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池衡板着一张脸。
谈闻坐在床旁边的空位上, 惬意地躺下。
池衡用脚踹了踹谈闻的腰：“你刚才说什么屁话呢。”
谈闻口不对心，“我刚才没说话啊。”
“他说了。”驰戍把果篮放在一边，独自坐在沙发上, 腿搭着翘二郎腿，池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刚才俞则临坐这就没这流里流气的样？他还没来得及说驰戍什么，这人不紧不慢地重复谈闻的话：“他说你俩好上了。”
池衡：“……”
要不是酒店隔音不错, 谈闻刚才的音量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若非俞则临反应及时, 解释自己只是作为朋友来看望他, 让池衡稍稍消了点火气, 不然就冲他这个脾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暴打谈闻一顿。
“滚蛋，要你多嘴。”谈闻趾高气昂怼了句，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他声音倍儿响亮, “我们的好兄弟，池衡。虽然他被拍到和同一个男的去情侣餐厅，和同一个男的一起去看演唱会，牵着手去游乐园，住在一间房里，偷看人家腹肌。但他绝对是纯直男！”
池衡眼皮一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老子哪有看他腹肌？”
“没有吗？”谈闻挑眉,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很不走心的记错。
池衡完全不相信他是发自内心的。
池衡瞥了他一眼, “晚上吃什么？”
“我觉得你丫就不适合当明星, 你适合当美食博主。反正你成天除了吃就是睡。”谈闻道, “发着烧呢大哥，还想着吃。”
池衡哑然。
他有点委屈。
这几个月他和俞则临在一起, 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吃吃喝喝。
他习惯了啊，习惯有错吗，吃有错吗。
池衡费尽脑筋想谈闻有什么可说的点，总算让他想起来一个。半个月前，谈闻把微信群的单身三兄弟改成‘单身两兄弟’。
直男思维完全没意识到和给子说他是Gay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杀伤力为零。
“你上次把群名改了什么意思？”池衡说，“某人不是说放荡不羁爱自由，归巢了？”
果然，这话打到谈闻的七寸上。他支吾道：“他叫的，关我屁事。”
“那就是谈恋爱了。”池衡得意洋洋，“人设崩塌了啊，潇洒哥。”
“”
谈闻无奈地说：“成年人的时间，不要扯谈恋爱这么傻逼的东西行不行？”
池衡：“？”
驰戍悠悠道：“我赞同。”
池衡靠在床头，长叹一声：“你们同性恋玩的真花。”
“你们直男也不赖。”谈闻意有所指。
池衡偏过头，不与傻逼论长短。
晚上，俞则临问他退烧了没。池衡刚才在好兄弟的‘照料’下，自己拿体温计测了温度，已经完美退烧了，就是不确定晚上会不会复烧回来。池衡自认免疫力顽强，便对俞则临说：【好了。】
俞则临道好，问他晚饭吃了没。
池衡感动不已，他和俞则临果然共频。池衡当下决定：这个月不用小号黑俞则临了。
【你池大爷：没吃呢，田螺小子，给我送点好东西吧。】
【俞则临：白粥配榨菜？】
【你池大爷：。】
【俞则临：什么时候换的昵称，我才发现。】
池衡饶有兴致地说：【你不懂，这是男人的战争。】
【俞则临：我不是男人？】
与此同时，谈闻咬了口果篮里的苹果，想起来似的说：“对了，你往你网名加个大爷什么意思。你要做谁爷爷？”
俞则临不能说，但谈闻可以。
池衡道：“前段时间，我刷到一个贴子。”
“那个贴主，把我和俞则临路透图的下半身截出来，你猜猜他要干什么？”
谈闻：“干什么？”
驰戍：“比大小。”
“我草。”池衡震惊，而后耳根染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特么怎么知道！他就是拿我和俞则临比大小，那天我穿着咳咳，运动裤嘛，比较显一点。不过当然了，我的二弟长的确实不错，我拥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资本”
谈闻：“说人话。”
池衡虚虚地乐了下：“下面有几个俞则临的死忠粉说他比我大。”
驰戍微抬眼皮：“所以你改了网名，加了个大字？”
“是的。”池衡说。
谈闻笑出了眼泪，畅快道：“你特么的，干得漂亮。”
池衡仰头，摊手无辜：“没办法，我就是比他大。”
“叩叩叩——”
门被敲响。
池衡腾地往外看：“我外卖到了。”
“你点外卖了？”谈闻虚指驰戍，“驰哥，拿外卖。”
驰戍：“……”
驰戍不疾不徐地起身，前去拿外送。池衡看了眼，有些失望：“怎么是阳春面。”
“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谈闻起身，“哥俩陪着你吃清淡面，你还想怎么着？”
两兄弟也不是特意来看池衡落魄的，从前的情谊还尚在，有几分难说，但陪着吃一碗阳春面的功夫还是有的。
池衡纳闷：“你们什么时候点的？”
驰戍：“半小时前。”
“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驰戍拆开包装，“我当着你面说的，你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衡哦了声，给俞则临发消息：【田螺小子，今天用不着你了。我有[面条]吃了。】
俞则临收到消息时，刚拿上外送。
一碗阳春面，两碗蟹黄面。
现下都没了去处。
俞则临挑了前者，给助理打了通电话。
五分钟后，助理将两碗蟹黄面带走。
他垂眸几秒，回答：【好的。】-
翌日，池衡全身清爽，腰不疼腿不软，闲情雅致地在酒店房间打了套蹩脚版太极。昨天在陈鹃那请了两天假，池衡私心是想和谈闻他们多待一天。但他羞愧把工作难度带给剧组，便打电话同陈鹃说自己身体没有大碍，可以正常拍戏收尾。陈鹃说今天的排期满了，让池衡再休息一天。
池衡恭敬不如从命。
和谈闻他们一块玩，池衡就没搜什么旅游景点，三兄弟没这闲工夫，找了家茶室坐下来聊聊天，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第二天，池衡送别了谈闻和驰戍，投入拍摄中。
池衡请假两天，欠下的戏份不少。他和俞则临吻戏拍了，职场再相遇的剧情却还没有。
还有一个最让池衡头疼的情节——张淮主动告白陈霄。
这点，池衡对水也‘深、恶、痛、绝’。
他咆哮，呐喊，悲哀。
你这么喜欢张淮，怎么不让陈霄主动！！为什么让张淮主动表白啊！！
池衡磕绊地念着告白词。
很生疏，拗口。
其实只是普通文字，只是想到告白的是顶着俞则临脸的陈霄，池衡怎么也说不出口。
池衡没有跟人告白过。
青春时期，倒也有萌动的时刻，但那悸动太小，经不起涟漪。没过多久，池衡就放弃了。后来再提起，只有模糊的印象，他想，这或许不叫喜欢。
后来有了烟酒朋友，谈恋爱对池衡来说是个很费劲，费心的事情。所以长到现在，他还没跟谁正儿八经说过“你可以跟我谈恋爱吗”，这类型的话。
池衡揪着眉，看着台词，心说这也太酸了。
张淮真的已经二十五了吗，他的心智怎么这么幼稚。
什么——
“勇敢的人先获得爱，所以我想和你说——”
“我喜欢你。”
“我的灵魂被你的灵魂所吸引。”
“我想和你谈恋爱。你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陈霄，我们在一起吧。”
池衡读了一遍，烫手似地把剧本丢在一边。
疯了吧。
这是常人能说的话吗？
怎么能这么腻歪啊。
池衡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的一团乱糟。
他打开手机，给林小艾发消息：【想不想赚快钱？】
上回池衡找他对戏就这么说的，林小艾上道得很，立马说：【哥！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池家军永在[爱心][爱心][爱心]】
池衡打字：【你过来陪我】
好怪，删除。
池衡：【试戏，三千。】
发送后，林小艾忙不迭道：【哥！！我马上到！！你等我！！】
池衡想了想，还是撤回了。
【林小艾：？？？】
【林小艾：哥怎么撤回了？】
【林小艾：小狗哭泣.jpg】
池衡不忍告诉他，自己对着俞则临都说不出告白的话，对着林小艾那张脸他会变成哑巴的。
【你池大爷：我自己试试吧，不行再喊你。】
【林小艾：[哽咽]好哥哥，别忘了我。[爱心]池家军永相随[爱心]池王一声令下，林某立即出征[爱心]】
池衡：“……”
年纪轻轻，脑子怎么还坏了。
池衡哀嚎地发了个朋友圈。
【你池大爷：表白表白表白！好你个表白！居然让本大帅哥去跟别人告白！！神仙来了都得掂量掂量，你陈霄怎么配！！】
池衡发疯不忘屏蔽不熟的人，完美形成内耗亲人，发疯自己的毛病。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继续背词。
读了十遍后，告白词变得不那么涩口了。
池衡深呼吸，念道：“陈霄，我喜欢你——”
语气太过饱满，激动得有点过头了。
池衡念念有词。
这一次，太紧绷。
第三次，池衡告诉自己：陈霄没欠你钱。
第四次，门被敲响。
池衡抬起眼皮。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三声。
【俞则临：睡了吗？】
【俞则临：明天有段词我不太明白，你能陪我练习一下吗？】
【俞则临：感谢有你^-^】
第 32 章
“哗”地一声, 门被打开。
池衡一只手放在门柄上，单手拎着厚厚一沓剧本，“什么词不会？”
“你对我告白那段。”俞则临说, “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池衡印象里，那段俞则临只有眼神戏。连台词都没背几个。眼神戏都拿不好，有愧影帝的称号。
他侧了侧身，“进来吧。”
大晚上对词, 若非酒店安保好, 他们这会就被怕到热搜上去了。池衡不以为意地想, 俞则临真能卖啊。
他对比俞则临的业务水平, 还是稍微逊色了点。
俞则临熟门熟路，闭着眼都能走到沙发上。大概是今天对词需要严谨点的原因，俞则临放弃了一来即坐的沙发，坐在窗户旁边。夜色下, 俞则临的侧脸俊朗非凡。
“你坐对面。”池衡开口道。
俞则临不解, 起身换了位置：“这个位置有问题？”
池衡面不改色地坐在俞则临原先的位置上，说：“这个位置衬得我帅。”
俞则临失笑，嗯了声：“你帅。”
池衡开了房间外围的小灯，没有大灯那样刺眼——最重要的是，大灯照射下，他需要清晰地看着俞则临。同他说难以启齿的话。
俞则临没有对灯光产生不满，二人安静地翻着剧本, 池衡问他：“哪段不理解？”
闻言, 俞则临抬头看他一眼。
俞则临将剧本放在桌上, 朝池衡那推了推, 他曲指点在某处，缓声道：“这段。”
池衡望去。
俞则临指的地方, 是张淮对陈霄的告白。
原文中，陈霄的侧面活动是：他提起心，目光移在张淮泛红的耳朵上，怀揣不安地听着，似有预感，又不敢深想。
“有什么问题？”池衡说，“演不出不安感？”
“不是。”俞则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你对我表白的场景，发现水也可能没被人告白过。”
“？”
俞则临这属于大胆开麦了，怎么还揣测起作者的思想？
“那段台词之前，张淮和陈霄处于暧昧阶段。”俞则临看着池衡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觉得不是不安，是持续性心动。”
池衡似懂非懂。
俞则临深入解释，指节叩在上一段：“从张淮的这句我有话对你说开始，陈霄就猜到他的单箭头很有可能变成双箭头。再加上”
俞则临的指节往下移，池衡望去——
原文：【张淮说话时带着气喘，明明没有剧烈运动，他的脸颊染上绯色，手紧张地握成虚拳】
“这段。”俞则临言简意亥，“很明显的告白。”
池衡上半身往前趴，继续听他说：“所以。”
声音戛然而止。
池衡抬眸，见俞则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我想象不到这样的情绪。”
“你能帮帮我吗？池衡。”
池衡怔松地盯着俞则临的唇，一张一闭。池衡不由自主想起那次的吻。
他原以为，那天早已被自己遗忘。
他见过很多人接吻。在平海的时候，驰戍甚至在他面前和小情人唇舌交战。
那天的吻很平常，池衡甚至不能确定那算不算吻。
或许只是贴了一下。
“池衡，你脸红了。”
池衡越想越乱，直到俞则临出声提醒，他才惊觉自己不太对劲。
池衡慌乱道：“什么？你继续。”
“我说完了。”俞则临带着笑意，“池衡，你还没回答我。”
俞则临叫他名字时格外轻，和谈闻他们全然不同。
很
池衡拉回神，不愿让自己往那方面想，他一定是这两天和谈闻他们待久了。都怪谈闻，昨天泡茶泡得好好的，非要接一电话，和那电话里的人亲近得很，就连驰戍也打趣自己和情人从不这样。第一次经历比较正常恋爱的朋友，池衡有点缓不过劲来。
“你刚才说什么？”池衡道，“我走神了。”
“我说，你能陪我模拟告白的场景吗？”
池衡抿抿唇：“可以，怎么模仿？”
“把明天的告白提前。”俞则临说，“我们开始吧。”
池衡垂下眼皮，看了会剧本，刚才的旖旎荡然无存。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俞则临：“你要我现在跟你表白？”
“是模拟。”俞则临敲重点。
池衡无语：“有什么区别吗？”
“大概，不是真的？”
“废话。”池衡说，“我怎么可能真的跟你告白。”
俞则临张唇，轻轻“啊”了声，遗憾道：“好可惜。”
“……”
池衡简单准备了下——他先是开了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打了打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克制地掐着指腹。咳嗽一声。
“来吧。”视死如归。
俞则临闷笑一声。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池衡保持好状态，念词也不磕巴了。他把剧本放到一边，“我试着背一下。”他对俞则临说，得到一个嗯，池衡开始了。
他先是对上俞则临的眼睛，手搭在桌上，轻声开口：“陈霄。”
好奇怪。
分明这三个月都这么喊过来，怎么这次这么奇怪。
池衡压下心里的不适，“我有话对你说。”
俞则临滚了滚喉结，神情晦涩。
池衡缓声说：“我喜欢你。”
话毕，他垂下眼：“意识到这段感情，我其实有点害怕，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我们相同的性别，让我感到恐慌。”
池衡说话很轻，很低。
他入戏了，却没注意到俞则临眼底摁不下的情愫。
“现在，我没那么怕了。我想我可以面对。陈霄，你是喜欢我的吧？”
