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绝对低调的姿态完成了救援萩原研二的行动,记忆中写着数字的传真终于如期而至。
当萩原研二成功的存活了下来后,整体的剧情走向将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偏差,似乎世界在主动往原先的路径上努力靠拢似的,虽然田代忠利没能杀掉任何人反而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总之田代忠嗣最终还是扛起了他的遗愿,决定将自己表弟未能完成的事继续下去。
指——用炸弹杀死某人、且目标最好是警察这件事。
踏着记忆中无功无过的做法顺利的与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共度了第一个新春,晓美秋也看着手中不出所料是一片空白的签诗,他在无所谓的笑了笑后和之前的某次做了截然相反的选择,神社的管理者前来表演了一番点头哈腰的道歉流程,允许他再一次进行了抽取。
第二次抽取后他终于得到了带字的签诗,然而那位被强迫着许给他谏言的神明对他的不依不饶似乎有所不满,在兜兜转转的度过了几个轮回后,曾经的凶签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
“愁恼损忠良,青宵一炷香;虽然防小过,闲虑觉时长……”
念完全诗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替晓美秋也打抱不平道:“好过分的神明大人啊,aki酱是第一次来参拜的客人吧,对待生面孔这么不客气的吗?”
“在这种地方还是少发出这样的抱怨声,hagi,”松田阵平冲晓美秋也伸出了手:“我帮你挂到树上去吧,秋,不管你信不信这个,总之还是跟着规矩照做比较好。”
晓美秋也眨了眨眼:“阵平要帮我挂吗?”
“怎么,你要是想自己挂也行。”
收回胳膊转成抱臂姿势的松田阵平露出了坏笑:“爬树的能力会不会也是职业级的啊,晓美桑,不如现场表演一下给我看看呗。”
晓美秋也:“……”
鼓起腮帮子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的晓美秋也气呼呼的扯过了松田阵平的一只手,他将自己的签文强硬的塞进了对方的掌心里。
“既然阵平刚才说了要帮我挂,那我就要阵平帮我挂。”
他一点也没在客气的指挥道:“记得要挂到比其他人的签都要高的最高点哦,阵平,不然的话……”
憋笑着的萩原研二捧场道:“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今晚我就等阵平睡熟之后在阵平的脸上画满小乌龟!”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还以为晓美秋也会说出什么可怕的威胁呢,就这?还小乌龟,可爱的有点过分了吧。
最终,姑且表示不想被画乌龟的松田阵平如晓美秋也所愿,将那写着哀语的凶签挂在了最高点,从身边其他游客们发出了羡慕的惊呼声就能看出他这番举动的含金量以及吸睛程度,在松田阵平那张帅脸的加持下,爬树的行为并不会让他显得像只猴子。
甚至可以说那利落的身手简直帅的要死。
有风吹过,树叶和纸张在轻柔的摩擦间发出簌簌的声响,晓美秋也看向笑容肆意张扬的松田阵平,从心口传来的温度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流动至全身,变得过于滚烫的掌心有些难受,于是他抬起手,朝松田阵平沁出热汗的额头上抚去。
“秋……?”
被这有些亲密的过了头的动作直接搞得大脑宕机,松田阵平愣愣的喊着晓美秋也的名字,难得向幼驯染暗示过去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眼神。
按捺着自己疯狂鼓动着的心脏,萩原研二艰难的笑了笑,冲自己的幼驯染耸了耸肩。
“阵平,你的头发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东西了。”
虚做了一个随手抛掷的动作,晓美秋也轻声道:“好了,清理掉了,又是干干净净帅气逼人的阵平大人了,安心吧。”
“这样啊,”挠着头发的松田阵平小声道:“谢了啊,秋,你还真是细心。”
细心?才不是呢,换做是其他人哪怕头破血流的站在他的眼前恐怕都分不到他半个眼神。
在这个时期还没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松田阵平也太呆了吧,明明萩原研二那边似乎已经笃定了某些事情了,本人却还在状况外啊。
……算了,不能急,过往的经验和教训无不在警告着他,千万不能急。
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用纯良无辜带出不经意的暧昧感。
要重点注意换位思考,不要用同样的错误惹对方不高兴。
要谨慎,要忍耐,要步步为营,要好好回忆起最初的“晓美秋也”是怎样做才取得了“松田阵平”的欢心的,要踏在正确的脚印里,一步一步的走向想要的结局——
于是挂着无奈笑容的晓美秋也用松松握起的拳,轻轻的在松田阵平的胸口抵了抵。
“阵平,你其实才是笨蛋吧。”他说:“这可不是细心不细心的问题,是因为在我面前的人是你,我才会关注到这些的啊。”
啊呀。
一个没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算了,反正只要今晚等阵平熟睡后在他的脸上画小乌龟,早上起来暴跳如雷的卷毛笨蛋一定就会忘记这些话了,就这样吧。
……
“姐姐,要是有同性的同事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啊?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被问的一脸懵逼的萩原千速条件反射道:“当然是礼貌的拒绝啊。”
“……那如果是关系很好的那种呢。”
“那当然还是礼貌的拒绝,这种事情又不能因为关系好就随随便便的答应对方。最多再照顾对方的心情一点,考虑用更温和的方式和选择氛围比较好的时机吧。”
萩原千速挑了挑眉:“怎么,研二你已经开始男女通吃了吗?这种事情一个搞不好就会和对方走到陌路上去,要谨慎考虑啊。”
“哈哈,不是我啦姐姐,要是是我的话这个问题反而不会这么苦恼了……”
萩原研二尴尬的笑了笑:“是小阵平那边的情况啦,我稍微有点看不懂罢了。”
那个小时候追着自己跑的松田阵平现在被男孩子追?
