃有余。
谁也不敢保证亚尼斯·卡罗会安安静静地下台,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来不及看到他做孤注一掷的绝望之举,上一任财政部长恶意挪用铁路修建的钱款事件因为竞选搁置了,现在这个项目又被重新提起,又遭到了各派人士的争论。许多他在竞选期提及的新项目因为资金问题也遭遇到了困境,还有民众对日益上涨的物价表达了极大的不满,这些都是新任部长亟待解决的问题,一个新的领袖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把各种缝隙填平,所以布莱恩也并不认为,把亚尼斯·卡罗赶下台,他的日子就好过了。更多的人在看完这场热闹后,有的满心欢喜,有的则在等不到任何有待变化后,灰心离去。
对于蒂娜来说,一切都未发生明显的改变。令她意外的是她得到了安德里亚斯辞职离开霍格沃茨的消息。
蒂娜想着,也许布莱恩已经将真相还给他了吧。她偶尔会一个人去海格的狩猎屋内坐着,海格总会热情地给她端上岩皮饼和奶茶,她会想起对这两样美食尤其喜爱的年轻巫师。
她不知道他得知妹妹去世的真实情况会是什么心情,她也不会将马尔福告诉她的那些话转告他。这对安德里亚斯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结局。他并不适合用恨意来支撑内心。
有时候她觉得,安德里亚斯本身就不该受到拘束,他像漂泊不定的风,像自由的飞鸟一般将飒带离黑暗和喧嚣,她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停留。
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而是悄然无息的。
她去了黛西家,这个姑娘依旧捣鼓着她喜欢的事业,她还告诉她,她打算去一趟外国,从源头开始阻拦珍稀魔法生物虐待和低下交易事件。
黛西问蒂娜,“莱西特先生去霍格沃茨了吗?”
当听说他离开后,黛西苦着脸,“唉,他这走的也太快了呢,我才刚得知他去了霍格沃茨这个事。”
“是啊,安德里亚斯是个很好的人。”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其实这种旅行还是蛮适合他的。”蒂娜笑着说道,“我猜,要是有什么趣事,他一定会写信给我的。”
“说不定我会在路上碰到他也说不定。”
蒂娜问起特瑞那的近况。黛西表情复杂地说道,
“特瑞那,我的表姐,她要结婚了-----”
黛西说道,“但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你可不能透露出去,因为她要结婚的是一名麻瓜医生。”
“反正她的未婚夫还不知道她不是普通人。”黛西说道,“不管她怎样,她并不傻。她宁可同一个她爱的人在一起,也不同那些墨守成规的没劲的男巫在一起。我那表姐在某些方面是敢于冒险的。”
蒂娜赞同地点了点头,某些时候,她十分敬佩她的洒脱。
“真好呢。”蒂娜说道,“不是所有人能都做到这样。”
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巫师和麻瓜结合的未来到底会如何仍不明晰。
黛西颇有感触地说道,“想想吧,好多女人都不敢这样做呢。她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她的记者的特性-----缠人,那名可怜的麻瓜医生就这么被她拿下了。能和喜欢人的在一起生活,这就很不错。我想,真的,如果我们处在她的位置上,我们也会有勇气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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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霍格沃茨迎来了毕业日。这意味着,高年级的学生中那些通过n.e.w.t.考试的,将离开校园即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有学成的学生们离去,也有无数优秀学生的加入,但霍格沃茨并未停止他的脚步,每一个时代都有光明与黑暗交融。
毕业典礼上,充满历史感礼堂铺了红丝绒,毕业生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男生穿着领带、白衬衫,女生穿着深色连衣裙及高跟鞋搭配毕业礼服,不断有猫头鹰飞入礼堂,纷纷将礼物和鲜花丢在他们脚下。
由于场面过于混乱,校舍管理员不得不冲着上方喊:“禁止在礼堂使用魁地骑!”“大家快从房顶上下来。”
今年安德鲁·波特获得了优秀毕业生称号。在众人掌声中,他身着长袍,更显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时,台下热切的目光,跟回荡的响亮掌声,无疑是对毕业生成绩的另外一种认可。
蒂娜还知道,自从这个男孩的父亲失踪后,在原本应该充满活力的年纪,他变得沉默而孤独。她还听说他申请加入了凤凰社,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
