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见鱼鱼转移话题, 祁砚山还想多说一点，但是没找到机会，只好作罢。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 转眼国内已经是深夜。
祁砚山注意到时间时, 鱼鱼这边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他耐心听着鱼鱼把话说完, 才温声问：“时间不早了，去洗漱睡觉吧。”
林遇不说话。
沉默了约莫一分钟后，他问：“你喜欢吃番茄炒鸡蛋吗？”
祁砚山一愣，随后忍不住扶额笑起来。
既无奈，又感觉像是被子弹击中，心脏都酥麻了。
鱼鱼刚刚转换话题也是这样问的。
不同于平时, 醉酒的鱼鱼很少和祁砚山辩论, 说到不想说的，就非常生硬地转换话题。
比如此刻。
祁砚山嗓音含笑：“不想睡觉？”
“嗯。”
这次，对面回复倒是很快, 还有点斩钉截铁的意味。
祁砚山闻言, 忍不住有些苦恼。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不困吗？”
他试图劝对方睡觉。
“不困。”
但是没能成功。
眼看着鱼鱼又要开始下一个话题，祁砚山已经快速向熟悉的朋友、包括网络, 求助了个遍。
“那你先挂电话去洗漱，然后再……”
祁砚山话没说话, 对面的否定就传过来。
“不挂。”
“不挂。”
鱼鱼又重复。
“好，不挂。”
祁砚山立刻妥协：
“那你先去洗漱，洗漱结束我们再聊, 好不好？”
对面应了。
祁砚山刚松一口气, 就听见脚步声, 随后是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祁砚山：？
他顿了两秒，脑袋宕机似的, 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一会，才确切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
手机被带到了浴室，狭小的空间里音效非同一般的棒。
光听声音，好像都能判断出来对方脱衣服的顺序。
先是外套，再到上衣，上衣估计是衬衫，因为安静解扣子的时间偏长。
然后是皮带……
祁砚山快速将手机屏幕反扣在桌面上，欲盖弥彰般闭上眼睛，乌黑的发丝下，耳朵早已一片通红。
但声音还在继续。
衣物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深吸一口气，又拿起手机，正要结束通话，就听见对面“咚”的一声，随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飘飘浮浮的心猛然一坠，祁砚山快速睁开眼睛。
“鱼鱼？”
“怎么了？”
对面没有回复，近乎一片安静。
他将手机音量调至最大，再次询问道：“鱼鱼？你怎么了？”
“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
等了约莫半分钟，才终于听见了回复。
“东西掉了。”
林遇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等，一个一个捡起来，摆回去。
“我捡起来了。”
他陈述道。
祁砚山心又落下去，也不敢挂断电话了。
“你慢一点，有事跟我说。”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对方模模糊糊的一声“好”，传入耳中。
祁砚山靠在椅子上，重新闭上眼睛。
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水声漫长，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下。
重新回归安静那一刻，祁砚山忍不住松一口气。
他重新拿起手机，之前求助的朋友们已经给出回复。
周越：【？居然还有人不想睡觉？】
周越：【让他醒着吧，让我来睡】
没有可参考价值。
对方貌似还在加班，祁砚山贴心地没有回复。
徐泾也给出回复：
徐泾：【你对象？】
徐泾：【这个我有经验，要哄！】
祁砚山耐心询问：【怎么哄？】
徐泾暗自咋舌，谁能想到祁砚山谈恋爱会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呢。
他继续打字回复：
【这个很简单，唱唱歌或者讲讲故事】
祁砚山刚刚百度的时候，也有这个答案。
但是——
【这不是哄小孩的吗？】
【问题不大，效果一样。】
祁砚山陷入思考，几秒后给徐泾回复道谢。
*
林遇穿好睡衣，电话那边已经安静很久。
他拿起手机，盘腿坐到床上。迟疑道：“qiyanshan？”
“哥哥？”
“我在。”
祁砚山快速回复，应声后，才问：“收拾好了？”
林遇应声。
洗完澡，酒意已经消散一半。他瞄一眼时间，正要和对方说挂电话，就又听对方的声音传过来。
“那现在去床上睡好，我给你读书好不好？”
晚安到嘴边又被咽下去，林遇：“好。”
他在床上躺下，等待了半分钟，听见对方的声音传过来。
“一位著名的科学家曾经作过一次天文学讲演……”
对方阅读的是史蒂芬·霍金的《时间简史》。
林遇闭上眼睛。
……
【语音时长：02:32:56】
*
团建活动安排是第二天下午回去。
上午没有安排，大家自由活动。
林遇早上被闹钟吵醒，打开手机看见语音通话的时间，盯了好一会，才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九点。
他叫了外卖送到房间，吃完又处理一些临时工作，弄好已经接近中午。
今天午餐也是大家自由安排。
酒店提供自助餐。
林遇没出房间，用酒店服务叫餐后，打开了境梦。
他最近花在境梦上的闲暇时间很多，游戏主线推进的很快，给出的反馈也很多。
境梦至少到目前为止，非常吸引他。
午餐后，下午两点钟，湛岚给他发消息询问，去不去泡温泉。
林遇已经盯着电脑两三个小时，肩颈微微发酸发张，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但他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泡温泉，选择的是单人间。
温泉一次浸泡时间不宜过长，但是可以休息之后反复泡几次。
而温泉山庄的相关衍生服务也开发的很好，泡完温泉之后可以按摩，看电影，或者进行一些简单的娱乐健身活动。
林遇离开温泉房，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打开手机，QYS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给他发了消息。
林遇一一回复，又想到今天中午玩境梦时遇到的问题，立刻给QYS打语音过去。
两个人聊了半个小时后，林遇继续玩游戏，QYS到公司处理工作。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敲门声。
林遇下意识看一眼手机，没有多余的消息。
他起身去开门，看见文瑶和她的同事正站在门口。
过敏总是发作迅速，但是好的也快。
文瑶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来找林遇道谢。
林遇听她说完，点点头，说了一句不客气。
正等她们离开，却看看文瑶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事。
林遇对对方有一点印象，是去年刚转正的实习生，面试的时候林遇在。
他也看向对方，目光中透露着询问。
对方抬头看着林遇，脸颊微红，低声道：“林遇，我喜欢你，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吗？”
话语羞涩又坦诚。
林遇一下子愣住了。
他下意识摇头，下一秒反应过来，又快速道：“不好意思。”
“我有、”
林遇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继续道：“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
面前两个人眼睛刷地睁大，满眼不可置信。
林助居然有男朋友？！
林遇被她们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重复道：“不好意思。”
女生摇摇头，显然是被一个大消息给砸懵了，最后还是文瑶拉着她道别离开。
门关上后，林遇还有点迷茫。
他反应了两秒，觉得这份告白有些无根无由。
正要仔细想一想，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了吗？”！
QYS！
语音还没挂！
两个人一直安静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导致林遇一时没想起来语音还连着。
他刚刚说了什么？
被人表白？
然后……男朋友？
一股无缘由的热气从脚底冒至头顶，蒸的林遇手足无措且尴尬。
好一会，他才低声含糊道：“嗯。”
被QYS撞见别人和自己表白。
林遇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跟她不太熟，接触也不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告白。”
“有一点奇怪。”
又是不熟。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被打散，祁砚山不由得失笑，一时间不由得怀疑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被他说不熟。
心底刚冒出来的一点酸也在他疑惑的话语中冲散，祁砚山思忖两秒，才认真道：
“不奇怪。”
林遇还在思考，被他猝然打断，有些不解。
不奇怪吗？
“人总是会被优秀的人吸引，这很正常，一点也不奇怪。”
祁砚山停顿两秒，继续道：“我觉得”
“有人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也一样。”
他的声音温和且笃定。
林遇却有点听不明白。
一样什么？
他也一样被很多人喜欢，还是……？
不过，疑问还没问出口，对方就补充道：“我也喜欢你。”
祁砚山的心提起来，嗓子也有些干。
他盯着桌面上的水杯，喉咙干涩，却没有伸手去拿，全部身心都在耳朵里的耳机上。
好一会后，才听见耳机里传来对方的声音。
“噢”
听起来莫名有些气短。
林遇脑袋像生锈的机器，几乎想不到该回复什么。
震惊充斥在脑海，可震惊中又带上一丝梦想成真般的欣喜。惊讶和喜悦杂糅在一起，心底炸开了一簇簇烟花。
他很开心。
林遇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他干巴巴应了一声，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的开心。
如果他的头顶可以像慢羊羊一样长草，那在这一刹那，一定已经枝叶蔓延，开满了花。
凌乱纷杂的思绪中，林遇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清晰、急促。
他……好像也喜欢对方。
念头自脑海里冒出来，像突破冰层的嫩芽，迅速生根，让人诧异不得，好像生来如此。
“噢，我知道。”
林遇又应了一声，他觉得他需要做出回应，于是继续道：
“你是我……男朋友嘛。”
男朋友。
这是林遇今天第二次提这个词。
说出来的感觉已经天翻地覆。
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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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这是祁砚山今天第二次听这个词。
他顿了一秒, 刚刚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缓缓安分下来，随即而来的是克制不住的喜悦。
他是鱼鱼的男朋友，对方亲口承认的。
虽然他们已经恋爱很长时间, 但是新冒出来的这个认知, 还是让祁砚山有一种迫切想要分享的冲动。
他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徐泾之前恋爱的时候那么爱炫耀了。
这谁能克制的住？
反正祁砚山不行, 他完全克制不住。
“嗯。”
这会轮到他干巴巴应声了。
这个时候除了应声，好像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鱼鱼……”
他忍不住喊。
林遇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应了一声。
没等到对方的下一句话，也不觉得特别奇怪。
他现在，也有一种莫名想要叫一叫对方的冲动，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将冲动压下去。
两个人沉默了大概一分钟, 最终是祁砚山克制不住先笑出声来。
笑声通过耳机传到耳朵里，像是在耳边响起，低沉好听。
林遇心底都有点酥痒, 头一次觉得“磁性的声音”是一个具象的形容词。
他嘴角忍不住跟着弯起来, 却也有一点说不清楚的羞赧。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
QYS说着，似乎想收起自己的笑意, 但是没能成功。
他继续说：“我开心。”
噢。
开心啊。
林遇一下子噤声了。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不用问也能将这个“开心”猜的七七八八。
他不说话, 对方也没有进一步解释。
两个人渐渐又挑起别的话题，重新聊起来。
一切似乎和之前一样，但是两个人都清楚, 有什么在那短短几分钟, 清晰地、彻底不一样了。
*
两个人的电话一直到林遇准备退房回公司才挂断。
不到一个小时, 林助有男朋友的事情就传遍整个公司。
林遇收拾好行李来到酒店一楼大厅时，一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盯过来。
林遇：？
几秒后, 人群中间一个声音冒出来——
“林助，你有男朋友了？”