萩原千速迟疑道:“呃,是今晚见过的那个姓晓美的孩子吗?”
“果然姐姐也看出了点什么吧。”
萩原千速:“……”
萩原千速:“好像还是我跟你感慨他们两个男孩子居然是牵着手来的吧。”
萩原研二:“啊,是哦,诶嘿!”
耍了一顿宝却仍没能挥散心中的担忧感,萩原研二面带失落的神色垂下了头:“姐姐,我就是想啊,小阵平那边确实看着像是对aki酱有好感的样子,可是我怕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啊。”
“怎么听起来你其实很期待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了似的?”萩原千速问:“所以你苦恼的地方其实是幼驯染要被抢走很寂寞的问题吗?三岁的研二酱?”
“不是啦!姐姐真是的!”
萩原研二不满的嚷嚷道:“我是担心小阵平万一不是那个意思,还用不够温柔的方式拒绝了aki酱,然后aki酱就会逃跑的无影无踪了啊!”
……别把自己的同期说的像是什么受到惊吓后就应激的流浪猫狗啊。
萩原千速对自家的傻弟弟几乎要感到绝望了:“那也没办法啊,天下没有告白会百分百被对方接受的道理吧,更何况阵平自己的意见也很重要不是吗?你不能因为不想失去b,就要去勉强a吧。”
“……”
“研二,很在意的话,不如你去和阵平那小子私下先聊一聊这个话题如何?”
萩原千速建议道:“你的感觉要是没错,那阵平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你们两个还可以提前想应对方案;你的感觉要是错了,那a和b就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谈崩了,不是很好吗。”
对哦,萩原研二想,反正自己在小阵平心里的形象不靠谱惯了,即使突兀的开启这么一个骇人的话题,对方也不会单纯的骂他是疯了,大概率还是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的。
那就这么办吧。
次日,上门拜访松田家的萩原研二在门打开后与满脸乌龟的松田阵平对视时一下子没忍住喷笑了出来,这导致整个年假期间他都被对方冷暴力处理,完全没找到机会按计划行事。
年后,由于急于寻找合适的租房而忙的脚不沾地的萩原研二完全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再加上晓美秋也没有再一次对松田阵平做出暧昧的过线举动,在新年夜还在困扰萩原研二的大麻烦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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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这是我复刻来的田代忠嗣的购物清单。”
穿着常服的中田雅菜看上去非常的不满:“真的是相当费劲啊,这家伙的警惕心高到不像话,我确信自己并没有被发现,但跟踪他就是十有八九会被甩掉。”
晓美秋也草草翻看了一下,对这份与印象中大差不离的简陋版材料清单兴致缺缺。
“是吗,你一次也没能尾随到他的住处吗?”
“一次也没有,真的很奇怪。”
拆开薯片的包装袋,中田雅菜咕哝着:“我也不好描述那种感觉,在跟踪田代忠嗣的时候总有一种隔膜感在阻止我进一步的与他接触,每当我想要用激烈一点的手段贴近他时就会出现一些意外事件阻止我,绝对不是我在给偷懒找借口啊!”
“我知道,虽然你的性格真的很烂,但至少在拿钱办事这方面做的还不错。”
“喂,有你这么跟未成年少女说话的成年人吗,还是做警察的。”
晓美秋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还在坚持用警察的名头来试图束缚我吗?合作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放弃这种天真的滤镜啊。”
“可恶,日本警察除了废物就是你这种怪物了吗?”心很梗的中田雅菜差点把手中的薯片扔地上:“你那两个朋友明明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倒是为什么和你这样的人交往——”
“咔。”
话还没说完的中田雅菜浑身都变的僵硬起来,因为晓美秋也这疯子冷不丁的掏出来了一把枪,并将枪口不由分说的、毫无征兆的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吧,”做着骇人行经的晓美秋也却用着很清淡的语调:“我要你去看着田代忠嗣,你却跑来跟踪我了?胆子很大啊。”
当对上那双阴翳的金瞳时,中田雅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时的答案不符合晓美秋也的心意,对方就会立刻开枪打穿她的脑袋;她现在并没有在变身的状态里,甚至在枪口离命脉这么近的情况下也没有条件变身,小命完全被对方拿捏住了啊!
