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问这个?”汤姆微微抿嘴,目光没有落在蒂娜身上,”我不喜欢对事情轻易下结论。”
蒂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为自己的敏感而懊悔。
“没什么。”她轻声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淡,嘴角却挂着微笑,“我只是有些好奇。但仔细想想,关于你的目的,我或许比任何人都了解。”
汤姆察觉到了蒂娜语气中的不快,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我的目的是什么?”
蒂娜迎上他的目光,“控制魔法部,还是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总之,你大概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然后站在最高点。”她的话语直白而不客气。
汤姆并没有生气,反而靠近了蒂娜,“有一位女士对我有很深的偏见,这让我有些困扰。”
蒂娜试图推开他,但汤姆却纹丝不动。
汤姆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实际上,我从未真正考虑过这这个问题。”
蒂娜眼里透露着疑惑。
“这很奇怪吗?”汤姆继续说道,“在我年少的时候,我以魔法为目标证明自己的实力,但这太容易了,轻而易举就赢得教授们的青睐。”他的语气平淡而深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尝试新的领域,比如研究禁咒,贩卖黑魔法物品,甚至涉及政治……直到今天,你所看见我的所做的一切,仍旧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不断尝试,我喜欢这种感觉。”他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可能有一天我会推翻手头的一切,再把世界重建成另一番样子,那些未知的领域,那些尚未被挖掘的可能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什么,而这才是最令人期待的不是吗。”
蒂娜对汤姆的这番话感到惊讶,仿佛眼前的他变得陌生起来。她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人——安德里亚斯。如果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如果不是汤姆的手段太过阴狠残忍,或许他们能合得来。
然而,蒂娜也清楚,汤姆的话可能只是漂亮的言辞,背后可能依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的人因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突然,蒂娜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有人因为汤姆的事情曾经向她苦苦哀求过什么。她皱了皱眉头,却始终无法想起具体的事情。
她决定不再和汤姆争辩这些,毕竟他今天已经帮助了她。正当她起身想要取走金杯时,手臂突然被人按住。
“你喜欢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吗?”汤姆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着蒂娜,眼神带着微妙的期待。
蒂娜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她身边,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酒。他的举止和言语与往常截然不同,让她感到有些困惑。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夸张地说道:“你是在获取我的认可吗,里德尔先生?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尊贵的voldemort大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团领袖,食死徒的头目?”她的话语充满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和讽刺。
汤姆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部,让她不由自主地贴在他的胸口。这个姿势让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但他似乎故意忽视她的抵触和反抗。
黑发青年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她的头顶,低声说道:“你会和我一起见证最终的答案吗?”
他的语气温柔得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蒂娜的心上,让她不禁感到一阵微小的颤动。她久久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汤姆坚定不容拒绝的拥抱。
然而,他说过了那句话后便消失了好几天,她觉得黑发青年那些含情脉脉的话便显得不那么可靠了。
接下来的日子,汤姆和她见面的次数明显减少。蒂娜偶尔夜间醒来,会因为突然发现躺在她身边的汤姆而吓一跳,黑发青年却浑然不觉,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她的肩侧,身体贴着她,他们的心跳叠合在一起。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可能是疲惫,也可能只是寻求一丝慰藉——
妮可太太对于汤姆的神出鬼没颇有意见。她开始和蒂娜抱怨吉恩对待工作没有以前上新。但是汤姆每次送魔药来的时候,她又是一副格外惊喜的样子。
听多了妮可太太关于汤姆的抱怨,蒂娜忍不住提醒,“吉恩迟早会离开这里的。”蒂娜对妮可太太说道“我们都清楚这件事。”
她并不在意汤姆的动向,她很早就洞悉一切,汤姆的落魄只是短暂的蛰伏,他心智坚韧,哪怕被人踩到泥土里粉碎,也要自己动手将碎骨一点点拼凑起来。经过这么多天的冷静思索,蒂娜大概可以感觉到,也许哪怕是看似的失败,都是早在计划中的别有意图。
然而,魔法世界确实比她想象中的要混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权力漩涡中暗流涌动,一场无声的斗争正在激烈上演,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阴谋、背叛和野心。