“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池衡声音没那么紧张了，他放松地抬起眼皮，继续看着俞则临，“你肯定喜欢我。”
俞则临的目光恰到好处地闪躲，没有让池衡发现不对。
“我们谈恋爱吧，好吗？”池衡说，“陈霄，我想和你谈恋爱。你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俞则临沉默了很久。
久到池衡以为他已经走神，想要出声提醒时，俞则临才开口。
“想的。”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
池衡愣了下，逮着尾巴般道：“俞则临，你居然没背台词。”
下一段，陈霄分明是讲述他的暗恋经历，然后张淮喜出望外，对他说：“陈霄，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想的。
分明是错的。
“俞影帝啊俞影帝，你台词背的还不如我呢。”
俞则临牵强地说，“刚才忘词了，再来一次？”
“我可不来。”池衡说，“就从我问你开始，那段词我已经掌握了，感谢了啊，我本来对这段也不熟的。”
俞则临点头，“那就够了。”
“什么够了？你要耍赖啊？”
池衡刚才肯说词，那完全是因为两点——
1，他现在是饰演者，所以没什么好尴尬的。
2，等会俞则临也得跟他讲述暗恋，那可比告白难说多了。
俞则临要耍赖，他不同意。
“不行，肯定不行。”池衡坐不住了，强调道：“你必须说，你就得说。俞则临，你别玩不起。”
俞则临无奈：“好，我说。”
池衡勾起唇，坐好了：“开始吧。”
俞则临开口：“我有个秘密，一直没和你说。”
池衡歪歪头，发现俞则临少说了两个字，分明是先唤了张淮的名字，才说秘密。
怎么回事，业务水平不熟练啊。
“现在我想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池衡业务水平达标，立即接话：“愿意的，你说。”
俞则临吸气，“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要久很多年。”
池衡微微诧愕：“你说什么？”
“从高中开始。”俞则临看似有条不紊，心里罕见的有些慌乱：“高中第一次注意到你，我就被你吸引。”
“后来意识到喜欢你后，虽然你不曾注意我，我却只敢偷看你。为我自己不能喜欢你而感到恐慌。”
池衡心中一颤。
台词没有后半句。
“以前不敢说喜欢你，不是因为害怕，是我还没资格。”
那一年。
俞则临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在打工，鲜少睡觉的时间里，他有一半时间都用来想池衡。
因为其他时候不能像，只要他一走神就会被管事的扣钱。
他不敢奢望池衡。于是读书和赚钱，成了17岁那年最重要的事情。
后来，他上了大学。
大一的时候，俞则临打听到池衡考上了一个不算好的大学。俞则临代入了吊儿郎当两年拼命学习的视角，发现这个学校也还不错。
他没有钱，靠着打零工和学校的资助金生活。偶尔想到池衡，就悄悄买一张去岩城的机票。
岩城的机票很贵，一张一千二百块钱，贵得俞则临一年下来，只能负担三次。”
俞则临进不去学校，只能在学校门口几家店徘徊。他的运气不太好，从未遇见过池衡。
某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池衡，觉得惋惜。
可让他回到高中时期，他一样会这么做。
俞则临想了却一个心愿，就当他和池衡在一起过。
那天晚上，凌晨四点。俞则临开了床上的小夜灯。拿出他在二手平台淘的旧笔记本。
俞则临给自己取名为水也。
他将自己说不出口的心意写成小说，发表在恒星平台。
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
免费小说出了版，他获得一笔资金。
俞则临搬出宿舍，开了网店，开始卖起零食，零件。
着手起股票。
后来，他得知池衡有往影视方面走的心。动了心。
他想，就算不能在一起，距离近一点也不错。
俞则临便进修了两年，他目光放的长远，选择的第一部电影火了。
多个公司想招揽他，俞则临都拒绝了。他想自己做老板，不愿局限他人。
两年后，酸橙公司正式成立。
他和池衡依旧不曾相见。
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这道界线很深，很远。
俞则临无法跨过这道鸿沟。
奇迹在两年后发生。
《越线》成为恒星2020年最受读者喜爱Top1，蝉联五年在热度榜上不下，被导演组看中。
当导演组一方联系作者水也想要买下版权时，俞则临没有表态。
他不想自己的角色被他人演绎。
直到对方说：【老师，我们很喜欢这部小说，也能向您保证不会魔改，乱选角色。如果您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给我们。请老师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呈现一个好结局。】
俞则临沉思许久，动了动手指。
他说：【池衡可以。】
导演组人员喜出望外，表示一定会争取池衡。俞则临说：【只能是池衡。】
在对方交涉后，俞则临才同意下来。
他第一时间争取了陈霄的角色，《越线》剧组没想到当红影帝会选择出演耽美剧，忙不迭应下。
读者说，《越线》如此写实，一定是在现实中发生的故事。
任谁也想不到，水也是俞则临的笔名。
这场双向奔赴的暗恋在现实中是无人知晓的。
第 33 章
池衡复杂地蹙眉：“俞则临, 你说什么呢？”
“就算你觉得不是不安感，也不能擅改台词吧，你还没通知导演呢, 这多过分啊。”
俞则临恍然回神。
他抿抿唇，无望感充斥全身。他想，要不就豁出去了，告诉池衡自己的想法。可心中有道声音劝诫着他, 场景不对, 池衡不会答应他, 只会远离他。
“刚才入戏了。”俞则临说, “抱歉，我的错。”
池衡见不得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分外的怪异。他干巴巴地宽慰：“其实你这段改的挺好，多了点感情？”
俞则临笑着说：“你还懂感情。”
“？”
池衡不乐意了, 心说你这孙子, 我怎么没感情了。
我没感情我在这安慰你？这是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大概是看出池衡的不情愿，俞则临敛神，坐端正：“我开玩笑的。”
“哦。”池衡说，“词也对完了，你赶紧走吧。”
俞则临深吸气：“没生气吧？”
池衡纳闷：“我有那么小心眼？”
“你没有。”俞则临放下心，重新染起笑意：“你最好了, 从不生气。”
池衡心里有分寸, 他是好, 但没好到这份上。从不生气？大爷的, 内涵谁呢。
反正他的词都对完了，池衡一身轻松, 索性早点睡，明天有个好气色。
池衡再次下达逐客令：“走吧走吧，我要睡觉了。”
“好。”俞则临说，“明天给你带早饭？”
寻记除了小笼包外，还有很多其他早点。连续让人带了一个月的寻记，池衡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道：“算了，我明天自己随便吃点。”
过几天就杀青了，他吃了俞则临不少，不还点心里过意不去，“明晚一块吃饭？我请你。”
俞则临有些惊讶，点头道：“好，我明天给你带三明治？”
“可以，随你吧。”池衡挥挥手，“再见。”
俞则临说：“明天见。”
俞则临走后，池衡又躺回床上。
周围朋友并不知道陈霄是小说角色，他刚才的朋友圈引来不少调侃，都在问他陈霄是谁，更有甚者说：【你居然弯了，你弯了居然不来找我！】
池衡皱了皱眉，他到底加了多少同性恋？怎么还有深柜呢。
为了不引起事端和保持神秘。
池衡点开评论：【假的假的假的！拍戏拍戏拍戏！！陈霄是女生！！！】
不多久，俞则临私信他：【陈霄是女的？】
池衡一惊，这才刚发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发现。
随即，俞则临发了第二条消息。
【我评论了你的朋友圈。】
池衡：“。”
评论的人太多，他压根没仔细看。
闻言，池衡看了眼朋友圈，找到俞则临的评论。
【我来找你。】
池衡盯着这四个字，沉默了一会。
所以是自己不懂，来对词。还是来帮他对词？
池衡有些茫然。
俞则临的消息再次跳出来：【看到了吗？】
池衡愣愣地回：【看到了，我那是给大家一个惊喜。】
【俞则临：然后剧播出后发现是个男的，变为惊吓？】
池衡：“……”
就你有嘴是吧。
【你池大爷：还是你懂行[大拇指]】
回过俞则临，池衡拉了灯，看了会儿视频睡着了。
隔日，池衡吃着俞则临递给他的早餐，在车里边吃边巩固台词。颜森睨了他一眼，感慨道：“我觉得我好不称职。”
池衡“嗯？”了声。
颜森道：“俞则临对你带了一个月多早餐了吧？我买的有那么难吃吗？”
池衡嗯一声。
颜森受到伤害，“你这嗯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池衡咬了口三明治，“他比你有品位。”
“吃饭还要品位？”
“是的。”池衡简短道，“我看颜下饭。”
“……”
林小艾探头：“可俞哥现在也不在呀。”
池衡头都没抬：“在我心里。”
颜森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他赞许道：“不错啊，你都知道卖腐了。”
高工资指日可待。
池衡懒得理他，继续默念台词。到片场后，池衡原以为俞则临会同导演商量改词的事情，结果全程演完，俞则临只字未提。池衡私下问他怎么不说，俞则临只道：“那段台词是别人的，借鉴不了。”
池衡随口问他：“谁啊，告白这么高端。”
俞则临彻底折服他的用词，失笑道：“我的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很敷衍，好在池衡并不在意。
晚上吃饭，池衡选了R城最奢华的饭店，俞则临认为两个人有些铺张浪费，池衡安慰他：“就当是提前吃顿送别局了。”
明早陈鹃安排的是空镜拍摄，没有他们的戏份。池衡端起酒杯，和俞则临碰了碰。
他抿了一口，道：“俞则临，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俞则临从池衡说送别局开始，心情就不算好。闻言，他打起点精神，说：“怎么突然这样？”
“我以前骂过你。”池衡趁着酒意说，“骂的不太好听，很过分。”
俞则临微微一怔。
“我以为你粉丝那样都是你教唆的。”池衡接着说，“当初听说你要参演这部剧，我就不想演了。好在是参加了，认识了才发现你这人不错，是个能交的朋友。”
池衡鲜少说好听话，这会儿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别开俞则临深沉的目光，夹了一筷子菜往盘子里塞。他没吃，觉得吃着东西说这些话不太礼貌。但又不想闲下来，于是又抿了一口红酒。
“咕嘟。”红酒入喉。
池衡抬起眼皮，诚恳道：“俞则临，到平海后有事你找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我这人唯一有的就是钱，你要是有资金方面的困难，可以找我。我帮你解决。”
“我挺舍不得你这个朋友的。”池衡说，“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
可我不想。俞则临麻木地想。
他看着池衡目光炯炯的模样，拒绝的话在嘴边，迟迟未动。
池衡见他这样，心里颇没底气。当初他百般避舍，俞则临硬要求着跟他做朋友，怎么这会成他依依不舍，俞则临一句话不说？
“俞则临，你好没礼貌。”池衡说，“我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
“没。我也想和你做朋友。”
池衡舒心了。
他夹了块牛肉，放在俞则临的碗里。俞则临低声说：“谢谢。”动筷子吃了。
这顿饭吃的池衡很开心，把以前做的坏事和俞则临说清楚后，池衡总算没了负担。
他提醒俞则临：“虽然我说了以后不用小号骂你，但等剧播出后，如果有人说我没你帅，我还是会用小号刷我帅的。”
俞则临扯了扯嘴角，扬了下：“我知道。”
池衡彻底放心。
今天的菜系不错，主要是餐位和饭店名号值钱，池衡眼都没眨一下就付了钱，略显大款。
离杀青还差两天档，池衡和俞则临是同一时间杀青。原本俞则临的内心戏还有不少，比他延后杀青，池衡发烧来得突然，俞则临补了一天半的戏份，和池衡刚好同天结束。
艰难的都拍完了，剩下的不足为奇。连吻都克服了，牵手拥抱黏黏糊糊的戏码池衡信手拈来。
最后一场戏，是张淮带着陈霄和家人公开出柜的情节。陈霄的家庭作者一句话带过，无非是小说里最常见的戏码：赌博的爸，偏执的妈，和破碎的他。
陈霄的家庭不太和睦，陈霄初中起，父母就没怎么管过他。高中时期母亲曾经找过他，想让他退学回来打工赚钱，陈霄拒绝了。被他爸打了一顿。
他爸告诉他，不回来以后就别认这个家。陈霄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形容里，陈霄爸看到陈霄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说了一句话。
“怎么着都是老子的儿子，飞不到哪去。”
陈霄家人的戏份到此结束，后续有没有发生什么，读者、池衡都无从知晓。
池衡觉得水也神了，怎么找到他这么贴合人物的选角？
就连张淮母亲，跟他妈叶女士也极其相像-
陈霄见张淮父母前，悄悄对张淮说：“其实我见过你母亲。”
张淮愣住了，靠在他肩上问：“什么时候？”
陈霄揽着池衡肩膀，一步步往住宅区走：“你被叫家长，她来过。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你们长得很像。”
张淮打趣道：“那你有没有自己在心里喊妈？”
陈霄说：“有。”
“哇靠——”张淮夸张道，“那你的脸皮也太厚了。”
陈霄笑笑：“这是个秘密，只告诉你。”
“那我能用秘密要挟你吗？”
“可以。”
张淮的手肘推了推他，没用力，“你这人，被骗了还给人数钱。”
陈霄拿起他的手，亲了下手背：“给你骗，甘之如饴。”-
“卡。”
“杀青了。”
陈鹃走过来，笑着说：“祝贺你们，脱离苦海。”
池衡的手揣进兜里，接过林小艾递来的棉服，他双手合十，对陈鹃说：“鹃姨，过年好。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就你机灵。”
陈鹃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二人。俞则临接下，道：“陈导新年快乐。”
池衡拿了红包，笑嘻嘻地说：“今天最后请剧组人员一顿，陈姨，你也有份啊。别像上次那样什么也不拿。”
俞则临道：“我也买了。”
池衡诧异，“你买什么？”
“汉堡之类的。”俞则临说，“不知道买什么好，随便买了点。”
池衡：“那你跟我买到一块去了。”
还挺有默契。
两份炸食分下去，池衡听到不少人冲他和俞则临说新年快乐。