妈的,真是不敢相信,这种家伙居然是在编的正式警察!以后跟晓美秋也再见面的话说什么也不能解除自己的武装,真的是太吓人了!
克制着自己的牙齿不要抖动,中田雅菜放缓了声音,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成分在情绪里:“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的朋友们我都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在得到重要情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通知你罢了。”
“你知道自己可以通过丘比来联系我吧。”
“……对不起,是我考虑问题不周,”闭着眼的中田雅菜咬牙道:“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在这样说后,抵在她脑袋上的硬物才离开了。
“那两个人是比我的命还要珍贵的存在。”
晓美秋也冷声道:“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送你们母女去另一个世界再团聚。”
最开始还不错的交谈气氛一落千丈,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
知道自己女儿身份的中田恵在听了一顿抱怨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雅菜,这位晓美警官只不过是有着自己的逆鳞而已,”她安抚自己的女儿:“就像你会很在意妈妈一样,那两位他不惜要恐吓你也要保护的警官一定也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气呼呼的中田雅菜怒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在生气明明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事,那混蛋非得用枪指着我!吓死人了,身为一个警察哪里来的臭毛病这是!”
不得不说,如果中田雅菜和警校那位原田同学坐在一起聊一聊的话,恐怕二人会因为共同的遭遇意外的非常有共鸣感也说不定,作为都被晓美秋也用枪指过脑袋的人。
“雅菜,你其实也抱着试探他的心思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吧。”
中田恵很无奈:“在这件事上你也做得不对哦,所以别生气了,最多算是和晓美警官两清罢了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未成年人来说,晓美秋也强逼着她咽下这口气的行为实在是很难释怀,在中田雅菜的眼里,他和晓美秋也是平等的交易关系,没有谁必须要讨好谁、或是照顾谁心情的问题,她又不打算发自内心的将晓美秋也当做前辈去尊敬,那对方这样子的行为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一种实打实的羞辱了。
“这种落脚点不需要他来提供,我也迟早能发现的啊。”
中田雅菜和自己的母亲商量:“要不我去中止与他的合作关系吧,既然丘比都说过我是很有潜力的存在了,那么即使靠自己的努力我也可以让妈妈过的很好的。”
“雅菜,晓美警官与你交易的内容里最难能可贵的不是提供钱财和物资给我们。”
中田恵叹息道:“而是他替你拦截掉了通缉令啊。”
要是没有这一条的话,她们连普通的采买都需要穿梭在阴沟里,每日每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开摄像头,生怕被发现后送入牢狱。
所以,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她们还没有主动甩脱晓美秋也的底气。
“可恶,真让人不爽,搞不清楚那家伙的底细的话感觉像是有把刀悬在头上似的。”
中田雅菜骂骂咧咧:“迄今为止我仍然对他的能力一无所知啊,不知道他是怎么凭空掏出一把枪的,也不知道他那把绝对不是警用的枪是哪里来的!一直这样下去不是要永远被他拿捏住吗,万一真像丘比说的那样打起内战来,我连如何与他交手的头绪都没有啊!”
这才是为什么中田雅菜要铤而走险去观察晓美秋也的真正原因。
她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带着全世界最重要的母亲,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随时与晓美秋也决裂到你死我活地步的打算,为了能有一战之力,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搞清楚晓美秋也魔法的能力,并根据他的能力做出一份针对他的方案来,这样她才能有底气去和晓美秋也叫板,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在与对方相处的时候无事不刻担心自己被那个疯子给杀了。
“……”
中田惠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雅菜,若不是你开口说漏了嘴,那位晓美警官其实是没有发现你在观察他的,对吧?”
“……嗯,确实是这样,可恶,都怪我——”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中田恵打断了她:“作为母亲,我愿意相信你的判断,如果你坚持认为摸清晓美警官的底牌是非常必要的事,那么,你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吧。”
“可是,这样的话那个炸弹犯那边——”
“炸弹犯那边就交给妈妈来吧。”
中田恵笑道:“闲下来的时间太久了,我也想为雅菜做些什么。那个男人不是几乎不怎么出门,一出门也只是鬼鬼祟祟的采购物品吗?不管是制造偶遇还是观察他似乎都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罪犯预备役啊,”对于这个提议,中田雅菜有些犹豫:“虽然炸弹犯的攻击性一般不会很强,但我还是很担心妈妈去做这件事。”
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发顶,中田恵欣慰的笑了。
“没关系,雅菜,和在中田幸夫的阴影下将你拉扯大相比,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哦。”
她搂着自己女儿瘦弱的、却坚强的为她扛起了整个世界的肩膀,百感交集的轻声道。
“不要小看妈妈哦,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雅菜,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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