魔法部政要们如同走钢丝的舞者,稍有不慎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他们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背后依附着不同的大人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窥探着对方的举动。看似为巫师谋利的冠冕堂皇的发言背后其实是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拼命挣扎。在这个过程中,友情、爱情和道德底线都被无情地践踏。
巫师山谷静谧恍如世外桃源,但是蒂娜知道,长久以往躲避并不能避免危险。斗兽场那惊心动魄的摄魂怪袭击,至今仍在蒂娜的心头萦绕不去。那次经历让她痛苦地意识到,尽管她在魔法领域并非出类拔萃,但在这个风起云涌、动荡不安的世界里,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她必须变得更强。
于是她趁着汤姆再次到来的时候,甚至提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请求——她想要学习无杖魔法。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汤姆说道,”无杖魔法不仅仅是一种技能,更是一种与魔法本质深度契合的表现。而你,你的魔法天赋并不好。”
“我知道。”蒂娜说道,“但是我有你,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没有信心能教会我吗。”
汤姆微微思考,露出了笃定的微笑,“啊,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对我也不是什么难度大的考验。”
然而,蒂娜的魔法天赋确实如汤姆所说的并不出众。他虽然尽力做到耐心指导,当蒂娜移动着花盆砸到了他的肩膀,汤姆脸上的微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你是故意的吗?”汤姆神情严肃而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从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
蒂娜练习得十分辛苦,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襟。她尝试了多次,却始终无法顺利地施展出无杖魔法,这让她感到十分疲惫和沮丧。她忍不住抱怨道:“难道不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位糟糕的老师吗?”
汤姆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糟糕的老师?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倒是要好好感谢你和邓布利多当初联手阻止我成为魔法教授。不然的话恐怕也会现在这样误人子弟。”
蒂娜并不看他,像是没有听见他幼稚的反击。
对于往事,汤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又如何,只是我对霍格沃茨教授职位兴致不高,如果我想要想做什么,谁都无法阻挡我。”
蒂娜没有和他争辩,她再一次低头尝试练习。
“你刚刚是在小瞧我吗。”黑发青年却不依不挠地道,“从前我是级长的时候,想让我指导魔法的人可以挤满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
蒂娜终于停了手,看了一眼汤姆自信而傲慢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好的。级长,请您继续给予宝贵的训练建议。”
当汤姆不在的时候,蒂娜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来学习和掌握魔法。她时常一个人跑到空旷的山谷,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
金色的霞光洒落在她身上,与她挥动的魔法能量交织在一起,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而耀眼的光辉。
蒂娜停下来深深地喘气,她知道,这是现在糟糕复杂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有逐渐熟练的技巧才让她倍感安心。
单调的日子反复行进,直到有一天,波立维先生接到了“吉恩”的辞职信。那时蒂娜推着妈妈的轮椅来到窗边。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肆意妄为。”波立维先生语气带着不舍和无奈,“虽然这儿也不是什么绝好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扭头就走。”
“他有说要去做什么吗,”妮可太太的态度就显得担心,“说实话,现在外面状况可不怎么样。”
“他说要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我早就看出。这个年轻人心思不简单,”波立维先生翘着胡子说道,“要我说,还是得找个心性沉稳,实干的巫师才行,年纪最好大一点的。”
“可是吉恩做的魔药效果真的很好啊。”妮可太太为他满上了一壶茶,她双手托腮坐了下来,“毕竟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说到底,你还是觉得因为人家瞧不上这里生气吧。年轻人被耗在这里确实也不是长远的事呢。”
波立维轻哼了一声,他略显担忧地看了蒂娜一眼,“你知道吉恩要走的事吗。”
蒂娜点点头说道,“嗯,他和我说过。”
她在说谎,汤姆的离开悄声无息,并没有事先告知她。但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也有了这样的默契。
无论如何,汤姆的离开给了她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释然。
波立维虽然对汤姆的突然离开感到不满,但他对此也毫无办法。而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找到新的治疗师。这时候,屋子里的老太太们都开始怀念“吉恩”了,她们私下夸赞汤姆长得好看又贴心,并责怪布兰文兄弟过于抠门“赶走”了“吉恩”。
有一天,那位爱喝酒的老太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喜欢吉恩吧。嘘……我看出来了。有一次我看见他偷偷翻窗进你的房间,那可是深夜了啊……”
她这话说得不轻,蒂娜生怕被人听见,不禁耳廓发热,好在那位老太太本身就醉醺醺的,头一歪就打起了盹,蒂娜轻柔地给老太太盖上毯子。