陈鹃买的杀青蛋糕也到了，蛋糕上有两个小人，池衡笑着说：“还挺像我。”
俞则临拍了张照，池衡挤兑他：“这也要拍。”
“发个微博，纪念一下。”俞则临说。
“这就开始卖了？”池衡急忙拿出手机，“那我也拍一个。”
剧组一行人合照，池衡和俞则临一左一右，端着蛋糕底笑得开怀。
照片拍完，池衡准备回酒店收拾行李，被俞则临叫住。
“池衡。”
他转过身，听见俞则临问他：“杀青快乐，能给个拥抱吗？”
池衡笑着说：“能，怎么不能。”
俞则临朝他快走几步，俯下身拥抱他。
池衡感受到俞则临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同拍戏时，陈霄对张淮那样。
他静静地伸手，拍了拍俞则临的背。
“俞则临，杀青快乐。”
《越线》彻底和他们告别-
下午，池衡打包行李，准备坐五点的飞机回平海。
去往机场的路上，他随手发了微博。
一张剧组一群人的照片，池衡和俞则临蹲在最前面。后头还有人拉横幅，横幅上写着：【恭喜《越线》剧组正式杀青，祝大家新年快乐！】
池衡将图发到微博上，配图：【杀青了杀青了，彻底杀青了。】
不知大家是不是都等着他发微博，池衡刚发完，下一秒涌入无数评论。
【啊这，好失望。】
【等了这么久，就这？？？】
【富二代会不会卖腐？不会效仿一下隔壁@俞则临好吗？】
【我的cp还没开始就BE了[哭泣]】
【@俞则临听妈妈的话，别再当舔狗了好吗？人家富二代不稀罕和你卖腐 @俞则临听妈妈的话，别再当】
池衡：“？”
这是怎么了？
他带着探究点开俞则临的微博。
“……”
草。
特么的。
不带这么卷的啊？？
怎么这么会卖啊！！
颜森坐在他身边，看着池衡的表情从平静到波澜万千，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颜森主动问。
池衡悲哀地把手机界面呈现给颜森看，“俞则临果然能成大事。”
颜森望去。
屏幕赫然展现俞则临的微博。
【@俞则临：新年快乐各位，新年快乐[水滴]】
“这个表情包是形容你吧？”颜森唏嘘，“他还真挺会的”
“你再点开照片。”
颜森点开。
一共两张照片，第一张是两个影子，地上还落了雪。
第二张是两个小人的蛋糕，是中午陈鹃买的杀青蛋糕。
“这影子是你们？”
池衡沉吟道：“俞则临卖得深沉啊。”
得到了确定的回复，颜森点评道：“他确实挺会的，你得比他更会。这样粉丝的兴头就挑起来了。”
池衡：“我已经发完了。”
颜森警觉，这个表情不太对啊。
“你发了什么？”
池衡提都不愿意提：“你自己去看。”
颜森预感不妙。
他火速拿出手机，手机很给面子地弹出——【您的特别关注@池衡发微博啦，快来看看吧！】
颜森点进去。
颜森看完了。
颜森的手抖了两下。
“不是，你。”颜森恨铁不成钢，“你！！你怎么就不能效仿一下人家呢！”
他快速滑底下评论，发现已经有人带话题#池衡耍大牌了，“不回应就是打牌？这些人有事没事。”
池衡心虚道：“我没看他微博，光顾着发了。”
“笨！蠢！”颜森说。
池衡让他骂，过了几秒又觉得委屈，“我这也是正常发博啊，凭什么骂我？”
颜森：“人家都开始跑步了，你还在原地和大家打招呼，你是不是笨？是不是蠢？”
“这个比喻不恰当。”池衡说，“我这是没有听到枪声，而俞则临这一行为属于抢跑，要被罚的。”
颜森：“……”他无言以对。
池衡给俞则临发消息，昨晚聊天他问过俞则临，俞则临明天才回平海，今天还在R城住一天。
百分百能收到消息。
【你池大爷：什么意思啊俞影帝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冲业绩呢。】
不出所料，俞则临秒回他：【忘了通知你，抱歉。】
【你池大爷：这你也能忘？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想个补救办法。】
【俞则临：办法也有，你去我微博评论，亲昵一点。】
【你池大爷：那你呢？】
【俞则临：我就说，我才不原谅你。】
【你池大爷：你还上纲上线了？】
【俞则临：我没生气，安抚一下粉丝。让你处于劣势，大家就不会骂你了。】
【你池大爷：真的？】
【俞则临：真的。】
池衡将信将疑，切屏到微博，想了两分钟，愣是没想到亲昵的话怎么说，他去问俞则临，一向有问必答的俞则临这回不干了，说要池衡自己想，哪有什么都告诉他的。
池衡连续给俞则临发了三条没劲。
他想了想，在微博评论区说：【我的影子真好看，[鱼]的影子很一般。】
发送后，他给颜森看：“这亲不亲昵？”
颜森瞅了眼，“你管这叫亲昵？快删了！”
池衡嘀咕：“你真是不懂我。”
他懒洋洋地刷新界面。
俞则临回他了：【[水滴]最好看】
顺带还刷新出一些新言论。
【好啊你，原来你会卖啊。】
【你会卖你早说啊，白骂你了！】
【现在重新编辑微博，获得一次挨夸机会。】
天啊。
原来俞则临的粉丝这么善良好说话吗？
果然骂他的那些小黑粉占少数。
池衡回到微信，找俞则临：【我说的怎么样？】
【俞则临：很好。厉害。】
俞则临都比颜森懂他。
池衡乐滋滋地说：【把我们的合照发给我。】
【俞则临：你也当屏保？】
【你池大爷：我当什么屏保，我当然是发微博。】
【俞则临：其实你当屏保，截屏。再把我们的合照一起发微博，更卖一点。】
池衡嘶了声。
【你池大爷：不愧是你，就这么办吧。】
俞则临把合照都发给他。
池衡精挑细选，最后选择有穿着熊衣服的工作人员那张。那张他比俞则临帅一点。
就算发微博，也得挑他帅的。男人间的雄竞不能停。
池衡换上屏保，截屏。再将两张照片发到微博。
【[鱼][熊]可以兼得^o^】
【我靠卖的好！】
【宝宝，我收回严厉的话语，你是最聪明的宝宝。】
【你俩是不是谈了你俩是不是谈了你俩是不是谈了。】
池衡现在略微摸索了卖腐的渠道。
他回了第三条：【你猜】
颜森看了都说好：“你这补救的不错，公关都不用找了，这钱给你算了。”
“给俞则临吧。”池衡说，“这都是俞则临想的。”
颜森欣慰道：“俞则临对你确实不错，以后别说人家不好了。”
池衡这会不认账了：“我就没说过。”
他假寐了会，到机场后顺利登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平海。
池衡与颜森，林小艾告别，坐上池冧的车。
上次池冧出差，这次他奔赴剧组。兄弟俩半年没见，池衡给了池冧一个拥抱。
“哥！！我想死你了！！”
池冧帮他把行李搬在后备箱，“嘴上说想我，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过。”
“我这不是怕你忙嘛。”池衡笑嘻嘻地说，“我哪没打了，上次爸妈来R城，我不是给你打了视频吗？”
“就一次，还是爸妈在的时候。”池冧放下后备箱，睨他：“其他时候就不想我了？”
池衡故意道：“我现在可不能想你，我得想俞则临。就我那个搭档。”
池冧：“什么意思？”
“我俩现在在卖腐，就是打打闹闹，跟那个什么谈恋爱差不多吧。“池衡说，“等我卖腐成功之时，就是我出头之日。”
“……”池冧：“瞎闹。”
和池冧这种老古板说不得，池衡心想。
“赶紧走吧，吃完饭我晚上还得跟谈闻他们出去呢。”
“一天到晚瞎忙活。”池冧数落道，“你还不如去剧组拍戏，省的天天没事干。”
池衡努了努嘴，好不容易回来，他还想和谈闻他们嗨到天亮呢，憋在剧组几个月，早把他憋坏了。池衡回家吃过饭，随便开了辆家里车库的车，飞奔到风燃会所888套房。
池衡一开门，“嘭”地一声，彩带落在他身上。
“杀青快乐啊男主角。”谈闻拿着炮筒说，“也祝咱们18线即将奔一线的男主角新年快乐！”
池衡低头扒拉着彩带，笑骂道：“你这狗嘴里能不能多说几句好听话？”
驰戍搂着新情人，替他拍了张照，“今天很精神嘛男主角，给你发了张帅照。”
池衡对他的情人并不意外，驰戍说过他新情人漂亮，活好。池衡想着见见，看有多好。才让驰戍今儿个把人带来。驰戍原本不想带，觉得麻烦。池衡非说要见见，便捎上了。
开了灯，池衡看清了长相。
瓜子脸，挺白。没俞则临好看。
池衡不稀得说别人面貌，他冲小赵点了下头，小赵受宠若惊：“池哥好。”
“挺好。”池衡随意应，他坐在一边，鼓捣着手机。
谈闻点了首《一生所爱》。
他低低地唱着：“从前，现在，过去了不再来。”
池衡点开驰戍发的那张照片。
包厢里灯火辉煌，紫色的灯打在池衡的身上，他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池衡挑起眉，没想到驰戍的构图能力还不错。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刚在一家人的群里发完消息，这会消息第一还是家里人。
谈闻的粤语歌意外的好听，池衡抬头，顺手转发照片到群里。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池衡低下头，笑意停顿。
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不是他哥，也不是他爸妈。
照片发错了人。
【俞则临：到平海了吗？】
【你池大爷：[照片]】
【俞则临：好看。】
池衡看着他的回复，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是歌的问题，池衡想。
第 34 章
不知何时, 《一生所爱》已经结束。
谈闻拿着话筒低声道：“池衡。”
他的声音再低也挡不住话筒的威力，池衡抬头看谈闻一眼。谈闻坐在他对面，两人距离稍远, 谈闻的手往右偏了偏，话筒轻拿着：“你来一首。”
“我来就我来。”池衡一扫郁闷的心情，把手机放在一边，“另一个话筒呢？点歌点歌, 今天嗓子不唱哑都别回去。”
“来啊。”谈闻挑眉, “看谁先哑, 包三个月娱乐场地。”
“三个月？”放在以前, 池衡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现在他有了顾虑：要是《越线》火了，有人抢着找他进剧组，这合约还怎么生效？池衡不差那点钱，花别人钱和自己不同。谈闻的钱要是能坑到手, 他特高兴。
“我要是拍戏了怎么办？”
谈闻毫不留情：“你刚拍完呢, 能不能歇停点。公司这么差业务，喏，现成的总裁在这亲嘴呢，找他去。”
谈闻不说池衡差点忘了，他拿着话筒大声道：“请问我旁边亲嘴的男士，现在有空分开嘴巴吗？”
驰戍：“……”
刚才包厢里的灯被谈闻调过，灯光暗紫炫彩, 小赵找他讨了个吻, 驰戍坐着, 没同意也没拒绝。嘴皮子刚动没两下, 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驰戍这类损事在好友面前做多了，毫无愧疚感。他抬起眼皮, 任由小赵拿纸巾擦他的嘴：“怎么？”
池衡靠在沙发上，没个正行。他笑嘻嘻地说：“驰总，听说你旗下手机的代言人快到期了？”
驰戍：“给你，明儿就让助理去联系你经纪人。”
池衡比了个大拇指，“继续亲吧，我替你们挡着。”末了，他又冲谈闻说：“你以后少说我们驰总坏话，说一次一个代言。”
谈闻气乐了：“我一没创业二没继承我爹那点破财产，我拿命给你代言。”
池衡耸耸肩：“那没办法了，你在我心里只能排第三了。”
“第一是谁？”
“我爸，我妈，我哥。我爷”
“行了。”谈闻打断，懒得听他报家谱，“第二呢？”
池衡趋奉道：“那当然是我们最亲爱的驰总了！”
“势利眼。”谈闻吐槽道。
“你第一天知道？”池衡说，“你给我签个手表的单子，你就和驰戍并排了。”
谈闻掀了个白眼：“我才不稀罕。”
池衡走过去，哥俩好地抱住谈闻：“要不你稀罕一下？”
谈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发什么疯。”
池衡感慨道：“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们，那个词叫什么许久未见分外想念。”
包厢里的音乐早就停了，池衡的话准确入耳进驰戍的耳朵里。
驰戍微微扬唇，戏谑道：“跟男明星约会的时候想不起我们，坑钱的时候想起来有两朋友了。”
池衡瘫在沙发上，“我这不是想多点商业价值，多接点戏嘛。”
小赵坐在驰戍大腿上，闻言轻声道：“池哥，你和俞则临是真的吗？”
“真的什么？”池衡神经大条的反问。
小赵也是个天真的，见他问，顺势道：“谈恋爱呀！我和我姐妹们可喜欢你俩了！都说你俩有恋爱的氛围！”
“姐妹？”池衡说，“你还是个异性恋？”
“我是她们的Gay蜜啦。”小赵说，“我还有男姐妹呢，池哥你要不要认识？”
“别了，我对你的男姐妹不太感兴趣。”
小赵明了地笑笑，“看来你们是真的。”
合约还没接触，业务还得继续。以驰戍换情人的速度而言，小赵或许下周就不在他们的视野里了，所以算不得信任的人。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和好友说的那么细。
池衡懒洋洋道：“煮的。”
谈闻促笑，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池衡唱了个嗨，完全释放天性。四个人玩出了四十个人的氛围，对瓶就是干。
一晚上，池衡连喝六瓶啤酒，走路飘飘然。
这个状态车是开不了了，谈闻又不敢把他一个人交给代驾。只好带着人回了自己家。池衡醉酒后不舒坦，到处折腾。凌晨三点，谈闻自己走路都飘，还得带上个醉鬼。他肩膀架着池衡往家走，心中感慨兄弟情深，换别人早就被他丢在马路边不搭理了。
池衡挽着谈闻的脖子，非跟他说自己最近几个月的遭遇。他先是说俞则临丑，又说没那么丑。谈闻起初还有兴致问他到底丑不丑。到后来默不作声听着池衡瞎叽歪。
池衡酒后吐真言，表示俞则临是他见过最好拿捏的软柿子，说俞则临也不丑，就是没他帅。俞则临眼光不错，每次都是他挑吃饭的地方，味道都不错
谈闻起初还是怀疑好兄弟Gay了，此刻已经百分百确定。
他被池衡压着浑身不舒坦，到家后在浴缸装好热水，丢给池衡一个新毛巾，让他滚去洗澡。
池衡耍起赖：“你帮我洗。我跟你说，我之前还总是骂俞则临呢”
谈闻眼皮一跳，把他手机拿出来，怼着池衡面部识别，直接打了通电话给俞则临，又把池衡，浴巾，手机全部推进浴室。
凌晨三点四十分，池衡泡在浴缸里。
谈闻打的电话，俞则临没有接。鬼使神差的，池衡又打了一通。
这次，俞则临接的很快。
他的声音带点儿倦，大概是被吵醒，有些沙哑：“池衡？”
温热的水浸了池衡下半身，听到俞则临的声音，他的大脑豁地空白。
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重新打电话给俞则临。
池衡清醒了一点，但不多。夜晚不适合思考，池衡索性将脑子抛在一边：“是我。”
俞则临那边传来零碎微小的声音，池衡猜测他在开灯。
“怎么还没睡？”俞则临的语气不带责备，而是疑惑：“你喝酒了？”
池衡顿了顿，许久才嗯一声，他稀里糊涂地问：“你怎么知道？”
俞则临说：“要是没喝酒，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猜对了。俞则临总是这么聪明。
池衡大脑放空，怔怔道：“俞则临，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猜不到。”俞则临诚实地说。