林遇一顿，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耳根不由得发红。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表情不变，点头反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大家一众摇头，随后才有人道：“就是有点意外。”
林遇点头，主动转移走话题，让各部分开始清点人数，准备回公司。
大家在公司集合，回来时也是在公司解散。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林遇才开车回家。
收拾，洗漱，玩游戏。
时间过去的很快，白天来回开车忙累，晚上困的也很早。
刚过十点钟，林遇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和QYS的语音还在通话中。
林遇想多撑一会，但是频繁的哈欠暴露了真实情况。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
对方温声道，提前结束了游戏。
林遇看着游戏里对方的人物形象消失，想了想，也退出游戏。
“好。”
他应声道，躺到床上还在犹豫要不要挂断电话，就又听见对方说：“昨天记得听到哪里了吗？”
林遇认真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不记得了。”
说完，便听见对面又笑了一声。
QYS怎么今天老是笑啊，奇奇怪怪的。
林遇忍不住在心底腹诽，很快又听他道：
“那我继续。”
几秒后，阅读声再次响起。
倦意消散一点，林遇将手机音量调高，放到枕头边。
兔子被拽到身边，空调正是合适的温度。
林遇陷阱被窝里，闭上眼睛。
他的男朋友，在给他读书。
察觉到自己上扬的嘴角，林遇尽力牵直，但是没能成功。
他怎么也跟QYS一样奇奇怪怪的啊。
*
夏天总是晴天比较多。
虽然才早上七点钟，但是窗外的阳光已经积攒了几分热度。
林遇拿出手机，和QYS说早安，分享自己的早餐。
到达公司后，开始工作。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到吃午餐的时间，看着屏幕上没有回复的聊天记录，林遇今天第三次计算国外的时间。
国内十二点，国外这会大概凌晨四点钟。
还很早。
他又把手机放下来，对午餐兴趣也不高起来。
八个小时的时差，有点太长了。
林遇想。
他给对方分享完自己的午餐，便懒得再看手机，一直到午休结束。
下午两点钟。
国外早晨六点。
聊天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林遇将手机放在身边，开始处理工作。
但刚打开文件，特殊的铃声就响起来。
【早】
熟悉的头像和消息跳出来，心底隐隐的郁闷好像也随着这句话一扫而空。
林遇回复道：【早】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的语音下一秒就打过来。
“鱼鱼，我醒了。”
声音传入耳朵，林遇才在这一瞬间，察觉到埋在心底的酸涩。
“嗯。”
他应了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那种酸涩，是想念。
明明分开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林遇自己都忍不住诧异，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
这好像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但下一秒，就听见QYS的声音传来。
“你多说说话好不好？”
“我好想你。”
“说什么？”
林遇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问。
祁砚山道：“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昨天察觉到鱼鱼睡着后，他就放轻了声音，又读了一会，才彻底安静下来。
对方入睡总是很快，睡眠质量很好。
绵延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祁砚山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开始处理工作。
以前他总是很克制的，顾忌对方的手机电量，大概两个半小时就主动挂断语音。
但是昨晚，莫名不想挂断一点。
他又往后拖延半个多小时，才挂断电话。但挂断后不过两分钟，他就后悔了。
他想听到鱼鱼的声音。
这种想念到夜晚愈发强烈，他好不容易睡着，早上一醒来收到消息，就给鱼鱼拨通了电话。
许是见鱼鱼一直没有回应，祁砚山才克制一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吓到对方。
“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关系。”
他再次开口：“我只是有一点想你。”
原来想念是这种感觉，难怪古人总爱写诗抒发。
如果能力足够的话，祁砚山昨晚就已经写出一首堪比《长恨歌》的长诗了。
“你……”
他还在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对方略微压低的声音传来。
“我、”
祁砚山顿住，立刻不开口了。
林遇停顿一秒，才继续道：“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我大概，也是有点想你的。”
心脏剧烈跳动，像摇过的可乐瓶，咕嘟咕嘟往外冒气。气体攒在一起，逐渐化成了另外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冲动。
祁砚山牢牢盯着屏幕，好像盯的够紧，就能透过屏幕看到对面的男朋友一样。
“鱼鱼……”
他忍不住喊。
恋爱，可真是一件甜蜜又苦恼的事情。
祁砚山想。
林遇应了一声，早就发觉对方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内心最开始的酸涩早就被喜悦代替，像吃了水果糖，融化掉酸涩的外皮后，里面是甜滋滋的糖心。
恋爱可真是一件苦恼又甜蜜的事情。
他忍不住想。
*
傍晚五点钟。
林遇准时下班。
他和QYS约好今天晚上买菜回去做饭，尝试一道新菜。
新菜所需要的材料需要到另一个更大的超市，林遇开车过去，一边和QYS语音，一边逛超市。
他们好像又变成了两个废话大王。
什么都要聊一聊，什么都感兴趣。
小到食品包装袋上的图案，大到游戏里面要进行的改动，连天边的一朵云都可以分享一下，并且乐此不疲。
在超市逛了半个小时，林遇选好菜品，刚结好账，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呼唤。
“林遇。”
隔着略微嘈杂的人群，尽管不是很确定，但出于对自己名字的敏感度，林遇还是停下步伐。
他对音色不是非常敏感，转过身才发现是叶阳和祁平川。
两个人显然也是一起来逛超市。
看着叶阳朝自己走过来，林遇移开队伍，到另一边等他。
同时，对电话那边的QYS道：“我朋友来了。”
对方应声后，借口自己有事，先行挂断电话。
林遇低下头，给他发送一个“贴贴”的表情包，再抬起头，叶阳和祁平川正好走到他面前。
两个人看起来感情很好。
林遇略过祁平川。
他们现在没什么接触，自己也谈恋爱了。
林遇现在对他并没有以前那么抵触。
叶阳与林遇对视上，先笑起来。
“真巧，我远远看见，还不敢认是你，走近才发现是的。”
“以前没有在这个超市看过你。”
林遇点头，“要买的东西这个超市有。”
叶阳应声，“噢噢。”
随后又问：“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
林遇回复。
祁平川不耐烦在这里听他们寒暄，跟叶阳说一声，自己先去排队结账。
叶阳点头，就跟着林遇离开嘈杂的超市。
到外面，一股热浪就席卷而来。
叶阳看向林遇，盯他一会，才问：“你最近，有情况？”
林遇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点头道：“对，交了一个男朋友。”
叶阳虽然那么询问，但是也只是一个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林遇直接承认，还是忍不住诧异：“没想到啊，你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他还以为林遇至少要单身到三十，才会考虑恋爱结婚。
毕竟林遇之前一直是除了工作，对其他的了无生趣的模样。
林遇再次点头，随后又忍不住多说一句。
“他很好。”
叶阳一直是看着他的，此刻忍不住微微愣住。
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说这句话时外露的开心。
这就是恋爱的魅力。
他嘴角扬起，可心底却莫名难过起来。
叶阳不太明白。
但等他和林遇告别，转身看见走过来的祁平川，他才揪住了那一点难过的苗头。
他和祁平川……
半个小时前还在争吵冷战。
叶阳眨了眨眼，有点难过，也有点累。
chapter 43
林遇回到家, 才重新拨通QYS的语音。
对方很快接通，背景音略微有些嘈杂。
林遇在嘈杂中听见他温和的声音：“鱼鱼，等我一会, 我要处理一点工作。”
林遇应声, 将自己的语音静音后, 才带着手机进入厨房，尝试新的菜品。
他在做菜上面有不小的天赋，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是成品还算成功。
卖相不错，味道不错，算的上完美。唯一不太好的是QYS很忙。
林遇将食物拍照下来, 吃完, 收拾好，对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语音里仍然是一片安静。
林遇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着手机, 不经意逛入礼品区。等待的空隙里, 他给QYS买下两副袖扣寄过去。
一直到国外的中午十二点，对方才歇下来, 重新出声。
“抱歉鱼鱼，让你久等了。下次你直接挂断电话, 我忙完会重新给你打。”
“有一点。”
林遇已经打开电脑在玩境梦了。
他继续道：“不过，我也正好空闲。”
所以，等一会没事。
“我最近会有一点忙, 境梦正是内测的关键期。”
祁砚山嗓音中带着歉意。
除了境梦, 他主公司的事情也不少。只是以前时间正好够用, 现在略微显的拥挤。
林遇应声，“我知道。”
“境梦有实力, 需要好好宣传。”
想到祁砚山是公司的老板，林遇又道：“有一部分工作可以分给信任的下属来做，全都一个人未免工作压力太大。”
祁砚山应声，表示他已经在物色，林遇便不再多说，和他聊起游戏。
一直到挂断电话，林遇躺到床上，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他没和QYS提给他寄了袖扣的事。
林遇准备第二天早上再说，但是第二天他也很快忙碌起工作，没想起来。
还是祁砚山一段时间后收到袖扣，询问林遇，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对，是我给你寄的。”
林遇应声，又问：“怎么样？”
“我很喜欢。”
对方向来不吝于夸奖，里里外外把林遇给他买的东西夸个底朝天，并且当场就试戴上，发了一条朋友圈。
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林遇也忍不住开心。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
对于刚刚明确心意的小情侣俩，挤出来一点点时间聊天打语音根本不够，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林遇匆忙挂断电话，又在工作前一分钟，点进朋友圈，给QYS新发的朋友圈点赞。
点完赞，他才关闭手机，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祁砚山看见鱼鱼给自己的点赞，不由得再次点进两个人的聊天界面。
他想和鱼鱼说些什么，但又担心会打扰到他工作。万千话语到嘴边又被咽下，最后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发。
不过，手机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这么长时间，他谈恋爱的消息，周围人基本都知道了。
朋友圈发出去，点赞一个接着一个。
他哥祁民安也忍不住再次打来电话。
“你之前说还不太熟，现在熟了吧。”
祁民安声音中满是笑意，“找个时间带你对象回来给我们认识一下？”
祁砚山顿了一下，好几秒才拒绝道：“过一段时间。”
祁民安不理解。
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怀疑祁砚山在诓骗自己、拖延时间。但这次不一样。
那条朋友圈，一看就是谈恋爱的人会发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这么犹豫的原因是什么……
祁民安忍不住发散思维，难道他喜欢上的是年龄差很大的？还是长的特别丑的？或者是……黄昏恋？
祁民安对这些没什么意见，只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他越猜心底越没底，只好退而求其次，打探具体消息：“那ta是同性该是异性？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同性。”
“叫林鱼，小鱼的鱼。”
“今年24。”
祁砚山一一回答。
祁民安听完，提着的心才略略松下。
看样子是自己胡乱猜测了。
那为什么不愿意见面……？
祁民安忍不住更加疑惑。
他记下问题，准备后面再上网搜一下。
眼下——
祁民安想了想，继续问：“你准备回国吗？”
祁砚山跑偏的思绪被他的话拽回来，沉默一两秒后，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听祁民安说：“这个你肯定需要好好考虑。”
“回国其实挺好的，并不是让你直接放弃国外市场，只是把工作重心从国外转移到国内，以后一周或者半个月去一两次国外就行。”
祁砚山其实早有打算，但用境梦开拓国内游戏市场的事情，他还没告诉他哥。
毕竟最开始他只是打算试水，并没有确切的章程，但现在情况已经大大不同。