毕业生受表彰的热闹场景不禁令蒂娜想起汤姆,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优秀毕业生,那时他站在台上,少年面目英俊、风度偏偏,他以年级第一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几乎是全年级女生的梦中情人。当阿芒多·迪佩特校长亲自为他佩戴上勋章时,蒂娜看到了他漫不经心笑容下,一闪而过的不易察觉的寒冽。
那时她就觉得,汤姆内心深处对这些荣誉并不在意,甚至不屑一顾。
蒂娜恍然回过神来来,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脚下散落着各色的彩带和鲜花。礼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人,有几个低年级的捣蛋鬼还在站原地被校舍管理员责骂。
蒂娜摸了摸鼻子,准备转身离开,有人从身后喊住了她。
“艾伦女士。”
那人声音带着变声期过后的独有的沙哑。蒂娜转过身,对上一张年轻的面庞。
安德鲁·波特站在她身前,胸前的勋章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你是不是认识voldermort。”安德鲁试探性地问道。他的脸上阴沉沉的,没有丝毫受到表彰后的欣喜愉悦。
“......是的。”蒂娜惊讶于他的直白,但是她坦然地承认了。
安德鲁的手紧了紧,他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蒂娜的指尖,“那就是复活石......?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你果然和他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他自嘲地说道,“我曾真诚地将你当作师长对待,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居然.......”
“我做了什么事辜负了你的信任。”面对安德鲁的质问,蒂娜冷静地说道,“波特先生,请你告诉我,。”
近些日子她已经听到了许多有关她的流言蜚语。有人把她和邓布利多划为一边,怜悯和同情她。又有人指责她和汤姆私下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认为她待在霍格沃茨同样不怀好意。她对他们的指指点点并不在意。只是安德鲁的反应,某一程度上还是令她感到意外。
安德鲁走近她一步,“我的父亲失踪了!我原以为是卡罗那家伙搞的鬼。后来我深入调查发现,在魔法部背后,那个称之为voldermort的人,他才是这一切背后的指使者。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事吗。”
“我不知道。”蒂娜说道。
“他们说你和他......”
“安德鲁,波特。”蒂娜打断了他的话,“请你不要辜负你胸前的勋章。它奖励的是那些勇敢优秀、敢于坚持真相的学生,你认为那些流言的目的是什么,说实话,如果你只是喜欢跟着那些人在背后嚼舌根,恐怕你将令我感到失望。”
“不.......我只是很着急,我听说你与那个人关系亲密……那你可以帮帮我吗。”
他把她拉到一边,好让他们不那么惹眼,然后他放低了声音,语气带上乞求,
“你帮我问问,是不是可以放出我父亲......哪怕问问我父亲在哪里也可以,我们一家人真的很担心他。”
他安静地站着,嘴唇颤动不已,面色苍白而憔悴。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不想做这种事。”她静静看着他,“你知道吗,安德鲁,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过去我已经陷入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往后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至于你的父亲的事,这不是我的义务,更不是我力所能及的。如今新一届魔法部部长上任了,也许这些混乱的局面会得到改善,又或许你可以向他请求帮助。”
安德鲁没有想到蒂娜会无情地拒绝,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这都是借口,他能把复活石给你,说明你们已经非常亲密了!你表面上装出一副正义感十足的样子,这些都是假的!连邓布利多教授也被你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卧底,到头来会害死我们!”
蒂娜捏紧了手中的魔杖,“.......我不想和你讨论这种事,安德鲁。”
她本就不善言辞,同时她能明白安德鲁的担忧和焦虑,她理解他的情绪变化,因此更不愿意再和他争论。
“怎么?你要攻击你的学生?”安德鲁说道,“还是因为我猜对了你内心的想法?令你恼羞成怒?!”