池衡的左手啪嗒打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激出浪花，有了声响。
俞则临却不敢往那方面想。
池衡轻声道：“俞则临，今天有人问我们是不是真的。”
俞则临的呼吸暂停一瞬，他说：“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们是假的。”池衡其实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记忆生锈，一顿一顿，慢慢开口：“这样会影响我们卖腐吗？”
俞则临沉默良久，池衡等不及，又问他：“俞则临？”
“不会。”俞则临低声说，“不会影响。”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假的。
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只是一部剧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池衡反倒松了口气，“不会就好。”
随即，他又折返回刚才的话题，“俞则临，你猜我在做什么？”
“洗澡？”
池衡笑了笑，“你挺聪明。”他无所事事地玩着水，又道：“俞则临，我们视频吧？”
俞则临复杂道：“池衡，你醉了。”
“我说漏嘴，就用我的肉/体补偿吧。”池衡说，“视频，发微博。配字池衡的腹肌真好看。俞则临，还要我教你怎么卖腐吗？”
“正常营业就好。”俞则临抿抿嘴，“睡吧，池衡。”
池衡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他皱起眉，脸色不算好。
“俞则临。”他低声警告，“你要是敢挂电话，你就死定了。”
半响，俞则临没有动作。
电话没有挂断，他也没有说话。
池衡靠在浴缸上，雾气缭绕，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滑稽的下半身——他连裤子都没脱，直接倒在浴缸里。
也不知道谈闻会不会杀了他。
池衡忍不住笑了声。
意识回笼，池衡神经大条的思维并未发现一个男人醉酒后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浴室里打电话，是多么越界的事情。
他只起了捉弄的心思。
恶作剧一旦激发，便不可回收。
“哗啦啦。”
池衡故意玩水，发出声响。他错过了俞则临呼吸急促的时刻，只调侃道：“俞则临，我们要不要视频啊？”
“给你看看我泡澡的地方。”池衡盯着裤子，乐了起来：“俞则临，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大。”
那头的声音变得厚重。
池衡眨眨眼，“你觉得我大还是你大？”
“……”
俞则临败下阵。
“你。”俞则临说，“你最大。”
清醒的池衡是断然不可能在这一刻害羞的，他只会笑笑说我当然最大。此刻，醉酒的他红了脸，呜咽一声，声音很轻，有些苦恼地说：“俞则临，我的大家伙起来了。怎么办？”
俞则临的呼吸一窒。
没等他说话，池衡已经把手机丢在一旁，自顾自地摸索。
“唰。”
拉链的声音。
俞则临垂下眼。
“池衡。”他沙哑地出声，想说先挂了。却始终下不去手。
“唔”
池衡抽了声气。
俞则临不敢再听，狼狈地挂断电话。
第 35 章
次日中午。
窗帘紧闭, 宽敞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外，连衣柜都没有安置。
被子被主人踢到角落，大概是冷着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
池衡挣扎地睁开一只眼，他稍稍宕机，昨夜酒后的记忆涌入脑海，刺激他的大脑。池衡拍了拍脑袋, “嘶”地一声。房间没有洗手间, 池衡憋得慌, 把昨晚的事暂时抛掷脑后。
放了水, 洗净手。
池衡一转身，被谈闻吓得退后半步。
谈闻环着手，头倚着墙。他嘲谑道：“男明星，终于起床了。”
池衡昨天纾解后就舒服地躺在浴缸上睡着了, 后面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冲身上的睡衣和睡醒后的床,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谈闻善后。
“辛苦了闻子。”池衡说，“我请你吃饭。”
谈闻笑了声：“辛苦是挺辛苦的，昨天看你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你要死在我家里。”谈闻说罢，战术性停顿，往下斜了眼：“我说你们直男也太牛逼了，手冲还搞个电话play？”
“什么电话play？”池衡说, “我那是男人间的较量。给个牙刷牙膏, 你家怎么连我的东西都没有？”
谈闻站直身子, 到沙发去那自己刚买的洗漱用品, 丢给池衡：“我这房子刚买，什么都没准备。你的东西不待你那, 在我这干什么？给你脸了。”
池衡笑眯眯地抱在怀里：“那你以后得多适应，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以后回常常找你的，好兄弟。”
谈闻头也不回：“你去找驰戍吧。”
“驰戍太忙，而且他特别不顾及我，你不在这几年，他成天在我这上演活/春/宫。”
谈闻：“我也没空，你找俞则临吧。”
池衡没听出弦外之意，刷着牙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不过俞则临的生物钟和作息习惯太古板，跟他不一定能玩在一块。漱了口，他想起来上次问俞则临能不能陪他做的一系列事，俞则临都答应了。
那就怪不得我喊你了，池衡心想。
谈闻给他买的早饭变成午饭，池衡油条沾了沾冷豆浆，味道还不错。池衡没挑剔，吃完了早餐。
池衡吃饭时把昨晚没充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吃过饭，电充了百分之十，可以开机了。
打开才发现，俞则临在他挂断电话后还发了消息来。
【你醉得太厉害。】
【你家在哪，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池衡挑眉，自己居然还回了条语音。
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了。”谈闻想起来似地，站在他房门口说：“昨晚俞则临找你，我替你回了一下。”
“哦。”池衡应声。
难怪他没有印象，压根不是他回的。
谈闻走后，池衡听了语音。
“我是池衡朋友，他身边有人照顾，放心吧。”
谈闻的声音入耳，旁边还有他吵闹的声音。
俞则临很快就回了。
【谈闻？】
【谢谢。】
池衡一时没搞懂他在谢什么。
没人回他，池衡猜测，那时候谈闻应该帮他换了衣服，把他丢在床上不管了。
凌晨五点半，俞则临再次发来新消息。
【池衡，你清醒了吗？】
直到现在。
池衡莫名其妙笑了下，这人是傻子吗？喝醉酒丧失意识的人五点半能回他才怪了。
池衡点开键盘，敲了几个字发送：【醒了，昨晚打扰了啊。】
怕俞则临面薄不好意思，池衡又补充：【都是醉酒的胡话，没有说你小的意思。】
下午两点，俞则临早就醒了。他秒回：【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
池衡鲜少酒后断片，他诚实道：【记得。】
【俞则临：除了大小，你没别的想说吗？】
池衡考虑了一下，昨晚说的话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比较伤人心的。
虽然做过的事都记得，但记忆也没那么细。
【你池大爷：除了这个，我还说了什么伤你自尊的话？】
【你池大爷：要是说了，那都是酒惹的祸，和我无关，俞影帝，你要怪就怪酒，别怪我啊。[呲牙]】
俞则临沉默了好一会儿。
池衡眼睁睁看着俞则临的备注改为“对方正在输入中”，而后恢复正常。
消息却没来。
反复三次后，池衡把微信界面看穿了，还是没看到信息。
“……”
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俞则临这么犹豫？
池衡等不住了。
消息来了。
【俞则临：没有，你很乖。】
池衡双击放大，确定自己没看错。
是乖。
他昨晚没做蠢事，犯不着来阴阳怪气吧。
池衡没懂，不就是说他小么，还回来不就好了。他最烦这种说话不直说，背地里损千百八万的人了
【俞则临：新年快乐，池衡。】
池衡顿时歇火。
【你池大爷：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记得你说过吧，怎么又说一次？】
【俞则临：上次是在微博。】
池衡心说你还挺注重细节，转念想俞则临一直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你池大爷：好吧。】
聊天结束，池衡回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到四点钟，谈闻敲响门，跟他说自己要出去一趟。池衡躺够了，找谈闻借了套衣服，让谈闻顺带送他去取车。
取到车，池衡一路飞驰到家。
三个月没回家，家里依旧整洁。池衡给家政阿姨发了一千八，算另外的感谢费。
沾床的那一刻，困乏充斥全身，池衡再次睡过去。
这几天约他的人不少，池衡都拒绝了。一是懒，二是颜森一天要发八百回，让他少出去鬼混，让人拍着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池衡跟那些朋友顶多算是点头之交，一块玩一块厮混。每天纸醉金迷，他现在好不容易多了几个真爱粉，再去这种地方被拍到，那他甭说18线了，36线都没他的份。
池衡在家一躺就是一周，等到颜森联系他有商务的时候，池衡的作息已经昼夜颠倒。
颜森给他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吓的颜森以为他又去哪鬼混，杀到池衡家里，看到他的黑眼圈差点晕过去。
“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刚才颜森进门大喊大叫，硬生生把池衡喊醒了。他的脸色不太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两天吧，睡了几个小时。”
“你疯了？你要升仙啊？”
“忙着游戏打关，还挺好玩的。”
颜森一时语塞，“明天拍代言广告，你这样怎么拍？”
池衡顿顿：“什么代言？”
“你没看微信？”
池衡这两天的手机形同摆设，偶尔才看一次：“没。”
颜森：“一个手机代言，他们上次找的还是韩挽澜呢，就那个特火的女明星。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找你。池衡，我们终于要火了。”
池衡忍了一秒，还是没能忍住，戳穿颜森的梦想：“不好意思啊，广告商是我兄弟。”
“你还有这门道，你怎么不早用呢？”他双眼放光，“你还有没有这类兄弟？这种朋友还是可以处的”
“那是我好哥们，和别人不一样。”池衡将被子盖在头上，“他这人势利眼，以前我什么也没有，他不会找我的。”
颜森嘟哝道：“难怪，他们这次还请了俞则临呢。”
池衡：“？”
池衡掀被而起。
“代言不是我吗？怎么又成别人了？”池衡道，“不行，我得找他理论理论。”
颜森急忙拖住他：“他们这回新出的是情侣系列，这不是马上情人节了嘛。阳光系列8，就出了黑白两款颜色的手机。你是白的那款，多好的机会啊，你别不知足。”
池衡：“为什么我不是黑色的？”
“黑色多难看。”颜森找了个借口，“白色很多女孩子会用嘛，又好找手机壳。到时候肯定卖爆了，广告商一看——池衡带的销量居然超过俞则临了！那商务不是滚滚来么！”
池衡被他说服了。
说服是一方面，心里不服是另一方面。
驰戍怎么没跟他提过这事？
池衡拿起手机，准备跟驰戍理论一下。
他想着给驰戍一点面子，没在兄弟群里说，私下找了驰戍。
【你池大爷：驰戍，你丫什么意思。答应老子的手机代言怎么多了一个人？】
驰戍忙，没空秒回他。过了半小时，池衡才收到驰戍的消息。
【驰戍：刚在开会。】
【驰戍：[图片]你自己看看，是我不告诉你，还是你敷衍我。】
池衡点开图片，这才看到驰戍四天前联系过自己。
【池子，刚才研发和我说这次出的是情侣款，我打点的时候已经出了。我想了一下，你和那个挺火的男明星最近不是在营业么，我这边联系一下他，你俩一起代言，还能涨波热度。到时候请你吃饭，行吗？】
池衡汗颜，他不记得自己收到驰戍的话了，估计那时候正忙于游戏通关，没怎么注意看。
他往下看，发现自己还回了。
【行，随你。】
池衡：“……”
过了两天，驰戍再次发消息：【俞则临那边同意了。】
池衡回：【okok】
池衡闭上眼，痛恨前几天傻逼的自己。
木已成舟，他无法改变。
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俞则临没有告诉他？
俞则临以前可是什么都会告诉他的！
池衡忙不迭去看他和俞则临的聊天记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他敷衍的不止驰戍一个人。
【俞则临：池衡，我接了一个手机代言，广告商说和你合作。】
【俞则临：你知道这事吧？是情人节推出的情侣款。】
池衡说：【好的】
【俞则临：你是不是气傻了？】
池衡没回。
俞则临便发来轰炸-
池衡？-
你别讨厌我-
我可以找他解约-
或者，你代言黑色？
俞则临几乎是半小时一发，而他这个没良心的说：【哈哈哈刚在打游戏】-
好吧，你没生气就好-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最后两条消息印入眼帘。
池衡舌头抵在牙关，突然觉得自己特不是人。
思虑三分钟，池衡点开键盘-
最近谢尔不知道抽什么疯，说是被人吐槽身材像排骨，拉着俞则临成天在家里健身房锻炼。
谢尔问他最近和池衡相处怎么样，俞则临寥寥几句盖过。谢尔见他明显不愿提，心料大概不好。
他想着宽慰俞则临几句，一句“俞哥”刚出声，俞则临关了跑步机，走到一旁开了瓶水。
灌了两口，谢尔也停下了。他有些委屈，俞则临是个好说话的，但每次提到池衡，他都是这幅模样。
“哥，我就是替你不平。”
“没什么不平。”俞则临把水放在一边，拿起手机：“是我要喜欢他，何况他已经答应和我做朋友。就算有问题也是我作为朋友的占有欲出现问题”
俞则临的声音停了。
谢尔看不清他的表情，睨了眼屏幕，是‘池小衡’发来的消息。谢尔没再往下看，只试探地说：“哥？”
【不好意思啊俞哥，这几天玩游戏玩入迷了，没注意到消息T-T，广告商是我朋友，他早就和我说了，黑白色我都无所谓。想到和我一块代言的是你我还放心了呢，我们这算继续营业吧？】
俞则临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的郁闷在这一刻消散。
【算。】
俞则临克制不住地回：【池衡，想你了。】