不仅因为鱼鱼在国内，还因为境梦倾注了两个人很多的思想和心血。
祁砚山自己也开始想回国。
思考几秒后，祁砚山才开口道：“好，我在考虑，但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结束的。”
祁氏是一个大公司，真要转移，最好要在国内先找到稳定的合作商，然后徐徐图之。整个过程大概在半年左右。
祁民安听他的口风，就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概率至少有百分之七十。
他真心实意笑起来，忍不住期待：“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钓鱼。”
“你对象喜欢钓鱼吗？到时候可以喊他一起。”
祁砚山温声应了。
祁民安说着不由得又想到祁平川，对方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大概还是在谈恋爱，打电话十次九次联系不到人，更不用说陪他一起钓鱼了。
家里日常也就他和夫人，退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祁民安忍不住皱眉，想到祁平川，觉得自己气的都肝疼。
祁砚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询问起他哥的近况。问完后，又惯例叮嘱他注意身体，两个人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祁民安又拨通祁平川的号码，意料之中的没接通。
他叹一口气，刚要关闭手机，又想起自己的疑问。
他打开浏览器搜索：男朋友不愿意回家见家长是怎么回事？
搜索出来的结果很多，但是综合一下，几乎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不够喜欢/不想有未来。
祁民安皱眉，又搜了一遍，看着一模一样的结果，忍不住愁起来。
祁砚山，年纪还是大了一点。
＊
祁砚山挂断电话后，也忍不住陷入沉思。
带回去和家里人认识一下。
虽然他哥问的时候自己很快拒绝掉这件事，但是这个想法却刻在心头，消不下去。
甚至越想越激动起来，心跳都开始隐隐加速，冲动萦绕在胸口，说不清道不明。
祁砚山忍不住抚摸着手上的袖扣，一下又一下，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但是很难。
最后还是埋头工作才将事情暂时搁置到一边。
林遇下班回去，刚过九点。
他几乎一有时间就会登录游戏，已经快要完成境梦的内测。
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游戏，林遇不得不承认。
QYS还在工作，林遇登上游戏完成基础任务后，没有继续推进游戏主线。
他无聊登上了小岛游戏。
小岛已经很久没有再登录，自从开始玩境梦，林遇登上小岛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小岛更新的游戏主线已经打完，躲过小岛盛夏的危机，也没什么必须要玩的部分。
林遇操控着兔子在游戏里撒欢一通，升级成vvvip用户后，游戏像是变成了简易模式，玩起来一点也不需要费脑子，非常轻松。
饶是林遇比较非，但vvvip的加持下，都抽出来好几份稀有道具。
他一个人在游戏里乱逛，顺便等待QYS的回复，忽然在登顶一棵大树后，看到一个宝箱。
宝箱金光闪闪，靠近后自动打开。
好几件特殊的道具伴随着系统提示的文字，映入林遇眼帘。
【致最最最爱的宝贝～终于找到我啦，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先送几份小礼物让你开心一下……】
那似乎是一份诚挚的告白。
林遇愣住，瞥到留言的日期，才意识到：
这属于上一个vvvip客户。
他没有探听隐秘的爱好，反应过来后，立刻关闭宝箱，也没有接收里面的道具。
兔子极其快速溜下树。
林遇也极其快速关闭游戏。
这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个游戏留这么多年，不为钱，那大抵是为了感情。
林遇顿着，微微发呆，思绪忍不住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盘了一遍又一遍。
他很理解。
林遇只是忽然觉得那个游戏，也没有那么好玩了。
＊
祁砚山将工作处理完，已经是傍晚十八点，国内是凌晨。
鱼鱼没有发消息过来。
祁砚山刷新好几遍确认这个消息后，索性决定继续处理工作，空出两个人重合的时间线。
徐泾推开门进来，就看见正伏案工作的祁砚山。
“出去吃饭？”
他问。
但对方听见他声音，头也不抬就拒绝了。
徐泾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不住打趣：
“这么努力？是准备早点回国去见你对象？”
祁砚山顿住，心底那些抑制不住的渴望与冲动在此刻好像终于找到宣泄口，热闹的、喧嚣分，一股脑全涌出来。
是的。
见面。
他想回国切切实实见到鱼鱼，想站到他面前，再狠狠的拥抱他，想带他回家和自己的亲人见面。
祁砚山眼睛亮起来。
他拿出手机，几乎想立刻打电话给鱼鱼，又想定好飞机票直接回国。虽然最终都因为时间作罢，但心底的激动仍然无以复加。
他想和鱼鱼奔现。
chapter 44
chapter44
祁砚山的激动溢于言表。
徐泾看着, 忍不住瞠目结舌。
他还是第一次看祁砚山这么激动的模样，好像是因为他的话。
他说了什么？
徐泾在脑海里快速复盘，很快找到关键词：回国、见面。
嚯。
他忍不住乐起来。
“我说你也是, 谈恋爱还在国外呆这么长时间, 异地恋是最难熬的, 更不用说你们还是异国恋了。”
“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厉害。”
徐泾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八卦的心也再次蠢蠢欲动。
“你们平时见不着面，交流不会出现问题吗？吵没吵过架？”
见祁砚山摇头，他憋不住好奇, 又问：
“有对方照片吗？”
“给我瞅瞅呗。”
祁砚山一顿, 心底像浇了一盆凉水，又逐渐冷静下来。
他还没有见过鱼鱼。
他们还在网恋。
迫切的心情缓了缓，他拒绝徐泾的请求, 主动问道：“你小叔的联系方式推给我。”
“谢谢。”
徐泾被拒绝也不意外, 对方一直很护着自己的东西。
不过谈恋爱，总不是藏一辈子。他现在不知道, 以后肯定能知道。
“我小叔的联系方式？”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祁砚山的话转移走，“你真的准备回国了？”
祁砚山点头。
徐泾低头操作一下, 才抬起头道：“发过去了。”
“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国。”
祁砚山再次向他道谢后，添加徐泾小叔徐文哲的联系方式。
他需要先把国外的工作处理好，空出充足的时间再回国见鱼鱼。
*
林遇醒的略微早一点。
早上六点半。
他打开手机看见QYS给自己发送的消息, 一一回复过后, 没有立刻起床。
睡意逐渐散去, 林遇枕着自己的毛茸茸，不经意又想起昨天的小岛游戏。
手机被放到一边, 林遇重新闭上眼睛。
今天大抵是个阴沉沉的天气，有点闷。
但很快，他又重新睁开眼睛，因为不断振动的手机。
QYS还没有休息，在给林遇回复消息。
【早上好鱼鱼】
【今天醒的比平时早】
【早饭准备吃什么？】
林遇回复：【没想好，还没起。】
祁砚山愣住。
他拿起手机，认真看着鱼鱼给他的回复，再次问：
【那可以再躺一会，我也还没睡。】
【嗯。】
祁砚山皱起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鱼鱼今天好像……有点冷淡。
【心情不好吗？】
祁砚山又问。
这次对方没有回复，隔了十几分钟后，才道：
【还行，可能是天气有点阴沉。】
【我起床了，早餐吃面包】
不对劲。
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祁砚山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鱼鱼今天肯定是心情不太好。
他平时心情总是比较稳定的，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
祁砚山将他们的近期又复盘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好像从昨天，鱼鱼给他发消息就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丝丝焦虑涌上心头，祁砚山迅速判断着当前的情况，并在几分钟后，拨通鱼鱼的语音。
对方没接，被挂断了。
但很快，鱼鱼又发消息解释：
【准备开车去公司，不方便接听】
祁砚山语音回复道：“好的，鱼鱼注意安全。”
林遇听完语音，回复一个表情包后，开车前往公司。
一切跟以前好像没什么不同，就是生活好像再次无趣起来。
林遇在办公桌前坐下，刚打开文件，对方的消息就再次发送过来。
依然是语音。
“鱼鱼你到公司了吗？”
【到了】
林遇消息发送出去，对方的语音就再次拨通过来。
这次没什么不方便的。
林遇接通语音。
“我刚刚到公司。”
他主动说。
祁砚山应声，第二次问：“鱼鱼，你今年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吗？
林遇顺着他的话，认真想了一下。
“没有吧。”
“好像有点，可能是天气比较差。”
外面的天气依然是阴沉沉的，酝酿着一场大暴雨，有点闷。
祁砚山盯着他发来的消息，好久，没有再追问。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鱼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问题。
上一次……
好像也是这样。
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几乎很少听到鱼鱼说心情不好。
找不到原因的情绪不好，被归结于天气。
天气是一部分原因，但原因肯定远远不止天气。
祁砚山主动挑起其他话题。
“我今天处理完很多工作，明天会略微空闲一点。”
“我和平时差不多。”
林遇回复。
祁砚山：“昨天晚上我们都没有打语音，你玩了游戏吗？”
他试图拐弯抹角探寻对方昨天的时间线。
林遇应声，回复道：“玩了，先去了境梦……”
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祁砚山一直关注着他，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点细微的变化。
先。
也就是后面又玩了其他的。
祁砚山找了找，在小岛看见鱼鱼的登录记录。
他没有贸然查看，先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去小岛逛了一圈。”
祁砚山登录上小岛，没在里面看到特殊的东西。
“小岛……好久没玩了，怎么样？”
“就那样。”
林遇说完，又意识到这个情绪不太应该。
他刚要补充，又听到QYS直接问：“你心情不好有它的原因在吗？”
林遇一下子沉默了。
祁砚山等了一会，没听到说话，但已经等到了答案。
他嗓音更温和一点，还带上一点低落。
“原因可以告诉我吗？你今天对我好冷淡。”
冷淡吗？
林遇的思绪被他的话拉回来，仔细回忆一下，发现好像是有一点。
祁砚山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我有一点难过，想知道原因。”
林遇听完，就有点心虚了。
其实那件事不是QYS的错，真算起来是他的问题……
他反省着自己，支支吾吾道：“我在游戏里，意外撞见你以前写的信。”
林遇尽力含糊。
祁砚山却愣住。
“哪里？”
他疑惑，随后循着鱼鱼的话来到一棵大树下，登上树顶，见到了宝箱。
以及宝箱里面的书信。
电话里一片沉默。
林遇有点尴尬。
他想了想继续道：“是我的问题，对不……”
道歉的话没有说出口，就听见QYS的声音。
“那不是我写的。”
林遇“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祁砚山快速整理着思绪，解释道：“这个游戏是我大学的时候做的，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说过，是给一个人做的。”
林遇“嗯”了一声，他记得这件事。
QYS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个人是我大学时的朋友。”
“他当时想追他女朋友，我正在创业的前期，也想拉着他一起参与，就帮他做了这个小游戏。”
“我做了主体，他在里面加了一点东西。”
祁砚山顿住，进一步解释：“就是VVVIP，还有礼物这些，都是他弄的。”
说完，他才进一步否认：“不是我。”
林遇听着他说完，羞耻和尴尬涌遍全身。
他应了一声，又想道歉：“对……”
话没说完，就再次被QYS打断。
“你不用道歉，是我之前没有解释清楚，让你造成了误会。”
林遇讪讪：“就算是你写的……跟你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拿着几年前的事情翻旧账，不占理。
他的情绪就是不占理的。
“不管有没有关系。”
祁砚山温声喊他的名字：“鱼鱼。”
“你是我的男朋友。”
“你有向我发脾气的权利，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林遇哑然，却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听过的一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好久之后，他才应了一声。
＊
事情解决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恢复如初。
祁砚山没有挂断电话，内心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又想到徐泾今天说的话。
他又上网搜了搜，发现隔着一层屏幕，异地恋的确很容易出现问题。
他们还是网恋，感觉更危险。
鱼鱼虽然喜欢自己，但是感情是脆弱的。感情需要经营和保险，才能够长长久久。
而这个过程中，见面必不可少。
