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北部,是个不甚晴朗的天气。


    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停机坪旁,美丽干练的女秘书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她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焦急惶恐的神色,毕竟她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如果就连她都自乱阵脚的话,托尼·斯塔克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耳边响彻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吹得佩珀·波兹的一头漂亮的金发有了些许的凌乱。她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头发,径自向天空望去。


    直升飞机还没有停稳,舱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个敦实强壮的男人从里面近乎是踉跄的跳了下来。波兹女士只是看了一眼男人堪称惨白的面色,心里就浮现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哈皮,没有联系上沈女士么?”


    佩珀·波兹是个非常自律的女人,她从不疏于锻炼。相反,在近乎7*24小时待命为托尼·斯塔克处理一些烂摊子的高强度工作的同时,她还能保持每周3次、并且每次都不少于2小时的健身频率。


    对自己的严格和自律,让佩珀·波兹轻易达成了可以单手托住体重明显超过200磅的同事的成就。


    哈皮·霍根借着佩珀的力道站稳了身形,他有些烦躁的一把摘下墨镜和耳罩,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


    “我……我的确联系上了那位神秘的东方女士。”哈皮摊开手,向佩珀展示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黄色符纸,语调里也带上了掩饰不住的迷惑:“我来来回回飞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就得到了一张黄纸。上帝啊,一张黄纸就能救斯塔克了?那还不如去求求中餐馆的幸运小饼干!”


    佩珀·波兹的脸上的血色也褪下去了一大半,“我不该相信军|方的那些人的,他们如果真的靠谱的话,早就能找到斯塔克了。他已经失踪整整48个小时了!”


    48个小时,足够这个混蛋死去活来好几次了!佩珀·波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咒骂她高傲自大的老板,还是办事不力的美国军|方。


    咒骂归咒骂,佩珀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掏出电话,准备联络菲尔·寇森,也就是那个让他们往东方跑了一趟的男人。


    作为斯塔克的秘书,也是斯塔克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时候惊慌和愤怒都没有意义,她和哈皮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斯塔克,然后再救出斯塔克——无论过程多么曲折,也无论结果是好还是坏。


    菲尔·寇森的电话还没有接通,波兹女士忽然就感觉到一阵强劲的气流从她的身侧刮过,而另一边的哈皮也惊叫了起来。


    这不怪他,任何一个人看见躺在自己手心里的“纸条”无缘无故的燃烧起来,恐怕都会惊叫出声的,更何况现在他刚好摘了手套。不过让哈皮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发凉的是,虽然有一团火焰在他的掌心燃烧,不过好在那温度并不滚烫。


    “就像是40度的洗澡水。”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哈皮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一下。


    佩珀比哈皮镇定得多,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之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抡起手边的东西去帮哈皮灭火。


    如果她抡起来的不是她塞了手木|仓和双节棍的手提包的话,这真的算得上是一场正确的救援。


    “天呢!女士,你这样会把他弄骨折的,那只是通讯符而已啦,别紧张别紧张,不会伤人的。”


    就在佩珀的重量级包包即将砸在哈皮的手腕上的前一秒,一只手从她的身侧伸了出来,稳稳当当的架住佩珀的名牌手提包,也顺带从哈皮的掌心取走那一张即将燃烧殆尽的符纸。


    这是一个并没有引起斯塔克集团的安全系统预警的女孩子,佩珀的第一反应就是脊背一凉。虽然“斯塔克的安全系统”什么的,在她老板在阿富汗失踪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在佩珀心中信誉破产了。


    佩珀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镇定,在各种惊心动魄的事情接连发生之后,她反而有了心思观察起了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孩子。


    ——她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女孩子逆光站着,阳光在她的周身勾勒出一圈光晕,让佩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从身形轮廓上来看,这个是女孩并不具备白种人的高大挺拔,肉眼可见的比佩珀女士要矮上半个头,不过瓷白的肌肤和微微卷曲的黑发,还有那一双澄澈的蓝眼睛,实在让人想到软乎乎的洋娃娃。


    佩珀甚至有些还不确定,她觉得自己好像从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孩子身上嗅到了一点过分甜腻的奶味儿。