第 36 章
池衡凌晨两点打完游戏, 才看到俞则临的消息。
他摸不准俞则临的意思，今天打关很顺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属于兴奋的状态。心情好，说话也不那么呛人了。
池衡思索一秒，便道：【等拍完广告，我们一起吃顿饭？】
过后, 又补充：【我请你, 这回必须我请。你再买单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俞则临凌晨两点还没睡觉, 秒回他：【好。】
大概是到点了, 他又说：【睡了，池衡。】
池衡随手回了个“晚安”，俞则临同样回他晚安，过了十几秒, 俞则临又说：【池衡晚安。】
当时池衡已经侧躺着回其他朋友消息, 随意看了眼，便滑过去了。
再见面，池衡的作息还没能调整，眼下乌青消了些，依旧明显。
池衡卡点到，没来得及和俞则临打招呼，就被颜森拉着去找化妆师, 颜森麻木道：“老师, 多给他上两层遮瑕吧。”
池衡：“我喜欢原生态的帅气, 老师你看着来吧。”
颜森毫不客气：“你现在只有原生态的颓丧。”
“你把我说自卑了。”池衡撇撇嘴。
“放心吧, 这世界全剩帅哥，你也不会自卑的。”
池衡抽了抽嘴角, 认为颜森这个话题非常不好，“全剩男的，我上哪谈对象去？”
颜森一噎，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人——
俞则临从池衡来起就默默注视着他们，池衡没眼力见，也不知道打招呼。俞则临的底子好，化妆师只让他别做动作。池衡话音刚落，化妆师就轻声说：“俞哥，你别皱眉。”
“抱歉。”俞则临调整状态，低声道歉。
池衡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小姐姐为他上妆，颜森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还想着谈恋爱，能不能对事业上点心？”
“我要不上心，这代言是哪来的？”
这话说的倒像是走特殊渠道拿到的代言，化妆师小姐姐闻言一顿，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继续上妆。
颜森：“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么奇怪的话！”
池衡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颜森也不好继续往下说。他含糊道：“待会再说。”
池衡浅寐了二十分钟，昨晚他克制地熬到凌晨两点半就睡了，谁想到开拍时间在早上十点。池衡家离拍摄场地远，早上七点就被颜森叫起来了。过回日夜颠倒的日子，现下突然来了工作，池衡些许不适应。
妆容结束后，池衡已经倒下了。颜森只好把他叫起来，提醒他要做发型了。
池衡想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刚上完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
“我这里有薄荷糖。”俞则临突兀开口，“池衡，你吃么？”
池衡刚想找点提神醒脑的专注精神，闻言也没客气，伸手接过糖，撕开包装含在嘴里。他抵着糖，含糊地道谢。俞则临笑了笑，没说话。
造型师给他烫了个卷毛，直接把池衡的年龄拉低五岁。池衡对这个发型挺满意，他躺在椅子上，点开自拍从上往下拍了张比耶噘下嘴唇的照片。发了微博-
@池衡：今天有商务^^
[照片]-
近段时间，池衡的公关团队经常携带俞则临捆绑营销，在俞则临的默许下，池衡涨了十万的粉丝。离小明星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能和大网红持平了。
他的评论区一如既往的热闹。
【宝宝，你弯弯的比什么都重要。】
池衡：【@俞则临，只对他弯哦。】
【这就素直男不麦麸，回家种红薯吗？好生硬的营业。】
池衡：【我们是真爱，你不懂。】
【@俞则临来看你对象】
池衡：【他对象在他旁边发微博。】
【？？你俩在一块啊？？】
【小道消息：俞则临和池衡即将代言阳光手机新系列情侣款（小声）】
【草。池衡何德何能！！】
池衡想了想，回了第三个人：【池衡有德有能。】
池衡回评论正起劲，身旁俞则临慢悠悠地读道：“他对象在他旁边发微博？”
“池老师，你营业手段真了得。”俞则临懒声道，“我还要向你学习。”
池衡松了口气，还以为俞则临要嘲讽自己总带着他捆绑营销呢，原来在乎的是这点。
池衡笑着说：“天赋是我与生俱来的，你要学肯定学不精。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那我就勉为其难带着你营业吧。”
俞则临含笑地嗯声：“谢谢池老师。”
三言两语，池衡膨胀了。
他吹嘘道：“不客气，好徒儿。”
俞则临的造型结束，他完全是在从前的造型上随意烫了烫，没有池衡烫的这么全面。池衡对今天的造型师很满意，驰戍旗下员工还是有水准的。
室内景已经造起来了，先是拍单人，后拍双人。池衡拿着手机摆好姿势，面对镜头灿烂地笑。他鲜少这么夸大表情的笑，几个回合下来，池衡脸都快笑僵了。摄影师却很满意，直说池衡的颜值完全可以原图直出。
这回，池衡笑得比谁都欢快。
等他的趴结束，轮到俞则临上。俞则临不愧是拿下奢饰品牌代言的人物。站在那就进入了状态，比池衡早结束得多。最后到两人一同拍摄，池衡和俞则临先是背靠背，各拿各色的手机拍了张照。第二张，池衡扬高手机，和俞则临一同自拍。第三张，池衡的手搭在俞则临的肩膀上，挥着手机比耶。
摄影师连拍几套下来，问道：“你们拿着白色那款，贴在两人脸颊中间来一张？亲密点的，当宣传照。”
池衡没懂，手机没有粘合力，怎么贴在一起？
他还犯迷糊，俞则临已经先一步听懂了。
“池老师，你靠着我点。”俞则临似得了新情趣，低声唤着：“我来贴着你。”
池衡哦了声，往俞则临那靠，他的手被俞则临勾着，池衡浑然不知。他和俞则临的距离越来越近，下一秒，手机冰凉的触感贴在他的脸颊。
俞则临迎了上来。
“再近点。”摄影师说。
池衡往左靠了靠。
“下周三是我生日。”俞则临轻声说，“池老师，你来吗？”
池衡愣了下，偏头想看俞则临，倏然想起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手机。脑袋顿时僵住，池衡瞥了眼摄影师，道：“我来什么？”
“生日宴会，我想你来。”俞则临说，“池老师，我没什么朋友”
小半个月没见，池衡差点忘了这茬。
“行。”池衡说，“我来。”
“这个距离刚刚好！保持别动哈——”摄影师喊着。
池衡参加过不少生日会，他不知道别人喜欢什么，基本都是转钱解决礼物。这回轮到俞则临，池衡有些短路。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池衡直接道。
摄影师：“哎，有点不对焦，稍等我几秒，你们先别动。”
“有。”俞则临也直白：“想要池老师来，别敷衍我，别转个账告诉我你没空。”
“这个礼物行吗？”
“这算什么礼物？”池衡有些心虚，他不确定那天会不会睡过头嘛，“我尽力吧。”
“谢谢池老师。”俞则临扬唇，“现在我开始期待下周三和凌晨三点两个时间了。”
池衡惊讶，没想到俞则临还记得凌晨三点。
他半开玩笑道：“可惜现在天气太冷，不然我真有可能凌晨三点找你去海边。”
“就我生日那天吧。”俞则临说，“吃过饭，在我家看会儿电视剧，你陪我去看看海？”
“冬天的海不好看。”池衡道，顿了顿，心想生日的人最大，还是给俞则临一点面子吧。便找补道：“不过你想看就去吧。”
话落，他似乎又听见俞则临在笑。
俞则临除了开始情绪不佳外，心情还挺好。
大概是快乐能够传递，池衡没来由的也高兴起来。
他想，今天就带俞则临去他最常去的餐厅吃饭吧，让俞则临知道知道，他挑地方的水准也很厉害。
“好了！可以拍了！保持微笑——”
通告赶完已经下午四点，池衡饿了一天，只想赶紧去吃饭。
换好衣服，池衡立马去找俞则临：“走啊，吃饭去。”
俞则临正好在打电话，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今天没空，下次再说挂了。”
池衡以为他有事，便道：“你有事先去忙你的，我自己吃也行。”
俞则临挂了电话，阴霾一扫而光。他将手机调成静音丢进口袋，似笑非笑道：“池老师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这是后悔了？”
“什么叫好不容易？”池衡颇没底气，“你想吃我还能不买单？是你老是抢我的单买。”
俞则临嗯了声：“我就想让池老师欠着我。”
池衡眼皮跳了跳：“我看你是有钱烧得慌。”
俞则临巧舌如簧：“有钱也只给池老师花。”
“其实我觉得你比我会营业。”池衡真挚道，“和你这些骚话比，我说的那些略显生硬了。”
俞则临垂下眼，带着笑意看向池衡。
“是么？”俞则临说，“那你叫我一声俞老师听听？”
第 37 章
“少得寸进尺。”池衡肘击他。
俞则临晃了晃身体, “啊”了声，“疼。”
池衡对俞则临明晃晃的碰瓷逗笑了：“这也疼，俞则临, 你是豌豆公主吗？”
“我是豌豆骑士。”俞则临煞有其事道。
今天为了请俞则临吃饭，池衡特意开了车来。颜森他们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池衡拿出车钥匙按了下。
“滴”一声，池衡的小奔亮了亮。
池衡往左走去, 见俞则临站在原地不动。偏过身看他：“豌豆骑士, 走不走？”
俞则临说：“跟你走, 还是分开走？”
池衡指节勾着车钥匙转圈, 闻言眼尾一弯。
“傻子。”池衡说，“坐我车。”
俞则临喉结有些痒，他咽了口空气，跟上池衡的步伐。坐在池衡的副驾驶上。
“池衡, 这副驾驶除了我还有别人坐过吗？”
问完, 俞则临自己都觉得特傻。他低头笑了笑，没料到池衡说：“好像是吧。”
俞则临顿了下。
池衡半回忆道：“我这车刚买没多久，和朋友出去基本都要喝酒，懒得开车。”
俞则临莞尔：“这么说我是第一个。”
“你硬这么说也可以。”池衡启动车，“反正我不记得有没有别人坐过。”
今天他做东，池衡直接把车开到鸳鸯楼。俞则临对这家饭店异常熟悉，池衡刚停车, 他便道：“不用请这么贵的。”
“我有钱, 我乐意。”
池衡将车停在酒店门口, 车钥匙丢给专人来开。那人认出他, 笑着说：“池少，您来啦。”
“嗯。”池衡对旁边的服务生说, “还是888。”
服务生为难道：“池少，888包厢今天有人。您朋友今天也在这里用餐。”
池衡挑眉：“朋友？哪个朋友？”
“谈少今天在这。”服务生停顿了一秒，委婉道：“和他的男朋友。”
俞则临问他：“你要过去吗？”
“人家和小情人约会，我去干什么。”池衡说，“那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包厢吧，赶紧点的。”
服务生看向刚从副驾驶出来的男人，脸色微变。俞则临没有戴口罩，服务生一眼就认出他。工作期间不能分心，服务生立马纠正自己。目光不偏不倚地垂下，“好的池少。”
168包厢，池衡坐在离门最远的地方，俞则临坐在他对面。
点了菜，服务生关上门。
池衡才说：“豌豆骑士，我是刺猬么，怎么离我这么远？”
俞则临半开玩笑道：“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池衡抽了抽嘴角，“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倒是刚才的服务生偷看你好几次。魅力不浅啊。”
俞则临笑着说：“我很抢手的，池老师得看好了。”
池衡当他说营业，懒声道：“就算是表面cp，面上也要做好。我相信俞影帝不会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吧？”
倒像是暗暗吃醋。
俞则临说：“我不会。”
吃过饭，池衡看了眼日历，发现下周三就是情人节。
他嚯地一声：“俞则临，你生日在情人节那天？”
俞则临嗯声：“好像是。”
池衡心忖，俞则临成天把没朋友挂在嘴边，生日又正好赶上情人节，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池衡联想那样的画面，再配合俞则临独自在街道走的模样，别提多落寞了。
不过俞则临应该不至于自讨苦吃，他要是俞则临，在家打一天游戏多爽。
“俞则临，你以前生日都怎么过的？”池衡随口问道。
俞则临说：“在外面游荡。”
这可跟他想的不一样。
池衡讶然：“情人节还在外面玩啊。”
“是啊。”俞则临笑，“挺热闹的。”
情人节是他最喜欢的节日，并非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
而是那天的鲜花格外好卖。
他的收入也是平常的三倍。
池衡盯他半响，最后道：“你挺找虐的。”
“那你虐虐我？”
池衡见不得他能说会道的模样，说：“我给你一巴掌？”
俞则临望向他，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坦荡道：“你来。”
“……”
池衡一刻也不想停留，站起身：“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俞则临：“不再坐坐？”
“这是你家？随便坐不要钱啊。”
“你不是有钱吗？”俞则临调侃。
“有钱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池衡说，“起来，走了。”
刚吃完饭就用这么猎奇的比喻，俞则临稍稍语塞。他起身，同池衡一起出了饭店门。
俞则临道：“最近有个新电影上映，悬疑类型的，听说还不错。我还挺想看的。”
池衡等车送上来，听罢。他说：“我送你去电影院？”
“好。”
二月天，俞则临穿着立挺风衣，很单薄。风一吹好似要倒了。他双手插进口袋里，垂下头，半张脸埋进衣领，闷声说：“池衡，你今天忙吗？”
半个月没见，早上匆匆忙忙的拍照，到饭店后只顾着吃喝。池衡到现在才有时间正眼看俞则临，他觉得俞则临瘦了，又怀疑是黑色显瘦的原因。
池衡原本打算晚上通宵打关，今天新到的游戏本他很喜欢，打算用三天时间将它全部刷完。
车到了，驰来时招惹了风。
俞则临衣服下摆往腿上贴了贴，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都是成年人，他知道俞则临这句话的意思。
“不忙。”拒绝的话到嘴边，拐个弯，成了妥协。他忍不住道：“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俞则临说：“有点冷，听说电影院有暖气，池衡，你冷吗？”
“你好好说话会怎样？”池衡无语道，“电影要是不好看，你就死定了。”
“我来开车？”
“我的车我自己开，哪个影院，你导航。”
“好的，池老师。”
池衡想，他应该把俞则临的备注改成：一天不嘴贫浑身不舒坦。
池衡对电影兴趣不大，家里有个私人影院，这种一群人看电影的地方他就没去过。再加上他在电影行业受过伤，连带着对电影都有了PTSD。一看电影就想起那些diss他的话，毛骨悚然。