她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最终她压抑了愤怒的情绪,轻声说道,"请带上你最后的理智离开这里,波特先生,希望等你冷静下来,你能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她再也不愿和他争论,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吧!蒂娜·艾伦,你总会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安德鲁在身后暴躁地大喊。
……
不知是谁刻意传播,流言越来越多,从教授到学生,人人都在讨论她。面对异样的眼光,蒂娜没有做出辩解,脸上的神色也从未改变过。
大家以为她会忍受不了流言蜚语辞职。结果还是看见她与往常一样在温室干活。
在沙子里刻意画一条线有什么意义呢?不知不觉中,罡风吹来,一切都会消散不见。
于是大家以为她变得麻木了,心如死灰。而实际上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已经筑上了坚固的土壤,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土壤,所有的风吹雨打只会让它更加坚固。
于是学生们能看到她在温室工作的身影,她给他们介绍植物时带着一种稳定的很有分寸的抑扬和起伏。她褐色的眼睛清亮,整个给人以思想细腻,同时具有坚强意志的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抱有刻意的恶意和揣测,于是他们也渐渐地被她温和的微笑所打动。
转眼间迎来了霍格沃茨的暑期,蒂娜去了约克郡巫师山谷,她住在那里帮忙照料母亲和那里的老人,偶尔也会帮布兰文兄弟打理植物。
山谷篱笆下冒出些黄色的花来,结出了很多果子,覆盆子已经长出了叶子,伏种在石墙上的油菜,灰叶中已绽出些小白花儿。巫师山谷里很安静,仿佛与世隔绝,麻雀不会喳喳叫,温柔得好像家养的鸟儿。
尼克太太需要浆果泡茶和做果酱,蒂娜就去山谷深处篱笆围绕的地方采摘一些。
有些地方的路不太平整,她需要前倾的一点身体,或者攀爬到坚韧的枝条缠绕处,以摘到可口的龙葵和野刺莓。
在那些树枝掩映处附近,汤姆正抱臂靠在树干上。他着她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果子,鼓足力气不顾一切地去捕捉什么。
宽松简朴的袍子穿在她身上,领口扎着一根细带。
她的头发打理得一点也不整齐,和他平时接触到的上流社会或纯血家族的女士完全不同。因为走动,几缕头发落在耳边,飘到肩部白色的褶皱纱上。
阳光下,她纯净的肌肤和褐色的头发象透过水晶折射的光一样在闪烁。挺拔和柔软的体态显示出了每一处细小的曲线,脖颈显得纤细,一些果子扑簌簌地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她很专心地挑选着,放入帽子里,几乎不露表情,一幅若即若离的神态。
汤姆的眼里隐隐闪动着流光。令他略感失望的是,蒂娜真的全身心投入到这藤蔓中了,丝毫没有发现附近多了一个人。
于是当汤姆消除了幻身咒后,蒂娜的眼睛惊诧地睁圆了,由于过于沉浸在劳作中,她就像一个刚刚被惊醒的人一样。
黑发青年穿着一件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法兰绒马甲,衬衣领口开得特别低。他待在凉快的树下,午后的阳光投过枝叶间隙打下来,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斑驳,婆娑的让人迷醉。
"你很闲吗,里德尔。"蒂娜冷淡的声音响起。
"是啊,我最近很闲。"汤姆笑了笑,忽视了她的口气不善,"你知道的,亲爱的前任部长伦纳德·沐恩下台了,卡罗先生也跟着臭名昭著了。我最近还真没有什么事可做。"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下意识地张望了四周。
她不会认为汤姆真的会低调隐退,至少那些与他利益相关的纯血家族可不会善甘罢休。
汤姆看着蒂娜的手指掐烂了一颗浆果,手指被红色的汁液浸染。他自顾自地说道,"近年巫师的就业率可不高,说起来,我最近好不容易又物色了一个新的工作。"
"不要这么丧气,汤姆,我相信博金·博克先生一定非常欢迎你,如果你能回去,想必他一定欢欣鼓舞,也不知道那些美貌的女客人是否对你念念不忘。"蒂娜说道。
汤姆微微一笑,"我确实挺怀念从前的日子,那些钱赚的得可真是毫不费尽。"
无耻。蒂娜在里面默默想着。
汤姆靠近了她,将衬衫袖子一点点挽起来,"需要我帮忙吗。"