祁砚山原本打算将工作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去询问鱼鱼，和他商讨见面的事宜。
但是今天的事情出来，他却有点等不及了。
如果他们可以见面，今天的问题也许都不算问题。
祁砚山斟酌着话语，想了想，先试探道：“等近期的工作处理结束，我打算回国一趟。”
回国。
林遇应声：“好，回来可以吃很多美食。”
他没想太多，又听祁砚山开口应声：“嗯，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祁砚山继续道：“这段时间，我跟着你已经学会做好几种美食，水平比起之前，可以说是大幅度提升。”
林遇想到他做饭时手慌脚乱的场面，忍不住弯起嘴角。
“给你点赞。”
他说着，突然又听见对方道：“我还打算学一道新菜：酸菜鱼，争取在回国前学会。”
林遇疑惑：“为什么？”
“你不是爱吃鱼嘛，等回国我做给你尝尝。”
林遇顿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回国。
做给他吃。
等于，见面。
心脏加速跳动起来，还衍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恐慌。
他张了张口，嗓子却是哑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见面吗？
林遇一时间心乱如麻。
chapter 45
语音中一片沉默。
祁砚山的心也在鱼鱼的沉默中, 逐渐沉下去。
鱼鱼可能并不想和他见面。
这个认知如同尖锐的针一般刺入大脑，让祁砚山几乎屏住呼吸去注意语音那边的动静。
然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内心的激动逐渐冷静, 他不死心, 喊道：“鱼鱼。”
“嗯”
对方仓促切慌忙的声音传过来, 祁砚山的心一落再落。
没有意外。
对方一直在听。
但却没有给出回应。
疑惑充斥整个大脑，祁砚山试图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情况，但呼吸到底比之前更急促一些。
为什么沉默？
为什么不愿意见面？
鱼鱼难道不想见自己吗？
……
各种疑问在脑海里反复徘徊，祁砚山差点忍不住开口追问。话出口前，余光瞄到桌面上的小鱼摆件才略微冷静一点, 将话咽回去。
语音里持续沉默, 谁都没有说话。但如同他们千百次的默契一样，这一次沉默的含义，两个人依然心知肚明。
祁砚山拿起桌面上陶瓷的小鱼摆件, 冰凉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
这是鱼鱼前段时间送给他的, 他很喜欢。
祁砚山也计划过回送礼物给他，但是卡在最后一步：没要到地址, 很多东西现在还在购物车放着。他们关于这方面的对话，自己总是被轻易含糊过去……
他想的越多, 心就越凉：或许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自己见面。
这无疑是一个糟糕的猜测，祁砚山终于忍不住失态。
“抱歉，我临时有点事。”
他快速找到一个借口, 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
屏幕自动跳回, 林遇僵住身体好一会, 才缓缓松懈下来。
他眨了眨眼，知道QYS已经懂得自己的意思。对方也挂断了电话。
和自己那一瞬间的预想反应差不多。
林遇打开桌上的文件, 看了两行，心底却在一瞬间淹满难过。
好奇怪。
明明拒绝掉了，退回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心脏沉甸甸的，像压满了重物。
他却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去除。
QYS。
网恋。
见面。
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一起，林遇看了几分钟，目光仍然停留在文件的前五行。
＊
祁砚山挂断电话，过往的一幕幕就自然在脑海里播放。
一遍又一遍，好一会，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因为一点挫折就后退不是他的风格。
但刚刚的情况却是是打的他措手不及，继续通电话难免会控制不住情绪。
祁砚山重新拿起手机，假装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给鱼鱼发消息：
【我准备睡了，晚安鱼鱼】
发完消息后，他思考一会，又拨通徐泾的电话。
当局者迷，他觉得有必要寻求一下外援。
徐泾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烦躁几乎突破天际。
“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咬牙切齿。
祁砚山认真开口：“有重要的事。”
“我有点问题想要求助你，关于感情方面。”
徐泾闭着的眼睛刷地睁开，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确认一遍给他打电话的人后，大脑瞬间清明。
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jpg
“咳，你说，我一定好好帮忙。”
徐泾打开灯，蓄势以待。
这个八卦，可让他等到了！
祁砚山开始说今天晚上的情况——
徐泾听完，反应了两秒，才道：“等等”
“你是说，他不想跟你见面？”
祁砚山纠正：“我是猜测他不想，他在我的问话中保持了沉默，也可能是纠结的态度。”
“行吧。”
徐泾应声，但还是觉得哪里没有捋顺。
“你们之前见面……”
祁砚山回答：“我们之前没见过面。”
徐泾：啊？？？
徐泾：！！！
他眼睛睁大，刚刚躺下去的身体又快速坐正。
“你说什么？”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没见过面？”
祁砚山应声。
这些事情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跟别人说，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他现在有求于人，自然要交代出所有的情况。
“那你们是……”
徐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祁砚山帮他补充：“是网恋。”
嚯。
徐泾嘴角忍不住上扬，几秒后想到朋友现在的情况，又强行压下去。
没想到啊。
这人不谈恋爱则已，一谈还搞出花样：网恋。
难怪之前没有一点苗头，祁砚山就谈恋爱了。他还以为是回国的时候认识的。
时髦！
徐泾都想给祁砚山点个赞。
脑海里跑马车一段后，他就迅速拉回自己的思绪，开始仔细盘问。
“如果是网恋，这个情况也许很正常了。”
祁砚山洗耳恭听。
徐泾谈过恋爱，比起祁砚山却是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多。
只在网上谈，又不想见面。
常见情况有两种：一、网恋时立了人设，奔现会形象崩塌。
二、单纯是骗子。
徐泾：“你们爆过照吗？对方有没有立什么人设？”
“就是说自己一些优秀的情况。”
祁砚山：“没有爆照。”
“鱼鱼本身就很优秀，没有立人设。”
徐泾：“。”
OK，fine。
“那有可能是骗子，是谁先开始说网恋的？”
祁砚山皱起眉头，想反驳，听到他的问话，又先按耐下来回答。
“他。”
“什么时候开始网恋的？”
祁砚山：“6月22。”
徐泾：“……是不是加上联系方式没多久就开始了？”
“是。”
徐泾心想：加上联系方式没多久，陌生网友感情都没处出来就开始网恋，这大概率就是骗子了。
他直言道：“大概率是骗子。”
祁砚山矢口否认：“不可能，他会骗我什么？”
“钱呗，你们有没有转账？有没有送礼物？”
徐泾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又慢慢躺下去，听到祁砚山应声后，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稳了。
祁砚山：“但是”
“都是他给我转账，寄生日礼物、买东西。”
徐泾二度惊坐起来。
“啥？”
“那你呢？”
“我没要到他的地址。”
徐泾缓了一下，“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直收人家东西，一点表示也没有？”
“我有过转账，但是鱼鱼不收。”
祁砚山有点低落。鱼鱼总是会哄人的，而他也从来没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以前只觉得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可以慢慢相处、慢慢了解对方、慢慢准备惊喜。
甚至游戏股份的事，他都打算在游戏正式上线取得成绩后再告诉鱼鱼。
礼物没要到地址，转账没收，那不就是一点没表示。
徐泾忍不住开口：
“嘶，你这样……分手吧，渣男！”
不过话说完，他将情况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才又道：“大概是还没有准备好。”
“每个人预设的心理期限不一样，有些人就是比较慢热。”
……
两个人讨论了接近两个小时，挂断电话后，徐泾倒头就睡。
祁砚山考虑到早上还要起床，也暂时放下自己的笔记，慢慢睡过去。
＊
林遇看到QYS给他发的消息，但是没有回复。
他折腾很久，才进入工作状态，没有吃午餐，一直将工作处理完，才休息。
因为想和QYS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他之前处理工作非常积极，并没有积攒的工作。今天稍微轻松一点，事情也很快处理完，不用加班。
距离矛盾出现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他的思绪才逐渐理清楚一点。
诚实而言，他有点抗拒和对方见面。
网络中的他和现实中的他并不一样。
网络上他可以和QYS聊游戏，可以喊他哥哥，甚至有时候可以起坏心思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但现实中，他是一个极其无趣的人。
一个人的生活风平浪静，林遇无法想象，再插进来一个人掀起波澜。
隔着屏幕，人会自动美化形象的，越美化，见面后差距就越大。
再者，如果见面后，像叶阳祁平川他们那样的恋爱，林遇打心底抗拒。
但，同样诚实的话：他喜欢QYS。
他确信：他喜欢QYS。
光这一点，就足够站在天秤的一端与其他种种原因分庭抗礼。
纠结不下，林遇头一次生出逃避的心态。
他拿出手机，给QYS回复消息。
【晚安】
发完，对方没回复。
林遇松一口气，猜测对方依然在睡觉，他才斟酌着措辞含糊道：
【见面的事，我还没有准备好哥哥，再等一段时间再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林遇将消息发出去，同时也在心底给自己设下一个期限：最迟九月份之前，一定给这件事一个结果。
＊
祁砚山睡的很浅，手机也没有静音。
鱼鱼的消息发过来后，不过几分钟，他就逐渐转醒。
打开手机，他看到了鱼鱼的回复。
“没有做好准备”
跟睡觉前的猜测几乎一致的结果。
祁砚山将他的消息看了好几遍，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他不知道鱼鱼具体有什么顾虑，但是他愿意相信对方的话。
他给出回复：
【好，我等着你】
【早上好鱼鱼。】
祁砚山继续发消息，轻易将这件事揭过去，态度看起来和以前别无两样。
林遇看着他的消息，发了一个“早”，又小心试探过几次，确定对方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才松一口气。
他会好好考虑这件事，尽量早点考虑好，做出决定。
祁砚山并不催促，甚至后面不再提相关的一分一毫，好像最开始只是一时兴起，提起这个话题。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提前回国。
有什么情况，在国内、回到京海，明显会更方便处理。
chapter 46
chapter46
回国, 需要处理的工作扎堆：要安排好公司的项目处理、要做好工作对接、还要筹备境梦的正式上线事宜……
境梦，祁砚山准备将相关事情交给周越代理。
他对境梦熟悉，而且也有这个能力。
周越收到消息, 自然是不同意。
他只想写写代码做做游戏, 压根不想处理繁琐的工作。
但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徐泾添油加醋的一番诉说。
周越看着忙碌的祁砚山, 小心试探：“你也别难过，回国肯定能追回来的。”
祁砚山：“？”
“徐泾说了什么？”
周越：“他说你要被对象抛弃了。”
为了朋友的终身大事、唯一一次的恋爱，周越觉得自己有责任做出牺牲。
不就是处理一点工作嘛，他可以！
祁砚山：“。”
他无言以对。
等周越离开后，他拿起手机，给鱼鱼发消息：
【在忙吗？】
消息发完, 他又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就做好的文件发送过去。
经过初步的协商，他和徐泾的小叔徐文哲合作的意向很大。而有徐泾这层关系在，他们大概率合作顺利。
文件发送完, 鱼鱼还没回复。
祁砚山正要放下手机, 他哥的电话就打过来。
祁民安自从知道祁砚山准备回国，隔三差五就要打一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也可以跟家里合作。”
他提示道, “跟家里合作更方便、更好。”
祁砚山当然考虑过这点，但是——
他的顾虑还没说话说出来, 祁民安就已经提前懂了，开口道：“外界怎么说的，不用在意。”
“我们一家人自己心里清楚彼此就行, 另外。”
他顿了顿, 继续道：
“平川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估计巴不得不处理这些事情。”
虽然祁平川会更听祁砚山的话，但祁民安很少让祁砚山去管教。
毕竟祁平川是他的孩子, 管教责任在他，祁砚山也有自己的生活。
祁砚山思考几秒，又道：“合作并不轻松。”
如果是两个祁氏一起合作，需要对接处理的事物就更多。
祁民安应声，“我知道。”
“我会安排人和我一起。”
