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高萌乃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确实被排挤了。
她的性子是有点骄纵没错,但这不代表她的脑子不好,尤其在成为了魔法少女后的固有能力的加成下,她现在思考的速度和精准度都是常人的很多倍,这种只需要会读空气就能看的出来的事之所以在再三确认后才承认,不过是出于一种不敢置信的感情罢了。
说好的一起组成三人魔法少女小队,为什么刚加入不久的自己就这么被排挤了?
不觉的偷懒的行为会导致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日高萌乃在草草的调查了一些东西并思考后,很努力的得出了结论——
“雅菜酱,你这样利用秋哥真的好吗?”
“哈?”被堵在半路的中田雅菜满眼写着莫名其妙:“利用晓美哥?谁?我?”
开玩笑呢么这不是,她有那个能耐和胆子利用晓美秋也吗?没想到日高萌乃的脑子有问题,眼神看着也不怎么样,这是说的哪门子的鬼话啊。
“不要再狡辩了,雅菜酱!”
紫罗兰色双瞳的少女气愤的握起了双拳,并置于自己的胸前:“关于雅菜酱的新闻我后来自己查了哦,被你们抓来监/禁了的那个可怜男人……是雅菜酱的父亲吧!你其实并没有杀他,而是让秋哥抓住他然后以折磨他来报复取乐,没错吧?”
中田雅菜:“……”
中田雅菜:“哈??”
她简直无语到表情都快要彻底扭曲了:“我父亲,哈哈……日高萌乃,你有时间在这里写剧本,就不能去找丘比问一下怎么做可以治疗自己的脑子吗?哦,不对,你的能力本身就是提高大脑的运转效率吧,那你让丘比赶紧来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哦,用秋哥的话来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带着什么bug在跑啊!”
点智慧点到屁股上去了吧你,这么腹诽着对方的中田雅菜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
“你……!”
从未听过攻击力这么强的话,日高萌乃被气的双颊通红:“我才不在意雅菜酱你会自食什么样的恶果,但是你这样做是在连累秋哥,我只是看不惯这点而已!”
等红晕散去后,她又挂上了可怜兮兮的忧心神情:“秋哥真的是个大好人,没他帮忙的话我奶奶可能会因为想不开就自杀了……总之,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仇怨能不要连累秋哥吗?拜托你了雅菜酱,你现在这样任性是在毁了他呀!”
中田雅菜:“……”
她曾经确实斟酌过是否要将实情告知给日高萌乃——可在这一刻,她满脑子都被一句话给塞满了,那就是“去他妈的”!日高萌乃蠢成这副模样,把实情告诉她无异于给自家的后院埋雷,她现在和晓美秋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犯关系,万一被这家伙出卖可是买一送一大促销。
对傻逼最好还是顺毛撸,在她开发出更新颖的剧本之前及时止损吧。
“啊,对,你猜测的没错,”中田雅菜双手插兜,吊儿郎当道:“监/禁屋里面的那个就是中田幸夫,我帮晓美哥做事,他给我报仇出气,是很公平的买卖不是吗。”
日高萌乃不满道:“果然如此……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呀,雅菜酱!不可以连累秋哥,你赶紧放了他!”
……她和晓美秋也又费时又费力还担着巨额的风险才好不容易抓到了田代忠嗣,你又凭什么小嘴叭叭两句就想当理中客好人啊,同龄人要是都这么没脑子,真不如跟着晓美秋也混一辈子算了。
中田雅菜闭了闭眼,等她再睁眼时,那双橙红色的瞳孔里已然戾气横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日高?既然通过新闻知晓了我身上发生的事,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中田幸夫之间是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我和他之间是怎样不死不休的关系——才对吧?”
她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滔天恨意将日高萌乃吓退了一步。
倒也不全是演技,只不过是现场回忆了一番自己和母亲曾经在中田幸夫的暴/政下仰人鼻息的日子,中田雅菜就恨的双目几乎要滴血:“他做的那些事情还不如我以牙还牙回去的万分之一,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要我仁慈的?日高萌乃?就凭你心地柔软善良,是个好人吗?”
只是一炮杀了他而已,过量的魔力倾泻甚至在瞬间就将他给完全湮灭了,每每想到自己赐予中田幸夫那个畜生人渣的结局,中田雅菜就觉得可惜,日高萌乃的假设其实挺有意思的,杀了中田幸夫仔细一想确实很亏,就该像晓美秋也那样将他监/禁起来,让他享受生不如死的、猪狗不如的下半生才对!
想到这里,中田雅菜真的因为某种愉悦的心情而笑了两声。
“我懒得跟你废话了,日高萌乃,”她对着面露惊恐的后者说:“你要是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就拿起武器主动站到我的对立面和我战斗,从我手上将‘那个可怜的男人’抢回去,而不是像这样站在我的身边,披着队友的保护壳来和我圣光四射的谈判,要我放了他?不可能!”