蒂娜刚想拒绝,黑发青年懒洋洋地念出咒语,藤蔓上的浆果"哗啦啦"地雨点般落下,红色的,黄色的果子掉落在蒂娜的帽子里,堆满了,还有一些洒落在草地上,脚边。它们几乎都被打烂了,完全看不出原本样貌。
"……汤姆·里德尔!"蒂娜说道,"你赔我的果子。"
"反正最后也是要被捣烂做成果酱。"
他认为自己的建议颇为有道理。并准确地指出,这些都是野果,并不属于任何人。
"……你在一边站着!还是我自己来吧。"蒂娜弯腰拿起帽子,将被砸烂的果子全部挑拣出来。
汤姆微微歪头看着她,她的面庞洋溢着一种活生生、温柔的美,就象柔和的夕阳一样在闪烁。他只觉得内心轻松愉快了不少,以及被一些微妙的感觉咬噬着。
"我等你。"他一只胳膊搭在篱笆上说道。
蒂娜在汤姆的热烈的目光注视下摘完了浆果。在逐渐晦暗的黄昏余晖中,他们沿着山谷小径回去,路过一颗颗栗树,伸着光秃秃的枝桠。
山谷里还有很多山毛榉,高大健壮的树干,灰色的枝丫盘根错节,绿色的枝条四处伸展着。
直到布兰文兄弟的屋子出现在视线中,蒂娜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而黑发青年仍神色自若地跟在她身后。
她看见妮可太太在屋外晒衣物,她胖胖的身形正吃力地往架子上盖被子。
蒂娜迈步挡到汤姆跟前,踮着脚,似乎这样就可以遮挡住他不被人看见。
她转头低声说道,
“快回去……要是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她想起今天布兰文两兄弟都在屋内,不由地寒毛直竖。可她又不能直白地告诉汤姆这里有凤凰社的成员。
“正巧,我也想见见他们。”
汤姆绕过了她,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而正在晒被子妮可太太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往这边看来。
她的视力不太好,只能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两个身影,看清其中一个是蒂娜后,她热情地招招手。
“嘿———-蒂娜,你带了谁回来?——-”
蒂娜连忙跟上汤姆,她想要拉住他的胳膊时,却见汤姆喝完了一个小药瓶随手丢弃在草地上,随着他迈出的步伐,他的外表模样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身形变得矮了一点点,头发略微长了一点,依旧是黑色,面孔线条变得更加硬朗,和原本深邃英俊的五官显得平淡了一些,一副细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被架在鼻梁上时,镜片里映出了由黑色转为蓝色的眼眸。
而在妮可太太能看清他们时,汤姆已经完全变为另一个人的样子了。
复方汤剂?
蒂娜怔怔地看着他走到尼可太太身边,礼貌而彬彬有礼地问候她,“你好,请问是尼可拉太太吗。”
纵使汤姆变了个样,他的气质依旧迷人,妮可太太愣了一下,说道,“是......是的。”
"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吉姆·霍尔,来自伦敦的一名治疗师。"
蒂娜连忙跟了上去,她挤在汤姆跟前,笑着和妮可太太解释,“对的,这是我的朋......”
“啊,原来是霍尔先生!你提早了几天来呀!”妮可太太惊喜地说道,“看简历我就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
蒂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想起了汤姆曾说过“找了一份工作”的事。她没想到原来他是做了这个打算。
“你刚才想说什么?蒂娜,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妮可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没什么。”蒂娜黑着脸先他们一步走近屋内,将帽子里的浆果放在窗台边,“刚好碰到而已。”
身后的妮可太太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汤姆身上。
“我们这儿的壁炉坏了好久了!老大远地赶来这里一定很累吧,工作的事就和两位布兰文先生讨论吧!吉恩,你会煮茶吗?”
“不会。”汤姆礼貌地回答,“但我可以学着帮您。”
尼克太太切了两块厚厚的黄油面包放进盘子里,再往白铁壶里灌满茶。
即使汤姆根本搭不上手如此,妮可太太仍旧满心欢喜。
趁着妮可太太上楼时,蒂娜低声对汤姆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为治疗师了?"
"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还隐藏了身份!"