祁砚山思考两秒，应了一声“好”。
*
月亮湾项目逐渐步入正轨，林遇的工作轻松很多，加班也恢复到日常的水平。
下午，他提前处理完今天需要处理的工作，湛岚就拿着一份下午茶送进来。
“林助，下午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湛岚订下午茶都会默认林遇一份。
送来的基本都是他喜欢吃的。
喜好暴露了。
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一切还和之前一模一样，他处理工作的能力没有变化，其他人处理工作的能力也没有变化，工作时相处的模式也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跟他打招呼的人变多钱，下班在电梯里好像跟谁都可以聊上一两句。
林遇觉得这个改变，好像还不赖。
“好，谢谢。”
他朝湛岚道谢，等对方离开后期，才打开下午茶：一杯拿铁，一份提拉米苏。
林遇拿出手机，拍下照片，才看到QYS给自己发的消息。
【提前结束了！】
【下午茶】
【图片】
祁砚山刚挂断电话，看见鱼鱼的消息去，眼底不由得蕴出一丝笑意。
【点赞.jpg】
他回复一个表情包，主动拨通语音。
“鱼鱼”
“嗯”
林遇应声，才问：“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吗？”
“是很忙，但是也很想你。”
温和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尽管已经听很多遍，但是每一次听都忍不住耳朵酥麻。
林遇顿了顿，发现上次那件事过后，也不是什么变化都没有，至少对方讲情话的频率比起以前高上一大截。
“噢。”
林遇应声，不太习惯直接表达。
“我已经闲下来，可以陪着你工作。”
对方笑起来，应了一声“好”。
林遇将手机放到一遍，开始品尝自己的下午茶。
拿铁不太苦，带着一点点椰香。
提拉米苏香甜软滑，有一点淡淡的朗姆酒香。
耳机里是轻微翻文件的声音，林遇用完下午茶后，才开口道：“我吃完了。”
“味道怎么样？”
林遇：“不错。”
祁砚山“嗯”了一声，随后道：“我记住了。”
林遇已经学聪明了，避免自己再面红耳赤，他决定不问。
应声后，他还在思考自己要做什么事，手机就叮咚叮咚响起，陌生号码发来消息。
又或者说是，邹原。
【你还记得我们的事吧】
【我们各取所需，互利共赢，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放心，我保证，只要你帮我和祁砚山达成合作，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林遇皱眉，心底不由得疑惑：邹原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祁砚山要回国？
祁砚山才去国外没多久，会再次回国？
剧情中好像没有这一段……当然剧情也不具有参考性了。
林遇快速将自己走偏的思绪拉回来，下一秒就听见QYS的声音。
“鱼鱼？”
“嗯”
林遇应声，才又听见他说去：“刚刚喊你，你没有应声。”
“有点事。”
林遇只犹豫一秒前，就主动到我：“一个以前认识的人来找我帮忙。”
林遇从邹家离开后，就没再称呼过邹原为自己的父亲。
“不想帮就不帮。”
考虑到鱼鱼的性格，祁砚山利落给出答案。
林遇应声：“我知道。”
他不可能帮邹原的。
听出鱼鱼语气中的不喜，思绪转了一圈圈，祁砚山敏锐察觉到什么。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遇开口：“我母亲还有一点东西在他那里。”
“我想要拿回来。”
当初他离开邹家时，年纪还不大，母亲的很多东西没有办法全部带走。
邹原也不允许他带走。
现在，母亲的东西他想拿回来。留作纪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确定某些事情。
祁砚山应声，再次发觉到网恋的种种不好。如果他们是现实中的恋人，那他完全可以切实去帮助鱼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事情模模糊糊，无从下手。
不过林遇也不是向他寻求帮助。
他一直有猜测，只是缺少证据。前段时间从邹原那里拿到的手机，足以证明母亲跟邹原的关系并不好。
那邹原所说的一切，就都有待商榷。
这事急不得。
林遇按耐下心思，主动和QYS聊起其他的。
不过，今天注定聊不了太久。
半个小时后，林遇的手机就打入一通电话。
——祁总。
祁民安。
“有人给我打电话哥哥”
林遇开口，“我先去接一下噢。”
“好。”
听到对面应声后，林遇挂断语音，接通祁民安打来的电话。
祁民安想让林遇来总公司，跟着他学习一段时间。
等祁砚山回国，再由林遇代替他，处理主要工作。
选择林遇，是他和妻子共同商量的结果。
他和妻子向来苦夏，尤其是现在进入八月份，不用祁砚山提，他也知道：年纪大了，撑不住那么高强度的工作。
正常来说，这份工作应该交给祁平川。但是，祁民安刚刚打了三通电话也没联系上祁平川，对方压根靠不上。
凭心而论，林遇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也想给林遇这样一个机会。
等他去世后，祁砚山肯定不会要他这个公司，否则最开始他就不会出国了。
后面就算祁平川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只会请靠谱的代理人。
祁民安不得不早做打算。
“你最近有时间吗？”
说清楚自己的来意后，他询问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
林遇没有第一时间答应，SE在他这里，还是最重要的。
他必须要先确定SE的工作能不能安排好。
祁民安应声：“不着急，三天内给我答复就可以。”
“如果同意的话，你会先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等祁砚山回国，与他的工作对接，大部分都会交给你。”
“整个过程大概一个半月左右。”
最迟九月下旬，温度降低，他应该可以再接手多一点的工作。
“好的。”
林遇应声的同时，心底不免诧异：祁砚山居然真的要再次回国。
电话挂断后，林遇对SE近期的工作进行了详细的划分和整理。
在下班前，给予祁民安肯定答复。
跟着祁民安去总公司，他可以学会更多，SE还谋求更进一步的发展。
祁民安得到回复后，立刻将时间安排表发过去。
同时，祁平川的电话也姗姗来迟。
“有什么事吗？爸”
他的背景音十分嘈杂，混乱，鼓动的音乐声隔着手机听见，祁民安都觉得脑壳痛。
“问你来不来公司跟着我一起学习？你小叔……”
这话不是第一次问了。
公司学习？
祁平川只听见一部分，立刻拒绝道：“不，不用。”
“我不去，我不会。”
一阵欢呼传来，祁平川快速道：
“不说了爸，我还有事，再见。”
电话迅速被挂断，祁民安叹一口气。
祁平川将手机一扔，就再次进入舞池。
今天他朋友生日，酒吧包场了。他喊叶阳过来，叶阳还没到。
祁平川目光找了一圈，没看见叶阳的身影，猜测他还在加班，就继续投入到生日宴中。
叶阳没有加班，准确来说，他已经按照祁平川给他发的地址，到达酒吧门口。
但他没进去。
车子在附近停着，叶阳打开手机，看见祁平川几十分钟前发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说生日宴已经开始，让他到了直接进来。
叶阳将消息看了好几遍，没回复，也没进去。
他等在门口，看着一批一批的人从酒吧里出来，到街道逐渐安静时，终于看到祁平川的身影。
对方和朋友勾肩搭背，言笑晏晏走出来。
叶阳终于直观且明确感知到：他和祁平川并不合适。
从家庭生长环境，再到三观。
都不合适。
chapter 47
chapter47
手机“嗡嗡”振动, 响起特殊的铃声。
叶阳降下车窗，看着不远处的祁平川，接通电话。
“阳阳, 你过来没有？”
“我们都结束了, 你还在加班吗？”
祁平川的声音传出来。
他喝醉酒就会话多。
不等叶阳回答, 祁平川就继续开口：“今天晚上你没来真的很可惜，可好玩了。”
“我现在去公司找你好不好？你要吃什么夜宵我给你带过去。”
“你喜欢的那家重庆米线要不要？”
闻言，叶阳终于开口：“我吃过了，现在在附近，我接你回去。”
祁平川眼睛亮起来。
叶阳能看见他左右找了一圈，目光很快落到他这边。随后抬起手臂朝这边挥了挥, 和周围人告别后, 小跑过来……
他们一起开车回家。
祁平川喝了酒，回去洗漱后很快睡下。
叶阳处理完被耽搁的工作，在书房坐到深夜依然毫无睡意。
祁平川是喜欢自己的。
叶阳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他会记得自己的喜好, 会精心给自己准备礼物, 会和自己蜗居在小小的出租房里……
叶阳无数次直观感受过他的喜欢，也曾经无数次因为这份喜欢迟疑。
不知道过去多久, 叶阳才摁亮屏幕：差一分钟到零点。
他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翻了翻, 十几秒后，犹豫着点开和林遇的聊天框。
他和祁平川的事情，除了林遇,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可以跟谁说。
【你觉得……喜欢和合适哪个更重要？】
林遇：【？】
林遇加班处理工作刚刚结束, 正准备睡觉, 就收到叶阳的消息。
他皱起眉头，合理怀疑现在是祁平川拿着叶阳手机发的这条消息。
叶阳内心惆怅纠结, 问完，看见林遇的回复后，顿时又觉得尴尬。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脑抽了，当我没问。】
他快速发消息道。
林遇看见他撤回消息，倒是确定了对面的人是叶阳。
【我记得你不是一个犹豫的人。】
他没有多问，只回复消息。
叶阳还在尴尬，看见林遇回复的消息，不由得一愣。
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整个人从重重叠叠的迷雾中清醒过来。
【谢谢】
他给林遇回复，整个人豁然开朗。
爱情不是必需品，喜欢也不是全部。
他很早就明白的道理，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当局者迷。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及时止损才是最佳方案。
叶阳将手机放下，开始收拾行李，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祁平川宿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钟。
房间里一片安静，微信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走出房间，才发现叶阳在家。
“阳阳早上好。”
他诧异一秒，随即笑着凑过去，想要在叶阳脸上亲一下，却被叶阳避开。
祁平川：“？”
“阳阳……”
他喊道，语气里带着疑惑。
叶阳没应声。
他缓缓离开沙发，后退两步，与祁平川拉开距离。
“祁平川，我们分手吧。”
叶阳遏制住眼底的热意，语气尽量平静。
话出口后，内心抑制不住的难过，同时也有一颗大石头稳稳落地的轻松。
祁平川顿住，他盯着叶阳，几秒后伸出手想要拥抱他。
“阳阳，别开玩笑。”
但拥抱再一次落空。
祁平川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这会才发现，对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就放在门口的玄关处……
……
叶阳拎着行李箱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他住进酒店，从上午一直睡到天黑。醒来后又呆坐了很久，直到饥肠辘辘，才应付一顿晚餐。
吃完又倒头就睡。
他给自己一天时间，收拾情绪。
明天继续工作。
*
林遇知道叶阳和祁平川分手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天过后。
答应和祁总一起去总公司学习后，他的生活就再次忙碌起来。
周一到周五上午去SE，处理一些必须他亲自处理的工作。下午和晚上去总公司，跟着祁总学习。
周六周日全天都会在总公司，自己尝试处理一些文件工作。
为了方便出入，祁民安还给他办理了一张总裁助理的员工卡。
林遇忙到和QYS打语音都得挤时间，自然没空关心叶阳和祁平川的事情。叶阳给他发的消息，他回复过后也没再想起。
直到听祁总和祁姨电话聊天——
祁民安：“他还在家不出来吃饭？”
“惯的他，多大的人了，分手还闹死闹活的。”
……
林遇刚听一点，就拿着要处理的文件轻声离开办公室。
不过这一点足以了解事情大概。
叶阳和祁平川分手了。
他有点惊讶，但又好像不是很惊讶。
剧情线似乎彻底被打乱。
休息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给QYS发消息。
【我的上司，你还记得吗？】
废话大王2号：【记得】
林遇继续发消息：
【他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祁砚山顿了顿。
祁砚山皱起眉头。
祁砚山陷入沉思：鱼鱼突然说这个，难道是也想和他分手，在暗示他？
毕竟他们聊天很少提及到外人，尤其是外人的私事，几乎没有聊过。
祁砚山心跳了两下，耐心询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林遇哪里知道具体原因，和QYS说这件事也只是一时兴起。
QYS不知道，但是他最开始知道剧情时着实颓靡一阵。后面认识QYS，摆脱梦魇，才逐渐不在意剧情。
于是，他诚实回复：【不知道。】
回复完，摸鱼休息两分钟已经过去。
【我继续工作了，晚些再聊。】
林遇发完消息，重新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
祁砚山盯着他发来的文字，左思右想，决定把回国的时间再往前提了提。
他需要先回国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这样等鱼鱼同意和他见面，他就有空闲好好处理感情问题。
不过，碍于上次的聊天，以及鱼鱼现在的态度，祁砚山没敢再试探，也没敢告诉鱼鱼他会提前回国。
＊
半个月后。
周一早晨。
林遇醒来时，差一分钟到七点。
闹钟还没响就被他摁掉，林遇打开手机，看见QYS给他发的消息。