她转头望向窗外,绿意盎然的草坪瞬间撞入眼中,那浓烈的色彩仿佛是最后的狂欢,肆意地铺展在视野之中。被掩映在黑暗中的虫鸣声,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在用尽全力,向世界宣告盛夏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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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以后,天气转凉,妮可太太身子便不太好,时常捂着嘴咳嗽。虽然波立维先生说她这是老毛病,蒂娜还是为此担心。她主动接过采购的任务,每日在小镇和山谷之间来回。
一日,蒂娜正拿着采购清单去镇上,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街上的宁静,她手中紧握的篮子被撞翻在地。
她本能地俯身欲拾,然而一股汹涌的人潮如洪水猛兽般袭来,夹杂着莫名的惊慌与混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咒骂。
耳畔传来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仿佛是在宣告某种不祥之兆。她放弃了捡拾的念头,任由人群将她推向未知的深渊。
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眼前弥漫开来的黑色烟雾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跌跌撞撞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尽的黑暗中。
恐惧与无助在心中蔓延,就在她即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微微一愣,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谁。从11岁开始,这个人总会在各种关键时刻出现,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她身边,她对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黑发青年捡起掉落在地的篮子,动作简洁而迅速,仿佛周围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灵活躲避着人群,一路向前。
蒂娜跟在他的身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就像夜晚的阴影一般神秘又深邃。即使在危险中,他也总是保持着一种着优雅而冷漠的姿态,仿佛随时准备掌控一切。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她竟感到一种荒谬的安心,模糊了周围的恐惧与混乱。
蒂娜的手动了动,想要挣脱他的掌握,却被他握得更紧。
汤姆好像对这里了如指掌。他带着她拐过几条巷子,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这里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外界惊乱的声音仿佛全被隔绝在外。
屋檐下的水滴落在蒂娜的后颈,她瑟缩了一下,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你怎么样?”汤姆让她坐下,屈膝半蹲在她面前,挽起了她的袖子查看伤势。
她的膝盖和胳膊处是轻伤,她认为这不算什么,她注意到了汤姆脸上也有血迹。察觉到她的目光,汤姆满不在乎地给自己施了一个清理咒,血迹瞬间消失无踪。
“你伤得不重。”汤姆为蒂娜处理好伤口。他掏出绷带开始为自己的手腕包扎,那里伤口几乎可见到骨头,他一圈一圈地缠绕着绷带,动作熟练而利落。
“你怎么在这里?”蒂娜忍不住问道。
“最近哪里都不清静。”他平静说道,“你知道吗?你不该出来。”
“所以你最近都躲着吗?”蒂娜忍不住继续追问。
汤姆微低了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啊,你在可怜我像过街老鼠吗?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候。”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刚刚的混乱是有人在找汤姆。虽然蒂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推测此时汤姆应该寡不敌众,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她藏起来。
当蒂娜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源头就是汤姆时,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想要立刻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挽到膝盖处查看伤势,只见那里血肉模糊一片。
“这里也受伤了吗?”汤姆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附身下去,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应该是被炸碎的玻璃划到的。”
他停下自己手腕处的包扎动作,全神贯注地为蒂娜处理起伤口来。
淡金色的阳光穿透白色的雾气,浅浅洒在他精致的眼皮上。他的黑色头发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
她怔怔地看着汤姆低头帮她处理伤口,突然喊了他一声,“汤姆。”
汤姆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假期结束了,你也辞职了,以后可以别来找我了吗?”
蒂娜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但是她的语气中又带着某种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她很早就下了某种决心,就是在她妈妈情况好转以后。她想要一种新的生活。也许现在是一个时机,毕竟汤姆正处于自身难保的糟糕状态。
然而,黑发青年却笑了。他的笑容里透着一丝邪恶和狡黠,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学生时代性格恶劣的黑发少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是笑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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