蒂娜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布兰文两兄弟和凤凰社的关系。
"我刚好看到这里有招聘消息,就来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太危险了!"
"这危险指的是谁呢?"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在担心的又是谁?"
"……"老实说,她觉得双方都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当然……是你。"她觉得自己说谎话越来越顺口,"亚伦·布兰文先生曾经是奥罗!即便他早早地退休了,他和他的哥哥,你知道的.......他们对魔法部的动向还是异常关注。"她没法直接提凤凰社的事,只能有意暗示着汤姆。
"我现在是吉恩,不用担心。"汤姆用小钥轻轻搅动果酱,完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蒂娜,
“.......何况我很擅长记忆魔法。你不希望你的母亲得到治疗吗。"
蒂娜愣了一下。
这时波立维·布兰文下来了,大概是妮可太太把他喊下来吧。他穿着着粗毛花外套,扎一条旧领带,这条领带配他倒合适。
汤姆的外表并没有引起波立维的怀疑,他热情地招呼了汤姆,与他亲切地交谈了他的工作。
“看你的介绍,你以前去威克斯特荒岛上待过?”那是一座原始的岛屿,躲藏着各种奇珍异兽。
蒂娜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她猜想他去那儿可能和赌场有关系。想想赌场后山里的那些笼子里关着的家伙,那些不好的回忆又涌上脑海。
“是的,我毕业后有一段时间,心情比较低落,再加上那段时间伦敦的空气污染严重,就想着去无人岛上逛逛,放松一下心情。”
汤姆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这时妮可太太端着茶点来了,低弯着腰,把茶点托盘轻轻地摆在桌子上。还有许多老人也下来了。
大家又热情地聊起来,一时间屋子里谈得很热闹。
“那里是不是很多巨怪?听说还是最野蛮的那种,你是不是会还害怕?”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奶奶用平缓无味、孩子般的语调问汤姆。
“不,我从来没怕过。总的来说,如果你到了那里,反而你不会觉得可怕的。”汤姆说道。
-------毕竟巨怪只是最为“友善”的存在了。
“你真的不怕吗?那些东西不是很凶恶吗?”
“其实没多少凶恶的东西。那里还是未开发的地带,很多魔法生物对人类并不熟悉,听到人类的声音,反而会在丛林中躲藏起来,于是要想亲眼看到它们也并非易事。”汤姆耐心解释道。
“除非是兽群。”妮可太太插话道。
“真的吗?”老太太说道,“我觉得野蛮的东西都太危险了,我年轻的时候就很想去一些无人的生物岛上逛逛,但现在去就怕它们会要了我的命。”
汤姆笑道,“确实,野蛮的东西是无法划分等类的。”
妮可太太赞叹道,“那,做一名探险者不是太勇敢了吗?”
“不。与其说是恐怖倒不如说是艰险。”汤姆说道,“那种地方魔法也未必有用武之地。”
“那你害怕过吗?”波立维也不禁加入了话题。
“我不知道。也许我怕过,”他装出一副颇为感触的神情,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巫师,“我对有些东西就感到怕――我怕被束缚起来,被人捆住手脚。但对于野兽,我是不怕的,因为我可以直接面对它们。”
尼可太太突然大叫起来,
“米纳蒂,吃牡蛎时不能喝白兰地!”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老太太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可是那样对您身体可不好!”