最近事业蒸蒸日上，骂他的人也有，但喜欢他的比去年多了二十倍。池衡对此很满意，这多亏了俞则临。不过一场电影，池衡可以忍受。
这部电影池衡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是文导的。这个导演挺有名，好像是前两天上映的。首映据说座无虚席，池衡坐在第八排往下看，发现除了前三排外，其余位置满满当当。
应该难看不到哪儿去。
这么想着，俞则临将爆米花递了过来。
池衡嫌弃道：“刚吃完饭又吃，你还说你在控制身材，控制个寂寞。”嘴上说着，池衡抓了几颗爆米花吃。
刚才俞则临在药店买了两个口罩，等到光暗下，他才摘了靠池衡这边的口罩带子，拿了一个爆米花放在嘴里：“图个氛围感。”末了，他笑着说：“两份吃不完，一份刚刚好。”
池衡最擅长捅人心窝：“你喜欢折腾就拿着吧。”
池衡把口罩扯在下巴上，靠着椅子吃爆米花，影院除了爆米花味道，还有炸鸡汉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自助餐厅，什么都有。
电影剧情不错，池衡自觉吃饱，爆米花少一半完全是因为看电影的时候嘴刚好闲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让俞则临拿了一个小时爆米花桶。
公共场合，池衡不敢太大声，指腹碰了碰俞则临，招手让他凑过来：“你傻么？”
俞则临显然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被骂。池衡把爆米花拿走，电影的光照射在俞则临脸上，池衡才发现他的口罩早就戴好了。池衡磨了磨牙，敢情是背着他偷偷内卷，亏他还心虚，让俞则临拿了这么久。
刚拿走的爆米花桶又返回到买的人手里，池衡扯了扯口罩戴好：“不吃了。”
俞则临点头，从善如流地递给他可乐。
池衡：“……”
吃了小半桶爆米花，嘴确实干了。
池衡再度扯开口罩，抿上吸管喝。俞则临突然拿出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在手机上打字。
池衡看着他的动作出神，心想是你要来看的，怎么这么不专注。
下一秒，手机递了过来。
池衡怔了下，俞则临的指节点了点手机。
池衡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
【池老师，我渴了。能跟你喝同一杯可乐吗？】
付钱的人问能不能，倒成他鸠占鹊巢了。
池衡很大方地递过去，俞则临迅速摘下一边口罩，对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以前大学时候打篮球，他和队内兄弟也有喝同一瓶水的习惯。但他从不碰嘴喝，还是有点洁癖的。可乐拿回来后，池衡有些口干舌燥，他想，嘴都亲过了，一杯可乐算什么。
池衡抿了一口。
手机再次递过来。
【可乐很甜，谢谢池老师。】
“……”
池衡点开俞则临的备忘录，就着俞则临的手打了两个字-
傻逼。
光一瞬而过，池衡好似看到俞则临眼里的笑意。
看错了吧，他想。
池衡抿抿嘴，口渴地又喝了两口。
第 38 章
电影看完, 池衡以为自己终于能回家打游戏了，结果俞则临往左边的娃娃机看了眼，轻描淡写道：“那边怎么这么多人？”
池衡：“……”
八百年没进过公共影院的池少爷因为俞则临的一句话, 踏入无聊无趣的游戏城里。
俞则临换了五十块钱的币，池衡拉着他说：“你疯了，你要抓多少个娃娃？”
“这里的娃娃机都是被调过的。”俞则临小声和他咬耳朵，“没那么容易抓到。”
不食人间烟火的池衡沉默一秒, 道：“五十个币要是抓不出来三个, 我就把这老板暴打一顿。”
俞则临失笑, 配合他的演出：“那还是努力抓四个吧。”
俞则临从装游戏币的小框子里抓了两个币递给池衡：“你先？”
池衡接过, “你呢？”
“我看你玩。”俞则临说。
池衡哦了声，环顾四周的娃娃机，准备大显身手一下。他看中了一个棒槌模样的玩偶，“先去抓那个。”
第一次抓, 池衡还不太顺手。摁下按钮后, 落空了。
“好可惜，再来一次吧！”
娃娃机的声音响起。
池衡嘟哝：“这么智能呢。”他从框里又拿了两个币，这次知道问人了，他摆好后问俞则临：“这样行吗？”
俞则临其实也没抓过，但他看过别人抓，沉吟道：“要不你甩甩钩？”
“这怎么甩？”池衡震惊，抱起来？
“左右晃一晃。”
“哦。”
池衡听他的, 晃了晃钩子, 没想倒计时结束, 钩子直接往斜对面抓。这样奇怪的角度能抓到娃娃才奇怪。
池衡没面子地说：“都怪你。”
俞则临说：“都怪我。再来一次？”
第三次, 池衡自我封闭。虽说俞则临也没说话，但他莫名地屏住呼吸, 抵达位置后甩了甩，晃了晃，左右敲了敲，觉得是时候了，“啪”地按下。
大概是前面顾客抓过几次无果的原因，池衡只用了三次便抓到了。
池衡拿着绿色棒槌砸俞则临的肩膀，嘚瑟道：“有没有实力？”
俞则临纵容道：“有，特别多。”
池衡抓了几回，又抓出个草莓熊。他对玩偶不感兴趣，娃娃机的兴奋劲过去了。把草莓熊丢给俞则临，“送你了。”
俞则临眨眨眼，收下了。
“还有游戏币，想玩什么？”
池衡眺望：“那边不是有篮球机么，打不打？”
俞则临笑了：“比赛？”
池衡没想这茬，他也不怵。自己五年篮球经验——虽说现在没怎么打，但技术摆在那，输不了。
“比什么？”池衡挑衅道，“俞则临，你可想清楚，输了别哭。”
“不哭。”俞则临说，“比谁投的多，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行啊。不过说好了，不能找我要高于二十万以上的钱。”
“没想找你要钱。”
池衡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他忿忿道： “你也赢不了我。”
俞则临淡然：“试试看。”
投好币，池衡倒数三秒开始。
池衡开始投篮，他时不时看看俞则临的战绩，发现超过他了，就开始和俞则临说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却忘了自己同样会被影响。一局结束，池衡输了。
他不想认账，觉得丢人。转念想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输了不认的道理。不过是一个要求而已，又不是掉块肉。对他而言简简单单
“三局两胜吧。”俞则临说。
这可怪不得他了。
“行啊。”池衡绕了绕手腕，“这次我可不让着你了。”
俞则临忍笑地嗯了声。
第二局赢了。
池衡更加专注，现在一比一平，结局还能逆转。
第三局，再次输给俞则临。
池衡：“……”
“五局三胜？”俞则临适时道。
池衡再蠢也能反应过来俞则临在给他台阶下，他别别扭扭地说：“我才不跟你玩，浪费时间。”
又道：“你想要什么，说吧。”
“什么都可以？”
“家产不可以。”
“我不要钱。”俞则临好笑道，“我在你眼里这么物质吗？”
池衡说：“一点点物质。”
“……”
“池衡，你手机屏保是什么？”
池衡拿出手机，给他看。
赫然是他们的合照。
俞则临的笑意收敛，更多的是惊讶：“你没换屏保？”
池衡理所当然道：“这张我比你帅，我为什么要换？”
“好可惜。”俞则临说，“我本来想要挟你用我们的合照当屏保一周。”
池衡登时后悔：“我现在换别的来得及吗？”
“别换了吧。”
池衡也觉得麻烦，“那你再想一个。”
俞则临考虑了两秒，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后，对池衡说：“换这个头像，一周。”
池衡打开看。
是他和俞则临的合照，俞则临发给他的只有熊和他自己，没有俞则临。
“就这个？”
俞则临言简意亥：“你退出来刷新一下。”
池衡不明所以，按照他的步骤刷新。发现俞则临的头像换了。
俞则临的头像是合照的另一半。
池衡低着头，看了几秒，才瓮声说：“情侣头像啊？”
俞则临缄默，一时没找到理由。
池衡垂头换好头像，扬起手机朝俞则临晃了晃：“换好了啊，要求抵消。”
俞则临眨眨眼，最后很轻地嗯声。
幸好买了口罩，俞则临想。
五十个币全部用完，总共抓了两个。坐在车上，俞则临不同角度连拍了好几张手拿草莓熊的照片，他问池衡：“我能发朋友圈吗？”
池衡反问他：“你朋友圈有粉丝吗？”
“没有。”
“那有什么好发的？”池衡兢兢业业，“你发微博吧，顺便艾特我一下。让我涨点粉。”
“好。”
过了一会，俞则临说：“发了。”
正好红灯，池衡拿手机看了眼-
@俞则临：
猜猜是谁这么厉害 @池衡
[照片]-
傻子，自问自答。
池衡抬头看了眼红灯。
还有二十秒，足够他打个字。
【池衡：抓给傻[鱼]的】
绿灯了。
池衡把手机放在一边，听见俞则临说：“傻鱼是谁？”
“是你。”池衡说，“别打扰我，开车呢。”
俞则临哦了声，说好，过了几秒，又说：“傻池是你。”
池衡警告道：“再说一句就把你丢马路上，自己打车回去。”
“这么凶？”
“三。”
这是要倒数了。
俞则临道：“我不说了。”
池衡满意了。
他把俞则临送回家，发现俞则临家离他还挺近。池衡开玩笑说以后没吃饭就赖俞则临家去，俞则临说你来。
得了回复，池衡立马又反悔。说自己有钱，不愁买不着饭。
俞则临见多了不露财的，还第一次见池衡这种成天把‘我有钱’挂在嘴边的。大概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池衡张扬的本性就算到了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也不见改。
俞则临下了车，特意绕了一圈。走到池衡车窗前，弯下腰叩了叩车窗。
池衡都准备启动车了，无奈降下车窗：“俞则临，你烦不烦。”
“池衡，谢谢你。”俞则临摘了口罩，扬唇笑道：“今天我很开心，比以前过生日还开心。”
池衡仔细想了想，他今天好像没做什么。
看电影让俞则临拿爆米花，抓娃娃机让俞则临那装币的框。虽说都是轻活，但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
难不成是因为草莓熊而开心？
“开心就行。”池衡说，“快回去吧，别被拍到了。”
“拍到也没事。送我回来的是你，没关系。”
“这么无所谓？”池衡随意道，“那我下次找个美女代驾送你。”
“那我就不坐你车了。”
“……”
池衡暗骂自己无聊，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赶紧走，挡路了。”
“好。”俞则临让开，冲他挥手：“池衡，再见。”
“到家能跟我报个平安吗？”俞则临得寸进尺，“我担心你。”
“知道了。”
池衡撂下这句，扬长而去。
到家楼下，池衡停好车。瞥了眼后座孤零零的棒槌玩偶。
还是个小狮子，跟他挺搭对。
毕竟是自己抓的，池衡这么想着，把那玩偶捞到怀里，下了车。
到家后，池衡把玩偶丢在床上，去洗了热水澡。
等他出来，暖气已经充斥整个房间。
池衡打开电脑，猛然想起来什么。他找到外套，把手机拿出来，给俞则临发消息：【我到家了。】
俞则临秒回：【好的池衡。】
池衡想了想，又说：【我要打游戏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打电话，我不一定能看到。】
俞则临说：【池衡，我没你手机号码。】
池衡：【微信电话也可以】
俞则临：【会不会看不到？】
池衡：“……”
他把手机号码发给俞则临：【这样行了吗？】
俞则临：【收到了。188xxx这是我的手机号。】
【你池大爷：ok，打游戏了。】
池衡把手机丢在一旁，终于开始自己的游戏时间。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早起又体力耗尽的原因，玩到十一点池衡就困乏了。他躺在床上，睡衣顿消，无比清醒。
“。”
池衡往空中踢被子，懒得起床再打，侧过身把棒槌压在胸前玩手机。
他没有送礼物的经验，只好去搜索：【送男明星什么比较好（朋友）】
搜出来一堆字，池衡看第一行就失去耐心。
他打算问问驰戍。
池衡想一出是一出，直接打电话给驰戍。
“喂。”驰戍接的很快，“这么晚打电话来，你就不怕我在忙？”
池衡倒是忘了，他嘴不服输：“你们男同怎么这么忙呢。”
“什么事，说。”
池衡直入主题：“有没有什么一百万左右的表推荐一下。”
“你要买表？”
“嗯。”池衡补充：“俞则临生日，送他的。要快，下周三之前能有现货么？”
驰戍戏谑道：“你对他还挺好，一百万说送就送。”
“太便宜拿不出手。”池衡说，“到底有没有？”
“你急什么。”驰戍缓声道，“这价位我公司就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给我冲业绩吧。”
池衡倒无所谓这些：“丑不丑？丑的不要。”
“你管呢，又不是你戴。”
“那也不行。”池衡说，“以我的名义送，丑的我送不出去。”
“丑个屁，丑的早就被我打回去重做了。”驰戍道，“钱准备好，表明天给你送来。”
“你就不能送我？”
“你拿我送你的东西转送别人打生日礼物，你好意思？”
“我好意思。”
驰戍语塞，“滚蛋，忙着呢。”
池衡翻个白眼。
“你们男同真忙。”
“异性恋也忙，就你闲。”驰戍丢下这句，挂了电话。
这人怎么说话的？好歹他关顾了生意，为他们冲了业绩。这什么语气，这什么意思？
欺负单身狗没人权。
池衡冷呵一声。
他才不瞎鬼混呢。
礼物的事情解决，池衡放下担子，睡了下去。
翌日，池衡睡到自然醒，群里热闹非凡。
谈闻在群里吐槽过年无聊，家里亲戚又在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知道他Gay的不能再Gay也没放弃，直接为他张罗起男生来。驰戍现身说法，表示自己没有遇到过相亲。
谈闻说：【果然，没赚钱的在家里屁话不敢说。】
池衡对这句话表示同意，他引用说：【闻子，来跟我一起做男明星吧，这样就没人催你了。】
谈闻说：【那我将是娱乐圈首位以[彩虹]形式出道的同性恋。】
池衡：【那算了，你可能会被封杀。】
大过年的，谈闻直戳心脏：【你这样和被封杀有什么区别吗？】
池衡刚睡醒就被嘲讽一通，他呵呵一声：【呵呵，我涨了二十万粉丝了，你呢？半年过去一事无成。】
【谈闻：草，互相伤害是吧？】
【驰戍：别吵了，我去年营业额有xxx亿。】
【谈闻：滚。】
【你池大爷：去年赚了八万，未来可期。】
【谈闻：去年花了八十万，未来可期。】
【驰戍：才八十万？池某人送个生日礼物就是百万出头。】
【谈闻：送我？】
【驰戍：送他对象。】
【谈闻：俞则临？】
【驰戍：[大拇指]】
【谈闻：你的生活我的梦，男明星大气。】
【驰戍：你的生活我的梦，男明星大气。】
池衡：“……”
【你池大爷：再聊我群解散！！】
【驰戍：不闹了，闲着也是闲着，朋友新开了家农家乐，去玩两天？】
【你池大爷：你的生活我的梦，驰老板朋友真多。】
【驰戍：我叫上小赵，@谈闻你喊你男朋友来也行。】
【谈闻：还不是男朋友，考虑一下。】
池衡不肯了：【都别叫，你们叫了我跟谁玩？】
【谈闻：你可以叫另一个男明星。】
【你池大爷：能不能组一场真真正正的兄弟局？】
【驰戍：温泉，美人。兄弟算什么？】
池衡无言以对。
