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科尔森特工在屋子之中踱来踱去。如果不事先说明这是一位经验老道、值得信任的特工的话,恐怕还要以为这是什么第一次参加春游的小学生。


    “好了,科尔森,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尼克·弗瑞的眉头紧锁,言语之中含着一丝威胁:“还是说你不想负责这个行动?那样的话我立刻就可以换人。”


    尼克·弗瑞的话起到了非常强烈的威慑作用,菲尔·科尔森再不犹豫,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事实证明,尼克·弗瑞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的雷厉风行体现在,在确认了沈一亭的卜算结果值得一探之后,他立刻让菲尔·科尔森特工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


    作为这个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菲尔·科尔森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着小组里面的三位成员履行了他们各自的请假手续。


    是的没错,是请、假、手、续。


    科尔森最先和佩珀取得了联系。别人家都是秘书要和老板请假,而到了斯塔克集团显然反了过来。“神盾局的特别任务”到底是什么,佩珀女士根本不会去打听,她只是非常专业且明确的提出了疑问:“所以他多久可以回来上班?”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很方便,菲尔·科尔森简单说了两句,从容不迫的且绅士风度十足的等待佩珀女士挂断电话。


    第二个需要请假的对象,是克拉克·肯特这样的铁血打工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菲尔·科尔森直接以政府的名义为他向《星球日报》请了病假。


    这是情理之中不是么?可怜的实习生先生在出外勤的时候被掉落下来的广告牌砸伤了脑袋,现在正在医院集中进行救治。


    因为这次暴乱位于市中心,而且对方在街头与政府机关直接发生了交火,严重危害了公共安全,所以一切后续事宜由特殊部门接手,并且拒绝再提供克拉克·肯特先生的其他信息。顺带一提,为了防止信息泄露,可怜的克拉克·肯特先生的手机等通讯设备一起被上缴。


    沈一亭目瞪口呆的围观了科尔森特供为克拉克·肯特请假的全过程。


    虽然克拉克的那位主管被科尔森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这种把人当傻子耍的无脑请假理由一出,沈一亭还是沉重的拍了拍克拉克·肯特的肩膀:“实习工作而已,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找的,对吧?”


    其实还是有点儿难找的。克拉克·肯特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和迎接美国队长回家这种伟大的任务比起来,克拉克·肯特觉得自己偶尔也是可以牺牲一下报社的工作的。


    菲尔·科尔森不觉得自己敷衍的请假借口有什么问题,她施施然的挂掉电话,冲着沈一亭他们耸了耸肩:“有政|府为克拉克·肯特先生的伤势背书,保险赔偿会非常丰厚,相信看在这么丰厚的保险金的面子上,《星球日报》的主编不会纠结于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到底什么时候能返岗。”


    行吧,展现钞能力的时候到了是吧,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和刚刚进入社会的小记者深深的觉得受教了。


    出于人道主义,沈一亭提前提醒了一下科尔森特工:“你要是敢这么给我请假,我保证,我大学的教导主任会飞过来用戒尺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什么混成一团的豆腐渣。”


    而且即使把人的脑壳撬开,她家主任也是有本事让科尔森探员的脑袋恢复如初的。这一点,沈一亭对他们的教导主任有信心。


    为了防止给科尔森探员产生太大的心理阴影,沈一亭一把按住了菲尔·科尔森即将拨通山海大学教务处对外公开电话的手。


    是的,虽然山海大学看起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办大学,但是什么官网啊、对外公开电话啊的都还是很齐全的。


    带崽不易,带一堆崽就更不容易。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山海大学主打一个对内重拳出击,对外的口径却与人为善到有点儿耸。先不说闯了祸被逮住的学生回到学校会面对怎样的暴风骤雨,山海大学对外完全就是毫不争辩的认错道歉,并且马不停蹄的把自家学生打包拎回来。


    至于是“打包拎回来”,还是“打得满头包拎回来”,那完全要看学生的认错态度了。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们回去好好教育他,你千万不要对他动手哈。”


    听听这语气,多么像是娇惯学生的家长,半点儿不见修道之人的仙风道骨。可是真实情况其实是,学生们挨揍不是什么要紧事,可是一旦他们忍不住还手了呢?保不准真的会把人家打死了。


    修仙之人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么,也是要遵守基本法的,打死人是不行的,绝对是万万不行的。


    菲尔·科尔森还没有说话,对面就已经十分熟练的说出了一长串的道歉的话,那一点儿都不给人留插嘴余地的话密程度,让科尔森探员有一种自己打通了什么传|销组织电话的错觉。


    接电话的正好就是山海大学的教导主任本人,也就是那位让沈一亭吓出了飞机耳的瑞兽白泽。他其实没有很凶,只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且是“山海宗鸡娃小分队”的代表人物。


    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学生能成功逃哪怕一节课。


    早就想科尔森可能对付不了白主任,但是他这么没有用,一句话也说不出,却也是沈一亭万万没有想到的。


    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己,沈一亭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请假理由,从菲尔·科尔森手中接过了白泽老师的电话。


    沈一亭小心翼翼开口:“是的,我要去拯救一位二战英雄。恩,大概相当于有机会复活我们的雷锋叔叔。老师,您说这样的一件事儿,值不值得我稍微请两天假?”