“我没喝白兰地,”老太太说着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倒在嘴里。
原来老太太故意提起话题是为了偷酒喝。不过通过这样一聊,大家对外表英俊、态度谦和、见多识广的“吉恩”更有好感了。尤其是那些长期无法出门的老人们,喜欢拉着汤姆给他们讲讲一些趣闻。
夜晚,他们聚在一起,蒂娜尼可太太煮咖啡或煮凉茶,布兰文两兄弟玩着巫师象棋和“毕克”纸牌戏。一些老人坐在一起喝杯咖啡,偶尔吃块饼干。还有一些昏昏欲睡,直接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汤姆待在楼上检查蒂娜母亲的情况。
等他下来时,夜已经深了,不少老人都回房休息了。
“怎么样?”蒂娜说道。
望着蒂娜期盼的神情,汤姆弯了弯嘴角,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头对着波立维说,
“已经很晚了,布兰文先生,我要先回去了,艾伦女士已经休息了,今天只是做了初步的检查,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吉恩,我说,你留在这儿吧,啊,留下吧!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波立维说道,“这里壁炉坏了很久了,晚上外面也挺危险。”
“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有空余的房间。”蒂娜说道。
汤姆意味深长地看了蒂娜一眼,回过头来,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这确实不太好吧。给您造成麻烦了。”
“让妮可太太安排一下,都是现成的屋子,这里平时也就这么多人,我们也喜欢留人住下,我喜欢这屋里人多热闹。”
“可没有房间了呀,”蒂娜冷漠地说,“今天我整理房间的时候都查看过了。”
“我知道,”波立维倒是执意想要留人。“那有什么?我还有一间画室呢,把它清理出来,给你先住下,也方便他往后的生活。或者也可以暂时让亚伦我住一间,”
波立维诚恳而执着地说。
“这很简单嘛,”他最后舒展一下双臂阔一阔胸,"好啦,就这么决定了。"
汤姆用优雅的语调说:
“十分感激您的宽厚大方。”
蒂娜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这一瞪反倒招来"吉姆"一个憨厚、无辜的笑。然后蒂娜向所有的人冷冷地道晚安,走回了屋。
她觉得汤姆想要留下的心思一定不简单。
果然,回屋后没待多久,有敲门声在门口响起。
"是谁?"她警惕地喊了一声。
外面没有声音,她走过去,只是有所防备地打了一个门缝,外面的那人力道很大,直接将门推进,一个高挑的身影灵活地挤进了房间内。
"我得去你这里待一会儿。妮可太太正在收拾我的房间。"汤姆摘下了眼睛,指着自己的眼睛,用一种极为无奈的口气说道。
复方汤剂失去了效果,他的瞳孔颜色、面部轮廓正慢慢恢复成原样。
他继续说道,"说起来,妮可太太好像怀疑我们的关系了。"
"是不是你和她说了什么。"蒂娜说道。
"她自己问的,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汤姆说道。
"那你怎么说。"蒂娜盯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还能怎么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有些事是掩盖不过去的,比如你对我的敌意,在他们看来就有些刻意了……所以我只说从前相识,最近寻找工作的时候,恰好碰到你而已。"
蒂娜松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那你晚上为什么不回翻倒巷。"
"那里的桌子和床,都坏了。"他笑了笑。
"……"蒂娜想起那晚就感到一阵面红耳赤。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就这么去处可去了吗?汤姆!你的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呢?阿布拉克萨斯?奥斯顿?都不愿意收留你吗。"
"我只是不愿意打扰他们。何况,我说过,我是想来认真工作的。"汤姆说道,"而且妮可太太也没有拒绝我。如果你刻意要把我赶走,反而会显得我的目的十分可疑。"
"那你回房间待着吧-------尼可太太应该已经整理好房间了。"
她几乎已经把他推到门口了。
他却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说道,"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对你母亲病情的看法。"
蒂娜手一顿,趁着她犹豫的时候,他转过身,顺手用一只胳膊将门关上。
蒂娜看向他,“我妈妈她怎么样.......”
汤姆摆出一副认真商讨的表情,"……这件事并不简单。"
他低头靠近蒂娜,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耳朵,她微仰起头,对上汤姆乌黑的眼眸,眼里浮现了一丝迷茫。
“什么?”
“你母亲的记忆确实是她自己消除的。但这个‘一忘皆空’不太一样,是一种更为古老的魔法,就连我也未曾有在书籍中看到过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又很不老实地动起来,指尖滑过蒂娜的皮肤,像一条游弋的鱼儿。
"别碰那里!汤姆……唔。"
黑发青年捂住了她的嘴,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细腻的皮肤,"轻点声,还是你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蒂娜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接下来,他的行为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变得更加大胆。
她整个人的身形都被提了起来,被抵到了门上。
"……你!?"她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的动作非常快,手灵活得像蛇一样令人无法捕捉。
蒂娜简直无法相信,在他挺身进入的时候,他们的衣服都还是完整的。
他们的深深地喘息着。
"你不是说要和我说禁术的是吗。"
"嗯?是的,但那根本不是禁术。"
"什……么?"