    如果不是她用一只手就托住了自己沉重的手提包,顺带帮助明显比她还要高的自己稳住了身形,而另一只手则随意的揉捻着一团火焰,像是在揉捻一对蝴蝶的翅膀的话,波兹女士也是很愿意相信这就是一个更适合东方品味的洋娃娃的。


    沈一亭,山海大学大一新生。


    山海大学在普通人眼里是个不入流的民办大学,但是在东方修士眼中,那是人才辈出的山海宗。虽然现在灵力稀薄,几乎已经进入末法时代,但山海大学里面的几位读作“教授”,写作“长老”的存在,还依旧是只差半步登仙的威名赫赫的人物。


    家人们,谁懂啊?魔法和法术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他们东方修士和西方魔法师完全是两个体系好么,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呢?!!


    虽然也不是没有山海大学与西方世界跨界合作的先例,她的好几位学长学姐甚至毕业之后就作为“互派人员”入职了某些西方国家的神秘的组织,但是像沈一亭这种才一进大学就被迫成为苦逼打工人,并且还是跨国出差的大冤种,她也算是山海大学头一份儿了。


    没有办法,谁让她妈沈翠翠女士是山海大学开山祖师……啊不,开山祖师什么的,是好久好久之前的称呼了,现在学生们都称呼她为“沈校长”了。


    被自己的妈抓壮丁的事儿,那能叫做抓壮丁么?不过是为了这个家的和|谐稳定要作出的应有贡献罢辽。


    沈一亭想起自己被附着这沈翠翠女士神念的通讯符连环夺命call的时候,面前那才吃了一口的涮羊肉火锅,她差点“呜汪唔汪”哭成三百斤的狗子。


    “是谁家臭宝宝那么不乖,在心里腹诽她亲爱的老妈呀?”沈一亭还没有松开佩珀,她手腕上的一串菩提手串就发出了一道白光,随着一声慵懒的娇叱,在氤氲的光雾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徐徐闪现。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锦缎旗袍的女人,发髻松松的挽起,手上还端着一杆精致小巧的烟木|仓。


    和沈一亭笑起来就像是裹挟着阳光的味道不同,这个女人一眼看去就会让人联想到东方传承千年的美人瓷,自带一种冷和脆,简直又妖娆,又神秘。


    佩珀和哈皮已经被种种离奇的场景弄的目瞪口呆了。无论是这种明显超脱了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的联络方式,还是烟雾之中那位女士尽态极妍的容貌。


    沈一亭非常理解外国友人的震惊,不过这些都是沈翠翠女士出场的常规操作,这种神秘东方仙侠志怪的冲击感,只能外国友人们自己消化了。


    沈一亭冲着她妈瞪眼:“沈翠翠女士!你又吸|烟!还当着我的面吸,你、你、你这是在带坏小朋友!我要告诉姥爷和舅舅!”


    “唉妈,羞不羞啊我滴好大闺,你是什么小朋友,一百个多月的小朋友?上个月喃就十八岁了,新手保护期过了嗷。”


    好好的一个美人,为什么要长了一张嘴?


    虽然佩珀和哈皮听不懂中文,更不懂什么东北话,但是他们总觉得,这样好看的一位女士说起话来或许应该更柔声细语一些,而不是现在这么……荒腔走板。


    沈翠翠也看到了旁边欲言又止的外国人,她微微拢了一下头发,周身妖媚入骨的气势稍微散了一点。


    她在一旁贵妃榻的扶手上敲了敲自己的烟杆,还是决定对第一次出“洋差”的女儿交代几句,以防她给他们山海宗出洋相:“亭亭崽,这次帮你妈还个人情好么?只是很简单的小事,你只要帮助你身边的女士和先生解救他们的老板就可以。”


    “哦,恕我直言,这真的是非常感天动地的同事爱了,毕竟亭亭崽你是知道的,在咱们山海大学,如果校长丢了,那些老师教授别说去找了,早就自动自发给自己放假了。”沈翠翠没有一点儿身为“校长本长”的自觉,十分精准的随口吐槽。


    沈一亭都快扶额叹息了。所以,妈,到处出咱们宗门洋相的到底是谁啊?


    “好的麻麻,知道了麻麻,放心吧麻麻。”为了保护山海大学岌岌可危的名声,沈一亭果断的掐断了和她妈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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