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何见张星禹,就直接就把手里的画框递给了他,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张星禹感觉这事解决的也是不要太快,甚至在考虑为什么就这么一眼的事,还要三个人跑了这一趟,张二少爷还是十分在意来的时候飞机上的遭遇,于是脸上表情十分凝重。
在宋父眼中,则是楼上两个人拿了一幅画下来之后,这个叫张星禹的张家人就脸色凝重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于是让宋母给三个人的红封又加厚了一倍。
明何拿到红封的时候摸了摸厚度很是满意,后脚就在游戏里开宝箱买皮肤了。
宋父还准备些特产,也就是昨天晚上桌上说的大闸蟹,三个人都懒得拿,于是留了管理处的地址,让他们发了冷链快递。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到了管理处上班的时候,看到了堆得满满一办公室的大闸蟹礼盒。
于是当晚管理处的每个人和妖都知道了西洲省的特产是大闸蟹。
而张景尧则是跟着明何去了‘齐文柏’的审讯室。
那间审讯室依旧是泛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依旧是明何毫不在意的走进去。
‘齐文柏’一开始见到明何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害怕,但是当他注意到二人手里的画的时候,突然被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能感觉到,那副画,跟他有着密切相关的关系。忍不住的想要亲近,那是属于他身体的一部份。
直到明何将那副画从包装里拆出来,摆在桌子前面,‘齐文柏’一步一步的走近。
走近之后看到了画上的内容,是他和mia的婚纱照,他也能感觉到这幅画的作者就是他的mia,也就是那个叫宋亚的女孩。
但是,他和这幅画的羁绊,又好像不止于此,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于是求助似的看向明何。
明何看他神色,于是抬手先是轻点了一下那副画中的人物,随后将手抬起,随意的向一侧挥了一下。那画上的所有颜色就尽数消失了,重新变回了一张在画框上面绷着的画布。
那画布的材质,好像不是普通的棉布或者是麻布,张景尧伸手摸了一下,触感十分细腻。却又有一丝的怪异。
张景尧正想抬头看明何的时候,却看见明何一双黑眸紧盯着前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本应是人型的‘齐文柏’此刻已化身为了一团黑雾。
那团黑雾中缓缓伸出了一只细白纤长的手,张景尧从没见过那样的一双手,突然就理解了古人说的肤若凝脂、柔若无骨、指若削葱、这几个词的意思。
而张景尧的手还搭在那画框上,而那只手也缓缓的搭在了画框上,张景尧的手也很好看,很细长,但是却是指节分明的一双男人的手,那只手却十分柔美,只是一只手而已,却充满了诱惑。
张景尧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同样细白的手腕,上面搭着一件青绿色的纱衣,再往上,黑气逐渐褪去,显示出一个身着淡青色古装的美人。
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细长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眸低垂,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角形成了一小块阴,高挺的鼻梁为他增添了一丝英气。
嘴唇有些薄,颜色有些浅,薄唇微启,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我的……”
那声音带着一丝空灵,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却好像又很遥远,仿佛穿越层层山峦,飞溅瀑布,最终飘到了张景尧的耳朵里。
简直把张景尧看呆了。他自认是看过不少美人的,但是没有这一类的,美的雌雄莫辨,五官初看很是淡泊,但却很有冲击力,令人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就在明何感觉张景尧被眼前的鬼迷惑了心智准备伸手去捂他眼睛的时候,张景尧突然转过头来拉了拉明何的手:“哇!快看美人!”
明何被张景尧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啊?”
张景尧:“啊什么?你看不到吗?”
然后指了指站在桌子前手扶在桌面画框上低头微微皱眉的人。
那青衣美人也抬起了头,一双狭长的眸子抬起来盯着张景尧,看着张景尧有点发毛,不自觉往明何身边靠了靠。
明何的笑声就这么传了过:“有意思,你竟然不受他蛊惑,还存有意识。”
张景尧一脸懵逼眨了眨眼睛看着明何。:“所以这是?”