"你的母亲又如何能接触禁术?这只是普通的黑魔法。"
她沉默了一阵,这和亚伦所和她说过的并不一样,她不认为汤姆在这个时候会欺骗她。
"怎么了?谁告诉你这是禁术?但这魔法的复杂程度不亚于禁术,原因在于它具有极强的不可逆性。"他说着,动作没有停下。
“所有的魔法在开始使用之时就都被认为是危险的。哪怕是最简单的漂浮咒,当一个新手来施放时也有可能会酿成灾难,不仅伤害了别人,还可能伤害了自己。"汤姆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母亲并不是故意忘掉她的,是不过在对自己使用魔法时,因为使用不熟练,导致更加严重的后遗症?
"精神系魔法,比如某些遗忘咒,的本质是强调使受术者的思维脱离理性,暂时摆脱不能接受的记忆,这也曾经引起人们的争论,因为它跟是人操弄灵魂的手法很相似。"汤姆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个弧度,吻缓缓往下蔓延。
"比如……魂器也是?"
"是的,那天我看到了詹姆斯魂器状态后,觉得很不对劲,在翻倒巷的时候,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魂器与精神魔法所相关,也无外乎詹姆斯变成了一个疯子。"
那你呢?蒂娜很想问问汤姆制作魂器的事。但眼下,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扭转到另一种不可言说的地步。
趁着蒂娜沉思中时,汤姆抬起她的一条腿,她不由地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承受着,后背紧紧挨着门,她十分担心这门的坚固性。
"不。你……"她双手推拒着,无奈而愤恨地瞪着他。
她想说不是说要讨论她妈妈的病情吗?他们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这时楼道上传来了拖鞋踩着木板发出的脚步声,蒂娜身体一僵,猛地收紧。
汤姆发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他额前黑发蹭着她脖子,
"放轻松,蒂娜,不会有人知道的……"
蒂娜想着,这种事根本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而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法镇定。
"蒂娜,你在吗?"妮可太太的声音在门口不远处响起,他们就只隔着一道门。
汤姆没有停下,他反而恶作剧地用力。
蒂娜咬住嘴巴,将那一声即将溢出口的□□憋了回去,她的后背无力地靠在门上,但又不敢完全靠上去,生怕发出太大动静。
"……有……有什么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得正常,汤姆开始肆无忌惮地舔她耳朵。
"你睡下了吗?我可以进去和你谈谈吗?"
蒂娜惊慌地说道,"不……我已经躺下了,太太!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妮可太太说道,"嗯,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想问问莱西特先生的事。"
听到安德里亚斯的名字,蒂娜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她感觉到汤姆的眼神变得不太对劲,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黑沉沉地看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
她说道,“是……是什么事?”
妮可太太语气低落,"琳达的苹果树死了,她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我们请了附近的果农,但那些树怎么也不见好。看来只有莱西特先生能帮助她,如果你们还有联系,麻烦问问他有空能不能帮一点忙。"
"我不清楚他在哪儿.......,"汤姆咬住她的后颈,像是毒蛇注入毒液,他对她的身体已经很了解,随着他的动作,她感觉自己要被折磨疯了。
“……我可以帮您写信问问。”
"你还好吗?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需要我给你送点茶吗。"
"我很好……我只是有点着凉了……"
"啊,那明天可得让霍尔先生好好给你看看。"
尼克太太走后,蒂娜终于也不用再忍耐了。她随着动作深深地喘息着,从鼻腔里溢出的急促的□□。
"你和安德里亚斯还有联系?"汤姆质问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嗯……"
"可是答应了尼克太太。"汤姆放缓了动作,他不依不挠地,故意折磨她,"你没有拒绝他。”
蒂娜反应过来汤姆指的是什么事。
"汤姆·里德尔!我那会儿根本不记得说了什么!你和他较劲有什么意义?"她说道,"现在我正和谁在一起!?"
头顶传来低低沉沉的笑,汤姆亲吻了她的唇,毫不留情地侵犯至深处。
"你说的对,现在只有我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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