“可是秋哥他……”
“和你我不一样,他是成年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中田雅菜冷笑道:“晓美哥比任何人都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醒这样做可能会招来的后果,尤其是比你清醒——所以能请你不要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号在这里说个不停了吗?你这些可笑的规劝若是真的说给他本人听,他会不会如你所愿放人我不好说,但我觉得——”
“你百分百要吃枪子儿啊,日高萌乃,不信你就尽管去试试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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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自己的两个小同事之间爆发了奇怪的矛盾,就算知道了也对此并不会上心的晓美秋也推开了一间酒吧的门。
在前往吧台点单的时候,他用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此刻在现场的所有客人——在看到那名银色长发的背影后,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平淡的抬手点下了一杯山崎威士忌。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能跟您打听一件事吗?”
金瞳作为面部特征而言较为明显,用魔力将自己的瞳色暂时调整至了平平无奇的黑,浑身裹着路人气质的晓美秋也脸色沉郁道:“我听说用下三滥的手段抢了我女人的家伙最近在附近的酒吧四处应聘,想问问您在这里是否有见过这个人。”
“呃,这也太过分了,先生您别伤心,您描述一下对方给我听听吧。”
晓美秋也抿了一口酒润嗓子,点了点头:“姓安室,金发混血,大概身高在这个位置。”他抬起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方虚虚的比划了一下:“总是笑的很恶心,说话时的声调也很恶心,但是业务能力或许还不错,尤其是对‘女人’的业务能力。”
和酒保交谈时的晓美秋也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很快,就有几束针扎般的视线戳了过来。
“……”
酒保看上去有些无措,他不着痕迹的左顾右盼了两次之后才磕磕绊绊道:“呃,挺巧的,安室啊……他确实是我们最近新入职的员工,但是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晓美秋也将一张崭新的福泽谕吉放置在了吧台上,冲酒保的方向推了过去。
“是不是误会得见面说开了才行,”他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他就在这里就职,那么能劳烦你去喊他和我见一面吗?啊,要是能提供会客室和医药箱就更好了呢。”
酒保:“……”
这幅看着要揍人的样子可不像是假的啊,再加上那位大人的态度似乎也是默许……
“好的,请您跟我来,”酒保冲晓美秋也鞠了一躬:“我去帮您喊安室,您就在会客室稍作等待即可。”
抑制住了逆着投来的视线看回去的冲动,晓美秋也冷着一张脸,跟着酒保进入了吧台侧打开的一扇门。
……
化名安室透,正在执行潜伏任务的降谷零简直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卧底搜查官的绝佳意识让他极快的做出了临场反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用暧昧的语气模棱两可道:“啊,为了获取情报我确实对不少女性都做过类似的邀请呢……所以找上门来的是哪一位的男友啊?”
酒保:“……”
墨镜都挡不住自己的无语,身体壮硕的大块头扭头道:“大哥?”
“已经查过了,除了瞳色对不上外,那个人是警视厅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星晓美秋也。”
降谷零:“……”
什么鬼,晓美这姓氏好熟悉,不会真的是他那个同期吧?找上门来指控他抢了自己的女人,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和地下组织虚以为蛇胡诌的内容九成都是假,仅有少数在被监视的情况下他才会对自己忠诚保护着的公民动手动脚,但那些也都是克制过了的假戏假做啊!
“波本,你抢条子的女人?”大块头惊愕:“逼的人家只用了美瞳就急哄哄的跑来找你寻仇,这伪装有什么用,这不是随便一查身份就暴露了吗。”
降谷零:“……”
降谷零:“不好意思,是真的不记得了呢,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和他见面可是你们指挥酒保擅自为我应下的,刚才直接扯谎没我这号人才是更稳妥的处理方法才对吧。”
“哦——”和银发男子对视了片刻,降谷零眯了眯眼:“试探我和这条子有没有额外的关系?琴酒,你的疑心病真是越发严重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约医生去吧。”
银发男子没急,倒是大块头先急了:“怎么跟大哥说话呢你!突然被条子指名道姓的找上门,作为代号成员,波本你难道不该反——”
“闭嘴,伏特加。”银发男子冷冷道:“波本,你去跟那条子见面,记得处理的干净点。”
“……”
降谷零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你刚才也说了吧,这位是警视厅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星,在这里杀了他倒是没问题,但是后续可能惹上的麻烦你来担责吗,琴酒?”
“……”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为了组织着想啊。”
降谷零活动着自己的骨关节,露出了一个残忍又恶趣味的笑容:“杀了他麻烦无穷,不如一次把他打怕了,让他再也不敢来不就行了。”
“可惜了,有一副好皮囊却相当的死心眼,那挨揍可都是自找的了。”
在狭小的会客室内,几秒前将晓美秋也一拳撂倒在地的降谷零喘着气,快乐的笑着:“你说是不是啊,晓美警官?自己没本事看好自己的女人,就来找我的麻烦?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一点,来到这种地方就要做好再丢一次脸的准备啊。”
眼眶明显淤青肿起的晓美秋也闭了闭眼,他咳嗽了两声,将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去。
“……袭警是什么罪名需要我科普给你吗?”