明何也伸手摸了一把那副画框,然后收回手捻了捻是中指和食指,之后看着那青衣美人慢慢的说:“应该算是一种画皮。”
张景尧:“画皮?”然后脑子里就自动会想起了各种喜欢剥人皮的鬼故事。
明何:“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画皮。或许更像民间传说中的‘画中仙’。”
明何将那画框拿起来,画框上原本的画已经被明何抹掉了,只剩一张纯白色的画布,但是此刻,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空白的画纸变成了一副工笔画,画中背景是山间水榭的场景,水榭之中,有一方矮桌,桌上摆了一把古琴,廊桥之上站了一位身着青衣的美人。
那人物身姿如弱风扶柳一般,腰肢纤细,墨发及腰,微微着侧身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目光下沉,羽睫纤长,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一眼,便再看不到其他景色。
张景尧指着画上的人物吃惊道:“哇!!!”
“这……”
“这不是刚刚的美人!”
明何:“是。”
张景尧:“所以这幅画成精了?还是这画里的人成精了?”
明何摇了摇头:“都不是。”
随即明何挥手,画中的场景便又出现在二人面前,场景十分怪异。
明何二人,依旧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那副画。而桌子对面却已经变成了画中的山间水榭,甚至闻得到水中传来的淡淡腥气。
那美人施施然走到水榭之中的矮几上坐了下来,衣摆垂在一侧,身姿纤细修长,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清冷之感。而明何二人的视角竟然也神奇的拉近了。
引得张景尧不由的又“哇”了一声
明何看着画中的人继续跟张景尧解释道:“画不能成精,画中的人也不能,但是人间有一种术法,名叫缚魂之术,可将人死后的灵魂禁锢,附着于物体之上,这物体须得和死者有一定的联系。”
“所以人间常用活人祭剑,人死后,便拘其灵魂,赋于剑上。直到魂力覆灭,或者封印解除。否则灵魂不得解脱。”
“人间所说的剑灵,器灵,多是用此法。但因为过于凶残且不人道,早已在千年前就失传了。”
张景尧点着头表示明白了:“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呢?封印?超度?送回冥界?”
明何则是看向画中的人:“说说,你是谁?”
画中的青衣美人触及到明何的视线,又将眼眸垂了下来,恭声说道:“我本名叫摇倾,是抚远将军府的世子,父亲的好友陈将军家中的阿箬与我一般大小,我俩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后来时局动荡,父亲遭奸人所害,含冤入狱,我因为长相出众,遂流落于象姑馆之中。”
“日子虽然艰难,倒也算能活命。陈将军与阿箬本想救我出那地方,但我拒绝了。象姑馆中本就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我混迹其中,也算是探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后来我收集了足够多线索与证据,交与陈将军,为父亲平了反。我却被那当事人的儿子赵家的小公子抓了去,活剥了皮。死在了当夜。”
摇倾的声音一直都是清清冷冷,娓娓道来的,可说到此处的时候,略微的有了些停顿。
随后继续说道:“阿箬赶到的时候……”
“后来,我死后的第三天,不知阿箬从何处学到了这缚魂之术,将我魂魄附在这张,由我的人皮制成的画纸之上。”
摇倾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山水画:“这画,也是他亲手画上的。我二人于这山水之间,也算度过了一算神仙时光。”
“后来时局动荡,阿箬因为使用禁术,遭天谴不得善终,死于战场之上。”
“阿箬死后,他亲手画的画便消失了,此后经年,岁月流转,这人皮画纸也落到不少人手中,在上面作下画的人,我便可变成画中人,伴其一生。”
听到这里,张景尧算是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因果,问明何:“那现在怎么办?送回冥界?”
明何看了看还在画中的摇倾,“他执念未消,就算去了冥界也无法去轮回转世。”
张景尧问摇倾:“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摇倾恭恭敬敬的回复张景尧:“我想,在人间再见一见他。见他一世安稳,我便可消去心中执念。我画中封印,须得他亲自解除。若非他亲自动手,我宁愿身死魂消,也不愿再入轮回。”
张景尧:“可时间已经这么久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投胎转世?怎么还能认得出他?”
摇倾只是笑笑。
明何却说:“因果之事,本就玄妙,既然你们因果未消,那早晚会再遇到。”
说完,明何带着张景尧便走了,将摇倾继续扔在了审讯室里。
张景尧边走变问:“就这么把他放在里面吗?那还怎么遇见他的阿箬?”
明何边走边晃了晃脖子,然后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会有人来接手处理的。”
然后将手机又放回了兜里:“你跟张星禹把事情再说一下他那边就可以结案了。”
然后盯着张景尧说:“你知道吗,这幅画,是个法器,也可以叫鬼器。历经千年之久,若是使用得当,神仙也困得住。”
然后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张景尧:“但你却丝毫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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