【鱼鱼早上好！】
消息发送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对方前两天去国外出差，时差和国内拉近很多。
现在两个人的时间作息基本吻合，只差一两个小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林遇回复语音：“哥哥早上好。”
“今天我大概会很忙，可能没法及时回复消息噢。”
今天祁砚山回国。
林遇前两天就收到消息，并且安排好见面时间。
穿好衣服的功夫，对方就回复了消息。
【没关系，你放心工作。】
【我今天要见合作商，也会很忙，等我们闲下来再聊。】
林遇回复一个表情包。
【击掌.jpg】
对方也回复一个表情包。
【加油.jpg】
两个人达成共识。
早上八点，林遇到达祁氏总公司。
总公司的内部构造他已经很熟悉，直接乘电梯进入总裁办公室，祁民安已经在办公室坐着了。
看见林遇过来，他立刻挥挥手，从桌面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林遇。
文件是新打印的，拿在手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祁民安道：
“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工作，砚山在飞机上整理的。”
“你先看看，不着急。”
林遇点头，接过文件，又听他说：“砚山他回去换件衣服，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公司。”
“你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谢谢。”
“好。”
祁民安应声，走到办公室的空地，继续打起自己的太极拳。
林遇打开手机，快速给QYS发最后一条消息：
【哥哥我准备工作了噢】
发完，他将手机调整静音，放入口袋，低头认真查阅文件。
祁砚山能将海外祁氏做成大公司，实力肯定不俗。但除去实力，对方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十分敬业认真。
零点刚下的飞机，八点钟就来公司谈工作。在飞机上还整理好今天工作需要的文件……
林遇想，自己之前接触过的祁砚山，大概不是真的他。
时间有限，他翻阅文件的速度很快。
刚把第一遍过完，在脑海里梳理出大致的脉络，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林遇抬起头看过去，陌生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西装革履。
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人后，他的步伐微顿。
“林先生，好久不见。”
祁砚山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向前几步，朝林遇伸出手。
林遇在他进门时，就站起身。
听见声音，他顿了一下，目光一抬就落到祁砚山的脸上。
对方面容俊美，唇角带笑，多情的桃花眼一派温和，目光正一错不错看着他。
林遇快速收敛思绪，伸出手迎上去。
“祁董，幸会。”
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过两秒又分开。
祁民安笑起来，招呼着两个人坐下。
“来，都坐。”
“玉瑶今天有事没过来，就咱们三个熟悉的人，一起聊一聊。”
“好。”
祁砚山应声，坐在祁民安右边的座椅上，林遇的对面。
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上，他温和点点头，又收回目光。
林遇移开目光看向祁民安，也跟着点点头。
祁砚山的声音，好像和他男朋友，有几分相似？
林遇迅速走神一秒，思绪很快被祁民安的声音拉回。
祁砚山余光扫过林遇生疏冷淡的模样，顿了顿，暂停了客套的内容。
他们上次相处过几次，在祁砚山这边，两个人已经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但明显，对方不这么认为。
他们算不得太熟，一方的客套没有意义。
同时，祁砚山也想早点结束，和鱼鱼聊天。于是话不多说，直接进入商讨合作环节。
林遇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旅途奔波的人不是他，相反，他休息的很好。
祁民安看着两个人快速开始商量合作，沉默好一会，也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
这就是年轻人合作的状态吗？
他果然是老了啊！
祁民安走神想，他最近觉少，还开始有点老花眼……
另一边，林遇和祁砚山已经开始迅速敲定合作的事宜。
祁砚山和祁民安本来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的合作非常好谈。谁吃点亏，谁多赚点，两个老板都不计较。
到中午十一点，合作就已经基本敲定。
接下来，就是一些具体的小项目，需要进行调查合作。
这个急不得。
祁砚山公司的一些资料，还没有送回国。
“辛苦了。”
工作结束，祁砚山一改刚才的犀利直接，又恢复语气温和的模样。
他说着整理文件，随后又询问林遇：“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顿饭吗？”
林遇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一上午都没有打开手机，下午又要回SE处理工作。
白天就只剩中午有空闲时间，晚上指不定还要加班。
“我还有点事。”
他补充道。
祁砚山的脸上笑容顿时更真实一点。
他礼貌道：“好，那我送你。”
林遇扫过他的脸，隐约觉得他好像有点急切送自己走？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林遇再次婉拒，麻利收拾东西快速离开办公室。
到一楼时，正好碰见祁民安。
他拉着林遇简单问了两句合作的具体进展，得知已经差不多敲定，不由得赞叹。
随后又问林遇：“怎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林遇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他用了和刚刚差不多的借口。
但祁民安以为是工作，又劝道：“中午就不要处理工作了，好好休息休息。”
“我在附近订几道菜，我们一起吃一顿。”
林遇犹豫一秒，再次摇头道：“不是要处理工作。”
“……是私事。我男朋友有点事情找我。”
男朋友？
“你谈恋爱了？”
祁民安忍不住惊讶。
林遇点点头，“是的，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祁民安“噢”了一声，还想多问，又记起林遇说的事，也就把话咽下去，不再多问，利落放林遇离开。
等林遇离开总公司，打开手机，QYS已经给他发送好几条消息。
最上面一条回复时间较早，在自己发完消息十分钟后：
【好，我也准备去见合作商了。】
还有两条消息是几分钟前——
【鱼鱼，你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吗？】
【突然出现.jpg】
林遇看着可爱的表情包，忍不住弯起唇角。
【突然出现.jpg】
【结束啦哥哥】
下一秒，语音电话就打过来。
林遇进入车内，接通语音通话。
“哥哥？”
“嗯，我在。”
温柔含笑的声音传入耳朵。
林遇又顿了一下。
好像不是他的错觉，声音是有点相似。
他脑海思绪忍不住开始走偏，但很快又被对方的声音拉回来——
“我好想你，鱼鱼。”
“今天上午工作很忙，都没有时间给你发消息。”
林遇停顿一秒，忽然又觉得两个人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很像了。
他收敛思绪，回应道：“辛苦哥哥啦，哥哥有没有吃午饭？”
“还没有，你呢？”
……
两个人一来一回聊起来，商量起午餐。
＊
祁民安到达办公室，就看见祁砚山拿着手机，正聊的开心，语气温柔的与以前判若两人。
他坐在一边等了好一会，才见他挂断电话。
“果然是年轻人，谈起恋爱来都这么黏糊……”
祁民安笑着感叹。
祁砚山抬眸看过去：“都？”
他记得祁平川是分手了的。
祁民安点头，“对，我刚刚才知道小遇也谈恋爱了。”
林遇？
祁砚山顿了一下，回忆起对方漂亮但冷淡的面孔，一时之间没法想象他黏糊谈恋爱是什么模样。
所以，他合理怀疑他哥这句话的真实性。
chapter 48
chapter48
挂断电话后, 林遇启动车辆，前往他和QYS刚刚商量好的餐厅。
因为下午还要回SE工作，所以餐厅距离SE并不远。
到达餐厅, 点完餐, 林遇才给QYS发消息。
【哥哥我到了, 已经点完单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不过十几秒，就收到对方的回复：
【好】
【慢慢吃】
林遇回复一个表情包，才打开工作用的微信号。
今天上午没去SE，积攒了接近两天的工作有点多，列表里的红点一个接着一个。
林遇一一点开查看, 备注并回复消息, 直到饭菜上桌。
这家餐厅，林遇还是第一次来。
环境不错，价格略高, 但味道属实一般。
所幸林遇点的不多, 全部吃完后，他才给QYS发消息：
【吃过了！】
【味道一般】
祁砚山收到消息时, 正和祁民安一起吃饭。
听见消息提示音，他瞄一眼手机, 随即拿起来回复：
【那下次不吃这家】
【好噢~】
祁砚山忍不住弯起眉眼，回复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抬起头，就看见他哥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祁砚山：“？”
“怎么了？”
他问。
祁民安心中不免又想起上次搜索的结果：砚山的对象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他好像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但面上还是摇头道：“没事。”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倒一倒时差什么的……工作也不能太拼。”
祁砚山摇头, “不用, 提前倒过了。”
他没有详细说。
事实上, 他并不是直接飞回国的。
回国前两天，他先前往临近国家谈生意, 公司一部分团队现在还留在那里。
所以，他和鱼鱼说的，去另一个国家出差也不算胡诌，只是隐瞒了一部分。比如：他只在那呆了一天半，就深夜飞回国内。
祁民安闻言，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他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你下午是去申州？”
“对。”
祁砚山点头，“申州那边也有合作。”
祁民安沉吟片刻，“徐家？”
“徐文哲。”
祁民安了然，忍不住有些唏嘘。
徐文哲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
天之骄子，经商的天赋也很高，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在工作上。
只能说是……命运捉弄人啊。
祁民安收敛思绪，继续用餐。
结束午餐后，他又问：“跟小遇说过了吗？”
祁砚山：“过会就说。”
他们在一起合作，见面的时间会很多，但是彼此都不止这一件事，所以需要多磨合磨合。
祁民安点头，不问了。
看着祁砚山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主动道：“那我回去。”
“你去申州什么时候回来？”
祁砚山抬起头，“明天。”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也可以。但是凡事都有可能出意外，预留充足的时间是必要的。这也是他为什么着急回国先把工作处理好。
祁民安点头，也不再问。
两个人并肩走出餐厅后，祁砚山先开车送他哥回家，才拨通鱼鱼的语音通话。
*
祁民安回到家，祁平川的房门还是紧闭的。
他拿祁平川无可奈何，这会也不想再说，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中午吃的有点多，他得休息一下。
客厅很快恢复安静。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才发现是祁平川悄悄打开门下楼了。
目的地直奔厨房。
大约几分钟后，他拿着两个饭团离开厨房。
还没走到楼梯那，就瞄见祁民安正看着他，一言不发。
祁平川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饭团差点掉落。
慌忙捏紧，反应过来后，他又欲盖弥彰把手揣到身后。
祁民安早就知道他会偷偷吃东西，此刻也没说什么，只假装没看到。
“你小叔回来了你知道吧？”
祁平川点头，还略微有一点尴尬和别扭。
“知道。”
祁民安“嗯”了一声，又道：“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
“……我是不知道怎么就分手了。”
祁平川有点低落，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也没想到叶阳说的不合适到底是什么。
祁民安顿了顿，“感情就是这样，经常来的奇怪，走的也奇怪。”
他试图做心灵导师：“你看你小叔，毫无征兆地就谈恋爱了。”
“大家都没发现，还有”
“还有林遇，他也是，毫无征兆就有对象了。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其妙。”
祁平川：“。”
他抬起头看向他爸，这是在安慰人？
其他人是突然陷入爱河，他是突然被分手，对比更惨了好吧。
他的心情又差起来。
叶阳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后，他就再没有联系到他。
对方好像斩钉截铁想要和他断的彻底，祁平川想不明白，心底也忍不住难过又愤怒。
他敷衍道：“我还有点事。”
就立刻回房间。
回去后，不过十分钟，又换了一身衣服离开家。