“在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在这种场合下,你还在虚张声势什么呢?”
骑在他的身上,降谷零又给了他一拳:“你要顶着这幅样子去同事面前指控我吗?哈,那你去吧,没过多久你这幅尊荣就会被传的到处都是,这下更没有女人会看的上你了!”
然而,方才还一直在挨揍的晓美秋也居然抬手接下了这冲脸而来的一拳。
降谷零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晓美秋也将什么东西快速的从他握起的拳缝中塞了进去。
不是纸条,更像是塑料薄膜之类的东西……
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降谷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在方才的扭打中歪掉的领结和褶皱凌乱的服装,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唇角微微勾起的晓美秋也,伪装用的黑色早在之前的打斗中消失无踪,那双其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的金瞳将热流通过彼此相接的视线完整的传递了过来,让他的心脏在此刻剧烈的搏动。
“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下次再来可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降谷零笑道:“我会让你在真正意义上‘躺着出去’啊,晓美警官,看在你的女人滋味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给你一个自己滚出去的机会。”
“……”
“怎么,还要我送你不成?”
“不必了,”晓美秋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下次见面谁让谁躺着出去还是未知数啊,安室君,在我亲手把你的胳膊撕下来之前,你可得看好自己的小命了。”
降谷零:“……”
这家伙怎么回事,这眼神、这语气、这用词,这种人真的能做警察?难不成什么人都可以顺利通过警察队伍的审核了?还警视厅炙手可热的新星,到底是谁的眼睛有问题?
晓美秋也十分狼狈的,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好了,总之我警告过他了,要是他不识好歹,下次还来的话……要怎么动手都随你们。”
转身冲阴影中的人影微笑,降谷零从容不迫的行了一个侍者礼:“我去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后开始今晚的工作,你还有其他事要说吗,琴酒?”
暗处的身影在停顿了几秒后转身消失了。
压着自己的步调与平日无异,走进无监控区域的换衣间,降谷零立刻掏出了内侧口袋的东西,他这位关系比较疏远却不惜冒着性命危险独身一人闯进龙潭虎穴的同期,交给他的——
是一张一看就是从酒瓶上撕下来的塑料名牌。
“奥斯曼威士忌……”
大脑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组织内接触过或是打听到的代号成员,并没有对的上的存在,降谷零眯了眯眼,将塑料名牌翻了过来。
在薄如蝉翼的透明区域,有一行字号写的非常小、字体却写的极为铿锵清晰的名字。
河村正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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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下手并没有留情,这是必然的。
会客室里的监控设备可是从头开到尾,但凡他们之间表现出一丝熟悉或是亲近,恐怕今晚谁也走不出那里。
痛觉早已不值一提,软组织挫伤在魔法的治疗下飞快的恢复如初,回到住处的晓美秋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监/禁屋的门,逆着冷冷的月光向被铁链拴住脖子的家伙发问。
“炸弹的图纸画出来了吗?”他轻声道:“我又宽限了你一日,你就是用舌头舔也该画完了。”
“你、这恶魔……”
浑身几乎没一块好肉的田代忠嗣嘶声道:“阿利最后的杰作,你想也不要想——”
下一秒,迎面而来的飞踢毫不留情的踢碎了他的下颚!
沾血的牙齿落在脚边,暴起过后的晓美秋也像是什么也没做一样平淡道:“啊,是吗?既然你不愿意用舌头舔,那干脆正常说话和正常进食也一起免了吧。”
在此之前他已经因为对方的不配合先后彻底打断了田代忠嗣的手和脚,不得不说,面对这般有骨气的家伙,即使有骨气的地方不太符合人们的审美,晓美秋也还是挺敬佩他的。
毕竟是拼着自己粉身碎骨化作灰烬,也要和松田阵平以及他同归于尽的家伙啊。
在如野兽般的呜咽声和惨叫声中,晓美秋也温柔的笑了笑:“田代忠利的遗作不就是遥/控炸弹和自带实时滚屏传话的倒计时炸弹吗?为了这点没多了不起的东西受尽折磨,该说不说,你真是个蠢货啊,田代忠嗣。”
“你们这对表兄弟真是在该坚持的地方跑的比狗都快,在不该坚持的地方——又偏要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不放,真是够恶心的。”
已经无法说话的田代忠嗣唯有在单方面的辱骂中呜咽着、呻/吟着。
好不容易进了光的监/禁室又一次变的昏暗了下去。
晓美秋也坐到沙发上,他扯了一张纸巾,仔细的把鞋面上不慎沾染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擦去,而后将团成一团的垃圾随手丢进垃圾桶,整个人向后靠,彻底陷入了柔软中。
“还有一年。”
没有神采的金瞳黯淡无光。
“新年后的绑架案……然后就是杯户公园摩天轮……”
覆在他身上的月光,非常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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