为了不让自己一人孤单，池衡在去和不去之间权衡了两秒，找上俞则临。
【最近有活动吗？】
俞则临秒回：【什么？】
【农家乐去不去？】
俞则临说：【我和你？】
池衡解释：【还有我朋友，不过他们都带了对象。你不用在意他们。】
俞则临发了条语音过来。
池衡开了外放，听见他几乎调侃的声音说：“他们带对象，你带我？”
池衡莫名耳热。
【我又没对象。】
他在键盘上打字：【废话这么多，到底去不去？】
【俞则临：什么时候？】
【明后天吧。】
【俞则临：我明天有个活动，早上就能结束。能等吗？】
池衡想了想：【我能，他们等不了就让他们先去，我们下午去也行。】
【俞则临：好的，往返几天呢？】
【三天左右吧】
池衡以往约俞则临，也没见他这么考虑时间，多余问了句：【你忙的话就算了。】
俞则临过了两分钟才说：【不忙，我有空，可以去。】
得到肯定的回复，池衡才去群里问大家什么时候，得知是明天。和他预想的一样，池衡在群里说：【把地址给我一份。明早俞则临有活动，我跟他下午去。】
【驰戍：我们也下午，一起吧。】
池衡回了“行”。
翌日，池衡准备了三套衣服。
他问俞则临位置，到活动场地等他。俞则临还要两个小时才结束，池衡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下车去看看他。
位置已经被占领，池衡挤不进去，只好找个高点的地方。他折腾了好半会，总算找到观看的最佳地点。
俞则临新代言的果汁，因为包装是橙色，他今天的西装也是橙色的。格外应景，少许鲜艳。
池衡觉得好玩，拿手机给俞则临拍了两张照。
“你是池衡吧？”一道女声有些激动地说。
池衡一怔，他今天特意戴了口罩，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火了？
“是。”池衡慢半拍地回应，“你好。”
长发披肩的女生捂着嘴，兴奋地说：“你是特意来看俞则临的吗？”
倒也没有特别刻意。
池衡想到卖腐事业，点点头：“是。”他笑着说：“他帅吧？”
女生专业磕cp十年，短短的三个字已经联想到池衡说“帅也是我的”“我对象就是帅”等此类卖腐cp专业话语。
她猛地点头：“你老公最帅！”
池衡被这句老公砸懵了，下意识瞥了眼俞则临，俞则临似有所感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应该是看清了，俞则临整个人怔松片刻。
女生拿着手机录视频，看到俞则临朝这边笑，小声“啊”了下。
“池衡！他在对你笑！你老公肯定在对你笑！”
这么多年，池衡就没几个真爱粉，更别提现实中有粉丝认出他了。
池衡缺乏与粉丝沟通的技能，他干巴巴道：“啊，是吗。”
说完，池衡咬了下舌头。
卖腐卖稀碎！
池衡找补道：“他真爱我啊。”
女生听到他的感慨，更激动了：“你们是因戏生情吗？”
“……”
这怎么回复？
他也不知道卖腐的流程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是吧”池衡硬着头皮，“我们挺真的，你放心磕吧。”
“我好幸运我真的好幸运”女生小声呢喃，“我还以为迟到了只能远距离看鱼仔，没想到还能看见你，呜呜呜，妈妈啊，让我磕到大的了。”
池衡说：“鱼仔是俞则临的小名吗？”
女生说：“不是啦，这是我们给他取的外号，因为他最近总是在微博发一些和他人设不一样的文案照片就是关于你的。他以前很少发微博，基本都是转发活动那些的。我们感觉现在才是真的在养崽，但鱼仔这么大了，说他是崽崽肯定要被嘲，就改成旺仔的仔了。”
太多字，池衡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
活动两个小时，池衡原本只想看几分钟就在车里等着，没想到遇上了俞则临真爱粉，女生大概真把他们当真情侣了，不停地和池衡诉说俞则临以前的事情，说是以前有多辛苦，又被哪个导演内涵不可能出名
池衡耐心听着，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女生问他能不能合照一张，池衡同意了。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池衡拿着女生的手机，摘下口罩拍了张照片。
他们的距离不算近，女生捂着嘴，很是开心。
“谢谢。”女生说，“池池，你要跟鱼仔好好的啊！”
池衡不忍道：“好的，也祝你天天开心。”
活动结束了，俞则临给池衡打电话，池衡看了眼手机，对女生说：“他找我，我先走了。再见。”
女生一副又磕到的模样：“好的，池池再见！”
池衡接了电话，俞则临问他在哪，池衡道：“现在下来，你在停车场等我。”
俞则临：“好。”
池衡在地下停车场看到手提行李箱的俞则临，他的衣服还没换。格外的显眼，这个停车场是俞则临给池衡开通的通道，所以没有人。
池衡吹了个口哨：“靓仔，去哪啊。哥捎你一程？”
俞则临望去，无奈地笑：“池衡。”
“衣服挺好看。”池衡说，“今天挺周正啊。”
周正一词，一开始还是俞则临对池衡说。现下他把词还了回去，俞则临显然是意识到了。
他勾勾唇，没想到池衡还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进到车里，池衡说：“我今天遇到你粉丝了，还跟她拍了张合照。”
“顺带还知道你的昵称。“池衡瞥了眼俞则临，调侃道：“鱼仔，名字够可爱啊。”
俞则临微博私信和评论区经常有人这么叫他，他已然习惯。
“你们聊天了？”
“聊了，聊了特别多。”
池衡转方向盘：“她问我们是不是因戏生情。”
俞则临用车载CD放歌：“你和他说什么？”
“你猜。”池衡卖关子。
“我猜——”
轻快的音乐放了出来。
俞则临笑着说：“我猜是。”
池衡看向前方，漫不经意道：“你猜对了。”
第 39 章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 俞则临本想和池衡换着开。池衡嫌麻烦，一路开过去。
“100米后向左前行，玩家农家乐到了。”
导航响起。池衡拐了弯, 稳稳当当停下。
昨晚虽说一起去，临了池衡还是打电话让他们先出发，先出发先点菜，池衡到了刚好能吃上。
驰戍骂他鸡贼, 还是提前去了。四人两辆车, 比他们提前半小时到。
彼时已经下午三点半, 池衡强大的胃生生撑住了几乎一天没进食的身体。
看了眼手机, 池衡问前台接客的人：“请问‘胃口开’房在哪？”
话音刚落，谈闻从最外侧的包厢冒出头：“哟，来啦。”
池衡迈步过去，“菜点好了吗？”
谈闻说：“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还挑呢。”
话落, 谈闻朝俞则临点了下头：“你好啊，大明星。”
“怎么我是男明星，他就是大明星了？”池衡不满，拉过俞则临的衣袖，扯到自己身边：“这是谈闻，我朋友。上回跟你聊天的就是他。”
池衡瞥向谈闻：“俞则临。”
谈闻笑得暧昧：“不多介绍一点？”
池衡说：“朋友。”
俞则临颔首道：“你好，我是俞则临。”
谈闻说：“别在门口瞎客气, 进来吧。”
池衡走进去, 扫视一圈。先是看见驰戍搂着小赵, 挺腻歪。包间暖气充足, 谈闻的外套挂在一个空椅子上，位置旁边坐着一位高大的男人。
池衡望向他, 这人的皮囊是不错的，抿着唇，看着挺严肃。要不是他泰然自若坐在椅子上，池衡差点怀疑这人是走错包间。池衡下意识比对了下，心里更偏向俞则临。还是俞则临更好看。
“我朋友。”谈闻简短道，“路褚。”
路褚勾了下唇，他笑起来有些失真，像是人设掉了：“你好，我是路褚。谈闻男朋友。”
池衡点了点头：“池衡。”转而和大家介绍：“这是俞则临。”
驰戍道：“等你很久了池衡，这顿得你请啊。”
“谁组局谁请。”池衡说。
两人拉下椅子坐，俞则临除了介绍外没怎么说话，池衡偶尔和驰戍、谈闻捧哏几句。直到小赵说：“鱼仔，等会吃完饭，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众人皆愣。
驰戍不太高兴地说：“叫这么亲热呢。”
小赵放软声音：“我们粉丝都这样叫的，我怕叫本名太生分了嘛。”
池衡笑了声：“是，粉丝都这么叫。鱼仔，也给我签个名呗？”
俞则临缓和道：“都签。”
谈闻嗤一声：“你也是俞则临粉丝？”
“我不能是吗？”池衡反问。
谈闻意味深长，尾音上扬：“哦，原来你那叫粉丝行为啊。”
“……”
池衡猜谈闻在隐含什么。
他略微有些底气不足。
但很快又挺直腰板，他早就把以前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俞则临了，他怕什么？再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的影子还没斜呢。
“赶紧吃吧。城市里吃不着的土鸡土鸭，味正纯。”驰戍道，“成天都要吵，好不过三秒。”
驰戍对池衡说：“我们订了三间大床房，你们能躺一起么？”
“农家乐这么没地方？就三间？”
“我乐意。”驰戍说，“你不乐意自己订去。”
池衡是想自个睡的，考虑到俞则临是他带来的，什么都放任他一个人，多尴尬。他刚要同意，俞则临便道：“我自己再订一间吧。”
谈闻讶异地看眼俞则临。
驰戍道：“行，我等会说一声就好。”
“订我旁边。”池衡提醒道。
驰戍：“知道。”
驰戍打了通电话给老板，让他订一间房。吃过饭后，房间已经整理出来，他们的行李已经放好，先一步去果园逛。池衡和俞则临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经老板的指引找到房间。
放好行李，二人一同下楼。
“你们要去果园吗？”老板说，“果园离这有十多分钟，我带你们去吧？”
“我们不去。”池衡说，“我们就四处走走，不用送。”
老板点了下头。
小村庄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池衡不需要戴口罩，俞则临也没有戴。
池衡表示理解，十分钟遇不到三个人的地方，戴口罩才明显。
这的空气清新流畅，不似城市雾霾漫天。
两人沿着小路一直走到溪边，池衡拾起一颗小石头往水里打水漂，石头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他抛下，石头坠入小溪里。
池衡捡起石头，往俞则临眼前递：“来一个打水漂？”
“这的环境挺好。”俞则临说。
池衡笑了：“俞则临，装聋作哑？”
俞则临垂下头，诚实道：“我不太会。”
“是不会，还是不太会？”
“不会。”俞则临说，“没会过。”
池衡不相信，他都知道，只是没打准过。
“没学过。”俞则临补充道，“但可以学，怎么打？”
池衡说：“我也不会，要不你去搜一下？”
俞则临拿出手机，搜索教程视频。约莫学了十分钟，俞则临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我会了。”
池衡表示怀疑：“真的？”
“应该。”俞则临含蓄地说，“也可能不会。”
俞则临握着小石子，控制着力度，轻轻往斜角处抛。
石子在溪上弹了两下，坠下。
池衡觉得自己受到耻辱。
“俞则临，你是天才吗。”
“应该吧。”
池衡登时笑了：“你还真不谦虚。”
“挺简单的。”俞则临淡说。
俞则临没拿石子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纸。先是飞速把自己的手擦了擦。
重新再拿一张纸巾，俞则临说：“池衡，手。”
“？”
池衡茫然一瞬，俞则临握住他拿石头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将他的手擦干净。
俞则临垂着头，仿若在做什么复杂的工艺，极其认真。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池衡安静地看着他擦，俞则临兀自道：“池衡，有考虑过参加恋综吗？”
“什么？”
“恋爱综艺。”纸巾掠过池衡的手心，“我们的cp炒得火热，向远方恋综找到我。问我和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参加有什么好处吗？”
“增加曝光度。”俞则临说，“或许能获得更好的资源。”
池衡抿抿嘴，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认识过圈内人。脑子正常点的跟他只是萍水之交，有些看不起小明星的，明里暗里嘲讽他靠钱上位。
池衡从小众星捧月，还没有人能让他吃亏。他讨厌过很多人，只是不愿浪费时间去报复谁。爱说什么就说去，只有俞则临，是他唯一付出实际行动——买了电话卡，diss的人。
现实很荒谬，娱乐圈里他唯一的好友也是俞则临。
俞则临轻轻放下他的手。
池衡低头，踢了踢石子。
“和你吗？”池衡放不下曝光度，和更好的资源。
闯荡第五年，他没有拿出任何成绩。连他自己有时都觉得丢人。
下定决心般，池衡抬起头：“和你的话，我考虑一下。”
俞则临眸底黯了黯。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后哑然：“池衡，你总这样我会误会的。”
“你说什么？”
俞则临的声音稍弱，池衡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只看见俞则临的嘴唇动了动。
“没事。”俞则临说，“那我就回人家了？”
“你等我这边收到消息再回。要是导演没邀请我，我们荧幕cp不就被拆了？”
剧虽然没播，池衡一心想营业。
这热度可不能让别人夺走。
俞则临点头说：“好。”
两人在小溪边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果园。
谈闻已经摘了一筐草莓，他招呼着池衡：“池子，过来摘草莓啊！”
池衡应声：“来了。”
“去摘草莓吗？”池衡问俞则临。
俞则临眨眼，“去吧。”
“那走吧。”池衡兴致勃勃。
两人从果农那拿了两个筐，池衡摘了几颗草莓，谈闻冲他说：“这草莓能现吃，你尝尝，特甜。”
果农已经走了，池衡毫不掩饰：“都是泥，怎么吃？”
“哪有泥，你天生比我们多一只眼？”谈闻说，“泥在哪，你找给我看看。”
“少抬杠，你怎么不吃？”
“我吃多了，撑得慌。”
“你怎么不喊你对象吃？”
谈闻噎了两秒：“少瞎说，我跟路褚还没你跟俞则临贴的近，你怎么不说你俩是一对？”
“我们本来就是啊。”池衡扬唇，小声对谈闻说：“他的荧幕初吻还给我了！”
谈闻：“……”
他震惊又无奈地看着池衡，最终叹了声气：“你们直男玩的真花。”
“我们这叫工作。”池衡不以为然，“你们男同太肤浅。”
“摘你的草莓吧。”
谈闻受不了，走了。
池衡撇撇嘴，谈闻也是去国外进修过的人，怎么这么不懂呢。
亲过嘴怎么就不能是纯友谊了？那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男女主现实都得在一起呗。
“池衡。”
俞则临不知从哪走来，手上湿漉漉的。他拿着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洗干净的，吃不吃？”