祁民安想拦，没拦住。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给林遇打语音。
没打通，他改为发消息。
林遇正在SE的办公室休息。
手机放在一边，熄灭着屏幕和QYS聊天。
聊着聊着，困意渐渐上涌。
林遇打了一个哈欠，正准备定闹钟浅睡一会，打开屏幕就看见祁总给他发的消息。
【小遇，你认识平川的对象吗？】
【认识】
林遇回复消息。
【祁平川刚刚出门了，有可能是去找他。】
【好，我会转达】
林遇回复消息后，打开叶阳的聊天框，截取他和祁总的聊天记录发送过去。
发完，才听到QYS的声音——
“睡着了？”
“还没。”
林遇回复。
“刚刚有一点事，我老板可能去找他前男友了。”
他言简意赅。
“找他前男友？有矛盾纠纷？”
QYS疑问。
林遇顿了一下，迟疑否认道：“应该不是。”
“可能是想复合。”
祁砚山思索着猜测，既然想复合，那至少，一方还有感情。
所以——
“你老板的男朋友变心了？”
林遇这次否认的很快：“那倒不是。”
叶阳要是变心，就不会来他这里寻求肯定了。
就是因为喜欢，才迟疑。
祁砚山顿了一下，陷入疑惑。
既然两方都有感情，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
林遇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具体导火索，但是也能猜出大概来。
“分手得原因有很多，又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不想在一起，或者不合适，都会是分手的原因。”
祁砚山的心又忍不住沉下去。
他能感觉到鱼鱼是喜欢自己的。
但是现在对方告诉他，喜欢不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祁砚山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至少在鱼鱼表现出有见面意向之前，他得捂好自己的位置，不能打草惊蛇。
“哦。”
他干巴巴应了一声，转移走话题。
林遇被祁总的消息打散睡意，索性就没有继续休息。
和QYS聊两句后，他就来到办公桌前准备处理文件。
祁砚山的短信就是这时候发过来的。
向他告知下一次合作的时间，以及原因：对方今天需要去申州。
林遇简单回复一句“收到”，就放下手机。
＊
下午，林遇在SE没离开，加班将工作处理完，六点钟，才看见叶阳给他发的消息：
【谢谢，他没来找我】
林遇将消息截屏发送给祁总后，对方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
约他一起吃饭。
林遇知道他是想问祁平川和叶阳的事情，过去后，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
不过除去没什么参考意义的剧情，他知道的也不多。
餐桌上，祁总和祁姨两个人都在。
听完林遇的叙述，几乎就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两个人叹一口气，结束关于祁平川的话题。
祁姨又问起林遇，以及他的男朋友。
关于QYS，林遇没说太详细。
实在是对方的姓名发音和祁砚山太过相似，说出来总觉得别扭。
祁姨见林遇含糊，就止住话头没有继续问。
她喝了一口清茶润润嗓子，忍不住有些感叹。
几个月还都是单身，她还担心他们找对象问题。
结果这没多久就都谈上了。
祁平川进展更迅速，谈上都分了。
她继续道：“算算时间，真巧，还都是一前一后谈上的，差不多几天。”
祁姨说着随意，林遇心却猛然一沉，几乎不受控制猛然跳动起来。
恋爱时间接近。
当时都在国外。
姓名读音接近。
声音还有一点相似。
一个一个疑问冒出来，林遇表情逐渐凝重：真的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脑袋一瞬间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具体思绪。
如果不是巧合，那他——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显示是QYS的消息，林遇一时间竟然抗拒点开。
巧合很正常吧，概率问题，再小也有可能……
林遇心底没底，后面和祁姨他们聊了什么，完全不再状态。
直到和两个人分开，他独自坐进车内，才点开QYS发的消息。
【匆忙的晚餐】
【图片】
图片是一份三明治的照片。
林遇深深吸一口气，犹豫好一会，才缓慢打字问：
【你现在在哪？】
消息发出后，林遇才卸了一口气般，腰软下，靠在座椅上。
正常情况，这会他应该根据问题，预设最差的结果，给出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这会，他脑袋完全动不了，只能生硬的，被动的，等待接收最终结果。
不过，对方没有让他等太久。
很快拍下一张照片，发送过来。
林遇点开照片，仔细查看：周围的建筑风格不像是国内。
他保存照片，打开浏览器搜索。
没有找到相同图片，不是网图。
相似照片……
林遇仔细查看地图，确定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是在国外。
林遇长长松出一口气。
chapter 49
chapter49
祁平川去了申州, QYS还在国外。
相似的一切都是巧合。
躁动的心缓缓安定下来，林遇再仔细思考一下，就找到了更多的不同点：
虽然都在国外, 但是QYS是做游戏的, 祁砚山是祁氏集团的老板。
QYS的对象是自己, 祁砚山早在国外有一个女朋友。
两个人的性格也不相同。……
换个方向来说，除了名字巧合撞上，声音有点相似以外，他们的不同点也很多。
林遇重新查看QYS给他发的照片，才发语音道：
“晚餐就吃这个吗？”
“对，工作有点忙, 只来得及吃这个。”
祁砚山回复。
下午去申州后, 和徐文哲的商谈还没结束，傍晚就收到消息说是国外的合作出了一点小问题。
祁砚山连晚饭都没吃，立刻飞往国外。刚刚才处理完, 现在又要赶往机场, 乘最近的航班回国。
林遇应声：“噢，吃这么一点, 晚上会不会饿？”
“可能会，晚上会准备一点夜宵。”
祁砚山说着又问：“你呢？”
“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在餐厅吃的，和对我很好的叔叔阿姨一起。”
他又补充道。
祁砚山笑起来，语气温柔。
“这样啊。”
“那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林遇回答, 也不急着开车回家, 而是和他慢慢聊起来。
“今天晚上我应该空闲, 回去要一起玩游戏吗？”
“好，不过, 你可能要等我一会。”
“没关系。”
“我可以先自己去玩，然后等你上线。”
“你上次说，想把小岛做成境梦的一个游戏副本是吗？”
“对。”
祁砚山：“到时候会保留你的账号信息。”
“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也可以跟我说，这个今天晚上我们再细聊。”
“好。”
林遇应声。
他们聊起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但现在明显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大约十分钟后，两个人就挂断电话，林遇开车回家。
祁砚山也抵达机场，准备登机回国。
申州的生意没谈完，所以他回去的目的地还是申州。
晚上九点钟，祁砚山返回酒店。
【我回酒店了】
他给鱼鱼发消息报备后，进入浴室简单收拾好，正准备给鱼鱼打语音，却突然接到徐文哲打来的电话。
“抱歉，我临时有点事，需要离开申州一趟。”
电话里的徐文哲声音中带着歉意：
“合作的事情，能不能推迟几天。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必须要离开，实在不好意思。”
对方言辞恳切，说完又道：“合作可以再让你几分利。”
祁砚山：“好，那你先去忙。”
电话很快挂断，祁砚山通知助理明天的工作取消。
助理当即问：“那要给您订回京海的机票吗？”
正常情况下，是要订的。
助理已经打开了购票软件，最近他老板都快成空中飞人了。
但——
他刚输入目的地，就听见祁砚山的声音。
“今晚不用，订明天早上的吧。”
今晚时间已经不早，再坐飞机赶回京海就会错过和鱼鱼的游戏和语音了。
挂断电话后，祁砚山登入境梦。
境梦的主要游戏模式是剧情模式，即玩家通过完成任务解锁剧情，来一步一步推进游戏主线、提升角色等级。
但除了剧情模式以外，还穿插有竞技模式和合作模式：玩家可以两人组队，绑定任务一起完成。也可以进入竞技场，参与竞技比赛，或者金钱以及名望。
当名望达到一定值时，NPC的初始好感度会提升，相应的，过某些剧情线会跟容易。
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祁砚山登入游戏时，林遇正在竞技场。
两个人固定组队中，并开启了位置传送。不管一方走到哪，另一方上线后都可以第一时间传送到队友身边。
林遇没有及时查看手机消息，所以并不知道QYS已经休息。
他在仔细查看竞技场的各种消息，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切换视角才知道是QYS。
境梦的语音系统开发的很完善。
林遇打开语音，就听见了QYS的消息。
“鱼鱼，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林遇应声。“那我们慢慢玩，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好。”
祁砚山笑着应声，又问：“想参加竞技场？”
林遇：“不是，现在不参加，我只是看看，顺便等你。”
说完，他又道：“我们继续刷主线任务？”
听到对方应声后，林遇开始传送，回到之前标记的位置，继续刷他们的任务。
游戏时间一眨眼，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考虑到他们明天还要工作，林遇主动结束游戏。
“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时间过的好快。”
林遇：“对。”
“可以继续打语音吗？”
林遇能察觉到QYS的舍不得了。
他其实也有一点。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可以。”
林遇说着，立刻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明天要处理的工作。
祁砚山今天还在申州没回来，工作大抵是没有处理完。
明天他应该算不得很忙。
想着，他继续道：“明天工作可能没那么忙，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聊。”
“好。”
QYS应声，随即又问：“那能不能打语音？”
“能。”
游戏退出登陆，换成微信语音，一直到林遇睡着才挂断。
*
为了有充足的时间和QYS聊天，林遇早上特地早起半个小时来到SE处理公司文件。
但刚在办公桌前坐下，就收到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林先生您好，我是祁董的助理何宇。】
林遇一顿，心底缓缓升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昨天相处的匆忙，他并没有和祁砚山加上微信，只交换了手机号，用短信简单交流过一次。
今天一大早，对方的助理就主动加上自己的微信，怎么想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果然，通过好友申请后不过三分钟，这种不妙的预感就成为现实。
何宇发来一段话：
【林先生您好，我是祁董的助理何宇。祁董会在今天上午九点钟返回京海，需要一起商讨一些文件。具体情况我已经整理成文档，请注意查收，谢谢。】
【文档】
林遇点开文档，看见密密麻麻的三页纸。
手机屏幕小，乍看过去像挤在一起的蚂蚁。
他停顿好几秒，才回复：【收到】
文件在电脑上被打开，林遇大致扫一眼后，就开始处理SE今天必须要处理的文件。
处理好又开始阅读何宇给他发的三页纸。
为节省时间，他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司机送他去总公司。
抵达公司楼下时，祁砚山也正好下车。
两个人对视上，祁砚山温和示意：“林先生，好巧。”
“祁董。”
林遇略一点头打招呼，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祁砚山一贯是笑着的模样，至少相处这么长时间，除了正经谈工作，林遇大多数时间看他都是这般温和笑着的。
笑容算不得假，配上他的俊容，算得上如沐春风很好接近。
只不过，笑容太批发。
林遇对这些总是要格外敏感一点。
祁砚山笑容不变，两个人不再言语，各自安静进入电梯，到达办公室。
“何宇，让人送杯茶。”
他看向身边戴眼镜的青年，说完才又看向林遇。
“我有一点事，麻烦你在办公室等一会。”
林遇点开，看着他离开后，何宇送上来一杯茶。
“林先生，小心烫。”
林遇点头接过，道谢。
何宇他还是第一次见，昨天何宇还不在祁砚山身边，估计是才到的。
何宇点头离开，办公室恢复安静后，林遇才打开手机。
屏幕亮起的一刹那，微信就有消息跳出来。
【鱼鱼，我准备处理工作，会快点处理完的。】
【等我。】
林遇看着他发的消息，陷入沉默。
【也不急，我这边好像临时有了一点变故。】
变故？
一边吃早餐，一边发消息的祁砚山皱眉。
难道是又有工作？
他赶忙问：【怎么了？】
林遇回复：【还不确定，可能需要处理工作的时间会延长。】
【所以，你不用急。】
【等我忙完工作我会给你发消息】
林遇怕他一直等着，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没有发消息，就是还没忙完。】
【好】
祁砚山回复完，也正好吃完早餐。
两个人抽着空闲时间，聊了最后一两句后，就各自开始工作。
祁砚山也回到办公室。
*
“久等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声音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林遇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祁砚山微微摇头。
“没有多久。”
“我们现在开始工作？”