    沈一亭一脸的义正词严,电话另一端的男声也低沉温润,不疾不徐:“善恶有报,既然你算出对方之所在,助其重见天日也算应了此段机缘。善,可去。”


    沈一亭屏住了呼吸,并没有因为成功请假而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情绪。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她敬爱的白泽老师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千字的小论文,叙述一下这次外出云游对你心境的影响和变化。销假的当日交给我。顺带一提,三千字是起步价,三天的假期,每拖延一天多加一千字。”


    或许无人在意,但是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们的亭亭崽,是个体修啊!体修啊!体修啊!


    到底是谁发明的论文这个玩意,让体修写论文真的科学么?如果只是写论文也就罢了,自从翟某林的事件发生之后,他们修仙界的论文也要开始查重了。


    如果东方修仙者联盟对修仙之人的法术使用有着严格管控,恐怕某位翟姓艺人会充分认识到物种与世界观的多样性,每天晚上趴在他家窗户门口为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修士说不准要排队。


    白泽几乎已经能够想到这个小丫头那边要哭哭的脸了。他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微微笑了一下,白泽慢慢悠悠的对沈一亭说道:“老规矩的,如果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就可以免一次论文。”


    已经卡在金丹三年的亭亭崽:“那算了,我选择老老实实写论文。”


    白泽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低头微微掐算了一阵,原本一片平静的黑眸之中隐约有了淡金色的光芒流转。


    “我的卦绝不会错,保不齐这次这丫头真能逃过一劫。”虽然这样说,但是白泽在挂断沈一亭的电话之后,还是重新认真推演了一遍,这才缓缓的笑了起来。


    他心情颇好的端起来一壶刚泡好的茶,慢悠悠的往沈翠翠女士的办公室晃悠过去。明明外表是个看起来最多不到三十岁的请俊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副干什么都不紧不慢的温吞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白泽生于大荒,他威风凛凛书写属于自己的传说的时候,就连沈翠翠女士都还是个没睁开眼睛的团的缘故吧。


    沈一亭不知道自己被教导主任窥见了一段机缘,在她战战兢兢的挂断和白泽的电话之后,原本鲜嫩水灵、活力满满的女孩几乎肉眼可见的蔫巴巴了下来。


    克拉克·肯特凑到沈一亭身边,小心的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沈一亭的肩膀上:“亭,或许你需要帮助?”


    沈一亭委屈巴巴,不过却只是摇了摇头。在关于心境的学术领域,虽然沈一亭总被沈翠翠女士恨铁不成钢的念叨“缺心眼”,但是好歹她足够真诚。


    这种真诚体现在,沈一亭就算是七天憋出来六个字,也绝对不会求助他人寻找捷径。


    不过,七天憋出来六个字什么的,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


    “所以,我们尽量三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沈一亭的目光坚毅,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他们教导主任和她对话的全过程,还真以为她是美国队长的狂热粉丝了。


    三天,怎么可能啊。根据沈一亭的计算,美国队长现在在某处海底,他们哪怕用最快的速度征调各种船只和装备,也最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够抵达美国队长的所在地。


    半个月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沈一亭微微眯起了眼睛,已经在心里盘算速去速回的办法了。


    沈一亭抓耳挠腮想办法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端着一杯黑咖啡,如果忽视他手边被他疯狂全炫完的两个汉堡外包装的话,这真的是一副优雅至极的阔佬形象。


    胖乎乎的司机先生已经坐到了他的旁边,他刚才去看了那些被九头蛇追捕的孩子,此刻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没有人能够在看到那些混蛋是如何对待一个个幼小的孩子之后还能平静,至少一个善良的、富有正义感的人不能。


    那个躲到了汉堡店的孩子是幸运的。


    让哈皮·霍根觉得愤怒的地方正在于此。那个可怜的、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的、断了两根肋骨、食不果腹的孩子居然幸运的。


    其他的几个被九头蛇追|杀的小变种人们更加凄惨,他们被找到的时候,有一个孩子的手臂里面还被插入了一根金属。


    那长长的金属贯穿了他的手臂,九头蛇的人没有为他包扎伤口,反而将那根金属固定在他的手臂上,救援人员想了很多种办法,都能在不弄痛他的情况下把这根金属拔下来。


    而那个孩子只有成年人两根手指那么粗的手臂上,巨大的创口已经化脓,并且还在不停的流血。


    这个孩子的变种能力是可以改变金属的特性,只是这种改变非常漫长,并且对于变种人本身来说非常痛苦。


    他需要不停的流血,要足够深的伤口才能制造出流动的血液,而只有足够多的血液和足够长的接触时间才能将普通金属转化。


    那种靠着小变种人的血液转化而来的金属,无论从质地还是性能上来说,都无限接近于振金。振金的珍贵程度无需赘述,这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会弥生出那么多的残忍和贪婪。


    沈一亭和克拉克·肯特注意到了司机先生这边的动静,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了什么默契一般,克拉克·肯特与沈一亭不动声色的向哈皮与斯塔克的方向挪了挪。


    沈一亭和克拉克·肯特谁都不是什么黑客,再说了,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也是很难突破j的封锁防御的。


    但是别以为这样他们两个就束手无策了,刚才沈一亭已经注意到了,托尼·斯塔克,裸|机爱好者,恨不得自己的手机像是纸一样的薄。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指望他会用什么防偷窥膜么?


    成功看清了托尼·斯塔克手机中的内容,沈一亭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我这人,习惯今日事今日毕。”她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有些气鼓鼓:“走,我们现在就去捞队长,然后回来就收拾那些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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