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朋友！
池衡感动地说：“吃！”
俞则临喂给他，池衡一口塞进嘴里。
是挺甜的。
俞则临眼光挺好。
第 40 章
隔天晚上, 池衡收到颜森的电话。颜森紧张兮兮地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恋爱综艺，并快速表明不参加他就去回绝了。池衡有些好笑，他在颜森眼里也太不务正业了。
池衡本想一口答应, 临了顺道问了句：“是有俞则临的那个综艺？”
颜森啊了声：“对，有听他们提起。你现在主要就是和他炒一炒，但俞则临的粉丝很多，你很可能被他的唯粉骂。这点我先只会你一声。”
“我这人最不怕被骂。”池衡躺在床上, 推了推掉在下巴的面膜, “你应了吧。”
颜森：“行。大概半个月左右开拍, 你做好准备。身体重要, 别只顾着熬夜。”
“知道。”
池衡挂了电话，同俞则临说：【我经纪人打电话来说综艺的事了，你那边应下没？】
俞则临回得很快：【应了。】
应了就行，池衡放下心来。
农家乐第三天, 新鲜劲基本过去了。几人也没了出去游玩的闲情雅致, 围坐在一起打麻将。
池衡麻将运一直不太好，每逢过年和驰戍打牌都是掏钱的那个。这回他说什么也不上场，非得看着俞则临玩。俞则临的运气不错，前两把都是自摸，连占两连庄。
第三局，驰戍说：“大明星，我这回可不让着你了。”
俞则临点点头, 两分钟后, 池衡拍着他的肩膀：“三金倒！还有谁——”
谈闻架不住了, 开始耍赖：“池衡来, 池衡上。别躲在后面，还是不是男人了？”
赢了钱, 池衡心情好：“我可以不是。”
俞则临偏偏头，问池衡：“你来吗？”
池衡扒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别理他们，狠狠虐他们。他们以前赚了我不少钱，你替我赚回来。”
房间就这么大，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几个人。池衡除非用腹声发音，否则大家不可能听不见。
谈闻首当其冲：“少冤枉人，前两年我都不在平海，怎么赚你钱？”
池衡看向驰戍。
驰戍客观陈述事实：“我赚了不少。”
池衡来劲了：“资本家赚平头老百姓的钱，黑心。”
“你是平头老百姓？”
“你是资本家。”池衡不甘示弱。
驰戍耸肩，“我没说我不是。”
俞则临今天的手气好到旺盛，连坐五次庄才被谈闻挤下去。
临到结束池衡还意犹未尽，比自己玩还要高兴。俞则临把今天赢来的钱转送给池衡，池衡没收。
虽说不是什么大钱，毕竟是俞则临靠自己实力赢得的，他没理由拿走。
推辞一番过后，池衡说：“钱你收着，回去请我吃顿饭。”
俞则临嗯了声，谈闻闻言道：“池衡，你还要不要脸了。人家自己凭本事赢的钱，你也好意思。”
“我特别好意思。”池衡呛道，“你要是不乐意，多输他几局。我还能多花点。”
谈闻竖中指。
池衡回了一个。
三天农家乐结束，池衡送俞则临回家后，改道去了他爸妈家。
今年大年三十叶清素和池卫岽出国旅游，飞回来想着一家四口吃顿饭，池衡又去了农家乐。到现在才有空聚在一起过年。
叶清素今天只做了一道菜：可乐鸡翅。
其余都是保姆做的。
叶清素会做的菜不多，偶然一次，她做了这道菜，池衡当时只有十一岁。哥俩就着这道菜将一碗饭吃干抹净。叶清素记挂着，后来又做了几次。池衡说吃一道菜容易腻，被池卫岽骂了半死，叶清素好些年没做了。
可乐鸡翅再次出现在餐桌，池衡尽管中午吃得饱，还是吃了几个。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泡茶聊天。
池衡坐在最边上，翘着腿玩手机。听叶女士催他哥结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有你自己的家庭？”叶清素温声说，“没让你不工作，但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照顾总归是比一个人好。”
池冧极少被催婚，此场面实在应付不来。
他看一眼池衡，发现他弟并没打算帮他这个忙。
池冧只好道：“池衡还没找，我不急。”
“你弟弟那个职业，没那么快找。”叶清素说，“况且他那个性格，不适合成家。”
好哥哥拉他下水就算了，他妈怎么还扯到性格上了？
“我性格特别好。”池衡吹嘘，“我要是想找，明儿就能找到。我嘴甜啊，女孩都喜欢嘴甜的。我哥这种木头要找可就难咯。”
池卫岽出声，“没个正行。”
池衡哼了声，短暂反抗池卫岽。等他的剧出来，捆绑营销几个月，有了知名度，开始挑好剧本。前途无量。
到时候他爸想夸他，他都懒得听。
池衡在心里YY，垂下头，收到颜森的消息。说是综艺已经确定了，直播形式，无剪辑。观众都看着，让他自己注意着点，别瞎说话。
池衡敷衍地发了两个‘ok’。在家里小坐一会，池衡找了借口回家打游戏。
隔日，池衡买给俞则临的表才送来。开始工作人员上门，池衡觉得太花里胡哨，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好看的，工作人员拿出柜台的册子供选，池衡挑了个素点的表，让他明天送来。正好赶上农家乐，池衡到今天才收到那只表。
给了工作人员一千小费后，池衡把包装盒放在一边。
时间眨眼而过，俞则临的生日来得很快。
他提前一天询问池衡，第二天有没有空。池衡打完游戏，抽空回：【有。放心，你的生日我不会缺席。】
第二天，池衡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下午六点。
他沉默片刻，抹了把脸。不忍拿手机看。脑袋飞速运转着，他昨晚答应俞则临是几点吃饭来着？
正想着，俞则临的电话打进来。池衡接通，扯着沙哑的声音说：“俞则临，你出发了吗？”
“没有，你刚起床吗？”俞则临说，“不着急，池衡，我买了菜，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你亲自下厨？”池衡顿时来了精神：“那你等我。”
俞则临莞尔：“好。”
挂断电话，池衡火速下床。他挑了件红色加绒卫衣，风风火火地陪俞则临过这个生日。
临离家，池衡想了想，折返回房间喷了点香水。
拎着礼物抵达俞则临家门口，池衡还在哼歌。
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黑衬衫。
俞则临身着黑衬衫，衬衫边束进西装裤里，衬得腿又长又直。他一只手拿着锅铲，一只手握着门柄开门。动作略微滑稽，却不显失重。
池衡抬眸，笑了：“这么正式？”
“家里不冷，随便穿的。”俞则临侧身让位，“进来吧。”
池衡进了门，把礼物递给俞则临：“送你的，生日快乐。”
俞则临稍讶了瞬：“还有礼物？”
“你这话说的，我是什么很抠的人么？”池衡斜了他一眼，“赶紧做饭吧，大寿星。”
“我把东西放房间。”俞则临说，“你在沙发上坐一会。”
池衡嗯了声，完全没有做客人的自觉，躺在沙发上随意一倒，就开始玩手机。
俞则临的生日，池衡微博私信热闹的很。
池衡正好无聊，索性点开看了看。
【啊啊啊，今天鱼仔生日！！宝宝你祝他生日快乐了吗！】
何止祝了，这叫一块过生日。
【今天把套子准备好，别准备少了。目测鱼仔中号带不上，记得买大点的。祝你们有个平安夜，别搞到医院去了。】
“？”
【池妃，今天就要被宠幸了，激不激动？】
“？？”
特么，谁叫妃呢？怎么着他也是皇后级别
“……”
他在想什么破东西？
污言秽语。
池衡关了手机。
他瞥眼旁边，俞则临是开放式厨房，此刻正围绕两口锅来回炒，池衡懒得起身。大喊道：“俞则临！”
“怎么了？”
俞则临从厨房探出头。
“你买蛋糕没？”池衡说，“没买我现在定一个。”
俞则临说：“忘了，你别订，我自己订一个吧。”
“一个蛋糕值几个钱，有什么好客气的。”池衡嘟哝着，又扬声：“我买好了，你忙你的吧。”
俞则临点头，进厨房忙活了。
俞则临做了三荤两素一汤，他手脚麻利，早就把菜备好，等池衡来了开炒，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池衡看到可乐鸡翅，有些讶异。他从没对外说过自己喜欢可乐鸡翅，只当俞则临的爱好和他相同，感慨着缘分奇妙。池衡瞎拍了几张，说等会蛋糕到了一起发微博。俞则临把饭装好，等他拍完，两人面对面坐着，吃完了这餐饭。
把碗放进洗碗机，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送电话响起，池衡接通后说了几句，挂断后，他碰了碰俞则临：“下去拿蛋糕。”
“懒虫。”
俞则临套上大衣：“在门口？”
“嗯。她说不让进，哎，那门卫怎么没问我呢？”
“你送过我几次，看你眼熟吧。”俞则临胡诌，“我下去了。”
池衡挥挥手：“去吧去吧。”
俞则临下了楼。他迈步走到门口，收了蛋糕。
门卫冲他笑：“俞先生，生日快乐啊。你朋友刚才来，我帮他开了门。车牌号8136没错吧？”
俞则临颔首：“谢谢李叔，麻烦了。”
“不麻烦，他送过你几次，我知道的。”
“李叔，我先上去了。”
“好嘞好嘞。”
上了电梯，俞则临垂头睨向蛋糕。是个普通的奥利奥蛋糕。
看着上面的饼干，俞则临勾了勾唇。
他拍了张照，发给谢尔。
谢尔回的很快：【一个人独吞？太过分了吧！】
【L：可不可爱？】
【谢尔：可爱可爱。】
【谢尔：以前不是不过生日吗，今天改性啦？】
【L：我也觉得可爱。】
【L：猜猜谁买的。】
【谢尔：除了你自己还能是谁？你粉丝？】
【L：再猜猜】
谢尔气急败坏地发了条语音：“猜不出来！爱说不说！”
俞则临垂眼看着蛋糕笑了下。
【L：是池衡。】
谢尔发来一连串的问号。
【谢尔：哇靠，难怪你不让我去你家，怕我碍事是吧？】
【L：没，别瞎说。他来玩的。】
“叮”电梯到了。
俞则临抿抿嘴，稍犹豫片刻，指节飞速敲打键盘。
【L：谢尔，我想对池衡告白。】
密码锁解开，俞则临瞥见谢尔的回复。
无非是你疯了吧，接着又说“不过话又说来了，你俩现在关系这么好，或许真有可能”。
“回来了？”池衡从沙发上起来，走上前拿过蛋糕，“看着还不错。我找她现订的，完成度还挺高。这钱花的值。”
俞则临关了门，换上拖鞋：“你加钱了？”
“加了，不加钱这个点谁给你做。”
下楼前俞则临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他在心里认同池衡的说法，没等出声，就被池衡催促着找打火机。
俞则临把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拿来，池衡已经把蛋糕盒打开了。
“寿星，你要几支蜡烛啊？”
“一个就行。”
池衡往蛋糕中间插上蜡烛：“你先点，我去关灯。”
“啪嗒。”
灯灭了。
烛火摇曳。
池衡走到桌前，笑着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我们大明星生日快乐！”
他不走调地唱着，催促着：“快闭眼许愿啊。”
一时间，俞则临竟舍不得闭眼。
“快啊，俞则临。”池衡说，“再不许愿，蜡烛就要灭了。”
轻缓地，俞则临闭上眼。
他没有许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俞则临在心中倒数一分钟，再睁眼。
第二十七年冬，他迎来诞生于世界后的第一个生日。
白灯亮起，池衡看见俞则临眼角滑落的泪痕。微微一怔。
怕俞则临太感伤，池衡咽下调侃的话，匆匆撇开视线。
“俞则临，坐下看镜头。让我拍张照发微博‘宣示主权’。”池衡开玩笑道，“赶紧的，拍完好吃蛋糕。”
俞则临依他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看向镜头，两只手分开，一左一右指向蛋糕，扬起唇。
“拍好了！”池衡说，“开吃！”
俞则临切蛋糕很笨拙，左右比对迟迟不下手。池衡等着急了，招手让俞则临把刀给他。
切好第一块，池衡递给俞则临：“祝我们的鱼仔影帝寿星，二十七岁生日快乐！马上奔三了，俞则临，你有什么感想？”
俞则临听他一连串的称呼，不禁弯了弯眉：“我的感想很幸运在快奔三的年纪能认识池衡同学。嗯，特别高兴。”
池衡乐了：“俞则临，还在戏里没出来呢？就算要喊，也得叫我张同学啊。”
俞则临拿过刀，切了一块给池衡：“感想说完了，接下来是吃蛋糕时间。”
刚吃完饭，两人都不太吃得下蛋糕。一人吃了一块，其余的被俞则临放进冰箱。
池衡坐在沙发上，拉着跟俞则临一起看他演的《迷罪之生》。
俞则临拒绝了两次，最后架不住池衡说想看。红着耳朵点开《迷罪之生》。
池衡边看边打趣，问他：“这里面的小哥哥是谁啊？怎么长得跟你这么像。”
“小哥哥腰腹有伤，你也有吗？掀起来看看啊。”
“俞则临，你不会是反派吧？”
俞则临抿抿嘴，他坐的很端正：“男主怎么能是反派。”
“这样啊。”池衡笑着说，“小哥哥是正派人物，好厉害啊。”
俞则临：“池衡，你哪学的话术？”
“短视频啊。”
“以后别看了。”俞则临无奈道，“这些都不好。”
“哪里不好？俞则临，你是古代人吗？榆木脑袋。”
俞则临深吸气，“你想吃草莓吗？我冰箱里有，我给你洗。”
池衡咂咂嘴，心忖有个水果也不错，刚好解腻了：“你去吧，我继续看。”
上次看迷罪之生，池衡是带着不好的观感看的，就这样都能看好几集。现在和俞则临关系好了，更不用说，一下全看完都不在话下。
草莓来了，池衡吃着草莓盘腿在沙发上看剧，他先前看了不少。这剧刷完后刚好凌晨两点。
池衡的精神很振奋，还不忘答应俞则临的承诺。
“你借我件大衣。”池衡说，“海边晚上太冷了，卫衣顶不住。”
俞则临点头，“来我房间挑吧。”
进了房间，池衡随意挑了件黑大衣。
“坐你车去？”池衡说。
“各开各车吧，好回家。”
“……”
池衡瞥他：“你也太小气了，我送了你这么多次，你送我一次怎么了？”
说这话时，池衡早就忘了自己也曾被俞则临送过。
“走吧。”俞则临坚持道，“各开各的，不然你明天过来拿还麻烦。”
池衡本想做甩手掌柜，寿星都说话了，他也不愿吵架，便答应了各开各车的说法。
“哪个海边，你导航发我。”
“池衡，你困了吗？”俞则临说，“如果困了，就不去了。”
“临阵脱逃啊你。以前说凌晨三点陪我去海边，都是骗我的？”
“没。”俞则临舒展眉节，尽可能放松：“走吧。”
两人一道出了门。
离这最近的是玫瑰沙滩，到地方后，正好凌晨三点。
池衡下了车，踩在沙滩上。
他惬意地阖上眼，感受着风力。
俞则临走在他身侧。
池衡似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坏了——我忘记发微博了。”
池衡慌忙拿出手机，把照片和饭菜发在微博：【感谢款待，祝寿星生日快乐~[ps：迟到的生日快乐]】
“池衡。”
俞则临轻声开口。
池衡低着头，手机界面还在微博上，闻言他道：“怎么了？”
俞则临沉默了一会。
池衡关了手机：“问你呢，叫我干什么？”
俞则临鼓起勇气张唇，过了几秒，泄气地垂下眼。
“没事。”
池衡现在很高兴，夜晚不适合思考。
他不想占池衡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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