想着今天的计划，他也不多寒暄，直接开始。
这正和祁砚山的意。
他点点头，叫来助理，两个人当即开始认真工作。
合作合同确定后，关于合作的具体实施细节，还需要花费更久的时间仔细商讨。
中场休息的时候，祁砚山悄悄打开手机。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鱼鱼没有给他发消息。
对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意识到这一点的祁砚山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现在接近十一点。
唇角微微扯平一点，他熄灭手机屏幕，压下心底细微的失落。
再次抬起头，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还有几份文件，正好一起处理。”
祁砚山开口。
趁着鱼鱼还在工作，他多工作一点，争取早点结束。
林遇抬起头：“。”
他点了一下头：“好。”
应完声又道：“我去趟卫生间。”
手机被揣在兜里一起带走，离开办公室后，林遇找到QYS的聊天框，给他发消息。
【哥哥抱歉QAQ，工作临时增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回过来。
【猫咪震惊.jpg】
【怎么回事？】
林遇蹙眉，心底叹气。
【甲方对待工作很认真】
发完消息，林遇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虽然已经说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得鸽掉QYS了。
祁砚山看着温温和和的，没想到实际上还是个加班狂啊。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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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说的委婉, 但祁砚山已经能猜出大概了。
【他安排的任务很多？】
【是的】
林遇回复。
如果祁砚山今天上午不回京海，他现在已经处理完工作，处于空闲时间了。
如果祁砚山只处理何宇给他发的那些文件, 那他午餐前也可以结束工作。
但现在, 任务再度增多, 正常午餐时间绝对结束不了。
【抱歉，大概率要说话不算数了。】
林遇又发消息道，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QYS很快回复：
【你不用抱歉，不是你的问题，是甲方的问题。】
许是察觉到鱼鱼有些低落，他又发来消息：【别为这件事烦心, 既然你在忙, 那我也继续处理工作，争取早点处理完。】
【抱抱.jpg】
林遇轻轻弯了弯唇，也回复一个表情包, 才收起手机, 回到办公室。
祁砚山还在认真阅读文件，眉头微微皱着, 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林遇在他的一米外坐下，也重新打开文件。
办公室一片安静, 只剩下翻文件的声音。
好一会后，才重新响起讨论声。
很快到达午餐时间。
祁砚山的手机放在身边，屏幕没有亮起一下。
已经十二点了。
鱼鱼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祁砚山眉头皱紧。
林遇瞥一眼时间, 又瞥一眼祁砚山。
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手机了, 像是在对象的消息。
眉头紧锁, 情绪不佳，焦急等待消息却还在这工作。
林遇猜测, 他应该是跟他对象吵架了。
“祁董。”
想到还在等待他的QYS，林遇犹豫两秒，主动开口询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祁砚山疑惑扭头，对上林遇的目光。
对方顶着一张漂亮的脸，面无表情盯着他。
像是认真工作的人在谴责摸鱼的对象。
祁砚山沉默一秒，缓慢摇头：“没事。”
“我继续。”
他低下头，继续阅读文件。
林遇看他两秒，也跟着低下头。
林遇：“。”
……行。
办公室恢复安静，直到半个小时后，何宇来敲门。
何宇：“祁董，需要准备午餐吗？”
午餐。
祁砚山朝着何宇点头，瞥一眼时间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这件事。
他上午到达公司后才吃的午餐，这会自然不饿。
但是林遇不是。
祁砚山再看向林遇，声音中带上歉意。
“抱歉，是我的疏忽。”
“我现在让何宇去准备，大概十分钟就好。你先休息一下，非常抱歉。”
林遇放下文件，点点头，没有应声。
长久盯着白纸黑字，眼睛有些发酸。
他闭了闭眼，又转头眺望一会窗外，才收回目光。
对面的祁砚山还在看文件。
林遇打开手机前走神一秒，有点怀疑：祁砚山是真的有对象吗？
不过，现在在办公室，周围还有人。
林遇虽然打开和QYS的聊天框，但也没有细聊。
只给对方发送一个表情包，就切换账号，查看其他消息。
祁砚山并没有认真阅读文件，他在大脑仔细过自己的行程安排。
今天中午确实是他的工作失误，没有注意到午餐时间。
所以，他希望调整安排，在午餐结束后，将对方的休息时间延长一点。
这并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大约五分钟后，祁砚山就抬头看向林遇。
“今天下午……”
话刚开口，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是他自己的。
祁砚山停下话语，拿着手机走到窗户边，接通电话。
林遇也站起身，避嫌般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QYS没有回他的消息，估计在忙。
林遇继续发消息道：
【准备吃午饭，今天下午大概又会很忙。】
祁砚山刚刚就准备说下午的行程安排。
几分钟后，回办公室的林遇遇见拿完餐回来的何宇。
“林先生。”
何宇笑起来，打招呼。
他是一个圆脸，戴着眼镜，笑起来十分亲和。
林遇点头，“何先生。”
“您叫我小何就行。”
何宇继续道：“因为不知道您的喜好，我就自作主张准备了京酱肉丝、土豆丝、卤鸡蛋和青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不用说您。”
林遇：“可以。”
何宇点头，笑容放大：
“那就好。”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让林遇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去。
不过，刚把食盒放下，还没来得及汇报，他就听见祁砚山的声音。
“何宇，帮我准备下午的机票，去申州。”
何宇应声，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询。
祁砚山挂断电话，没来得及查看鱼鱼给他发的消息，就看向林遇开口道：
“今天的工作把这些处理完就结束，我下午要去申州谈合作。”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林遇点头，手指动了动，几乎想立刻打开手机分享。
碍于有人在面前，才克制住。
祁砚山利落在办公室收拾出一张小桌子，然后将其中一份食盒递给林遇，两个人开始午餐。
午餐中规中矩，味道中上，不到让人惊艳的程度，也不会让人有印象。
用餐途中没有说一句话，只在结束时，对方递给林遇一包纸和一瓶矿泉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何宇去买的。
用完餐，将办公室恢复成原样后，两个人继续处理文件。
祁砚山的机票定的是下午三点，他们至少要在一点半之前，将文件全部处理完。
所幸，剩的不多，两个人速度都很快。赶在在一点二十，提前十分钟，结束了工作。
将文件收拾整理好，祁砚山再度看向林遇时，才开口道：
“今天下午你可以休息一下。”
“我会让人事部将你这段时间的工资增加百分之五十。”
见林遇点头，他才跟着点头道：“回见。”
说完，快速离开办公室。
林遇第一时间在心底算了一下当前工资。
他现在是拿两份工资，SE一份，总公司一份。
SE那份不变，总公司这里，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
虽然林遇不缺钱，但是得出那个可观的数字，还是让他的心情成倍变好。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先返回SE，处理一些工作，再提前下班回家。
到家时刚好十六点。
回去后不过三分钟，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大雨来，伴随着雷声轰鸣。
雨天总是很适合睡觉，没有午休的林遇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很快泛起一丝困意。
他简单收拾后，换上衣服，坐到床上。
再将手机基础音量略微调高，充上电，放到床头柜上。
林遇躺到棕熊的身上，使劲摁了摁软乎乎的手感，才捏着棕熊的耳朵逐渐睡过去。
QYS几个小时前说有工作要处理，这段完全属于林遇自己的时间，十分空闲舒适。
*
林遇再醒来时，天已经漆黑。
外面雨声小了很多，林遇打开灯，摁亮手机屏幕：下午七点。
他抱着熊坐起来，思绪还有点慢吞吞的。
林遇又闭上眼睛，准备缓一会，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因为睡前将手机声音调大一点，所以铃声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明显。
林遇拿起手边的手机，接通电话。
“喂，祁姨？”
“小遇，我们在家，你能过来一趟吗？”
“老祁他摔倒了，我脚也崴了，动不了。”
祁姨的声音维持着冷静，但尾音到底还是有点颤。
林遇还昏昏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他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抓上风衣外套就往外走。
“叫救护车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现在情况怎么样？”
“叫了，大概五分钟之前，现在情况还行。”
祁姨一一回复，才又道：“小遇你别急，外面还下着雨，你注意安全。”
“好。”
林遇应声，穿上鞋出门，没有挂断电话，快速赶过去。
雨天路上车辆并不多，林遇比平时节约了一半的时间，赶过去，救护车也正好到。
祁家住家阿姨今天下午刚刚回家，别墅里现在就只有不能移动的祁民安和祁玉瑶两个人。
林遇又自己的身份信息验证通过，开门后，很快带着医护人员来到院子里。
两个人都在院子里，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衣服头发已经湿透。
林遇心提起来，快步走上前，道：“祁姨。”
祁民安睁开眼睛，“小遇来了。”
林遇应声，协助医护人员将两个人送上救护车，并跟着一起过去。
到医院，安排住院，拍片做检查。
林遇小时候来过很多次医院，长大后虽然没再来过，但对这些流程还是一清二楚，有变动的地方也可以很快融会贯通。
他安抚祁姨，低声道：“交给我处理，还有联系其他人。”
“你和祁叔现在好好休息。”
祁玉瑶点头，抓住林遇的手捏了捏，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交完费后，林遇拿着两个人的病例等待拍片的结果。
等待的空隙，他先打电话联系祁平川。
但是没打通。
一连两个电话都没打通。
林遇只好再打给祁砚山。
“祁董您好，我是林遇。”
“祁叔和祁姨半个小时前在家里摔到了，现在正在医院，具体地址我发给你。”
“好，谢谢。”
对面很快应声，挂断电话前，林遇还听到了对方让何宇订机票的声音。
通知完后，林遇又去看望祁姨。
他们是一间病房，但是病房里现在只有祁姨一个人。
祁叔被医生安排去做更全面的检查。
祁玉瑶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看过去，瞧见是林遇，眼底的光亮又黯下去。
“小遇。”
“祁姨，结果还要一会才能出，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祁玉瑶摇头，深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抓住林遇的手。
“你祁叔，他没事吧？”
“摔的时候，他替我挡了一下，我开始是压在他身上的。”
“他最近身体又不太好……”
祁玉瑶忍不住忧心忡忡。
“没事。”
林遇安慰着她，却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好，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祁董说，他很快会赶回来。”
这是林遇给他发完位置后，很快收到的回复。
祁姨果然被转移了一点。
“他还在申州，今晚就赶回来吗？”
林遇点头。
“祁董担心你们。”
祁玉瑶：“他最近真的在申州和京海来回跑，机票都不知道买了几张。”
许是被转移走注意力，她的情绪冷静一点，拉着林遇询问一些关于祁叔检查的具体消息后，才安静下来。
约莫半分钟后，她才抬头看向林遇，郑重道：“小遇，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
林遇摇头，“你们对我这么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祁玉瑶弯了弯唇，“你是个好孩子。”
她说完，不再言语，没问祁平川。
林遇也没有主动说。
不过，离开病房去取结果时，他还是试图拨通祁平川的电话。
依然没拨通。
思考十几秒后，他拨通叶阳的电话。
“……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你能联系到祁平川，麻烦帮忙联系一下。”
“好。”
叶阳应声，快速从公司告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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